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心不知晓丁柔指得是什么,但四奶奶...

“尹承善,你住手。”

“小柔,小柔,我帮你。”

岚心抿嘴无声的笑了,好女也怕缠朗,何况四奶奶是喜欢着四少爷的。岚心离着远了一些,她的良人在哪里呢。

丁柔推搡着硬是贴上来的尹承善,“不用,不用。”

他的嘴唇吻着她的裸露在外的脖颈,还伸出舌尖...丁柔身体绵软,“脏...我还没洗呢。”

“香得很,我第一次知晓牛乳是香甜的,妙不可言的甜。”

尹承善得寸进尺,丁柔扭动躲闪,反倒让他兴致更高,他漆黑的眸子里是兴奋,是怜惜,并非是调笑玩弄,丁柔挣扎的力度小了,纤悉的手指深入他发髻里,抽出簪子,“你来浴房就做这事?”

发髻散乱,发丝披散在他身后,尹承善将丁柔压在身下,并且撑起身子,丁柔将簪子放在唇边,“你想怎样呢?”

尹承善深深的盯了她好一会,向旁边倒去,他的手伸向丁柔,将她整个人扣紧在怀中,声音沙哑:“你猜到了。”

丁柔勾起嘴角,“不怎么难猜,如果你不在马车上提醒我,也许我会想不到,既然说了,为什么不说全?”

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口,脖颈处温热气息,她即便不会头都能感觉到他的灼热,他是想要的,但却忍下了,她的心软上一分,“别说你不想我担心的话。”

尹承善紧了紧手臂,明明已经紧贴着了,但还是不够近,“并非不想同你说实情,而是说不出口,小柔。”

指尖滑过她的肩头,他可以利用任何人,无法利用丁柔,尹承善解释,“如果我想的话...不会到京城才...”

禁锢在怀里的人儿仿佛是泥鳅一样的转身,丁柔从背对着他改为面面相识,“我知道。”

尹承善眼底露出一分喜悦,她的手掌在他脸上拍了拍,“但还是生气。”

知晓他并非故意隐瞒利用,但知晓不见得不生气...尹承善勾住她的下颚,吻上嘟着的唇瓣,“为什么生气?”

“因为你没告诉我全部,我想听你计划的全部。”

丁柔推开他的额头,手指弯曲敲了一下,“夺嫡之谋,你可以隐瞒别人,隐瞒我是不对的,我不想让从门口涌进来的官差告诉我,你——尹承善沦为阶下囚。”

尹承善低沉的笑了,将她的发丝缠绕在手指上,“你就笃定我会失败?”

“那换个说法,我不想让圣旨告诉我,你——尹承善成为首辅阁臣,封妻萌子。”

尹承善将丁柔抱到他身上,让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双手扶着她的腰,“我说过,我不会支持燕王。”

“你也说过,燕王殿下适合做太平君主,天下并非不太平。”

“我还说过,信阳王不应该早下注。”尹承善答非所问,手在她腰间游弋,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清,“可我下注了。”

“谁?”

丁柔知晓他的心思,手也没停下解开他的衣扣,松掉腰带...尹承善同样撕开她身上的浴巾,含笑道:“你猜?小柔那般聪明,不是燕王是谁呢?”

含着她胸前的浑圆,他挺身埋入她身体里,女上男下给了他别样的享受,他更为的深入,满足的叹息,“小柔,猜到了吗?”

“...”丁柔呻吟,按住他捣乱的手,声音破碎低咛:“是...是...四...”

