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谋不轨?芸衣?任逍遥,你在胡说什么?”宿醉让负清风头疼不已,听到这番话更觉得莫名其妙,任逍遥与芸衣并无过节,现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芸衣对她图谋不轨?芸衣怎么会呢?芸衣同她一样是女子,怎会对她…但是任逍遥怎会知道她在寻雪魄,又怎会知道芸衣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这些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昨夜他一直跟着她?

任逍遥冷笑一声,琥珀色的眸子盈满怒火,不禁伸手抓住了负清风纤细的双肩,将她拉近,突然倾身靠近那张小脸,定定的望着那双疑惑懊恼的眸子,“负清风,我就问你一句,你是相信那个芸衣还是相信我?”

突然一晃,被迫对上满是怒火的眸,负清风觉得有些头晕,柳眉越蹙越紧,有些无奈的开口,“任逍遥,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现在脑子很混沌,而且芸衣跟我一样是女子,她也一直把我当姐妹,突然听到你这么说我自然会怀疑。你既然知道芸衣跟我一样是来自千年之后的人,也知道我在寻雪魄,这么说你昨夜一直跟我,所以方才那些话你只怎么知道的?是你听到的?”任逍遥不是那种随意污蔑别人的人,何况对方还是个女子,还是个与他毫无关系的女子,如非与他相关,他这个人是绝技不会管闲事儿的。

难道,真如任逍遥所说么?雪魄真的只是芸衣接近的她的一个幌子,雪魄根本就没有什么魔力?从与她相识以来,只觉得他们同样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又抱着同样的目的,她才会对她没有戒心,才会相信她所说的话,她从未想过她会骗她。若是她在潜意识里相信一个人,她便不会怀疑,却没想到这样的信任亦不可靠。但是,芸衣平常对她根本就没有过激的举动?

听到负清风这么说,任逍遥眸中的冷冽这才缓缓退去,松开了掌中纤细的双肩,“你相信我就好,我知你还不能做到全心的相信我。我将我听到的话尽数说一遍与你,你自行来辨别真假罢。”

负清风一怔,继而轻轻点头。这样也好,不能凭一面之词便去怀疑一个人,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负清风,我原本真心的将你当做朋友,在这个当做唯一的知己,因为我们来自同样的地方。可是随着与你相处,我却发现我对你的感觉在无形之中一点点的改变了,虽然你说喜欢我只是为了演戏,只是为了拒绝赐婚,可是我却动心了,我却当做了真的!负清风,怎么办?我对你动心了,即便我现在是这样的一副身体,我依然对你动心了…我原本以为我会在这个世界孤独终老,可是老天却将你也送到了这个世界,这不是老天给我们的缘分么?老天将你送到了我身边,你说,这难道不是命中注定的么?雪魄根本没有什么魔力,只是一架千年古琴而已,那只是我用来接近你的一个幌子而已,因为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认定了你!二十一世纪,我的确是想回去,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任然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我早便绝望了,但现在遇到了你,我宁愿留在这个世界。负清风,你就是一个祸乱人心的妖精,而我亦同样成了你的俘虏…任逍遥说完,仔细的观察着负清风反应,果然看到那双沉静的清眸中起了波澜,唇角不由得一点点扬起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在小风儿心里,他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毕竟这小丫头对人的防备心里太强了,想要接近她太难,想要接近她的心更是难上加难。

“芸衣她竟然真的…”这番话怎么也不可能是任逍遥杜撰出来的,负清风无力的软下了身子,原来一直她都在被她欺骗!走了,她怎么忘了,芸衣的灵魂是一个男子!

负清风,枉你自诩聪明,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雪魄真的无法让她回到二十一世纪,原来她付出的一切努力都是一场笑话,她果然回不去了么?昨夜方才燃起了希望如今又彻底破灭,不复存在…“小风儿?”看到那双渐渐黯淡下去的眸子,任逍遥一震,糟了!他只顾着揭穿芸衣的阴谋,完全忘了顾及小风儿的感受!一旦让她知道自己被欺骗,甚至连家也回不去了,她受到的打击该有多大!真是该死!他到底是在干什么啊?“小风儿,你别灰心,没有雪魄还有别的办法啊,办法总会有的,你别…”

“我没事。”话还没说完便被负清风打断了,声音低柔,面无表情,整个人似乎失去了灵魂一般黯淡,“任逍遥,送我回将军府。”

“噢,…”对上那双木然的墨眸,任逍遥怔怔的点头,随即抱起了负清风飞身出了船舱。

与此同时,云天却也出宫朝将军府而去,消息一经传出,所有人都沸腾了,将将军府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人踮脚眺望,议论纷纷。

“哎哎哎!你们知道么?皇上竟然承认断袖之癖了呢?”

“啊?承认断袖之癖?!不会罢,这可是古往今来都不为世人所接受的,这可是违背世俗伦理的!”

“这有什么?就如云先生所言,他动心的就只是负清风而已,与男女无关!这是真理!”

