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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狄野王肯与咱们合作,你从荆州起兵才没有了后顾之忧。所以,你要娶北狄野王的女儿,北狄大公主。西胡已同意与大魏夹击,让大魏收复西楚州。西胡三公主也将是你的妃嫔之一。先朝老臣虽留在朝廷,但三朝元老于老候爷不点头,大魏朝臣仍然会认定你是篡位逆臣。于老候爷的孙女你必纳之为后。将来,掌荆州水军的陈树,永镇江南握水军兵权的常宽,都会送女进宫。观帝王之后宫可知朝堂之事。还要我例举下去?”萧九风平铺直叙,声音里不带丝毫情感波动。

东方炻双拳已握得死紧,突大笑起来:“她也是江南朱府的继承人。朱八太爷亲口承认的朱氏第十代嫡女。娶了她,就能平衡江南世家之心。我为什么不能娶她?”

“阿炻,是外祖父对不住你。当初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娶不到薛菲,她的女儿能做我的孙媳也好。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会与碧罗天有这么深的渊源。”

萧九凤缓缓说道,“当年我诊出的脉象是死胎。朱九华自己不肯娶妻生女,便抱着她离家为丐。原来她是逆天而生之人!我不能让碧罗天大巫师的预言在你身上应验!你要明白,鬼谷数百年的经营已经悉数用于这场战争。再没有足够的金钱,人脉可让你再掀起一场夺江山的战争。”

东方炻的指甲瞬间刺破了掌心。他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绝不能让外祖爷杀了不弃。他不屑地嗤笑了声道:“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连武功都不会,连自保都难。她会毁了一个国家?碧罗天的大巫不过就是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神棍。从前你一直说要等碧罗天的信息,我没有等到碧罗天的来人。我照样起兵,照样拿下了大魏江山。耗千军万马数不清的金银,打了三年仗。却惧怕于一句话,一个小女人。笑话!”

“那么莫若菲呢?他设计出来的武器,提出来的治国安邦之策,无一不显露出他与众不同。”

东方炻马上接口道:“我就是怀疑,若真有逆天之人,必是莫若菲。军中之人视他为神明一般。他成为大魏国最年轻的宰相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妥。他是男人,位高权重,又得军心。如果真有逆天之人,如果真有推翻大魏夺了陈氏江山的人.当是他无疑。”

萧九风冷笑道:“阿炻。你才说过,我对薛菲如何,你便对花不弃如何。”

“这又怎么了?”

萧九风眼中闪动着洞悉一切的神色,冷冷说道:“如果碧罗天大巫的预言不假,那么,这一切就顺理成章。阿炻,你百算千算,甚至早说服云铁翼给莫若菲挖下陷井。但你怎么会忘记,她的父亲是莫百行。她和莫若菲是兄妹。当年我诊出的死胎结果活着生下来。莫若菲的表现异于常人,她却和他是兄妹。”

“她与莫若菲并无兄妹之情!她是莫百行的女儿,但她从来就不会认他。她更是薛菲的女儿,江南朱家的女儿!”

“这场战争,这个皇位耗尽了我一生的心血,耗尽了鬼谷百年来的经营,我断不能让丝毫意外产生!阿炻,如果你对她没有那样的心,我可以放她一条生路。但是你有,你为了她,为了她……别说你没想过为了她不当皇帝!”

萧九凤的声音钉子一般敲进东方炻的心里。他扭过头,不让萧九风看到自己脸上哭也似的表情。

如果她心里有他,如果她像爱陈煜一样爱他。他什么都愿意。

萧九凤和东方炻并没有料到,他二人这番说话竟暗合了天意。莫若菲与花不弃两人都是拥有异世灵魂的人。

“我会杀了莫若菲。陈煜归顺于我,我会放她出宫。”东方炻机械的说道。

萧九凤轻叹了口气道:“想想你祖父,你父母。想想为了你的皇位死于战争的士兵。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可对得起他们?我老了,我想和阿玉与明月在鬼谷平静的过完一生。阿炻,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些了。你已经是皇帝,将来不会有人再用竹尺训你。你好自为之。花不弃如无异常,我不会杀她。这是我的底线。”

东方炻目送着萧九凤离开,身上被竹尺抽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他的心冰凉放手天色仍暗着,勤德殿点起了灯光。内侍机械照时辰照规矩请起。平静地,仿佛昨晚他们什么动静都没听到。

东方炻骂了声,忍耐着让内侍进来服侍。他低头看着给他系衣带的小太监轻声问道:“昨晚听到什么了?”