“嘘。”尹承善将她的话吞入腹中,即便是他...尹承善也不想在此时从妻子口中听见他的名字。

丁柔低笑,虽然不知晓结果,但既然他下注了,那么她会陪着他一起走下去,“我...喜欢你的...小心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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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转移

天亮的时候,丁柔是被一阵阵**惊醒的,睁眼看向祸首,尹承善讪讪的收回淘气的手指,丁柔噗嗤笑了,嗔怪的撇了他一眼。

尹承善吻了吻她的鬓角,低沉的说道:“起来我同夫人细说。”

看来他是将在床榻上不谈公事贯彻得彻底,两人分别梳洗其身。在京城尹府上,丁柔还是需要给杨氏请安的,但因尹承善锋芒正盛,杨氏不敢像刚成亲哪会那般过分。虽然偶尔会有几句难听的话,丁柔全当做她更年期犯了,只要不过分,丁柔也不想再惹是非。

况且丁柔习惯了早期,因此不觉得给杨氏请安有什么困难的。丁柔拽着尹承善在院子里散步,尹承善扣紧她的衣扣,“这么冷的天,也就你往外跑。”

丁柔浅笑:“冬天就得在屋里猫着?”

她挽着尹承善的手臂,翻毛的鹿皮靴子嘎吱嘎吱的踩着小丫头尚未来得急清扫的积雪,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尹承善的手将要碰触她的脸颊前,丁柔一转身跑开了,“踩着我的脚印过来。”

尹承善低头扫过雪地上脚印,随着贪玩儿的她...用他的大脚掌覆盖住她的脚印,丁柔跳跃的话,他也是跳跃的,两人玩踩脚印玩得不亦乐乎。

尹承善快走了几步,一下子抓住了丁柔的胳膊,眸子里盛满了笑意,“光顾着玩儿,你不想听了?”

丁柔呼出了白色的气息,“你说,我听着。”

尹承善看了一眼四周,丫头都懒得出门,前面不远有一株杨树,枝桠上盖着白雪,尹承善拽着丁柔来到杨树下,丁柔突然被他压在树上,后背靠着树干,丁柔笑吟吟的问:“你想做什么?”

“告诉你我的谋划。”尹承善凑近她耳边,逼得她不能动弹,她细腻白皙的肌肤因为冬天百里透红,细腻的肌肤吹弹可破。“你不想听?”

丁柔的睫毛扇动了两下,“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下注的?为什么看好他?”

既然他劝过齐恒,为了嘉柔县主就下注别人,这不合道理。

尹承善手背轻抚过她的脸颊,轻声说:“他找过我很多次,以前我回绝了,后来...后来四皇子的生母病逝。”

“那时你我不在京城。”

“他给在广州的我去了一封书信,看了书信后,我看出四皇子明白了他最缺少的东西。”

“是什么?”丁柔老实的没动一下,“我不相信凭着一封书信就能让你改变主意,他到底缺少什么?”

“四皇子胆量,智谋,才学,武艺都不在燕王殿下之下,他能得子默的看重,身上的铁血之气是诸位皇子中最浓重的,但他吃亏就吃亏在热血上。”

“热血不好吗?”

“热血容易会使人冲动,将领一时热血很可能会九死一生。”

尹承善眸光深幽,“夺嫡的皇子最需要的是冷静,内敛。冲动的后果只能是万劫不复,四皇子麾下多是激进的属臣,他们胆子太大,太相信手中的长矛,一旦有人教唆...太子并非是他的话,你说四皇子会如何?”

“反叛,清君侧。”丁柔喃喃的说道,她想到了明朝历史上的靖难,朱棣不就是清君侧多了朱允炆的帝位。

纵观历史,唯有朱棣以藩王之力打翻了朱允炆的龙椅。四皇子如果起事的话,断没有成功的可能,燕王是太子,他不会给四皇子机会。

丁柔手抓紧尹承善外罩大髦,眼里满是骇色,丁敏...在丁敏的前生记忆里是不是四皇子反叛,于是信阳王府再不复今日的尊荣。

“别怕,别怕。”

尹承善安抚的说道:“如今辽王殿下已然明白了,他不会再冲动,除非事情逼到极致不能不起兵。”

“他没有那么多兵力...”丁柔在尹承善已有所致的目光下停住了口,“信阳王...他同你一样?安国夫人怎么会准许他?北疆的兵力没有虎符他调不动。”

“隐王之乱时,虎符在太祖手中,安国夫人照样调兵进京。“尹承善自傲的笑道:“那些都是往事了,如果辽王殿下需要借助兵力,还要我做什么?”

