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美夫人眉一挑,冷冷地说:“是你?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到这里来得?”

丁可人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先认错:“对不起,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是吗?你可知道进了这个屋子的人,必须的留下什么东西才出去?”

不待丁可人回答,那中年美夫人就先告诉了她答案:“凡是胆敢进了这个屋子,要出去的人都的留下一双眼睛,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要她的一双眼睛?丁可人现在只能叹气加叹气了,她最近看来运气不好,处处走霉运,不过到底是那个人说的——古代的女人最温柔善良的,真是大大地上当受骗了!现在自己竟然沦落到被人宰割的地步了?看来,逃是逃不掉的了,再说,往那逃呀,在怎么逃,四处都是人家的地盘,可是这么就莫名其妙地失去一双眼睛,她真的不甘心呵。真的好不甘心呀?难道上帝让她来古代就是来经历磨难的,而不想给她好日子过?

“你是不怕我挖去你的眼睛?还是不相信我会挖去你的双眼?”那中年美夫人见丁可人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下跪求饶,不仅也有几许讶异。

丁可人心道:“自己长这么大还没学会向别人求饶呢?更何况是向一个古人下跪求饶!再说,下跪求饶真的有用吗?”

“夫人,如果真的打算要我这一双眼睛,我就是下跪求饶,夫人会放过我吗?”丁可人反问。

“你没有求饶,怎么知道我就不会赦免你?”那中年美夫人反问道。

“夫人要制我的罪,是因为我看到了这房间的一切?”

“不错!”

“那在我失去眼睛前,我也有一个请求,不知夫人可否答应?”

“你说!”

“既然我因为看到了这屋子里的一切而要失去双眼,那么我想请夫人告诉我这画像上的男子和夫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没有那个必要知道!”

“是吗,可是夫人不觉的,让我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失去眼睛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吗?还是夫人你怕告诉我?”

丁可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拖延片刻,看能否找出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难道真的坐以待毙,等着这女人挖自己的眼睛?

“好,既然你已经看到了,那告诉你也无妨。”

丁可人终于先松了一口气,那中年美夫人开始讲述墙上的那个男子的故事。三十多年前,那时侯,山上还没有这么多人,只有我和娘亲住在这山上,那时侯,我虽然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要住在这个地方,但日子过的还是很快乐的,直到十五岁那年的,某一个暗夜,一名准备赴京赶考,却在山中迷路的武生,却闯入了我的生命中;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男人。

就是你看到的这画像上的男子,他叫孟行远,在过去的十五年来,我从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气宇轩昂的男人,他那时对我很好,真的很好,这中年美夫人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脸上竟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玫瑰色。

就这样,我很快喜欢上了行远,但是这一切都没有让娘知道,那天,行远要走了,他不能一直陪我待在山上,他还要去京城求取功名,他要我与他一同下山。但是,我怎么能虽然就跟一个男人走呢?更何况,我那一辈子都不快乐的娘亲也教我放不下,我更想得到娘亲的祝福。于是,我和行远一起去见娘亲,那时侯,我并没有想到娘亲并不愿成全我们,但是严重偏执、对男人痛恨到变态的娘亲是不可能祝福我们的。

无奈之下,我只好叫行远先下山,从京城回来时再来接她,而她则利用这一段时日好让娘亲改变原来的想法。在临行的前一晚上,行远给我画了这幅画,他答允我一定会回来接我的。

就这样,行远走了,我则在山上等候他的消息,然而,如今已经过了三十年,我还未曾等到他的消息,为什么全天下的男人皆薄幸?在得了女人的身子后。便不会再珍惜;难道离去前他的种种保证,都只是甜言蜜语?如果…他不爱我,为什么要用那双诚挚的眸子再三地信誓旦旦?为什么不在离去前,直言他不爱我,让我断了一切情丝

为什么?为什么?那中年美夫人说到最后,神色竟然极其怨毒,丁可人也无言以对,这种事情古今中外见多了,现代的女人别说等三十年了,等三个月,有的人都不愿意呢!可是,难道仅仅因为这一件事,这中年美夫人就这样极端?

“你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那现在是不是该留下你的眼睛了!”中年美夫人已经恢复了先前冰冷的神态,起身向丁可人走来!

