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狂等人随着负老大去后花园练刻去了,众人了然的不去耽搁别人母子相聚。

负请风一路任由陆腕晚拉着,直至到了房间,遣退了所有宫女关上门,这才开口。”风儿,你告诉娘你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你爹昨日带你去狼营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他竟然会突然间同意你去边城!?你说,你爹他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了?”

“爹同意了?”负清风闻言略略诧异的挑眉,复而一想又释然了,经过昨日”是啊!前日听马统说皇上封你为征南大将军他还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呢?去了狼营之后便改变了,这不是很奇怪么?风儿,你告诉娘,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为什么你爹他 …”

看着陆腕晚那张焦急的面容,负清风轻叹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将她拉到软榻旁两人坐了上去,“娘,你先别着急,听我说好么?这次南征之行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爹同意是因为他看到在狼营驯服了负家军,他觉得我可以胜任。我知娘亲担心的是什么,我会很安全,我的武功可以自保了,而且根据我的计谋我不用出征,况且太子殿下他们都会保护我,娘亲不必担心口若娘亲实在不放心,让逍…逍遥哥哥陪我一同前去,这样娘亲便可以放心了罢?“叫那声哥哥时,负清风差点顿了顿,不自觉的噎了一下。

听了这一席话,陆腕晚焦躁的心终于静了下来,眸中却愁云不减,思纣道,“若让逍遥一同前去我的确放心了,但是风儿娘担心的不止是这次,还有以后!若是这次你胜了以后皇上会经常派你出征,如此下去,你便再也脱离不了朝廷了!风儿,你已经十六了,难道要因此耽搁你的一生么?女子一生便是要遇上一个好夫君,相夫教子,安安生生的过一辈子。可是如今你…说到此处,又不禁连连叹息。

“娘,您觉得我此时还能脱离朝廷么?娘所想的生活不是我要的,我想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现在这样也很好,娘不必觉得愧疚,也不必为我太过担心,风儿会自己处理,娘,风儿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不懂事儿的风儿了。”自始至终负清风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声音清润,语气温暖,轻柔的告知,浅浅的劝慰。

对上那双清幽的墨眸,陆腕晚一时间怔住,半晌才叹息道。”也罢,如今便走一步算一步罢,只要风儿喜欢,那便顺其自然罢。”她也明白现在要风儿抽身朝廷已是不可能了,皇上不会放风儿离开,如今他们只有令想办法让风儿脱离朝廷了!而且现在风儿变了很多,对现在的一切都能应付自如,这点倒让她觉得很欣慰,只要她满足现状就暂时由着她罢。但朝廷终有一日是要离开的,必须要想个完全的办法,这事儿需从长计议做好完全准备。

话音方歇,房门从外被人敲响,两人都是一怔,直至门外响起了熟悉的粗狂声音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负老大生怕负清风一人说服不了陆腕晚,这才丢下了雪清狂等人赶了过来。

“爹。”负清风起身开门,轻唤一声,随即退开身子让负老大进了房间,向外扬眸遥望,瞧见并无异样这才关了门。

负老大一进来就直奔坐在软榻上的陆腕晚走了过去,看到那双凝重的眉眼不禁愕然,“夫人?”风儿果然没能说服她么?

“你不用说了,这次就让风儿去罢。但负家军你另寻他人,休要打风儿的主意!我不知在狼营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知风儿是如何驯服负家军的,我也不想知道,但你若想让风儿引领负家军,我绝不会同意!”负老大还没开口,陆腕晚就直接堵死了他的即将说出口的话,不留一点儿余地。

他究竟有没有想过女儿的将来,若是再将负家军的担子揽过来,女儿这辈子就毁了!在他心里,负家军重要,女儿的幸福难道就不重要么?

