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清和走到那男子面前,伸出手抬起那男子的脸。

此人不是谭二。

“你来此地做什么?”黄清和沉声问过去。

男子慌张地道:“大人饶命,只是有人给了小人银子,让我来给这位太太送封信。”

黄清和皱起眉头:“既然送信为何鬼鬼祟祟?”

男子吞咽一口:“那人说…此事不能被人察觉,尤其是这位太太身边的下人,我还以为…是…是有什么私情…”

“大人,您看…信函在这里。”

方才捉拿男子的时候,信函从男子手中掉落在地,衙差上前将信函捡起来。

“打开,”黄清和心中一沉,“快打开看看。”

信被拿出,上面却一个字也没有。

“上当了,”黄清和额头上立即出了层冷汗,“快,让人回去保护孙二太太…”

第一百二十一章 刺杀

黄清和心中很清楚,凶徒这是在向他示威,他手中的这封信就是明证,凶徒在告诉他,所有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包括他的意图。

如今孙家、张家的下人来了不少,原本守在张家的人手大多数都被他调来了这里,凶徒如果这时候去杀孙二太太…

黄清和不敢想下去,若是孙二太太有任何闪失,他都成了帮凶。

“大人别急,”衙差上前道,“咱们在庄子上还留了人,现在立即回去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

希望如此。

但是这封信却不是这样说的,如果凶徒没有绝对的自信,不会让人送这封信来,可万一这封信是假的,只是在扰乱他的思绪…总之现在他无论做什么都是投鼠忌器。

眼下能不能抓住凶徒都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不要再有任何死伤。

孙二太太上了白云观,立即觉得神清气爽,这件事过后一切就又太平了。

孙二太太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还是京城好,不像湖广那么的闷热,整日坐在家中都要喘不过气来。

“母亲,容我先进去看看。”

孙润安的声音打断了孙二太太的思量,孙二太太皱起眉头来:“有什么好查看的,里面的人你又不是全然认识,没有人会将‘歹人’两个字写在脸上。”

孙二太太说完向前走去,生怕孙润安还有别的话,立即道:“一个男子怎地与女人般嗦,我这是要去给你父亲祈福,你还不快跟上。”

孙润安应了一声,走到孙二太太身边,警惕地盯着周围的动静。

孙二太太上了香,又诚心跪拜。

旁边的道童道:“善人是求符还是供灯。”

“求符也供灯,”孙二太太向周围看看,“不过不供这里,要供奉在玄女娘娘面前。”

道童道:“善人请随我来。”

孙二太太一步步跟上前。

几个人走到后院,终于找到了一处小殿门,道童道:“就在此处。”

孙二太太看向道童:“去将你家观主请来,我拜过玄女娘娘就要请观主讼经加持符。”

道童应了一声快步而去。

孙二太太没有立即走进大殿,而是像周围看了看,最终目光落在孙润安身上:“走吧!”

孙润安应了一声,等着孙二太太先行。

孙二太太微微皱起眉,不过还是向前走去。

大殿之中一股香火气迎面而来,孙二太太跪在蒲团上,孙润安抬起头看那身穿彩衣的玄女娘娘。

玄女娘娘悲悯地看着世人。

孙二太太跪下来,过了一会儿有人从殿后出来,将点好的灯递给孙二太太,示意孙二太太去供灯。

孙二太太站起身来,只觉得手臂一紧,一股大力将她拖拽过去,她刚要惊呼,嘴巴被人捂住,一柄匕首抵在了她的喉间,孙二太太瞪圆了眼睛,整个身体仿佛都没有了力气。

所有事不过在瞬间发生。

孙润安想要上前营救母亲,那凶徒的刀刃立即向前送了送,割破了孙二太太的皮肉,鲜血顺着孙二太太的脖颈淌下来:“你想试试是你快,还是我的刀快吗?你可以上前,可以叫喊,不过你母亲必然会死。”

孙润安知道这是实话,那凶徒眨眼功夫就能要了母亲性命。

“你想做什么?”孙润安已经慌乱,“有什么图谋…我可以给你…只要你放过我母亲…”

“这是她欠的债,必须要还。”凶徒声音森冷,一边盯着孙润安一边向后殿走去。

孙润安忙一步步紧紧地跟着,不敢有半点的放松。

后殿一片漆黑,大约是太过疼痛,孙二太太发出声闷哼,孙润安心中愈发的慌乱。

那凶徒也焦躁起来:“闭嘴。”