“可信阳王府...无论辽王能不能成功,他也许不会亏待你,但他绝不会留下信阳王。”

尹承善勾起了的嘴角,“小柔认为战功显赫的异姓王应该存在?”

“他是我表哥,是你的知己。”

“我知道,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尹承善握住了丁柔的手臂,“信任不是每一位帝王都有的,信阳王府有今日的地位,显赫的战功占三,安国夫人的威望占三,陛下的信任占四,如果没有陛下全然的信任,信阳王府是第一个消爵的。那个永不背叛的血誓不过是为了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用的。”

“陛下和安国夫人即便长命百岁也终有故去的一日,一旦三方面的平衡打破,哪位皇子继承王位,削藩再所难免。这是一局死棋,并非安国夫人放弃虎符,在京城养老就能破解的死棋。”

“我...我知道...”

“小柔能做得已经做了,剩下的交给我和子默。”

尹承善将丁柔的手放在胸口,“子默并非一直想做信阳王,他只想为大秦帝国守护北疆,我不知英明睿智的太祖帝后为何树立信阳王府尊荣,唯有偏向信阳王的皇子登基,信阳王府才能平安渡过生死劫。”

“因为安国夫人吧,她是太祖皇后的...徒弟。”丁柔能明白太祖帝后对女儿的补偿,但想不明白为什么是如此推崇,“名分上的王爷也不成吗?”

“只要大秦北疆鞑子蒙古骑兵一直存在,只要信阳王一脉有杀敌立功之意,皇上不会容忍信阳王。小柔没去过北疆,不知道信阳王比陛下更有威望,这是为臣者大忌。燕京离北疆很近,太祖皇帝曰,天子守国门,大秦不可能迁都。”

丁柔默然,而信阳王一脉将镇守北疆刻在他们的骨子里,她无法想象信阳王成了不能上马的纨绔子弟,对齐恒来说那会比死还痛苦。

“可不是王爷就可以领兵了吗?安国夫人不是设立了参谋部?”

尹承善低头,两人额头相抵,丁柔冰冷的额头被他温暖了,几缕暖流让心底涌起几分暖意,他不曾怀疑过她,即便知晓信阳王曾经看重过她,他都没有没有怀疑她的用心。

“你不懂,小柔,在疆场上不可能有参谋。”

“那是给安国夫人...给信阳王...”

丁柔眸色暗淡了许多,安国夫人可做参谋,但信阳王那般性子如何能做?或者他如何会听参谋的?

“太祖帝后不是在军中有过训条?忠于大秦,忠于陛下。”

思想教育还不成?尹承善笑道:“表面上的功夫,武将们自然另有一套路数。”

“子默都不在意王爵是不是还在,你在意什么?”

“我...”丁柔一时哑口无言,一帆风顺的她回想,好像她同太祖帝后一样并没深刻的了解体制,有些事情同他们想得有出入。丁柔劝安国夫人的话,只能缓解当下,并非解开一切的死结。

安国夫人不知道吗?她应该是知道的,但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不管丁柔是不是承认,女子在政治上会弱于男子,则天女帝只有一个。安国夫人在军事上同样是天纵奇才,但在政治上,她不一定能看透。

尹承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牵起她的手向屋里走,丁柔小声的问道:”他真的不在意?”

“如果辽王登基,他会自请削爵。”

“可那样的话,威望不是还在?”

“没有王爵威望必会消减,解除王爵是第一步,十年之后,皇家军事学院里人才辈出,子默也不会再一枝独秀了,安国夫人去军事学院授课实在是一步妙棋。有了师生的情谊,早晚都能用到。”

丁柔放心了一半,好在她所作的努力没有全部失效,“如果北疆三十年无大仗,等到这批人老去,信阳王府不就是传说中的了?人们只会记得眼下,传说...传说...”

尹承善突然转身,目光灼灼的看着丁柔,“三十年无战事?能做到吗?”