小太监埋着头很是机灵的回道:“皇上睡得甚是安稳,什么动静也没有。”

东方炻扬手一掌把他扇飞了出去。他用的力道并不重,却足以让那名以为回答得聪明的小太监肿起了半边脸。

“我知道,听到了也当没听见。这是规矩,聪明人靠这个才能在宫里活下来。”东方炻淡淡的说道。

小太监吓得几乎瘫软在地,伏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一句求饶的话也不敢说。

“没事了。朕,无事。朕今日不早朝。请莫相代理朝纲。”东方炻拂袖而去。

他不痛快,不高兴。

皇帝不早朝?如果是病了,情有可愿。莫名其妙不早朝,就是大事。

去传旨的内侍被难倒了。瑾姑姑心里叹息,吩咐内侍告诉百官,皇上病了。

相不相信是一回事,话还得这样说。

东方炻去了芙蓉阁。

不弃还没起床。

他挥退服侍不弃的人,静静的坐在床边看她。

天一点点亮起来。不弃似乎不喜欢被光亮催醒,翻了个身,背对着东方炻。

她的头发披散在背后,一缕缕散开。

东方炻迟疑了下,伸出手捏住她的发梢。他记得中秋节在朱府,不弃的头发已长及腰下。路上和他打赌离开后,才剪了。他曾经很渴望再见到不弃时,手掌能抚摸上那头如丝缎一般光亮的长发。可惜现在竟这么短了。

她侧着身睡着,膈着薄薄的锦被仍能感觉到她起伏的腰线。东方炻心中一热,和衣躺在了床上。

他撑着脑袋看她,冲动的想抱她。手指在自己腿上轻轻敲打着。终于没忍住。在她颈后点了下去。

不弃轻嗯了声,便没了动静。

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东方炻放心地连人带被抱进了怀里。

被他点晕的不弃酣恬地睡着。她的脑袋靠在他胸前,有一点点重量,身体软呼呼的靠着他。东方炻心满意足的笑了。

时光就此停滞,他呼吸着她发间的清香,心渐渐的平静。

“不弃,我从来不叫你这个名字。因为长卿总这样叫你,我不想和他一样。”东方炻轻声说道,柳叶眉舒展开来,像漂亮的一撇,飞扬洒脱。眉尖骤然微蹙,又似笼罩在烟雨中的远山。“其实我也喜欢这个名字:不弃。每喊一声,都像在和你约定,一生不变。但你喜欢的人是长卿。每次和你约定誓言的人都是他。”

他眼睛里带着丝迷茫,低了头看怀里乖乖睡着的不弃。鼻腔里涌起一股酸意,这让他抱得更紧。

如果她不是被他点晕了,她断不会这么乖的让他抱着。她会像什么呢?像一只翻过了肚皮仍绝望地挥舞着钳子的螃蟹。

东方炻笑了,他用鼻子轻轻磨擦着不弃的头发,呢喃说道:“那样的你很可爱的。”

他想起掳走不弃后在床上和她演戏,想起进朱府抬头看到她在二楼厢房里狠狠的瞪着她。不弃给他下春药时嚣张的笑。东方炻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其实皇宫也就是个前店后屋的地方罢了。前殿谈生意,后院住家。只不过,后院比普通人家大,住的女人比普通人家多。皇帝是天底下最不自信的男人,生怕自己的女人走出后院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于是修了很高的院墙,吩咐了护院把后院的门守好锁好。你肯定不会喜欢。”

他悠然的想,如果不弃和一群女人住进了他家的后院,她会怎么办?东方炻转念又想,她还是会好好的过日子。

他轻轻拂开不弃的流海,手掌放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那么小,他一个巴掌能盖完她大半张脸。让他情不自禁生出一种宠溺的情绪。但不弃不是风一吹就倒的人,她有极旺盛的生命力。

