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丁柔听出柳氏不太相信木太妃的话,果然耳边传来柳氏的低咛,“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信阳王府的郡主总比丁府的妾室强,给小柔的帮助也更大,她在娘身上找到了胎记,娘也就信了。”

柳氏向丁柔眨眨眼睛,她对此有怀疑,但为了她有个更好的靠山,她愿意做安阳郡主,丁柔真心觉得,信阳王府不是稳定的靠山,当时应该同柳氏说明白王府的隐患..不对说明白了,柳氏打死也不会认下木太妃,她亦不会活着给丁柔添烦恼,对全新愿意疼她的人,丁柔最没有法子,真心赞道:“您真聪明。”

丁柔就是劳碌命,为聪明的疼爱她的柳氏解决一切的难题,其实柳氏才是最聪明的人,丁柔突然有了这份认知。

ps柳氏和安阳交替使用,总是写安阳郡主感觉不像是柳氏了,如果写齐氏更不像,所以大家记得是一个人就行了。感谢上个月亲们的鼎力相助,夜这个月会还会努力多多更新,今天两更,额外说一句夜没洗白丁敏的意图,她是成长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温馨

丁柔在身边陪伴,柳氏做什么都很开心,精描细化的眉眼是弯起的,丁柔的目光扫过屋子里的摆设,件件华贵,水晶珠帘晶莹剔透,后面摆放着一长两头翘的桌子,上面放着笔墨纸砚,落地的钟表,古玩架子上上的古董随意放置着,香炉中的馨香飘散...丁柔觉得布置得有些眼熟。

柳氏笑着说:“不是小柔最喜欢的吗?你同娘说过的。”

丁柔记起在丁府时,她说过如果她有一间单独的屋子会如何布置,“是您住在这里,娘,您不必..”

“住在小柔喜欢的屋子里,会感觉你一直在我身边。”

柳氏拉着丁柔起身,撩开了水晶珠帘,将丁柔按在书桌后,柳氏坐在她身边,“笔墨纸砚都是最好的,娘用不上,小柔试试看?”

大秦最好的进贡皇家是用的宣纸,不仅白,而且极为的柔软,却不会化了墨汁,在民间有雪宣之称,丁老太爷得皇上赏赐了一打,一直舍不得用,在安阳郡主房中,雪宣纸成为她练字的吗?丁柔眉头微微簇起,不是她抱怨柳氏,而是信阳王府有些暴遣天物,柳氏练字用不上雪宣。

至于笔墨,丁柔知道也是极好的就对了,在笔架旁边放置着的是王羲之用过的笔洗,丁柔铺开雪宣纸,她连练字将近两年,提起狼毫在雪宣纸上挥洒,果然不同一般的宣纸,写出来的字格外的显棱角。

柳氏看着丁柔在纸上写字,她不知道雪宣的珍贵,她悄悄起身,从柜子里取出针线篮子,重新坐在丁柔身边后,看一眼女儿,含笑绣着手中的绣活,只听见笔尖划过宣纸的刷刷声,柳氏从不想做什么郡主,这么陪着丁柔足以。

丁柔写了一首诗词后,将毛笔重新放在笔架上,欣赏着她难得的佳作,“娘,您看我写得如何?”

柳氏一如在丁府里,自豪的笑道:“好,小柔写得最好了。”

丁柔侧头,柳氏在绣嫁妆,她什么时候都在为她绣嫁妆,以把她嫁出去为目标,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浓,“娘。”

”是很好。”柳氏放下绣品,用帕子擦拭女儿额头的汗水,“我见过齐恒的字,也见过齐玉的,小柔同他们写得一样好。”

“信阳王府二少爷是书法大家,他的字千金难求呢,祖父也曾说过,齐二少爷的字得颜柳精髓,在书法上他天分很高。”

柳氏柔柔的笑着,她不懂这些,却一如既往的听丁柔说话,守在门外的丫头回禀,“郡主殿下,二少爷来访。”

“正说着他呢,他怎么会来?”

柳氏按住略显有些惊慌的丁柔,压低声音道:”你别慌,王府里只有他同恒儿知晓,母亲会告诉他实情,是因为将他当成了齐家子孙。“

齐玉风度翩翩的走进来,隔着水晶珠帘道:“姑姑安。”

珠帘轻轻相碰,叮当的清脆响声,安阳郡主说:“快起来。”

每一次见到齐玉,丁柔总是会感叹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俊秀飘逸的人,谪仙人,她并不是夸大其词。齐玉并不是小白脸,他内在的气质同他俊逸出尘的容貌相得益彰,宛如玉人儿。

“丁表妹。”齐玉已经习惯丁柔每一次见到她时,总会赞叹般的晃神,“表妹好。”

略带磁性的的声音,能让女子砰然心动,齐玉的俊美不只对女子有杀伤力,对男子...丁柔连忙起身,福身道:“齐二少爷。”

齐玉不以为意的笑笑,“表妹不必多礼了,我方才听说姑姑身体不好,才过来看看。”

他的目光落在了丁柔所写的诗词上,漆如点墨的星眸璀璨耀目,书法大家自然痴迷于书法,看见难得好字,会欣赏,他是信阳王府庶出的少爷,没兄长齐恒的军事才华,虽然也能骑马射箭,但比齐恒相差很远,因庶出亦不受祖母爱重,信阳王府容不得文采冠世的少爷。齐玉虽然在京城薄有才名,但大多是书画等陶冶情操的才名。

不像是尹承善和杨和,齐玉低调很多,才名也多是人巴结信阳王府而传诵,丁柔顺着他的目光落在雪宣上,想要收起已经迟了,丁柔道:“让二少爷见笑了。”

齐玉皱了皱好看的眉头,“为什么不叫我表哥?”