“夫…负老大闻言颓然的蹙眉,还想说什么对上那张盈然欲泣的小脸顿时哑然,无奈的叹息,随即转身望向了身后的负清风,“风儿,你去陪陪太子殿下他们,爹也不能离开太久了。”

负请风看了陆腕晚一眼,了然的点头,“是,爹。”说服娘,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爹可以一直努力。轻轻关上门,出了院落,便在幽幽长廊内信步而走,廊外是被雪覆盖的世界,一片苍茫,将军府虽不至奢华,却很大,走着走着负清风便不知自己到了何处。

九曲十八弯,一路也没见着一个下人想来是方才被娘亲遣走了,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花园内,终于听到了隐隐人声,越过假山赫然看到了几抹熟悉的身影,当即止住了脚步,走了这么久居然还是走到这里来了。

“老师?”雪清狂挥刻转身恰巧看到了假山前站着那秣熟悉的身影,当即收回长刻,足下一点飞跃而起,稳稳的落在了负清风身侧。

其余三人闻言皆是一怔,同时止住了动作,刻锋回转,反剪身后也走了过来。

“老师哥哥,下午我们该回宫了罢?”雪入尘见负清风来了干脆不练了,手指拈着软剑剑锋,在腰间绕了两困便负于腰间,幽蓝的剑锋闪过幽幽的青色光芒,乍一眼望去还以为那是一茶墨蓝色腰带,任谁也不会想到那会是一把如斯精致的软剑!

负请风见状微微眯起凤眸,好一把软剑!

“老师哥哥?”见负清风望着他腰间的软剑,雪入尘眸中掠过一抹隐隐的暗光,随即笑嘻嘻的开口,“老师哥哥一定是对我的刻很好奇是不是?这软剑是千年墨寒铁所制,颜色是深幽的墨蓝色,削铁如泥,这是著名铸剑师燕炽所铸,距今已有五百多年的历史了,它的名字也很好听呢?叫丹青。”他果然是对刻感兴趣呢?早知,他早便将刻拿出来了!

“丹青…负清风闻言轻轻的念了一遍,点点头。”的确是把好剑。

雪入尘没有错过负清风眸中闪过的那一抹幽光,佯作不经意的道。”老怖哥哥,这刻不是一把而是一双,还有一把刻体是墨色,叫水墨,等回宫了小尘将那把刻送给老师哥哥,老师哥哥可不许拒绝!天下间无人能匹配水墨了,只有老师哥哥你,而且不久之后老师哥哥就要出征了正需要一把佩刻不是么?”

“既如此,那便多谢五殿下了。”负清风微微颔首道谢,他说的没错。她的确需要一把佩剑,水墨,这个名字还不错。

一旁的另外三人却震住了!雪倾颜早已明了雪入尘的心,又听负清风没有拒绝,当即眸色一沉,倏然转身离去。

小尘他,他果然…雪清狂不可置信的望着雪入尘那张浅笑盈盈的面容,绿眸深幽复杂,满是震惊!水墨丹青一对有情刻,是燕炽为了祭奠已死的妻子所铸造的,丹青是男刻,水墨是女刻,小尘他明明知道竟然还将水墨送给负清风!更让他震惊的是负清风,他不但没有拒绝反而还收下了!?难道,他不知水墨是女子佩刻么?

雪阡陌也是一脸惊诧的望着那两人,负清风他收下了?水墨是女子佩刻,他竟收下了!?还有小尘,他明明水墨丹青是有情刻,竟然还将水墨送与负请风,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唯一高兴的就是雪入尘了,一个上午眼角的笑意都未曾消退过。

转眼间便到了正午时分,用了午膳,负老大便派人去地下城去请任逍遥,又将云追月叫到了书房。

任逍遥早已料到,昨夜就未回地下城在将军府内歇下了,一觉睡醒便径直朝负老大所居住的腕风居而去,在长廊上正好碰到那名急速而出的侍卫,直接将之遣退了。

方才走到腕风居门口,眼前人影一闪,一抹颀长的身影鬼魅般的落在了任逍遥身侧。

“追月果然也来了。”任逍遥早有所料,微微偏头扬眉笑道,将军还是梃看重负清风的,虽然他平素不说,这次就连云追月都派了出来,云追月自跟了将军了之后可从未离开过将军哪。云追月的追云刻可是天下少有敌手。,夙,组织排名第二的杀手冷血便是死在他的刻下,也是那一次云追月的大名在江湖中一跃冲天,杀手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云追月这个人性情也挺古怪,杀人时冷若冰霜,心狠手辣,平素浅笑盈盈,一袭烟水长衫完全是一翩翩美少年,自小被负老大收养,不过五岁时便被送到了邙山学习刻术,邙山道士百年之后这才下山来。

“逍遥不也是么?”看到身侧那抹玉色身影,云追月轻笑盈盈,负清风他已经整整十三年未见过了,前些日子回来便被主子派到了边关刺探军情,这才回来几日便被叫到这儿来了。

任逍遥闻言朗声一笑,拱手道,“追月,先请。”

