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抿了口茶,目光凝在了二个儿媳妇身上,郑重的说道:“我的想法是尚未出阁的几个丫头能不般配勋贵最好,老爷也是这个意思,嫁得低些没什么,最要紧的是女婿肯上进。”

“是。”

太夫人将话挑明白了,两位太太忙起身福身应下,太夫人揉揉额头道:“闹腾了一日,我也乏了,不留你们用膳,各自散了吧。”

“母亲安歇,儿媳告退。”

两位太太退出去,丁云向丁柔投以感激的目光,随着二太太离开。丁柔见太夫人心情不太好,笑着为她按摩肩膀,“我还少说了一样,梅大人可是同信阳王府二少爷有交情,虽然二少爷是庶出,但为齐家的血脉,信阳王殿下对他很是关爱,二少爷说话,信阳王殿下也是肯听的,有王府关照,梅大人的仕途之路会平顺很多,即便因他的耿直得罪了什么人,看在王府的面上,也不会多计较,做官久了,梅大人会知道些轻重,以他的能力必会游刃有余,二婶知道这事,许是明日就暗示梅家来提亲了。”

太夫人笑骂道:“混账话,你二婶像是存不住事儿的人?六丫儿胆子不小,是不是..是不是想着尹家快来提亲?你不定下,云丫头也动不了。”

“祖母。”丁柔脸有些红了,太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敛去了笑意:“我比你清楚你母亲,三丫头落到她手里..前程难测,我也不能为个不懂事的丫头同她闹僵了,所以我说尽量不配勋贵,指得是你和云丫头。”

”嗯。”丁柔抿了抿太夫人的斑白的发鬓,“我让祖母操心了。”

“为你这傻丫头操心,我高兴。”

太夫人揽着丁柔,轻声说:“先嫁姝丫头,然后是云丫头,最后才是你,六丫儿,我是你祖母,无论如何都不会不关照你,三丫头那么气我拆我的台,我也不会亏待了她,但你嫁去尹家...在婆家没有人再给你行方便,你这孩子虽然看着厉害无情,心肠却是最软的,往后多用些心思。”

太夫人握住丁柔的手,神色变了变,说道:“后院里没有不死人的,谁家井里没有冤死的?尹家看似有规矩,其实混乱得很,一个是你正经的婆婆,一个是生母婆婆, 上头还有个不分五六的太夫人,如果不是实在看好尹探花,你们两个性子合适,我真真是舍不得你嫁过去。”

丁柔轻笑:“祖母别把我想得太善良了,我一向是帮能帮的人,听他的意思,两年后会外放。”

“外放?”太夫人眼里有着不舍,振作了精神笑道:“外放好,出京透透气是好事。”

丁柔反握住太夫人的手,“我会一直记得祖母。”

翌日,丁府府门大开,朱家派人来提亲,聘下丁栋嫡女丁姝,几日后,二太太邀请王夫人登门,两人之间有了默契。

此时尹承善面临着文熙帝的赐婚好意,他说道:“臣为庶子,般配不上嘉柔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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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师傅

文熙帝望着年轻的臣子,问道:“你会介意庶出的身份?尹爱卿,朕想听实话。”

尹承善所表现出来的价值远高于嘉柔县主,文熙帝不会因他的外孙女强迫尹承善,太祖皇后曾经教导过他,轻易别赐婚,别因赐婚的圣旨给臣子缔结怨偶,遂虽然文熙帝有意赐婚,但并未下圣旨,宴会后单独召见尹承善,询问他的心意。

作为被他寄予厚望的臣子,文熙帝当然希望尹承善家宅安宁,夫妻相敬如宾,有了父母的教训,他明白后宅的重要,如果父母最后不是反目成仇,大秦可能会更加的富饶昌盛。

他不敢说是明君,兢兢业业当了三十多年皇帝,他清楚比起父亲的治国才能,他还是差一些,不辜负母亲的嘱托罢了,文熙帝言:“朕很疼爱嘉柔县主,在她大婚时,朕会晋封她为郡主。”

文熙帝始终记得在尹学士别院里避雨时,遇见的读书少年,俊逸潇洒,朝气蓬勃,尹承善是敢于向命运抗争的人,这一点文熙帝尤为的欣赏,如果一个人得有进取心,得过且过,随波逐流那是庸才,他给尹承善一个契机,尹承善不负他所望,科举高中,凭着真本事走到了他面前,文熙帝并没看走眼。

尹承善虽说是庶出,但他确是一个骄傲的人,他想给丁柔一场盛大隆重的婚礼,恳求文熙帝赐婚并不是难事,然赐婚旨意会让丁柔站在风口浪尖,她会被所有人知道,虽说是将来她难免闻达于诸侯,是珍珠早晚有发光发亮的一日,但此时尹承善直觉的不想丁柔得人注意,知己好友信阳王并没死心,尹承善不愿节外生枝。

“臣...臣...”尹承善跪在文熙帝面前,“臣不愿嘉柔县主受委屈,臣的嫡母很有派头,早就盼着臣娶亲。何况臣想凭着真本事立足朝堂,臣不想被人说依靠裙带关系,臣以为臣的出身,迎娶一想同经历的女子为好,嘉柔县主出身高贵,所思所想臣难以理解,预期将来生了怨恨,不如臣祝福嘉柔县主招得良配。”