丁柔抬眸同他对视,淡淡笑道:“我只认我娘。”

齐玉摇了摇头,“姑姑是安阳郡主,不单是你母亲,我同大哥都是你的亲人,我帮不上什么大忙,但你若开口相求,我会尽力相帮。”

“嗯。”

丁柔低头看着脚尖,齐玉走到书桌后,丁柔退后了两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齐玉很是无奈,世人都说他谨慎,丁柔比他要谨慎很多。因他是庶子,生母又早亡,柳氏对他比对信阳王齐恒多了些亲近,回王府这段日子,齐玉是最常陪伴柳氏的人,齐恒虽然也很关心柳氏,每日必会来看望她,但他是信阳王,朝中的事情忙不过来,文熙帝最近命齐恒训练羽林军,他更是忙了些。

柳氏看着面前站得齐玉同丁柔,突然有个念头涌上来,但想到丁柔方才说丈夫自己选,柳氏很清楚丁柔的坚持,如果她不点头,谁也勉强不了她,她的女儿不愁嫁,总会有更适合的人,虽然齐玉很好,但向来一切围着女儿的转的柳氏,相信丁柔选夫君的眼光,但并不妨碍她给他们制造机会,齐玉是个不错的孩子。

”你写的这笔再向上一分会更好些。”

齐玉拿起丁柔方才拿过的毛笔,沾饱了墨汁,在宣纸上写着同一首诗词,丁柔字体上的缺陷,一边写一边很有耐心的讲解,什么时候该下压,什么时候该藏锋。

不愧是闻名京城的书法大家,丁柔收起轻慢之心,认真他讲解,偶尔有疑问她也会问出来,不同于丁老太爷所教,齐玉同丁柔年岁相当,他练字时遇见的问题,丁柔也会碰见,他讲解起来明确得多,丁柔受益匪浅。

丁柔侧头见齐玉长而疏的睫毛轻眨,好看的人是不分性别的,丁柔福身道:“多谢二少爷指教。”

齐玉不会逼迫丁柔非要叫他表哥,谦和的笑道:“指教谈不上,互相印证罢了。”

“祖母说姑姑的身体尚未恢复元气,不可太过伤神。”

“什么?没恢复元气?”

丁柔问道,“是神医门门主说的?”

齐玉略有意外的瞥了眼丁柔,没料到她反应会如此的激烈,柳氏心里咯噔一声,知道坏了,将绣品推得远一些,“小柔听我说..”

丁柔走到柳氏身边,认真的说道:“别让我担心好吗?我不想勉强您什么,但您在刺绣的时候多想想我。”

想她就想多绣些,对补偿她些,柳氏早就知道嫡庶的差别,但没想过丁柔在外面会是处处避让,虽然知道她不在意,当当娘的心里不是滋味,柳氏握住了丁柔的手,“我知道了,不会贪晚。”

不是只有她亲手绣出的嫁妆才是对丁柔好,柳氏想到了更好的法子,但她现在不能做,如何丁柔都是丁府的庶女,不能越过丁姝,柳氏比谁都清楚大太太,她不能打着为丁柔好就不管不顾的将所有的光彩都给她,柳氏是从丁府出来了,丁柔还在府里生活。

柳氏看了看时辰,满眼的不舍,”小柔。”

“我过几日再来看您。”

“你多当心身子,我知道你有时贪晚读书,让岚心给你准备宵夜。”柳氏不放心的交代着,丁柔笑吟吟的听着,“祖母我对我很好,您就放心吧,母亲也不会亏待了我的。”

丁柔没提起丁栋对她的疼惜,甚至没在柳氏面前提起过他,柳氏同他不会有任何的交集,狗血小说里会安排大太太病逝,然后柳氏再嫁回去,这对大太太何其的不公平?

柳氏可为丁栋守节,那是她的传统观念,但她对丁栋可没那么深的感情,如果将来柳氏要嫁人的话,丁柔希望她能嫁一个一心一意善待她的人,柳氏前辈生都在受苦,有个疼惜她的男人陪伴挺不错的。

她虽然对柳氏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但她并不是柳氏的全部,她应该有资格去追求幸福,丁柔辞别了柳氏,心里想着如何能打破柳氏愚昧的守节观念...

“丁小姐。”是齐玉的声音,丁柔停住脚步,比在柳氏身边时更恭谨了些,“齐二少爷。”

齐玉道:“我去看望姑姑时听说,来王府做客的小姐们大多去了碧波湖泛舟,离着占星阁不远的地方是玉竹林,林中有一张椅子可赏竹林的风骨,最是清幽,不会受俗人的打扰。”

“多谢二少爷。”丁柔诚心的道谢,她失踪将近两个时辰,没个去处会让人怀疑的,诚心的说道:“谢谢。”

“过两日是一年一度的骑射大会,三品官员以上的大臣都会随皇上去围场。”

“我记得了。”

丁柔向齐玉展颜笑道,“我也会去的。”

为了再见柳氏,她一定会跟着丁栋一起去围场,在野外机会会多些,可以拉近她同安阳郡主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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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美男图》

