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熙眉宇间透着不屑,反道:“不就是那个给陈家二少爷为妾的表小姐嘛,是姓花来着的?”

“你果然认识。”

弄熙表情淡淡,随口道:“她怎么了?”

“听说昨日个小产了…”秦林眸子中未显同情,一副无关紧要的神色。

“这种大事,我大姐肯定早知道了。就为这事?那姓花的女人怎么样,和你我有什么关系?”说着不善地望着秦林,弄熙再道:“你说你一个男人,总关心着这些女人间的事情做什么?真是没出息!”

秦林被弄熙说得脸一红,想脱口大骂,但似是又有所避忌,硬生生地将话咽了下去。似是为了挽回面子,低低地又道:“可还不止这个事情。今日我见着浩安的时候,他一直说着他的这位表姐。要是以前,对她也没什么好话,今日可是异常,你猜这其中是怎么了?”

秦林突然笑语,弄熙却看得莫名其妙,呆呆地问:“怎么了?”

秦林一把拉过弄熙身子,在她耳边就轻道:“我怀疑他和他表姐之间不干净!”

第178章 心善的人

接近酉时,晚霞如虹,薛府中来来往往的都是忙碌的行人。

打发走了薛亦然,廖氏望着亲自端了果盘进屋的董妈妈,好奇道:“大嫂还没有回府?”

董妈妈将手中之物放在廖氏旁边的案几上,抬头正见自家主子眉色舒畅,神情闲适,笑着就答道:“方才的时候是听说还未回府,大夫人难得回趟钱府,许是叙旧便忘了时辰。”

廖氏轻笑一声,不以为然地接道:“此时天色渐晚,哪还有留在他府的道理?大嫂做事一向严谨,今日又特地带了三侄女过去,又岂会因为叙旧而误了时辰?”

董妈妈脸色讪讪,尴尬道:“夫人说的是。要不,容老奴去打听打听?”

廖氏微微一思量,摆摆手就叹道:“罢了罢了,她的那些心思,都是她府上的事,我也懒得和她起矛盾。等过些日子,咱搬去了利吉大道,也清净。”

董妈妈心中也是一喜,本来她是廖氏身边的第一人,府上除了主子,便都是她说了算。可自从搬回了国公府,处处都受制,这府上的丫鬟奴才便是想说,还得估计着大夫人那旁。

能搬去利吉大道,不止是二夫人心里顺畅,便是从边关跟来的那些丫鬟婆子心中也自在。

董妈妈笑笑着就上前,试探性地道:“夫人,可是择定了日子?”

想起这事,廖氏覆上额头,回道:“本是选了几个日子,你也知道,我心里是想着越早越好。但是毕竟兹事体大,我还得同老爷商量商量。”

董妈妈哈着腰应下。

钱氏携着薛弄玉回到薛府的时候,天已经大黑。

崔妈妈早早地就伸长了脖子等在了门口,见着二人下车就迎上去,却不防钱氏只将手搭在了齐妈妈手上。崔妈妈眼红,但还只好低下头去。心中忍不住嘀咕抱怨,自从齐妈妈回来,她便又退居第二。不过好在,早前自己处理邱姨娘同三少爷一事处理得恰当,大夫人面前,总还能说上几句话。

几人进了薛府的朱红大门,刚进去,钱氏就望着身后一脸怯懦的薛弄芸喝道:“没用的东西,回你自己院子呆着去,这些日子也别再来给我请安了。”

钱氏的话说得极重,薛弄芸抬起头,怯怯地眼中蒙着一层雾气,看了眼钱氏才低头应道:“女儿明白。”

“哼!”

钱氏说着就白了一眼,抬脚便往梧桐院那边走去,边走还边道:“二夫人那可有问起什么?”

这话无由是同崔妈妈说的。

后者上前,摇了摇头便回道:“回夫人,没有。”

钱氏先是漫上疑惑,转而道:“当真没有?这么晚,大老爷可是回府了?”