尹承善略微带着一分深情款款,虽然是拒绝了嘉柔县主,但凡是听见他这番话的人,都会认为他是实在人,是真心不想耽搁嘉柔县主,是为嘉柔县主考虑,给足了方才在皇宫宴会上弹奏凤求凰的嘉柔县主面子。

文熙帝道:“相同经历?庶女?尹爱卿不是朕瞧不上庶出,比起嫡女来,庶女的教养是不同的,能理解你出身的人,并不一定能辅佐你。”

“臣只想寻找个能理解臣的人,臣亦不想再压着嫡出的兄长,臣的嫡母对臣着实不错的。”尹承善抬眸望着文熙帝,眼里透出赤诚之色,“嘉柔县主得皇室众人的喜爱,臣高攀不上,如果再给臣五年功夫...嘉柔县主等不起,只能说嘉柔县主不应该遇见臣,”

文熙帝了解年轻的臣子,骄傲不肯依托裙带关系,妻子荣宠至极,会让他不不舒服,“五年,你便可以做到?”

尹承善自信的点头,文熙帝叹息:“你说得对,她等不了你五年。”

“嘉柔县主太得二皇子疼爱,有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孙女辈的人..”

“你想说什么,朕明白。”

文熙帝揉着额头,诸子夺嫡之势以成,尹承善一旦娶了嘉柔县主,必会有所偏颇,二皇子...虽然他也意属二皇子,但他想再看一看,二皇子能不能消除他身上的缺点。

“启奏陛下,宝亲王求见。”

“宣。”

大秦帝国唯一的亲王,也是传说中的人物,所有人都知道大秦帝国有一位宝亲王,但鲜少有人知道谁是宝亲王,宝亲王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堪称大秦帝国最神秘之人。

关于他的传言很多,有人说他是太祖皇帝的兄弟,也有人说他是太祖皇后的侄子,众说纷纭,知道内情的人绝不会当众说出宝亲王的身份。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小舅舅请起。”

文熙帝笑了,“赐坐。”

“谢主隆恩。”

宝亲王站起身,坐在一旁,缕着花白的胡须,“陛下单独召见臣的徒弟做什么?”

尹承善面露吃惊之色,他猜到师傅的身份不简单,但万万没想过他会是宝亲王,是陛下的小舅舅?记得太祖皇后是有兄弟,但大秦开国后,并未获得敕封,师傅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不仅是你徒弟,也是朕的臣子,朕为何不能单独召见他?小舅舅着急了?”

“他父亲是个混球,我不给他操心,谁操心?”

宝亲王陈轩,是太祖皇后的表弟,在兄长舍弃红尘出家后,因太祖皇帝造反,尚未离开的亲族死于元蒙屠刀之下,唯有他凭着年幼,侥幸钻狗洞逃脱,他是太祖皇后一手带大的,因对他兄长的愧疚,开国后封他为宝亲王,但他不爱上朝,爱好经史子集,几年后成为一代鸿儒,宝亲王反倒很少有人提起,他也从不以宝亲王自居。

宝亲王说:“他的亲事您就别操心了,尹小子脾气古怪得很,嘉柔县主那丫头不适合他,您可别乱点鸳鸯谱。”

因年龄相差无几,文熙帝同他谈得来,故意的说道;“朕看他们挺合适的。”

尹承善略显焦急,算无一漏的他竟然失策了,他是想让师傅去丁府提亲,想给丁柔的及笄之日送一份大礼,可他没想让师傅进宫,低声道“陛下哪里是谈臣的婚事?师傅,您想多了。”

宝亲王看看尹承善,又看看文熙帝,感叹一声:“难道我来错了?多日不进宫,却闹了个笑话,陛下是表姐的儿子,岂会为臣子乱点鸳鸯谱?是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该罚。”

文熙帝大笑,“朕想听听你给他选的人家?你爱徒曾说过,娶个相同经历的庶女,朕想知道谁家的庶女能入他的眼儿。”

尹承善更为焦急,宝亲王道:“我正琢磨着人选,我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总不能关心着年轻的小姑娘,好在我还有几个好朋友,多半从他们中间选个孙女配尹小子。”

文熙帝稍一琢磨,笑着问:“小舅舅不会是看上丁师傅家的孙女了吧?”

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尹承善信了这句话,师傅的好朋友不少,怎么陛下就单独提起丁老太爷?

”朕记得你们两人一见面就争吵,当时还有母后给你们调节,后来母后过世,是皇妹为你们..”

“陛下。”宝亲王面色凝重,神色不愈,说道:“安国夫人有功于社稷,臣浑人一个,不配谈及她。”

“小舅舅还是不肯谅解安国夫人,她的苦楚,小舅舅不明白。”

文熙帝最信任的人是安国夫人木婉清,却同宝亲王最为亲近,宝亲王道:“臣是不明白臣的兄长就是这么教导她的?她是有功于社稷,有功于陛下,但她行事阳刚之气太重,心思也太重,缺少了女子的婉约柔和...算了,不说这些了,臣知道安阳郡主回京,臣很高兴。”

文熙帝道:“过两日秋闱,小舅舅一起去吧,见一见安阳郡主。”

“臣遵旨。”

尹承善见文熙帝温润和蔼的浅笑,为能开解安国夫人同师傅之间的矛盾而开心,文熙帝不是位铁血无情的帝王,宽厚仁慈有长者之风,所以大秦帝国才会在他的治理下富饶昌盛,隐王之乱的政变并为影响大秦,国家很大,弊政必然会存在,但此时是盛世。

这是最好的时代,尹承善默念这句话,对文熙帝多了几分的仰慕。宝亲王看出徒弟的心思,暗自摇了摇头,徒弟到底年轻,历练得少些,他不知道有仁君风范的文熙帝曾经做过什么,他的狠辣手段并不少。

“小舅舅别想躲过去,您给尹承善相中的小姐是不是丁家的?”

