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戚修的身子猛地一顿。

身上的人忽而伸着另外一只手勾着根手指头轻轻的挑开了他的里衣。

随即, 那只柔弱无骨的芊芊素手直接往他的衣裳里探了进去, 然后一点一点开始,点火。

戚修只惊得猛地伸手一把握住了妻子的手腕。

身上之人却是轻笑了声, 只忽而低头在戚修握着她手腕的那只大掌上手背上轻轻的亲了下, 又伸出柔软的舌儿轻舔了下。

戚修手背顿时一阵发烫,只抖了一下,手掌飞快的松开了。

妻子桃眼微挑, 得意的看了他一眼。

随即,在戚修一脸呆愣中,只忽而伏下身子,双手捧着戚修的脸,细细密密的吻随之而来。

吻却不是落在了他的脸上,而是来到了他最为敏感脆弱的耳后。

依葫芦画瓢,学着他以往对她的方式,一下一下轻轻的舔吻着。

戚修却只觉得全身血脉膨胀,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垂在身侧的两只大掌只一把用力的拽紧了身下的被褥。

若是搁在以前,戚修早已忍不住翻身一把将人给压在身下了。

可是,此刻,眼下,身上子人,他打不得,骂不得,更半点都碰不得。

眼看着妻子的动作越来越过火,良久,戚修再也忍不住,只咬着牙哑着声音道着:“夫···夫人,停···停手···”

“为何要停?夫君不是想要楼儿么?”

秦玉楼柔柔笑着。

说着,却只忽而张嘴,竟直接一把准确无误的将戚修的耳朵上给含住了,又咬了一口,那力道微微有些重。

立马便听得一阵咬牙闷哼声响起。

戚修吞了吞口水,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额头上不断冒出了一层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只不断颤着身子道着:“夫人已···已有了身子,不···不可···”

身上之人闻言却只是不咸不淡的轻哼了声。

可细细听来,那哼声里似乎带着股子淡淡的嘲讽。

随即,便不再搭理戚修了。

只继续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去做着自个的事情,任凭丈夫如何痛苦挣扎,都且一概不做理会。

秦玉楼上下其手,使出了自己已知的浑身解数,到最后,自己竟也随着冒出了一声热汗。

其实动作是有些生涩、笨拙的,可即便如此,都足够令戚修欲、火喷张,整个人陷入疯狂中了。

细细密密的吻一路往下。

不多时,忽然间秦玉楼只顿时浑身一阵激灵,一抬眼,只瞧见——

丈夫的欲/火已经被她给点燃了,已然···动情了。

秦玉楼瞧着那不可描绘的情形,登时瞪大了眼。

便是自个是主动的一方,到底是头一回如此放浪形骸,见丈夫被她勾引到如此,心中虽淡定,面上却仍忍不住一热。

又见丈夫浑身冒汗,双眼赤红,膀子上,肩上的青筋都已崩了起来,瞧着无比的骇人,凭着秦玉楼直觉,显然已经到了要紧的时候了。

至此,秦玉楼这才不紧不慢的放开了丈夫,伸手擦了擦嘴,方对着全身颤抖的戚修淡淡的道着:“好了,时辰也不早了,那便歇罢···”

只这一回,语气却是与方才的截然不同。

说这话时,一脸面无表情,与方才那言笑晏晏相比,只觉得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说罢,便不也再看戚修一眼,一脸淡然的撑着他的胸膛起了。

随即,轻手轻脚的踩在被褥上,绕过戚修,只径自一把掀开被子躺到了最里头去了。

而剩下戚修无论在身体上还是在心里上,只觉得一瞬间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他以为妻子已经原谅他了。

可眼下分明还没。

她是在惩罚他。

戚修只瘫痪在床榻上,一口一口用力喘息着,随即,又微微卷缩起了身子。

身子阵阵空虚传来。

就这般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欲、火这才渐渐地熄灭。

若是搁在以往,戚修的脸色早早便已落了下来了。

可是此刻——

戚修顿时只觉得一阵筋疲力尽,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待歇了片刻,这才微微抿着唇转过身子去,便瞧见妻子早已背对他躺着,一动未动的俨然已经睡着了。

紧紧挨着墙面,离他远远地。

被子里微隆起了一小团,不知是不是错觉,竟觉得有些那道背影有些孤寂···及可怜。

戚修瞧了一阵,只微微抿紧了嘴。

想着这段时日妻子被他弄得心情不好,又因有孕镇日孕吐不止,夜里睡得并不踏实,戚修心里顿时有些愧疚···及心疼。

他轻轻叹了口气,犹豫了片刻,慢慢的挪了过去,轻手轻脚的替妻子掖了掖被子。

却忽而感到一阵怪异。

戚修不由一愣,只忽而一把将秦玉楼的身子轻轻地掰扯了过来,却见妻子虽闭着一双眼,睫毛轻轻颤着,上头却是沾了一片晶莹泪水,哪里就睡着呢?