“云先生不为世俗,这才是圣人之举!不爱荣华爱美人,这等重情的男子世间罕见哪!”

“对啊对啊!太傅大人曾经就说过爱不分性别,男的为何就不能喜欢男的了?”

“你们这是歪理!若是如此下去,人就该断子绝刑就此灭绝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试问,如此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若是我儿子敢喜欢男人,我就一刀结果了他,给他送进宫去当太监!”此话一出,那一片的人都笑开了雪撼天早已料到会是如此情景,特地派了大内侍卫一路护送,这才安全无虞的将云天却送到了将军府门口,马车到了府门前却无人来迎,顿时一片哗然!

而此时,将军府内早已乱成一片,只因负清风不见了!负老大一回来便直奔清风居,到了房间却只看到空空如也的床榻,问了燕溪小昭两人昨夜各自回房也不知负清风到底何时走了,顿时吩咐府内上下寻找,偌大的将军府顿时乱作一团。

当任逍遥与负清风到了府门前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不由得疑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这府门前怎会又聚集了这么多的人?两人从天而降般落在门前,不论内外,皆是一震,顿时轰然议论开了!

“这是怎么了?”任逍遥直问了门前的守卫,那两位看清了两人这才猛然回过神一边派人入府去通知,一面回道,“回军师,是,云雀候入住府上这才引起的轰动!”

任逍遥闻言疑惑的蹙眉,“云雀候?云雀候是谁?”在雪国不曾听说过云雀候这号人物啊?

“云雀候正是在下。”一道满含笑意的男声自身后响起,任逍遥与负清风皆是一怔,同时转身,果然那掀开车帘的马车内端坐着一抹粉色身影,看到任逍遥放在负清风肩上的手眸色一亮,随即躬身下了马车,“两位早。”

待围观的众人看清了云天却的容貌时一片惊艳唏嘘之声,看着眼前风格迥异却各成风华的三抹身影,人群涌动了“若是像负清风云天却任逍遥这样的绝色美男,谁会不喜欢啊?”

“废话!负清风是男人崇拜,女人迷恋的对象这还用说!不过没想到这云天却居然也是这么个绝色的“还是任逍遥更有风味,鹤发童颜,仙人一般!”

“哎哎,这谁家女儿赶紧带走,口水流人一身恶心不恶心啊!”

人群彻底的凌乱了,而那三人似乎浑然不觉,站在一旁的云爻听到人群的议论声,清朗的面容彻底的扭曲了!这,这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啊?

负清风只看了那人一眼,便无力的垂下了长睫,整个人都觉得无力,头痛的要命。云雀候?看来云天却已经进宫见过雪撼天了,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改投了雪国,是不是为她就不得而知了,这只有他自己清楚。不够是与不是,又与她何干?

“你?”任逍遥微微拧眉,既然冷笑出声,“抛却故主,改投他国,云先生这是安的什么心哪?不过云雀候似乎走错地方了,这里是将军府,可不是你的候府!”

他才不信他是为了小风儿才来投的雪国,云天却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正文 VIP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我想任先生还不知,我的住所便是在这将军府,而且是皇上御批的,怎么,你有意见?”云天却不以为意,完全不见一丝怒色,只是转眸凝视着那抹白影,缓步靠近,“我才不管别人会如何,只要清风欢迎我就可以了。清风,是不是呢?”

负清风闻言微微蹙眉,眸也未抬,微微用力推开了任逍遥的手臂,退开半步,“请便,与我何干?“只一句淡薄无比的话,便转身进府,只一抹纤细的身影留给众人,渐行渐远。

任逍遥见状扬眉一笑,也转身入府。

云爻垮着一张脸,缓步走了过来,“先生,这下踢到铁板了罢?”负清风这个人跟快冰似地,哪能那么轻易的就捂化了啊?先生,什么人看不上偏偏看上了负清…“没关系,咱们来日方长。”云天却眯着桃花眸,羽扇轻摇,风情万种的走进了大门,云爻没辙只能跟了进去。

负清风方一入府,便迎面涌来一群人,想到自己一夜未归,定是让他们发现了所以此刻才会大批聚集于此,头似乎更疼了。

“风儿,这一夜你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担心死娘了!”陆腕晚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迎了上来,一把拉住了负清风的手臂,一凑得近了,便闻到了一股酒味,不禁皱起了秀眉,不可置信的问道,“风儿?你喝酒了‘”

负清风闻言愕然,只是皱眉,以手撑着额头,“娘,我没事儿,只是昨夜与逍遥出去游湖喝了两杯而已,我现在好困,先回房休息了。”说着,便朝着负老大颌首致意,便欲转身离去。

“风儿,你等等!”见负清风要走,负老大赶紧叫住了他,这小子!一夜未归此刻便想溜了么?“跟我到书房来。”

“是,爹。”负清风满心无奈,却不得不应允,跟在负老大身后朝一旁的长廊走去。

任逍遥随后而至便迎上了陆腕晚,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陆腕晚道,“逍遥啊,你怎么能带风儿出去喝酒呢?”