“一起。”云追月颔首,微微抬手道,两人同时走了进去。

负清风与陆腕晚坐在长亭中饮茶,忽见侍卫来报。”公子,老爷有事几找您。”

“嗯,我知道了,娘,那过去了。”负清风放下茶盏,起身道。

“去罢,你爹一定有事儿找你。”陆晚晚闻言点头,起身伸手抚了抚负清风颊边纷乱的发丝,将发丝轻柔的拨到耳后,顿了顿,终于将心中所担忧的事儿叮嘱了一遍,“风儿,如果你爹要你接手地下城你一定不能同意知道么!”

负清风明白陆腕晚担忧的是什么,但此时事事情已经不似她能左右得了,若是那老皇帝想要抑制负家军的发展那便不会将负家军交给她,换言之,若是他足够信任负老大与她那负家军便一定会交给她!这件事儿具有两面性,虽然可以试试那老皇帝,但若成功付出的便是她深陷朝廷不得脱身,这也正是陆腕晚所担心的。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腕风居外,微微凝神便听到了里面隐隐的谈话声,其中一个是爹的声音,另外一个她也认出来了,是任逍遥,还有一个…

走进书房内,映入眼前的便是一抹烟色的颀长背影,负清风眸中掠过一抹讶异,对上负老大的视线,轻唤一声,“爹。”

“风儿,你来了!快来,看看这是谁回来了!“负老大一瞧见那抹白影,立即起身走过来拉住了负清风的手臂,将她拉了过去。

谁回来了?负清风闻言讶异的扬眉,那抹身着烟色长衫的人是谁?难道,是哪位故人?

“风儿,你看看这两人是谁?”

负清风抬眸望去,看到那张鹤发童颜的清逸面容,微微一笑,“清风怎会不认得逍遥…哥哥呢?“再转向另外一人时微微一怔,此人是谁?

正文 VIP第一卷 第七章

映入眼帘是一张清美的男子容貌,浓眉飞扬却给人一种温柔之威,眼尾略长,眸色温柔澄净,眼瞳是幽幽的墨蓝色,玉鼻坚梃,唇色嫣红丰润饱满,轮廓鲜明,此刻正满眸含笑的望着她。一头海藻般的及腰长发,不枸不束,带着天然的弯曲狐度,与那张清美温柔的容貌甚至相配,一袭烟水色长衫包裹着纤瘦颀长的身躯,左手握着一柄长刻,青色的刻穗落在如玉的指间。

在脑中搜寻了良久,任然不得其解,最终朝负老大摇了摇头。

这张脸与她的确是陌生的,她确定她没见过他。

任逍遥见状,走近一步轻轻的拍了拍云追月的肩膀,扬眉轻笑,琥珀色的眸中尽是调侃之色,“风儿果然不记得你了呢?”

“风儿,你怎么会不认得追月了呢?“负老大又是叹息又是想笑,小时候这两个孩子可是天天玩在一起的,十三年未见竟然两面不相识?也是啊,不知不觉这两个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岁月催人老…

“追月?”负清风闻言一怔,脑中蓦地想到了一个小男孩的身影,有些愕然,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容貌清美的少年,这是追月?云追月?跟小时候简直是天差地别,又是十三年未见她又怎会认出来?

对上那双带着诧异的清冽墨眸,云追月扬眉一笑,眼角溢出淡淡的温柔。”看来风儿已经想起来了。”方才看到他的时候他亦是一怔,白衣如雪,姿容清绝,还是能看出小时候的轮廓,只是现在的负清风已然是一名绝色少年了,不同的是他给人的感觉,沉静清冷,周身似乎笼罩着淡淡的寒烟薄雾之中,如玉亦如仙!

