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阖眼,轻声说道:“六妹妹,你不懂我经历过什么,我是最合适的。”

偏执,固执,无知,丁柔转身离去,留下丁敏看着屋子里的一室温馨。

杨门主同丁敏站在一起,他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味儿药材?“

“我不仅知道,还会提取,杨门主,我们合作吧。”

丁敏见杨门主有些迟疑,轻声道:“您放心我不会用此药为非作歹,我只是想要拿回本来就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第二百四十三章 变化

翌日杨八妹登门,虽然她只同杨门主学了几个月,但她天分很高,尤其在施针上极有灵性,认得穴位精准,有她给丁怡施针最恰当不过了。每次行针后,丁怡都会感觉小腹热乎乎的,精神也好了许多,再喝着汤药,又有活泼的丁姝在身边谈笑,或者同丁柔说起一些当家理财的事情,再看着乖巧懂事的儿女,丁怡舍不得死,她的求生意志比原先强了很多。

至于丁敏她也一样在兰陵侯府住着,对丁怡的恭谨顺从,兰陵侯来看望丁怡时,她亦会主动回避,循规蹈矩得让丁柔意外,沉静下来的丁敏也越发的看不透了。

一日丁怡正在同丁姝丁柔讲解南边的生意,兰陵侯府赚的银子大多是从海上贸易获得的,听丁怡说起有多少只船,多高的船帆,走过那些地方...丁柔羡慕不已,她的心思活泛了许多,困在四角之地,即便享受到富贵尊荣,也没出门去看看的好,她不关心侯府赚了多少的金金银,她只想去看看丁怡口中的大船,看看太祖皇帝留下的战船。

相比较大明的闭关锁国,因穿越夫妻的影响,太祖皇帝又曾经立下铁令,大秦帝国永远不闭关,他们留下了符合冷兵器时代的战船,使得大秦帝国扬威海上,保证商路的畅通。

“太祖皇帝在弥留时曾说过,大秦帝国的将来在海上,而不是北疆。”

丁怡如此感慨:“太祖皇后也说过,海陆并进,但侧重还在海军上,北疆有信阳王足够了。”

丁柔抿嘴笑笑,他们虽然最后相爱想杀,但他们也给这个时代留下了足够的东西,江南兴起的先进萌芽,被信阳王屠戮的元蒙,几乎被灭绝的女真鞑子,在朝鲜日本等地的驻军,去西方的交流使团,一切的一切,都在避免随后几百年的屈辱,虽然大秦帝国存在的隐患弊病,但比起同时空的大明,大秦即便最后被推翻,也不会是外族。

大秦延续明朝的首辅制度,甚至比明朝时更加的完善些,有内阁,有首辅,再出个议会,也许就会三权分立了呢,只是这想法没个几百年不可能实现,好在大秦强大,民智开明,发展下去中土华夏会领先世界。

“每年用在海军上的银子多如流水,我听说大臣上书恳请皇上削减给海军,说是世上已经无人是天邦上国——大秦帝国的对手。”

丁怡是勋贵的夫人,听得的消息比丁柔要全面可信得多,勋贵大多做海上生意,没强大的舰队保护,海盗横行生意会差很多,遂他们最关心的就是是否会削减海军。但勋贵不掌权,他们在朝堂上没什么发言权,想要用银子收买朝臣,被御史弹劾是夺爵的大罪,大秦律例对此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

太祖帝后防着勋贵同大臣勾结,有御史,有检察院,稍有异动便会消除爵位,更有甚者抄家灭族。

“皇上如何决断的?”丁柔感兴趣的问道,丁怡哄铮哥儿如睡,儿子是越看越看不够,低声说:“据说派了尹探花去了江南,听说快回来吧。”

丁柔手指勾着衣裙,难怪当初他会说很忙,最近也没写书信,他去江南了,丁柔看了一眼四周富贵的摆设,她也想走出去看看呢,可如今她却只能呆在方寸之地。

丁敏瞥了一眼丁柔,唇边露出一丝笑容,“我听说尹探花会尚主。”

“我也听过这等传闻,他有才有貌,除了庶子让人诟病外,尚主也不奇怪。”丁怡说道:“倒也算不上主子,不是嘉柔县主吗?”

“他同嘉柔县主是天生一对,般配的不得了。”

丁柔见丁敏很确定的模样,好奇起来:“三姐姐怎会知道他们般配的?不是说尹探花去了江南?他在京城时,也没见嘉柔县主往来。”

丁敏轻笑,已有所指的说道:“即便尹探花为了将来也会想要尚主吧,嘉柔县主不仅得陛下皇后的喜爱,更是被二皇子当成最亲昵的侄女,听说高僧说过,嘉柔县主是二皇子殿下的贵人呢,”

丁柔手拿香妃扇摇啊摇,带起阵阵的馨香,俏皮的笑道:“又是高僧,看来高僧不仅抢杨门主的生意,还能兼职算命呢,我就不明白了,他们总是纠结在此等俗事中,哪有功夫研读佛经?哪有功夫拜佛念经?哪有功夫给信徒讲解佛经?难道说信徒上寺庙里不是为烧香拜佛,而是去找高僧批八字,看病去了?高僧啊...”

“噗。”丁姝捂着肚子,“呵呵,笑死我了,六妹妹,你别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这些话好不好?笑死我了...”

