且唐易才四十来岁,还没有老到生不出孩子,待他娶了新妇,新妇产下嫡子,就是唐谦再脑残,他也该明白他要关注的重点是什么。

萧南忍不住坏心眼的揣测,唐谦对薛氏也未必是真的孝顺。

所谓日久生情,唐谦从小到大,与薛氏一年也见不了几回面,生病的时候也是唐夫人照顾,非要说唐谦对薛氏感情深厚,未免有些牵强。

他只是日子过得太顺遂了,在唐家的三个郎君中,他的地位、名声和官途是最好的,他已经习惯了那种高高在上、被兄弟仰视的感觉,而他唯一不如两个亲弟弟的,便是没有生母随身照顾。

每每看到三弟依偎在生母怀里撒娇,亦或是二弟跟他炫耀阿娘如何如何疼他的时候,他就有种嫉妒、不满,想取而代之的感觉。

再加上他心底也有对生母的眷恋和对母爱的渴望,而薛氏呢,极会做面子功夫,哪怕她对长子并没有多少喜爱,仍能做出一副悲情慈母的样子。

时间久了,弄得唐谦自己都觉得他与薛氏母子情深,于是他就很努力的去扮演一个孝子。

萧南很好奇,如果唐谦的独特地位受到了威胁,他极有可能从天堂跌落凡间、甚至地狱,那么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

崔江也在暗自思忖,她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别人不知道她那好女婿的性子,她还不知道。

说穿了,那个混小子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只要自己舒服,哪里还管妻子的死活?

至于唐谦失去了半个嫡子的独特身份,会不会影响王氏母子的生活,崔江表示。她一点儿都不担心。

唐谦好好的时候,王氏母子的日子也没有好过到哪里,没准儿,这厮倒霉了,更能明白谁才是他真正的亲人呢。

崔江用力一锤掌心,兴奋的说道:“好好,这个法子好——”

但很快,她又卡壳了,讪讪的看着萧南,“这法子虽好。似是不太好着手呀。”

大娘毕竟是儿媳妇,恁是时下风气再开放,也没有儿媳妇给公爹说媒的道理。

萧南微微一笑。道:“姑母无需担心,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唐侍郎老家还有个叔父,那位叔父虽是隔房的,但对唐侍郎甚是照拂。唐侍郎对他也极为敬重。”勉强算个长辈,长辈力促晚辈续弦,合情又合理。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

崔江立刻就听懂了,她连连击掌,“好好好,还是侄媳妇思虑周到。我、我这就去跟大娘说。”

萧南却叫住了崔江。“姑母且慢,我还有几句话想提醒表妹…”

崔江会意,向前倾了倾身子。附耳细听,边听她边点头,嘴里还不住的应和:“嗯嗯,好,我定会告诉大娘。对对。侄媳妇说得对…”

最后,崔江听完萧南的话后。向来市侩的眼中竟泛出了泪光,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替大娘谢过郡主了!”

说罢,崔江郑重的跟萧南行了一礼,而后也不等萧南客气两句,她便匆匆起身告辞了。

玉簪看得新奇,凑到萧南身边问道:“郡主,您说了什么呀,大娘竟这般激动,婢子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真性情呢。”

过去崔江也时不时的来打个秋风,占个小光什么的,每每萧南送了东西,崔江也说些道谢的话,但那些话一听就是些虚伪的客套话。

这次不同,连玉簪都瞧了出来,崔江那声‘谢谢’是发自肺腑的。

萧南渐渐敛住笑容,淡淡的说:“也没什么,我对她说,让王家表妹切莫害怕,王家不给她撑腰,还有崔家呢。隔壁不管,还有我荣寿堂呢。”

唐谦敢放任生母折辱王氏,无非就是看着王氏没有娘家支持。但他忘了一点,王氏的外家是崔氏,他这么对待王氏,可曾将崔家放在眼中?