作者 茗末

一张美男图,N个俏夫君

穿越之后,除了从天而降的的美男,还有从天而降的麻烦

一秒钟变公主,龙禹不得不开始了与一群夫君,不得不说的故事。

第二百三十五章 摊牌

在信阳王府一处岔路口,齐玉拱手告别,丁柔福身,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同去占星阁截然相反,他走向不远处的抄手回廊,他不单是为了看望柳氏的身体状况,同时也是为了通知她一声宾客的动向,齐玉是王府庶出的王子,和丁柔在一起太久,同样会给丁柔带来麻烦,旁人会议论丁柔攀附信阳王府庶子。

也只有庶子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温润如玉的佳公子只可惜错生在信阳王府,在信阳王齐恒的光芒下,还能维持本心,齐玉比寻常人更为难得。

丁柔向碧波湖方向走了几步后,碰见了一五十多岁的妈妈,五官方正透着刚直,眉眼很有棱角,身材比京城的妇人要显得高大健壮些,她先是看了一眼丁柔,收敛了倨傲的神色,福身道:“主子有请丁小姐。”

她挡住了丁柔向前的道路,仿佛丁柔不去主子身边,就是天大的错误一样,“丁小姐,太妃殿下让你过去一趟。”

这回不用主子了,直接用木太妃的名号,丁柔淡淡的笑道:“劳烦这位妈妈给太妃殿下带个口信,我一小小女子,不配见殿下,有什么话不必同我说了。”

丁柔打算越过面前的妈妈,谁知她很跨一步,再次挡住了丁柔的去路,大大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惊愕,“是太妃殿下请你。”

“我知道,她也用得是请,不是命令,况且她即便下命令也落不到我身上,我同她不熟。”

不是丁柔脾气不好,不给木太妃面子,她实在没什么同木太妃说得,如果被人看见了她被木太妃召见,回丁府她还不见得面对什么责难呢,只要信阳王府有一丝的意图透漏出去,丁柔绝对相信大太太会欢天喜地的将她送到信阳王府来。好不容易走出的平顺大道,丁柔不想被木太妃破坏了。

况且该说得都说了,丁柔不认为她还需要同木太妃有再见面的必要,她失踪一个多时辰了,不能再耽搁功夫。

“啪”丁柔的胳膊被妈妈抓住,她力气很大,“随我去见太妃殿下。”

来请丁柔的妈妈没料到丁柔真敢不去见木太妃,别说是她,换个人得到木太妃的邀请,谁不是欢喜荣幸?丁柔看着她后世的手掌,虎口处有茧子,是追随木太妃许多年,上过疆场的女子。

“放开。”丁柔冷哼道,“我没见过勉强客人的主人,你放开我。”

“是主子要见你。”

丁柔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在一点狠狠的戳了一下,她手臂麻苏放开了丁柔,“你...你...”

丁柔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迈步离去,力量的差距可以用别处弥补,丁柔不愿意做得事情,鲜少有人能勉强得她,木太妃站得位置太高了,想得也太简单了些,她不是巴结木太妃,想嫁进王府的小姐,木太妃是不是发怒,同她关系不大,木太妃总不会为了她不见她,就去为难丁家,在朝中大事上,木太妃还是很有理智的。

像她这样人,都是忧国忧民的,都是以大局为重的,从她没为难丁栋就看出来,她知道丁栋只是做了寻常士大夫都会做的,柳氏为妾不怪他,木太妃可能对丁栋有不满,但却不会阻挡丁栋的升迁,亦不会想让安国夫人英明的名声受损,狭私报复是光明磊落的大人物颇有忌讳的,也许是不想皇帝看出端倪,还是信阳王府...

不对,木太妃不报复丁栋,是因为信阳王府不曾干涉过朝政,王府只镇守北疆,木太妃不会为了报复丁栋而破例,如果信阳王府在朝政上官员升迁上也指手画脚的话,再宽厚的皇帝都容不下信阳王。

信阳王太妃难见,是京城公认的。丁柔停住了脚步,在道路的中间站着身着朴素衣衫的木太妃,她眸光平和,轻声道:“我让她给你传口信后,想过你不会来见我,所以我亲自来了。”

面前的丁柔一点没有荣幸的神色,木太妃能看出她脸上厌烦,仿佛见她或者同信阳府有关系上是一件很烦恼的事情,木太妃问:“你是真不想见我?”

丁柔垂下头,盯着露出裙摆的脚尖,长而卷的睫毛翘着,微微眨动着,在木太妃以为她不会说话时,丁柔突然抬头道:“借一步说话吧,一次把话说明白了,也省得往后再有误会,于您于我都不方便。”

丁柔原本不想说,但看木太妃的架势,不说清楚了,不知道她会误会多久,四处看了看:“敢问太妃殿下何处适合?”

“你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向碧波湖方向走去,她们走过得是林间小路,茂密的树叶剪碎了光线,在地上投出斑驳的黑点,微风浮荡吹拂来的潮湿,习惯了南方生活的丁柔感觉很舒服,大秦都城燕京略显的干燥。

来到碧波湖,丁柔看着清澈荡漾的湖水,湖面上漂浮着十余艘小舟,从小舟中传出女子的嬉闹声,最显眼的是在湖水中间的一处稍大的船只,船头插着五色的旗帜,隐隐有古琴玉箫声飘荡,那里坐得应该是李思以及地位较高的小姐。

“上来吧。”

木太妃坐在小舟的船舱里,一手聊开帘子,对丁柔道:“过来。”

