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萧南要彻底解决郑家的事儿,所以决定将这些孩子都撒出去。手中掌握的消息越多,她的胜算也就越大。

红蕉答应一声便退下了。

她刚出去,玉簪就又进来了,手里还抱着雪娘子。

得,崔幼伯来信了。

萧南打开信,刚读到前半段,她就忍不住笑了——

这算不算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两口子竟想到一处去了,都有志一同的要给郑平找个‘更合适’的娘子,然后让郑家从此不再敢提与崔家联姻的事儿!

ps:一更,信誉度已经小于等于零的某萨,掩面遁走,(*^__^*)嘻嘻…

第343章 途中

那家伙拱手又道:“不知李兄旁边这几位朋友如何称呼?在下百战狂人龙狮虎。”

小吉则得了一根加百分之十五幸运(即会心一击、穿透攻击、必杀攻击等特殊攻击的出现率及回避成功率的参考数据),加百分之十七的财运(即增加敌人掉宝率,降低自己掉物品的机率),以及加百分之一百八十魅力的项琏。同时还得了一根可以在重生后不仅不降属性,而且还能提升属性与技能经验两倍的凤凰羽毛,使用次数只有一次,平时装备时除了增加技能经验的获得,还可以趋赶所有战斗力低于自身的飞禽类怪物,当然,玩在不在此限。

在游戏里,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所有神器都鉴定完了,不过只有几样适合众人装备。

一下子,光华四闪,后面的五个人分别使用束缚迟缓等类型的法术,而有两个则一出手就是结界与冰雹,意图封住四人退路,另外一个,则直接打开团队公共频道大呼:“兄弟们,天殛第一大盗云飞翔就在我们的聚义厅里,快来啊!”

因为众人都只记得要帮方自强和小吉易容,却没注意云飞翔在跟方自强和小吉见面之前,脸上的易容药物就被洗掉了,所以后来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叫云飞翔易容,而云飞翔和李一铁得了那几样神器,早乐得不知东南西北了,怎么还会记得易容?于是乎,这四人便愣头愣脑地走进“天殛第一大封地索取大军”的“聚义厅”(其实是一个山洞)。

方自强除了那套休闲装,还得了一个所有属性加百分之三十,增加百分之七十机率会心一击,增加百分之十五机率穿透攻击的玉佛坠子。以及一根用甘蔗做成的长杖,能将生命值、体力值、内力值、灵力值、魔力值、念力值的自然回复速度加快三倍,同时还锁定干渴度,让人永远不口渴,而且还附加了每个月允许使用一次的三个禁咒级水系攻击法术。

“白云兄弟?”一个身着红色全身铠,身材浮凸玲珑的女子道:“我怕是云飞翔兄弟吧?久仰久仰!”

云飞翔除了那套神行衣,还得了一个免死九次的玉龙血镯(因为只有学会天涯咫尺技能的人才能装备,所以方自强才送给他)。

不过侥幸之心人皆有之,当下也拱手道:“这三位分别是天人兄弟、士口兄弟(小吉还作男装)跟白云兄弟…”

接着方自强与小吉经过云飞翔的指点,都领悟了易容术入门,且在他的帮助下,将自己的相貌都改变了不少。然后便跟着两人去找那支杂牌军。

“托福托福!”

因为游戏中的时间都过了三天,不管是游戏外,来是游戏内,被人到处散波的天殛贱人通缉令弄得方自强名声如日中天(臭名),一听到他躲在天殛第一大封地索取大军的聚义厅里,不管在线的还是在现实中正开着通讯设备的,都兴冲冲地朝这里赶来了。

李一铁得了一条能百分之百吸收所有水系与火系全部法术的灵力,并转化为装备者生命值与体力值的内裤。还得了一个能让所有食品永久保鲜的饭桶和一只增加百分之八百创性的戒指(创性是指玩家对完全没学习过的东西使用成功可能性的一项标准,而一旦使用成功,则立即全那项技能。即创造能力之意)。

深吸了一口气,洞内洞外数人齐声大喊:“哇,是天殛贱人,我们发了!”

