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罪在军中该当如何?”

“杀…”

将士们的吼声震天响,仿佛要将积压在心中依旧的怨气全都发放出来。

宋成暄伸手丢下了手中的令牌,那些行刑的兵勇立即手起刀落。

鲜血喷溅而出,几个头颅立即落地。

闫二老爷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切,那个方才还活生生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闫老太爷跺脚捶胸,喉咙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然后眼睛一翻倒在了地上。

“你们草菅人命,”闫二老爷抱着闫老太爷,大声地道,“你们手中没有证据,也没有审问就这样…这样…杀人…你们…没有王法…

你们怎么敢这样…”

“我们愿认罪,全凭朝廷发落。”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来。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郑大老爷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我…贿赂总兵官,为家中子弟买军功,我愿认罪。”

郑大太太惊诧地看向郑大老爷,她没想到老爷会在这时候说出这种话。

郑大老爷攥起拳头,宋大人方才提起“袍泽”二字,他心中不禁一酸,下意识地向四周看去,就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崔颢站在那里。

崔颢望着校场上发生的一切,脸上的神情让人看不清楚。

郑大老爷想要说些什么,却在这时候无法开口,崔颢被人送去了军营,成了最低贱的兵勇,拼了命才换来了军功,可依旧被人看不起,被闫家打成那般模样,被他和郑家所嫌弃。

崔颢做错了什么?

不管崔颢是不是谦哥,都没有错。

错的是他们。

那一刻他彻底悔悟了。

郑大老爷想到这里再一次转头去看,目光所及处空无一人,崔颢已经不见了踪影。

郑大老爷哂然一笑,他得谢谢崔颢,不管崔颢是不是谦哥,都让他迷途知返,那孩子是来救他和郑家的。

郑大老爷转过头来,在那些逃兵人群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那是志哥。

好,很好,他便更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郑大老爷向衙差走过去。

“不是老爷,是我,”郑大太太道,“是我,是我去买的军功。”

“有什么分别吗?”郑大老爷淡淡地道,“我早说过,你我本就同罪。”这是他们应该有的下场。

郑大太太没想到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身子一软摔倒在地,捂住头痛哭起来。

徐清欢看着郑大老爷夫妻被衙差带走,没想到郑家人到了最后会有这样的醒悟。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从耳边响起。

徐清欢并不惊讶,也没有转头去看慧净大师:“大师是来超度亡魂的吗?”

“女施主说的对,但也不对,”慧净大师道,“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更需要超度,女施主和那位男施主,你们身上的戾气已经太重,若是这样下去,将来恐怕酿成大祸。”

“哦?”徐清欢转头微笑,“我以为大师是方外之人,只需看云卷云舒,大师是觉得我们做的不对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劝说

慧净大师脸上仍旧是悲悯的神情,他捻着佛珠看着校场上那些尸体轻声念着佛经。

等到兵勇将尸体都搬走,慧净大师才抬起眼睛,此时此刻他的双眸中已经有泪光:“施主请看。”

慧净大师伸出手指向那些观看行刑的人群,人群中许多人哭作一团:“军中有军法老衲能够理解,为何要做得如此残忍,让他们看到行刑这一幕,心中必然生出万千怨念。

那位宋施主今日之作为,又何尝不是为他自己立威,这世上有许多痛楚都是伤害与报复,许多人都利用人的七情六欲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宋施主用这些人的性命,得到了将士的拥护。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谁又能说的明白?”

徐清欢转头看向慧净:“大师这是在发问,还是为自己寻找解脱?

律法和佛法本就相通,都是劝说、约束而后惩戒,正因为有律法约束,让世人望而生怯,才会制住诸多恶行,才能有机会,以佛法规劝世人放下恶念,既然如此,大师就不该质疑宋大人今日的举动。

律法,并非就是为了杀人,而是告诫和威慑,他们的死会为常州军营带来转机,若没有人惩恶扬善,没人遵循忠、信、笃、诚,佛法又要立足于何处。”

徐清欢说完这些顿了顿:“慧净大师,我说的对不对?”

慧净大师慈悲地看着徐清欢:“阿弥陀佛,没想到施主还有这般见解。”

徐清欢接着道:“相反的,有人总以善意的面孔示人,背地里却用阴谋诡计,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人前道貌岸然,笼络人心,面皮之下是一副狰狞的鬼脸,这样的人,就算佛祖也救不了他。

每个人都要向善,然,却不能活在虚假之中。

一个很浅显的道理…”

徐清欢微微一笑:“倭人攻打常州的时候,如果没有宋大人带领常州水师在前奋战,倭人必定从这里登陆,到时候大师可要去倭人面前讲佛法?

可盼着他们能够放过那些无辜百姓吗?”