丁柔发现在大石头后面藏着一只小舟,于人泛舟于碧波湖上是美事,但丁柔拿不住,一旦她惹木太妃生气了,会不会被她踹下去?丁柔没上过疆场,应该赶不上木太妃强悍,好在她会水,今日身上穿得衣服配饰不多,一旦落水应该可以自救,丁柔的习惯是先想到危险。

“太妃殿下,我不太会水。”

木太妃看着面前的丁柔,唇角微微弯起,“我会水,有了危险,我会救你。”

丁柔走上了小船,船舱帘子垂下,里面显得阴暗些,但不是如同丁柔想得不见光亮,船舱两面都有窗户,阳光透进来,顺便还能欣赏碧波湖的美景。

“坐。”

丁柔依照她的命令坐下,她们两人中间隔着个桌子,倒茶水的声音让一直垂头盯着桌面的丁柔抬头,隐隐的茶香,丁柔抿了抿嘴唇,白玉的茶杯推到她面前,丁柔道:“多谢太妃殿下。”

小船随波飘荡着,上下起伏着,丁柔稳住了身子,喝了口茶水,她对茶道了解的不深,但能喝出茶叶的好坏,“好茶。”

“哪里好?”木太妃眉间含笑,“你品出是什么茶?哪里好?”

丁柔握紧白玉茶杯,笑道:”我只知道是好茶。”

“你很诚实。”木太妃放了她手中的茶杯,同丁柔对视,“今日我们就开诚布公的说说话,好不好?”

丁柔手指摩挲着茶杯,又喝了一大口茶水,道:“先说好,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许急,将我踹到河里去。”

木太妃笑着问:“如果我让你落水呢?”

“那我会拉着您一起。”丁柔冷静的分析,“您方才会水,料想您不会欺瞒我,也没有必要期满我,我也说过我不太会水,但不意味着不会水,信阳王太妃落水,信阳王府会有尽快救援,湖面上的小姐也会跃跃欲试,我应该会借着您的福气,平安上岸。”

木太妃眸子闪过错愕,随后大笑,“你真是...真是不晓得怎么说才好?”

“好笑吗?”丁柔一本正经的斜了一眼木太妃,“您觉得好笑,因为您从未在夹缝中讨生活,也许您儿时受了些委屈,但我想您从未处在步步艰难之中,太祖帝后对您很好,您是太祖皇后的徒弟...生来高人一等,眼睛看到的是天下大局,关心的是国家大事,您衣食无缺,享尽人间富贵尊荣,平民百姓不了解您的付出,您亦不了解他们为一日三餐的辛劳,其实很简单您同他们是两个层次的人。”

“有则笑话您一定没听过,百姓农妇会想皇后娘娘得每顿吃多少煎饼卷大葱,在她们眼里煎饼卷大葱是最好吃的,可在您的眼里,算不上什么。”

木太妃收敛了笑容,面色慎重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我不了你?会害你?”

丁柔点头道:“没错,我就是这意思。”

木太妃证了好一会,仿佛想不到丁柔会如此诚实,有时说实话,很伤人,尤其是在急于补偿的她同柳氏的木太妃面前,丁柔说的话仿佛利剑一样刺向了她的心窝。

“我没碰见您前,遇见了齐二少爷,他同我说宾客大多去了碧波湖,告诉我有玉竹林。”丁柔直视着木太妃,“您没想过对我的注意,会给我带什么吧,您根本不知道我有今日的局面,付出了多少?同您见面没什么,但回府后,我处境会更难,这些您都没想过对吧?

“丁柔..”

“我知道您想补偿我。”丁柔抬了抬手,压下木太妃所言,“您大可不必存此心,您对不住得是她,您不欠我什么,如果她有原先的身份,如何也不会嫁给父亲,亦没我的存在,我感念她生养我的恩情,您真得不欠我任何东西,我姓丁,这一辈都是丁家的女儿。”

第二百三十六章 反抗

小船飘飘荡荡在水面上,外面隐隐传来的乐曲声,冲淡不了船舱里的压抑悲凉。丁柔盯着桌上的茶杯,茶水面晃动着,荡起茶叶的芬芳,她不用抬头看木太妃就能感觉她身上的流漏出的伤心,痛苦。

“您很难过是不是?”

“是,我很伤心。”

“您很在意我吗?”丁柔抬眸看向木太妃,“可我一卑微的庶女,有什么值得高高在上的您在意的?您不觉得您对我的关注超过我娘吗?”

木太妃抿起嘴唇,好一会才道:“你同柳柳不一样,应该同我是一样的人,你的表现,你每次同我过的话,我都记得,你看到我高高之在上的地位,看到了信阳王府如同烈火烹油的富贵,亦看到了信阳王府的隐忧,这些让我如何不注意你,你不应当总是以卑微的庶女自称,你..不是卑微的,为何不让我帮你得到本该属于你的尊荣。”

“因为你给我的不是我想要的,我很反感对打着为我好的旗号,给我规划前路的长辈。”丁柔眸光泛着清冷,勾起嘴角:“因为您在意我,才会因我的话而伤心,我在意我娘,才会看不得她在丁府处处的谦卑,有一句您说对了,我们也许性子有些相像,但是我同您不一样,您可以为了大秦大义牺牲一切,我知道您当初为何不肯认会我娘,相认了信阳王府就有了破绽,安排的再好也有遗漏的之处,我娘会成为旁人攻讦信阳王府的最大弱点,我不知道您为何又有了后来的安排,也许你想通,也许有着什么别的目的。”

丁柔毫无惧色的盯着木太妃,“但您别想利用我,也别再利用我娘了,她已经为信阳王府,为您的大义牺牲了一次,恳请您给她一段平静安稳的日子。”

木太妃手扶着桌面,痛苦的阖眼,“小柔,你太自私了,没有国就没有家,没有信阳王府,柳柳如何过得平静?”