过去崔家如何,萧南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现在不同了,她的儿女都姓崔,为了孩子们,她也绝不容许有人轻视、慢待崔家。

再加上,王氏虽与萧南上辈子的境遇不同,但她却成功勾起了萧南的同情心,所以,帮王家表妹一把,对萧南不过是顺手的事儿,但对王氏,却极有可能是救命的恩情。

另外,萧南帮了王氏,还能送崔江一个人情,这位大姑母性格奇葩了点儿,但有些时候,还是能起不小的作用。

比如同样遇上大夫人,萧南碍于晚辈的身份,不好当众做些什么,但崔江就可以。有些话,侄媳妇不好说,小姑子却没什么忌讳,更不用说崔江原就有些无赖,秀才遇上兵,够大夫人头疼的。

萧南肯定,大夫人PK崔江,崔江完胜!

玉簪见萧南的情绪有些低落,便极有眼力见儿的不再追问什么,而是捡一些轻松的话题跟主人闲聊。

次日,王氏便带着萧南借给她的四个壮硕婆子,以及一堆礼物,浩浩荡荡的回了唐家。

唐家的战况如何,萧南尚不得而知,因为此刻,她又有了新的访客。

萧卉,萧南同父异母的庶姐来了,萧卉与夫君携子女刚刚进京,上午拜见了大公主和萧驸马,下午便向崔家递了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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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 章 意外

萧卉比萧南大两岁,今年二十九岁。这个年纪,在后世,还是个青春恣意的年纪,即使不结婚,也还没到被人冠以‘剩女’‘剩斗士’的美好年华。

不过,在古代,年近三十绝对算不得年轻了。

萧卉成亲还早,如今她的长女都十三岁了,已经可以议亲,再过个两三年,没准儿都能抱上外孙了呢。

作为差一步就要晋身祖母级别的女人,萧卉却丝毫不显。

萧南穿来后并没有见过萧卉,本尊对她的记忆也不多,两人又有近十年未见,萧南早就忘了萧卉的样子。

但,当萧卉领着一双儿女走进来的时候,萧南看清她的相貌,还是忍不住赞叹:好个美丽娴雅的女子。

萧卉的美不只是容貌的精致,她那种自信、优雅的气质,也给她的整体形象增分不少。

许是看到了萧卉的样子,萧南记忆深处的某些片段被唤醒,她忍不住将面前这人与本尊残存的记忆做对比。

不比不知道呀,萧南惊讶的愣在了那里。

主人走神了,把正欲行礼的客人凉在当场,哪怕是亲姊妹,也不免有些失礼。

对此,萧卉并不以为意,她似是很习惯这种反应。

“乔木,怎么,不认得阿姊了?”

萧卉站在距离萧南几步远的位置,浅浅一笑,客气中不失亲昵,柔声问道。

萧南如梦初醒,忙上前两步,微微欠身,“呵呵,几年不见阿姊,阿姊变得我险些认不出来了。”

至少跟本尊记忆中的某人截然不同。

方才,萧南神游的那一刹。她甚至忍不住猜测,面前这位是穿越的,还是重生的?

如若不是,那她前后的变化也太惊人了,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呀。

萧卉笑容不变,伸手握住萧南的胳膊,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很有长姐范儿的点评:“还说我呢,你的也变了许多。”

至少,上次见面的时候。萧南连正眼都不瞧她,更不屑于同她说话,更更不会唤她‘阿姊’。

萧卉心说话。看来正如大兄所言,萧南确实与过去不同了,也不知是什么促使这个昔日的娇娇贵女变成了如今的温婉贵妇。

转念又一想,萧卉释然了,自己有奇遇。难道萧南就没有?