“啊?”任逍遥满头雾水,他带小风儿去喝酒?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夫…话还未说完,又被陆腕晚打断了,“这大冬天的这么冷,若是冻到哪儿看怎么办?你以后晚上也不许出去赏什么雪了,都好好地待在府内听见了么?”说着,不等任逍遥回答便叹息着转身离开,只余下任逍遥一人怔怔的站在那儿,半晌,憋出一句话来,“小风儿好阴…“明明是她自己出去的,竟然全数赖到他头上,成了他的过错,恩将仇报啊,典型的恩将仇报!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继而响起了三三两两稀疏的掌声,“没想到决定聪明的任先生也有为人背黑锅的时候,真是罕见哪!”

没想到这个负清风居然还有小性子,而且小性子使的很可爱啊,他喜欢‘听到这声音,任逍遥一怔,琥珀色的眸一点点的暗了下去,缓缓转身望向了身后那抹粉色身影,“那也总比某个不受欢迎的人好啊,来了这儿,竟没有一人相迎,岂不凄凉?所以说,云先生何必要来碰这个壁呢?不若早些放弃,也少遭人看笑话不是?”这个云天却居然进宫去了,还要求住进将军府,真是阴险哪,不过有他在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这点就不牢任先生操心了,云集自有斟酌,告辞了。”云天却只是扬眉浅笑,微微拱手致意,便转身朝一旁走去,“小云爻,我们回房。

负老大与负清风到了书房,关上了门两人来到了内室,方一入内,负老大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风儿,你跟云天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云天却?“听到这三个字,负清风微微蹙眉,有些不解的望向了眼前那张焦急的脸,“我并不认识云天却,只是昨晚见过一面而已。”只是,她没想到云天却真的留在了雪国,这还不算竟然还入宫见了雪撼天的,那个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昨晚?对了!说道昨晚,你昨晚那是去哪儿了?”说道此处,负老大便想起今晨在朝堂之中那些闲言闲语,特别是少老三那副嘴脸,真真是可恨之极!“风儿你可别忘了你是身份,且不说你身为太傅,就说你…你也不该去那种地方啊?你知不知现在城中所有人都知道昨夜云天却向你当初求亲的事儿了!”在世人眼里风儿可是男子,男子向男子当面求亲,前所未见,今日却让风儿卷入了这一场断袖传言之中!

负清风无语的拧眉,竟然连朝堂之上的大臣都知道了,这流言的速度果然是可怕。不过,她只不过去了落羽湖而已,即便她去青楼参观参观那又如何了?“只是因为云天却约在了落羽湖,我这才去了。爹,云天却绝不是单单是冲我而来,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该来的总归是会来的,您也不必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宿醉再加上雪魄芸衣的事儿,让负清风整个人都无力应对这些事儿,脑中一片混沌,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儿。

“我也在怀疑云天却的来意,他来的的确太过突然,也太过奇怪了…。”负老大闻言赞同的点点头,眯着眸子陷入了沉思。

“爹,我有些累先回房休息了。”负清风不想见任何人的,只想静静的呆着,思考一下她此刻的处境,她接下来要走的路。入宫是为了雪魄,出征是迫不得己,如今雪魄成了笑话,她当这太傅还有河意思?

“嗯,去罢。”看着负清风徵蹙的柳眉,眸中的沉寂疲惫,负老大点点头,走近一步轻轻拍了拍负清风的肩膀,“好好休息罢。”

负清风辞了负老大径自回到了清风居,燕溪小昭一路跟在后面,见负清风疲惫的样子便没问。

这一次回到清风居一待便是好几日不出门,对外只推说累,终日只有燕溪小昭出入自如,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出清风居,负老大陆腕晚来看了两次,见负清风困顿劳累的模样只当她走出征这段日子太累了,也就未怀疑。

云追月也未去打扰,只是每晚守在清风居的屋顶之上,直至天明才离开。

云天却倒更是奇怪,自从进了将军府就一次也未去找过负清风,不是待在直接的院落内就走进宫去见雪撼天。雪清狂雪阡陌雪云落雪倾颜雪入尘几人这几日守住了未来将军府打扰负清风,并不是不关心事态的发展,而是分工合作去调查雪云落突然来投雪国的原因。

自云天却投靠了雪国,便在四国之内引起前所未有的轰动影响,焰国封国尽皆大惊,兰国更是乱作一团,轩辕煌自从得知消息之后便加紧派兵收好了边城的各个关卡,以防其他三国来攻,终日提心吊胆,更派出了宫内暗卫布下天罗地网前来雪国追回云天却。

兰国一旦少了云天却就等于少了保国的保障,应了天机老人那句话,得四贤者得天下,如今兰国失了云天却便等同于失了国。与此同时,燕惊华领导的复燕会也在暗地里举行了大规模的行动,准备攻打兰国。

外面的世界紧绷如弦,而将军之内却是一片安宁,众人尽皆不明负清风如此疲累的原因,就连皇上的传偷入宫教习兵法也推迟了日期,只有任逍遥了解,负清风根本不是人累,而是心累,放任了几日原以为她会渐渐相通了,没想到今日过去了负清风依然没有半点儿起色,依然每日混混沌沌的待在房内,每日只是睡觉,不管是否睡的着都闭着眼睛。

这些情况都是小昭告诉他的,终于任逍遥忍不住了,直接冲到了清风居,正欲椎门进去被被燕溪拦住,“不看看你家主子都成了什么模样了,你还拦着我?”