“阿弥陀佛,”慧净大师道,“无论何时,慧净都会尽自己所能。”

“大师没有这个能力。”

徐清欢说出这样的话,慧净大师身边的沙弥抬起了头,他们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可以感觉到他们对徐清欢冒犯慧净大师十分不满。

徐清欢却并不在意那些目光:“常州真的成为一座乱城,大师也只能跪在佛前流泪,又或者被人保护着远走高飞,大师身边还有信徒,百姓面前只有这些浴血奋战的将士。

大师没有立场质疑宋大人,没有宋大人和将士们在前奋战,大师岂能如此安然的日行一善,本来我也觉得大师是位高僧,现在却怀疑大师的用心。”

沙弥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怎能对主持大师这般…”

“不得无礼,”慧净大师道,“老衲与女施主论佛法,参详佛法本就是质疑再论证,你这般妄言可见心不静。”

沙弥被斥责地低下头。

慧净大师又再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倒是通透,但是女施主有没有想过,宋施主能有今日靠的又是什么?敌友和善恶一样,就是眼前所见的吗?

老衲很喜欢女施主,女施主对佛法有独到的见解,若是有机会,还请女施主到寺中多多相见。”

慧净大师说到这里微微一笑:“世人在难过时,无处诉求,就要有佛法为他们解惑,这样他们才能好好生活下去,若是这世上都没有痛楚,老衲也就不用站在这里。

女施主从第一次见到老衲时,就心存疑惑,将老衲当做大敌,老衲并非女施主的敌人,相反的,老衲也想尽自己一份力。”

慧净大师将目光落在宋成暄身上,一双眼睛中颇有深意:“老衲之所以会说方才那些话,也是想要警示两位施主,过强则易折,过刚则易断,两位施主虽然都聪慧,但也有想不到,力不能及之处,必然需要老衲解疑。

宋施主和女施主这一路走得如此顺利,每破一个案子就必有收获,常人在任十年也未必有这样的机遇,这些案子也成就了两位施主,但是脚下的路还很长,世间之事变化莫测,一直有这样的助力,假以时日才能一飞冲天。”

慧净大师最后的话不再是禅语了:“希望两位施主仔细思量,就像女施主说的那样,这世上有太多不平事,我们都是为此而来,是友非敌,有些人看起来心狠手辣,其实怀揣善意,就像女施主方才说的那样。

人不能着眼与现在,而是要看将来,究竟死一人救百人是大义,还是死百人救一个人是善果,正因为看不到最终的结局,世人才会彷徨。”

慧净大师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他就是这样劝说大师的吗?”

徐清欢的声音从慧净大师背后传来:“心不正的人做什么都是错,心正不会任由你们颠倒黑白。”

慧净大师握着佛珠的手微微一动,半晌叹了口气:“女施主何必如此擅斗,你的法子未必就能救人,等下次再见的时候,女施主定然就知老衲的苦心,还是那句话,两位施主需要老衲。”

慧净大师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远处。

真诱人。

徐清欢看向雷叔:“无论是谁想要接手常州,都想要慧净大师这样一个得道高僧相助,大师劝说我们化干戈为玉帛,与他一起联手…”

所以慧净大师才会来到军营,为伤兵治病,才会要展露自己的手段,以期得到宋成暄的认同。

不管是王允、苏纨,还是慧净大师,只有与他们对峙过的人,才知道他们的本事,有这些人帮忙自然会事半功倍。

否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就这是慧净大师所谓的,过强则易折。

她遇到的案子,可谓每个人都不同,王允看似刚正,苏纨用怀柔的手段,慧净大师又惯会迷惑人心。

雷叔道:“慧净方才说的,大小姐的法子未必能够救人,指的是什么?难不成是眼下的案子?”

慧净的意思无论她怎么做,结果都无法挽回。

也就是说,一切都会像前世一样发展。

会吗?

那就试一试,看看谁会折在谁手中。

徐清欢道:“慧净大师太过自大,他忘记了一点,谁也不会与小人和草包为伍。”在她眼中,这些人都不值一提。

闫家悄悄打开了后门。

闫大太太先走出来,确定四周没有人在,她这才将闫四小姐拉出来:“快走吧,再迟可就来不及了,等老太爷和二老爷回来…你定然会吃苦头。

快走,快走,别再犹豫了。”

闫四小姐攥紧了闫大太太的手,眼泪落下来:“我走了,大伯母该怎么办?”