丁可人真的会失去她的双眼吗?这个故事中的孟行远到底是谁?他和丁可人有什么关系,请亲们继续阅读《钦差相公仵作妻》下一章。

第二十八章,谁的尸骨

那中年美夫人刚说完,就起身站到了丁可人的对面,一双冰冷的眼睛和丁可人对视,丁可人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

那中年美夫人的手指落到了她的眼皮上,有一种冰冷的触感。丁可人心中是叹气之后接着又叹气。就在这时,那中年美夫人突然收回了抵在丁可人眼皮上的手指,身子向后弹出大喝道:“什么人,出来!”接着还听到了一声清脆的东西落地声。

丁可人庆幸躲过一劫,睁开眼来,却发现那中年美夫人的目光没有落到自己身上,也没有落在突然出现的沈逸书身上,而是落在地上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上。

“是你?”丁可人和那中年美夫人同时喊出声来。这时,丁可人可是在心中再次感谢上帝的保佑,没有让自己变成瞎子,也对这个男人能及时赶到英雄救美感到好奇。

“你没死?”丁可人有一次和那中年美夫人同时问道。只不过一个语气比较开心,一个却比较冰冷。

“你是从那断崖下面上来的?”那中年美夫人逼问沈逸书。

“夫人应该知道答案的不是吗?”沈逸书反问。

那中年美夫人突然蹲下身子,拾起了地上锈迹斑斑的铁盒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盒子?说!”

“我从那里来,盒子自然也是从那里来的!”

“这个是不是你在崖下捡到的?”那中年美夫人已经逼近了他们两人,直盯着沈逸书不放。

“不错!这盒子是放崖下的一具尸骨旁的!”

“尸骨,什么尸骨?”

“就是崖下!”丁可人不知道这中年美夫人为何对这盒子如此关心。

那中年美夫人拿着盒子失神地看着,仿佛眼前已经没有了丁沈二人,丁可人和沈逸书面面相觑,不知这中年美夫人为何对一个盒子如此关心,那中年美夫人看了半晌,突然大失常态地喊道:“来人,快来人!”

几名白衣女子很快地走了进来。:“师父,弟子在!”

“你们马上想办法把那堆白骨给我包上来!”那几名白衣女子也没有问为什么,就退了出去。

而那中年美夫人则呐呐自语道:“原来他已经回来了,原来他已经回来了!他没有负我,他没有负我!”

沈逸书不解其意,丁可人抬眼示意他看对面墙壁上的画像。

沈逸书这时好像才注意到墙上那幅画像。可是丁可人注意到他看画像的时候神色很奇怪,仿佛不是再看一个陌生人,而是在看一个认识好久的人一样。丁可人此时已经猜到也许崖下的那具已经成了一堆白骨的尸首就是画像中的男子,也就是那中年美夫人还没有回来过的情人。

丁可人和沈逸书现在只能陪这中年美夫人等待那崖下的骨头被人包裹上来。

到了中午时分,那骨头终于被两名白衣女子用稠布包裹着放到了那画像之下的桌面上。

那中年美夫人哆哆嗦嗦地有些步履不稳地检视那一堆白骨,丁可人也不自觉地近前,没办法,职业习惯,改是改不了的了。那是一团破散的骷髅骨,只一眼,丁可人就明白这骨头并非那画像上的男子了?

为何,因为正常情况下,男子骨白,妇人骨黑。妇人生,骨出血如河水,故骨黑。当然男子如服毒致死,也会骨黑。但是丁可人确定这尸骨绝非服毒而死。更何况,凡是骷髅骨,男子自顶及耳并脑后共八片,有的地方人有九片。脑后横一缝。当正直下至发际,别有一直缝。而女人只六片,脑后横一缝。当正直下无缝。

人体的骨头,一般牙有二十四,或二十八,或三十二,或三十六。胸前骨有三条,心骨有一片,和古代的铜钱一般大小,项骨与脊骨,各十二节。自项至腰共二十四块骨头,上有一大骨。肩井及左右饭匙骨各一片。而左右肋骨,男子两边各有十二条,八条长,四条短。但女人两边各有十四条。

男女腰间虽然各有一骨大如手掌,有八孔,作四行。手脚骨各二段。但也是有差别的,男子左右手腕及左右臁肕骨边皆有捭骨,女人则没有。

男女骨头最显著的差别是在尾蛆骨上,此骨形状和猪腰子一般,仰在骨节下。但如是男子者,则其缀脊处凹,两边皆有尖瓣,如棱角,周布九窍。假如骨头为女人者,其缀脊处平直,周布六窍。大小便处,各一窍等等。对平常人来说,可能无法辩白一具骷髅架,但是对法医来说,这可是家常便饭,为何丁可人如此确定死者并非画像上的男子呢?道理很简单,因为这具摆在桌子上的骷髅架它是一个女人的尸骨,而不是一个男人的尸骨,又怎么可能是那画像之中的男子呢?