只一句话便教燕溪收了手,放任逍遥进去了,众人皆当主子是累了,只有他知道主子这些日子以来,主子根本就很少睡,只是闭着眼睛,似乎不想见任何人,每晚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窗外,一坐便是一整夜,他已担忧至今,不知是怎么了,也不敢贸然去问,就怕触到他心里紧绷的那根弦。

那日早上主子是与任逍遥一同回来,说不定任逍遥知道什么,或许会对主子有帮助。

任逍遥直接冲进了内室,果然看到软榻上斜倚着一抹纤细的身影,半闭着眸子一副不甚疲累的模样,看到负清风那毫无生气的样子,心中便不自觉的有了气,走过去二话不说直接拉住了负清风的手,将她拽下了软榻,“负清风,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负清风也不说话,只是任由他带走,燕溪小昭也不阻拦,只是静静的跟在后面。

任逍遥直接将负清风带到了城郊地下城的狼营营地,站在长廊内看着石室内刻苦训练的将士,“看到了么?这些,都是以你为傲的将士他们在做什么?你再看看你究竟在做什么?回不去了又怎样?在这个世界,你一样有你存在的价值,负清风好好看看罢!”

看看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完全像是失去了灵魂的人偶一般!不过是回不去了而已,既然天命注定她再苦恼亦是无济于事,难道这个世界就没有一点值得她留下的东西么?

负清风只是漠然看着,不言不语,清眸黯淡无光。她并不是自暴自弃,亦不是因为芸衣的打击,而是觉得茫然,对人生的茫然,对生命的茫然,她都不知她该做什么,又该做什么?没有了目标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可怕的迷雾之中,走不出那片困顿。

“负清风!你看着我!”见负清风依然没有反应,任逍遥不禁恼了,伸手紧紧地掼住了负清风纤细的双肩,强迫她望向他,对上那双茫然无神的眸子心中不禁一紧,“负清风,你告诉我,你究竟在迷惑什么?”

看着那张愠怒的面容,负清风缓缓扬眸,狭长的凤眸一点点的眯起来,低低的开口,“任逍遥,你告诉我,你为何而活?我现在觉得我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为死而生,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么?”在任逍遥怔愣的瞬间,挣脱了他的手,转身缓缓离去。

燕溪小昭闻言一震,不可置信的望向那抹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半晌才回过神来,快步跟了上去。

任逍遥怔怔的立于原地,琥珀色的眸中一片茫然,为死而生?为何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曾经也如此迷茫过,那几年他甚至比她更甚,完全不知自己在这尘世为何而生,因何而活?原来此时她与那时的他一样…。

这一日,负老大被雪撼天宣入宫中,直至天色渐晚才回到府中,陆腕晚等了良久,终于在掌灯时分才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立即迎了上去,“老爷,你怎么才回来?这一日怎么在宫中待了一天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没事儿!”听到熟悉的声音,负老大一怔,这才猛然回神,扬眉一笑,伸手抚向了肚子,笑道,“还有吃的么?我好饿啊!”

陆腕晚闻言一怔,接下了负老大解下的大氅挂起来,又吩咐下人去准备饭菜,“你进宫一日竟然连饭也未吃,跟皇上说什么呢说的那么认真,连饭都忘了?皇上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吝啬了,你竟连一顿饭都蹭不上了?”这话,陆腕晚说的完全是玩笑。

负老大一怔,眸中有些茫然,方才他根本就没留心听,“夫人,风儿今日怎么样了?”今日入宫,皇上跟他探讨要攻取兰国仙峡关,那处距离兰国京都幽城最近,只要攻取了仙峡关,就等于是绝了轩辕煌的后路,但仙峡关易守难攻险要无比,船马莫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便请命出战,皇上怕他年纪大了,他当即便恼了,再三请命,立下了军令状,皇上这才同意了。但还有一个条件,便是要负清风出任军师随大军出征,他想到风儿这段时日身子不好便想婉拒,便举荐了云天却,皇上却说云天却另有要事在身,便给了他个选择,一让风儿出征,二让逍遥出征。皇上以为任逍遥在边城时就已离开,他却不知逍遥就在府上,他一会儿去问问风儿的意见。

“怎样?还是老样子…。”说道此处,陆腕晚不禁担忧起来,秀眉一点点的蹙了起来,“老爷,你有没有觉得风儿这段时间很奇怪?她似乎在逃避所有人一般,不肯出门也肯见任何人,我也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事儿?问她,她又只说没事,教我怎能不担心呢?”