之前在老家的时候,大嫂给她的信中,曾提到不少萧南的传闻:什么拿着鞭子怒打侍婢了,什么与夫君天天吵架了,什么发现小南山了…林林总总,过程跌宕起伏。其精彩程度绝对不亚于坊间最流行的传奇。

或许,小南山就是萧南的‘奇遇’。

只可惜那里是皇家禁地,进京的途中。萧卉曾试图去山上转转,结果刚走到山脚下,便被一群持剑甲卫围上。

如果她的阿耶不是萧驸马、她的大兄不是宋国公世子,她这条小命十有八九就被‘留’在小南山了。

守卫得如此森严,萧卉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这里绝不是普通的小山谷。里面定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奇东西,而发现此地的三妹。身上也定藏着其它的秘密!

萧南反手握住萧卉的胳膊,亲热的邀她入座,转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飘向萧卉身后的一对儿女。

“这是元娘和阿重吧?!”

萧卉坐在萧南的对面,闻言,笑着点头:“是呀,正是我那一对不成器的孩子。”

对于萧卉的自谦,萧南一笑而过,她冲着两个孩子招招手,“来,到姨母这里来。”

一边说着,萧南还一边跟萧卉回忆往昔:“当年你们离京的时候,元娘才三岁吧,阿重还没出生,呵呵,不过眨眼的功夫,两个孩子竟都这般大了。”

谢元娘和谢重忙向前走了两步,恭敬的行礼:“请姨母安!”

对于这位身份贵重的姨母,两姐弟闻名已久,来崔家前,大舅母和母亲反复叮嘱,说姨母乃当朝郡主,气度、性情不俗,绝不是普通的亲戚,让他们务必谨慎,切莫失礼。

其实这是委婉的说法,谢家姐弟皆是聪明伶俐的孩子,又素知阿娘与嫡母、嫡妹不甚亲近,长辈这般交代他们,无非是担心郡主姨母脾气大,兼之与阿娘不睦,他们一个不小心会得罪姨母罢了。

萧南忙让一旁服侍的丫鬟将两人搀扶起来,嘴里还客气的说:“都是极好的孩子,来来,让姨母好好瞧瞧。”

谢元娘和谢重扭头看了看阿娘,见萧卉点头,这才乖巧的行至榻前,跪坐下来。

萧南一手拉着一个,“一路上可还顺利?到了姨母这儿,你们就算到家了,千万别客气。”

她接连问了些寒暖,姐弟两个一一答了。

寒暄告一段落,萧南放开两姐弟,从腕子上退了个赤金嵌红宝石的镯子,塞到谢元娘面前,“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戴着玩儿吧。”

谢元娘不敢收,目光转向萧卉。

萧卉见那镯子的用料、成色和做工无一不是极品,饶是她自诩见多识广,眼中也闪过一抹惊艳,很快又归于淡然,轻轻点了点头。

萧南这边却直接将镯子套到谢元娘的手腕上,她还故意托着小娘子的一截皓腕,赞道:“元娘的皮子白,戴这镯子正合适。”

谢元娘忙躬身行礼,“儿谢姨母赏赐。”

说话间,玉簪已经捧着个漆盒过来,萧南伸手接过来,打开盖子将漆盒放在谢重面前,“听你大舅说,你书读得极好,尤善书法,颇有几分你外大父的风骨…这是姨母特意为你准备的,你拿去吧,好好用功,将来也要像你外大父一样,成为海内闻名的书法家。”

谢重今年才七岁,小家伙综合了父母的优点,长得极好,粉嘟嘟的小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十足可爱又帅气的小正太一枚。

他低头看了看那漆盒,盒子里是标准的文房四宝,但东西却不普通,紫毫笔、萧墨、澄心纸和歙州砚,无一不是千金难求的极品。

去年谢重开始正式上学,先生和父亲也曾跟他讲解过笔墨纸砚的品种、等级,他对文房四宝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见到传说中的‘珍品’,他心动不已,不过还是乖巧的去看萧卉。

萧南笑道:“好啦,别看你阿娘啦。正所谓长者赐不敢辞,姨母给你,你就拿着。”

直到此时。萧卉终于确定,当年那个刁蛮任性的萧南已经不见了,面前的萧南,是真心把自己当姐姐的。

既然是亲姐妹,那就不要太过客套。萧卉笑着说:“你姨母说的是,还不谢过姨母?!”