“你死了,你怎么会死,是谁杀了你?”那中年美夫人还对着这尸骨在呐呐自语,让丁可人不忍心揭穿这个尸骨的真相,更何况,她觉得揭穿这个真相,她和沈逸书恐怕连命未必都能保的住了,想到这里,她向沈逸书望去,沈逸书却没有盯着那尸骨看,目光却还在那画像上徘徊,尤其对那画像的落款好像十分感兴趣。

那中年美夫人用手抚摸着那一堆尸骨,就像在抚摸亲爱的情人或者可爱的孩子一样,脸上笼罩了一种玫瑰般的色彩,嘴里还在重复同一句话:“他没负我…他没有辜负我…行远…”

接下来,沈逸书和丁可人的命运又将如何,沈逸书到底从那画像中发现了什么,请亲们继续阅读《钦差相公仵作妻》第二十九章,另外最近几天,柳絮因为有事,更新的时候,比较匆忙,亲们觉得那个地方有错误,请留言给柳絮,柳絮好修改。

第二十九章,被杀害的女子之一

就在沈逸书盯着那墙上的画像不放,丁可人猜测这堆尸骨到底和这中年美夫人以及那画像上的男子是否有关系的时候,有一名白衣女子面色苍白地闯了进来,那女子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了中年美夫人面前,流泪不止,这可丁可人和沈逸书心中也极其讶异,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那中年美夫人,显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终于将目光从那堆白骨移到跪下的白衣女子身上。

“是你——梦儿,发生了何事,你怎么上山来了?”

“师父,秋月姐姐她——,秋月姐姐能她——”那白衣女子情绪比较激动,边流泪边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而丁可人此时已经猜出想必是那个叫秋月的女子除了什么事吧!

“秋月到底怎么了?”中年美夫人这时已经恢复了常态回坐到了椅子上,不再看那堆白骨一眼。

“师父,秋月姐姐,秋月姐姐,她被坏人杀害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那中年美夫人显然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十分的震惊,竟然从椅子上滕地一下站了起来。

“秋月姐姐被人杀害了!”那个叫梦儿的女子再次重复了一遍。

“秋月死了,这怎么会,什么时候的事?”那中年美夫人一句接一句地问。

“昨天晚上,秋月姐姐说身子有些不舒服,要早点休息,梳洗完后,就让我和青儿也去休息,,我和青儿就去睡觉了,今天早上,太阳都老高了,我们和伙计们把米铺今天开门的准备都做好了,却等不到秋月姐姐下楼。于是,梦儿就上楼去看秋月姐姐是不是病了,谁知敲了半天门却没有人应声,梦儿觉得奇怪,推开门后,却发现秋月姐姐的屋子里竟然没人,被子也被胡乱地堆放在床上,当时,梦儿以为秋月姐姐可能去了茅厕,就在房间里等秋月姐姐回来,可是左等右等不见秋月姐姐回来。就在这时,一个小伙计急匆匆地上楼来,大叫道:”出事了,掌柜的出事了,梦儿一听吓了一跳,忙问到底怎么了,结果那伙计说,那伙计说——“

“那伙计说什么了?秋月到底怎么了?”那中年美夫人追问。听到这里,丁可人大致明白,那个叫秋月的好像跟这中年美夫人有什么关系,而且她还是一个米行掌柜,却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被人杀害了,而这个叫梦儿的白衣女子显然是服侍这个秋月的,所以,才前来报信。

“那伙计说,在米铺旁边的暗巷里发现了秋月姐姐的尸体,而且,而且——”那梦儿讲到这里却盯着沈逸书看,好像接下来的话很不方便让他听到似的。那中年美夫人当然也看到了那个叫梦儿的白衣女子的神情。但是仍催促道:“而且怎么了,快说!”

“而且,秋月姐姐竟然被人发现全身一件衣服也没穿,赤身露体地被人杀害了?”

