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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寿对韩业拱手道:“对不住了,在下的饭碗要紧!”他郁闷了一整晚,一直不敢看不弃。这会儿说什么也要将不弃的命令执行到底。

这时陈煜远远的喝了声:“韩业回来。”他瞟了眼小六道,“你去告诉朱家小姐,让她收拾好行装,明天一早随我的马车回东平郡。”

小六应了声,一溜烟跑过去对不弃说了。不弃心想,好啊,你不低声下气搬块搓衣板跪了认错还敢摆郡王的派头?她哼了声阴阳怪气的对小六说:“回去告诉东平郡王,小姐我不去!”

小六一愣,心想郡王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一个有钱的商贾之女罢了。他正要开口讥讽回去。突想起陈煜对不弃的态度很有问题。这个脏兮兮的丫头居然洗了个澡真的满堂生辉了。多了个心眼的小六继续顺着思路一深想,脸白了。不敢再还嘴,一溜烟回去原话转告。

此时陈煜已经上了马车,示意赶车的韩业跟上不弃的轿子。

一辆马车一辆轿子就这么一前一后缓慢的前行。

朱寿当然知道陈煜认出了不弃。他心里暗自惴惴,信王爷死了,这事总要向陈煜说清楚才是。眼睛两边看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告诉朱小姐,明天马车辰时到。辰时三刻她不上马车,就是藐视本王,可治她大不敬之罪。”陈煜淡淡的吩咐道。心想这丫头傻到吃柳青芜的醋,像翻了壳的螃蟹乱挥爪子,竟然一个人开了锁跑了,也不怕再出事。不给她颜色瞧瞧,会把自己折腾死。

他背上伤口痛,进了马车已疲倦之极,靠着软枕听小六又带什么话回来。

果然,小六两步跑近马车回道:“少爷,朱小姐说……”

“嗯?”

“随便,爱咋咋滴!”小六很不忍心的重复了一遍不弃的话,还学上了她的语气。

陈煜深吸了口气,觉得头痛。他敢怎么做?还有一个东方炻看着呢?总不能真把她索了下狱,或是几十扳子打下去教训吧?他无奈的说道:“你去告诉她.

……只让她一个人听见……嗯,人是你守丢的,你给我找回来。”他低声说了句话。

赶车的韩业听见了,嘴角一阵抽搐。

小六眨了眨眼,见轿帘一放,自家少爷缩了回去。他目光呆滞的移动脚步,急步走到不弃轿前轻了轻嗓子说道:“朱小姐,我家少爷有句话,只想你一人听见。”

不弃掀起了轿帘,轻蔑的看着小六。

小六被她浑身的珠光宝气逼得双颊绯红,心一横含糊说道:“少爷刀伤发作,疼得晕过去了。”

不弃扑哧笑出声来,斜着眼睛瞟着身后陈煜的马车慢条斯理地问道:“他让你告诉我,他疼得晕过去了?”

小六呆住。这人疼晕了还能让他来传话?他瞟着陈煜轿帘紧垂的马车都快哭出来了:“朱小姐,我求求你了。是我说错话了,你原谅小六这贱嘴行不?你要不过去,少爷怒起来会几板子打烂我的屁股!”

轿子缓缓前行,朱寿紧护在轿子旁边听了个真切。他上了东方炻的当,一直不敢吭声。此时见陈煜的马车不紧不慢的缀在身后,见小六求不弃求得辛苦,他忍俊不禁的笑了。他无比佩服不弃,在望京城混得让东平郡王也拿她没办法。连苦肉计都想出来了。

不弃叹了口气道:“落轿。”

轿子停下,马车赶了上来。小六狗腿的往地上曲膝一跪,便要不弃踩着他的背上马车。

不弃拍拍他的肩弯下腰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你给记好了,你欠我一个人情。将来我让你对付柳青芜的时候,你可不能推辞哦。”

她双手撑住车辕跳上马车,回头见小六满脸傻痴痴的望着她,不觉嫣然一笑。掀起轿帘进了马车。

韩业一鞭子抽在小六肩上,瞪了他一眼。

小六回过神赶紧站起,跟在马车旁垂头丧气的想,自己该押大还是押小呢?