“何为国家?您站得太高了,总以为大秦没了您,没了太祖皇后留下的东西,就会陷入危局。支撑起大秦的是一个个普通的百姓,没有农夫的辛勤耕种,您入口的粮食从哪来?没有农妇们养蚕吐丝,辛苦纺织,你抵御寒冷的衣物从哪来?没有铁匠,就没有兵器,没有商人贩卖,大秦物流不会畅通,没有马夫喂马,如何会有彪悍的战马?您能说他们不爱大秦吗?您站在宝塔的顶端,俯视着众生,您飞翔在天空,俯瞰大秦江山,可没有充当塔座的百姓,宝塔会塔掉的,雄鹰也需要穿衣吃饭,没力气如何搏击长空?”

从木太妃错愕的神色,丁柔知道,太祖帝后并没教给她平等这个概念,“木太妃,我以为国家是有百姓组成的,如果大秦是一杆秤的话,陛下手执撑杆,你同百官是定盘星,而百姓却是不可或缺的秤砣,定盘星可以被抹去,但称哪会没有秤砣?太祖皇帝为何规定六十而致仕,人老了体力就会不足,才知也赶不上年轻人,长江楼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只有这样大秦才会永远的富饶昌盛下去,您几十年征战的经验,这些如此宝贵,为何不想着教给后辈,太祖皇后有你为徒,您就没想过再收徒弟吗?”

木太妃握住了丁柔的手腕,神色略显得激动,”我收你为徒好不好?”

“不好,你说过我太自私了,我可以理解您的难处,但我无法像您一样。”

木太妃缓缓的松手,丁柔轻声说道:“太妃殿下不应该再收女弟子,信阳王殿下天纵奇才亦不可能护住整个大秦长达万里的边疆,他需要帮手,您能培养出一位战功卓著的信阳王,亦可以培养出许多的出色将领,天才不单单是信阳王殿下一个,有句话虽然俗了点,但我深以为然,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您放心让信阳王殿下领着庸才出兵北疆?”

“您如果关心信阳王殿下,关心大秦的话,就多培养几名出色的将军,对您,对信阳王殿下,对我娘,以及您心心念念不忘的稳定富饶的大秦都有好处。”

这话丁柔以前也说过,但并没像今日一样说得如此透彻,木太妃沉思片刻,同丁柔谈话的心淡了些,想着寻找可造之才,丁柔想到了古代的人传统思路,敝帚自珍,好的东西都会传给嫡亲亲人或者亲传弟子,看木太妃的神色也会如此,丁柔心中有了一丝的后悔,古人讲究天地君亲师,很少有徒弟敢欺师灭祖,木太妃如果培养了几名好徒弟,信阳王府势力不就更大了?更遭受皇帝的忌讳了。

木太妃此时摇摇头,“不成,我如果收徒弟,皇上..皇上会心疑。”

丁柔松了口气,好在她没糊涂,“您是太祖皇后的亲传弟子,想得周全,一定会想到解决之策,信阳王府所处的地位,不说话不成,被拉拢也不成,难办得紧,不过在您面前,再多的困难也很好解决的,您既然认回了我娘,请给她一份平静的日子。”

木太妃郑重的点头,“我尽量,如果有意外,我也会给你母亲安排好后路,你说得对,王府需要得是放权,也许我该试试师傅所言的...参谋长..”

丁柔放下了一半的心,就是说嘛,太祖皇后不会不给信阳王府准备退路,参谋长——只有领兵权,而无调兵权,很适合信阳王府,打仗时士兵听他的,除了战争外,士兵听皇帝陛下的,对所有人都好,信阳王府也不会再掌握着耀眼的兵权。

当然操作起来不像是丁柔想得这么简单,但木太妃何人?那也是杰出的女性,她的思维有着上位者的惯性,有着封建时代的局限性,但不能否认她的能力才华。

”还有一点..”丁柔咬了咬嘴唇,在木太妃面前首次露出犹豫来,丁柔很少打小报告,告谁的黑状,犹豫了一会,问道:“您对李思小姐如何想的?”

“李思?”木太妃有些不明白丁柔为何会突然提起她来,“她怎么了?”

丁柔看出木太妃的疑惑,顺着船舱上的窗户看向平静的湖面,大船的影子隐现,李思代表着信阳王府款待来访的小姐,

“您将一个本不应该享受郡主荣耀的奴婢之女捧成了郡主,只为了她出生的好时辰,只为了用她寄托您对女儿的愧疚思念,如今您认回了我娘,你还问我怎么了?您就没想过李思会不会认命?会不会甘心?会不会失落?”

“一个人如何心态失衡,会做出很疯狂的事儿,我娘的身份可以瞒住任何人,但常在您身边,了解您喜好,伺候过您的李思日子久了会看不出异状?世上没天衣无缝的事情,您也不是毫无破绽的人,您会为了丈夫而厚待庶女?在您眼里嫡庶是最重要的吧,外人不知道您如何对待我娘,李思还不知道您对我娘的愧疚疼宠吗?您对我娘像是对待让您厌烦的庶女吗?”

木太妃被丁柔说得哑口无言,好半晌才喃喃的自问:“她会多想?我给她很多,她怎么会不知足?”