丁怡也是满脸的笑容,“真真是不知道,高僧如何得罪了六妹妹。”

“真正的高僧是在寺庙里念经苦修,是在弘扬佛法,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俗事在他们心上无足轻重,他们专修的是佛理,苦修的是心境,今日给人算命,明日说谁命不久矣,被红尘的事情缠上,还敢说高僧?达摩祖师闭关十八年苦修,最后脚踏莲花去西方极乐世界,这在佛经上都有记载的,真正成佛的,坐化留下舍利子的才是高僧,我可不认为总是装神棍,给人算命的和尚是高僧。”

丁柔见丁怡若有所思,又见丁敏不屑的撇嘴,看来在丁敏的前生尹承善是娶了嘉柔县主的,否则她不会说得这么确定。娶了嘉柔县主,少奋斗十几年吗?

想起盒子里装得十几颗火石,丁柔自信笑笑,起码到现在为之他没有想娶嘉柔县主。尹承善总是借着他师傅的名义给老太爷送信,每一个月都会给丁柔写一封信,也许就是短短的几行字,告诉丁柔,他在想什么,他看了什么书,有时会告诉丁柔一些他的坏习惯,每封书信里,都有送她一颗火石。

丁柔还记得在燕京书院时他说过,火石只送给他喜欢的人,送火石说明他喜欢她,丁柔虽然不是十分了解尹承善,但却相信尹承善如果放弃了她会第一个告诉她,这点上不会欺瞒丁柔。不仅尹承善给她写信,丁柔同样会回信,在她书信的字里行间,明确的告诉过尹承善,她厌烦不坚决的左顾右盼的人。

也许在丁敏的前生里他会为了少奋斗几年,快速摆脱庶子的尴尬而去尚主,连皇室的人他都能娶到,谁又敢说他身份低贱?如果他娶了她,绝没前生那么多的好处,他应该不会后悔,丁柔也不会给他后悔的机会。

仕途之路是凭着本事走出来的,总不能依靠裙带关系,丁柔突然皱了皱眉,疑惑的看向丁敏,“三姐姐方才说嘉柔县主很得二皇子喜欢?”

见丁敏点头确定,丁柔旋即轻笑,“没什么了。”

如果推测准确的话,二皇子的前途不可限量。只是不娶嘉柔县主的尹承善,还会同二皇保持亲昵关系吗?未来充满变数才对所有人来说是公平的。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丁怡立了立眼镜,怒道:“慌什么?平时我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来人的惊呼打破屋子里的宁静,丁怡哄着铮哥儿,来人被拦在外面,齐妈妈问了话后,神色也带着些慌乱,来到丁怡身边,轻声说:“表小姐拿着剪刀要剪头发,听说昨天都想着吊死自个儿,是姑太太死求活求才让她打消了她轻生的念头,奴婢估摸这一会姑太太准保来见您,二房太太在身后煽风点火。”

丁怡看向丁柔,她在扇扇子,因微风她额前的刘海起起伏伏,丁怡说:“她剪了头发没处去的话,我可以去将她送去念慈庵,那的才主持佛法高深,念慈庵有清净,最适合去静修了。”

“主子。”

“你就这么同她说,她要是真剪了头发我还高看她一眼,再是吵闹不休,她别想进门了。”

齐妈妈看了丁怡一眼,道:“老奴这就去说,表小姐最近太能闹腾了。”

“去吧,如果姑姑想来见我,也不用拦着,我正好有话同她说。”

“您的身体?”

“没事的,我精神着呢。”

丁怡脸上多了些建康的红晕,穿着华贵裙子也不会显得空荡荡的,她放心不少,退了出去,丁怡向后靠了靠。唇边勾起自信的笑容:“不教教她为妾的规矩,我怎能放她进门?六妹妹说我说得对不对?”

丁柔将香妃扇放在膝头,含笑翘起了大拇指,什么都不用说,丁怡笑容更浓。

以前她退让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自知命不久矣,贵妾进门恶心得是未来的继室夫人,接着表小姐的事儿,兰陵侯已经知道她表妹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二房的险恶用心,丁怡如何处置,兰陵侯不会多问,毕竟只是身处一室,不是发现在床榻上,表小姐能不能进门,还得看丁怡。

“什么?你说什么?她真这么说的?”

表小姐手中的剪子落在了地上,失魂落魄的模样,让姑太太心疼得不行,“我去找大嫂,让她给你做主。”

“没有用的,大表嫂的娘家姐妹在兰陵侯府住着,她母亲同舅母一定是说了什么,舅母不会再理会我,兰陵侯府不能轻易得罪丁家啊,大表嫂有个好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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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时机

姑太太赵氏是做娘的,大太太可以为丁怡警告侯府太夫人,她虽然依仗着兰陵侯府过活,但疼女儿的心思并不少,尤其是女儿如果能入兰陵侯府,她在侯府里住着也可更仗义些。

女儿闹得要死要活的,丁怡面都没露,只派了下人过来,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联想最近丁怡姐妹都住在兰陵侯府上,大嫂太夫人对她也没那么热情了,姑太太有了危机感,好像是事情不是十拿九稳的了。

去找智囊操纵此事的二房太太嘀咕了一阵,姑太太将眼睛揉得通红,披头散发的就向丁怡的院子里冲,哭喊道:“侄儿媳妇,救救我女儿吧,侄儿媳妇...”

丁怡治家甚严,姑太太刚进门就被妈妈拦下,“您轻声,太太在歇息。”

“我女儿都要做姑子去了...侄儿媳妇...”

姑太太撒起泼来,见从里面走出白净清秀的小姐,她认出是丁柔,在丁怡生产时,她没少说话,几句话就把她们堵住了,一年多没再见,她的眉眼比当初长开了些,出落得越是水灵,同丁怡也有七八分相像。姑太太心中咯噔一下,知道丁柔是庶女,也知道丁家如今很厉害,难道丁怡想让她嫁过来?