第三百六十八章 惊变

“没关系,别管我,”闫大太太道,“家中出了事,我一时不查没有看住人,这样就能遮掩过去。

找不到真凭实据,他们总不会打死我,你就不一样了…”

闫大太太说着将手放在闫四小姐头顶:“你二哥若是有闪失,他们就会将这笔账算在你头上,指不定要怎么折腾你,到时候再让家中婆子检查了你的身子,去族中说你败坏家风在先,族中不但不会有人为你说话,还会帮忙做遮掩。”

闫大太太说的都是实情,闫四小姐听到这话不禁哽咽:“都是我害了大伯母。”

“别这么说,”闫大太太搂住闫四小姐,“你大姐去的时候,我就将你当做亲生骨肉,怎么还能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再被他们害了,你若是不肯走,一会儿争执起来我就算拼死也会救你,只不过…就怕我们娘俩都会死在他们手中。

快走吧!”

闫大太太再一次催促,闫四小姐终于答应。

“我说的那些话都记好了吗?”闫大太太不放心地嘱咐,“等我这边脱了身,就去给崔颢送消息,告诉他,你平安无事,我们只要按照计划进行,绝不会出差错,等风头过去了,崔颢悄悄寻到你,你换个身份与他成亲,留在北疆好好生活,这样他不用做逃兵,你也可以平安。”

闫四小姐点点头,感激地望着闫大太太:“大伯母,您待我这样好,可惜我不能侍奉在您身边。”

闫大太太向周围看去:“快点吧,时辰不早了,他们也许就要回来了,”眼见就要分别,她忽然又想起来,“你没有跟别人说吧?”

“没有,”闫四小姐道,“大伯母说的对,现在不能让崔颢知晓,否则他会为了我离开燕山卫,只有等我真的逃离了闫家,我才能告诉他,免得他被我连累。”

闫大太太伸手帮闫四小姐整理了斗篷:“走吧,会有人接应你,别害怕。”

闫四小姐不再耽搁,快步走入了黑暗之中。

闫大太太站立了一会儿,等到四周再也没有了响动,这才转身走进了家门。

闫大太太刚刚松了口气,就听到旁边传来声音道:“母亲,怎么样?她走了吗?”

突如其来的响动吓得闫大太太一哆嗦,等看清了旁边人正是自己的儿子,她才道:“走了,都很顺利。”

闫家大爷点点头:“那就好,母亲,我们一起回屋子里吧,祖父和二叔他们就要到家了。”

闫大太太陪着闫大爷进了屋,又为闫大爷脱了鞋,将他扶到床上躺下,坐在一旁拿起了书慢慢地读起来。

闫大爷听着母亲的声音慢慢闭上眼睛,似是已经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闫家管事禀告:“大太太,不好了,二爷被斩了。”

闫大太太惊呼一声,却妥当地将书本合上放好,这才问管事:“怎么回事?”

管事道:“军中那宋大人说二爷通敌叛国,行了斩刑,老太爷听到消息就晕厥了过去,大老爷让我回来送信。”

闫大太太转头看了一眼闫大爷,然后快步走出去安排,不消片刻功夫闫家下人抬着闫老太爷进了门。

老太爷面色铁青,死死地咬着牙,早就不省人事,跟在旁边的闫二老爷也像是丢了魂儿似的,面容呆滞。

郎中来了用了针,闫老太爷才醒了过来,闫老太爷睁开眼睛,看看围在床边的众人就大喊大叫:“我的铮哥…他们竟然杀了铮哥…他们可知我们闫家是什么人,他们对铮哥下手,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

闫老太爷在床上挣扎。

闫二老爷听到这话像是被人用冷水从头上浇下来,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起身咬牙切齿地道:“那贱人呢?四丫头那贱人哪里去了?她不是说顺阳郡王爷答应了,会救下铮哥吗?只要我们用银钱,就能换来铮哥的性命。

那贱人竟然敢骗我。”

闫二老爷说完这些,向屋子里看去,终于在墙上发现了一柄佩剑。

他大步走过去就要将剑取下来。

“老爷,”闫大太太立即惊呼一声,“快去拦着二叔。”

闫大老爷这才回过神,上前按住了闫二老爷的手臂,闫二老爷却奋力挣脱开,闫大老爷正要再去劝说。

“让他去,”闫老太爷大喊一声,“谁也不准拦着他。”

闫大老爷收回了手,闫大太太慌乱地道:“不能啊,二叔,害死铮哥的不是四丫头,你们不能这样做,四丫头也尽力了。”

“她尽力了?”不等闫二老爷说话,闫老太爷就瞪圆了眼睛,“她是在报复我们,她故意这样做,让我们以为铮哥能被救下来,心思何其狠毒!