孙二太太不敢再言语。

玄女娘娘大殿紧挨着道观的后门,只要从后门出去,很快就会消失在山中,凶徒不可能带着一个妇人在山中穿梭,如此一来定然会被人捉到,所以凶徒会在那之前伤害母亲。

孙润安想到这里心中更是害怕,他一定要把握好机会,找到时机立即将母亲救下。

那凶徒已经退到了门口,凶徒转头去查看院子里的动静,显然要确定外面有没有人。

就在凶徒稍稍走神间,孙二太太一脚踩在那凶徒的脚背之上,凶徒吃痛下意识地松开手臂,孙二太太立即先前奔逃,孙润安也揉身上前扑向凶徒。

“母亲,快…逃…”孙润安紧张之中大喊出声。

却在关键时刻,孙二太太脚下一个踉踉跄跄整个人向前跌去,正好撞进孙润安怀里,她张开的一双手臂也将孙润安牢牢地抱住。

突然之间的变化,让孙润安一时难以应付,那凶徒却已经赶到扬起了手中的匕首,孙润安感觉到了脖颈上传来的森然冷意,凶徒这次不是威胁而是真的要杀人,可他此时此刻却半点也反抗不得。

死亡立即将他整个人笼罩,唯一的期盼是凶徒杀了他就不会向母亲动手。

刀刃毫不迟疑地向他落了下来。

“咣”地一声清脆的响动,紧接着孙润安感觉到脖颈一痛,凶徒握着匕首的手紧紧地贴在孙润安的脖颈之上,那匕首的利刃仿佛已经完全没入孙润安的皮肉之中,可孙润安却觉得自己尚能喘息,心脏犹自在胸膛中跳动。

为什么呢?难不成被人刺中脖颈却还能活下来。

孙润安在凶徒眼睛里看到了惊诧的神情,凶徒下意识地抬起手,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匕首之上。

匕首不知什么时候从根上齐齐断去,只剩下个木柄握在凶徒手中,这就是孙润安还能活命的原因。

凶徒回过神,丢下手中木柄,伸手就要去折断孙润安的脖子,可已经来不及了,他感觉到有人快步走上前,一阵凌厉的风向他袭来,紧接着他腰间一疼,整个人向一旁狠狠地跌去。

紧接着那凶徒下颌被人摘下,一条绳子将他紧紧地捆住。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几个道士进了门,发现出了事,立即让人端来几盏灯将整个后殿照亮,只见除了孙二太太和孙润安以及地上的凶徒之外,还有两个男子站在那里。

这两个男子显然就是捉住凶徒的人。

其中一个男子神情冰冷,浑身上下有种拒人于千里的疏离,微微扬起的凤眼中带着几分威严,他低下头看向孙二太太和孙润安:“你们仔细看看,可认识他?”

男子所指自然是地上的凶徒。

孙二太太此时才反应过来,脸上那满是惊诧的神情,转眼变成了慌张和恐惧:“不…不认识…我们怎么可能认识他,他是来杀我的…方才慌乱之中润安为了救我,差点丧命于这凶徒之手。”

“还好没事。”孙二太太关切地看着孙润安。

孙润安心中油然淌过一阵暖流,母亲好像还从来没有这样温和地对待过他,即便他方才差点死去,也算值得。

第一百二十二章 意外

孙润安将孙二太太扶起来,然后立即躬身感谢救了他们的人。

孙润安道:“幸好兄台出手及时,否则只怕我已经命丧黄泉,请问兄台如何称呼?”

永夜开口道:“我家公子姓宋。”

“宋公子。”孙润安又是行礼。

宋成暄淡淡地开口:“怎么不多带几个人进大殿?”

孙润安略微迟疑,转头向殿外看去,母亲今天没有让身边的管事妈妈跟过来。

孙二太太不假思索地道:“我只是虔诚祈福,哪想到会有凶徒在玄女娘娘的大殿里。”

说话间,孙家的管事妈妈跑进来,一脸惊诧地看着所有人:“这是怎么了?太太您怎么样?”

孙润安正准备上前再与宋成暄说话,宋成暄却走出了大殿。

道观中出现了歹人,道士们纷纷赶过来查看,张真人带着观主急忙走上前,宋成暄吩咐观主:“观中出事,我已经遣人去府衙禀告,府衙的人会立即前来主持大局,在此之前你们要将道观中的人都清点仔细,所有人都不能离开道观。”

观主急忙应承吩咐身边的徒弟:“听到没有?快去办好,与那些来上香的善人说清楚,请他们先去休息。”

几个道士应了一声立即去办。

宋成暄向道观的后门看去,方才徐清欢见永夜已经攀上了玄女大殿的殿顶伺机而动,她便带着人离开。

他们之间虽然没有任何的言语,但是却能猜到彼此的心思。

既然他在这里,大殿里的凶徒必然难以逃脱,她此时最该做的是去道观周围查看情形,这样一来但凡有什么异动都能尽收眼底。

可如今凶徒已经被捉,她却还没回来,定然是有事发生。

观主看向宋成暄道:“道观在此多年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形,幸亏几位善人出手将凶徒制住…”