崔妈妈跟在钱氏左侧,脚下步子不敢慢下,点头道:“二夫人和五姑娘去了德华寺,也没回府多久。大老爷是已经回来了,现正在外院的大书房里呆着呢~”

钱氏沉默着继续往前,等到了梧桐院,崔妈妈上前奉了茶,端倪着主子的神色道:“夫人,今儿个别院那来了消息。”

钱氏眸色一沉,低低地道:“说吧。”

崔妈妈却是抬眼去瞧了一旁的齐妈妈同吉祥、如意等人。

钱氏摆手,三人退下。

齐妈妈将屋子的门关上,刚下了廊子就见如意跑到自己身旁,抱怨道:“齐妈妈,您瞧瞧,平日里夫人和您说话的时候都不顾及奴婢们的。偏是她崔妈妈规矩多、理由多,每每说起事,还非得将人遣干净了才好。”

一旁吉祥也是面有愠色,附和道:“可不是,早前妈妈您不在,是没见着崔妈妈和她那不知羞的闺女成日的神色。”

吉祥如意同齐妈妈一样,都是梧桐院的老人,相处的时间长,关系也好。齐妈妈平时将她二人也当成自己闺女一般疼爱,此时见二人心有怨言,嘘了一声才道:“这话你们也就在我跟前说说,切莫传到了外人耳朵里去。”

二人不过就私下里埋怨几句,也不敢真拿出去说,此时纷纷点头。

齐妈妈何其不知道如今的钱氏是连自己都防着了,心下悲哀的同时,却又无可奈何。正让吉祥二人下去忙事的时候,外面就来了一个小丫头,见着自己就悄悄道:“齐妈妈,小生哥哥在外面等您。”

齐妈妈面色一惊,跟着微微点头,就出了院子。

墙角边,董妈妈指责着小生,“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到底是什么急事?”

小生为难地回道:“娘,方才麦芽拖以前的好姐妹给我递了个消息。”

齐妈妈先是戳了小生的脑门,才教训道:“麦芽已经跟了四姑娘去了靖安侯府,今后指不准就…这事娘也没有法子,你现在还跟她有什么往来?!”一脸为难。

小生却是不愿,沉脸唤道:“娘…”面色不悦,声音也拖得长长。

齐妈妈无奈地摇摇头,“好了好了,你爱认死理娘也说不通你。什么消息,要你这么急地跑到这儿来?”

小生四下张望了下,才谨慎道:“麦芽说,四姑奶奶许是想害五姑娘。”

齐妈妈乍听先是大骇,转而就皱眉道:“那些个主子间的事情你们掺和个什么劲,自己都事情不急,要你们去替五姑娘去急啥。”

小生严肃道:“娘,上回的事还就亏了五姑娘。若说是旁人,儿子现在还不晓得有没有命,娘又如何能回府?”

上一次自己被钱氏唤来问关于二爷同阿莲的事情,好在自己机灵,含糊过去了。转而听大夫人问起自己娘,小生不免又说了一番好话,在家思念着夫人,说着夫人从前还在钱府时的事情。若不是勾起了大夫人的回忆,自己娘也回不来。现在一回来,连着自己的妹妹阿曼也又调回了内府。

便就是这样,小生就认定了五姑娘对自己一家有恩。

齐妈妈先是叹了一口气,心中也是颇有动容,感慨道:“五姑娘,她是个心善的人。”

“娘,大夫人宠爱四姑娘,想是会…”

小生说到一半又道:“娘您在大夫人面前,可要帮着点五姑娘。”

齐妈妈满脸郁色,叹道:“大夫人如今待我是早不如前了。”发觉儿子还要再说,便借着道:“大夫人也不是个心里没谱的人,五姑娘是薛府的姑娘,而四姑娘是嫁出去的姑奶奶,她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呢~”

“但不凡怎样,娘您也注意着些。虽说五姑娘不要咱们做些什么,但咱们也得知恩图报,不好眼睁睁地就这么看着。”

董妈妈想着,低声应道:“好,我知道了。”

屋子里,遣退了众人,崔妈妈才对钱氏笑着道:“邱姨娘今儿个一早就小产了。”

似是意料之中,钱氏一点都不意外,转而道:“老爷知道了?”

