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慕婳骂得几乎抬不起头来的程澄出声问道:“你欺辱本官不说,还想去惊扰陛下?以为陛下还会维护你?慕婳,你简直……简直太狂妄了,也太无知。本官方才可以让你一分,毕竟本官一向愿意原谅年少轻狂之人,而且本官不屑同女子计较太多,你可以非议本官,然你不能去皇宫!”

一旦慕婳入宫,皇上岂不是知道他办事不利?

更为要紧若是皇上改变主意,重新信任赢澈该如何?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赢澈在程澄眼中已是不稳定的因素,不仅对程澄的官途,更重要是对帝国的稳定都有极大的危害。

因此他方才对赢澈严厉的训斥,寄希望让赢澈丧失信心,一句不振只做魏王府的公子最好,警告魏王不可废长立幼除了偏帮太子殿下外,更多是希望赢清等人分一分赢澈的注意力。

“你阻止我入宫,我更加怀疑你假传圣旨,蒙蔽皇上了。”

慕婳拽着赢澈向外走,不疾不徐,不慌不忙,留给程澄一个潇洒又嚣张无比的背影,以及一道平缓的轻笑:“你不过是一道小菜罢了,无需耗费太多的精力,现在我要去找你效忠的陛下了,你不怕再丢脸尽管跟上来。”

“慕丫头的意思是方才她没怎么费力?”魏王得意洋洋问道:“阿娴,她是不是这个意思?程澄也是……哈哈,太倒霉了,倘若太傅还活着怕也会被他气死吧,太傅一直以擅长言辞,辩言无双名扬天下,否则当初父皇也不会在众多饱学鸿儒中挑选他为太子太傅,皇兄一直……一直都不怎么擅长言辞。”

在皇上还是太子时,隐隐还有口吃的传言,当年的太子殿下明明占理都能被人驳倒,先帝为此担忧太子,也在那个时候动了易储的心思。

魏王妃轻笑道:“对付他本就无需慕婳耗费太多的精力,程澄……”猛然反应过来她同魏王太过亲近,她愿意帮慕婳,却不愿意称赞同赢澈的未婚妻子,虽然他们还没有定亲,但整个帝国都在期待着这幢喜事。

慕婳成亲并不妨碍公子小姐们的‘爱慕’,魏王妃偶尔会同情赢澈,一旦他对慕婳不好,或是想瞒着慕婳做点什么事,一定有一堆慕婳的爱慕者规劝威胁赢澈!

他们的爱情已经是人所期待珍惜的,容不得旁人玷污,哪怕是他们彼此也不行。

魏王妃知道这不是他们的本意,可是谁让他们每每都高调而行?此时他们之间的感情美好得让人有相信了世间还有纯粹的爱情!

连她这颗本已将死的心都有隐隐的感动。

魏王妃冷然道:“王爷不去拦着程大人?他可不是王爷能得罪的,慕婳不在乎,王爷也同她学?程大人可是要做首辅的人了。”

魏王把魏王妃的一番变化看在眼里,轻轻叹息:“阿娴何苦为难自己?这些年本王还是了解你的,我们做了半辈子夫妻,纵然没有深厚的感情,总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兄妹,你看不上本王,本王却希望你……你重现当初的飒然,看了慕丫头后,本王这个念头更强了。”

“妾身多谢王爷,可是妾身没觉得眼下不好。”魏王妃自嘲笑笑,波光流转柔情一闪而逝,“王爷的本意不是为妾身,而是替你宝贝儿子清扫障碍吧,担心妾身亏待三郎。”

“这……”魏王有被戳破心思的窘迫。

“若在闺阁中,妾身的确会欣赏慕婳这样的女孩子,但以魏王妃的身份看她……”魏王妃板着脸庞,“哪都是缺点,根本就不是个相夫教子的儿媳人选,她那不肯吃亏的性子,做什么都要弄个明白,不懂的谦和退让,娶她过门的人家最好是父母双亡,上无兄弟姐妹,下无族人。”

魏王尴尬挠头,“不至于,不至于吧,本王见慕丫头胸襟宽广,是个有容忍之量的,你不去惹她,她也不会为几两银子或是财产算计你。”

“王爷认为王府少得了兄弟相争?您不妨当面问问,赢清他们是否愿意放弃世子之位。”

魏王妃饶有兴致般轻笑:“连程澄都看出来了,王爷还想继续装糊涂下去?”