至于那些蛇皮和原来那上万匹狼的内核狼皮,则全被李一铁收集后了起来,取走最好的之后,多余的都埋在山谷里了。

杂牌军的“营地”不是很远,走出山谷,再翻两座山就到了,凭李一铁的恐怖力量,一路上所有的小怪都被秒掉了,四人得以非常顺利地进入杂牌军营地,不过,麻烦来了。

四人脸色一阵大变,猛然想起云飞翔还没有易容,而且最可怕的是他身上还绑着捆仙索,既使用不出远距离传送法术,也不能短距离瞬移。那怎么办?当然是跑了。

而大厅内那个正在通讯的家伙更是狂呼:“不仅有云飞翔,还有天殛贱人,大家快来啊,抓到了人人有份!”

当他们一走进聚义厅,里面坐着的五个身穿战甲的玩家便死死盯着云飞翔。

非常有默契地,四人转身就溜,但大厅中所有人都看到财神爷(大盗)就在眼前,又怎么能让发财的机会溜走?

这三天里,方自强还跟小吉学了几个暗系和水系的法术,中间有一次被数千条两米长的蛇夜袭,不过被三人(云飞翔除外)轻而易举地消灭了,最后还煮了蛇羹,连小吉都意外地喝了。

小吉倒没什么,本来易不易容都无所谓。但方自强可惨了,一看到他的真实相貌,那招牌式的刀疤和**志用痣一下子让众人肯定了他的身份。

其中一个穿得有点像狮子座黄金圣斗士圣衣的家伙率先打招呼:“啊,是李兄啊,三天不见,你还好吗?”

李一铁回头正想介绍方自强与小吉,但一看到云飞翔的相貌,便忍不住暗道了声:“糟!”斜眼瞄了大厅内的几人,但愿他们没认出云飞翔,不过看他们死盯着云飞翔的样子,他没又不是没看过《猎报》,怎么会认不得天殛第一大盗的样子?

可能是担心云飞翔会开溜吧,那家伙居然不怕别人来跟他强战利品,反而决定先叫多一点人,将云飞翔留下来再说。

而四人刚刚跑到洞口,一股冰山就在众人眼前出现,方自强与李一铁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剑棒齐上,一下子砍掉了冰山的一半,而与此同时,一个水球突然飞了过来,一下子将方自强与小吉脸上的易容药物统统洗去了,lou出两人真面目来。!~!

第344章打蛇

几日后,武五娘的马车缓缓来到京城的城门下,撩开车窗帘子,她定定的看着巍峨的城门,心中激动万千:她、武五娘,又回来了!

扶着车窗木框的手用力收紧,白皙的手背上浮现出隐隐的青筋,那些曾经冷待过她的、欺侮过她的人,她要统统将之踩在脚下。

尤其是萧南。

哼,听说她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宫里、坊间很是风光,不但名下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就是那个什么学院也一跃成为京城乃是大唐最有名的贵族学院。

许多京郊、乃至洛阳的富户、权贵都想把孩子送进来。

一年十万贯的学费,在那些人看来,渀佛就是一堆破铜烂铁,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往萧南手里塞。

偏萧南还舀乔,居然将大多数求学的人拒之门外,放话说,学院每年秋季招生,每次招生都要考核,通过的才能入学。

入学后,必须遵循学院的校规,倘或有违反的,且同样的错误违反三次的,直接予以劝退。

劝退?尼玛,这不是自己将大把的银钱往外推吗!

这两年着实受了点儿穷的武五娘,一想到满山满谷的铜钱就这样插着翅膀飞走了,她就心疼的要命,不止一次的暗骂萧南败家——积微学院可是崔家的产业呀,那些钱也应该是崔幼伯的呀,萧氏、萧氏凭什么把属于郎君的钱丢出去?