崔妈妈颔首。

端起桌上的茶盏,钱氏浅浅抿了一口,早前在钱府里受的气似是消了不少,淡淡道:“是个什么说法?”

“是邱姨娘自己,私下里请了旁的郎中,在脸上乱试膏药,最后伤了腹中的胎儿。”

崔妈妈一字一字说着,眼睛却是晶亮。

钱氏满意地点点头,反问道:“老爷可有怎么说?”

“老爷拂袖发了好大的脾气,只对来报信的来人道称既然连胎儿都保不住,还留着她做什么?索性就让邱姨娘住在别院,今后什么消息也别再往府上传回来。”

钱氏看向崔妈妈,似是略有意外,“便没再问其他?”

后者摇头,“奴婢瞅着,老爷今日似是心情不快,紧接着还问了夫人您,听说…听说您还未回府,气冲冲地就往大书房去了。”

钱氏低眉思量了许久,才道:“许是又有了什么大事。”

崔妈妈捉摸不透钱氏的情绪,心里只想着听到邱姨娘遭难,夫人心情该是好的。于是即开口:“夫人,阿莲她什么时候能回来?”试探中夹了彷徨。

钱氏冷眼睨过去,“回来?!”

崔妈妈身子低得越发地恭敬,讨好般道:“事都做完了,邱姨娘那也用不着再盯着,阿莲是不是该回府了?”二老爷一家可是很快就要搬离了,阿莲再不回来,就真的没希望了。

崔妈妈心中可还记着,那日陪二夫人和五姑娘一起去利吉大道看新宅的婆子回来后说的话,称那儿不似一般官宅。又是圣上赏的宅子,虽没有那些亲王郡王的住宅金碧辉煌,却也是相差不远。

如果自己女儿能住进那里,即便是当了个姨娘,也是羡煞旁人的。

崔妈妈可不傻,自齐妈妈回来就知道自己的地位了,想代替伺候了钱氏几十年的齐妈妈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自己女儿有出息了,将来也有个指望。

心中打着算盘,崔妈妈时不时地望着钱氏,见她没有一丝松口的模样,心下黯然。可转而想起另外一个事来,“对了,夫人,今日四姑奶奶遣了麦芽回来。”

钱氏这才来了精神,抬头道:“哟,可有说什么事?”心中还是急担心小女儿的状况的。

崔妈妈往西北角的长台那走去,取了封信过来递与钱氏,道:“是四姑奶奶的信,奴婢以为会有什么急事,就问了麦芽几句,她道是不知情。”

钱氏打开信封,越看面色越沉,隔着信纸往桌上一拍,咬牙道:“她怎么到现在还尽想着这些事,可真是没出息?!”

崔妈妈茫然抬头,凑前就好奇道:“大夫人,可是四姑奶奶出了什么事?”

钱氏没好气地一哼,只念道:“一个个尽不是让我省心的人!”

第179章 东宫纷纭

天色落黑,院子里点起了灯笼,钱氏来到丈夫的书门外,先是敲了敲门,等听到里面传出的一声“进来”,伴着“吱呀”一声就走了进去。

薛仁义抬头,见着是妻子,眼睛依旧落在手里的书上,皱眉道:“可是回府了?”

钱氏走至丈夫身旁,为其敲了敲肩膀才道:“老爷方才怎么也不去用晚膳。”

“没胃口。”口气冰冷,似有不耐。

钱氏也是心中一气,本来满堂用膳,可是热闹。可先是二房要分开用,等到后来弄熙出嫁,今日弄玉也被自己禁了足。方才,左等右等,却是只有自己和俊然二人。

这晚膳用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说这也奇怪,早前二侄子还是会同自己一起用晚膳的。可不知为何,也就这几日,竟然称是去月怑院用膳了。不止是这样,连带着早晚请安,他都不如从前那般伯母伯母地腻着自己。

那傻侄子脑袋瓜开窍了?