宋成暄却仿佛没有听到观主说话,方才在玄女娘娘的大殿里看到那凶徒时,他就已经知道此人不是谭二。

谭家是商贾,谭二再怎么辛苦也不会干太多的力气活,以至于让手心里生满老茧,而且那人的年纪也和谭二不相符。

以那人在大殿中的作为,并不像是什么心思缜密之人,相反的那人被捉之后明知无法逃脱,还竭力挣扎,如同一头困兽,目光虽然凶狠但是也很单纯,与杀害孙二老爷的人表现出来的特质也不相同。

方才被抓到的人,通常该是奉命行事的卒子,既然如此,驱使他的人在哪里?会不会藏在道观周围?

徐青安和徐清欢兄妹带的人手并不多,若是不巧遇见了凶徒…

宋成暄想到这里,快步走向道观外。

永夜见状不禁犹豫片刻,这种情况又来了…他好像又拿不准公子在想些什么,他该怎么办?片刻的恍惚,宋成暄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永夜不敢再迟疑,立即追了上去。

出了道观后门,就是一片密林,已经快到初夏,草木逐渐繁茂,想要在这其中藏身并不是难事。

林子里忽然传出声惊呼:“大小姐,小心。”

宋成暄皱起眉头,身形一动,没入林中。

鲜血喷溅在树干上,浸透了蓝色的道袍,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躺在地上,眼睛圆睁,脸上的表情停留在最后一刻,微张的嘴唇仿佛是在呼喊,却最终没能发出声音。

匕首透胸而入,眨眼的功夫就夺去了他的性命,可见下手的人是如何凶狠、果决。

凶徒将道士的尸身藏在一个浅坑中,只是用些落叶、树枝做遮掩,可见此事发生的偶然,凶徒又走得匆忙,只能做这样简单的安排。

方才凤雏上前帮徐青安一起拖动道士身上的树枝,不小心勾动了那道士的手臂,孟凌云吓一跳,以为道士还活着,立即上前保护徐清欢。

凤雏嫌弃地看了孟凌云一眼,孟凌云立即红着脸低下了头。

徐青安将抽出半截的剑送回,正要说话,只觉得身边似是一阵风掠过,等他看清楚时,宋成暄已经站在他面前。

“宋…成暄。”

徐清欢正仔细地查找凶徒可能在周围留下的痕迹,突然听到徐青安说话,不禁心中有些意外,宋成暄这么快就赶了过来?

她以为道观里还有许多事要处置,怎么也要花费些时间,就算宋成暄再不喜欢说话,也要向观主吩咐一些事宜。

想着这些,她抬起头来,不远处宋成暄果然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不过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个护卫不在。

是因为道观里有什么麻烦事吗?他连身边的人都留在了那里。

徐清欢道:“宋大人可抓住了那凶徒?”眼下她最关切的是这个,虽然她觉得宋成暄应该不会大意的让凶徒逃脱。

说完话,她对上了他那两道幽深的目光。

显然她这个问题让他心中不悦。

那就是将人捉住了。

“人没死吧?”徐清欢又是一句询问。

终于,宋成暄淡淡的开口:“你指的是谁?”

如果不是凶徒,难不成死的是别人?

徐清欢皱起眉头:“该不会孙润安死了吧?”

宋成暄微微扬眉:“为什么死的不是孙二太太?”

徐清欢道:“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很奇怪,凶徒想要杀死孙二太太,为何迟迟不动手,大殿里应该是行凶最佳的地点,他为何要挟持孙二太太到殿外,道观里有那么多道士和张家的下人,若是被人发现,他要怎么逃脱?”

徐青安道:“也许他想要将孙二太太带走慢慢折磨。”

徐清欢摇头:“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他可以这样做,但是孙润安已经目睹了他的作为,怎么可能让他带孙二太太离开,即便凶徒拿孙二太太性命做要挟,孙润安也不是傻子,他难道不知晓,孙二太太这样被带走必死无疑。

鉴于凶徒之前犯下的几桩案子,如果他能到孙二太太身边,应该不假思索地将孙二太太杀死。”

这也是宋成暄一直没有让永夜动手救下孙二太太的原因吧,这男人也觉得凶徒的举动不合常理。

宋成暄也真是胆子大的很,静静地望着这一切,万一猜错孙二太太就会立即毙命,可如果他猜对了,他们就会知道凶徒的真正意图。

宋成暄道:“凶徒差点杀了孙润安。”如果他没有出手救人,死了的就是孙润安。

徐清欢望着地上那道士的尸身出神,从开始他们就觉得凶徒下一个准备杀的人是孙二太太,他们做的推论看起来非常符合常理。

这一次,凶徒仿佛也是冲着孙二太太而来,可中间会出一些差错。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不插手的话,惨死的人会变成孙润安,任谁都会认为孙润安是为救母亲惨死,凶徒的目标从始到终都是孙二太太。

可方才他们亲眼所见,凶徒明明有机会杀死孙二太太却没有动手,相反的孙润安却差点就丢了性命。

凶徒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这与前几桩案子缜密的手段大相径庭。

凶徒大费周章,只为了得到这样一个“意外”吗?