自从崔幼伯亲自写了婚书,纳武五娘为妾后,她就以崔家人自居。

纳妾礼成后的第二天,她便主动跟崔幼伯要求帮忙管家。

崔幼伯也没有犹豫,直接将刺史府的内院交给了她。

武氏见状,心中的底气更足,恨不得使出浑身的解数,将刺史府管得妥妥当当。

武氏也确实有些能力,她毕竟是世家女,且出嫁后一直管家,不管是理论还是经验,她都非常丰富。

虽然刺史府的规模,远比她娘家或是前夫家大许多,内宅中的烦琐事也比前者多了好几倍,但经过最初的手忙脚乱,她很快就将诸事处理妥当。

刺史府的内院,渐渐变得肃静、规矩许多,无形间竟也多了股生气。

倒不是说之前刺史府有多乱、多没规矩,而是一个没有主母坐镇的后院,恁是崔幼伯再厉害,手下的管事再能干,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尤其是内院,崔幼伯终究是个男人,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他根本无暇顾及。

且只有男主人的宅院,男仆也比女仆多,时间久了,整个院子就充斥着一股浓郁的阳刚之气。

而武氏的出现,则让刚硬的阳气中多了几分婉约的阴气。

阴阳调和,家宅的气场才能平衡嘛。

刺史府慢慢有了‘家’的味道,武氏很是得意,崔幼伯也不吝于在人前狠狠的夸奖了她几次。

特别是在郭别驾跟前,崔幼伯更是把武氏夸成了一朵花,还反复感谢郭别驾的大媒。

郭别驾每每听崔幼伯‘谢’他,他的表情就很怪异,说不出是生气、还是无奈、亦或是担心,但绝对不是高兴。

见此情况,崔幼伯不动声色,但下次见面的时候,继续猛夸武氏能干,只把武氏说成了贤良淑德的典范,言语间甚至流露出对武氏很满意,回京后也让她帮主母管家的意思。

他的种种表现,都告诉郭别驾一件事,那就是他的便宜外甥女在崔幼伯跟前很得宠,且在崔家极有权柄,甚至有资格摸进崔幼伯的外书房。

武氏终于能接近外书房了,郭别驾本该高兴的,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武氏成了崔幼伯的贵妾后,只给外头送了一次消息,且还是那种无足轻重的小事。

这让郭别驾忍不住担心:那个死丫头,是不是以为顺利当上崔家的姨娘,就能为所欲为了?就可以摆脱掉他这个‘媒人’了?

想过河拆桥?

门都没有!

郭继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当下便命人将潜伏在武五娘身边的阿琴唤来,严词训诫了一番,几乎是拎着耳朵叮嘱她,命她好好‘提点’武五娘。

阿琴无端挨了一通训,很是气愤,她在郭家不敢发泄,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回到刺史府,拉着武氏便是一通训斥。

阿琴不但把郭继祖训她的话,换了个称谓,照原样砸给了武五娘。而且她还加上了利息——自己无端被武氏连累挨骂,这个损失,她定要从武氏身上找回来!

哼,骂她,都是便宜她了!

武五娘谨记上次的教训,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得意忘形’,这次,她没有发飙,而是阴沉着一张脸任由个小丫鬟指着她的鼻子叫嚣。

足足骂了半个时辰,阿琴才意犹未尽的住了口,也学着郭别驾的口吻,交代道:“郎君说了,再给你一次机会,三天内定要查清那件事,否则,就不要怪郎君不讲亲戚的情分了!”

“…好,知道了!”

武五娘忍着怒气,僵硬的点了点下巴。

“嗯,那就好!”

阿琴很得意,一种把主人踩在脚下的快感袭上心头,让她通体舒泰。

话说最近一段时间,看着武氏如此风光,又是被崔幼伯宠爱,又是管家理事,刺史府的下人们对武氏也颇为敬重,阿琴很是气闷。

明明这个女人是她脚底下的泥、任她责骂的破落户,如今、如今竟又抖了起来,阿琴眼红的同时,也隐隐生出几分担心——万一这个女人哪一天真的翻身了,那自己岂不是要倒霉?

所以,趁着这次机会,借着郭别驾的名义,她狠狠骂了武氏一通,一来是出气,二来也是威吓,让武氏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为有崔幼伯做靠山就能翻身。

哼,郭别驾可不是好相与的,而她阿琴虽是个丫鬟,可却是别驾派来监视武氏的人,在她面前,武氏别想摆姨娘的谱儿。

效果不错,这不,武氏虽满心愤恨,还不乖乖的任由她训斥?