谢重欢快的点头,捧起对小肉馒头,长长一偮:“儿谢姨母赏赐!”

外头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片刻后,刚刚接到通知的灵犀和长生在一堆仆役的拥簇下走了进来。

萧南对两个孩子说。“这是你们的姨母。”

灵犀和长生齐齐在萧卉面前站定,恭敬行礼:“儿请姨母安!”

萧卉一边笑着把两只搀扶起来,一边毫不遮掩的打量崔氏姐弟。

不得不说。灵犀和长生的相貌真心很赞,再配上他们优雅的气质、沉稳的举止,小小年纪便有了祸水的潜质。

让人见了就不由得去称赞、喜欢。

同萧南一样,萧卉夸了两只一通后,便分别给了他们见面礼。灵犀是一个赤金项圈。长生则是一套谢家珍藏古籍。

两只在萧南的暗许下,收了东西。乖乖道谢。

双方见礼完毕,萧南便把孩子们都打发了出去。

灵犀是主人,很热情的邀请表姐去她的小院玩耍,而长生呢,也很诚挚的邀请表兄去他的书房坐坐。

不多会儿,四个孩子便都退了出去,堂屋里只留下萧氏两姐妹。

萧卉端起茶盏,轻呷一口,没有急着吞咽,而是细细的品味了一番,而后才点头,感慨的叹道:“还是京城好呀,茶好、泉水好,当然崔家的煎茶功夫也好!”

萧南笑而不语,自己也端起茶盏,小啜细品。

喝完一盏茶,萧南才问道:“阿姊此次返京,住处可都准备妥当了?”

那年谢家举家返京的时候,不知是出于什么打算,将京中的宅院卖了出去。

如今萧卉一家子回来,在何处落脚是个问题。

不过幸而萧卉还有嫁妆。

萧卉虽是个不受宠的庶女,但她终究是萧家的女儿,大公主再不待见,也不会在这些事上苛待她。

当年萧卉出嫁的时候,也是十里红妆,带着丰厚的嫁妆嫁入谢门。

萧南记得,在萧卉的嫁妆里,有一处位于长兴坊的宅院,只是院子不大,三进而已。

萧卉嗯了一声,道:“大兄帮我在平康坊寻了处宅院,夫君已经跟着大兄去看过了,那院子还不错,位置也好。”距离北三曲很远,但离东市很近,很方便她做生意。

提到生意,萧卉想起她此行的重要目的之一,接着说道:“就是刚搬进去,什么都乱糟糟的,待我归置妥当了,再请你去府里玩儿。对了,还有一事,我想与你商谈一二。”

萧南挑眉:“何事?阿姊只管说。”

萧卉道:“听大嫂说,你在新市和南市都置办了不少铺面?

正巧我在老家的时候,也曾命下头的人开了个铺子。如今夫君要选官,一时半会不能回乡,临来的时候,我便将那铺子转了出去…

京城米珠薪桂,我也不能事事靠娘家,所以就想在京城也开个铺子,但京中的好铺面都有主,我一时也寻不到好的。所以——”

萧南明白了,大方的说道:“这个不难,阿姊若是需要,看准了哪处,只管拿去就好。”

萧卉却摇头,“我可不能白拿妹妹的铺子,我是想与你合伙,你放心,我这铺子里卖的东西与旁处不同。”

说着,萧卉从袖袋里掏出一件东西,萧南见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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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萧卉的秘密

“这、这是…”

萧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萧卉手里握着一柄小巧的带柄铜镜,铜镜的做工非常精巧,背面的花纹惊艳华美,还没上手,只打眼一看便知道铜镜不是凡品。

然而,这不是让萧南惊讶的地方,真正惊到萧南的,是这镜子的两种制造工艺。

第一,是铜镜背部的花纹,萧南看得分明,这种工艺应该是元朝才传入中原的掐丝珐琅,也就是俗称的景泰蓝。

萧南可以肯定,在当前的大唐,绝对没有这样的工艺。

当然,也不能排除有穿越同仁特意跑到希腊,然后把这项工艺提前带回中土。

但、但这也太不科学了,在交通基本靠走的古代,跑这么大老远,只为弄个景泰蓝?!

