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么脏不要闻了!”左芝见他拿着破麻闻个不停,嫌恶地皱起眉头,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东西,“臭烘烘的扔掉算了!这口袋…”

她正要扔掉,却觉得这东西有几分眼熟,于是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

沐乘风“腾”一下蹭起身,说话都快了几分,问跛脚:“修建地宫是作何用!”

跛脚见他神色凝肃不敢马虎,把所知都说了出来:“初时招募匠人只说通州雨季惯有水灾,行宫建在山脚,官府担忧山洪倾下冲垮宫殿,于是在地下造渠道疏通水流。可我发觉并非如此!数条地道窄细长仄,山洪下来淤泥堆积,如何能疏?再者官府修建大可正大光明,何必囚禁劳工居于龌龊,甚至疫病横发也不敢张扬…这岂非欲盖弥彰?可惜那群官差防范得紧,我进来时日尚短,每天只有送饭之时才可出入,所窥也不过是冰山一角,并不知道地宫其他地方有何奥秘…”

“木头,”左芝捏着麻袋想了一会儿,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商队,胖老板的货就是用这种麻袋装的,连难闻的味道也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轰隆”闷响,三人身子不觉晃了晃,头顶还掉下许多沙土。

跛脚和左芝尚不知发生何事,还在发懵。沐乘风却把左芝护进怀中拔腿狂奔。

那些黄色粉末是硫磺,自古用作炼丹,但也可混成火力猛烈的药石,炸山开河。而此时此刻,地道里涌起的冲鼻气味彰示了沐乘风的猜测是正确的。

有人在地宫埋了硫磺硝石混成的火药,九成的用意是在女皇驾临之时炸掉这里,制造一场浩劫。不过现在,对方想毁掉的,是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想更新,但是我家断网了!

今天早上想更新,但是我的电脑突然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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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苦逼…我在办公室码的字…55555

37

37、V章 ...

37、妻心协力

左芝舔舔干涸开裂的嘴唇,重新缩进沐乘风臂弯当中。壁角的灯油即将用完,豆子般细小的灯火渐渐黯淡,仿佛转瞬即逝。

他们已经被困在这里至少两日了,没吃没喝。地宫塌陷得非常突然,几人来不及原路返回,还好跛脚识得路,带他们躲进一间石室当中。三人刚刚站稳,不远处又传来轰鸣,石室也摇晃了几下,接着,出去的路就被堵死了。

左芝靠在沐乘风肩头,无力地问:“木头,我们是不是会死在这儿?”

沐乘风阖眸养神,很肯定地说:“不会。”

“希望有人会来救我们。”左芝没有显得很害怕,她在沐乘风温暖的怀里蹭了蹭,喃喃道:“实在没人来救就算了,跟你死在一块儿也不赖。我们下了黄泉,一起渡忘川河,一起过奈何桥,还有喝孟婆汤…哎呀!喝孟婆汤不好,会忘记前尘往事,我们不喝,直接去投胎好了,投到一家,这样从小就能见面…”

沐乘风很安静,只有听到“投胎去一家”的时候唇角微微扬起,道:“你想跟我做兄妹?”

左芝顿觉失言,赶紧噗道:“呸呸呸!谁跟你做兄妹,我是要你当相公!”她努努嘴,紧紧抱住他的胳膊,“那就投胎到相邻的两家,我们当青梅竹马。”

“胡思乱想。”沐乘风揉着她脑袋,温柔道:“先睡一会儿,养养精神。”

左芝嘴里一丝湿润都没有了,嗓子也发疼,她听话地依偎在他身上,有些委屈地嗔道:“好渴啊…”

又是一天一夜过去,左芝身娇体弱,已经是半昏半醒,就连跛脚也觉得很难坚持,昏昏欲睡。只有沐乘风还保持着初始的模样,端正坐在墙角纹丝不动。

意识有些模糊的左芝动了动,没有睁开眼睛,她窝在沐乘风怀里难受地哼哼,哑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她混混沌沌做着梦,梦中似乎置身于干涸的沙漠,骄阳炙烤抽掉了所有的水分,她又累又渴,几乎立刻就要倒下。