戚修顿时微微怔住。

明明方才还好好地,明明方才是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由她为所欲为,怎么现如今反而是她先委屈上了?

秦玉楼似乎并不想让戚修瞧见,只捂着眼微微挣扎着要背过身去。

可是她哪里抵得过他的力道。

戚修双手只紧紧的握着秦玉楼的肩。

秦玉楼再三挣扎不过,便再也忍不住了似的,情绪上来,只忽而一脸委屈的轻啜起来,一边轻轻的呜咽着,一边握着拳头胡乱往戚修伸手一顿乱砸了起来。

声音一抽一抽的道着:“放开,你放开,呜呜,就知道欺负我,你这个呆子就知道欺负我,呜呜···”

不似之前那两次装模作样故意假哭博取丈夫的同情,这一回,是真的有些委屈了。

秦玉楼打小没哭过几回,为数不多的几次掉金豆子竟然都是在这个屋子里,为了眼前这根呆滞的木头桩子。

她明明狠狠的“欺负”了他,欺负了回去,报得了那晚被丈夫强迫之仇,可不知为何,心里却没有丁点欢喜,没有丁点“报仇”后的快感。

反而愈加的委屈。

是不是,真的开始在乎了。

所以,人就开始有些患得患失,开始变得计较了,开始变得容易委屈了。

这样一种感觉,有些陌生,有些无助,也有些令人心生彷徨。

这点花拳绣腿,砸在戚修身上就如同挠痒痒似地,一点都不疼。

戚修半点不阻拦,全程一言不发的任凭妻子捶着打着。

只双眼却一直紧紧的盯着妻子。

直至秦玉楼没力气了,哭声也渐渐地止住了,戚修这才抿了抿嘴,良久,只凑过去低声道着:“为夫···为夫以后再也不饮酒了···”

秦玉楼原是一直闭着眼的,闻言,长长的睫毛只轻轻地颤了颤。

戚修瞧了,只一眨不眨的看着妻子,少顷,便又低声继续道着:“都是我的不是,莫哭了,也莫要气了,我往后再也不强迫夫人,再也不惹夫人生气,再也不会伤害咱们的孩子···”

空气中静默了一阵。

见妻子久久无甚反应。

戚修只又紧紧的抿着唇,轻声问着:“夫人,可好?”

后来,这一句承诺,成了秦玉楼未来耀武扬威的资本。

人往往被逼迫到了绝境,是会绝处逢生的。

譬如,母猪也又可能会上树。

譬如,戚修竟然也会哄人。

在秦玉楼的记忆中,呆板木讷的丈夫其实也有深情开窍的一刻,尽管,这漫漫一生,仅仅只开窍过,深情过这么一回。

但是,后来的秦玉楼慢慢的懂了,有的人天性便是如此,能有过这么一回,方足矣。

但是在当时,这样的丈夫,对秦玉楼而言,是有些别扭的。

她习惯了丈夫的呆,习惯了丈夫的笨,甚至习惯了丈夫偶尔的阴阳怪气与独断专横,只唯独这轻声细语——

“手疼吗···”

戚修说着,只忽而轻手轻脚的拉着秦玉楼的手一下一下的轻柔着,末了,又用袖子一下一下擦着秦玉楼脸上的泪渍。

秦玉楼呆呆的任由他为所欲为,好半晌,只愣愣的挤出了几个字:“还不许去怡红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戚修听了似愣了一愣,好半晌,这才微微扬着唇,低低的道:“好!”

说着,双眼只一动不动的盯着妻子殷虹的唇,随即,缓缓地凑了过来。

秦玉楼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中,丈夫变得温柔小意,他们两个总算是和好了。

以至于第二日方一睁眼,瞧着旁边空无一人的位置,竟一时不知道那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直至,起床洗漱妥当。

戚修方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只见他微微抿着唇,竟看也不看她一眼,却是直径走到了她跟前,忽而朝着他张开了手臂。

仔细瞧着,耳尖有些微微泛红。

归昕双手捧着戚修换洗的衣裳恭恭敬敬的走了过来。

这是——

这位大爷是要让她这个孕妇伺候么?

