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说曹四在外面有个遗腹子被找回来了,徐、曹两家本就是姻亲,常常有走动,我也打听到些消息,发现那曹四老爷的遗腹子和石头年纪相仿。

曹四不可能有这么小的遗腹子,曹老太太顶着质疑之声还要将孩子养在身边,恐怕那孩子跟曹家有些渊源,于是我就将曹家人的画像给石头看,石头看到曹家二小姐,高兴的不得了,嘴一直开开合合地想要喊出声。

我就知道我找对了人,这事出在曹家二小姐身上。”

徐三老爷道:“再后来,我想方设法见到了曹家二小姐,那时候她…坐在那里不会哭、不会笑、不肯说话,人人都说她当年受了惊吓,病一直不好,人已经痴傻了。我不太相信,试着问她石头的事,她就像…忽然清醒了一般一下子拉住了我的胳膊,那时候我就猜到了一些内情,她定然是与人有了首尾,生了两个孩子,曹家怕有辱门庭,一直将她关着不肯让她见人。

我不忍见她这样下去,就想出向曹家求亲这个法子,若是能将她救出来,至少能让他们母子团聚,谁知道她不肯常见石头,还跟我说石头的爹死在曹家手中,她早晚有一天要向曹家复仇。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情形渐渐好转,前些日子她说要带着石头和贞姐儿离开凤翔,请我帮忙上下打点,雇几辆马车,换些碎银子送他们出城,所以我今晚才会来找石头。”

徐三老爷已经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恩怨说完了。

周不禁转头去看李煦,曹家这桩往事里半点没有提到税银,或许是他们猜错了。

“三伯母是怎么死的?”徐清欢开口道,“当年二伯母回娘家避祸,三伯母没有一起跟去曹家吗?”

徐三老爷点点头:“有,只是没想到走散了。”

“从徐家到曹家并不远,”徐清欢看向徐三老爷,“恐怕不是走散,而是被丢下了,三伯难道没问过曹家人吗?心中对曹家也没有半点的愤恨。”

徐三老爷脸上是灰败的颜色:“我问过,也恨过,但是我都没有护住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怪别人,若说恨,我要先恨自己,开始我也曾想要曹家付出代价,想将曹家二小姐的事说出去,让曹家丢了名声,可是我看到她们母子心中终究不忍。

我可能真是个懦夫,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却宁愿选择苟安于世,安安稳稳地活着,仇恨真的让人太辛苦。”

徐三老爷说到这里,周围陷入一阵沉静之中。

“本官最不喜欢断这样的案子,”王允道,“当年他们母子有冤屈,可如今却又成了杀人的凶徒,曹家小姐何其无辜,这老妇人何其无奈。”

徐三老爷忽然拜在地上:“请大人定要查明案情,我…我…总觉得…石头不会杀人…他是个好孩子啊…”

衙差将徐三老爷搀扶起来,王允道:“本官会秉公办理。”

说话间衙差进门来禀告:“大人,曹家出事了,徐三太太将徐二太太杀了。”

徐青书正为“闲杂人等”一事恼恨,为什么他和父亲就被撵出来,徐青安和徐清欢却站在里面,他好歹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官途,他竟然还不如这两个人,这时耳边隐隐约约听到家人来报丧,一下子愣在那里。

“你说谁死了?”徐青书瞪圆眼睛。

“二太太,”家人道,“二太太没了。”

徐青书惨叫一声,拉住下人扶他上马:“快…我要去见母亲…快…”

院子里徐三老爷所有的希望全都破灭:“她为什么要这样,害了自己也害了两个孩子。”

“大人,”孙冲躬身向王允,“这样看来一切都清楚了,曹家接二连三的出事,就是徐三太太母子在向曹家报仇。”

王允看向李煦和徐清欢:“虽然其中还有些地方不甚清楚,想必大体就是如此,”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将徐三老爷押入大牢,我们先去曹家看看。”

徐清欢点点头:“常娘子可以帮仵作一起验尸。”

穿着青色衣裙,身后背着布包的常娘子上前向王允行礼。

王允带着人向前走去,常娘子轻声道:“那老妇人脖颈上只有一条勒痕。”

所以徐清欢的猜测应该是对的。

周十分好奇常娘子的来历,方才见她查看那老妇人的尸身,动作利落一点不比老仵作差,这样一个人怎么会为徐大小姐卖命。

他上前一步道:“常娘子辛苦了。”

常娘子抬眼认真地看了看周:“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妇人,难得公子惦记着,若是以后公子有需要,”说着拍了拍肩上的包裹,“妇人定会好好招待。”