生命力?她喜欢活着,喜欢好好的活着。东方炻笑了:“你这个胆小鬼,你怕死怕痛得很。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真的要强留下你,你心里不满,还是一样会来巴结我。那样也很好啊,每天都可以看到你忍气吞声的模样,我就是不揭穿你。北狄的大公主,西胡的三公主,于老侯爷的孙女,我都娶。我不会占你太多的时间,偶尔能看到你就行了。可是,我若不在,你会不会想他想得开哭?你是死心哏儿,不过是早认识了他而己。他对你有多好,我一样也能对你有多好。长卿有点真不如我,他哪有我花样多呢?我每天都能变着花样来哄你高兴,他可不会像我这样嬉皮笑脸。他逗你最多的时候一定是扳着脸的,那样你就会像我一样变得花样去哄他。”

他越说鼻子越酸,掰过不弃的脸就想咬一口。嘴唇触到她柔软的唇瓣时就变得轻了,如羽毛一般轻轻拂过去。肉嘟嘟的嘴唇,他真想嚼来吃了。

东方炻往后一靠,哼了声道:“爷我不屑欺你!你给我记着,不是我不要你,是你不够好!”

真的是她不够好吗?东方炻抿紧了嘴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不弃。想放开她,手却抱得更紧。

他从怀里拎出一根红线。上面挂着枚刻有莲花的铜钱。手指抚摸着莲花刻痕,东方炻低声说道:“云琅从江南嘱亲卫快马加鞭送来望京的。他快要来了,你一定很高兴是吧?”

他把铜钱挂在不弃的脖子上,细心藏进她的衣襟。

天色已经大亮,一缕阳光照了进来。东方炻放下不弃,扶正她的脑袋,替她盖好了被子。他居高临下的站在床前望着她,眼睛渐渐浮上了层湿意。

长这么大,他头一回喜欢上一个女人。但她心里没有他,他也不能够保证只娶她一个。无奈与难过在他心里反反复复的交锋。一会儿想像从前般张扬放肆,一会儿又舍不得以后见她难过。

“从前我总是想,我当了皇帝,要啥有啥。陈煜武功再强,我连亲自动手都能省了。我才不会和他单打独斗呢,我有的是人,用车轮战可以累死他。他是很好的男人,我本来也想杀了他的。既然连云琅都放过他,我还能说什么呢?不是我不能,是我不想。朱丫头,你遇到我是你命好。你和他在一起,离望京越远越好,别在我面前晃。否则我一生气,我就保不准要发作了。”

东方炻掉过头,一咬牙毅然离开。

不弃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她揉着眼眼睛,今天怎么睡这么沉?

宫婢进来侍候她起了,小声地对她说:“姑娘想出宫吗?”

不弃惊诧的看着她。

“皇上吩咐,姑娘如果想出宫见小虾姑娘的话,随时都可以。”

除非她的头被撞坏了,傻子才不想出去。不弃只是觉得奇怪,东方炻怎么变这么大方了?她想现在就走.心里又极不踏实。她是不是要去见见东方炻?

侍候她的宫婢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快言快语的说道:“皇上吩咐了,江南平定,大军即将班师回朝。他没时间见姑娘,请姑娘自便。”

江南打下来了?陈煜会来了?不弃瞬间被这个消息冲击得激动不己。她大笑起来:“现在就出宫。”

那名宫婢被她眼中放出的光迷惑住了,愣立着没有动。

不弃见没动静,不由得惴惴不安的重问了一遍:“我真的可以走?”

“是,姑娘请。”宫婢回过神来,对不弃福了福。

依然是来时坐的青布小轿,不弃的心情却不一样了。

回禀了东方炻后,他望着那名宫婢问道:“青梅,她很开心?”

青梅柔声答道:“朱姑娘本想来辞行的。”

东方炻的心情蓦然就好了。他挑眉不屑地说道:“没见这里折子堆成山了?

不懂事的丫头!”

青梅垂头掩饰住眼里的笑意,轻声答道:“奴婢照皇上吩咐说了,朱姑娘也很遗憾!”

东方炻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她才不遗憾呢。青梅,你哄公子爷的话可不高明!那丫头怕是松了口气,巴不得长了翅膀早点飞出去!”

青梅便委屈地说道:“公子现在是皇上了,青梅哄骗不了。”

东方炻取笑道:“我家青梅将来可以哄自家夫君!”

青梅脸一红,福了福道:“奴婢去回了瑾姑姑。皇上不嫌弃青梅,奴婢便回勤德殿侍候。”

“好。”

青梅惊喜的抬起头,雀跃着行了礼退出了御书房。

“青梅!”东方炻叫住了她,见青梅眼中露出询问之意,便低下头问道:“她,她可有谢恩?”