“的确是有些奇怪,今晚我便去看看。”负老大也早就怀疑了,只草草的用了晚膳,与陆腕晚一块儿到了清风居。

燕溪小昭见负老大陆腕晚来了,赶忙起身行礼,“见过老爷,夫人。”

“好了,不必那么多齐瞰。”负老大向来不在乎礼俗一类,只觉得婆妈愣嗦,“公子呢?睡了么?”

“回老爷,主子已经…,“小昭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燕溪打断了,“回老爷夫人,主子未睡,里面请。”说着,便引身在前打开了内室房门,让二老进去了。

小昭愕然的看着燕溪,满腹疑惑,主子明明已经睡了,燕溪是怎么回事几啊?

燕溪将而来引进内室,便退了回来。低垂的蓝眸一片幽暗,但愿老爷夫人的到来有用罢?

我现在觉得我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为死而生,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么…,脑中又不禁想起了昨日听到的话,为死而生?主子怎会有这样消极的想法?曾经他亦不知为何而活,但现在很清晰,仇恨的火焰早已深种!人活在世一定要有目标,否则便会觉得空荡无依,主子原来不是在宫中教习兵法么?只是那次一夜未归之后便改变了,他却不知原因为何。仿若花朵一般,怒放之后只余颓败。

虽然他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了,却始终看不透他,他的心似乎很深很深,深的让人无法触到,但是他不想看到如此消极孤寂的他,他想看到在边城时他与夜色下指点兵马那神采飞扬的模样。

他已经不能跟在他身边了,云天却投靠雪国,如今三国并起,姑姑已传令而来要他回复燕会商议大事。他知姑姑不会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三国并起,瓜分兰国,此次正是复燕会由兰国举旗的大好时机!一旦离开主子身边,他知道日后再想向现在一般会到他身边已是不可能,已经到了他离开的时候了。

可是,他舍不…只要一想到他要走,心中便升起了浓浓的不舍,在不知不觉间在他心中,主子的位置竟已那么深了。他怕他走了以后,没人会在夜半守着他,他的睡相不太好喜欢踢被子若是他不在身边谁来给他掖被子?他身子那么纤弱,他又不在乎自己的身子,不会照顾自己,若是生病了该怎们办?

看到一旁拧眉沉思的小昭,不由得开口,“小昭,以后你要用心照顾主子,晚上多去看看他,主子会踢被子,你要多看几次。每次出门一定要为主子准备披风或大氅,主子在看书的时候在他旁边准备热茶,主子喜欢看的书要另外放大一边做好标记,主子沐浴的时候要在门外守着不能放任何人进去,还有要照顾好踏雪不要忘了给它喂草…小昭终于忍不住开口,“燕溪,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要走离开么?你要去哪儿,你不要主子了么?”这话的意思明明就是要离开的人才会如此叮嘱,何况她何见过燕溪说过这么多话。她能看得出来,燕溪很舍不得离开主子,既然舍不得,为何还要离开?

“不必多问。”燕溪闻言眸色一暗,只淡淡的道。不要主子?他怎会不要主子呢?他发誓,只要大仇得报他还活着,他一定会回来找他,一定会。只怕他们的立场会改变,只怕他们会兵戎相见,只怕他等不到那一…小昭一震,心中不由得涌上几分恼怒来,为何到了此刻他还是这样的一副冷漠的模样?主子无心,他又何尝有心了?“如是主子知道你离开,一定会很难过,你仔细想清楚。”她知道她无法阻止他的决定,何况主子也说过他不必向任何报告行踪,可以随时离去,如今她又有何资格去阻拦?但人都是有感情的,难道他就不会难过么?难道他就不怕主子会难受么?

燕溪愣住,冰蓝色的眸中涌动着淡淡的暗光,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期盼来,难过?主子他会为了他而难过么?主子是那样一个淡薄的人,他会么?

若是,他此生无憾了。

负清风在负老大陆腕晚进步的时候就已发觉了,她并未深睡,只是不想睁开眼睛罢了,待二老走进内室便自软榻上起身,方才起身便看到了那两抹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当即迎了上去,“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还问我们怎么来了?整日整日的都见不到你,若是不到这儿来,怎能见到你?”负老大轻叹一身坐到了卓岸边,看到那张纤瘦憔悴的小脸,心中微紧,风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瘦了这么多!究竟是什么样打击让他如此…陆腕晚只拉着负清风的手一直不放,两人坐在一起,伸手轻抚着负清风明显消瘦的小脸,不由皱紧了秀眉,“风儿,你究竟是怎么了?自这趟边城回来你就变得很不对劲,到底有什么事儿跟娘说!瞧瞧你,这才几日的时间怎么又瘦了,日日送来的东西你究竟都吃了没有?不行,从明日起你必须去前厅用膳,娘要看着你吃,你看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只要一阵风就能吹走了,你是不是要娘心疼死…”风儿必定是个女孩子,要她亲临沙场,要她来回奔波这么辛苦,她肯定受不了罢?何况现在还盯着这么个头衔,近段时间还有那么多的风言风语,她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儿家怎堪如此重负?