第二点让萧南惊讶的,是镜子自身的材质,那片镶嵌在精美珐琅胎体上的无比清晰的镜片,不是传统的铜镜,而是现代的平面镜。

萧南知道,平面镜是基于玻璃制出来的,但背面的涂层却不太好弄。所以,饶是有穿越前辈把玻璃烧了出来,镜子却始终没有制成功过。

萧南也曾经想把镜子弄出来,毕竟这是个暴利产品,想当年镜子在欧洲刚刚出现的时候,是怎样的轰动,一面镜子的价格更是高达15万法郎,制镜工艺甚至成了国家机密。

只可惜,萧南不是学理工的,虽然她知道镜子之所以成像,主要是背部有涂层。可具体是什么涂层,该如何涂在玻璃上,她一无所知。

而小七送她的那些资料里,也惟独没有制玻璃、造镜子的方子。(小七吐槽:拜托。你都不看网络小说吗,现在的某些写手比度娘还专业咧!)

再加上萧南这辈子的目标不是成为世界首富或是女强人,她手里的产业已经够多了,少一个镜子作坊,对她影响不大。

所以,镜子计划便搁浅了。

后来,萧南听说崔薇在研制望远镜,当时她还在想,若是崔薇童鞋给力些,一鼓作气的将镜子也‘发明’出来。那就太好了。

但,崔薇用事实告诉萧南,她也不是学理工的。或者看小说的时候同样不够仔细,一遇到穿越者大搞工业革命的时候,就直接跳过专业介绍,只看情节。

两个穿越者都没能把镜子造出来,且王佑安在商圈的人脉关系非常广。据他搜集回来的消息,萧南确信,在大唐,尚未有玻璃镜子。

两项当世不存在的工艺一起出现在面前,萧南如何不意外,如何不惊愕?

她心里更是忍不住嘀咕:难道萧卉也被穿越了。而这位同仁恰是学理工的,或者熟知穿越必备的各种专业知识?

萧卉见萧南呆呆发愣,似是被她手里的东西迷住了。颇有些自豪与骄傲——郡主怎么了?我随便拿出个小玩意儿,就把她震住了。

什么权势、什么富贵,在她眼中统统不重要,她有那个老天赐予的‘奇宝’就足以傲视所有人。

萧南猜了又猜,还是没有猜对。萧卉既没有被穿越、也没有重生,她只是偶然间得了一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奇宝’罢了。

靠着‘奇宝’。萧卉数次躲过姬妾的算计,然后彻底收拾了那些不安分的女人。

再然后‘奇宝’帮她调理身体,生儿子,开铺子,收拢夫君的心,直至现在儿女齐全、家业兴旺、夫妻和睦。

而她也从一个有些畏缩、有些自卑、有些软弱的受气包,摇身一变成了个自信、优雅的贵妇。

托奇宝的福,萧卉终于华丽蝶变,她的变化之大,莫说萧南感到惊讶,就是她的亲哥哥也非常意外。

若不是她清楚的说出兄妹俩才知道的小秘密,萧博都要怀疑她被什么孤魂野鬼附身了呢。

萧卉心中得意,脸上却不显,将镜子递给萧南,介绍道:“这是珐琅铜镜,是从西域传过来的,整个大唐,只有我这里有。”

萧南握着手柄,轻轻转动着镜身,看到背面的精致纹路时,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嗯,确实是掐丝珐琅,且工艺精湛,绝对不是尚在发展初期的作品。