柳姑娘清而绝伦,朱家小姐转眼之间由脏丫头变成了贵小姐。少爷对柳姑娘无微不至,体贴温柔。对朱家小姐软硬兼施,耍横装晕。究竟少爷喜欢哪一个?

此时陈煜的马车慢吞吞的在前面走着。朱寿带着护卫抬着空轿子在后面跟着。护卫们神色间忿忿不平,觉得东平郡王拿权势逼了自家小姐上马车。朱寿却悠悠然的想,原来孙小姐讨厌东方炻是早在望京就看上了还是世子的东平郡王?如果世子相助,朱府还银的压力不就又小了些?

各有各的心思,马车轿子在石城宽敞无人的大街上默默的前行。

不弃进了马车,见陈煜笑嘻嘻的靠在软枕上瞧她。禁不住啐了他一口低声道:“好意思装晕!”

陈煜望着她突道:“不弃,你今晚真美!”

不弃愣了愣,不好意思的偏开头。两朵红云不经意的飞上了面颊。

马车壁上镶着盏油灯,足够让陈煜将她脸上的羞态瞧了个清楚。他心里一动,伸出手道:“过来!”

不弃扭捏的想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呢,她突想起柳青芜来,板了脸道:“你有别的女人抱,干嘛还要抱我!”

“听小六嚼舌根子了?”陈煜的背心这时开始火辣辣的痛,他靠在软枕上没有动弹。心想小六你乱说一气,叫我来受闲气,回去你就等着屁股开花吧!

不弃赌气的踢开他伸直的长腿:“哼,自己没做过,别人怎么会说?”

陈煜叹了口气道:“这是有原因的……”

“为什么?难不成为了皇帝家的破事要你以身相许色诱下套?”

陈煜被她张扬的话吓了一跳,苦笑道:“我什么时候以身相许了?什么时候色诱了?”

不弃眼珠一转:“那下套总是有的吧?”

陈煜苦笑道:“对她下套也吃醋?”

“哼!”

陈煜不合的看着她,怎么也看不够似的。总觉得瞒着她也不应该。沉吟良久道:“留你在石城,东方炻会缠着你。我不放心,明天跟我去东平郡可好?”

“好!我要给柳青芜颜色瞧瞧!和我抢男人,哼!”

不弃嚣张的模样让陈煜失笑。他低声说:“明月山庄怕也是东方家的产业。

你过来,我不想外面的人听到。”

不弃听到这话,很自觉的靠了过去。

陈煜揽了她入怀,满足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在她耳边说道:“谁让你不听话走开的?不是让你在石林里躲上一天一夜?回头就不见了人,你成心要急死我啊?”

他一口咬住她耳朵,不弃痒得哆嗦挣扎了下,听到陈煜闷哼了声:“背上疼。”

她不敢再动,嘟囔道:“还不是着急你么。受了伤也不说。我真怕你死了。”

“明明知道我回来了,怎么偷偷开锁跑了?再出意外怎么办?你几时学会开锁的?”

不弃鼓着腮帮子不吭声。

陈煜只好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不弃,我走之前是受了皇上密令。查出明月山庄背后的势力,柳青芜只是一个突破口。她跑来山中救我,肋骨断了一根。

我留她在王府,待她好一点也只是为了这个目的。这门子闲醋你可千万吃不得。”

“你要好到什么程度?”

陈煜失笑道:“只是当朋友处之。你以为我会对她怎样?还有一个原因,她知道我是莲衣客。以柳青芜的智商,她会留后手,灭口无用。当时还不太方便暴露莲衣客的身份,只好先稳住她再说。现在无所谓了,东方炻会试探,会猜到我是莲衣客。我已经和他交过两次手了。第三次,估计就是亮明身份的交手。只不过,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从前是我想找他,现在我要让他来找我。慢慢的让他暴露碧罗天的力量。”

“碧罗天是什么?”不弃不解的又问道,“皇上为什么要查东方家?”