丁柔弯了弯眼睛,“我只知道战争的决定因素很多,夫君未尝做不到,有时武力震慑而不必征战。”

在二十一世纪,国与国摩擦很多,战争却很少。经济侵略,文化侵略,经济制裁...等等手段有时会取代战争,并非原则底线的问题,哪个国家也不会想要征战。

尹承善摸着下巴,“我得重新想想看。”

送他去上朝,丁柔一拍脑袋,除了她早就猜到的下注皇子,尹承善根本没给她讲夺嫡的计划,反倒从她这套去了信息,丁柔罕见得没有把握主动。

岚心看出丁柔眼睛亮晶晶的,“四奶奶,您?”

“没事。”

丁柔敛住了一较高下的心思,夺嫡只能有大体的方向,很难有具体的计划,所以他才故意提起信阳王来扰乱她的注意方向,尹承善一定知道她因为放不下柳氏,会关注信阳王府。

在朝堂上听着几名皇子王爷向文熙帝陈诉时,尹承善扬了扬嘴角,她现在应该想明白了,夺嫡时刻而变,哪有什么计划?但如果他不说的话,丁柔还会继续生气,做她的夫君也不容易。

第四百零六章 机会

安阳郡主协同四皇子妃,也就是辽王妃出了皇后的寝宫,在下台台阶时恰好碰到了贵妃,柳氏停住脚步,屈膝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辽王妃同样屈膝,贵妃笑盈盈的抬手:“两位快些免礼,真真是折煞本宫。”

论起来皇后娘娘对安阳郡主更为亲近,安阳郡主又是信阳王府郡主,皇上也是多有看重于她。在宫廷里不说旁人,安阳郡主绝对是大红人,她手中又握有太祖皇后留下的生意,日进斗金并非难事。如此多的好条件,却从不见安阳郡主有任何的张狂,无论面对哪位后宫的娘娘,还是大秦帝国的公主,不管是不是得宠的人,安阳郡主一如既往的恭谨。

哪怕有人指桑骂槐,安阳郡主恭敬依然,从不曾在皇后娘娘或者陛下面前搬弄是非,或者骄横跋扈得仗着宠爱目中无人。当然她同任何的贵人都是敬而远之,一直是安静的,不是皇后下诏,安阳郡主甚至不会踏进皇宫里。

“安阳郡主。”

“贵妃娘娘。”

柳氏含笑微微蜷首,她记得母亲所言,该守的礼节不能忽视了,臣子再受陛下宠爱也是臣子,贵妃娘娘是皇帝的妃嫔,地位在她之上。

“本宫最喜欢的嘉柔丫头的孝敬了一篮子蓝莓,本宫很是喜欢,听闻你爱用酸甜的水果,过两日她再进宫时,你也过来,嘉柔丫头很想同你亲近。”

柳氏屈膝说道:“让您惦记着了,嘉柔县主是个孝顺的人,好东西都记得孝敬您。”

“她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不仅同燕王投缘,我真真是疼那丫头。”

“嘉柔县主看着就很可人儿,如今知晓孝顺您,您疼她没错的。”柳氏恬淡的笑着恭维,随后轻声说:“缘分一说极为难讲的,原本我以为这辈子会老死在山上,谁知晓母亲会接我回来,被封为世袭郡主,原本以为再不会有女儿了,却看上了丁氏,您疼嘉柔县主之心和我疼丁柔之心是一样的,丁柔是尹大人之嫡妻比不得嘉柔县主本事大,但也是个孝顺的孩子,我就是看上她了。”

“前一阵子知晓我喜欢酸甜之物,特意送了好几罐子梅子,说是广州那边的配方,是她亲手做得,还别说味道同京城的梅子不太一样,酸甜正合我口味儿。”

辽王妃抿了抿嘴唇,安阳郡主说得认真,贵妃娘娘怕是听得上火嘉柔县主的心思辽王妃猜出几分,以为丁柔最大的靠山是安阳郡主,真真愚蠢...尹承善才是关键。想在安阳郡主面前打掉丁柔,嘉柔县主是异想天开,安阳郡主忘记她自己,都不会忘记丁柔。

“不知文莱公主可曾回了文莱?最近倒是没怎么看到。”

辽王妃抚着袖口,眼角微微的挑了挑,“我恍惚听说嘉柔身边的朋友同文莱公主走得很近,最近文莱公主忙着给大秦国库筹备黄金,应该没什么机会同朋友相聚。”

贵妃道:“快别提了,嘉柔丫头早就将和番邦公主交好的人赶出去了,平时看着她的朋友挺精明的,谁想到竟然是不分里外,嘉柔有此教训,看她还**朋友不?”