周忙施礼,等到常娘子走远了,他才看向旁边的李煦:“九郎,你说那常娘子肩头背着的是什么?”不知为何,跟常娘子打过招呼后,他总觉得不舒服。

李煦微笑:“验尸用的器具。”

周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李煦目光落在徐清欢身上,案情到了如今的情形,他很想听听徐大小姐的见解,只是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恐怕不会与他单独说话。

不过,总会有机会。

曹家短短几日就死了两个女眷,消息刚刚传出去,门外就围满了人。

徐三太太被绑了手脚,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屋子里的每个人,仿佛若是给了她机会,她就要将所有曹家人都杀死。

“你杀了大娘还不够吗?将大老爷放回来吧,”曹大太太面色憔悴,“他毕竟是你哥哥啊!”

衙门里的人四处寻找,就是没有找到曹大老爷,现在见到徐二太太惨死,他们心中更加惊慌。

曹大太太恨不得将徐三太太撕碎,却又怕再也见不到夫君,整个人就跪下来:“求求你了,你杀了如婉,又来害你大哥,我们一家就让你这样愤恨?那可是你的亲大哥,你就饶了他。”

“是啊,”曹二老爷让人扶着进了门,见到徐三太太也慌张地喊叫着,“我们到底是兄妹,从小一起长大,你出嫁…我还背着你出的门…”说到这里他又觉得不对,如果赵善没死,妹妹也不会嫁给徐三。

曹二老爷心中发狠,一巴掌打在脸上:“妹妹,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这条胳膊是保不住了,我已经付出代价…你别让人再来杀我了好不好?我这已经够了,你知道的呀,我在这家里是说不上话的。”

“二叔什么意思,”曹大太太尖声道,“你不求她让人放了你大哥,却只想着保全你自己,要不是你只顾得自己逃命,如何会让人绑走了你大哥。”

说完这些,曹大太太又去看徐三太太:“二妹,你听大嫂的,就将你大哥放回来吧,将来他还要给母亲养老送终,我们曹家不能没有他啊!”

“咯咯,”徐三太太忽然笑起来,“我和一双儿女也不能没有赵善,当年我们求你们的时候,你们怎么做的?你们可想过要饶了他?我恨不得你们都去死。大哥动手杀赵善,你们也全都在帮忙,大姐掐死了我的烨哥,二哥将烨哥带出去埋了,这些我都清楚,一笔一笔都给你们记着,你们谁也逃不掉。”

“你这是何必呢,”曹大太太哭倒在地,“杀了那么多人,你也别想活了呀。”

“我早就该死了,”徐三太太道,“十几年前,我就该死在这里。”

曹二老爷忽然想起那笔税银,若是被二妹全都供述出来,他们就是大祸临头:“我告诉你…”

徐三太太讥诮地道:“你怕了吗?”

曹二老爷看向桌面上的那柄剪刀,心中油然生出恶念。

“够了,”曹老太太呵斥住所有人,“不要再添冤孽。”

“母亲,你还护着她。”曹二老爷一脸不可置信。

曹老太太伸出抖动不停的手:“如果朝廷真的查出来,那就是我们该偿还的罪。”

曹老太太话音刚落,管事进来禀告:“衙门里来人了。”

曹老太太闭上眼睛:“都交给衙门吧!”

曹家堂屋的门打开,紧接着孙冲带着衙差进门带走了徐三太太。

“是我杀的。”

不等王允询问,徐三太太已经笑着道:“我早就想杀了她。”

凶手已经招认,又有众多人目睹,看起来也没有太多的内情。

徐三太太即将被带走,徐清欢走上前去:“三伯母有没有想过如贞该怎么办?”

徐三太太浑身一抖。

徐清欢接着道:“这真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你想说什么?”徐三太太冷冷地看向徐清欢,不知为什么她忽然凑上来压低声音,“这件事你最好不要管,否则…我就不会管那么多了,你们安义侯府也要进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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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内情

徐三太太一双眼睛通红,死死地盯着徐清欢,表情看起来十分的怨毒,她忽然张开口向徐清欢“啐”去。

徐青安急忙上前将妹妹拉开。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徐三太太癫狂地笑起来。

徐青安见妹妹不说话,心中有些慌张:“妹妹,你没事吧?她方才有没有做什么…”

“没事。”徐清欢回过神来,她只是在想徐三太太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能让安义侯府都陷入其中的,难道指的是那笔税银?

所以到现在为止,前世带给父兄的危险仍旧在他们身边。

徐三太太刚刚被带出曹家大门,一个身影扑上前。

“娘…”

纤弱的手臂将徐三太太紧紧地抱住。

曹如贞穿着粗布衣裙,脸上是茫然无措的神情:“娘,您这是怎么了?”