陈煜目中隐现森森寒意:“一个拥有庞大财富的神秘人家。皇上不放心。

不弃叹了口气道:“是啊。在很多年前东方家就拥有神秘可怕的力量。没有东方家也没有朱府今天。你也听见了,我肯定要还银子的。”

“究竟有多少?”

“三千万两。”

不弃捡要紧的把她怎么到朱府,花九与薛菲的事统统告诉了陈煜。

陈煜越听眉心皱得越紧,良久才透了口气。他抚摸着不弃的头发道:“你能攒多少是多少吧。不用担心银子不够。我只是在想,也许你还了欠银,东方炻还是想要抢人。他个性偏执好强。他会发现我是莲衣客,会和我正面对上。不弃,我原本没想到事情这么快亮到了明处,还把你牵涉了进来。我左右权衡了下,我只能走。”

不弃一惊:“你要去哪儿?咱们可以不查东方家吗?还了银子,他也不能强着娶我。”

陈煜轻叹道:“皇上不是个白痴,他所拥有的力量也绝不能小觑。皇上答应过我,查完这件事情可允我选择隐退江湖。父王留给我的路,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接下了查碧罗天的事,我是一定要做到底的。我要舍了东平郡王府,将一切力量化整为零。不弃,还记得朱府大门外的胭脂铺么?我留着人在你身边。也许我会在苏州府,也许我不在。将来很长时间,都只能靠你一个人了。”

不弃这才反应过来陈煜眼睛里的透出的深意。她搂住他的脖子低声说:“只要你活着,我就等你。”

“我死了呢?”

“我会找个更好的人嫁了。”不弃老老实实的回道。

陈煜忍不住笑:“你倒真的老实。”

不弃嘿嘿笑了。

陈煜抱着她,听到马蹄声碎,马车与轿子不知道在街上转了多少圈。他心里涌出一股不合。他贴住她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话。

不弃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陈煜微笑着看着她。手指抚过她脸道:“明天我派人来接你。”

不弃没有动。看着他咬住了唇。

“怎么,刚才是谁一个劲的闹别扭,不肯来的?”陈煜椰揄的说道。

不弃只咬着唇,突然哽咽起来:“我两辈子都没有人要,你不要扔下我。

“好。”

她不敢再说下去,喊了声停车。掀起轿帘跳下了马车,钴进轿子闷声说回钱庄。

马车停了下来,轿子走远后。陈煜叹了口气对韩业说道:“回去。”

第二天一早,陈煜向杜知府和关将军辞行回东平郡。

车队在四海钱庄停留。

东方炻笑嘻嘻的骑了马跟了来。

不弃带了护卫丫头和朱寿上了自家马车。看也没看东方炻一眼。更没看陈煜的马车。一顶帷帽遮住了她的脸。

才相见又是分离。不弃真想冲到东方炻身边大声问他,你家究竟是干什么的?有这么钱是不是闲仂反?

可惜她不能问。她有些无奈,想起去东平郡要会会柳青芜,兴趣又来了。反正陈煜不怕柳青芜出卖他了。还不由得她报仇。

一路上东方炻贴着不弃的轿子走,见她不理睬,心里不免气闷。他盯着前方陈煜坐的马车道:“朱丫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不叫你花不弃?”

不弃没吭声。

东方炻笑道:“因为东方家和朱府签了约。你母亲虽然是薛菲,你还是姓朱,我才娶得理直气壮点。”

不弃掀起轿帘趴在窗口,望了他一会挤出笑脸道:“东方公子,东方大侠。

银子我会还,麻烦你别成天把这个挂在嘴边。我不是抵债的货物,明白?”