“娘,我没事儿,只是觉得很累而已,您别担心,爹也是,我真的没事儿。”负清风软言相慰,眉眼间满是疲惫,眸色无光,生生给人一种频死的憔悴之气。

负老大闻言拧紧了浓眉,声音也不由得沉了下去,“没事儿?你这个样子叫没事儿么?风儿,不管你心里有什么事儿都不能瞒着爹娘,知道么?风儿,在爹娘心里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你若是再如此下去是想让你娘哭瞎了这双眼睛么?”

负清风轻轻的点头,黯淡的眸终于有了一丝神采,“爹,我会仔细思考思考我以后该走的路,您别太担心了。”

“好了,那你休息罢。”说着,负老大便起身朝外走去,看到负清风如此颓败的样子终究还是没说出口。难道是他想错了么?风儿根本就无心朝廷,罢了,就让她好好休息罢。至于逍遥,上次他已说过放他自由,如今他也淡出了朝廷,若是再开口让他入军,便又将他拖住了。他便不信了,他负老大叱咤疆场这么多年,一个小小的仙峡关还能挡得住他!今次,便教所有人都看看他负老大并未老无所用,他依然还是虎狼之将!

陆腕晚见状也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起身离去,“风儿,好好休息,不要再让娘担心了。”

“爹娘放心,风儿会的。”待送走了二老,负清风缓步走到窗边望向了窗外,寒风刺骨,她却感觉不到,只是手冰凉的刺痛,脑中不由得回荡着方才的对话。

风儿,在爹娘心里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或许,爹娘便是她生存下去的意义。这个世界的爹娘就如二十一世纪的爷爷奶奶一般,是她生命的全部。

正出神之际,肩上一软,负清风缓缓回过神来,熟悉的气息让她自然的知道了来人是谁,自然的握住了颈间的系带,清眸深处隐隐一动,“燕溪,若是你要离开,便去罢。”方才他与小昭所说的话她已尽数听见了,他要离开了,终究还是离开了。她明明不该有所波动的,可是如今心中竟然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人果然做不到无心无情,总有些人有些事能牵动心扉,这个让人心疼的少年终于还是要离开了。

“主子!”燕溪闻言一震,心中同时揪紧,他已经知道了么?他竟然让他离开,语气依然一沉不变的清淡,在他心中终究还是将他放进心里么?思及此,眸中的光芒一点点的暗淡下去,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早该知道这样的结果不是么?可是为何他的心还是痛?

听到少年语气中的波动,负清风微微叹息,“有时候牵绊并不是一件好事,燕溪你明白么?人也不该有太多感情,割舍不下便是痛。从第一次见你,我便知你与常人不同,你的眸中总是很冰冷更有一种看透尘世的苍凉,你身上的隐忍,倔强,冷漠,那是你经过磨砺之后的才拥有的,我不知那个磨砺你的人为何要让你拥有这样的特质,但是我想看到温暖的燕溪,待一切完毕之后,做回本质的燕溪,平凡的燕溪,会感受人间温暖的…。”话还未说完,负清风蓦地怔住,因为腰间突然多了一双长臂,身后也抵上了一具温暖的胸膛,他竟从后抱住了她,不由得微微凝眉,轻唤道,“燕溪?”

“主子让我抱一下好么,就一下…“少年低低的声音像是从尘埃里发出一般,那么低微。

他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简单的抱着他,感受一下他的温暖。燕溪缓缓收紧双臂,抱着怀中纤细的身子,他果然很瘦但却出乎意料之外的柔软,淡淡的体温隔着厚重的冬装根本感觉不到,但这一刻他却觉得如此温暖,是他熟悉的梨花香,是他熟悉的气息,是他熟悉的…第一次他如此接近他,第一次这么近的感受着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知道只有这一次,以后他再也没有机会,此刻的感觉他会铭记一生,镌刻心底!

负清风没有挣扎,只是任他轻轻抱着,此刻她才感觉到少年身上那样安宁的气息。她一直觉得燕溪并不高大,只因他太过清瘦,而此刻他抱着她,下颚竟然抵在她的头顶,她才发觉这个少年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脆弱。

窗外又簌簌的飘起雪来,一片片绒绒的,柔软落地,织就一地纯白。

这一年雪国的冬季似乎特别长。

雪国真如其名,一年十二个月有近半年都是冬季,春季夏季秋季都只有短短的两个月而已。

房内,那两抹纤细的身影重合在一起,相叠的影子由灯影折射在窗外的冰面上,气息同步,淡淡的温暖流动在两人周围。

小昭见燕溪拿了大氅进去半晌都未出来,便走近查看,透过微开的房门她看到了房内两人相拥的画面顿时一惊,倏然转身到了外室,怔怔的坐在幕帘边的软榻上,眸中的震惊依然浓烈,她,她看到了什么?为何燕溪会跟主子抱在一起?他们…。