钱氏心下否定,但一时却又想不出个来龙去脉。一边伺候着丈夫,捏着他的肩膀,钱氏一边道:“老爷可是有心事?”眼睛瞄向丈夫手中的书籍。

钱氏站在薛仁义身后的面色大变,是兵书。

薛仁义面色不变,只淡淡地道:“今日宫中太医诊出,东宫的陈淑华有了身孕。”

钱氏手下一顿,不解地抬头即道:“是陈家的那位三姑娘?”

后者点头。

钱氏心下大惊,竟是这么快?

太子的五房妻妾,就属陈倩婷分位最低。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是最早有身孕的。

“错了,今日皇后娘娘已经下旨,封陈氏为太子昭容了。”

钱氏转至旁边,望着丈夫的侧脸即道:“直接就从庶四品晋到了正四品?”

薛仁义将手中的书一放,望着妻子道:“可不是?”说着拧了拧眉头道:“等到今后若是生下了皇长孙,那可就母凭子贵,不说其他,一个侧妃的分位是少不了的。”

钱氏面色也渐渐严肃起来。想如今的燕京四族,就属陈家最为薄弱。可如果因为这事,连带着陈家也重新兴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自家同平易王府结亲,是想拉拢他们。但毕竟拉拢就是拉拢,谁家会愿意原本依附自家的家族变得强大?本来有一个唐府,再加上一个立场不明的秦府,想要再站稳这燕京第一家就已是很难。偏得陈府还要再来掺和一脚,他们府也是百年世家,可不比一般目光浅短的人家。

钱氏隐隐知道了丈夫的忧愁,想着即道:“虽是怀上了,但在后宫中,怀上孩子不易,生下来更是不易。就算是今后真的生了下来,想在那幽幽深宫中长大,更是难上加难。”

似是理解妻子的想法,但薛仁义还是不免忧愁,侧头道:“夫人那,你不明白。”

钱氏侧目。

“今日太子在东宫私下里接见了平易王和他大儿子。”

钱氏不明所以,“老爷您知道是所为何事?”

薛仁义只叹气道:“怕是因为陈家祖传的那几本陈氏兵法。”说着抬头望了眼妻子,继续道:“虽说这些年,陈家再无出能在战场上指兵点将的人物,但当初陈公的智慧,那阵法的编排,可都是数一数二的。”

钱氏似是听出了几分名堂,不确定地道:“太子殿下是想拉拢了陈家,收为己用?”

钱氏虽为内府妇人,但因为住在燕京,又为堂堂的国舅府主母,对朝局也有所了解。平日里丈夫不同自己提及,她便不开口,可要是谈起来,也是有不少意见的。

但有一点钱氏想不通,“太子妃已经是手握三军的大将军长妹,太子殿下为何还要有这么一举?”

薛仁义只是摇头,“有谁会嫌能人武将等幕僚多的?”

薛仁义已经暗自观察了很长时间,这为喊着自己舅舅的太子外甥,远不如表面看着那般平凡。想来皇后娘娘也是教导有方,知道什么叫做韬光养晦,什么叫做暗度陈仓。

只是,如此扶持了陈府,不免又动摇了薛府的地位。再且,太子殿下身边可还有位唐淑媛。如果哪一日,她也怀上了,这可怎么好?

后宫世事无穷,朝堂更是纷纭骤变。自家虽为圣上妻族,太子母族,可毕竟还是少不了隐患。

今日宫中赏了平易王府若干,连带着陈家大少爷陈浩宁也从早前在翰林院一个小小的闲职,直接被安排到了东宫,早太子身边做事。虽说是自己的大女婿,但薛仁义心下还是不放心。

外姓之人,即便是半个儿子,却终不是一定就向着薛家的。薛仁义还记得自己早前还旁敲侧击过他们陈家的兵法,对方只是避而不谈。

钱氏也是深思着,好半天即道:“老爷,难道是四殿下有了其他什么动向?”