如果这并不是意外呢?

凶徒想杀的人从始到终就是孙润安,那么他们之前的推论就都是错的,有人故意弄出这样的假象来迷惑所有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 缘分

不知不觉天渐渐暗下来,遮住了头顶上的太阳。

仿佛将有一场雨来临。

“哥哥去道观拿块板子来,先将尸身搬去道观,再取些油布,在仵作没来之前,不要让雨水打湿了周围的脚印。”

就在尸身不远处地上有扭打的痕迹,还有几个浅浅足迹,这些都是衙门能取到的证据,既然他们看到了就要想方设法的保护起来。

徐青安已经跑的飞快,可还是没料到这场大雨来的那么急,还没等将尸身送上木板,雨点就落下来。

道观里的人还没有盘问过,自然不能让他们过来帮忙,万一谁“不小心”损坏了证据,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妹妹,这尸身我们能送到,脚印就算了吧!你们先去道观里躲避,这雨太急恐怕…小不了。”

几块油布堪堪能遮住徐清欢,不过还是有雨丝随风而入打湿了徐清欢的衣裙。

“哥哥先带着人将尸身送过去,小心一些,仵作还要查验。”显然是拒绝徐青安的提议。

徐青安拗不过妹妹,只要吩咐人用油布先将尸体裹住再抬走。

清欢吩咐凤雏一起撑开块油布,盖在了脚印之上。

手里还有两块油布,一块可以用来和凤雏一起遮雨,另一块…

徐清欢看向站在树下的宋成暄,拿起一块油布走过去。

“宋公子,这雨看来还要下一会儿,你也遮一遮吧!”

她仰着头看他,雨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下来,一双眼睛也像是被雨水打湿了般,如湖底的一轮明月,被风一吹在湖底泛着波澜。

徐清欢抬头看过去,宋成暄迟迟没有将油布从她手中接过来,他只是那样站着,一双眼睛幽深,不知思量些什么,他们如这般的对视前世今生都有过,只是每次她都猜不到他的心思。

前世互为对手,今生一切重来之后,却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发生变化,虽然依旧互相防备互相猜忌,却也因为查案而联手,人生当真奇妙的很,即便她重活一遍,依旧不知何时会发生什么事,就如同这倾盆而落的大雨。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淌下来,他的眼睛微微闪烁,带着某种危险而邪气的光彩,就像前世宫宴时,他们隔着一扇屏风对立,他的目光仿佛也是如此…

最终他伸出手来,她立即松开了手,却不想他根本还没有拿到油布,眼看着油布瞬间滑落,惊诧之中她慌忙去接,油布倒是又被抓在了手中,却也不小心碰到了他那修长的手指。

那手指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冰冷,即便在这样的天气里,都带着几分暖意。

他嘴角微翘,仿佛在笑她的慌乱,她只是一时大意,他倒是不失时机的讥嘲一番。

宋成暄将油布撑开,大步走到她遮盖的脚印旁,抽出腰间的短刃在地上挖出沟壑,以免雨水浸上来。

徐清欢不禁哂然她竟然忘记了这个,若是脚印被水淹了,她遮起来又有什么用处。

等到徐青安送完尸身回来,才护着徐清欢和凤雏向道观走去。

路本来就很难走,如今淋了雨格外的湿滑,徐青安生怕妹妹不小心跌倒,紧张地跟在旁边护着。

迎着风向上攀爬,雨水将脸颊打得生疼,倒让清欢想到了北疆的天气,风如刀割般吹在脸上,开始她还不适应,可是慢慢的也就视为寻常了。

如今这幅身子还没受过许多风吹雨打,不免会忍不住瑟瑟发抖,她正要咬牙加快脚步,却不知为何面前的风忽然又弱了许多,她抬起头来看到了宋成暄那高大的身影,有意无意地挡在了她面前。

徐清欢不由地一怔,想要说些什么,奈何风雨之中不宜停留,只得一口气走到道观中。

到了安稳之处,徐清欢正要上前向宋成暄道谢,宋成暄却未曾停下脚步,很快就走开了,仿佛他方才不是有意在照顾她。

可能是她多想了。

徐清欢转头看向外面的大雨有些担忧。

徐青安道:“妹妹放心,孟凌云带着人看着那些脚印,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