“人心如同填不满的沟壑,有知足的时候吗?”丁柔抚了抚脑袋,“太妃殿下给李思的时候,她就得接着,不想给疼爱了拿回一切,她就得老实的站在一边?您是不是把她想成木头人了?我不知道李思会不会想明白,但现在她明显没想通,如果您疼她的话,疼我娘的话,给她选个好人家,嫁出王府吧,别在让她处在尴尬的位置上,信阳王府如今虽然不是仇敌环绕,但关心王府的人很多,您总部不会认为陛下生养的皇子们都是傻蛋吧。”

木太妃沉思了好一会,“我不会亏待了她,她是该出嫁了。”

只要李思嫁王府去,有了家庭就不会总想着以前,也不会经常回信阳王府,有一段日子缓冲,李思也许就想通了,就算想不通,也不会危害到安阳郡主,只要柳氏不受伤害就好,丁柔会提前为柳氏解决掉隐患。

丁柔起身道:“是不是可以靠岸了?”

该说得已经说了,木太妃抬眸看着丁柔,缓缓的问道:“你可愿意嫁入信阳王府,同柳柳在一起。”

丁柔眸光重新泛起彻骨的寒意来,嘲讽的道:“您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的话吗?我是庶女,无法改变的出身,信阳王府门第太高,即便丁家的嫡女都不够资格,何况是名声不显赫的庶女,王府不是不会让庶女做正妃的吗?您是想让我做侧妃?”

“不..是次妃,小柔,你听我说,我不会让人亏待了你。”

丁柔摸了一下耳朵上散发着妖异光亮的碧玺耳环,“次妃难道不是妾?您的女儿做过妾室,我也要做妾?次妃是正二品,但在王妃面前也是妾,我可以过平淡的日子,甚至我可以忍受贫困,但我不能让别的女人压在我头上,您不会亏待我?你怎么不亏待我?同王妃为我起冲突吗?您不怕外人议论信阳王府不懂的嫡庶之道,如果我将来有了儿子,是不是庶子?您会疼庶子吗?”

“...”木太妃彻底的哑口无言,丁柔唇边勾起狠辣的笑容,“您如果为信阳王殿下好,为王府将来着想,就别再有此念头,别逼我将王府闹得天翻地覆,木太妃同您实话说了吧,我将来的丈夫只能有我一名嫡妻原配,我在丁府步步筹谋,就是要选一良人,信阳王殿下,我配不起,我是敬爱我娘,但我不会为了她就勉强了自己。”

丁柔转身对着外面吩咐,“停舟,上岸。”

第二百三十七章 明了

小船在水面轻颤,如同落在荷叶上的蜻蜓般微颤,丁柔不想再同木太妃多说什么,对于强拉她去做次妃的木太妃,丁柔此时没一点的好感。

如果不是信阳王府倒台柳氏没好结果,丁柔也不会在前面同她说那些话,现在提个醒,总比大祸临头时要好得多,她没对抗皇权的心思,更没有挽大厦于将倾之时的能力,她只能提醒木太妃,提醒信阳王府真正掌权的人。

小船靠岸,丁柔走出船舱时,在船前站着一名头戴斗笠衣着寻常的男子,他是船夫...丁柔多看了他一眼,停住上岸的脚步,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让信阳王殿下划船,是奴婢的荣幸。”

划船得是信阳王齐恒,方才他将船舱里的话听的一清二楚,齐恒沉声问:“你不想嫁给本王?我可以不娶嫡妃..”

“殿下这话,谁都不会信,信阳王府怎么能会是次妃当家?”丁柔想着借机同齐恒把话也说清楚了,省得他以为自己的躲闪疏远是勾引,是欲擒故纵的把戏,盯着船甲板,丁柔道:“奴婢以前一直不认为信阳王殿下会看上个庶女,奴婢也不会自我感觉良好的去妄想得不到的地位,奴婢寻常人一个,即便引得殿下一时好奇也不会长久,遂从没想过得殿下的情爱,或者嫁给殿下做次妃。”

说到此时,丁柔抬头同齐恒对视,“请信阳王殿下另寻她人,奴婢般配不上您,无论您给奴婢的次妃还是什么,奴婢都不想要。”

齐恒眸光微怔,方才在船舱里拒绝,他听见了,但远远不上当面来的震动大,丁柔清澈眸子,透着凛然,透着决心,她是认真的,齐恒道:“为什么?”

“世上的女子爱慕殿下的很多,但不是所有人的人都想要嫁给殿下您,奴婢卑微不敢奢求殿下,请殿下收回您的好意。”

丁柔将自己放得极低的位置,齐恒道:“你不是奴婢,你是我表妹。”

他想要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却在她冷然的目光下缩回了手臂,丁柔道:“如果您真当我是表妹的话,就不应当让我做次妃,你了解我的想法吗?你以为我做次妃就应当对您感恩戴德,也许旁人会,但我丁柔不会,这辈子无论是王府次妃,还是宫中皇贵妃,我都不会做。”

丁柔转身,轻盈的跃上了岸,留下目光有些呆滞的齐恒,说得如此清楚,齐恒不会再想歪了,这次信阳王府不算白来,丁柔很满意信阳王府之行。

平时她低调不显眼惯了,除了丁姝会问她去了何处之外,没有任何人会关心丁柔,用玉竹林的借口足以让丁姝消除疑惑,应邀的宾客欣赏着悬挂出来的画作,丁柔看了一眼,丁敏所画的荷花真真是好看,线条勾勒到位,颇能体现出荷花的出淤泥而不染,丁敏心境沉稳之后,在作画上越发的好了。