忽然有一股清泉出现在眼前,左芝急忙扑上去接住甘露,贪婪地喂进口中。

沙漠里的泉水不好喝,有些咸有些腥,不过对于当下的她来说,她已经顾及不了滋味是否美好,她只是不想被渴死。

在接下来的旅途中,隔一阵她就会发现一股泉水,使得这场艰苦征途能够延续下去。她的精神越来越好,大概很快就能走出沙漠了。

“郡主——沐大人——”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遥远的地方有人在喊。左芝费力地睁开眸子,缓了好一阵才辨别出这声音来自头顶上方。

“郡主!你在不在下面?郡主——”

这声音是丁思集的,他来找他们了!

左芝一个激灵全醒了,她兴奋地冲着上面大喊回应:“我在我在!四季豆我在这里!”她的声音出奇响亮,很快透过岩石缝隙传到上方,丁思集趴在地上听见底下传来微弱的回应,登时大喜。

“下面有人!快挖!”

看见挖掘时的泥沙掉下来,渐渐能听见上面人的说话声。左芝满心欢喜,赶紧去拍沐乘风的脸颊:“木头醒醒,有人来救我们了!”

沐乘风脸色有些苍白,闻声睁眼,微微含笑:“我听见了。”

“太好了!我们不用死了!”

左芝扑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沐乘风反手也把她搂紧。

他浅色的袖口,浸出淡淡的红色。

火药爆炸时力量威猛,所以地宫塌陷发出很大的动静,就连通州城内也有感觉,众人还以为是地震。丁思集在茶嫂家一听,趁着百姓官兵都心惶惶出来避难,连忙遵照沐乘风的吩咐爬上城楼,竖起一面巨幅彩旗。虎头山上的王老虎见到旗帜,拿着沐乘风给的东西去到城外五十里驻扎的通州营。营帐将领见来者手持虎符,只道是女皇派来的使者,急忙整装出发,率队把通州城包围起来,接着一队人入城直奔行宫。

人马达到行宫,看见偌大宫殿群坍塌一片,目瞪口呆。丁思集从城楼匆匆赶来,遇见负伤的贾楠站在废墟边上发愣,神情恍惚。

他大步过去:“贾大人,郡主呢!贾大人?”

贾楠痴痴半晌才回神,摇头道:“死了,都死了…”

“你说什么!”丁思集踉跄,后退了几步,声音颤抖,“不会的…那沐大人怎么样了?”

贾楠指着一群断壁残垣:“都在下面。坍塌时他们没有跑出来。”

丁思集闻言,热泪即刻喷涌而出,他低头憋回泪水,抬起通红的眼眶,对着一群将士下令:“当朝右相大人与他的夫人被埋地下,诸位,我们挖开这里救他们出来!”

军营将军知道虎符是右相托人送到手中,又见这里此般光景,赶紧下马卸甲,号召所有将士过来动手。

三天三夜,丁思集守在废墟旁边,一直没有合过眼。每当好消息或坏消息传来,他都要上前看一看。肢体受损的活人,血肉模糊的死人…他亲自过目,虔诚地向上苍祈祷千万遍,只求能救出完好无损的左芝,不要断手断脚,最好连头发丝都不要少一根。

一会儿希望一会儿绝望,就在丁思集快要崩溃的时候,几块巨石下面传出他魂牵梦萦的声音。

“四季豆!四季豆!我在这里!”

亲眼目睹她第一个被人拉上来,除了身上有些脏,四肢还是在的。丁思集瘫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盯住满天繁星,长长舒了一口气。

“相公,快把我相公拉上来!”

倒是沐乘风出来的时候精神有些差,连嘴唇都是乌的,还险些站不稳摔下去。左芝急忙扶住他:“小心!”

她捉住他的手腕,发觉掌心有些润,低头看去已染上鲜血。左芝大惊:“木头你受伤了?”