丁柔可不是个好惹的,如果她做了兰陵侯继室,还有女儿的活路吗?丁柔的厉害,她算是领教过了,下人们都暗自传说唯有她的话,丁怡能听进去。

她漆黑的眸子满含嘲讽的看着姑太太,轻声问道:“要死了?等着我大姐姐救命?”

姑太太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找侄媳妇救命。”

“真真是好笑得紧,我竟然不知道大姐姐何时学了医术?”

丁柔笑盈盈的看了一眼身后,门帘再次挑开,杨八妹走出来,丁柔问道:“是同你学的?”

杨八妹笑着摇头,“我可没教过兰陵侯夫人。”

丁柔送杨八妹出侯府,看都没看姑太太一眼,对于送女儿做小妾的人,丁柔没有一丝的好感,姑太太也读过书,但见识志气还赶不上柳氏,她再难再辛苦都不想丁柔为妾。

表小姐落到今日的局面,姑太太的贪婪也是原因之一,记得曾听丁怡说过,姑太太的嫁妆不少,表小姐也可嫁个秀才,她却想要更多,鼓动着女儿勾引兰陵侯,这等人根本不配做母亲。

兰陵侯府养了很多的赵家亲戚,按说即便表小姐不进门,丁怡也不会亏待了她们孤儿寡母,可她们本身心术不正,看见富贵就想钻空子,再加上二房太太别有用心的蛊惑,表小姐不顾廉耻...姑太太更是不要长辈的尊严...

“你不担心?”

送杨八妹出府的路上,她如是说:“虽然我有给夫人施针,但按师傅说得大多是通络,作用不大,她的病再生气了,会更重些。”

在丁怡身边,杨八妹看出唯有丁柔是个有主意的,方才简单的几句话就让姑太太收敛了些,丁姝虽然也很关心丁怡,但杨八妹觉得只有丁柔的话丁怡才会听,她能很轻松的解决掉表小姐,按师傅交代的话,她是女大夫,各府后宅的事儿,她不能说,不能问。

“我失礼了。”杨八妹歉意的笑笑,“师傅说过的话,我竟然给忘了。”

丁柔笑了笑,并没多说什么,直到送她上了马车时,才开口:“勋贵之家事情多,尤其是后宅啰嗦事情更多,你专门给夫人看病,隐私见的多了,应该慎重些。”

“多谢六小姐。”杨八妹感动的道:“谢谢。”

丁柔笑盈盈的摇头,“没什么,你不嫌弃我多事就好,我大姐姐不是一般的女子,只要她想通了,没有谁能再欺辱她,操持整个兰陵侯的人岂被这点事都难住?”

杨八妹了然的点头,坐着马车出了兰陵侯府,丁柔慢慢的向回走,她肯多说一句话,提醒杨八妹,一是她很欣赏她,二是结下一份善缘,许是对将来有好处。

她一点也不担心丁怡会摆不平姑太太,只是丁敏...丁柔不知道她会不会提出什么好点子。在进门前,丁柔听见里面隐约传来哭声,丁柔悄悄的进门,站在屏风后看着。

丁怡说道:“表妹现在是府里的表小姐,一旦进门了就是个妾,她小姐当惯了,妾室的规矩她不懂,我身上不太好,又都照顾着铮哥儿筠姐儿,哪有功夫调教表妹?

自从我病着,我这脾气越发的不好了,你看看侯爷的妾室在我跟前都像是小猫儿,不敢行错一点,可就算这样,我心情不好时,也会处罚她们,您方才没见到?侧厢房里,张氏在数佛豆了,刚才我歇着的时候,就她弄出动静来。”

“侄儿媳妇..”姑太太讨好的说道:“我晓得你疼她,她也敬你,姐妹一起伺候侯爷..”

丁怡似笑非笑的看着姑太太,看了一眼旁边饮茶的丁敏丁姝,她自然看见了在屏风后的丁柔,缓缓的说道:“我可没想当妾室的妹妹,即便我庶出的两个妹妹都没这么想过,姑姑的女儿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姑太太脸似红布,呐呐道:“不是大侄子也钟情于她吗?她也是个可怜的,被大侄子缠住了,如果有一丁点的法子,我们也不想人让你伤心的,她内疚都不行,说是怕表嫂因为她同侯爷闹僵了。”

“这话说的,她配吗?”丁怡拢了拢袖口,平淡的道说:“侯爷的妾室啊,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妾室嘛不就是伺候我的?听她这话...正经得多学些做妾的规矩,将来一旦进门惹了我,我罚她的话,您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我...我..”

“姑姑没做过妾,却养出了一个一心为妾的女儿,放着秀才举人娘子不做,偏偏上杆子勾搭有妇之夫,这世道真真是难说。”丁怡向后靠了靠,活动了一下腿,旁边站着的兰陵侯妾室李氏,忙跪在丁怡腿边,恭谨的道:“俾妾给您揉揉腿脚?”

“嗯。”

李氏就在姑太太的目光下做着奴婢的活,脸上还带着荣幸,仿佛伺候丁怡是一件好事,姑太太身子晃了晃,女儿也会像她?“她是侯爷的表妹..是贵妾..”