阿琴得意的甩了甩袖子,转身到外间儿吃原本属于武氏的糕点去了。

望着阿琴嚣张的背影,武氏的表情依然麻木,但眼中却闪烁着怨毒的寒光。

手中的帕子绞成了麻花,武氏在心中默默的发狠:阿琴,那个贱婢,你等着,日后我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发完了狠,武氏开始冷静下来,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她该动手了。

她来崔家是要享福的,而不是做密探的。

武氏不笨,未出阁时曾读过许多书,她知道‘奸细’这个职业不好做。

她必须时刻警惕,绝不能暴露,一旦暴露了,等待她的将是无比残酷的下场,真到了那一步,死都是一种解脱。

而即使幸运的没有暴露,她的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她会继续为郭继祖卖命,直至没了利用价值,然后被‘灭口’。

左右都是个死,为何当初她还有答应郭继祖?

回忆起过往,武氏眼中闪过一抹异彩。

没错,做奸细没有好下场,可寄人篱下也好不到哪里。

与其窝窝囊囊的在郭家当个打秋风的表亲,还不如赌一把。

没准儿她能赌赢,不但能顺利摆脱郭别驾的控制,还能赢得崔郎的心,到那时,她又能过上富贵安逸的生活,岂不美哉?

对,拼了!

武五娘骨子里有一股狠劲,这种狠,不止对外人,对自己,她也能狠得下来。

为了能让崔幼伯对她心生感激,她临时修改了郭继祖的计划,硬生生挨了那本该能躲掉的一箭。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她的血没有白流,崔幼伯虽没有彻底信任与她,但她也从一个八騀子打不着的表亲,顺利走进了崔幼伯的寝室。

崔幼伯不信她,武氏是知道的,受了这么多磋磨,真话假话,她还是分得出的。

而她却必须装傻,故意做出一些‘得意忘形’的蠢笨言行,这样既能骗过阿琴,也能让崔幼伯放心。

上一段失败的婚姻告诉她,世间绝大多数的男人并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太聪明、太厉害。

她若表现得太精明,定会吓跑崔幼伯的。

还有一点,她心中还有顾忌,在没有彻底解决郭继祖的问题前,她并不敢彻底放开自己,全心去经营她与崔幼伯的感情。

所以,作假就作假吧,演戏就演戏吧,她必须等待一个极好的时机,然后再跟崔幼伯‘摊牌’。

到那时,真情流露也好、假戏真做也罢,她有信心定能让崔幼伯彻底信了自己。

不过在这之前,她必须把郭别驾摆平。

至于如何摆平…唔,她可要好好想想。

武五娘盘膝坐在榻上,双眼定定的看向房间的某个角落,大脑则像一台马力十足的机器飞快的运转着。

傍晚,崔幼伯从衙门回来,刚进门就发觉不对劲——咦,每日都来中庭前迎接自己的武氏,怎么今日没来?!

微微挑了挑眉,他脚下没停,一路朝后院走去。

行至寝室外的廊庑下,崔幼伯抬眼看了看黑漆漆的窗子,愈加肯定到了自己的猜测。

“武姨娘,郎君回来了!”

门外伺候的小丫鬟赶忙通报。

“嗯,知道了!”

武五娘略带哽咽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屋里瞬间亮了起来。

片刻后,武五娘从屋里迎了出来,她低着头,态度无比恭敬的服侍崔幼伯进门。

“五娘,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进了门,崔幼伯没有似往常一样任由武氏给他换衣服,而是认真的问道。

话音方落,就听得噗通一声,武五娘笔直的跪在了崔幼伯脚边…

ps:补昨天滴。话说,每个月总有一天,某萨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不想做,就想抱着个暖水袋,默默的忍受好亲戚的肆虐,真是对不住亲们了,~~~~(》_《)~~~~rs

第345章 打七寸

历练了好几年,崔幼伯的心性已远非当日所比。

虽达不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地步,但也不会轻易被什么吓得大惊失色。

所以,武五娘这么一跪,崔幼伯只觉得有些意外,并没有什么惊异。

他淡淡的扬了扬眉毛,心说话:啧,这又是演得哪一出呀。

不过为了‘配合’人家的表演,崔幼伯还是故意做出惊讶的模样,疾声问道:“五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家中有人为难与你?让你受委屈了?”

