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先生真非凡人竟在所有人面前毫不在意执意要见太傅大人,真是千古奇人哪!”

“是啊!其实这么看起来云先生跟太傅大人还是很相配的啊,都是天下无双的美人呢?”

“也走了,像太傅大人这样的人会让男子动心也是在所难免的川围观群众一见到那抹天神般的白色身影就忍不住议论纷纷负清风翻身下马,徒步走到了城外,朝城楼之上那抹明黄色身影徵微躬身斯匕,拱手道,“清风参见吾皇陛下,陛下金安。”虽然低敛着眉眼依然能感觉到无数投射而来的注视,如今她早已成了天下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了,这可都是拜云天却所赐。

“清风免礼。”看到那抹纤细的白影,雪撼天微微松了口气,负清风到底还是来了。”联知这几日清风身子不好,还要劳烦清风劳累一趟是联之过啊今日云先生和雪将军出征玉龙关,二人都与清风关系匪浅,为让二人去的安心,这才派人去请清风来此。”这个云天却啊,想要什么人他都可以应了他,但是负清风万万不行,他并不是在乎世俗伦理,而是在乎雪国是否会耗损这两员大将!云天却他失不得,负清风更失不得!

“皇上言重了。”负清风闻言清眸微微一暗,抬眸望向了城楼之上,”清风本就打算来给二位将军送行,只是身子不适迟缓了些,没想到正要出门便迎上了皇上派出的侍卫,清风应该早些来的。”

“风儿?”看着城下那抹纤细的白色身影,负老大眸色微沉,云袖中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看来此次风儿的确是不想来的,却因为皇上而不得不来,这个云天却还真是会添乱!风儿的身子一直是他所担心的事儿,这一段时日更是弱了许多,若再不不好好调养,只怕出征时的长途跋涉她禁受不住!

“此事怪清风啊,好了,清风去跟云先生和雪将军告别罢。”雪撼天挥了挥手,深幽的绿眸微徵一暗,心中不禁惊异,不过短短数日未见,这负清风怎会如此清瘦?这样纤弱的模样到底是为何事而烦忧?这样的身子又怎能耐得住长途跋涉?不行,回宫之后他一定要派人找些滋补的方子药材送到将军府去。负清风可是雪国之才,不能有任何差池!

负清风闻言点头,转身朝身后的队伍而去,在看到她靠近之后,原本骑在马背上的将士尽数翻身下马,拱手施礼,齐声道,“参见大将军!”

云天却与雪入尘亦翻身下马,扬眉笑看着负清风,向前走了一步,同时拱手道,“太傅有礼将军有礼。”

“诸位不必多礼!”负清风见状,微徵颔首,走到了云天却与雪入尘身边时停下了脚步,“祝云先生五殿下旗开得胜,早日凯旋而归。”

“嗯!老师哥哥,我一定会早些回来!”雪入尘认真的点头承诺,黑眸眨也不眨的望着那张清绝的面容,一寸寸的记在心里,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他了?他知今日他不会来送行的,这也正合了他的意,他怕看到他之后他便不想走了!方才看到他的那一瞬间那种感觉尤为强烈,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向父皇请命留下了,只是他明白他不能。昨夜他趁机亲了他,而且是在他清醒的时候,这已让他很满足了,虽然不知他走之后他是什么样的反应,但他真的很知足了因为他明白习武之人,除非真正让他放下戒心的人,否则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他会对陌生人和不信任的人加倍小心,提防。这也就说说明,在他的心里他还是有可信度的!这一点让他很开心,毕竟能让负清风去相信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

“想见清风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呢,难道今早我给清风的信笺,清风没看到么?”云天却浅笑盈盈的望着眼前的人儿,桃花眸在听到雪入尘的话时徵微一暗,心中了然,没想到这个雪入尘还是个多情的小家伙呢?这小家伙竟然也喜欢负清风,不过,负清风是不会喜欢这种小家伙的,他确定他不会。