“料想是不会了吧,嘉柔最近不是没出京城寻访名师?”

辽王妃同贵妃的目光碰到一处,贵妃多了几分的心惊。文熙帝不准许皇子轻易的离开京城,皇子王爷出京必须得有圣旨,燕王动弹不得,嘉柔县主经常以各种借口出京。

“她最近修身养性,总不能经常出门乱跑,虽说陛下想听她的见闻,但最近她是会留在京城的。”贵妃淡淡的回道,将嘉柔县主出京的事情推到文熙帝头上。

柳氏此时说道:“嘉柔县主成亲了,比不得做小姐的时候,总得顾忌着丈夫府里,留在京城很好啊,方才皇后娘娘还说给嘉柔县主调养身体,您也盼着她有喜讯吧。”

贵妃面色一凝,看柳氏说得真切,可京城很多人都知道,嘉柔同丈夫是分开住的,嘉柔不管他身边是不是有小妾,只要他不来烦她就成,如此夫妻怎么会有喜讯?再多的调养都没用。

安阳郡主是故意的?贵妃对柳氏多了几分介怀,“如此说来,丁氏成亲也有一段日子了,你这般疼她,是不是也得多给她准备一些药材?”

柳氏笑吟吟的说:“对此我不担心的,小柔她身体底子虽然比不得名门贵女,但十岁上就是养在祖母跟前的。”

“安阳郡主,咱们是不是该出宫去了?”

辽王妃看着柳氏绵里藏针,将贵妃的攻势都挡了回去,出声提醒,“宫门快落锁了。”

“我不耽搁贵妃娘娘拜谒皇后娘娘,我先告退。”

柳氏屈膝向贵妃告辞后,沿着进宫的道路出宫,贵妃眯了眯眼睛,随后恢复平和,转身对跟着的宫女交代了两句,去见皇后娘娘,宫女会意先于贵妃离去。

“安阳郡主。”辽王妃叫住了准备上马车的柳氏。

柳氏笑着问道:“您有事?”

辽王妃沉默少刻,“丁夫人。”

“那些总是有别样心思的人大多会被小柔拍死,无论她的身份有多高,大秦帝国总不会像番邦那样没个规矩,尹大人并非无情无义之人。”

柳氏向辽王妃点点头,上了马车后,轻声吩咐:“走吧。”

辽王妃眼看着安阳郡主离去,不管信阳王同辽王之间是否有默契,安阳郡主对她不见任何的不同,对谁都是恭敬有礼,真正得不卑不亢,难怪安国夫人放心她入宫,她真的一直呆在山上?辽王妃暗自记下了一笔,嘉柔县主如果还固执下去,会给燕王增添不少的麻烦。

夜深人静,雪夜时皓月清冷,银白的月光洒落给被积雪覆盖的宫廷增添更多的冷意。

宫室内热浪滚滚滚,一盏罩着纱网的火烛摇曳,文熙帝面前摆着三份奏折,从左到油分别是燕王,辽王,鲁王亲笔所写的折子,文熙帝抬手将燕王的折子拿起,在手中掂量了一会,又慢慢的放下,他身子向后靠去,印在墙上的影子仿佛叹息有一般,皇后亲自端着一盏参茶走进,“陛下。”

文熙帝握住了皇后的手腕,向旁边挪开,皇后眼里闪过拒绝,但无法为违背他的心愿,坐在文熙帝身侧,如果有可能她实在不想在册立储君上过多的说话,一个不好虽然不至于断送他们几十年的夫妻情谊,但文熙帝心里总会有芥蒂,同时一旦说错了,文熙帝另立旁人,也会给将来埋下祸事。