负清风静静的望着簌簌而落的雪花,感觉到身后的怀抱一点点的松开,腰间的钳制也随之消失,背后寒气袭来,不由得一怔。

体温尚知暖,人岂不知情。

纵然不舍总有别,燕溪心中一横放开手,飞身而起踏出窗外,在那片被雪染白的夜幕中倏然而逝。

主子,再见了。若日后还有机会,不管万水千山,天涯海角,燕溪一定会再回到你身边。

看到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负清风不觉怅然若失,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就属燕溪陪在她身边的时间最长,不自觉的叹息出声,“相见时难别亦难…她知道此去,再相见便遥遥无期了。

听到那声叹息,小昭一震,蓦地从软榻上跳了下来,冲进了内室,果然只看到床边只站着负清风,而燕溪却不见了,“主子,燕溪…你为何不留下他呢?”

负清风闻言淡淡扬眉,视线落在窗外的某一点,“人活与世,各有各的去处,各有各的债,强留不得。”

小昭默然无言,主子说的没错,各有各的去处,各有各的债,燕溪便是如此罢?其实,她看得出来燕溪对主子还是很依赖的,方才那样的举动也只是不舍罢,毕竟主子在燕溪心中是神一样的存在,是她想多了。

短暂的静默便被外室一道女声打断,“小昭姑娘,云先生来访要见主子,奴婢们不能挡住,此时已到长廊里了!”

两人闻言皆是一怔,小昭徵徵拧眉,询问负清风的意见,“主子?”

“不必拦他了,你们也拦不住他。”负清风缓缓走到桌案边坐下,伸手端起琉璃杯便送至唇边饮了一口,茶却早已冷了,口中冰冷苦涩。燕溪只不过才离开一会儿,她便已有些不习惯了么?平素只要是她端到手边的茶从未有过凉的,现在才发觉这些都是燕溪准备的,而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这样的坏习惯。

“是,主子。”小昭领命出去迎接去了。

不消片刻,便已听到了脚步声靠近,门外一抹粉色身影缓缓靠近,看到房内静静而坐的白色身影,扬眉笑道,“想见清风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呢?”这些日子方才来到雪国,他自然没有多少闲暇,但不表示他不知他的近况。果然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一如他…轩辕煌已经认定了他的背叛,如今大批的暗卫杀手都大批的聚集而来,只是轩辕煌不知道的是,他的武功在这世上还没几个人能取了他的性命,毕竟在兰国时那七年他可是一点儿武功也没显露出来。名义上为了负清风而来,但这段时间却连他的面儿都未见上。方才负老大来那一趟,看来是未将出征的事儿告知负清风了,果然负老大还舍不得啊,那仙霞关凭负老大这一武将是绝对攻不下来的,说不定还会有危险,他究竟该不该多事儿告诉他呢?

“是么?”负清风只是淡淡开口,端起一旁炉上得水重新泡了一壶茶,“云先生不必客气,因为清风也客气不好,过来坐罢。”

看着那双纤巧的手动作娴熟,行云流水,看得人很是舒服。云天却徵徵怔了怔,这才浅笑盈盈的缓步走过来坐在负清风身侧,接过那杯热茶送至唇边轻嗅,“嗯,果然有清风的味道呢?”看着如此安宁的负清风,真的想象不到他会是那个战场上叱咤千军的少年将军。这孩子才十六就已是一品大员,太子太傅,大将军了,还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呢?

听到那句话,负清风没什么反应,门口另外两人倒是投来了不可置信的注视。

云爻那叫一个郁闷,先生怎么这样啊…他发现先生现在越来越轻浮了,越来越下流了,难道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他还真是不想看见。

小昭倒是被惊住了,这,这个云天却怎么,怎么跟主子这么说话啊?这简直是调戏的语气,还名满天下的四大贤士,这就是?虽然长得够俊美,气质够独特,可这人品…也太差劲了罢?不过这云天却连当众求情的事儿都能做的出来,说出这样的话来也见怪不怪了。

但是,当着她得面儿,而且她已经答应了燕溪会代他一起照顾主子的,这个云天却不要看主子好欺负就…“哎,我说你们这两个孩子听说过一句话没?”云天却缓缓转头,桃花眸微徵眯起来,幽光流动,唇角笑意不减,“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快些到外面去,对了,顺便帮我们把门带上啊?”

云爻闻言满头黑线的退了下去,先生这话说的也太引人遐想了,会遭人误会的,说不定一会儿就将任逍遥和云追月招来了。这段日子在宫里被那五个皇子轮番围攻还没够么,负清风也太抢手了点罢?

“主子…”小昭皱着柳眉,望向了负清风。这个云天却是不是太过分了啊?她去通知任先生和追月少爷去!

“去罢。”负清风轻轻摆手,低眉望着杯中茶,袅袅烟雾晕染着眉眼,眸中一片朦胧。她倒是想看看云天却究竟要与她说什么?