他明明给他留了信笺,他却故意不来,看来在他心中对他并不友好,也对他怀有疑心,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

“看到了又如何?”负清风闻言微微扬眉,清眸如墨,幽深难测,宛如两汪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般,吸附人心!“送行并不能代表什么,等到云先生凯旋而归之日,清风自然出城相迎。”

“凯旋?那还不简单!”云天却无声的笑了,随即扬起羽扇示意大军准备出发,“今日这话可是清风自己所言,待云天却归来之时,望能在这个位置看到清风!即便为了清风这出城相迎四个字,玉龙关云集人也是拿定了!”语毕,翻身上马,紧握缰绳,调转马头头也不会向前走去。

这个云天却当他是死人么?听到那话,雪入尘心中那叫一个怒火中烧,黑眸中涌起的怒火被逼退下去,深深地望了负清风一眼,亦调转马头追上了前方的云天却。守将一出,众将士顿时齐整的转身离去,大军绵延数里,渐行渐一负清风默默地望着大军迤逦离去,半晌才转身,屈起小指一声嘹亮的哨音冲破云霄,城门口的白色骏马听到这一声哨音一震,立即飞速的朝那抹白影飞奔而来,在众人以为那马匹根本减不下速度会冲过去时,铁蹄踏地,戛然而止!踏雪静静地靠在负清风身旁,用脑袋轻轻的蹭着负清风的手臂,哪还有方才那一分戾气,温顺的不可思议。

“世人说好马配好鞍,依联看哪,是好马配好主啊,瞧瞧,负清风与踏雪是不是天地绝配啊!”看着天神一般的一人一马,雪撼天满意的轻捋鬓角,扬声大笑。

身旁百官皆是点头附和,“皇上说的是!太傅大人与踏雪的确是天下无双哪!”

“是啊是啊,马中踏雪无马能及,除了皇上与西江将军之外,就只当配太傅大人了!”

“一人一马好似自天宫落下凡尘一般,踏雪天下难寻,太傅大人的才略神鬼莫测!绝配,的确乃是绝配啊!”

立于雪撼天身旁的雪清狂雪阡陌雪云落雪倾颜四人闻言皆是无言,心中皆是厌恶这一群趋炎附势之人,眉眼间略有不快,再注目望去,那城下哪里还能寻到负清风的半分影子,顿时一震!负清风呢?

送行完毕,雪撼天摆驾回宫,众官皆散,围观的百姓亦慢慢散去,城门口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净。

回宫途中,雪清狂雪阡陌雪云落并非坐轿,皆是骑马而行,三人跟上御辇之后才惊觉少了一人,四处望去,哪儿还能寻着雪倾颜的身影了,心中各自了然。

雪云落坐于马上,缓缓回首望去,只看到绵延至远的队伍,银眸一点点的暗了下去,倾颜他是去找负清风了罢?

方才在城楼之上他就注意了他的眼神,那样灼热,那样浓烈,原以为昨夜他就该出宫出找负清风了,没想到他竟然未去,一直忍到了现在,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罢?

负清风独自骑马绕过喧闹的街市,由西城门出了城,沿着松树林慢慢而行,经过一夜落雪,苍翠的枝叶皆被冰雪覆盖,雪树银花,雪后初晴,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夺目的五彩光芒,“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

如今的四国不正是这样的情形么?野心,欲望,权力,富贵…。

“好一句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啊!”一道低沉的女声响起,随即一抹黑色身影飞跃而出,落在一处枝头,双手环抱双臂,一双海蓝色的眸子冷冷的凝视着负清风。