“可恨,是什么人竟然对秋月下此毒手,报官了没有,那仵作验尸之后怎么说?”当中年美夫人问到此处之时,那叫梦儿的女子又把目光投向了沈逸书,而沈逸书虽然不解其意,但是毫无疑问,那梦儿并不想让他听到接下来的话语,他握了握丁可人的手,转身向门外走去,那中年美夫人想必也明白沈逸书的意思,并没有出声阻止。

那梦儿见沈逸书走了出去,又开始她的讲述,而接下来的话也是丁可人最感兴趣的,她也想知道那个叫秋月的女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好方便推论出她的死因,从而猜测凶手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

“经过仵作验尸之后,发现秋月姐姐是被人从下面的阴门用利刃穿入而死的。”那梦儿说完又哭了起来。丁可人也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是谁竟然用这种肮脏恶毒的手段杀死一个女子。

如果自己能经办此案,一定不会放过那个杀人凶手。但是,她首先要农确定的是,那秋月是活着的时候,被人用利刃穿阴门致死,还是死亡之后才被利刃从阴门穿刺的。

于是,她开口向那梦儿问道:“除了那利刃穿刺阴门之外,秋月身上可还有其它的伤痕。”

那梦儿愣了一下,因为先前并没有见过丁可人,自然也不知道丁可人的身份到底为何,但却下意识的回答:“经过仵作查验,秋月姐姐身上只有那一处有伤痕!”那言下之意就是秋月的确是被人从阴门刺穿致死的。

丁可人为何有此一问,其实不难解释。因为在验伤,验尸的过程中,确定死者身上的伤痕是生前所有,还是死后才加上去的,这一点极其重要,如生前刃伤即有血汁,及所伤痕疮口、皮肉、血多花,鲜色,所损透膜即死。若死后用刀刃割伤处,肉色即干白,更无血花也。因为人死后血脉不行,是以肉色白也。活人被刃杀伤死者,其被刃处皮肉紧缩,有血荫四畔。若被支解者,筋骨皮肉稠粘,受刃处皮肉骨露。死人被割截尸首,皮肉如旧,血不灌荫,被割处皮不紧缩,刃尽处无血流,其色白,纵痕下有血,洗检挤捺,肉内无清血出,即非生前被刃。

不过,对秋月来说,这伤痕显然极其不好确认,毕竟古代的验伤之术不能和现代相比,也没有X光之类的射线透视一下,更何况她的致死之处在女人身上极其隐秘的地方,而那地方的构造也相对而言比较特殊,查验起来,难度也相对的比较大。而凶手选择在这个地方下手,可见心态绝非平常人的心态。

那中年美夫人此时已是满脸煞气,那梦儿抽咽了一会又接着说了一句:“最近城里死了许多女人,像知府的小女儿,王大富的独生女儿,还有美人楼的花魁,酒楼李老板的二女儿都被人杀害了,大家都说城里面来了一个大淫贼,可是没想到秋月姐姐也被害了!”

到底是谁残忍地杀害了这个叫秋月的米铺掌柜,丁可人和沈逸书的回京之路在此地又会遇到什么样扑朔迷离的案情,轻亲们继续阅读《钦差相公仵作妻》第三十章,另外,因为柳絮最近有些急事,更新的比较慢一些,还望亲们耐心等待,继续支持。

第三十章,怎样鉴别一个尸骨

那个叫梦儿的白衣女子出去了,而那中年美夫人这时重新将目光投到了桌子上的那堆白骨身上,虽然丁可人此时觉得自己有点饥肠辘辘,但是对那堆白骨的兴趣还是战胜了她的饥饿感。此时,午后的阳光正好从屋外射了进来,有一大片光线就停留在尸骨的正上方,这十分有利于丁可人再次仔细地观察这堆尸骨,其中有两根骨头大概不是死者的,大概是鸟类的,一根是长度超过5公分的肋骨,一根是短小的椎骨,上面都有被啃噬的痕迹,当然死者的尸体好像也遭受过类似的待遇。

尽管几十年过去了,但是这些骨头上面依然粘着一些腐朽组织、泥土,甚至还有几根毛发。

作为一名法医,丁可人虽然已经习惯了看到那些失去原样的尸体——有些已经膨胀变形,有些被焚干枯,还有的被虫蛀,被啃食,腐烂,液化,甚至像木乃伊一样被风化,有些尸体只剩下了光秃秃的骨头。