她刷的放下轿帘,留下皱着眉的东方炻久久回想着她的话。

这样的话她已经说过两次。昨晚在销金窟,不弃说,我在你眼里是随便拉了去抵债的牲口?今天她又说,她不是抵债的货物。东方炻默默的骑着马没有再说话。

走得半日,车队停下来在路边休息。

陈煜背上有伤,没有下车。人开始发热。

东方炻替他把了脉,开了药。见陈煜伤口发红发烫有脓水流出,知道烧退不下去恐有性命之忧。他神色复杂的看看陈煜。

才猜想他是莲衣客。但眼见他此时大有因伤丧命的危险。他当然知道是陈煜带伤在沙漠里强撑了两天的缘故。

然而叫他好奇的是,不弃只来看望了眼,说不上特别焦急。

这让东方炻对陈煜是不是莲衣客又拿不实在。

休息的时候,他坐在不弃身边,见她望着天空出神。东方炻轻声道:“朱丫头。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不弃嗯了声。

“钱我要,人我也要。够无耻吧?不过,我无耻惯了。你可以当它是假话,你如果不攒够银子,我就娶得理直气壮。你如果攒够了银子,我连人带钱一起卷包。”东方炻像狼一样呲出满口白牙。

不弃叹了口气:“别作梦了。”

“本来呢我还没这么无耻。不过,我已经知道莲衣客是谁了。你不答应我,我现在就杀了他。你觉得这里的人能拦得住我?”

他认真的盯着不弃。

不弃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东方炻会猜出陈煜是莲衣客。心里哆嗦了下,目光平静如湖,一抹嘲笑渐渐浮上脸颊:“他又不在这里。你唬谁呀?”

东方炻卟的笑了:“丫头。和你在一起真的不无聊。话说那位莲衣客如果就只是个江湖侠客倒也罢了。只可惜,他身份可不简单,跟着他有什么好?”

不弃悠悠说道:“我还没见过他的脸呢。他每次都蒙着脸,神秘得很。但我就是喜欢。”

两人试探性的说着,嘴里不尽不实,都没见谁心虚。

最后东方炻喃喃说道:“我还没见过比你更会演戏的人。”

不弃不客气的说道:“难不成你每天都喜欢躺女孩子床上扮小倌?”

东方炻拍拍屁股站起身道:“算了,我也懒得试探你。到了东平郡,见到柳青芜就什么都知道了。我是绝对不会放过想勾引我老婆的人!”

不弃闲闲的回他一句:“朱府还了银子,就不用嫁女儿。别成天老婆老婆的挂在嘴边。”

东方炻负手而立,望定广阔的大地,嘴角噙得一抹讥讽,良久才回过头对不弃道:“丫头,如果没有东方家和朱府的契约。你会喜欢上我吗?”

这一刻,不弃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东方炻一直表现出来的赖皮都是假的。这一刻,他话里不带半点戏弄。

东方炻没有让她回答,而是哈哈笑道:“看来真要灭了那个莲衣客后才知道答案了。”

变故雪自山巅飞扬飘落。远处的山峰全白,大树冠上铺着厚厚的一层,雪下仍有青翠如墨。呼吸间全是雪的清冽之气。

东平郡家家关门闭户,县城门口两个老兵烧了个火盆,煨着酒,仍冻得蜷缩成了一团。

迎着风雪,陈煜的车队进了县城。

东方炻上了陈煜的马车,让他觉得不可恩议的是,陈煜的烧始终没有退下去。直急得韩业和小六驾着马车一阵狂奔。

通往东平郡王府的那条白石小道已经清扫干净。阿石与府里的人全站在府门口候着。

好不容易等到马车到了门口,陈煜直接被抬了下来,脸烧得通红,神智还清醒着。阿石腿一软就跪倒在地呜呜哭了起来。

陈煜趴在韩业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总管大人,府里来了客,你要我去招呼?”