“贵妾也是妾,她入了门后,是兰陵侯的妾室,可不再是表小姐了,姑姑啊,我看您是真不懂,这样吧,我看李氏还是懂事的,让她给您那一心为妾的女儿讲一讲规矩,学好了规矩,我自然会让她入门,万一她想明白了..我也不会耽搁她。”

姑太太咬牙,丁怡摆手说:“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她不想走,但丁怡身边的妈妈迎上她,恭谨的笑着:“姑太太好走。”

硬是将她搀扶起来,妈妈低声道:“一旦表小姐进了门...啧啧,姑太太往后可就不能在夫人面前有座位了,也不可能再随便进出侯府了,妾室的生母按照规矩都在厢房等着。”

姑太太神情恍惚的被搀扶出去,丁怡对李氏道:“你也起来,去同她说说,如果她能想开了些,我给你赏。”

“是。”

李氏也退出去,丁柔这才绕过屏风进来,叹道:“大姐姐何苦呢?她们可不见得领情,您这份慈悲心肠没准给错了人。”

“我嫁给侯爷五年,也养了她五年,当年她腼腆的叫我大表嫂,经常来陪我说话...谁知道她今日..”

“如果她想通了,不做妾室了,大姐还能将她嫁给好人家?毕竟她同侯爷..”丁敏放下茶盏,轻声道:“对付这种不要脸面的人,您就不能心慈手软了。”

丁柔垂下眼帘,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串,丁怡问道:“三妹妹有更好的主意?”

丁敏对丁怡一直都是恭谨的样子,轻声说:“不过是看见她同侯爷在一间屋子里,侯爷是正派的人岂会随便被她勾走?况且他们本来就是表兄妹,给喝醉的侯爷递上一杯茶盏完全说得通,我想大姐姐不如将她远远的嫁了,反正是双喜临门嘛,您也是为了她好。”

丁柔听她说着具体的操作,甚至连人选都找好了,丁柔心中泛起一丝波澜,如此严谨的行事,思绪缜密同她以前的行事不大是一样,是她成长了?还是她看别人用过?那个听着不错的男人,丁敏从哪找来的?

丁敏对思考的丁怡说:“也可给二房太太一个教训,省得她再弄出什么幺蛾子,同大姐争,他不就是二房太太的远亲?”

见丁怡面色凝重,丁敏心一颤,怯生生说:“我说错了?我是为了大姐好的。”

丁怡旋出笑颜:“你这份心让我吃惊了些,我知道三妹妹是对我好,我会考虑的。”

丁柔看到丁怡握紧了拳头,猜到她心里不平静,这种方法...在丁怡想来太薄情了些,典型的未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将表小姐的毁了,未婚想同男人苟且**,谁还能看得起她?

丁怡还是比较善良的,也许她不忍伤害亲人,丁敏出了这主意,丁怡怎么会想将铮哥儿交给她照顾?丁敏将来为了达到目的,没准会毫不犹豫的对她留下的儿女下手。

ps时机的把握很重要,前生丁柔做过,做得很漂亮,可惜丁敏又撞墙上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提点

丁敏看出丁怡的疏远冷淡,咬了咬牙根,低声说:“其实还有一个法子的。”

丁柔眼睑跳动,丁敏会不会同她想得一样?丁怡有些倦怠的问道,“还有?”

“最近几日在侯府上陪伴大姐,我看了许多,二房太太一直不肯老实,她弄出如此多的事情,不就是想让大姐生气?进而离间大姐同侯爷的感情,我看她就像气坏了大姐。”

“你想说什么?”

“侯府如今的当家人是大姐您,二房又住在兰陵侯府上,二房太太不是很喜欢表小姐吗?您还没法子让表小姐同二老爷见面?到时您再去虽然阴狠了些,但没别有用心的二房太太,如何也不会出这等事情,这叫以一彼之道还施彼身,让她们吵去,也让二房太太知道贵妾的滋味。”

丁敏略带一丝得意,这法子可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丁柔抿了抿嘴唇,抬眸看向深思的丁怡,她对丁敏更为的忌惮了。丁姝看向丁敏的目光也带着警惕,丁怡笑着说:“我在好好想想,我累了,几位妹妹先回吧。”

三姐妹起身,各自让丁怡好生歇息,丁柔走在最后,绕过屏风时,丁怡突然说:“六妹妹,你先停一下,我有个事问你。”

丁敏回头先看了一眼丁怡,又眯着眼睛盯着丁柔半晌,面带笑容说:“既然大姐叫你了,你留下吧。”

丁敏走出了屋子,笼在袖口里的手攥得紧紧的,眸色阴晦不明,她为丁怡想到了这么好的法子,最后还便宜丁柔?丁敏如何能甘心?

屋子中,丁柔走到丁怡近前,垂首站着,听见阖眼的丁怡问道:“你是不是像丁敏想得一样?”

卷翘的睫毛轻颤,丁柔低头看着露出她裙摆处的鞋尖儿·轻轻的嗯了一声,她亦不是良善的好人,谁对不起她,她会报复。

丁怡睁开眼·伸手拽住丁柔的袖子,将她拉坐在自己身边,丁怡轻轻碰触丁柔的脸颊:

“我单独留下你,就是担心你想歪了,按说五妹妹是我嫡亲的妹妹,可我不知怎么偏就看重你,许是你帮过我·骂醒过我,五妹妹许配给表弟,朱家简单些,四姨母疼她得紧,我是不用担心的,朱家表弟可没上杆子当小妾的表妹。”

丁柔低声说:“二太太过分了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按三姐姐说的应该让她知道大姐姐的得委屈。”

丁怡浅笑·见到丁柔眼底的不忿,笑容越发的浓了,手搭在她的肩头·将丁柔拉近,在梳妆台上放置的镜子里映出眉眼相似的两人,除了眸子略有不同,丁怡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外,她们姐妹很是相像。