一边说着,他还亲自弯腰,作势要将武五娘扶起来。

不想,武五娘却躲开了他的手,抬起头,用一双泪光闪烁的大眼看着他,贝齿轻咬下唇,表情很是为难。

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摇头,泣道:“郎君,不要误会,家中并无人敢欺侮与我。是、是——”

故意停顿了许久。

崔幼伯见状,也很‘上道’的急声追问,“到底发生了何事?五娘莫怕,有什么为难的事,不妨告诉我,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定会全力相助。”

闻听此言,武五娘似是下定了决心,“郎君,有件事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只是、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到这句熟悉的台词,不知为何,崔幼伯脑中竟浮现出自家娘子那张满含讥诮的俏脸,以及她那句让人喉噎胃疼的话。

那是祖父尚未过世时的某一天,崔幼伯记得很清楚,阿娘身边的一个姓葛的婆子,奉了阿娘的命令来荣寿堂给娘子传话。

也不知那葛婆子是真怕了娘子,还是故意在娘子面前拿捏,含含糊糊间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当时,他家娘子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骂了回去:“哼,好个‘不知当讲不当讲’。你该不该说。我也不知道,但你说这话就该打…”

一番措辞严厉的话砸下来,只把那葛婆子吓得慌忙跪下,连连叩头求饶。

事后,萧南曾对崔幼伯解释:“郎君不常与这些婆子、妇人打交道,自是不知她们的一些腌臜伎俩…凡是说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不是想故意在人面前表现,就是想拿捏人。我最讨厌这样的人…难道我说‘不当讲’,她们就不说了?哼,摆明就是想提条件嘛。”

那时崔彦伯也没在意,权当笑话听了。

如今。面前的武五娘也说出了这句‘名言’,他忽然非常想念远在京城的娘子。

唉,算算日子,他已经离京快半年了,虽然知道家里一切都好,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娘子又是家里又是学院,还要时不时的进宫,定是忙坏了、累坏了。

一想到娘子忙得脚不沾地的样子。他就忍不住一阵阵的心疼。

偏他什么都做不了,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快些将鄯州的情况料理清楚,他也能早些回京,这样一家就可以团聚了,他也能把娘子肩上的胆子分担过来。

武五娘幸好不会读心术,如果她知道此刻崔幼伯心中的想法。定会郁闷的想吐血——她费尽心思的做了这么多前戏,为的就是让崔幼伯能更怜惜她,在同情心的作用下,也能更加理解她。没想到,她的这番努力,却让崔幼伯想起了萧氏,这、这…

只能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幸福呀。

崔幼伯很快回过神来。伸出双手,用力将武五娘拉起来,嘴里不停的说着:“有什么话坐下来再说,你放心,就算是你做了什么错事,只要把话数清楚了。我自有计较。无端端的跪着,像个什么样子?!”

武五娘也不是真心想下跪,方才跪了那么一小会儿,她的膝盖就有些疼了。

如今见崔幼伯强拉她起来,她稍作挣扎了下,便借坡下驴的顺着崔幼伯的力道,站了起来。

崔幼伯拉着武五娘,一起坐在南窗下的蒲团上,两人相对而视,崔幼伯微微颔首,示意她可以说了。

武五娘又咬了咬嘴唇,似是还在做思想斗争,就在崔幼伯忍不住想开口提醒的当儿,她终于开口了:“这件事与郭舅父有关…”

起初,崔幼伯没把武五娘要说的话放在心上,但听了没一会儿,他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眉头也拧在了一起。

“…郭舅父对我有恩,我、我本不该把这事儿说出来,可是,一想到那些无辜的人,我总觉得良心不安,”