但是平常人还是不免心中感到惊惧,即使这个死者是自己的亲人,朋友,甚至最亲近的人。

中年美夫人将手停留在了那一块头盖骨上,丁可人也将目光移到了那片头盖骨中,多数人认为头盖骨就是一块圆形的骨头,如果你用手摸摸自己的脑袋,也会认为这是一块完整的骨头,其实不然,头盖骨是由7块骨头构成的复杂结构:额骨,一对顶骨(组成头盖骨的前后左右),颞骨(位于两侧的下方),蝶骨(构成底部跟侧面的部分),枕骨(头盖骨的厚重背侧跟底部,位于第一根颈椎骨的上面,并且引导脊髓进入脖子,这7块骨头的结合部分称为骨缝,这个称呼来源于它的外观,我们出生以后,这些骨缝是由软骨构成的,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软骨会慢慢变硬,骨缝也变得越来越平滑了,到了老年阶段,骨缝几乎会完全消失。

众所周知,对所有的骨头来说,蝶骨——头骨中的一块,可以算作是人体最漂亮的一块骨头了,她使世界上的一切艺术品黯然失色,对正当芳华的丁可人来说,她的职业并不能阻止她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事情的喜欢,即使对一块骨头而言,也是这样的。但是在你确认死者身份与死亡原因之前,作为法医或者仵作你必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性别、种族、年龄、身高。

一具骨头的脸部永远失去了,这对法医判断性别不利,那么只好观察她的生殖器官了,如果生殖器官没了,有可能是因为肢解、分解、腐烂或其他动物攫食,那么骨头的形状会提供最可靠的信息。

一般来说,女子的头盖骨要比男人的小,嘴巴很窄,下巴尖尖的,额头也很平滑,特别是眉骨之间,当然这是教科书上标准的女人头骨。对丁可人现在所处的这个古老年代来说,产生教科书把知识的系统化,培养专业的仵作还只是一个梦想。

那中年美夫人将手移到了那死者的眉骨之上,在这里,我们有必要说明一下,男人的眉骨一般要比女人的眉骨厚实一些,尤其是眉骨中间的部分,女人的这个部位不如男人的厚实,而且,如果这时把头盖骨翻了过来,看看纳头骨的后侧,通常男人的这个部位都是突出的,但是这个头盖骨应该没有,因为她是一个女人的头骨。

当然有时候女人和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在某些特征方面很相似,这时,要辨别一个人的性别,那就只有去看他的牙齿了,而且是要看他的智齿,这一点至关重要。这个神秘的受害者有着完整的牙齿,算上上颚的智齿正好30颗,但是下颚没有。当我们人类不再啃咬动物的骨头时,就经历了这样的演变,渐渐失去了智齿,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长,就像种子不发芽一样。所以说这具尸体没有长第三颗智齿不代表他就不是成年人。但是如果智齿已经长了出来,就可以说明他一定是满18岁了。在这种情况下,丁可人可以非常有把握地断定这具尸体是未成年女性的。还有一种确认方式就是通过骨盆,成年人的骨盆结构很复杂,基本是由三块凹凸不平的骨头构成:位于脊椎底部的骶骨,还有左右两边各一块的臀骨。这两块骨头没有名字,原因就在于它的状态太奇怪了,从正面看,这两块骨头像愤怒的耳朵一样展开,在这些展开的部分上还有两个疙瘩,就像张开的眼窝,前面是两根叉形骨,又像极了大象的鼻子。

骶骨的作用的分散重力,它把重量从脊柱经由左右无名骨分散到两条腿上。但是无名骨本身的结构复杂,也是由很多块骨头组合而成的。青春期以前,无名骨是由髂骨、坐骨、耻骨三块独立的骨头组成。髂骨是最高最宽的部分,紧接下来就是像耳朵展开的隆脊。如果你坐在椅子上扭动屁股,就会感觉到是坐在骨头上,这种骨骼结构就是坐骨,多数人很难想象到肥腻腻的肉里面还有什么硬东西,不过坐骨就在这里面。耻骨是横跨腹部的那块骨头,位于肚脐下方。