两人只是小时候在一起,云追月并没有感觉到负清风究竟变了多少,只是觉得与下山之后听到的传言大相径庭,雪国第一美男子?第一草包?手无搏鸡之力?金科状元?当朝太偻?征南大将军?这些词竟然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的确很教人诧异!不管别人如何,但第一眼他便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喜欢现在的负清风,眼前的负清风。

“十三年未见,追月已然是一个翩翩美少年了,转变之大,要我如何认得?“负清风轻笑盈盈,调侃道。还好,虽然小时候的记忆比较残缺,但与云追月的一些事儿还尚有印象。不过,记忆中小时候的云追月与现在相比,天差地别,任谁看到眼前的美少年也不会将他与小时候的云追月联系到一起。

云追月自小在将军府长大,却在五岁那年离开了将军府,他们两人虽自小在一起,若除去婴孩时期,余下的不过两年多而已,况且那都是小时候,时过境迁她即便不记得也是人之常情。

“风儿才是倾国倾城。”看到那清浅的笑意,如冰雪处融,绵延入心。云追月却是这么认为的,即便是女子也难以及得上负清风的美,一个男子如此绝美却显得妖异,反而愈显清绝脱俗,风姿绝代。

“好了好了,你们两人就别再相互恭维了!“负老大最受不得这般来来去去的客套恭维了,径自走到走到太师椅上坐下,朝三人招手道,“都过来坐!”

三人闻言眸中出现不同程度的笑意,心中了然,走过去各自落座。

看着三人坐定,负老大缓缓笑了,欣慰的叹息,“你们三个终于聚齐了,都长大了啊!下午风儿还得回宫,就赶紧进入正题罢,反正你们三人以后有的是时间叙旧。逍遥追月你们都应该听说了罢?风儿不日就要出征边城,虽然我已看到了风儿的谋略才能,但毕竟是她第一次出征,又不会武功,我还是很担心。为了以防万一,逍遥你也随大军出征罢,我会奏鸣皇上追封你为军师。追月,你就负责保护风儿,行坐不离的保护。一旦敌军知晓了风儿,风儿一定有危险!”

“将军,我可以随军协助风儿,但追封军师就不必了,这几年已经渐渐淡薄下来,我已经打算离开了。”任逍遥单手撑着下颚,懒懒的靠在椅背上,银丝如雪倾斜而下。

边城之乱,负清风完全可以平定,他去不去都是一样,不过为了让将军宽心,他就走一趟也无妨,而且听说月牙湾景色极美,也可以算作一次游历,而且他也想看看负清风竟然会用什么计策来破流烟城?昨夜她说的水攻有些限制,在火攻时必须借助风向,此计受限不是最佳,他相信她一定还有其他计谋!

负老大闻言一怔,沉默了半晌,才缓缓点头,叹息道。”也罢,我知你志不在此,你喜自由爱游历,我已经束搏了你这么些年,也该让你离开了。但是,逍遥你要记得,将军府的大门永远都为你而开,这里是你的家,想何时回来就回来!“想当年,逍遥跟着他时不过是十三岁的少年,在他身边已经二十年了,这么些他已经习惯了出征时有他在身边,如今他要离开他怎会舍得?但他明白,他已经耽搁了他二十年,以后的日子他不能再耽搁他了!任逍遥,他的人就如他的名字一样,天上人间,任我逍遥,他该是那种走遍天下,隐居世外的闲散隐士。

还有一伴事儿,他也一直很杜心,逍遥都已是三十三岁了,至今还未娶妻,是他耽榈了他这么久,一直想给他找一个合适的女子,但每次提到这事儿他都是一律婉拒,也不知他究竟是天性淡泊不识男女之情还是他以一直心有所属?

“将军,我会的。”任逍遥心中一震,其实这么多年了,他早已将这里当成家了。他被束搏了这么久,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大好河山都在等着他呢?只是在走之前,还有一伴事儿要了结,就是不知风儿…

以前的风儿是喜欢他,但现在的风儿应该不…不管怎样,他该做的事儿还是要做的,毕竟是他有错在先。

“义父,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风儿的。”到了间隙,云追月这才缓缓开口,眉眼带笑,语气坚毅。

风儿不爱练武,这他也是知道的,以后都得他保护风儿了,只是义。

看着云追月凝眉沉思的模样,负老大心中了然,当即便接话了,“追月,我说的不只是这次,还有以后,你就跟在风儿身边保护她。你不用担心义父,义父的武功这天下间还没有多少人能伤到!义父老了,现在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云追月闻言了然的点头,义父的武功他倒是不担心,反正现在有风儿在,皇上暂时不会派义父出征,这点让他略微安心,“义父,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风儿。”

不用拒绝,不用客套,自始至终负清风都没说一句话,直至走出书房外被任逍遥叫住这才止住了脚步,缓缓转身朝后望去,“逍遥有事儿么?“云追月被负老大有事儿留下,长廊内只有两人。

“嗯,跟我来!“任逍遥点点头,琥珀色的眸有些凝重,走过去一把拉住了负清风的手腕,也不顾男女有别拉着便走。

手腕一紧,负清风一怔,看着那张有些微微紧绷的侧脸,放松了紧握的掌心任由他拉着朝清风居而去。看他这个样子似乎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告诉她,只是会是什么事儿呢?