“六妹妹同她不一样,你是为我不平,而三妹妹是想讨好于我,是别有所图。”丁怡撩拨着丁柔耳边的足金耳环,说道:“你虽然聪慧,但太过计较得失·别人对你一分好你便还一分,别人对你不好了,你会加倍还回去,在寻常家里,你这么做没什么,但六妹妹是注定嫁望族的人·须知后宅里的人没有人是傻子,你呀,弱点在于太精明,太自我,眼里容不得沙子,强刚易折啊,六妹妹将来成亲了,你就不是一个人了,有丈夫,有儿女,还有操持的一大家子人,甚至你身上担着夫家的名誉。”

丁怡见丁柔有些不明白,聪慧的她很少露出这分神色,接着说道:“我虽然掌握着兰陵侯府,婆母被母亲警告了,她不会再管表妹的事情,但不管不意味着她不知道,先不说我如何算计二房老爷,这种事如何都瞒不过她,二弟妹一定会闹开的,到时婆母会以为我薄凉,如此算计兄弟一家,即便我有娘家做依靠,她心里也会轻看我一些,会更为偏向二房去,侯爷不见得会感激我,反倒认为我大好的局面会被二弟妹翻盘,”

“二太太设计的大姐夫,侯府太夫人不知道?我也没看她给你做主,还不是都偏向着二房太太?”

“她能同我一样吗?我是兰陵侯夫人,是赵家族长夫人。”丁怡自信的微笑,眸子神采飞扬,“无论我同二太太如何争,也不能让外人看笑话,侯府爵位尊贵,我们一大家子人才有富庶的日子过,铮哥儿才是尊贵的兰陵侯世子,开国到现在也就五十多年,当初太祖皇帝大封功臣,其中是有隐王之乱,但陛下登基后,削爵的,将爵的可不是一家两家,如今世袭侯爵没剩下几家了,我怎能为了一时之快让兰陵侯府蒙羞?

她同侯爷在一处,另嫁的话还可用借口遮掩过去,外人不过议论两句我善妒罢了,一旦成了二老爷的妾室兄弟相争,共用一个女子,这可不是吃醋泛酸的小事儿,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不满世袭勋贵由来已久,御史都盯着呢。”

丁柔咬着嘴唇,虽然她已经知道宗族在古人心中有时重于国家,但她毕竟有着现代的灵魂,现代时宗族观念淡薄,她的叔叔婶婶什么的,见面不过是点点头,他们倒霉也牵连不到丁柔身上,各扫门前雪罢了。

丁怡笑着说:“左右不过是个妾室,只要侯爷心在我处,她想不开,我多个奴婢用。用这种手段进门,你当侯爷会看得起她?侯爷的性子六妹妹不知,最恼恨算计他。”

“大姐姐说得我明白了,可我¨.”丁柔唇边露出嘲讽,“我即便想到了,也不一定做到。”

丁怡摇了摇头,叹息道:“六妹妹的性子,将来会吃苦头的,好在听母亲说,丁家小姐不会再嫁入勋贵之家,你嫁个有官职有本事的丈夫,虽然妾室的事避免不了,但不用像我一般顾忌太多,咳咳¨.咳咳”

丁柔给丁怡捶背,心疼的说:“您又熬夜了?你身子怎么受得住?”

“同贤妃娘娘娘家一起做生意,能不讨好贤妃娘娘吗?我要是不算计清楚了,不说挣不到银子,没准本钱都得搭进去,有好几家看兰陵侯府不顺眼,都惦记着府里在南边的商道,苏杭的珠场。”

见丁柔想说什么,丁怡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说:“忙过这几日,我会轻松些,六妹妹,我很怕死,不会拿性命身子说笑。”

丁柔扶着她重新躺下,为她掖好被角时,听着丁怡喃咛:“我想活着看铮哥儿娶媳妇.¨”

丁柔眼眶有一分潮湿,笑着应道:“大姐姐一定会看见的,银子可以少赚些,多少的银子都买不来寿命。”

“嗯,我知道。”丁怡眼角滚落泪珠,“你去吧,我歇歇。”

丁柔放下了幔帐,听着丁怡均匀的呼吸声,她擦了擦眼角,丁怡当她亲妹妹一样,在兰陵侯府这些日子,处处指点她如何主持勋贵之家的中馈,会说起朝中的夫人们的脾好,甚至宫里的娘娘们的消息也只告诉她,今日教导她如何做一名合格的族长夫人,丁怡有些观点丁柔可能不赞同,但不能否定她对自己的好。

丁怡所教的也许丁柔一辈子用不上,但她仍感激丁怡。丁柔走到门口时,见到兰陵侯站在外面,眸子里溢满了疼惜怜爱,痴痴的望着床榻方向,看他的神色,刚才的话应该都听见了,周围的没有丫头伺候着,是他遣散了吧。

“大姐夫安。”

丁柔福了福,兰陵侯推开一步,让开了丁柔出门的道路,丁柔垂着脑袋,越过兰陵侯,脚步急促了一些。

兰陵侯瞄了一眼丁柔,无奈的笑笑,走进屋中,坐在床榻前的椅子上,让人取过书册,一边一边陪着熟睡的丁怡。

丁家三位小姐住在一处跨院里,先回来的丁敏虽然在,但丁姝看得出她的心思没用在上,半个时辰过去了,书本一页都没再番,就是一个字一个字看,也太久了。

直到听见门口的丫头声音:“六小姐安。”

丁敏合上书本,见丁柔走近,勉强笑道:“六妹妹回来了?”