“臣还没定下来,不是说还得再看看?同丁老头联姻,臣还不想被他气死。”

“哈哈...哈哈..”

文熙帝大笑,摸了一把笑出的眼泪,他消瘦的手拍了一下膝盖,“朕许久没如此开怀大笑了,小舅舅同丁师傅一样的有趣儿,朕还记得当初咱们三人结伴而行,在外游历,三十多年过去了,朕老了,丁师傅谨守为臣子的本分,不是朕强留他在京城,他早就致仕回乡了。也是在尹卿跪着的位置,朕问他可后悔,可有什么要求,你猜他如何说?”

“丁老头会说...”宝亲王板着脸,学着丁老太爷的声音:“臣无悔,臣只是略有遗憾,儿孙自有儿孙福,臣的儿子争气自然出头,不争气,以陛下的慈爱仁厚保他衣食无忧罢了。”

文熙帝讶然失笑,“小舅舅果然是最了解丁师傅之人,说得丝毫不差。”

“丁老头死要面子,活该他儿子在翰林院熬了半辈子,不是因南北分榜,谁记得他?”

宝亲王唏嘘几句,站起身说:“陛下没什么事臣先告退了,尹小子的婚事您不用操心,臣会给他挑个配得上他的小姐,既然庶子能出个尹小子,庶女未尝不会有出色的丫头。”

“小舅舅常进宫来。”文熙帝叮嘱,“陪陪朕。”

“遵旨。”

宝亲王领着尹承善出了皇宫,说道:“你什么都别问。”

“师傅,多谢。”

宝亲王看着尹承善欣慰的笑了,不愧是他看重的徒弟。

第二百五十四章 正妃

射月围场,马啸犬吠,各色旗帜飘扬,一身戎装的文熙帝携着同样穿着戎装的皇后步入搭建好的台子,坐在龙椅上,下面站的皇子,朝臣叩首,喊声压住了骏马的嘶鸣声:“万岁,万岁,万万岁。”

丁柔站在丁姝身后,处于女眷中间,目光悄悄的瞄向了远处,她从未见过文熙帝,好奇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但女眷所站的位置原本离得皇上就远,丁柔视力再好,也只能模糊的看个大概,面容看不清楚,她又不能惹人太过注意,低垂着眼帘,射月围场,按照方位来说,应该是清朝的木兰围场。

起名射月据传说是太祖皇帝曾经酒醉弯弓射月,箭翎飞上天迟迟没落下来,身边的人拍马屁,说太祖皇帝将弓箭射到月亮上去了,给太祖皇帝更增添了神奇的色彩,射月围场因而得名。

大秦以武立国,以军功为重,开国时册封的功臣大多是都是立过战功的武将,安民的谋臣文臣封侯得不多,唯一的例外是太祖皇帝曾经重赏过研究出火炮火枪的人,并在燕京城设立了皇家格物院,鼓励发明创造。

太祖皇帝留下过铁令,不许荒废骑射,不许荒废火枪队,不许荒废火器,对军方将领甚为看重。他的愿望是好的,可惜经过隐王之乱等几次清洗,大秦帝国军方青黄不接,安稳太久的大秦,早已不知道战争的滋味,北疆有信阳王镇守,海上有无敌舰队,如今的百姓更愿意读书做官,很少再有投军的人。

老一辈的战将逝去,人才凋零,一旦信阳王有变,北疆会再次面临元蒙的铁蹄,丁柔甩掉了脑中的担心,这些不是她应该关心的。大太太能准许她陪伴丁姝来射月围场,丁柔已经很高兴了,总是待在后宅里,太闷了,最重要的是她可借此机会同安阳郡主亲近,射猎是个好机会。

见丁姝一双妙目落在远处的身影上,丁柔看去...皱了皱眉头,丁姝看朱能表哥不奇怪,他们已经定下了婚约,再过一月就会成亲,可朱能毕恭毕敬的同一人说话。

看说话人的服饰,应该是皇子,几位有皇子中,唯有四皇子好武,并且去过北疆,也曾立下过战功,但文熙帝对四皇子始终不冷不热,论宠爱他赶不上九皇子,论器重他也远及不上二皇子,论信任他不是大皇子的对手,在诸子中甚是不显眼,添居末座。

他虽然去过北疆疆场,信阳王齐恒对他不算亲近,而信阳王太妃对他更是冷淡,但不管怎么说,四皇子也是有野心的人,也想登上太子的宝座,朱能同他牵扯上,丁柔略感有些不安,丁柔寻找尹承善,按说他应该也会来射月围场,但看了一圈没见到他人,亦没见到信阳王齐恒,他们两个应该在哪处吧。