第102章

话说, 笼遭在霁修堂天空上方的那抹乌云总算是彻底过去了, 雨过天晴。

最为高兴的莫过于秦玉楼身边的那几个了, 当然, 还有戚修身边的墨玉, 果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其实,秦玉楼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得劲的, 总觉得就这般稀里糊涂的过去了,忒有些便宜那呆子了。

不过,想到前几日,秦玉楼将墨玉唤到了跟前,大致询问了一遭, 她总觉得那日丈夫的行径有些怪异,一问, 只知戚修原是一直好好地,就是新郎官喝醉了他搭手扶了一把后, 脸色就变了。

秦玉楼闻言,只微微皱起了眉, 若有所思了一阵。

丈夫虽致歉了, 可对那日之事儿却绝口未提。

她心中一直计较的或许仅仅只是丈夫的不信任罢。

秦玉楼心底大致有些数了,她倒是要瞧瞧看那个呆子要闷在心里闷多久, 哼!他不也有个千蕙姑娘么, 还不兴她也曾有个颜邵霆?

两个多月正是孕吐最要紧的时候,因着这霁修堂正房忽然被围成了铁通似的,除了秦玉楼跟前要紧的几个, 轻易近不了身。

但倘若细细留意,方可知,不仅仅是正房看得严实了,便是连厨房的食物、补品,洗漱房进出的衣裳面料好似都严实并精心了不少,便是连厨房备食时,都会派人专门去看守着,派去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那霁修堂最为得用的芳苓。

而前些日子,只瞧见正房里头正大费周章的将屋子里的地毯给换了,又将里头一应摆设变换了位置,瞧着这架势,有心人定也能够瞧出一二的。

于是,虽未曾对外公布,但霁修堂里的丫鬟婆子大多都已经猜测到了,他们夫人怕是已经有喜了。

院里的这些人定是瞒不住的,秦玉楼也并未深瞒。

两个多月时,裘氏与小伍氏也得了消息,还特意一同到霁修堂探望过她两回,更令人诧异的竟然是她的婆婆荣氏了,竟也难得破天荒的登门往这霁修堂走了一遭。

平心而论,荣氏是秦玉楼见过最为省心的婆婆了,几乎从不过问、干涉她这个做媳妇的,更别提事事拿捏,事事为难了,一月里见过的面也不过就那么几回,每回还匆匆忙忙别过,有时甚至压根说不上几句话。

遇到这样的婆婆简直是三生有幸,尽管,或许是丈夫的不幸。

这大半年下来,秦玉楼多少也瞧了个清楚明白,丈夫与婆婆的关系并不怎么亲厚,非但不亲厚,甚至还隐隐有些淡漠···及疏离。

或许,也并不是不想去亲近,实则是不知该如何去亲近。

譬如,这日荣氏赏了不少补品给秦玉楼,难得坐在屋子里与秦玉楼说了会子话,荣氏四十多了,但保养得仍像是个少妇似的,言行举止间自有一派高贵妇的温婉做派,说话温柔小意,轻声细语的,虽高贵端庄,却并不会令人生憷。

至少秦玉楼对着这位婆婆就没有半点怯意。

荣氏得知秦玉楼有孕了,似乎十分高兴,只拉着秦玉楼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对于病人,及照看人,显然荣氏深得造诣,要多吃些什么,多做些什么,不该吃什么,不该做些什么,事无巨细。

秦玉楼瞧得出来,荣氏当真是十足高兴及真真切切的关心,是以无论荣氏说到啥,便也一直乖巧称是。

婆媳二人说了一阵话,这荣氏显然将话匣子打开了,便也慢慢的将话题转移到了丈夫身上,说到自己的儿子,只见荣氏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神色,良久,只忽而垂眼感叹着:“哎,修儿那孩子,到底是我这个当娘的亏欠了他···”

秦玉楼听了心下一动,正想着要开口探究一番,却冷不丁的瞧见荣氏面上浮现出一抹迟疑的神色,只微微抬眼看了秦玉楼一眼,似乎欲言又止。

秦玉楼心中警觉,登时咯噔一下。

果然,便见那荣氏迟疑的看着秦玉楼,只忽而轻声道着:“我听说前些日子大半夜将大夫惊动了,该不要紧吧···”

荣氏说着话时,似乎也有些几分不好意思。

秦玉楼哪里还有不懂的,听了顿时脸上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