丁柔喝了口茶水,她知道丁敏关心什么,经历方才丁怡提点她的事儿,丁柔对一心想取代丁怡的丁敏更为看不上,丁敏如今行事没有什么道德底线,只要能嫁给兰陵侯,她好像什么都肯做,丁柔一直记得她同杨门主的密谈,以前以为丁敏不会丧心病狂的谋害丁怡性命,但现在丁柔有些拿不住了。

将敏留在兰陵侯府太危险了,丁柔向丁姝苦着脸说:“五姐姐,我想念祖母了。”

丁姝眨了眨眼睛,仰着脖子不看可怜兮兮的丁柔,”嗯?想祖母了?”

“五姐姐,好姐姐,告诉我吧,咱们是不是明日就能回去了?”丁柔凑近丁姝,“大姐姐好了身上好了许多,母亲也应该放心了,再住下去,还以为丁家养不起小姐了呢,都到大姐姐府上吃大户去了。”

丁姝道:“我去同大姐姐说,明日送咱们回去,六妹妹,你怎么谢我?”

“我知道五姐姐想见四姨太太了。”

“好啊,你又笑我。”

“嘻嘻,实话,实话,四姨太太的寿日,五姐姐怎能不去?”

丁敏咳嗽了两声,但两个打闹的姐妹根本没理会她,丁敏抿着嘴唇,看了丁柔一眼,重新拿起书本猛看

第二百四十六章 情愫

丁怡不舍她们离去,丁敏更是盈盈水目中溢满不舍,丁怡就没看她一眼,拉着丁柔的手,对她叮嘱:“常来看我,我想你的话,会让人去接你。”

丁柔笑吟吟的点头:“大姐姐有令,如何我也会到的,就算您不说,我也常回来看望您。”

丁柔拥抱了一下丁怡,低声道:“大姐姐,保重,我想年年都给您庆祝生辰。”

丁怡全然的靠着丁柔,眼眶有些许的湿润,她的话让她的心里烫贴,不是她用只能用一次的令牌请来了杨门主,就没有她今日,不是她总在她耳边说着高僧是神棍,丁怡一时半刻走不出来,不是她说,性命用再多的银子都买不到,她也不会逐渐放下繁琐的事情专心陪伴儿女,亦不会同兰陵侯的夫妻情意渐浓,她学会了说出委屈,依靠丈夫。

依依不舍的送走了三妹妹,丁怡给丁府里父母亲人亦准备了许多的礼物,整整装了一车,在丁柔她们坐得马车里,也摆满了礼盒,兰陵侯府一向富庶,每一个礼盒都极为的精致,里面装得礼物更是价值不菲。

丁柔看了一眼抹眼泪的丁敏,从她的泪光中,看出了一丝难言的羡慕,不说她了,即便是丁柔自己也喜欢奇珍异宝,亦会羡慕丁怡的富庶生活,但她同样知道丁怡富贵日子下付出的艰辛,忍让,妥协,以及容忍。

艰辛丁柔不怕,但容忍丈夫的小妾,丁柔做不到,她叹息说:“大姐姐光鲜日子的背后也是有诸多的不容易。”

丁敏看着手腕上的珊瑚手串,据说是侯府太夫人赏的,因为她给侯府太夫人绣了一篇孝经,珊瑚珠子颗颗饱满,红得剔透,红的亮眼,“大姐日子过得很好,侯爷温柔体贴,婆母很和善,对大姐很好的,除了二房太太...大姐没什么愁事儿。”

丁柔懒得再废话了,丁怡只要不死,丁敏所想的一切都是空,丁家出不了表小姐爬床的事儿,祖父祖母宁可将丁敏勒死正丁家门风,也不会送丁敏去做妾。

回到府里,丁柔先去见了大太太,她敏锐的感觉大太太对她更多了些善意,丁敏殷勤的说着兰陵侯府中事儿,大太太含笑点头,“辛苦你们姐妹陪伴丁怡,各自回去歇了吧。”

“是。”

丁柔屈膝后离去,看来丁怡给大太太去过信,她不会再为难她了,在丁府里她的地位更为稳固,不再像刚回府哪会。

丁柔命人捧着礼盒回承松园,自然有是被太夫人搂进怀里,不是因为丁怡,太夫人舍不得丁柔离开这么久,听她说起兰陵侯府的事后,太夫人笑道:“你说得做得很好,怡丫头就是爱钻牛角尖,你母亲说过了,她也应该有了分寸,侯府太夫人即便能将女儿嫁去信阳王府,咱们丁家也不会惧怕她,兰陵侯...也算是情深意重吧,对丁怡有几分真心。”

“大姐夫经常去陪伴大姐姐,他很喜欢铮哥儿,抱起来就都不愿松手呢,铮哥儿长得也像他,将来有是俊俏的美男子。铮哥儿开口叫的第一声就是父亲,大姐夫很是高兴。”

为了让铮哥儿开口说的第一声是父亲,丁柔在背后没少使劲,她在陪着丁怡时,不停的训练铮哥儿,丁怡当时还笑过她,可见到兰陵侯无法掩饰的喜悦后,她想明白了许多,难怪丁柔总是说,一旦她有意外,儿子托付给父亲是最好的,丁怡也有意识让他们父子多相处,父子感情深厚,旁人离间起来也不容易。

太夫人看了丁怡送来的珍贵礼物,让丁柔记在册子上入库,丁柔写完后,合上册子,见太夫人笑容里多了一些狭簇,纳闷的问道:”祖母,您笑什么?”