尹承善不需要担心,丁柔全部心神都放在安阳郡主身上,她骑在马上,头上带着毡帽,轻纱遮面,在她身边跟着七八名的侍卫,不经宣召的人不能靠近安阳郡主。

京城传言,安阳郡主眼高于顶,能窥见她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亦有传言,安阳郡主面容很丑,遂每次外出必用轻纱罩面,众说纷纭并不妨碍,安阳郡主得宠的程度。

虽然她不经常入宫,但皇帝皇后对其极为的疼惜,几乎每月都有赏赐赐下,信阳王太妃对她也是千依百顺,呵护备至,遂安阳郡主在京城地位超然,无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她过得顺心安逸,丁柔也可更为放心些,她开始琢磨如何在不惊动旁人的状况下接近安阳郡主,失去射月围场这机会,再找就更难了,宴会什么的地方,以她的身份不适合接近。

阵阵的激昂鼓声敲响,‘驾,’‘驾’的声音不绝于耳,马匹嘶鸣声更重,丁姝拉着丁柔走到两匹骏马跟前,“六妹妹挑一个吧,是母亲给咱们准备的。”

丁姝摸了摸枣红小马的脖子,它吐出舌头舔舔嘴唇,看似温顺极了,丁柔光想着如何同安阳郡主亲近,没了解围猎的规矩,低声问道:“咱们也要射猎?”

“大秦出过巾帼不让须眉的太祖皇后嘛,她陪着太祖皇帝参加围猎时说过,闺阁小姐在射月围场可放开矜持,展现女子的飒爽英姿,好多望族名门的小姐不仅棋棋书画出色,在围场也能骑马射猎。”

听丁姝这么一解释,丁柔明白了些,看了一眼四周都骑马的小姐,压低声音说:“可我不会射猎,没学过。”

能来射月围场都是名门望族培养出的嫡女,像丁柔这样的庶女非常的少见,丁姝安慰丁柔道:“我也不太行,没事的,咱们就是骑上去应景,母亲挑选的马匹都是最温顺的,训练很久的,六妹妹别怕,不会摔到你。”

丁柔看着眼前的两匹温良小马,将纯枣红色的显得很精神的母马留给丁姝,她握住旁边一匹杂色马的缰绳,看着丁姝:“五姐姐先上,我跟着您。”

丁姝笑着点头,上马的动作做得很慢,力求让丁柔看清楚,安坐在马上后,丁姝不放心的交代着上马的要领,并说:“如果六妹妹实在不喜欢骑马,等到别人都走了,你再下来也成。”

丁柔点点头,她略带笨拙的上马,丁姝很少见丁柔手忙脚乱的情况,看她好不容易上马来,笑道:“六妹妹慢慢骑,我教你...”

“五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去射猎吧,我自己慢跑着溜达就行了。”

丁柔能看出丁姝的骑术不错,应该是朱能所教,射月围场于丁姝也是好机会,丁柔不想再耽搁她,婚前恋爱同婚后是完全不同的,丁姝想了一会:“那我先去了,六妹妹千万别急,骑马很容易的。”

丁姝一提缰绳,扬鞭离去。丁柔长出了一口气,她不是没骑过马的人,但却知道丁柔没骑过,装笨拙也是需要技巧的,不过丁柔比起真正骑术精湛的人差很远,她能来围场,有马骑已经是大太太开恩了,丁柔会知恩图报,老实安静的溜边儿不抢任何的风头。

看了一下方向,丁柔隐隐见到安阳郡主,提起缰绳,轻轻拍了拍马脖子,”向东,咱们不出头,慢慢溜达。”

身后传来大笑声,丁柔一听坏了,是发光体信阳王齐恒,她说得还不够明白?一身银色盔甲的齐恒催马来到的丁柔身侧,见她低垂着头,白玉般的手握紧缰绳,几日没见了她...好像清秀了些。

丁柔的生疏疏远,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周围没什么人,我不会给你再添烦恼。”

“殿下不去射猎?”丁柔悄悄的抬眼看了一眼齐恒,压低声音说:“您不过来,就不会有麻烦,殿下还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围场人无论男女,有八成的目光都在您身上。”

齐恒紧了紧缰绳,说道:“你的腿夹得太紧了,不是夹得紧就能骑好马。”

“殿下。”

“我说几句话就走,如果我连同谁说话都需要顾虑重重,做什么信阳王。”

丁柔垂下眼帘,听见齐恒说:“姑姑在东边的树林里。”

“多谢。”

“丁柔,我娶你做正妃如何?”

丁柔错愕的目光看向齐恒,”殿下不能胡说。”

“我知道自己说得是什么。”

“信阳王王妃不可能是庶女,殿下还需慎言。”

丁柔抬起马鞭轻敲了马屁股,杂色的小马向东跑开,齐恒拨转马头,向反方向离去,围场的猎物遭了秧,信阳王大开杀戒,他的骑射功夫在整个围场,无人能比。

跑开的丁柔怨恨齐恒,正妃亏得他想的出,他不把她放在火上烤焦了,他不甘心是不是?听他的语气也不像是一时冲动,不知晓木太妃能不能让他清醒过来,丁柔从未想过做王妃,何况她对尹承善有了几分难言的好感,左顾右盼,朝秦暮楚是丁柔最为唾弃的。

认准一个人,丁柔轻易不会放弃,走到最后,是像前生一样,还是有个幸福的结局,丁柔不知道,但现代女孩谁没失恋过?情伤虽然不容易好,但不是没有愈合的可能。

那厚厚一打书信,一盒子的火石,丁柔相信此时尹承善的真心,成亲后..考验得是她如何拢住尹承善,有了前生的失败婚姻,有了太夫人等人的提点,也许今生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驾。”丁柔向东边的树林赶过去,将齐恒娶她做正妃的话抛诸脑后,他肯娶,她就一定会嫁吗?