青春期的时候,骨盆会发生很多有趣的变化,包括骨骼的构造。女人要生孩子,为了能让婴儿顺利地通过,骨盆逐渐加宽,耻骨也会变长并且向前倾斜,为产道搭起一个拱形。

由于男性的骨盆比较狭窄,臀骨下方的大腿骨是笔直生长的。成年女性的大腿骨在臀部下方是略微向内倾斜的。这种结构上的差异造就了男女在坐、立、行时的不同姿势,从而在生理研究与审美观点上产生了不同的效果。

正因为这个死者的骨头中,也有盆骨,而让丁可人一眼确定了她的性别,不仅如此,她还可以通过骨盆确定死者的年龄,就像通过头盖骨的骨缝可以确定人的年龄一样,左右耻骨在身体中线的连接处(又称耻骨缝合)是测定年龄的最佳部位。从青春期的后期到50岁左右,耻骨缝合会经历一个循序渐进的变化过程。女性的耻骨在20岁以前是凹凸不平的,20至30岁之间是比较平滑的。到了40岁左右,骨头的表面就会出现像海绵一样的小孔。参考骨骼的其他特征,比如牙齿、头盖骨的缝合处、锁骨末端跟骨干的愈合程度,这样法医可以据此来估计年龄,一般来讲与死者的实际年龄只相差一两岁。

现在社会所谈的种族对古人来说并不适用,所以丁可人开始推测这女子的身高。根据现在罪方便的推理法,那就是:“人的双臂展开以后的长度等于他的身高,双肩的宽度相当于身高的四分之一。从肘关节到手掌的长度相当于身高的五分之一,从肘关节到腋下的长度相当于身高的八分之一,手掌的长度相当于身高的十分之一。”从这点上,丁可人可以确定对方并不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子,

但是,下一个问题就连丁可人也无法回答,那就是她是谁?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些问题显然这具尸骨并不能告诉丁可人,从尸骨被发现的地点来看,她如果不是被人杀害的,就是失足掉下悬崖的,直到此时,丁可人才想到另一个问题,沈逸书怎么会到了那悬崖下面呢?

那中年美夫人到底会怎样处理这具尸骨呢?丁可人会不会告诉她真相呢,沈逸书又是如何脱险的呢?请亲们继续阅读〈钦差相公仵作妻〉第三十一章。另外,另外特别声明:这一章相关的医学的知识都来自相关的医学资料和书籍!众所周知,属于科学范畴的东西实在不能轻易改动,要不然将失去其严密性和正确性,希望亲们理解!

第三十一章,河边呼救的女人

丁可人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用如此的方法怀念她的情人,即使这具尸骨并非她情人的,也许,对人生来说,有时不知道要比知道幸福的多,就在这时,又一名白衣女子敲门而入。

“师父,您要在何处用午膳?”

“哦,该用午膳了吗?偏厅就好!”

那中年美夫人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当她的目光再次对上丁可人后,却焕发出一种温柔而祥和的美来,现在让人看了,绝对不会把她跟几个时辰前要挖丁可人眼睛的那个女人联系起来。丁可人当下决定,有些真相还是埋在自己心底的了,爱情是一个梦想,她还是不要打破这中年美夫人的梦好了!

丁可人心跳加速,她绝不是胆小,但是自从来到这个古代以来,稀奇古怪的事情是越来越多。对中年美夫人的个性她又不了解,更要命的是古代的法制进程实在太慢,有许多地方,许多时候,王法根本就管不到。她可不想被一个女人莫名其妙地永远关在这座山上。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那中年美夫人突然开口了。

“我是丁可人!“丁可人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人不分青红皂白把自己强留下来,闹了半天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要是真的知道自己是谁才见鬼呢!毕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古老的年代到底是谁?

“哦,可人是吗?看来你不喜欢在山上和姐妹们一起生活?”

“夫人需要我说实话吗?”

“你说!”

“可人的确不适应这山上的生活,更不明白夫人为什么要将我留下来?”

“门外那男子是你的情郎?”那中年美夫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他是我的未婚夫!”事到如今,只好拿这个身份来做挡箭牌了,否则的话,一个女子跟在一个男人身边在古代是不成体统的事情。

“哦,原来是未婚夫妻,难怪,可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个问题让丁可人不好回答,不过也不能不答,当下她回答道:“我们是指腹为婚的!”