徐三太太惊诧地望着曹如贞,半晌才厉声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滚开,我早就说过,你不听我的话,我就不会认你,松开我,你个没用的东西。”

曹如贞泣不成声,任凭徐三太太挣扎,就是不肯放手:“娘,您难道不明白吗?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早知道您不会走,我就留下,不管您做什么我都会陪着您。”她的眼泪划过脸颊落在徐三太太身上。

徐三太太的眼睛愈发红了,她还是咬了咬牙,用足力气,身体向前一撞,曹如贞整个人站立不住,顿时跌倒在地。

“到底就是个拖累。”徐三太太冷冷地道。

曹如贞挣扎着还要爬起来,脚踝却一阵刺痛,用不上半点的力气,眼见着母亲的身影就消失在眼前,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说不出的恐慌,这些年就算在曹家受了再多委屈也没有这般的难过。

她开始一步步向前爬过去,想要抓住母亲,哪怕是一片衣角。

为什么要这样。

她和母亲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在一起。

她浑身发抖不能自已,直到有人伸出手将她抱住,她泪眼模糊地看过去,是一张熟悉的面容。

“清欢,”曹如贞收紧手臂,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这到底是怎么了。”

“别急,”徐清欢轻轻地拍着曹如贞的后背,“我们回去慢慢说。”

曹大太太也发现了曹如贞,不管不顾地上前:“如贞,谁送你回来的,就你一个人吗?”

曹如贞不说话。

曹大太太立即看向王允:“大人,快…抓人啊,她一定知道绑走我们老爷的凶徒在哪里,老的不肯说,就审这个小的…快啊,人命关天,我们老爷不知受了多少磨难,可不能再等了。”

曹大太太说着话还要向前,旁边的孙冲立即伸出手将曹大太太拦住。

曹大太太还想再说话,一个清脆声音打断她。

“大人,曹家接二连三的出事,现在看来跟徐三老爷所说的那桩案子有关,如果没有曹家之前的杀戮,也没有如今徐三太太的报复,这桩事要想查清楚,就要溯本求源,不如趁热打铁,将曹家里里外外盘查明白,曹家人分开问询,这样也能尽快得知真相。”

徐清欢不徐不疾地说完话,将曹如贞搀扶起来。

曹大太太心中一凛,又是这个徐清欢,三番两次地与曹家为难:“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曹家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徐清欢抬起眼睛:“死的是我二伯母,被抓走的是三伯母,我们徐家迎娶曹氏女,冲的是曹家的名望,没想到却闹得家宅不宁,以前这笔糊涂账是谁算的我不管,现在…我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说完这些,徐清欢向王允行礼:“还请大人为枉死之人做主。”

听到徐清欢的话,曹如贞喉头一紧如被哽住,她虽然并不完全了解当年的过往,但她知道定是曹家有错在先,母亲才会这般的怨恨。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挣脱了徐清欢和凤雏,跪在地上:“大人,求求您,为我们做主,我母亲…她不会…”说到这里,竟不知该求什么才好。

曹大太太脸色难看:“曹家有先皇亲赐的‘忠义’牌坊,没有证据怎么能随意搜查。”

王允转头向曹家两座牌坊看去:“自凤翔战乱之后,还没有人敢动曹家,看来本官今日要做这第一人了。”

曹大太太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王允看向孙冲:“将曹家人分开问询,曹家祖宅上上下下都要查个清楚,但凡有可疑的证据,全都封存好,待本官亲自查看。”

曹家几扇大门全都打开,衙差正式开始进入搜查。

曹二老爷疾呼:“十几年前曹家为了凤翔百姓引来了叛军,没想到衙门因为一句话就怀疑我们,曹家冤枉啊。”

徐清欢将曹如贞安置在旁边休息,这才起身打量着曹家混乱的情形。

不知什么时候李煦和周也走了过来。

“还能查到蛛丝马迹吗?”周压低声音道。

“如果是十几年前查还有迹可循,”李煦目光深远,“现在想找到确实的证据,只怕不容易。”

“那你们两个就一点都不着急吗?”周看看徐清欢又看看李煦,“那可怜的女人杀了人,很快就会被定罪,她的儿子虽然外逃,最终也会被拿获,曹家若是拒不承认当年杀人,最终也就只会不了了之,难道就这样了?”