“你回去就知道了,探花郎真真是用心,送了厚厚一叠书信,还有个见方的盒子,你祖父说在给他的书信中,指明送给你的,他奉皇上的命令,先去直隶,再去山东青岛,后有去了苏杭,长江入海口的上海, 最后又去了广州,这大半年转下来,到是走了许多的地方,他身上兼得是皇差,视察得又是富得有流的海事衙门,上了大秦战舰,听说还同大秦海军一起打击过海盗,那一盒子东西怕是..不是金银,便是玉器。”

明知道太夫人是调笑,但丁柔却给他解释说:“不会是金银珠宝。”

“哦?六丫儿,你可别当大秦海事衙门没银子,那可是大秦最有油水的衙门,比两淮巡演使还有油水。”

丁老太爷撩开门帘,拄着手杖进门,“况且打海盗...啧啧,海军将领有句名言,想要升官发财,打海盗。除了必定上缴的财富,剩下的东西都会按照官职高低分配,尹承善担得是皇命,如今谁都知道他必会被皇上重用,这样的人物,自然会逢迎贿赂,据说攻陷海盗的策略也是他定的,海军想要多些军费开支,如何不贿赂他,你是在兰陵侯府里,不知道外面都在说尹承善之功。”

丁老太爷怕她不信似的,一扬手,“你看看,这颗夜明珠就是尹承善送的。”

丁柔起身搀扶丁老太爷,看清楚了夜明珠,扶着他坐下后,献上茶盏,轻笑:“我是不信他两袖清风没得了财务上的好处,可他送我的盒子里,装得一定不会是金银珠宝。”

见丁老太爷挑眉,丁柔自信的问道:“打赌吗?”

丁老太爷盯着丁柔看了好半晌,说道:“你就如此相信他?夜明珠可不是假的。”

丁柔坐回太夫人身边,笑着说:“您也不是相信他吗?如果他迷失于眼前的功劳钱财,他也不会得您的看重了,世上没有不贪财的人,这一点我承认,尹探花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凡人,但他最值得称道的一点是能控制住欲望贪婪,他应该有更为远大的抱负。”

入阁,成为大秦帝国的首辅就是他宏愿,丁老太爷大笑,“好,好,好,六丫儿能说出这番话来,你们实在是般配,你同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都不成,我给他去信,等你及笄后,就定亲。”

丁柔难得一见的羞涩,垂着脑袋轻声说:“了解他不一定就合适做夫妻,嘉柔县主..”

“不必理会她。”丁老太爷底气十足,“你比她好,我孙女是最好的一个,如果她同你争的话,我豁出这张老脸进宫同皇上说去,不过我想也用不上,尹承善...他既然想娶你,会安排妥当,不会让你受一丝的委屈,他不仅细心,胆子也大,弄不好..呵呵..“

丁老太爷缕着胡须,很是得意的说:“我不懂兵法,但听几个老家伙说,他在海上的布局堪称完美,一举攻陷为祸多年的海盗老巢,他是能文能武的全才,他还有心说...六丫儿,你可得把握好了,再难找到尹承善..”

“祖父。”丁柔起身,羞红脸跑出去,身后是丁老太爷同太夫人的爽快的笑声,太夫人的笑音:“我就是说六丫儿眼光好,也没见她同尹探花如何,不动声色的就让老爷称赞的人送上门来..”

丁柔回转自己的屋子里,她倒不是害羞得非要离开,现代时见得多了,她是有些着急他写的书信,他走了那么多地方,会跟她说什么?丁柔料想他不会满满的想念话语..撕开其中一封书信..

‘丁柔,我在山东孔夫子庙前,站在此处感慨颇多,孔夫子求官一生,周游列国留下许多的弟子门徒,他生前不是最有名的,但在后世,在大秦..谁人不敬重他?遵他为孔圣人...我不是孔圣人,生前身后我尹承善都要了,你会不会说我贪心,随信送上夫子庙前的一支笔...珍重。’

‘丁柔,我在长江的入海口,见过浩瀚无垠的大海才知道...太祖皇帝说得世界上大部分是海,我信了...随信送上我在海边的捡到的贝壳,挺好看的,另我买了海螺,听说当地的人说能听见海的声音,我试过...我听见了,你呢...’

‘丁柔,我喝醉了...海事衙门的人太能喝了,我喝不过他们,海事衙门...真是很有银子...我将他们给我安排的江南瘦马踢出去了,我就算喝醉了,也不会碰她们,放心,放心。’

潦草的字体,倒也有几分狂草的韵味,丁柔嘴角不由得翘起,“你现在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放心?江南瘦马踢出去就行了?”

又撕开一封书信,‘丁柔,我在广州,这里有许多洋人,他们的眼睛是蓝色的,头发是金色的,你肯定没见过,在海港中停着上万的船只,覆盖了整个海港,真是很壮观,你一定也想看,等咱们成亲后,我带你来看...大秦的货物运出去,外邦的货物金银运过来,所有来使都遵大秦为天朝上邦,好多人都想在大秦丁居, 我以是大秦人骄傲...真心的希望大秦永远是乐土..另外告诉你个好玩的事情,缉私衙门昨夜行动,抓获了一船偷渡到大秦的人,看他们瘦得真是可怜,随信送上一块怀表。’

‘丁柔,我去打海盗了,勿念。’

ps真心觉得小尹不错,明日双更,夜要努力向上了,粉红在哪里?

第二百四十七章 心动

看完了书信,丁柔将放在旁边的盒子打开,里面装满了礼物,有信上说的毛笔,怀表,海螺,亦有很多有特色的东西..丁柔将海螺拿出来,褐色的海螺清洗得很干净,但她却嗅到一股海水的咸味儿,将海螺放在耳边,他听到过海的声音,自己也能听到吗?用同一个海螺听?

丁柔闭上了眼睛,耳边的真的传来了阵阵的海浪声,脑海中的画面逐渐清晰,他在沙滩上行走,找到贝壳,买了海螺...丁柔手一松,海螺落在桌面上,银白色的边缘仿佛闪烁着光芒,丁柔抿着嘴唇,她的心跳快了些,是对他...对他..