信阳王府侍卫来到屠戮围场猎物的齐恒身边,“太妃殿下请殿下过去,”

齐恒振臂射出弓箭,正中梅花鹿的脖子,旁边有人叫好,齐恒收了弓箭,”祖母在何处?”

“太妃殿下没下场射猎,方才同命妇详谈,现在独自一人在帐篷里,属下看太妃殿下的神色,好似生气了。”

齐恒皱了皱眉,难道说娶丁柔做正妃,祖母知道了?齐恒总马扬鞭,赶到了帐篷前,“祖母。”

“进来。”

齐恒走进帐篷,木太妃脸色阴沉道:“你给我跪下。”

第二百五十五章 误会

齐恒一声不吭,双膝触地,“祖母。”

木太妃问道:“你还有脸叫我?我教过你的话,你都忘了不成?为人得有信用,言必出,行必践,大丈夫行事岂可如同儿戏?”

“祖母,我...”齐恒抿着嘴唇,固执的说道:“我娶她做正妃。”

木太妃听见此话,神情舒缓很多,“你能明白人无信不立不算太糊涂,信阳王府能在大秦帝国立足,除了军功之外,最重要的信守承诺,你既然将正妃的位置许诺给她,我也不拦着,过两日我亲自登门提亲。”

齐恒面露惊喜,失声道:“祖母答应了?”

木太妃点点头,“你往后不可轻易再许下承诺,尤其对女子而言,承诺了就是一辈子,不离不弃的照顾她一辈子。”

“嗯,我会照顾表妹一辈子的。”

“表妹?你说是说丁柔?”

木太妃的眉头皱紧,“你提她做什么?当初的在船上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不需要我们照顾。”

“我想娶表妹做正妃,您不是答应了?我同表妹会孝顺祖母,荣耀信阳王府。”

“什么?你娶丁柔做正妃?”

“是,孙儿方才同她说了。”齐恒仰头看着木太妃,“她明明有着高贵的出身,有着狡黠的才智,您说过她像太祖皇后,受困于庶女。父亲最大的遗憾,就是让姑姑走失,姑姑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父亲在天之灵也难以安息,孙儿看姑姑的样子,不会再想着嫁人,她也只有表妹一人,我娶她做正妃,一直陪伴姑姑不好吗?只要暗示丁家,表妹就是嫡出,做正妃身份上虽然勉强了,但她的才学比很多人都好,最重要的是孙儿喜欢她,我忘不了她在断崖上时的样子。”

木太妃痛苦的阖眼,他忘不掉,何尝她就忘掉了?从那一刻她知道她有了个好样的外孙女,此后她关注丁柔,一次次同她抗辩,她知道了走失的女儿生了聪慧的外孙女,木太妃说道:“不行,庶女不能做正妃。”

“前秦时陈胜吴广都能说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太祖皇帝不过是个贩私盐的,身份的高低在您眼里就那么重要?祖父是做什么的?他也不是从生下来就是信阳王,他是隐在山林的猎户,不是因机缘巧合得了高人的传授兵法,练习一身武艺,后救下太祖皇帝,成为他手下第一战将,又哪有信阳王府今日?”

“太祖皇后将您许配给祖父时,可曾计较过祖父的猎户出身?您同祖父定情时,他还不是信阳王...祖母,庶出并不是致命的缺点,小尹也是庶子,但他的见识,他的才学比嫡子好得多,您的师傅会失望您如此固执,不肯正视表妹。”

“啪。”木太妃抬手给了齐恒一记耳光,脸色铁青,木太妃的身体气得发抖,这一辈子她最敬佩的人是师傅,放不下师傅的嘱托,齐恒脑袋偏了偏,“祖母不要生气,是孙儿不对,但娶不到表妹,我会遗憾终生。”

“齐恒你到底明不明白,她从没想过嫁给你,无论是次妃还是正妃,你从来没落入她的眼中,如果她喜欢你,不会计较太多,她明知道我对柳柳的愧疚,不会亏待了她,但她不愿,一是性子使然,她不愿为次妃,二是...她比你了解我,再多的疼惜都没纲常规矩重要,我会疼她,但不会越过正妃。”

“她有句话一直在说,她这辈子无法改变庶出身份,言下之意你还不明白吗?她不会在让自己重复柳柳的经历,不会在再她的儿女重复她的痛苦。”

木太妃抓住齐恒的肩膀,接着说道:“把心收回来,放在你的正妃身上,看你这样子,即便她同意做次妃,我也不会答应了,恒儿啊,你道为何会有隐王之乱,不就是太租皇帝的心偏向了皇贵妃,没有皇贵妃,他同师傅会是神仙眷属,大秦帝国比现在更为富饶,师傅形容过的盛世早就降临了。陛下宽厚有仁君之风,但少了决断铁血,齐恒,你如果孝顺我,休要再提娶丁柔的事儿。信阳王府强敌环视,如履薄冰,不能再因正妃次妃相争,祸起萧墙。”

“祖母,我...”