在作画的天分上,丁柔赶不上丁敏,也没有她刻苦练习,遂丁敏在棋棋书画上都要比丁柔强很多,丁柔更喜欢看游记杂记,更喜欢翻看史书,她除了陪伴太夫人,打理生意之外,大部分的功夫都在读书,一分努力一分收获,丁柔同丁敏走得是不同的路,她们的所得自然不同。

面对众人的称赞,丁敏显得云淡风轻了许多,唇边露出微笑,少了得意张狂,不会再像是以前执着于才名,飘飘然的看不起人,丁敏显得很谦虚,尤其是在同李思放在一起后,丁敏越发的慎重,丁柔看见她在同李思悄声说着什么,李思的眉头皱起,眼里有几分怀疑,但亦有几分欣喜。

回丁府的马车上,丁姝说起李思时,丁敏道:“我同她说明白了,杨状元我高攀不起。”

“三姐姐。”丁姝略带了几分意外,丁柔早知道丁敏看不上杨和,但她却有些享受着才子对她的爱慕,她舍得放下了?丁敏勾起嘴角:“我知道我能嫁给谁,不想耽搁杨状元,亦不想为了无望的事儿惹下麻烦。”

“李思小姐也应该嫁不得杨状元。”丁姝皱紧了弯弯的眉头,“除非杨家主动上信阳王府提亲,否则...难道她想去做妾?”

丁敏叹了口气,“她也是个可怜人儿,看不明白信阳王府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如果是三姐姐,您会怎么做?”

丁柔对变化顿悟后的丁敏有了更多的兴趣,不知道她还是不是执着于嫁给兰陵侯做继室夫人,她是大彻大悟的想通了,还是为达到最终的目的而做出的改变。

丁敏淡淡的笑着,“如果是我的话,会借着信阳王府的威势,借着太妃殿下尚有疼惜之意,让杨家明媒正娶。”

丁柔垂下眼帘,看着手上柳氏给她套上的手链,丁敏的目标没有变,唯一的变化是为了达到目的,她更会借助外力,更加不择手段,这样的丁敏很可怕,丁柔心中存了警觉,对丁敏要敬而远之。

李思强行嫁过去,就能幸福?夫妻之间贵在相处,可刚开始裂痕就存在着,需要多长时间多大的精力才能弥补那道裂痕?

“六妹妹,你怎么想的?”丁姝问丁柔,“你觉得呢?”

丁敏品着茶水,看向丁柔,笑道:“六妹妹心思细腻,准保同咱们想得都不一样,祖母不是说过六妹妹是顶顶聪慧的,但是她...她却不会同咱们姐妹说,五妹妹问也是白问。”

丁柔瞄了一眼丁敏,向丁姝身边挪了挪,俏皮的道:“既然三姐姐说了,我不告诉她,就告诉五姐姐。”

丁敏手臂一颤,茶盖碰触茶杯,叮当脆响,随即丁敏笑笑,丁柔总是能信手拈来的破除了她设下的圈套,丁姝笑吟吟:“好啊, 六妹妹同我说,我保证不告诉三姐姐,嘻嘻。”

“李思小姐钟情于杨状元的事儿,京城不知道的很少,她又是那么个尴尬的身份,想嫁个好人家难了些,姐姐方才说让她借着王府的势力嫁过去...如果是是我,会远嫁出京城,”

“舍弃杨状元?”

“从来没得到过,何为舍弃?用一辈子弥补裂痕太傻了,这世上也不就是杨状元一个男人,何必非在一棵树上吊死?信阳王府不会永远关注李思小姐,嫁去杨家无论是做妾还是做正妻...在我看来都不是最好的,海阔天空任鸟飞不好吗?非要去找最难的路走?到头来很有可能是镜花水月。”

丁敏也好,丁姝也罢,都不在出声,丁柔靠着马车壁阖眼养神,她今日同木太妃相处,耗费了很多的精力,此时有些累了。

丁姝好半晌后,叹道:“祖母说都是呢,六妹妹是真聪明,大姐姐也称赞过六妹妹,看事情明白得很,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yin。”

“我哪有五姐姐说得好?是我福分薄,享受不了泼天的富贵,又是个怕吃苦的,想过舒心的日子,不愿意再在困境中求生活,富贵并不是想得那么容易得到,有祖母照看着,有母亲疼爱着,她们两尊大佛在,还能让我吃亏了?”

丁姝嬉笑,“就是呢,母亲也疼六妹妹的,总是让我同六妹妹学。”

“是吗?母亲真这么说?”

丁柔略带一丝诚惶诚恐,想隐瞒过大太太很难,让她不记恨自己却很简单,只要不伤害她在意的人在意的权利就行了,柳氏去王府做了郡主,丁柔同大太太再难有直接交锋的机会,丁柔对府中的大权没兴趣,也没压着所有人一头的心思,对丁姝是比较喜欢的,从没想过所有姐妹都过的悲催,只有她光芒万丈,或者用丁家姐妹的不幸来来衬托她的幸福。

在讲究家族制度的古代,根本无法舍弃家族,一枝独秀可是很累的,需要关照的人太多,不如让大家本身都过得好,将来少了很多的麻烦事儿,丁柔只会帮着能帮着的人,像丁敏那样一条道走到黑的,她拽不回来,又何必废力气?