魏王打量所剩的两个儿子,“你们……哎。”到底没有办法直接说出他原本的心意,三郎偏偏是三子!

世子之位一日不确定,魏王府就少不了纷争。

“程……程大人呢?”魏王决定先不去想令自己烦心的事,一切等这次科举考试之后再下决心,此时他若是上书请封赢澈,皇兄绝对不会批准。

“方才程大人便离开了,我看程大人脸色不好看,父亲,三郎是不是太……”赢清嘴唇动了动,犹豫吐出几个字:“三郎被安乐郡主牵着鼻子走,安乐郡主说什么,他就听什么,长期以往,三郎岂不是做了安乐郡主的应声虫,安乐郡主的脾气霸道强势,儿子替三郎着急。”

赢淄接着说道:“大哥的担心不无道理,安乐郡主始终是女子,纵是得罪程大学士以及官场上朝臣,他们也不会对小女子安乐郡主如何,但是他们未必会对三弟宽容,更有可能牵怒于父亲和整个王府。”

魏王妃彻底放松下来,欣赏起魏王和他儿子们的冲突,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女儿,“儿子多了有什么好?还是女儿更贴心乖巧。”

“本王会怕他们?”

“父亲难道没有听过众口铄金?一次两次针对王府,皇上不会相信,次数多了,等皇上步入晚年,代替皇上主政天下的太子殿下会相信您么?太子殿下一直以来喜爱柔美和顺,聪慧温柔的女孩子,因皇上的原因,太子对安乐郡主多有忍让,儿子不觉得以后太子殿下依然会让安乐郡主嚣张下去。”

第五百二十八章 初议请封

“赢清认为慕婳的嚣张是因为皇上?”

魏王盯着长子,眼见长子理所当然点头,又看向次子赢淄,“你也这么认为?”

“大哥的话不无道理,总有瑕疵……”

“咳咳。”

魏王妃佯装咳嗽,指着赢淄道:“你去帮我端杯茶来,二郎不必总是在大郎身后,你要懂得王爷的心思,懂得阐明自己的想法。”

“王妃!”

“王爷可是恼了?”

魏王妃接过赢淄亲自递上的茶盏,给了赢淄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赢淄自动站在她身边,宛若亲生,同魏王妃所出的女儿真有几分嫡亲兄妹的感觉。

柳侧妃在一旁看着咬破嘴唇,眼圈微泛红,张嘴想让二儿子过来,赢清暗暗拽了的衣袖,魏王不曾看她一眼,也已经多日不曾到过她的院落,没有魏王的支持,她在魏王妃面前终究没有底气。

此时她痛骂赢淄一顿,只会把儿子彻底推到魏王妃身边去。

忍,她只能先忍下去,等散了再把赢淄叫来,好好同他说上一说。

魏王没有关注柳侧妃的弯弯绕绕,收敛方才的玩笑轻松,认真思考半晌,“也许本王该下请封世子的决定了,再拖下去对你们没有好处,对王府的将来也没有好处,可惜本王错过最好的机会,期望慕丫头能替三郎争个结果!”

当初他不该犹豫的,在皇兄还宠着三郎时,直接请封三郎不就好了?

赢清赢淄的脸色很是难看,他们也只是刚刚及冠的少年,很难掩饰起失望嫉妒之色。

“二哥,母亲不会放弃你。”

“嗯。”

赢淄向妹妹笑了笑,轻声道:“皇上也不会轻易改变心思,我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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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婳儿,还是不要去皇宫了吧。”

“为何不去?”