“你不是也承诺了兰陵侯府小姐?我虽然不是很喜欢赵婉柔,但你也是喜欢她的,祖母成全你,相处下来你会慢慢的忘记她。”

“我忘不了,如果能忘的话,我不会天天晚上做梦梦见她。”

木太妃心疼的看着孙子,她一手养大的孙子如何不疼?齐恒是费尽她全部心血培养出来的,寄托了她全部的希望,齐恒没有让她失望,在疆场上他是天才,领兵作战他锐不可当,木太妃手掌心贴上被她打过的地方,盖住了淡淡掌痕,狠心道”恒儿,明日我去兰陵侯府提亲。”

“祖母,我什么时候钟情赵婉柔?我想娶得是丁柔。”

木太妃道:“上次在王府花宴上,你不是对她说过回娶她?还送了你从小就带着的玉佩,方才兰陵侯太夫人同我悄声的说起这事,我才知道,你为何不同我说?因为丁柔?”

齐恒从衣服里面拽出玉佩,“我从小带的玉佩,只能送给正妃的玉佩一直在,我...我那日从船上上岸后,因她的拒绝,我去喝酒了,也是那时想通,我既然能以小尹为知己,为什么不能娶庶女做正妃?”

木太妃问道:“你喝醉了?”

“大概吧,因是在王府我喝了很多,好像是闻到了脂粉味道...”齐恒守好玉佩,“我不会娶赵婉柔。”

木太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王府...她竟然让赵婉柔接近了酒醉的孙子,如果是仇敌,齐恒怕是会凶多吉少,王府什么管得如此松懈了?

”兰陵侯太夫人说什么了?”齐恒记不起酒后做了什么,他一杯一杯的饮酒。

“她说,你抱住赵婉柔说,回娶她,还叫她小...柔..”

木太妃苦笑,“你这一声叫得是丁柔,可偏偏被她听了去,并拿走了玉佩,兰陵侯的弟弟赵鸿儒也看见了,当时顾忌赵婉柔的清誉,顾忌侯府的名声,才放过你,他们等着王府去提亲。“

“她怎么上得月影阁?谁告诉她我饮酒之地?祖母,孙儿从并在别处喝酒,您说过酒后容易误事,孙儿一直记得。”齐恒想了一会,说道:“除了小尹之外,外人不知道我这癖好,王府有人给她行方便。”

木太妃拽起了齐恒,苦涩的说道:“她跟我提起过,给了一个卑微的人超乎寻常的地位,后又对她太冷淡,会让她心态失衡,我听进去了,却并不以为然,没料到她会告诉赵婉柔你在月影阁,并调开王府的侍卫,做下这一切的,是谁?”

“李思?”

“兰陵侯太夫人的二儿子曾经帮过杨和,并同他很有交情,以前李思一直在我耳边提起赵婉柔的好处,是我给了她协理王府的权利,她真是会找机会。”

“我不会娶赵婉柔,阴险轻抚的女子不配进王府的大门,信阳王府不会受人胁迫。”

木太妃嘴唇蠕动,“我会尽快安排李思嫁人,赵婉柔...她如此行事做不得正妃,如果侯府将她另嫁,念在同侯府太夫人的交情,念在兰陵侯夫人对丁柔关爱有加的份上,我当没此事,万一他们不知进退...”

“祖母。”

齐恒看出木太妃的嗜血气势,她曾经被丁柔辩驳的哑口无言,但她是平定隐王之乱,马前无人可当的安国夫人。

木太妃道:“我回到京城快两年了,一直远离朝廷,在府里念经礼佛,整理师傅留下的经书,李思是不对,你也有错,但信阳王府不是谁都可以算计乱闯,我是不是沉默的太久了,有些人怕是觉得我老了,好欺负了。”

木太妃见齐恒还想开口,抢先一步说道:“恒儿,不是祖母不想成全你,你说得也有道理,她能坐稳王妃的位置,但她肯嫁给你吗?我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是柳柳,不想再因以前的错误,让丁柔怨恨我,她在船上说过的话,我闲着的时候一直在琢磨,除非她心甘情愿,否则娶她谁都没好日的过,柳柳把她当成命根儿,她不会为柳柳向任何人妥协。”

齐恒不吭声了,木太妃叹了一口气,“我不信命,可对你同她的孽缘,真应了那句话,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恒儿,你肩负信阳王府的重担,不可儿女情长。”

在射月围场的小树林里,丁柔见到安阳郡主,抢先一步,丁柔握住柳氏想要撩开薄纱的手,”人多,眼杂,离得这么近,还看不清我吗?”