出了腕风居外才有下人们来来去去,任逍遥拉着负清风速度极快,如风般掠过长廊,转弯处才停了下来,缓步而走。身旁一阵风吹去,人影一闪,几个丫鬟倏地转头望去,看到后方那两抹身影这才恍然,“原来是公子和任军师啊?”

“咦?公子现在不怕任军师了么?两人竟然走一块儿了?”

“是啊!不过也是,现在咱们公子现在可是当朝太傅,征南大将军,又怎么会怕任军师呢?之前肯定是我们自己瞎想,想歪了!”

“嗯,有道理…其中一名丫鬟赞同的点点头,视线不经意间落在那相牵的手上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立即用力揉了插眼睛。”天!我没看错罢!是我眼花了了么?不然我怎么,怎么会看到任军师牵着公子的手啊?”

“牵手?!哪儿呢哪儿呢?”另外几名丫鬟一听也激动了,急急的问着,赶紧抬眸望去,那两抹身影逐渐消失在转弯处,但几人依然看到了两人相牵的手,顿时都不可置信的张大了最,半晌都没阖上。

几个丫鬟被这一幕震惊的一路上都在窃窃私语,直至遇上在长廊内信步而走的雪倾颜都未回过神来。

雪倾颜虽然有些诧异,却也未在意,继续朝前走去,直至听到了几句迷糊的谈论蓦地一震,足下飞转,身影一闪,便堵住了前面的几名丫鬟,“你们方才说什么?谁牵了你们公子的手?“是何人这么大胆敢牵负清风的手,该死的,那人是谁!

眼前红影一闪,几名丫鬟一怔,这才猛的回过神来,急急的躬身施礼,”奴,奴婢们,参见四殿下!”

“免了,方才你们说谁牵了你们公子的手?”雪倾颜冷冷的抿唇,血玉。般的眸子愈加阴沉!负清风,你好啊,昨夜才跟任逍遥夜半三更独自在一起,今日又跟别人牵手了!

“回四殿下,是任军师!“几人虽然诧异,却依然恭敬的回答。

任军师?任逍遥!又是他!雪倾颜闻言眸中迅速掠过一抹森寒,复而又问道,“他们往何处去了?”

这个任逍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昨夜夜半三更去找负请风,今日又找负清风做什么!竟然还敢牵他的手,负清风的手连他都未曾牵过!这个任逍遥昨日必定是知道了什么,负清风究竟告诉了他什么!

“似乎是往清风居去了?”几个丫鬟的话还未说完,只觉得红影一闪,再度抬眸时眼前已是空空如也。

任逍遥一路将负清风拉到了清风居内,一进房内便撞上了应面而来的马统,三人对面前是一怔!

负清风望了房内几名整理房间的丫鬟,朝马统道,“小统将她们都带出去,都到清风居外去,暂时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与逍遥有事儿要谈。”

“是,是公子!“马统闻言一怔这才回神,立即遣退了房内的人,再度转身之后这才发现任逍遥尽然握着负清风的手腕,顿时一震,有些目瞪口呆。”公子?!”他没看错罢?任军行竟然握着公子的手?!不对啊,公子不是很怕任军师的么?怎么现在…,怪不得方才看到他们俩走在一起他怎么觉得那么怪异呢?

“还有事?”负清风扬眉,微微动了动手腕,明显的感觉到那只手一顿,随即放开了她的手腕,这才缓缓抬眸,看到马统瞪目结舌的模样,顿时恍然。她怎么忘了,以前的负清风很,怕,任逍遥,也难怪他会是这幅表情了?