她掀开袖口,两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跳进眼帘,不仅渗着血,还有一圈淡淡的牙印。

左芝顿时想起梦中腥甜的清泉,她“哇”一声哭出来,扑进沐乘风怀里对他又打又骂:“你怎么让我喝你的血!你会死的你不知道啊?!哇——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笨木头坏木头!你这个傻子,比杨大头还傻!呜…”

她舍不得真打他,最后伏在他怀里哭个不停。沐乘风拍她的背脊哄她,轻声道:“我只要你没事。”

刚刚平复了心情坐起来的丁思集,看见这一幕又重新躺了了下去,抬袖捂住自己的眼睛,肩膀微微耸抖,不知在哭还是在笑。

这样的一对有情人,早成眷属。

失魂落魄的贾楠看见他们出来脸上闪过一瞬的雀跃与希望,可是转眼瞧见刚才一幕,他眼中希冀的焰火渐渐湮灭,被一抹黯然取而代之。

须臾,他忽然勾起唇角,笑了。

行宫爆炸坍塌,罪魁祸首梁新武却没有及时跑出来,众人只找到了他的尸体。跟着丁思集带人去搜查梁府,发现颇多财物田产,远远超出知府该有的俸禄,家中甚至还藏有打着国库印记的银两。这一查之下,竟挖出一桩牵连甚广的贪腐之案。通州府的大小官员都慌了神,自戕的有、跑路的有、带着家产投案的也有,府衙一时忙得不可开交。官职最高的沐乘风却置之不理,对一干人等避而不见,直接把事情推给丁思集,让他暂代知府的职务,授他处置之权。

他要给宝贝娘子调养身体,才没有闲工夫搭理这群俗人。

围在通州城外的王老虎和通州营将士守株待兔,逮住了许多企图潜逃的官员,一并送入城中大牢关押,一时间小小牢房人满为患。丁思集与贾楠每日忙着提犯人审案,跛脚当了他的师爷,从旁协助分担了不少担子。不知不觉过去半月,左芝和沐乘风打算回京了。

这日,丁思集把要给刑部的文书拿与沐乘风过目,顺便提道想出一张官府告示,给百姓们解释一下行宫之变的始末,安稳民心。

沐乘风看了文书觉得没有甚么问题,道:“回京我会向陛下谏言晋升你的官职。告示上就写梁新武结党营私贪污公帑,把朝廷拨下的银饷纳入私囊,修建行宫时偷工减料,所以才有了行宫坍塌一事。至于失踪的匠人苦役,是梁新武担忧事情败露,故而把人囚禁,乃至杀人灭口。其余之事,你自行斟酌。”

丁思集把他所说记下,这样的解释顺理成章合乎情理,但他却还是觉得似乎少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沐乘风看出他的疑虑,道:“梁新武已死,这件事最好到此为止。其他的我自会向陛下详说。”

两人回京那日,贾楠也说要走,于是众人都来送别。通州营的将军见王老虎是条汉子,于是便招安虎头寨,把一群土匪首为己用。

王老虎还是改不了土匪的习性,说话粗鲁:“老子就说嘛,寻常书生哪儿有这身手?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右相大人!咱虎头寨有沐大人你撑腰,黑白两道横着走,哈哈…”

左芝啃着茶嫂给她的芝麻炊饼,满脸鄙夷地冲王老虎道:“大人大人…这会儿喊我相公喊得亲热,我可记得当初有人是要抢我去当压寨夫人的。”

王老虎最近听闻不少刁蛮郡主的传闻,看左芝横眉瞪眼的模样,丝丝寒意窜上背脊,冷不丁打个寒颤,苦着脸求饶:“姑奶奶!八百年前的事儿了你还记着!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行不?我王老虎拍着胸口保证,以后再不当土匪打劫,也不招惹良家妇女!”

左芝呸道:“有本事你去惹,看不扒掉你三层皮!要我不记仇也可以,你爬地上转三圈,再学三声狗叫。”

王老虎无助地看向沐乘风,可是沐乘风只顾往马车上放包袱,没空理睬他。黑塔般的汉子撇着嘴,都快哭了。

眼看时候不早,沐乘风终于过来牵起左芝:“该走了。”

左芝放过王老虎,转而跟众人道别,她环视一圈,发现丁思集没来。

“咦?四季豆呢?”