“一会,我遣散侍卫,假装惊马,你来救我。”柳氏紧紧的握住丁柔的手,薄纱后那双温润的眸子泛着盈盈水雾,“我想见到你,亲近你。”

”嗯。”丁柔笑吟吟的点头,手段虽然老套,适用就好。

‘再过半月就是你及笄的日子,娘的小柔长大了。”柳氏欣慰的说道,“我想去观礼,想看小柔带上簪子。”

丁柔有些为难,旁人透过面纱看不出柳氏,但大太太同丁栋不见得看不出,柳氏神秘的一笑:“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认出来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虎啸

柳氏多日不见丁柔,树林外有侍卫看着,拉着她说这说那,问她吃得如何,睡得怎样等等,问题虽然简单,丁柔心里热辣辣的。对于祖父祖母的决定,丁柔也没瞒着柳氏。

“如果没意外状况得话,祖父想将我许配给尹大人。”

“尹探花?”

柳氏不在是困于丁府后院妾室,她是安阳郡主,虽然不常见人,但朝中知名大臣的姓名是知道几个的,尤其是最近风头正劲的尹承善,他不仅有名,还是信阳王齐恒的知己,柳氏看得出丁柔的紧张,故意逗逗她,板着脸道:“如果我不满意他,小柔要怎么做?”

丁柔理直气壮的说:“当然我会让他做到您满意为止,娘是我这辈子最亲近的人,没谁比您重要,”

“小柔。”柳氏的眸子越发的水润,“尹大人很好,很有出息,同小柔般配,我相信你们会是幸福的一对。”

尹承善,她在信阳王府见过,虽然容貌不是绝顶的出色,但也称得上俊逸潇洒,才学上更是没得挑,能入老太爷的法眼,柳氏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处事上也很周全稳重,齐恒同他要好,唯有他的话,齐恒会采纳琢磨,太妃也说过尹承善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如此佳婿,柳氏一万个满意。

柳氏握住丁柔的手,道:“及笄后会出嫁吧,娘给你多准备些嫁妆,太妃殿下...不,母亲很疼惜我,给了我好多好东西,我给小柔留着。”

“不用的,如果嫁了他,尹大学士府上的状况您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三位嫡出兄长都娶了妻子,一下子压过她们,不好,嫁妆的多寡都是做给旁人看的,我怎么会少银子?珍贵的摆设古玩,华服首饰不是我们现在用得上的。有时压住下了所有人的风头,太嚣张了不好,会让旁人联合起来对付你。”

“我虽说是不怕,但刺激了她们,有很多的麻烦,我同他他是过日子,顺心就好,实在不想整日里鸡飞狗跳的斗来斗去,过给别人看的幸福恩爱,挺痛苦的,我不愿因身外物,弄得状况更复杂。”

木太妃的身份和她急于补偿柳氏的心,丁柔不用多想就能猜到木太妃给柳氏奇珍异宝的价值,也许拿出一样来,就足以晃花人的眼球,木太妃清洗了很多的朝臣,又是太祖帝后唯一的女儿,信阳王府的富贵远非外人能想象的,她是不贪婪,因为她根本不需要,抄家戍边是聚敛财富奇珍的最好的途径。

元蒙撤出中原时,带走了很多的宝贝银子,第一个攻下北元都城是信阳王,虽然大头会交给皇帝,但剩下的东西数目应该很惊人。如果按照柳氏什么好的都留给丁柔的意图分析,十里红妆都不一定囊括得了。

丁柔打听了尹承善三位嫡出兄长的妻子,门第不高,才学不显,嫁妆不丰,丁柔实在不想吸引她们的羡慕嫉妒恨,见柳氏有些丧气,丁柔挽住了她的胳膊,笑吟吟的道:“娘都留着,等他分府另居时,在送给我也是一样的。”

柳氏一想安阳郡主的爵位是可世袭的,她又不会在成亲嫁人,将来等她去了,将郡主的爵位留给她,尹大学士夫人也不敢再苛责丁柔,柳氏对外面的事情没兴趣,但涉及到丁柔,她想着回去是不是打听打听尹家,方才光想着尹承善的好了,好像听说尹家挺乱的。

“母亲说将太祖皇后留下的生意交给我,小柔也知道我不懂这些,你帮我打理店铺吧,我知道小柔很会攥银子,将店铺给你,我等着安心受银子了。”

柳氏担心丁柔会拒绝,虽然她的东西将来都会留给她,但此时还是她拿着好些,丁柔笑着应了,那些生意太攥银子了,丁柔想着如何让贵人参与进来。

生意在太祖皇后或者木太妃的手上无人敢说什么,木太妃总有一日会故去,安阳郡主守不住的,参股的人多了,生意做得更大,这还在其次,最主要得是有了共同的利益,在安阳郡主有危难时,这些贵人们总不会一个个都落井下石。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不可小看银子的重要,丁柔没拒绝柳氏的要求,一是不忍她因自己的拒绝伤心,二是丁柔只有将生意掌握在手中, 才能让参股的贵人们知道,如果见死不救,落井下石,她宁可毁了一切,也不会给她们留下一分,既然上了同一条船,再想下去,就难了。

这也是丁柔给柳氏的将来多加了一分保险,信阳王府牵扯政治太深,丁柔一时半会影响不到,从木太妃最近的动作分析,她的话她应该听进去了,作为将太祖皇后的遗命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木太妃,丁柔觉得是她英雄,值得敬佩,但她是小市民,为国出力她会做,但她绝对做不到木太妃的地步。

柳氏瞧见丁柔泛着冷意的他微笑,“小柔又想到什么点子?”