对上那双清寒的墨眸,马统一怔,反射性的摇头,“没,没事!公子,那我先下去了。”

任逍遥看着一步一回头直至消失的马统,缓缓扬起了唇角。”我们俩吓着他了。”以前,风儿只要一见着他就躲着他,结果全将军府的人都误会成她怕他了。其实完全是因为女儿家的娇羞所致,只是在别人眼里负清风是男子。

“你吓得比较多点。”负清风扬了扬左手,随即转身走到幕帘后按下了墙上的机关,石墙随之应声而开。

任逍遥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微微一怔,不禁莞尔,缓步跟了进去。不过是拉了她的手腕而已,这些人的反应是不是太大点儿?虽说男女有别,但也不用太过于限制了。

走进了雾气氤氲的温泉池畔,负清风停下脚步,倏然转身,“说罢。”他这么急着拉她到这里来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儿,而且是关于她的事儿。

对上朦胧中那双清寒的墨眸,任逍遥眸色一动,刻眉一点点蹙起。”那我就说了,因为我决定要离开了,这件事儿必须解决,而且已经拖了这么久了。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是女子的么?”

“你要告诉我?“负清风闻言诧异的扬眉,他今日竟是为了此事而来!

“嗯。”任逍遥缓缓点头,走到了温泉池旁,看着雾气氤氲的湖水,眼睫微微眯了眯,这才开口。”我知道你是女子是在你十三岁那年,我答应了你会从边关给你带礼物,我知你房间内有内置温泉池,以为那是你畏寒,所以才会在室内修建温泉池,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是女孩子!也就是那次,我看到了你在沐浴也看到了…,风儿,虽然你不是以前的风儿,但你们毕竟拥有同一个身休,我任逍遥会负责!”

他说什么?他知道她是女子是因为他看到了她沐浴?负清风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她还以为是爹娘告诉他的,竟是如此狗血的方式!不过,负责就不用了罢?她也只是一瞬间听到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而已,其实也没什么,在二十一世纪某些时候不是还有种东西叫裸体艺术的么。

见负清风长时间的沉默,又看到她方才那一瞬间的惊诧,任逍遥不禁皱紧了眉头,“风儿?你为何不说话?”

她方才的反应也只是诧异而已,并无别的反应,若换做别的女子…,想到此处,蓦地一怔,复而又释然了,她是负清风,又怎会是别的女子,她是来自千年之后的负清风,天下无绝的负清风。

“那件事儿就当做没发生过,我不用你负责,逍遥还是逍遥,不需因我而失去自由。我并非这个世界的女子,也不觉得那样便失了贞洁。”负清风转眸望向那张清逸的俊颜,扬眉浅笑,如墨的眸流转着淡淡的流光,映着朦胧的雾气多了几分迷离轻醉。

以前的负清风喜欢任逍遥或许会要他负责,但现在的负清风是她,就由她做主了。姻缘天定,半点不由人,若是有缘,自会结合。

笑意盈盈,清眸淡淡,虽然是简单的几句话却看出她的洒脱不羁,不拘世俗。从负清风口中说出这番话,任逍遥也不觉得诧异了,心中多了一丝钦佩,“负清风果然是负清风!”

逍遥便是逍遥,不需因我而失去自由。千年之后究竟是怎样的世界竟然养出像负清风这般的人,若有天机他着想去看看。

负清风闻言轻轻扬眉,唇角溢出一抹细细的狐度,只是观念不同而已。正欲开门,蓦地听到了机关转动的声音,蓦地一震!有人!

“看来,有客来访。”任逍遥自然也发现了,琥珀色的眸中掠过一抹幽暗,唇角的笑意越发狂肆。他倒是对这位不清自来的人很感兴趣,在将军府任人都知负清风的房间是不能乱闯的,显然来人并不知晓,必不是将军府的人!如此一来,便知剩下那五位皇子中的一人了,那人又是何人呢?

负清风不必想也能猜到,除了雪倾颜与雪入尘之外,无第三人选。

随着石门上升,一抹红色身影缓步而入,在看到雾气氤氲中那两抹身影,眸色微沉。”倾颜可是找了老师好久呢?老师与任军师这是谈什么竟需要到如此私密的地方来?“隔着石墙他在外面竟然一点也听不清他们两人的对话,只能听到隐隐的人声,这不免让他心急!方才那几个丫鬟竟然看见他们两人牵手了,几人都看到了岂会有假?

负请风啊负清风,避他如蛇蝎,对任逍遥却是亲昵得很,难道,他现在还粘着任逍遥不成?