青梅心里涌起一股怜意,轻声答道:“朱姑娘有的。”

东方炻的心怦怦直跳,手却翻动看书案上的奏折没有接口。

青梅暗暗叹了口气道:“朱姑娘说皇上待她的好,她都明白,请奴婢代为转告皇上。”

她真的明白?东方炻翻动奏折的手微微发颤。他平静的说道:“下去吧。”

“奴婢告退。”

四周安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清楚分明。东方炻抬起头大声喊道:“瑾姑姑!”

他扔下朱笔,大步走出去。迎面碰着匆匆赶来的瑾姑姑。东方炻笑道:“姑姑,宫里太静了,我不喜欢。老爷子说给我选了几门亲事。”

瑾姑姑微笑道:“仗打完了,皇上是该立后纳妃了。宫里头有了人,热闹一点才好。老身这就去办。”

东方炻沉吟了下,限里闪动着算计与报复的光芒。他眯了眯眼,望着宫门口的灿烂阳光说道:“云琅破杭州城立下首功。传我的旨意,赐婚于药灵庄四小姐林丹沙。三月内成亲。”

瑾姑姑呆了呆,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赐婚云将军?

“顺便告诉他,当初林家小姐在苏州哭倒在雨中,我见之可怜便答应林小姐牵线搭桥。天下即定,皇帝金口玉言自然要兑现!”

“可这么一来,云将军岂不是知道当初……”

东方炻傲然说道:“我不痛快,他也别想舒服。”

陈煜夜入宫

远远的看到一乘轿子出了宫门。小虾迫不及待的奔过去,身后元崇紧跟着她,咧开嘴笑道:“我就说东方炻不会为难她的。”

小虾白了他一眼。元崇缩了缩脖子,嘿嘿笑了。

不弃下得轿来,抬头望了望碧蓝的天,有种如鱼得水的轻快。终于出来了,外面的天空仿佛与多日前看到的不一样,更宽更广更蓝。她偏过头,看到小虾奔来的熟悉身影,眼睛一热,提起裙子直扑进小虾怀里。撇嘴就嚷了起来:“你也不进宫来找我,我吓死了!”

小虾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望向高大的宫墙,无声的叹息。

不弃撤了会娇这才反应过来。她疑惑的望着小虾和元崇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出宫?难不成你们俩天天在宫门外守着?没有这么巧吧?”

小虾没有急着回答,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不弃。见她毫发未损,只是瘦了些,清而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偶然见到小虾宠溺的笑容,元崇心里极不是滋味。他上前一把扯开小虾,站在不弃面前指着皇宫说道:“当然是东方炻告诉我们的。说你在宫里玩腻了,想出宫。”

不弃微怔。东方炻知不知道她一旦离开,就永远不会回去了?他是真的放了手还是等待着陈煜来了再动手?

小虾踟蹰了会儿,还是替东方炻说了好话:“他对小姐还是好的。”

小虾是在告诉她,东方终于放手了?不弃心里无限惑慨。

算计逃离,而最终却仍是他成全了她。想到从此可以和陈煜没有顾虑的在一起,一时之间,不弃百感交集。她低声自语道:“早知今日,又何必生出这么多事来。”出宫的雀跃终化为轻轻一叹。

小虾拢了她的肩,示意元崇牵过马来。她柔声说道:“小姐,都过去了。江南已打下来了,咱们回去再说吧。”

不弃点了点头,任小虾揽了她上马,远远离开了身后的皇宫。

风自耳旁掠过,往事在脑中浮起,她忍不住回头。高大的宫墙在阳光下庄严肃目,而那个嬉皮笑脸的东方炻,那个卑鄙无耻的东方炻,那个骄傲的男人将永远居于红墙之中,坐在天下最高处。

她从背后抱住小虾的腰,贴在她背上喃喃说道:“小虾,为什么我想起东方炻以后就住在宫里,也会为他难过?是因为他放我出宫,所以我也希望他能快乐一点?”