跛脚道:“最近事忙,丁大人可能还在府衙。”

左芝有些不高兴:“没义气的四季豆,我走都不来送我,哼。”

沐乘风不欲停留,拉着她就上马车:“走。”

“等等——”

两人正说上车,丁思集远远跑来,招手喊他们留步。他手里提着包东西,跑得气喘吁吁满脸通红,鞋后跟都脱了也不顾。

“郡主、沐大人。”丁思集好不容易及时赶到,打过招呼后把包袱塞给左芝,“我回了西村老屋一趟,这是您要的东西。”

“什么?”

包袱沉甸甸的,花布下是圆溜溜的东西,左芝好奇打开,发觉里面是十来个柿子。

丁思集擦了把汗,一如初见之时笑得憨厚:“捂好了,您拿着路上吃。”

柿子…跛脚家的柿子树…那晚在柿子树下…

左芝本来看见熟透的柿子泛着红光,软软的甚是诱人,可一想起当天的糗事就脸颊发烫,臊得不行。她又羞又气地把包袱扔回给丁思集,啐道:“我不喜欢吃!”

说罢她红着脸飞快踏上马车躲了起来,留下丁思集怀抱柿子又是纳闷又是失落。

沐乘风的眉眼浮起笑意,走过去主动拿回包袱,声音里含着惬意舒心:“多谢。”

丁思集呵呵一笑,拱手道别。

贾楠已经骑在马上,在沐乘风临上车之前喊住他:“沐大人。”

沐乘风回眸,已是冷若冰霜的神情,只见贾楠冲他抱拳,意味深长地说:“在下先行一步,咱们大都城见。后会,有期。”说完他便吆喝一声,马儿撒蹄狂奔,驮着他绝尘而去。

要事办完,回程的路途也无需追赶。左芝与沐乘风一路游山玩水,慢慢吃着柿子,磨蹭了十几日才回到都城。

刚到相府门口,沐乘风扶左芝下车,千江急急跑出来,如遇大赦般说道:“大人您回来得刚好!宫里边儿来了人,带了陛下的旨意,正等着您呢。”

作者有话要说:明明你们在看,为啥不跟瓦说话捏?单独码字的赶脚好寂寞!好冷清!

坚决不承认是威胁的PS:再不冒泡我开虐了啊…虐了啊!!!

38

38、V章 ...

38、妻飞婆跳

传旨的是女皇的贴身侍官,这是一份褒奖旨意,女官按照惯例宣读完毕,沐乘风领旨谢恩,又听此侍官说道:“大人此番立下大功,圣心大悦,明日陛下在集英殿设宴庆功,还请大人按着时辰进宫。”

送走了女官,沐乘风回到厅堂已不见左芝的踪影,一问千江,说她兴冲冲抱着包袱已经回房了。

沐乘风寻过去,老远就看见寝房房门大开,左芝把包袱摊开在桌上,把里面的礼物分给莺儿鹭儿。

左芝塞给莺儿一个葫芦:“给你!”

莺儿看着光溜溜的葫芦,嘴巴都撅起了:“我又不喝酒。”

“这个不是酒葫芦,你拧开看。”

莺儿听话地拧开葫芦底部,发觉里面别有洞天,还藏着一个小一点的葫芦,再拧开,里面又有一个更小的。一直拧一直拧,最中间的小葫芦只有拇指大小。

左芝抚掌欢笑,童心未泯的样子:“好玩吧好玩吧?我看见这个觉得好有意思,就买来送给你了!”