慕婳坐在马车上,挑眉问道:“难道你就不想弄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皇上无缘无故就把给你的宠爱和信任收回去,派程澄来训你一顿,若是你做错了,挨骂也应当,问题是你没有做错事,他可以不偏疼你,但绝不能让一个居心叵测,同你有仇怨的程澄来折辱你!”

赢澈得罪程澄也是因为她,以前赢澈可是程澄最为看好的年轻才子之一,不是她屡次三番给程澄没脸,赢澈还是柳澈时就拜入程澄门下了。

她看不起程澄过于重仕途权力,不得不承认程澄是一位大儒,在对四书五经的解读注解上有独到之处。

再过几十年,程澄没准能凭着自己所批注解读的四书五经被尊为圣贤。

“我无法见你头上顶着莫须有的罪名,不管是什么原因!”慕婳这一次把果子塞在赢澈口中,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你可是我的人。”

调侃的神色堪比调戏女孩子的阔少,又轻浮又霸道。

果子很甜,不如慕婳这句话甜。

赢澈伸手揽住慕婳的肩膀,稍稍用力,让慕婳靠近自己的怀里,呼吸拂过她的耳朵,“你的人?你的什么人?”

慕婳身体顿时有点僵硬,他身上冷冽的清香很撩人,磕巴道:“你知道的。”

“我想听婳儿亲口说。”

“不……”

下一面的话被赢澈吞进口中,唇舌交缠,他加重这个吻,手下滑禁锢慕婳的腰肢,直到呼吸困难,他才离开朝思暮想的唇瓣,笑声低沉:“你今日来看我,我很高兴,皇宫……皇上总有目的,而我也不会束手待毙,去皇宫反而……”

慕婳娇喘道:“一定要去皇宫,起码让皇上明白你是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看着赢澈嘴唇,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比方才的热吻,这一次宛若蜻蜓点水,一样撩人,“我知道你有办法,也不会失去信念,你做你的需要做的事,我也有我自己的坚持,拙谨,方才我在王府说得是我所想,我不会让那些嫉妒你的小人因你猛然失去皇上的维护而欺负报复你!”

“你是做大事的人,清扫嫉妒心慎重的小人就交给我好了。”

慕婳的手指揉着赢澈的唇瓣,柔软手感极好,轻笑道:“我也只能帮你收拾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人。”

“已经足够了。”赢澈低头同慕婳额头相碰,轻声道:“随你高兴,不过我的婳儿不是只能对付小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你才是我的杀手锏和最重要的底牌。”

“你好像在利用我?你给我什么好处?”

“我!”

赢澈赖皮一笑,“我把自己送你如何?”

“……”

到底还是脸皮薄了一点,见惯风月的慕婳败下阵来,哼哼一声,“勉强收下你吧。”

赢澈笑声愉悦,把方才骄傲嚣张的人按在自己胸口,这次换伯父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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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朗朗,父慈子孝,一派祥和。

赵娘娘体贴为皇上送上香茗,仔细看了一眼棋盘,“皇儿的棋力不如陛下,您别把儿子逼得太狠,以后不敢再同你下棋了。”

“他虽是落于下风,咱们儿子的棋力已是同龄人的佼佼者,朕若大意也会输给他,尤其朕见他行棋有章有法,不急不躁,偶尔走出灵光妙手,都说观棋而知人品行,在三个皇子中,赵王是最像朕的一个,谋而后动,韧劲十足。”

“父皇过奖了,儿臣愧不敢当。”

赵王孱弱脸庞神采飞扬,好似得到最好的礼物一般,赵娘娘贴着皇上坐下,笑盈盈看着他们父子对弈,时而为皇上扇动扇子,眸光始终是柔和的。

“陛下,陛下。”

赵信的声音传来,无庸公公并没随着陛下来赵娘娘寝宫,听到皇上不耐的声音:“何事?没见朕同皇儿下棋么?”

“回陛下,安乐郡主持令牌求见。”

“啪。”

皇上夹在两指之间的棋子落在棋盘上,棋子让好几个棋子移动位置,一直专注棋局的赵王抬头看去,皇上有几分紧张,亦有几分……害怕?