李煦道:“人果然是她所杀,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自然都该伏法,每桩案子都多多少少会涉及人情,朝廷官员若是就此徇私,大周律法就会形同虚设,没有人再去遵守。”

徐清欢听着李煦说话,不由地想起从前。

李煦就是这样一个人,严于律己,对身边人也是如此,即便是亲信犯错也绝不徇私,铁腕治理北疆,但凡涉及百姓的安危,他都会放在心上,在外统领兵马,在内处置政务,他是北疆最忙的人。

百姓拥护他,将士都爱戴他,以至于就连周围的山大王也带着人马前来投奔。

所以她在京为质,也一直相信李煦不会利用她的安危起兵。

到底还是错看了他。

徐清欢吩咐凤雏:“带上如贞,我们回去。”

周眼看着徐清欢神情淡然地转身离开,不禁奇怪:“你说她怎么就这样…对谁都很好,唯独跟我们过不去。”

“她也没跟我们过不去,”李煦目光如清泉,“只是不想与我们同路。”

马车缓缓前行,曹如贞低着头,眼前还是徐三太太被人带走时的情形。

“如贞,你这是去了哪里?”

耳边传来徐清欢的询问,曹如贞抿了抿嘴唇:“我…我从徐家出来本该回曹家的,但是马车走到半路停下,二姑母…我母亲身边的管事妈妈将我接下车,让我跟着她离开,我们去了一处小院子,管事妈妈说这是我母亲的安排。

母亲让我在那里住下,这两天办好了事会带我离开,嘱咐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门,更不准回曹家和徐家,否则绝不会认我这个女儿,我问什么管事妈妈都不肯说,身边侍奉的下人也对此事闭口不提。

曹家人主动将马车停下,可见是知道母亲会将我带走,既然如此,母亲为何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总觉得母亲是在做件危险的事,于是我就趁机跑了出来,谁承想到了曹家就看到那一幕。”

曹如贞不等徐清欢说话就急切地道:“清欢,我母亲真的杀了人?你还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全都告诉我。”

徐清欢点点头:“只要我知晓的都不会瞒着你。”表面上看,徐三太太安置好女儿,吩咐儿子绑了曹大老爷,自己又亲手杀了徐二太太是在报仇,可她觉得还是有一只手在暗中操纵这一切。

徐清欢话音刚落,只听外面有人道:“仙道贵生,无量度人。公子放心,贫道自会为夫人好好超度,绝不会再让她受苦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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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冤枉

徐清欢撩开帘子,看到了仙风道骨的张真人,张真人身边是面色苍白的徐青书。

凤雏轻声道:“这人又要去抢谁的包子了。”

张真人从此之后在凤雏心中就抢包子的歹人了,虽然和张真人骗子的身份有些出入,但也差的不多。

张真人此时此刻出现,证明他就是冲着这桩案子来的。

徐清欢想到这里,立即将帘子又掀开了些,向周围看去。

想到上次人群中匆匆一瞥的身影,她总觉得那人也在附近。

若说上次茶楼只是怀疑,现在看到张真人与徐二老爷在一起,她心中就已经确定,那人插手了凤翔的这桩案子。

难道他就是那个躲在背后暗中操纵一切的人?

徐清欢心中更生几分警觉。

此人奸邪狡诈、阴狠毒辣,行事却格外缜密,虽然就连太后都对他恨之入骨,也只能虚与委蛇。

她在京城为质时,与他暗地里周旋了几次,差点不能脱身。

没想到这么早就与他遇上。

现在让张真人进了徐家,下一步他准备做什么?算起来,那人的年纪比李煦还要小一些,十几年前暗通叛军藏下那笔银子必然不是他,可不能排除如今他身边没有叛军余孽。

这样推论,他来凤翔也是为了那笔税银吗?

“小姑娘,”张真人的声音忽然响起来,“贫道只是为有缘人度灾解难,你也不要对贫道心存恶念。”

徐清欢道:“那道长可要小心了。”

张真人不禁惊讶:“这是为何?”

徐清欢放下帘子,马车缓缓向前驰去。

“我观道长时运不佳,他日必有灾祸。”

一句话从马车中幽幽传出来。

张真人缩了缩脖子抬起头看天,仿佛有一坨鸟粪停在他头顶上。

时运不佳。

本该是他语带玄机,怎么被她抢了先。

这女娃娃。

张真人咂了咂嘴,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好像这辈子会栽在她手里。

徐家的气氛比曹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位曹氏一个死,一个进了大牢,徐三老爷也被带走审问,徐老太太听到消息就晕厥在那里。

虽说徐二太太之前有错,可如今人已经没了,一切就可以不再追究。

徐二老爷向族中长辈禀明之后,开始操办丧事。

多年的夫妻相濡以沫,徐二老爷虽然竭力遮掩,脸上还是能看出哀伤的神情,整个人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早知道,我应该将她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