看到那袭红衣,那张妖魅的面容,任逍遥一怔,眸色掠过一抹诧异,竟会是雪倾颜!还有他的语气,显然是隐忍着怒气的,他与风儿在此他又何好生气的?而且,他表现的样子完全像一个抓到妻子出轨的丈夫,红眸中满是嫉妒的怒火,他也丝毫不掩藏,雪倾颜,他不会…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风儿是女子?

诧异归诧异,礼仪不可废,任逍遥拱手施礼,微微颔首,“见过四殿下。

“任军师不必多礼。”只一句,雪倾颜便缓步朝负清风身旁走去,看着雾气中那抹氤氲晕染的白影,眸色的血色更甚,“老师,我们该回宫了。”

随着他的靠近,负清风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的寒气,他在生气?思及此,清眸中掠过一抹诧异,长睫微微眯起来迎上那道火热探寻的血色双眸。”回宫时辰未到,四殿下是否太着急了点儿?四殿下若是急着寻我,差人来便是,何必亲自驾临?”

“老师是倾颜最敬爱的人,倾颜当然要亲自来了。”雪倾颜缓缓倾身靠近,血眸幽深,唇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特意加重了,敬爱,二字。

扑面而来是清浅似莲的淡淡异香,负清风微微一怔,随即扬眉浅笑”。清风受宠若惊了,室内湿润,都出去罢。四殿下,先请,逍遥我们走。”不知为何听到他方才那句话,她心里竟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来,他说那句话似乎意有所指一般?

“老师我们一起走罢!“听到那声自然的逍遥,雪倾颜眸色一暗,唇角的笑倏然变冷,伸手揽住了负清风的肩,不由分说的便往外走去。

逍遥?他倒是叫的梃顺口的,他的名字他却从未叫过一回,即便是叫了,也是连名带姓的叫。嗯到此处,不禁有些怔住,他何时变得如此斤斤计较了?

负清风,你竟在无形中让我一点点改变了,难道你就不该负责么?

“雪倾颜。”负清风未料到他会突然有此动作,反射性的想要避开,他却紧紧揽住她的肩,柳眉微蹙,声音低柔却隐含警告之意。这个雪倾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现在是在做什么?她当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尽管雪倾颜听出那声音的警告意味,却依然没有放手,揽着负清风便走出了内室。

两抹身影消失在门口,带走了丝丝雾气,任逍遥见状倏然眯起了眸子,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手背,琥珀色的眸子一点点的幽深下去…。

一直出了内室,到了房间内,雪倾颜依然没有松开手,负清风也不说话,只是转眸冷冷的望了肩上一眼。

雪倾颜微微挑眉,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手,朝卧房内走去,看到那白纱幕帘,书摆满架,白玉屏风,紫檀桌椅,铜鼎香炉,房间很大,物伴不多却各有归处,整个房间简单古朴却不失请幽雅致,当视线落在那张雕花大床上时眸色一暗。”倾颜还是第一次来老师的房间呢,果然有老师的味““整个房间虽然有龙诞香萦绕,但他依然能闻到他身上那种淡淡的梨花香气。

白色烟罗暖帐,暖玉玲珑枕,浅绿色的云锦丝被,铺着墨绿色的流仙毯,很是清雅,浅绿墨绿间,白纱轻扬,颇有几分江南烟雨的朦胧之感。那张床是他的,沾染了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不知不觉间已行至床边,伸手触碰到了白色帐帘,蓦地伶竹作响,神志蓦地回笼!抬眸望去,竟是暖帐上挂着一串琉璃风铃,透明的白琉璃被雕刻成花朵形状,纯净别透,唯美动人,轻轻拂动间便有灵韵溢出。

若不是这风铃提醒他,只怕他方才已经做出心中的那番举动去触碰他的床榻了。

看着停在床边的那抹红色身影,负清风诧异凝眉,雪倾颜在做什么?即便是观赏房间也不必连床都看的如此仔细罢?不过,这是她的房间,到底是私密之地,不能让他在此逗留。”四殿下,我们该出去了。”

“嗯,老师的房间很雅致,倾颜一时看的入神了。”雪倾颜闻言眸色一暗,缓缓转身扬眉笑道,视线落在白纱幕帘后那抹玉色身影上微微凝眸”。任军师也出来了,老,我们一起出去罢,清狂他们必定在寻我们了。”

任逍遥这个人长相妖逸,虽然一头银发非但不怪异,反而更增添了他清滟,再加上满腹才华,又名满天下,的确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他不得不防!