她的话被风吹散,小虾回头轻声笑道:“小姐,一月后大军班师回朝,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不弃嘴角浮起笑容,她轻声说道:“我知道啊,只要他不死,他就一定会回来找我。所以我没有问他。”

她只需在望京等着他就好。

脑中的东方炻瞬间变成了陈煜的身影。眉目硬朗的脸,瘦削的身材,深如幽潭的哏眸。不弃的脸渐渐的热了。

不弃出宫的第二日,陈煜与一起离开江南的侍卫乔装打扮到了望京。

他望着高大的望京城墙眼神里闪烁着冷峻的光。待走到城门口时,锐利的眼神已经收敛,在守城门的士兵看来,眼前只是个普通的中年文士。

他和他的人分散进城后,又聚集在城里一处宅院内。

脸上横着两道狰狞伤疤的韩立激动的跪在他面前。陈煜亲手扶起他笑道:“辛苦了。”

“为了少爷,小的做什么都愿意。少爷能平安归来,小的……”韩立激动的哽咽。想起当日在西楚州一别,自己受命潜进望京。陈煜在宫里两年到离京时都没有和他联系过。

他都知道。为了守住陈煜的命令,他没有冲进宫去,也没有在陈煜领三百士兵出城一战时现身。天知道他心里有多么难受,忍得多么痛苦。

他只能等待,只能相信陈煜自己会扛过所有的一切。

“少爷!”

听到这声喊,陈煜眼睛便热了。他朗声笑道:“阿石,你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阿石自城破后趁乱离开皇宫,一直被韩立藏在宅子里。他没有韩立的耐性,几番想去找陈煜被韩立狠揍,如今终于盼到能再见陈煜,怎么也忍不住,号陶大哭起来。

当日在西楚州,陈煜便让入狱的侍卫们分散,各行其事。韩立是侍卫统领,自告奋勇接下了最艰巨的任务。化身成了望京城里最普通的一名百姓。在望京城探听消息,替有可能再回望京的陈煜布置。

他急切的望蓿陈煜,想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情况告诉他。

陈煜让阿石带了其他人去休息,等到收拾停当,才坐下来。

他脑中不停的消化着韩立的话。元崇与父母搬离了守备府,另选宅院住在一起。就在昨天,不弃出宫,和小虾也住进了元府。

“少爷,何时去元府?”

“不急。”

陈煜吃不准东方炻放不弃出宫的原因。这和东方炻往昔的行为不符。他是真心想放手,还是另有隐情?元府外是否有东方炻的眼线?自己在战场失踪,东方炻是想以不弃为饵吗?他如何处理征南大将军失踪一事?

各种问题在他心里纠结。他平静的对韩立说道:“很久没有回望京了。我出去转转。申时必回。”

“少爷小心。”

入夜时陈煜回来了。进门后他吩咐韩立:“把我的东西拿来。”

不多时韩立捧出了一个包袱。

陈煜换上夜行衣。他抚摸了下那张金雕蛟筋长弓,没有动。在靴间插入一只短匕,臂间绑好短弩,提了把长剑道:“今晚我要进宫。你现在就去元府带她离开。最好不要惊动小虾和元崇。”

“少爷,你去了元府?”

陈煜默认。他还是戴着人皮面具,像普通的一个文士围着元府走了一圈。压抑着走进元府见不弃的冲动,理智的回来。

“你不相信元公子了?”

“不是不信。东方炻破城时没杀他父母家人,对他就起了招揽之心。他有父母,我不能拖累他。去办吧。”陈煜轻叹。

他在这个世界上孑然一身。除了不弃和他的侍卫们,他没有别的人可以挂念。元崇不同。

陈煜收拾停当,悄无声息的出了宅院。

皇宫是他自小就熟悉的地方。他轻车熟路的再次到了勤德殿。东方炻宿在勤德殿,这是阿石打探到的。

夜晚各处宫门已经下匙,但这难不倒他。他想了想便一跃而进,望定御书房内的灯光轻笑出声:“皇上还没歇着?如此勤力,大魏百姓有福了。”

声音一出,勤德殿内便涌出禁卫军来。

陈煜静静的站在院子里。东方炻在等着他来。他敢肯定。

“不必招人来了。你们十来人都擒不下征南大将军,也不必做我的侍卫了。”东方炻的声音穿透御书房的门传到了院子里。

陈煜不屑地笑道:“小气!自己打不过就用车轮战。你明知道他们一起上都不会是我的对手,何苦绕这个圈子!”

东方炻在屋里咬牙切齿。小气?他竟然说他小气!他把她都送出宫了,他居然只得了一个小气的名声!“难道要朕亲自动手?!”

侍卫们闻声蜂涌而上。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的门被陈煜一脚踢开。他抱臂倚着门望着东方炻笑:“皇上若没有话对我说,我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