“哦,原来如此,你没有骗我?”那中年美夫人口气突然严厉起来了。

“我为什么要骗夫人,夫人如果不信,大可把唤进门来询问!”丁可人虽然不知道那中年美夫人为何要问这么多自己的事情,但是为了离开此地,她必须的有问必答。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留你们了!不过有一天,假如那男子有负于你,你大可以来找我!”话题进行到这里,丁可人没想到事情就突然峰回路转了,就是她自诩聪明的头脑,也跟不上中年美夫人的思维节奏。不过,现在终于能离开了,也算有惊无险,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心中有许多疑问,但聪明人是要懂得适可而止的。更何况,她对那个叫秋月的女掌柜的死更感兴趣,还是先离开此地的好。

在下山的路上,丁可人终于目睹了古代的五行八卦之术,以及机关陷阱的设置,不得不在心中叹服,难怪,外国人说中国人习惯向古人学习,的确,在许多方面,古人的智慧确实让现代人叹为观止。要不是有人引路送行,他们要想下山来,可真的是危机重重。

丁可人和沈逸书脚下没有丝毫的停歇,就向山下而去,毕竟,谁知道,那中年美夫人会不会改变主意。可是丁可人从小在大城市长大,可没走过这么难走的山路,走了一会,就走不动了。脚下酒疼得难受,估计起泡了,显然,沈逸书也发现了,他停下脚步,回身蹲下身子说道:“上来吧,我背你!”

“这——”丁可人犹豫了,毕竟,在现代,科技如此发达,很难看到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女人用最原始的方式行走,这个男人名义上虽然是自己的未婚夫,可事实上却是互不相干的两个陌生人罢了。

“怎么,不愿意?”沈逸书用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盯着丁可人,右手一抬就轻佻地托起了丁可人的下巴。

丁可人手一伸就要打掉那碍眼的手,这个男人这会像个登徒子似的干什么。

沈逸书却左手将丁可人的手握在了手中,右手从丁可人的下巴上滑到了她的细腰上,一用力,就将她抱了起来,开始大步流星地向山下走去。沈逸书的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气味,这是丁可人自成年以来,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抱在怀中。山路虽然崎岖难走,但沈逸书的步伐却显得很沉稳。让丁可人不仅想起了先前的问题,于是开口道:“那天,你被那两名女子到底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为什么又会出现在那悬崖下面,还发现了那个尸骨,害得我担心死了!”沈逸书闻言停下了脚步,丁可人才发现自己竟然将心中的话给说了出来。

“你真的担心我?”沈逸书低下头,看着丁可人的眼睛。但是你们知道丁可人接下来说了一句什么话吗?她说:“哇,你的眼睫毛比其他男人的眼睫毛长多了!”这么让人晕倒的回答呀!沈逸书的脸竟然不自在地红了,先前轻佻的样子这会可是一点也不见了。但他还是很难认真地问道:“你真的担心我?”

“费话呀你,我现在跟你混,不担心你,还能担心谁?”丁可人不能否认自己心里的确是很担心这个男人的,但是又理不清她对他的真正感觉,连口气也变得恰贝贝了!

“跟我混?”显然沈逸书还不是很了解丁可人的用词。

“就是跟着钦差大人您混吃混喝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到了悬崖下呢?”

“那天早晨,我离开你以后,那两位姑娘一直在我的前面走,走着走着,突然,我的脚下突然陷了下去,我还来不及反应,就掉入一个黑漆漆的洞里,我就知道中了陷阱,无奈之下,我只好从洞的这一头向另一头走去,就这样,竟然一直走到了悬崖之下。然后就发现了那人的尸骨和放在尸骨中间的梳妆盒,幸亏有这个梳妆盒,要不然,我害怕来不及救你,你就被那女人挖去了眼睛。”

“其实,那个尸骨绝不是墙上画像中的男人的!”丁可人想到了那具从悬崖下带上来的尸骨说道。

“我知道!”沈逸书回答的语气平静无波,显然一点也不惊讶。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造就发现那具尸骨是一个女人的尸骨?”丁可人也有些好奇。

“那具尸骨是个女人?”显然沈逸书也有些吃惊地反问道。

“怎么你怀疑我这仵作的本事!”

“怎么会呢,我只是没有想到!”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认识画像中的那个男子,他跟你也有关系?”

“你认识?孟行远?”

“不错,孟真孟行远乃是当今的兵部尚书,你说我能不认识他吗?”

“你说,他是孟雨涵的爹!”

“不错,还有您确定你真的不是孟雨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