从盒子里取出发音盒,一个小姑娘伴随着发音盒和着音乐在光洁的盒面上转圈,轻快悠扬的音乐不甚流畅,也不是很好听,发音盒也没现代做工精良,但丁柔却看痴了,怔怔的看着转圈的小姑娘。

尹承善每到一处都会给她写一封书信,会买些好玩的东西珍藏起来,但他直到打赢了海盗,确定他是平安的才将书信和礼物送回京城。

他是怕她看了书信后担心,丁柔不是被书信感动,不是被礼物感动,是他这份心,两世为人这是她从未有过的触动,现代人的感情张扬奔放,我爱你等等经常挂在最边上,天朝有是个和平年代,没什么战争危险,电话,网络让他们离得再远也仿佛在一起。

孟浩然知道她是坚强的,从不会为她操心,今日...丁柔阖了一下眼睛,他让她感动,也许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只需要短短几个字,丁柔捂着略略有些发烫的脸颊,”就这样吧,我再试一次。”

一次看错了人,不代表她永远看错人,因一次失败的婚姻就不再碰触感情,她不是怯弱的人,不会因不值得的男人就封闭内心,因害怕再受伤害,就不会再投下真感情。

现代女人谁没失恋过?只要有值得的男人出现,丁柔亦不会退缩,离婚后丁柔也没打算她独身过一辈子,因有穿越...她几乎算是重活了一遍,又有什么不敢做的。

将音乐盒放进盒子里,丁柔将礼盒收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尹承善没有再送她火石。

“方才太夫人发话,后日让您出门去趟皇家书局,取回她定下的金刚经。”

岚心笑盈盈的回禀丁柔,“真是好巧,奴婢听说尹大人回京也是在后日,最近京城都在忙着这事,百姓都想一睹能文能武的尹大人风采,这次回京述职的还有几位海军将领,尹大人同他们一起回京。”

丁柔挑了挑眉,“祖母定下的佛经?”

岚心正色道:“是呢,说是早就订好的,却只能后日去取。”

岚心绷不住先笑起来,“您好事近了,您说尹大人会不会恳请皇上赐婚?”

丁柔勾起唇角,摇摇头:“不会,他不会让皇上帮他娶妻子,况且还有嘉柔县主,他如果恳求皇上赐婚的话,将我摆在了火上烤,一个不显眼的庶女如何得到名扬天下的探花郎青睐?嘉柔县主会觉得失了面子,皇帝赐婚是荣耀,但同时也是负担,会得罪嘉柔县主身后的人,于他仕途不利,聪明如他不会犯这种错误,他可以不娶嘉柔县主,但决不能当面不给她面子。”

“万一陛下赐婚呢?六小姐..尹大人还敢违抗圣命吗?”

“这就要看他了,并不是只有抗命一条路,在圣旨没下之前,他有足够的机会摆脱嘉柔县主,关键是看他想不想。”

想了他们自然成就一段姻缘,不想..哪怕犹豫一瞬,丁柔也不想嫁他,现在犹豫,将来也许他会后悔,见岚心担心起来,丁柔笑道:“我又不是嫁不出去,非得他不可,成亲是两个人事儿,也是两个家的事情,他虽然看着不错,但他家里...我在娘家,夹在嫡母同生母之间,嫁了他不说将来如何,但起码两年之内,我又会面对嫡母生母,尹大学士府上可没祖母祖父给我依靠,一切都得靠自己。”

对尹承善心动,丁柔并不否认,但对尹大学士府上困境,也让她心悸,不是非得好日子不过去挑战高难度,关键是尹承善值不值得,丁柔叹了一口气,世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大秦帝国都城燕京,从城门到皇宫的朱雀大街两侧站满了百姓,自从信阳王齐恒归京后,最近两年之内,这次清扫海盗倭寇是大秦帝国又一次重要的胜仗,彰显了大秦帝国的国威,消灭盘踞海上多年的海盗,不管插手海上贸易的达官显贵,还是普通百姓,他们都很高兴这场胜利。

凡人都很敬重能文能武之人,异军突起的尹承善足以满足他们对偶像的追捧,虽然在科举上尹承善略逊天下第一才子,但在燕京书院尹承善卧薪尝胆厚积薄发,力压杨和,随后又被天子委以重任,又在海战中出谋划策,扬名天下,再联想到尹承善庶出的身份,对平民百姓而言,他更容易让人有认同感。

不气馁,不自卑,勤奋好学,无论出身高低,总有功成名就之时。丁柔带着毡帽,站在茶楼的二层,看向下面兴奋的人群,听着他们对尹承善的赞叹,他算不上草根英雄,尹大学士也是官宦之家,但他却更容易让人赞叹,也更能寄托平凡人的梦想。

旁边的包房里传来议论声,“最近我几个庶出的弟弟,都勤奋了不少,都是尹大人闹的。”

“不是庶子都能成尹大人,他能出头,尹大学士的夫人功不可没,当初不是她将尹大人赶去庄子上,又怎么会遇见陛下,进而进了燕京书院,四院比试他虽然败于杨大人,但名声响亮,她再也压不住尹大人。”

”说起这事来,我可听说当年四院比试...尹大人是替补,不是有人拉肚子,他也去不了。”

”我也听说,他当初是故意去的庄子上,就是为了等陛下。”

丁柔看向城门口,怎么还没到?跟在她身后的岚心一脸愤慨,小声唾弃,“胡说。”

丁柔没回头,压低声音道:“胡说的话,你在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