要知道,就算珐琅工艺的发源地希腊,此时的工艺水平也只是初级而已。

这件东西应该是后世的仿古作品。

萧南看得专注,萧卉却误会了,以为萧南非常喜欢这面镜子,乃至于爱不释手。

微微一笑,萧卉大方的说道:“乔木,此物如何?呵呵,你若是喜欢,就直接收下来吧,自己把玩儿、赏人都可以。”

萧南的眼皮一跳,咦,这话说的,竟有几分高高在上的意味哦。

萧卉立刻察觉到了,她自觉失言,遮掩似的又从袖袋里掏出个精致的月白色磨砂玻璃瓶,“还有这个,呵呵,这是面脂,比市面上普通的面脂要好。”

一边说着,萧卉一边拧开盖子,将里面的膏体展示给萧南:“你闻闻,味道是不是很好?!”

萧南不动声色的放下铜镜,接过那玻璃瓶,微微抽动了两下鼻子,一股掺假了化工原料的后世化妆品的味道涌入鼻端。

这也是后世才有的东西?

难道萧卉是随身带着T宝穿过来的?

好吧,萧南承认她这个想法有些无厘头了,就算这个时空已经被穿成了筛子,那她遇到的穿越者未免也太多了吧。

其实萧南虽没有完全猜中,但距离真相也不远了。

微微点头,萧南赞道:“确实不错,阿姊,这也是你铺子里要卖的东西?”

萧卉偷眼觑着萧南的表情,见她并没有真的责怪自己,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千万别得意忘形。

“是呀,还有其它的一些小玩意儿,大多都是东西两市上没有的。”

萧卉拿出她说了N遍的说辞,“当年老家的东市偶然遇到个西域的胡商,那人因刚到中土,对咱们这里的风土人情也不熟,惹了点麻烦,我看着怪可怜的,就拿着阿耶的帖子,帮他求了求情。

那人虽是荒蛮之地来的夷人(某萨入:唐人骄傲呀,那时才是真正的天朝上国),但也是个知好歹的。感念我的恩德,便将从西域贩来的货物送给我一些。我见这些小东西看似不起眼,却极新奇。所以就…”

按照萧卉的说辞,那位胡商为了报恩送了她不少新奇物什,正巧萧卉也想开个杂货肆,便将那些东西放在铺子里出售。

没想到,东西一摆出来就极受欢迎。萧卉见状,便与那胡商商谈,合作一起做生意。胡商提供货源,而萧卉负责店面销售和日常事务,两人三七分成。

萧南听了这不知是真是假的说辞,并没有立刻回复。而是抿唇沉思起来。

萧卉也不着急,端着茶盏品尝茶汤,一派悠然的等着萧南答复。

足足过了两盏茶的功夫。萧南才缓缓说道:“唔,阿姊我自是信得过的,我手里的铺面也极多。这样吧,阿姊可以去南市和新市看看,若是看准了哪一处。我便把它腾出来的。”

这就是答应咯?!

萧卉唇角上扬,勾出一抹浅笑。“好,乔木的性子还是那么爽直。待我安顿下来,我便去市集转转,看好了再来寻你说。”

萧南点点头,然后亲自给萧卉添了盏茶。

不过,她虽然答应合作了,但却没有主动提及投资和分成,这让萧卉有些吃不准。

稍稍整理了下思路,萧卉试探道:“至于如何合作,不知你有什么主意?”

萧南正低头削水果,听了这话,她也不甚在意,头也没抬,淡淡的说:“一切都听阿姊安排。”

萧卉被不轻不重的噎了一下,她以为,萧南见了这些稀奇东西,定会积极的与她合作,结果,没想到人家竟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

萧南是真不在意,还是故意在她面前装?

萧卉暗暗的咬了咬牙,笑道,“乔木这么信得过我,那我更不能亏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