无论谁做成为下一认皇帝,都会认她嫡母。皇后一向不过多的关心朝局,文熙帝一旦先走一步,她不过是在宫里养老,娘家没谁需要她关照,想要娘家太平,她冷淡无为些反倒更能让娘家平安。

皇后都做好最坏的一步,大不了她对下任皇帝生母退让一射之地。皇后看出文熙帝的犹豫,轻声说道:“天晚了,陛下歇息吧。”

文熙帝手盖在皇后的手上,无奈的叹息:“不定下来江山的传承,朕岂会睡的着。”

皇后心疼的说:“立哪位王爷为储君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定下的,您累坏了身子,不是更糟糕?您龙体康健,才能好好的观察诸位王爷哪一位适合。”

“朕打算早日定下储君,然后手把手的交上他两年。”文熙帝叹息:“为君者尊贵以及,但皇帝不容易做,还记得母后说过...君难为。”

皇后凝视着文熙帝,轻声说道:“问一句打嘴的话,您改变主意了?”

“皇后知晓朕。”文熙帝并不意外,他也没打算隐瞒发妻,骨干的手指点了点桌面,“三份奏折,朕看到了不少的东西,他们身后都是有谋士,燕王持重,辽王比过去多了几分自持,鲁王...意气风发,朕犹豫了。”

如果不犹豫的话,文熙帝早就册立了燕王为太子了。皇后道:“您身子骨还很硬朗,慢慢调教几位王爷总会有合心的人。”

“皇后是忘了母后说过的故事,储位之争最容不得朕慢慢的看,慢慢的选。一个个都调教出来到时更难压下他们,大秦弄不好会祸起萧墙。”

文熙帝揉着眉间,“朕宁可少几个儿子,将一切的弑子的罪过揽到朕身上,也不能眼看着诸子争夺帝位,危机江山根本。”

文熙帝的这份决心颠覆了他以往给朝臣留下的儒雅宽和的印象,他是有狠心灭掉不老实的皇子的父亲。皇后叹息:“只是苦了您。”

“朕没听母后的,弄出许多的妃嫔,有许多的儿子,这是朕贪图美色的报应。”

“陛下,臣妾不许您这么说,您并非贪图美色之君。”

皇后摇头反对,“如果不是您,臣妾怎么还会位居中宫?”

文熙帝扶着皇后的胳膊,欣慰的低笑,皇后依靠进文熙帝的怀里,“臣妾不管陛下立哪位皇子,臣妾希望您保重龙体,再贪晚,臣妾不依。”

“好,朕答应你。”

文熙帝拥着皇后上暖抗,垂放下幔帐,烛火熄灭,文熙帝合眼,似是而非的低言:“朕再给他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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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拒绝

翌日大朝,文熙帝下达口谕,命令燕王去西北巡视,命令辽王去江南巡视,命令鲁王去四川云贵,三位皇子代天子体察民情。

“儿臣遵旨。”

不管心里存了什么主意,三名皇子王爷全部叩谢恩典。

文熙帝期许的说道:“朕对你们三人寄望很深,你们代替朕巡狩江山。”

“谢父皇隆恩。”

这也是文熙帝首次表露对三位王爷的倚重,以前虽说燕王很得他信任,但文熙帝很少表露出格外的看重,况且今日是三人,一向只重视燕王的皇帝此刻放三位王爷出京着实耐寻味。

其中一直最是沉默的辽王巡视得是江南,以往江南都是燕王处理的,这次换了辽王...朝臣的心思无法集中在朝政上,对一脸严肃的辽王投以揣测的目光,实在是看不出辽王有何变化。

尹承善跪坐的位置远离中枢,几乎靠近金銮殿的门口,即便是天下第一知府也是四品官,而且还是地方上的四品官,在朝廷官员的次序中是靠后的。

离着文熙帝远了,尹承善更为的放松,低垂着头琢磨起文熙帝的用意,过了一会他勾起嘴角,抬起眼帘看向了燕王。

机会...陛下给了三个皇子机会,陛下还是更为的看重燕王。

散朝后,尹承善没同任何人交流,直径去吏部候着,回京半月有余按说他述职结束应该返回广州。

“大人,下臣想去内政厅统计司借阅广东的往年资料,请大人容下臣在京城多留半月。”