莺儿不好意思打击她,努力表现出很喜欢的样子:“很…好玩,小姐您对我真好。”

“哦对了对了,鹭儿,这个给你。”

左芝拿出把一尺来长的桃木剑,柄上缀着红绦。她道:“喏,这个辟邪的,你喜欢舞刀弄枪,刀剑无眼容易伤着人,你把这个挂在门上,一定保你平安,大小鬼都不敢近身。”

鹭儿看着手中幼稚的礼物,嘴角抖了抖,双手接过毕恭毕敬感谢道:“多谢少夫人。”

左芝还是欢天喜地的样子,托腮盯着一堆乱糟糟的小玩意儿,认真地盘算起来:“这个给哥哥,这个给嫂子,这个给团圆和叮叮铛铛…哎呀!还有婆婆公公的东西呢?在哪里在哪里…”

沐乘风远远望着她,浅浅地笑。

两人在府中休息了片刻,更衣之后便回了沐府。当初走得仓促,没来得及给家中二老打声招呼,这时回来,肯定得先去探望一番。

“婆婆,我们…”

左芝前脚踏进大门,刚刚张开嘴巴,眼前白光一晃,有什么东西扑面而来。她反应不及都被吓愣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沐乘风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就伸手抓住“暗器”,定睛一看,是白瓷茶盏。

紧接着,震天动地的狮吼声响彻上空。

“你们两个兔崽子——居然还知道回来?!!!”

英姿飒飒的沐夫人身着窄袖胡服,气势汹汹地冲出来,举起手中大刀就朝二人身上砍去。

“两个小兔崽子!回来看一眼我老婆子就这么难?屁都不放一个跑那么远去,你俩有本事甭回来!死在外头了事!老娘眼不见心不烦!”

沐夫人不由分说一阵乱砍,沐乘风随手挑起门后扁担接招。哗哗、倏倏,扁担被砍成几截,咚咚咚掉在地上。

沐夫人见状并无收手打算,火还大得很:“你小子有种别挡!老娘生的你,打你你还敢还手?反了你!”

沐乘风听她这么一说,真的就把扁担扔了,直挺挺站着让她砍。

眼看刀锋就快劈到沐乘风头上,左芝吓得尖叫一声,想也不想就闭眼扑上去。

“婆婆住手——”

沐乘风不料她不要命地过来,急忙转过身把她护进怀里。沐夫人也不是真要杀宝贝儿子,临要碰到沐乘风的时候手腕转动,想把刀背翻过来想敲打敲打这混小子出气。却不料小两口有此举动,刀锋直直对着他们,收刀已经来不及,于是沐乘风肩胛被划出一道血口子。

“乘风!”

闻声出来劝架的一家人见沐乘风受伤都懵了,沐老爷大喝一声,看到鲜血瞬间浸透了沐乘风衣裳,如花朵绽放般晕染开来,急得失了素日的好脾气,厉声教训沐夫人,“夫人!你真想要孩子的命不成?!”

“哐当”一声,沐夫人赶紧把刀扔了,眉眼布满焦急,追着问:“儿啊,来给娘看看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沐乘风不理会众人的慌乱,低头看着怀中闭着眼瑟瑟发抖的左芝,刻意放柔声音:“好了,睁开眼睛。”

一大家人手忙脚乱,又是拿绒巾给沐乘风按住伤口,又是去找金疮药,还有端水过来清洗…别看沐老爷平时笑眯眯的,发起火来阴沉沉,吓得大伙儿不敢开腔,在花厅里各忙各的,就连沐夫人也讪讪躲到一边。

左芝泪眼汪汪:“木头你痛不痛?”沐乘风摇头,默默褪下衣裳,玉白的肩头赫然一道长长的刀痕。左芝心疼极了,眨眨眼泪珠子就下来了:“还说不疼,这么深的伤…你干嘛突然过来嘛,笨木头!”

沐乘风给她擦泪:“莫哭,不过是皮肉伤,无妨。”

沐夫人一见小两口含情脉脉的肉麻样,那火气又蹭蹭上来了,叉腰过去对沐乘风一阵好骂:“混小子!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对这丫头那么宝贝,却十天半个月也不回来看看我和你爹!你记性被狗吃了还是良心被狗吃了?老娘白生了你这白眼狼,早知道把你塞回肚子里!”

沐乘风盯着脚下,淡淡认错:“孩儿知错,母亲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