韩业背了他进去,阿石愣了愣,赶紧抹了眼泪爬起来,指挥着府里的人搬行李,招呼客人。

不弃掀起车帘时,东方炻已向她伸出了手。

她自顾自的跳下马车踢了脚雪道:“你高兴了?好不容易被我找了个干亲戚,结果病到要死了。你不是神医吗?怎么没辙了?”

东方炻收回手,手里多出一把伞来。他撑着伞细心替不弃挡住雪,听着雪沫子打着伞面沙沙作响,他心里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救陈煜。他苦笑道:“我是解毒。他因刀伤感染,我没办法。”

不弃叹了口气,提着裙子进府。她边走边看,突奇怪的问道:“怎么没见柳青芜?”

一名侍卫恭敬地答道:“柳姑娘回了明月山庄。已差人去报信了,估计晚一些会来。”

报信?居然还有人去报信?陈煜病了关她屁事!不弃狠狠的瞪了那名侍卫一眼,回头对朱寿道:“寿总管,把我的房间收拾好,我先瞧郡王去。”

朱寿应了声,让护卫动手搬不弃的行李。

东方炻瞄了眼笑道:“三大箱,是什么?”

“柳青芜在王府里讥笑我是丫头野种。我现在就让她看看什么是世家小姐的派头!”不弃像只斗鸡高昂看脖子。

东方炻忍俊不禁俯首在她耳边说道:“想不想让她跪在你面前做你的丫头?

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你要知道她继承了明月山庄,买衣服打首饰的银子还是不缺的。”

不弃心头一凛。他说得这么自信,明月山庄真是他家的?她歪过头睨着东方炻。漫天飞雪下,他撑着伞嘴角噙得丝浅笑,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清贵之气。

不弃突然打了个寒战,每当东方炻收了赖皮笑容时,她就隐隐的害怕。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就像所有的事情都被东方炻掌控在手中,自己,朱家,陈煜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她脱口而出问道:“难不成明月山庄也是你家的产业?柳青芜是你家的丫头?”

东方炻唇角的笑容慢慢漾开,最后爆发出一阵大笑:“朱丫头,你真聪明!

柳明月不过是我家的一个奴婢罢了。她的徒弟自然是我家的丫头!”

不弃脑中浮现出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她躲在信王爷房间桌子下看到的一双绣花鞋。那种惧意像条蛇自她的后背慢慢往上爬。她喃喃说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家……太可怕了。”

两人在院子里停住了脚步。雪沙沙打在油纸伞上。不远处陈煜住的正厢房人来来往往的穿梭忙碌。

小六提了箱子往正厢走时看到院子里看似在赏雪的两人,心里涌出种愤怒。

想到屋里躺着的自家少爷,愤怒又变成了疑惑。为什么清秀飘逸的东方公子也缠着朱府那位小姐?

膈了飘落的雪花,不弃恍惚的觉得,自己像在看戏,又似处于戏中扮演着自己也不知道的角色。

她抬起头认真的看进东方炻的眼睛,想了想说道:“你看我有什么好?我没继承到母亲的美貌,长得更像朱八太爷。你可以想象,我老了像朱八太爷一样肥,脸像寿总管一样回胖,上面最多嵌了双大了点亮了点的眼睛。”

东方炻眨了眨眼道:“老美女我见得多了,像明月夫人,像玉夫人,都一样的漂亮,一样的细腰。老胖女人很讨喜!”

不弃被他一句老胖女人噎得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又道:“我跟着九叔从小讨饭,唱两支莲花落还行,抚琴吟曲根本就不会。我只识得几个字,作诗是假的,是抄袭……九叔的。你看,你还是个秀才!”

东方炻忍住笑道:“秀才……是捐来的。我才懒得与一应学子争食。女人无才便是德。学问高了的女人太麻烦。”

“我真觉得我配不上你。你就拿了朱府的银子,从此别来缠我行不?三千万两啊,你可以买块地修一座不输给皇帝陛下的后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