薛仁义摇头,“四殿下倒是没什么动作。只是他年纪轻轻,就上过战场,当初便是他出了计策,才一举铲平了那群荒蛮作乱,他在战场上可是早有建树。”

说着抬头,一脸凝重道:“夫人,你可别忘了,当初四殿下是养在前皇后身下的。”

这个事实,虽是众人皆知,但分量可是不小。

如果不是前皇后仙逝,三皇子至今都只会是一个庶子,那四皇子无外乎是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选。薛家虽然势大,却也暗地里惹红了不少人的眼。

钱氏跟着叹气,“妾身知道。可太子殿下仰仗的毕竟还是我们薛家,即便是现在对咱们家轻视了些,心里定然也都有数。”

薛仁义的眉头却没有丝毫舒展,“你可知道,现在东宫中最受宠的是谁?”

“不是太子妃吗?”钱氏记得自己早前好像听说过。

薛仁义一摇头,“明着是太子妃,私下里却都传着殿下夜夜娇宠唐淑媛。”

钱氏大吃一惊,“啊?”

薛仁义国字脸更显愁色,“所以说,这殿下到底是个什么心思,谁都想不通。”

薛如幂进了东宫一直不愠不火,并不怎么得宠。太子殿下宠唐家的女儿,让陈家的女儿有孕,“那秦淑仪呢?”

薛仁义摇头,只失意道:“也不是个善类。”

第180章 联姻

是日,廖氏奉诏进宫。

凤朝宫内,薛皇后遣了众人,只留了几个亲信,便对着坐在右下首的廖氏道:“嫂嫂今日,怎不带锦儿一块儿进宫?”

廖氏干笑两声,语气恭敬地回道:“锦儿生性鲁莽,怕冲撞了宫中的贵人,便没有一道带她进来。娘娘若是想见她,等下回妾身一定带她进来。”

薛皇后略作思量,叹气道:“嫂嫂爱女之心,本宫明白。”

你不是怕冲撞了宫中的贵人,而是担心自己拿她的亲事说。薛皇后想着,便继续道:“今后留在燕京,见面的机会很多,不急在一时。”

“娘娘说的是。”

带着鎏金镂花雕凤护甲的手端起旁边的淡黄色琉璃茶盏,薛皇后抿了一口,即睨了眼廖氏笑着道:“好不容易进一次宫,嫂嫂怎突来寡言了?”

廖氏面色讪讪,心底闪过一丝慌乱,嘴上忙道:“娘娘贵人事忙,臣妇嘴拙,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说什么。”

“都是自家人,难道嫂嫂也要同我说那些场面话?”

平淡的口气,语锋中却带了几分威严。

廖氏捏不准薛皇后的情绪,只好站起身打量着道:“是妾身失言。”察觉对方绷紧的面色不变,继续道:“妾身心底是有一事,还望娘娘解疑。”

话说得毕恭毕敬,廖氏心中同样忐忑不安着。

薛皇后见廖氏说得这般严重,也念着心底的事,便将殿内最后的几个人都遣了下去,状似玩笑道:“嫂嫂快坐下,想是那几个奴才在跟前,您连话都说的哆嗦了。”

廖氏目光一凛,抬头觑了眼薛皇后才坐回原位。

薛皇后不问廖氏心底好奇着的事,反漫不经心地道:“嫂嫂回燕京已有许久,可有觉得哪府少爷格外出众的?”

果然,还是免不了。

廖氏心中一顿,早就做好了皇后做主女儿亲事的准备,此时听着却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妾身才回燕京不久,早前虽是对各府情况有些了解,但终究不了解对方脾性。”话至此,廖氏抬头,直言道:“娘娘可是为锦儿的事操心了?”

薛皇后笑笑,抬起手即道:“嫂嫂瞧,定国公府如何?”

廖氏的手肘子一抖,险些撞翻了手边的茶盏,惊慌失措地扶正,但难免还是洒出了不少的茶水,将廖氏滚边绣金花的袖子染湿。不过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廖氏额上却渗出了汗珠,极力地平缓着心中的诧异及脸上的慌乱。

薛皇后将廖氏动作神色尽收眼底,依旧不疾不徐道:“本宫只是随意一问,嫂嫂不必紧张。”

虽是这样,但廖氏可不敢将她的问话置若罔闻,想了想为难的回道:“唐府可是…”犹豫着抬头见对方一脸认真,“二府的关系,娘娘想必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