赵王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去,父皇脸上满是不高兴,“混账,把朕给她的恩宠当做什么?”

方才是他看错了,父皇怎会害怕慕婳?

慕婳只是木齐的女儿,纵是最得宠的公主在父皇面前都得老老实实的。

第五百二十九章 后宫的娘娘不简单

赵娘娘一直小心谨慎关注皇上,自然没有错过皇上的任何意向,能在后宫中占有一个重要的位置,并生下养大‘孱弱’的儿子赵王,她也许在朝政上不如儿子看得明白,论谨慎和心机不比赵王少。

皇上方才色厉内荏,底气不足!

“臣妾觉得安乐郡主并非不知轻重的人,又对赢澈情根深重,她为情郎入宫向您讨句话。”

皇上把棋盘上的棋子摆回原来的位置,对温柔的话语无动于衷,目光始终聚焦在棋盘上。

赵娘娘温柔且小心的说道:“您还是见一见郡主吧,他们两个曾很得陛下的喜爱,总不能您一下子都不喜欢了,纵是三郎触犯您,安乐郡主总是没惹到您,臣妾虽是在宫里头,听过安乐郡主喊出太祖说过的那句话,纵是没有亲眼所见,臣妾心头也是火热滚烫一片,敬佩太祖陛下的英雄气概,感叹帝国江山得来不易,私心上也羡慕木大人养出的好女儿,听说京城百姓有不少人都给郡主送礼。”

赵王淡淡的说道:“母妃还低估了安乐郡主显赫的名头,送到她眼前的礼物好几年都吃用不尽,不仅百姓推崇安乐郡主,就连跟在她身边的奴才外出都是极有气派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该皇儿落子了。”

“……”

赵王再次沉下心端详棋盘,到底为慕婳的事分心,又弄不明白父皇真实意图,思绪一乱,此后行棋不见方才的章法。

赵娘娘看着干着急,频频给儿子使眼色,希望儿子重新冷静一下。

啪,皇上落下一子,赵王猛然抬头,惭愧说道:“儿臣让您失望了。”

皇上直接起身,看了一眼外面,雨水已停,天空依然灰蒙蒙不见太阳,雨后的风透着一股潮湿冷意,这样的鬼天气让两个孩子站在皇宫外?

赵王和赵娘娘匆忙起身,毕恭毕敬望着至高无上的皇上。

“名声带来威望,有了威望就有更多人愿意追随,这就是大势,有用大势的人即便是朕都需要好生相待。”

皇上回望身后这对母子,温柔说道:“你们在怕什么?赵王是皇子,朕对皇子还不够好么?”

“臣妾知罪。”

赵娘娘提了一下裙摆,跪了下来,“臣妾并非不信陛下,更无对安乐郡主有任何不满之意,也是真真喜欢安乐郡主的,正因此臣妾才会想给皇上提个醒,郡主的荣宠太重,对她而言并非好事。”

“那是你们不明白……不,应该是后宫的妃嫔不明白同她的差距有多大?所有见过她的人都服气了,彼此差距不大,总有羡慕嫉妒或是追上的机会,然天差地别的话,慕婳已经不是你们可以奢望追赶的,万般嫉妒对她无用!”

皇上拿椅子上的披风,罩在身上,转身向外走去,垂在脚边的披风尾端轻轻划过地面,显得皇上瘦削的身体多了几分挺拔修长。

“你准备准备同朕出巡,照顾好赵王和伺候好朕即可,其余的事……你关心太多反而惹朕不快。”

“臣妾遵命。”

“朕不需要任何教朕如何对待安乐郡主!”

皇上这句话是在外面说的,伺候在外的宫女内侍听得一清二楚,想来这句话很快也会传遍宫里宫外。

赵信暗骂一声老狐狸!