丁柔笑道:“我哪有想到点子,我该如何冲出去救下娘,我从未如此出风头过,我得多想想,往后在娘的马前,一定等着很多的小姐。”

“小柔。”柳氏戳了戳丁柔的额头,嗔道:“就会胡说。”

“娘,”

该说得都说了,柳氏同丁柔也说好演戏的具体步骤,丁柔扶柳氏上马,“小心点,如果看情况不对劲,别认死理,咱们再另想办法。”

柳氏手盖在丁柔的脸颊上,“娘知道。”

为了能同丁柔亲近,这点凶险算什么,柳氏实在是受够了明明女儿就在眼前,却得装看不见的滋味。

柳氏先先出了树林,领着着侍卫远去,丁柔看了一眼杂色的小母马,以小马的能力能追上柳氏的骏马吗?总不能为了团聚,将所有人都当成傻子。

丁柔咬了咬牙,是不是去找尹承善帮帮忙?他回京骑得白马看着很不错,草丛里传来些许动静,丁柔牵着小马走出树林,一直长耳野兔在草丛里跳来跳去,丁柔摸了一下马鞍下的弓箭,她射不中的,还是别丢人了,自我安慰的想着野兔很可爱,她不应该杀生。

在围场很混乱的环境,猎物随时都有可能毙命,这只野兔是不是悠闲得太过分了?丁柔能感觉它红眼睛里的轻视,这不好,非常不好,丁被一只充当猎物的野兔鄙视了,烤野兔挺好吃的,丁柔的厨艺虽说不上顶级,但也曾有过几个私房菜,烤野兔就是其中之一。

射月围场很大,丁柔听骏马疾驰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喊声:“闪开,闪开。”

接着草丛额那只野兔,嗖得一下不见踪影,草随着风摆动,突然间刮起阵阵的阴风,这些不是最恐怖的,丁柔竟然听见虎啸声:“嗷呜。”

嫩绿的草丛中,斑斓猛虎的皮毛很显眼,丁柔不可避免的腿肚子抽筋,对万兽之王的老虎,丁柔有着本能的敬畏,虽然害怕,脚抽筋,冷静并没有从她脑海中消失,丁柔动作异常快速的翻身上马,一抖缰绳:“驾。驾。”

丁柔高估了小马的无畏,杂毛小马前腿一弯,直接跪倒在地上,它趴窝了...丁柔身子前倾,从马背上翻滚下来,骑马还能有一丝的可能跑掉,或者跑到人多的地方成全的射虎的英雄,但凭着丁柔的两条腿,跑过老虎的可能无限趋近于零,远处的人比老虎离着丁柔远,他们赶过来,也许丁柔已经被老虎咬断脖子了。

猎场的老虎受了刺激,攻击性很强,丁柔看了一眼赤红双目的斑斓猛虎,知道她躲不过,自救...丁柔单膝跪地,从马按下拿出弓箭,来开弓弦,如果躲不开的话,只能拼命了,弓弦割伤了她的手指,老虎一跃而起,扑向丁柔...

丁柔扣紧弓弦的手松开,箭翎飞出,不管射中还是没射中,丁柔极快得再搭箭,抬手就射,即便她躲不过虎口,也得将箭都射出去,她死了也得让老虎不好过。

丁柔的箭绵软无力,还有射偏的,如果能活下来,丁柔会去找木太妃要一把火枪,那玩应儿丁柔会用,瞎猫碰到了死耗子,丁柔还是射中了老虎的肚子,也更激怒它,

老虎嗷呜嗷呜叫着扑向丁柔,、提起爪子扫向她...丁柔向旁边躲闪,在草地上极快的翻滚,在老虎扑又扑向她的时候,她再也无力挣扎,穿越之旅就要结束了?

她又要死了,上次她没感觉,但这次被老虎咬死,会很痛...虽然只是一瞬间,丁柔却想了很多...她不能就这么放弃,从头摘掉簪子...跃起向老虎的眼睛刺去...

“噗。”

“嗷呜。”

老虎的脖子中了一箭,丁柔手中的簪子也到了,刺进老虎的眼睛,鲜血飞溅,丁柔能嗅到虎口中的血腥味道,老虎的牙齿上还有着血丝,生肉丝,又一箭射中老虎,它不动了,丁柔踢了踢老虎,确信它死了之后,看向箭翎飞来的方向,谁救下了她。

丁柔眯起眼睛,她见到了这世上最美,最英姿飒爽的女子,她是谁?

ps希望这个出场的女人不会再写崩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上官

从紧张命悬一线到劫后余生,不过是一瞬的事儿,丁柔却仿佛经历了生死轮回一样,回想方才的一切,丁柔确定了一件事,她怕死,很怕死。

原本丁柔第一眼见到她就有着难言的好感,方才又救下了她的性命,丁柔捋了捋散乱的头发,轻巧的挽了个鬟,道:“多谢。”

骑在马上的妇人利落的下马,将手中的马缰绳扔到骏马脖子上,走到丁柔身边,看了一眼死去的老虎,在老虎的眼中还插着金簪,丁柔忘不了她施以援手的两箭,她亦忘不掉丁柔的拼命一搏,她笑吟吟的问道:“你是谁哪家小姐?在燕京城我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