何况他与负清风关系不一般,而且…。

三人方才出了清风居便碰上了前来寻人的雪清狂雪阡陌雪入尘等人,瞧见三人真的来寻她,负清风无语良久,只听得那几人无谓的寒暄。

且说,雪清狂雪阡陌雪入尘三人看到负清风与雪倾颜任逍遥在一起都很诧异,各自心中生出重重疑云和无边的怪异。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临近傍晚时分,负清风拜别了负老大陆腕晚回宫去了,临行之前,陆腕晚又叮嘱了好些话儿,负清风都一一答应,负老大自觉安排妥当只是满意的笑意,任人都能看出他眼角眉梢的笑意与骄傲。

回来的时候只有车架一乘,回去时却变成了五辆马车,还有皇家侍卫近百余人跟随其后,走马过街,围观者将路两旁围的满满当当,待看马车远远驶来都翘首张望,惊叹连连。

太傅大人回家探亲,四位皇子亲自陪同,这一番让雪国上下都明白了当朝太傅深得皇子喜爱,不禁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更是未来皇帝眼里的红人。

马车内,负清风懒懒的斜倚在软榻上,半闭着眼眸,耳畔是喧闹的人声,马车轻轻摇曳,昨夜只睡了两个时辰,不觉意识迷离,渐渐睡了过去。

马车直至驶入皇城大道,人声才隐去,逐渐恢复了安静,雪倾颜倏然张开眼睛,看了一眼睡在对面的雪入尘一眼,起身掀开车帘一跃而出,寂静无声,似一缕轻烟转瞬消失!

外面驾车的侍卫直觉红影一闪,蓦地一震,正欲开口的瞬间对上了雪倾颜回首的一记凝眸警告,顿时闭口不言!

原本安睡的在一侧的雪入尘缓缓张开了眸子,看着空空如也的车内,眸色一暗,四哥!四哥,他一定是去老师哥哥的马车里了!今日下午便看到他与老师哥哥在一起,如今他又为何去找老师哥哥?不行!他得跟去看看!

负清风正半梦半醒间,蓦地听到轻微的声响,心中一怔,当即便清醒了过来,有人!原本想睁开眼睛,复而一想便又继续装睡。她倒要看看是谁来了?当幕帘轻摇间闻到了熟悉的淡淡青莲香,雪倾颜!竟然又是他!他又想做什么?

雪倾颜轻轻的蹲下身子,看着软榻上安睡的那抹纤细身影,血眸溢出一抹温柔,唇角自然的漾起浅浅的笑意,他睡着了么?睡着之后的负清风身上的清寒之气收敛了不少,轻妙恬淡,如墨的长睫静静的覆在眼睑上形成诱人的阴影,遮住了清寒的眸,唇色嫣红只是看着便能想象到那分柔软…。

他每当轻轻扬起唇的时候,细长的唇角便会勾起绝滟的诱人弧度,摄魂蚀骨。

负清风,负清风。

上次看到他的睡颜他还在他怀里,那么亲顺那么安静,美好的让他想就此将他藏于心中,不再让任何人窥见他的美好!

看着那清透如冰的肌肤,血眸微微一暗,缓缓伸手靠近了那张小脸,最终却未落在他脸上,而是隔着空气轻抚着他的轮廓,似叹息般的开口。”负清风,你究竟有何魔力?“一遇上他,他便泥足深陷,几乎疯了一般,满脑子,满心都他。

“负清风,负清风…“低若呢喃般的磁性嗓音在小小的空间里晕染开来

那低低柔柔的嗓音让负清风心中一怔,雪倾颜他究竟想说什么?为何她听不懂?而且,他居然在叫她负清风?自从她入宫之后,他便一直称她为老怖,这次又为何叫她的名字?虽然只是两声轻唤,却能听出其中隐忍的某种情感?情感?雪倾颜对她会有什么情感?

“老师,我知你醒了,还不睁开眼睛看看我么?“看到那微微轻颤的长睫时,雪倾颜便知他已然醒来了。第一次见面他那时便发现了他的到来,机敏聪慧如他又岂会不知?何况,他靠的这么近,他一向对别人的靠近很敏感,从他已进入马车内他便已醒了。

负清风闻言一怔,终于张开眸子,缓缓抬眸对上那双幽深的血色双眸,只是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四殿下有事儿么?”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