小昭不可置信的扬眉,最终还是躬身退了下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云天却双手撑在桌案上,紧紧地凝视着眼前那张清绝的容颜,无声的笑起来,“清风还真的好配合呢,你就不怕我会做什么么?”这孩子真有意思,清冷安静,却让人看不透。他前些日子夜观星象,发现北方将星烁亮,隐有改变之势,这颗璀璨的明日之星便是眼前这孩子啊!

“你没有机会。”负清风闻言徵微扬眉,眼眸依然没抬起半分,端起琉璃杯送到唇边浅浅饮了一口,忽觉粉影袭来,清眸一暗,避开得瞬间手中一空,琉璃杯已被他夺去了!当即一惊,倏然抬眸望着近在咫尺那张清媚的面容,“探云手?你与天机老人是什么关系?”世人皆知探云手乃是天机老大的独门绝学,没想到云天却竟然会探云手,他必定与天机老人关系匪浅。这些都是她这些日子闲来无事翻来看的,如今房内的书已教她看得差不多了。

天机老人识天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掐会算测定生死,无不灵验,更有一身绝妙医术,非死不救,在江湖中享有极高的声誉,却于二十年前隐居世外,再难寻觅其踪迹。

他竟知探云手?按他的年纪知晓的确很不简单,而且他使的探云手已加以改正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是看了出来!这孩子,不简单哪!

云天却一怔,桃花眸中掠过一抹精光,随即轻轻笑了,端着手中负清风喝过的琉璃杯一饮而尽,还意犹未尽的轻舔薄唇,眼神邪佞,“这茶,果然非同一般…”

正文 VIP 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这个人…

看着那他饮下她喝过的半杯茶,负清风不禁微微蹙眉,“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天机老人便是云先生的师父罢?”这古代师徒是最为常见的,何况是世外高人,总会有一两个关门弟子,云天却便是这样的存在罢?天机老人所言之事尽皆一一应验,不过眼前四国鼎立的局面已成崩落之势,兰国少了云天却就等于少了一道屏障,其他三国也不会有所忌惮了,难道云天却已知天机,所以顺应天时改投雪国?为她而来这个理由,她自始至终就未相信过。

云天却并不答话,只是笑,与如此智慧的人交谈还真是省心呢?瞧见那双若有所思的清眸,缓缓开口,“清风一定是在想我为何改投雪国,也一定不相信我是为你而来对不对?你肯定以为我得知先机而改变了选择,其实不然,清风可知那个怪老头现在的心愿是什么?”

他也没说谎,他的最初目的却是为了他而来,虽然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在他的世界里从未如此心心念念的想急切的见到一个人。负清风,已算是个例外了。

“怪老头?”听到这称呼,负清风微微挑眉,蓦地了然,他这是已经承认了他与天机老人的关系了?这称呼在武侠小说中倒是很常见,一般顽劣的徒弟都会如此称呼。至于心愿,她并不能钻到别人心中去看,更何况她根本就不认识天机老人,自然不知是什么。

静静地看了负清风片刻,云天叹息一声,这才缓缓开口,“唉那怪老头的心愿想带徒孙,也就是让我尽快的找到这一生相属的女子,所以我才成天的去烟花之地寻找看看是否曾遇上合适的人,不过今次找是找到了,但是他的愿望恐怕是要落空了”负清风是个男子,这愿望自然不能如愿了。

负清风闻言清眸一暗,只道,“云先生此次前来不是只为了说这伴事儿的罢?”去烟花之地找夫人,这个云天却的思维真是够独特…“嗯,虽然清风足不出户也该猜到了罢,如此外面的天就要变了,而我为了清风可以一早就答应了雪撼天会将玉龙关拿下做见面礼,明日我便会领军出征了,所以今日才来看看你。”云天却微微转动着手中早已空空如也的琉璃杯,眸光流转,半眯的桃花眸紧紧地凝视着负清风,半晌不觉疑惑,凝眉道,“你怎么瘦了?”距离上次不过短短十几日而已,他竟然清瘦了这么多,本就生得纤细,如今更像是会随风而逝一般。

“玉龙关”负清风闻言一怔,陷入了沉思,云天却竟要出征玉龙关?那爹呢,少老三等人呢?如今雪国必出重兵想要攻陷兰国,雪撼天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只是爹与老三若真要出征年纪已高,恐其有失,一旦出征定会派人来跟随其后,对了!爹方才一趟为何没有说呢?玉龙关,这个地名有些陌生,看来今晚要看看得查一查兰国地图了。云天却竟真的要出征兰国,为雪国打江山?古人不是最讲究忠心二字的么,云天却这样的人就不在乎么,怎么说他也跟在轩辕煌身边七年,七年可是不短的时间。既然连云天却都出征了,为何没见雪撼天宣她入宫呢?更奇怪的是连雪清狂雪云落那几个人这断时日也很安逸,自她出征归来就不曾见到他们,若是平常早已寻来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