武五娘半垂着头,一边说,一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偷瞄崔幼伯。

见他的神情果然肃穆起来,她心中大定,她就知道,她的这份大礼不可谓不重。

崔幼伯见了,重视的同时,也定会明白她对他的一番情谊。

且,崔幼伯与郭继祖的争斗,武五娘心知肚明,而她也想利用一下两人的敌对关系。

她相信,只要崔幼伯落实了她说的内容,定会有所表示。

到那时,她既能摆脱郭别驾的控制,还能赢取崔幼伯的信任,端得是一箭双雕。

崔幼伯沉默不语,良久,才沉声问道:“此话当真?”

问完了,又发觉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稍稍缓和了下,崔幼伯解释:“五娘,我不是不信你的话,实在是,这事委实匪夷所思,且事关郭别驾…我与他的恩怨,想必你也听说了,此事若是真的也就罢了,倘或有一丝不实,为夫难免要落个公报私仇、故意为难下属的罪名呢。”

崔幼伯这般谨慎,武五娘非但不生气,反而露出一丝笑容,“郎君说得哪里话?您这么想是应当的,就是妾身,当初听了这事儿,也直觉得荒谬,根本就不信呢。若不是我亲眼看到——”

说到这里,武五娘猛地住了口,扭头朝四下里看了看,发现四周没有外人,她还是不放心的看向崔幼伯。

崔幼伯明白,她这是向自己问询,确定此处能否放心说话。

他缓缓点头。小声道:“五娘放心,翰墨、澄心都在外面,寝室方圆十几丈,没有我的许可,断无一人能靠近。”

其实不止门外,就是房顶上也有人看守,崔幼伯可以很自信的说,在这间寝室里。他可以放心的说任何话,哪怕是骂骂宰相、抱怨圣人。

武五娘得了崔幼伯的保证,便真的放下心来,一五一十的将自己亲眼看到的某些事告诉了他。

最后。她还期期艾艾的说:“我担心那些妇孺,曾偷偷跟着去瞧了几次,如此也就知道了她们的落脚点。”

崔幼伯眼底闪过一抹亮光,惊喜的问道:“哦,你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没想到武氏还有这份心计,啧啧,找到那些妇孺,也就有了证据呀。

相较于那些在宴集上被郭继祖的属下灭口的‘刺客’,他们可是活生生的证人呀。

有了这些人证。他就足以定了郭继祖诬良为盗、残害无辜百姓的罪责。

见崔幼伯如此兴奋,武五娘心中很是得意,她早就知道会这样。

她亲手把郭继祖的把柄送到崔郎手里,崔郎一心想扳倒郭别驾,自然不会注意到小小一个她。

待崔郎回过神儿来,那时郭继祖应该已经受罚,即便不死。也会被崔幼伯逼得在鄯州呆不下去。

无比狼狈的郭继祖,忙着收拾家当、带着家人逃离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她武五娘?

郭家人走了,她再把那个该死的阿琴‘摆平’,她的秘密也就无人知晓了,而她也就能长长久久的留在崔郎身边。

…一切就圆满了。

就这样,武五娘满怀‘圆满’的美好愿望,目送崔幼伯急匆匆的去书房。她知道他已经信了自己,虽还不是十足十的信任,但至少已经信了六七分。

再说了,方才她说的那件事,也算是帮了崔幼伯的大忙,只待事成了。崔幼伯便会记住她的好,明白她对他的情谊。

匆匆来到书房的崔幼伯并不知道武五娘又在脑补什么,此刻,他只想尽快派人去武五娘说的那个地方,将那些幸存的妇孺接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跟郭继祖算账。

不过,当他唤来阿大等几个心腹护卫的时候,他渐渐冷静下来,理智也都回笼,他重新将武五娘的话整理了一遍,猛然发觉,这件事还需谨慎。

“郎君,若武姨娘没有说谎的话,一切果如您当初预料的那般,那些刺客,根本不是什么突厥的密探,而是无辜的边民,只是家人被郭继祖挟制,这才被逼着来行刺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