我早知会有今日,就让她随着她父母去,现在铮哥也被她害死了…”

闫老太爷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胸口,已经痛不欲生。

“老太爷您不要这样。”闫大太太扑过去拉住闫老太爷的手臂,却被闫老太爷一推,整个人撞在了床头的木栏上。

“滚开,你处处替那丫头说话,也是想要我们死。”

几个人说话间,闫二老爷已经抽出了剑,大步向闫四小姐屋子里走去。

闫大太太挣扎着要起身。

“压住她,不要让她去报信。”闫老太爷大声道。

闫大老爷立即将闫大太太拉住,恶狠狠地看着闫大太太:“不要再出声,否则吃了苦头不要怪我。”

闫老太爷哭得大声,除了闫大老爷上前劝说之外,屋子里的人都不敢有任何的响动。

直到外面传来刺耳的尖叫:“啊…快来人啊,杀人了…二老爷杀…杀了二太太,快…”

闫老太爷听到这话,面色大变,立即止住了嚎哭,闫大老爷也满脸惊诧。

“快…”闫老太爷看向闫大老爷,“快去看看啊!”

闫大老爷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走出屋子,向后院走去。

闫四小姐的院子在整座大宅的角落里,闫大老爷费了翻功夫才找到了院门,他走进去一看,只见闫二老爷拿着一柄剑站在院子中,剑身上仍旧有鲜血滴下来。

“你杀了谁?”闫大老爷问过去,“不是四丫头吗?”这里是四丫头的院子,死的也只能是四丫头,闫大老爷期盼着下人是喊错了,如果死的是四丫头那么一切都太平,他也就不用担忧。

“不…不…”闫二老爷道,“我…不知道她在这里,为何她会在这里。”

闫大老爷听得这话,心中咯噔一下,抬起眼睛向屋子中看去。

第三百六十九章 抓个正着

天色已经暗了,屋子里漆黑一片,看不出什么端倪。

可就在片刻功夫之后,一个丫鬟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她的衣裙上满是鲜血。

“二太太不行了,”丫鬟慌乱地道,“血…到处都是血…止不住…止不住,二太太要死了,要死了。”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闫二老爷犹自不停地呢喃着。

闫大老爷顾不得其他,快步走进屋子查看。

内室中,有一个女子伏在地上,她身上的衣裙早就被鲜血浸透,地上还有一大滩血迹,流了这么多血,眼见人是活不成了,最重要的是确认这人到底是谁。

闫大老爷仗着胆子低下头去查看,闫二太太苍白的脸立即出现在他眼前。

闫大老爷虽然早有准备,看到这一幕吓得向后退了两步。

死的不是四丫头,是二弟妹。

闫二太太那双没有闭合的眼睛,仿佛正死死地盯着他,一股寒意顿时浮上了闫大老爷心头。

“二老爷,二老爷您放过我,小的还有老娘要供养,小的不能死啊。”

外面的喊叫声让闫大老爷回过神来,他快步走出屋子,只见闫二老爷将手中的剑递给身边的小厮,厉声道:“你不肯认罪,你的老子、娘和兄弟姐妹也要为爷陪葬,你们全家都要死,如果现在你认下来,爷就保你一家荣华富贵。”

小厮跪在地上满脸仓皇地哭着。

闫二老爷一脚踹过去,恶狠狠地道:“他害了二太太被我抓住了,立即报官,将他送去衙门,等衙门人来了,若是谁敢胡说,不要怪我不客气。”

下人们不敢再说话,只是低声应着。

“还有谁…”闫二老爷仿佛疯癫了般,转头看到了闫大老爷,“对,大哥…你将大嫂也处置了,她定然会向衙门告发我…我放心不下,你处置了她,将来弟弟再给你找一门更好的亲事,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弟弟都会给你寻来,让你夜夜做新郎。”

“老二,你清醒一下,”闫大老爷道,“现在不是杀人就能解决的。”

“大哥你还是舍不得,”闫二老爷紧紧地攥住了闫大老爷的手臂,“你忘了爹说过,女人算什么,就算皇室女人的命也不值一文,说到底不过就是个玩物。”

“住嘴,”闫大老爷面色大变,恨不得立即掐住闫二老爷的脖子,“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你听到没有?”

闫二老爷看着大哥愤怒的模样,有些清醒过来,忙不停地点头。

“去换衣服,”闫大老爷松开闫二老爷,“让人将衣物都烧了,快去…”

闫二老爷红着眼睛向屋子里看去,这一切都像场噩梦,他进门之后直奔卧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以为那就是四丫头,二话没说一剑从她后背送入,然后将用力将剑尖送出了她的胸口。

他只想杀死那贱人,想想铮哥死时的模样,就算将这贱人杀十遍也难解他心头的恨意,宋成暄他现在杀不了,弄死这贱人却简单的很。

床上的贱人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只是轻微挣扎了一下,嗓子里发出一声哀嚎就开始浑身抽搐。

他抽出剑,拽过那贱人的头颅,想要将她的头割下来。

铮哥身首异处,这贱人也要是同样的下场。

可就当他将那贱人的头转过来时,看到的却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