尹承善对吏部侍郎说道,在三位皇子出京前,他不会率先离开京城,回京的目的达成了一半,另一半...尹承善不可能让大好的局势重新导向燕王。

吏部侍郎对旁人是端着官架子,但对尹承善却很平易近人,一方面他能做到这个位置,多亏了尹承善岳父丁栋的提携,提携之恩如何能忘?另一方面他亦是祖籍江浙,同尹承善是同乡,亦是一个圈子的人。他五十多才荣升到吏部侍郎的官职上,再进一步怕是没指望了,尹承善确是派系竭力扶持的后起之秀,此时结下善缘,也为子孙留一分人情。

“尹大人为查找广东的资料,理应在京城多停留一段日子。”

他让人旁边的重做秘书的属臣取过公函,亲笔填写公函后,存档,并且又递给尹承善一张薄纸,“你凭此公函,可去统计司翻阅资料,统计司的人不是很进人情,没有公函,你看不到完整的资料。”

“多谢大人。”

尹承善拱手谢过,吏部侍郎仿佛看后辈一样,目光中满是期许:“年轻就是好。”

尹承善滞留京城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对比三位皇子王爷出京城的事儿,他留下并没有受很多人的关注。他同几位王爷,明面上没有丝毫的关联。

他去了统计司一趟,统计司在内政厅东边,内政厅的主建筑是三层高的大厦,最顶上一层为内阁首辅的办公地方,二层是阁臣,统计司等司处从属于内政厅。

尹承善内政厅前稍加停顿,妻子丁柔会感兴趣内政厅的布置,只要是太祖帝后首创的举措,她都很想亲自来看看,但是内正厅建筑群前竖立的汉白玉碑上刻着太祖皇帝的遗训,不许女子进入。即便是安国夫人也只是在平定隐王之乱的时候来过内政厅。

尹承善摇摇头,想什么呢,夫人怎么可能临内政厅。尹承善手中捧着往年的资料,沿着平坦的路面向外走,内政厅离皇宫不远,唯有一条道路可通往皇宫的勤政殿,没有意外的状况,文熙帝会在勤政殿处理政务,如此设计方便阁臣面面见皇帝,徒步走的话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文熙帝体恤阁臣,于是在内政厅门口会停着只有阁臣能乘坐的软轿,也只有这条被称为通天路上臣子能乘坐软轿,大秦帝王对阁臣的待遇对比其余臣子要高得多。

尹承善眼见着软轿向勤政殿而去,一手擦了擦额头,眼里划过几许炙热,太祖皇帝曾戏言阁臣是他左膀右臂,是总理。

可总理是什么?尹承善看了许多的书也没弄明白,万不敢想总理是总理天下的事儿的人。

“尹大人。”

在走出内政厅圆形拱门后,尹承善看见了盛装打扮的嘉柔县主,他避让一步,“见过县主。”

“我...我府上新进了几位乐师,他们几位擅长洞箫,两日后,我会下帖子邀请才子名士,尹大人虽然是官身,但对理学儒学有深刻的见解,我今日亲自邀请尹大人,你同届的状元也会到,而且到场的认大多是科甲魁首。”

嘉柔县主期望的看着一袭官袍面容俊朗的尹承善,一样的官袍在他身上特别的好看,嘉柔县主笑盈盈的说:“还有尹大人最想见的人——二十年前响彻整个大秦的青藤居士。”

尹承善听见青藤居士的名,冷淡的神色多了一丝的变化,“青藤居士?”