丁柔调皮的笑道:“五姐姐根本不用学我的,有母亲,有未来的五姐夫照看着,五姐姐才最最有福气的,四姨太太多喜欢五姐姐,恨不得当成女儿疼着,在四姨太太面前,五姐夫也得靠后呢。”

“六妹妹,你还说。”丁姝脸似红霞,不依不饶的掐丁柔的脸颊,“你是眼馋四姨给的镯子了吧,哼,等祖母给你定下了六妹夫,我非笑话回来不可,祖母很疼你,料想六妹夫不会差,许是哪位名门公子呢。”

“别,名门公子我高攀不上,五姐姐你可饶了我吧。”

“嘻嘻,谁说的,六妹妹最适合名门公子了。”

“不适合。”

“适合。”

丁敏有些羡慕的看着丁柔同丁姝嬉闹,她们中间是她永远也插不进去的,重生一次她自认为比她们成熟得多,也没什么心思同丁姝嬉闹,如同夏虫不知寒冬,丁敏关心的事儿,她们都不明白。

马车回到丁府后,三姐妹去向大太太请安时,丁柔看见了地上尚未收拾好的茶杯碎片,大太太虽然同往常没什么不同,但她偶尔会晃神,神色不悦,早早的将她们打发了回去,同行时,丁柔瞥见丁敏眸光晶亮,暗自猜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

“六妹妹千万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分手时,丁敏说了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丁柔看着她的背影,有了一丝的明悟,是丁怡吗?

第二百三十八章 波澜

随后两日,丁柔虽然住在承松园,但也听说大太太心情不是太好,还因一小错打了跟在她身边很久的李妈妈,来给太夫人请安时,面容也显得凝重些,并发作了一直被她倚重的大儿媳妇,弄的丁府后宅气氛空前的紧张。

丁敏对发生的一切仿佛看不见一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伺候大太太更小心更尽心,丁柔此时绝对不会凑上去,弄不好会被罚的。一日午后,太夫人对丁柔叹息道:“命运一事,强求不得。”

她语气里露出着无奈,眼底划过伤感,“你大姐姐什么都好,唯有寿元...哎..”

丁柔放下了书本,为太夫人按摩肩头,问道:“大姐姐不好?”

太夫人拍了拍丁柔的放在她肩头的手,”六丫儿有一句说准了,没有好身子再大的富贵有什么用?怡儿太好强,被兰陵侯府拖垮了身子,二房太太和姑太太太无耻了...”

“怎么?是那位表小姐?”丁柔记得在兰陵侯府见到的表小姐,对上杆子勾引兰陵侯的表小姐,丁柔没什么一丁点好印象,表哥表妹相处更得自重,见太夫人点头,丁柔眸光一闪,“侯府太夫人如何说?她不是答应过母亲吗?”

“送来了一堆珍贵的礼物做赔礼,说是没教导好外孙女...”太夫人厉色道:“兰陵侯府当我们丁家好欺负不成?萧儿是去了南边,但怡儿的亲兄弟不是只有萧儿一个。”

“母亲让二哥去?”

太夫人叹道:“她心疼怡儿不想将关系闹僵,不会让你二哥去的,怡儿也是,这时候该强硬了,她却偏偏软了,来信说不怪兰陵侯,她有打算让表妹进门做贵妾。”

“贵妾,贵妾。”太夫人最听不得贵妾一说,“兰陵侯的四房姨娘还少?还弄出个贵妾来?咱们丁家非吴下阿蒙,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怡儿...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太夫人对丁怡很失望,丁柔想了一会劝道:“是大姐姐身体不好,她才让表小姐现在进门...也深得...一旦大姐姐...总好过她做了继室。”

太夫人神色一怔,想到丁怡苦熬的身子骨,重重的叹了口气:“怡儿但凡好一些,也不会受此侮辱。”

“表小姐怎么勾引了大姐夫的?”

“那些龌龊的事儿脏了我的嘴。”太夫人嫌恶神色很重,不想再多谈此事,丁柔却想知道,不了解情况她如何帮得上丁怡?轻声道:“我见过大姐夫几次,看着挺正派的,对大姐姐也算情深意重,怎么会中了表小姐的圈套?”

“这事也不能全怪兰陵侯爷,真若算起来,他也是被设计的一个,你大姐姐生了铮哥儿他们身子就不好,又专心照顾儿女,对兰陵侯疏忽了些...”

“所以他就..”

太夫人拍了一下丁柔,道:“说什么呢,侯爷爱重你大姐姐,本身又有四房姨娘伺候着,他也不是贪花好色的人,况且你大姐姐也不是糊涂的,哪能照顾不好侯爷?坏就坏在那位清高的表小姐最听二房太太的话,上个月侯府太夫人做寿,侯爷高兴就多喝了几杯,二房太太就趁此良机将侯爷同表小姐关在同一屋子里,并让人当着宾客的面撞破了此事,在宾客面前,你大姐又不能让侯府没脸,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说是双喜临门。”

“可这么被二房太太算计,怡儿能甘心吗?二房太太也不是蠢的,防范着怡儿,怡儿许是着急了,不知怎么落了个把柄在她手里,侯府太夫人原先是偏着怡儿的,但有了过错...她不能眼看着外孙女成了没人要坏了名节的小姐,前两天同怡儿说,让表小姐五日后进门。”

“怡儿这才病了,而且病得很重,你母亲最近烦躁不安,大多是因为她。”

“您的意思是侯府太夫人以大姐的过错,逼着大姐让表小姐为贵妾?让表小姐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