没错,老狐狸指得就是无庸公公。

听闻慕婳在宫外,无庸公公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肯定帮皇上解释许多,还有内廷二十四监的管事大太监一个个都少不了奉承安乐郡主,太监是最记仇的,也容易忘记恩情,但是总有例外,没见慕婳做什么承诺,对所有大太监都是淡淡的,说不上亲近。

偏偏有不少被朝臣骂做见利忘义的死太监对慕婳另眼相看,时不时都会派人给慕婳通报宫里宫外的消息,有时这些人还会花银子买一些礼物送过去。

赵信觉得自己已经弄不懂他们了,在赢三公子被皇上厌弃时,他们没少落井下石,传递散播不利三公子的消息,可一旦慕婳表明态度……依然支持爱慕着三公子,宫里的大太监会收敛一些吧。

三公子让安乐郡主对其深情一片,不知是福,还是祸,还是福气多一点。

“母妃。”

“好在,好在皇上没有改变让我伴驾的主意。”

赵娘娘拍着胸口一脸的庆幸,身体软绵绵好似站不起身来,“我从没见过你父皇这般严肃,好似我以前从来就没亲近过或是察觉真实的皇上!”

赵王搀扶着母亲,轻声道:“没想到慕婳竟有是有这么大的面子,父皇厌弃赢澈,依然对她亲近,母妃,我能不能……娶慕婳?”

“不可能的,皇上不会同意,慕婳同赢澈就差一纸婚约,他们彼此钟情天下皆知,在皇上明确表态不喜赢澈时,慕婳嫁给皇子,她良好的名声都毁了。”

赵娘娘坐在椅子上,胳膊撑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你还没听明白皇上的深意——啊安乐郡主大势已成,皇上处置起来都得慎重,慕婳自己不在意名声脸面,皇上在意,有很多人在意,她若不要脸……有很多人会帮她把脸面争回来!”

“父皇竟能容忍她?”

“不能容忍又如何?安乐郡主已经是任何人碰不得的,任何暗害阴谋对她都没有鲜果,皇儿快快死心吧,就算你能把安乐郡主带上床榻,被人堵在屋里,这样的消息也传不到外面去。”

赵王眼里闪过一抹不甘心,“早知道……早知道慕婳有今日,我早早亲近她了,赢澈的运气还真好,不过是被她踹断腿一次,竟同她勾搭上了。万一慕婳在皇上面前给赢澈说项……”

“不可能!皇上不会动她,因为她是女子,若是一个男儿有她这样的声势,皇上只怕早就出手了,你没见皇上突然不喜赢澈?”

“母妃的意思是父皇察觉到赢澈已有野心?”

“皇上方才不是说过你是皇子么?龙体不知能支撑多久,皇上要为自己身后事考虑了。”

赵娘娘拽过自己的儿子,“你同皇上如此相似,你不做皇帝,咱们母子都活不成的,皇儿也到了选妃的年岁,我帮你找个最适合你,又得皇上疼爱的女子。”

第五百三十章 尴尬之事

宣室门口,皇上不意外见到有白衣阁老之称的长青,仿佛在印证世人的说辞,长青自从效忠之后,时常穿着颜色素淡的直裰,挽着乌黑的发髻,身上没后任何饰品雕琢。

他成了富贵的皇宫中的亮色。

“怎么?怕朕伤害你宝贝徒弟?”

皇上含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是不信朕的保证?”

长青拱了拱手,面色淡然,“臣担心陛下被慕婳气到,先向陛下代慕婳请罪。”

“……”

皇上鲠了一下,抬手狠狠敲了长青的肩膀,“记住朕的警告不许提起任何关于朕记忆的事,你明白么?尤其是在她面前,你更不能露出任何的口风!”

“皇上不是已经想通了么?”

“朕的事还不用向你解释吧,你给朕安分一点!”

皇上霸道蛮横哼了一声,迈进宣室,背影却有几分色厉内荏,强装出的警告有点可笑。

可是他能怎么办?

如何能同慕婳说以前的记忆?

他最希望她忘记……忘记她死于他的命令之下,她是不会怪他,皇上并不希望听到不会怪罪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