“是呢。”嘉柔县主强行压下喜悦,“我前一阵出京城便是去青峰山下,桃花源中寻找青藤居士。”

她没说为了找到并且请动青藤居士她废了多少的心思,花了多少的心血,只要尹承善能正眼看她一眼就好。

尹承善拱手,“了不得,县主竟然破了入门三试儿,县主之才下臣佩服。”

青藤居士除了外出游历之外,即便是去青峰山下不破了入门三试也很难见到他。入门三试难倒了许多的仰慕他的名头赶去拜谒的才子名士,没想到被嘉柔县主做到了

嘉柔县主眼眶湿润,“尹大人过奖了,我也是赶巧破掉了入门三试。”

尹承善不知道嘉柔县主彻夜的打棋盘,不知晓她练琴练到了指甲断裂,不知晓她弄九宫格到脱离昏迷。只因为青藤居士是尹承善相见的,嘉柔县主落后丁柔一步,但她会给尹承善一切想要的东西,这一点嘉柔县主确信丁柔是比不了的。

尹承善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嘉柔县主看到了,最近下臣尚需要查看广东的资料,实在是没空赴约,请县主见谅。”

“青藤居士不是你想见得?”嘉柔县主同尹承善不过几步的距离,但她却觉得他们之间很遥远。

尹承善正色说道:“县主从未了解过下臣,您眼中的下臣是燕京学院的学子,并非今日的广州知府,当年的事情不过是臣下臣举手之劳,县主不必介怀。”

如果再让丁柔出面,尹承善不信她还能将他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丁柔的怒气足够他喝一壶的了。他招惹下的嘉柔县主,还是有他自己解决,“县主殿下总是想着过去,不妥,您应该回头看看身边的人。”

“尹大人...”

“尹某告退。”

“你那日只是举手之劳?”

“是,当时不知您就是县主,否则下臣不会多言。”

尹承善拽着马匹缰绳上马离去,嘉柔县主眼角湿润,“我该相信你哪一句话?青藤居士都不能让你停下靠近我吗?”

“县主?”

“我没事。”

嘉柔县主擦了擦了眼角,她是不回放弃的,即便他是无心的,她也会要靠近他,只有她才能给他最想要的地位嘉柔县主回头看向内政厅最高的建筑,她才能让尹承善走上首辅的道路。

尹承善在京城没有衙门,他拿着资料直径回府,下马时向自己院落走时,正好碰见了一位很熟悉的人,“三婶安。”

“我...我是..”

“侄儿不打扰三婶去见母亲,侄儿先回房去了。”

尹承善越过她,对于想要给自己断子绝孙的人,尹承善自认为涵养已经很好了。丁柔成亲两年没有动静,尹承善心里是着急的,但却没有怪过她,不是丁柔,他这辈子都只能过继别人的儿子。

丁柔曾经请杨门主给他们把脉过,他们身体状况很好,都是健康的,有了杨门主的再三保证,尹承善的心才放下来。

“小四,我想同你说说你堂弟的事儿。”

“他不是在燕京学院读书?科举落榜了,温书下次备考也就是了。”尹承善唇边多了一分的嘲讽,她们都当科举很容易。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你看在同姓尹的份上,让人放过他吧。”

“三婶,您快起来,哪有长辈拜晚辈的道理?放过?侄儿可没做什么您求错人了。”

尹承善弹了弹袖口,撇下他直接进了院门。吩咐身边的小厮,“你去见牛师弟,他又做了什么?让他适可而止,他毕竟是我堂弟。”

“是。”

尹承善将此事撇到脑后,将资料放到一边,合眼坐在椅子上...三位皇子怎么想?陛下怎么想?三处地点?

他听见轻盈的脚步声,一抹熟悉的香味儿,尹承善突然伸手抓住了她,还没来得及得意,手臂有几分酥麻,“你?”

丁柔抿嘴笑道,“你想突然袭击还早呢”

突然袭击?突然袭击尹承善抱起她,“对,就是突然袭击。”

丁柔怔了怔,扭开不开认他抱着,“说话就说话,离得太近了。”

“不近,不近,我还想更近一点。”

尹承善拽着她一起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当他看见丁柔手中的请柬时,低声说:“你理她做什么?”

第四百零八章 应邀

丁柔没被尹承善糊弄过去,斜睨了在她身边把玩着她头发的尹承善,他的眸子宁静深邃,好似很是悠然,丁柔梳起的发髻被他弄乱了,几缕发丝垂下,丁柔不解他怎么就那么喜欢自己的头发。

”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