“阁下跟了我一路,总算肯现身相见了么?”负清风闻声扬眉,依然仰身靠在马背上未动半分,视线之内出现一抹纤细的黑色身影,黑发挽成复杂的发饰,却无一物装饰,而且两鬓斑白,脸上蒙了黑纱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那双如海般湛蓝的眸子,由肌肤的程度来看这女子并未到白发的年纪,但却奇异的白了两鬓,若非天生白发便是有极深的冤仇折磨至此,但此人是谁?她可以确定不认识她。从方才她出府开口她就一直跟在她身后了,虽然她的气息隐匿的极好,但轻功与任逍遥的踏风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不过,论武功,轻功还是内力,这女子都非等闲之辈,若是交起手来,她恐怕不是对手。

眼神冰冷带着强烈的杀气,从她此刻看她的眼神来看,她此行应该是为了杀她!不过,她似乎没与任何人留下仇怨?这女子又是为何而来?

她这个人若有疑问就一定要弄清,否则会时刻难安。

听到那话,女子一震,蓝眸倏然眯了起来,他竟然知道她跟了他一路!这个负清风果然不容小觑!不过,他既然知道她跟踪他,为何还要与他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让自己置于险境之中?对于负清风她所听到的向来只有传言,而今是她第一次见到本人,方才那第一眼真的将她震住!没想到这天下间还有这样的人存在,纯净如冰,亦如冰般冰冷清寒,周身萦绕的淡淡寒烟如同谪仙一般!这浊世之中,竟还有这样美好的存在…。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就明白了为何曦儿会那么护着这个负清风!一看到他就更坚定了她的想法,她一定要杀了他!连云天却那样的人都能被这个人迷惑了,曦儿就更不在话下了,哪有一今生得这样一副祸世的姿容,分明就是妖孽降世!虽然她答应了曦儿不会伤害他,但那只是一时的缓兵之计,若是派别人来杀负清风曦儿必定会与那人反目,甚至是杀了那人!所以就由她亲自出手,她便不信在负清风与她之间曦儿会选择负清风,而且她绝不容许曦儿有任何的旖思,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挡她报仇的脚步,都不能阻挡复国大业!负清风竟然能影响曦儿,竟然能让曦儿为了他与她争论,这个负清风绝不能留,必须得死!

她要曦儿完全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他是燕家的后代,早已注定了他的道路,国仇家恨,血染江山,使命在他身上背负着,他绝不能为了一个负清风动摇!绝不能!

原本她还想想过招降负清风,可是看到这个人的那一瞬间那个想法也随之消灭,负清风这样的人不可能会被招降!若是让曦儿说服他,说不定曦儿会被他说服也未可知,任何能影响到复国大业的肯能她都要一一铲除!

“都说负清风智慧无双,今日一见也不会如此而已,不知对方是何意图就让自身身陷险地,我倒是没看出智慧在哪儿了?“燕惊华冷嘲的笑道。

“…“负清风一听轻笑一声,长睫徵徵眯起来挡住了光线,细长的唇角扬起绝滟的弧度,“前辈既然引我前来,必然是有事相告,身为晚辈怎能没有一点儿尊老爱幼的心呢?前辈的眼神语气都隐含杀气,不知清风究竟在哪儿得罪了前辈,竟能让前辈起了杀心?即便今日要死,也该死的明明白白不是么?还请前辈告知,以解心中早之惑。”这女子究竟是何人,认得她,又与她有仇怨?她实在想不到她得罪过这样的人,连记忆里也不曾有,她当真是陷入疑惑之中了。之前都没有任何异样,这说明是最近才出现的,而她最近一直都因雪魄的事儿待在将军府,根本就未外出,若是跳出她,那就是她身边的人了?

“解惑?”燕惊华闻言地笑一声,眸中却无半分笑意,居高零下的望着那依然躺在马背上的少年,直至此刻他竟无半点儿惧怕之色!“难道你没听过人生难得糊涂么,有的时候还是糊涂点儿好,你这个小子也算是与众不同,我可以留你个全尸!”若是此人可用,对复国大业必定有诸多好处,可惜了啊!虽然她也觉得可惜,但他还是得死!

负清风闻言眯起的眸子微微一暗,她竟然不想告诉她?身边的人?最近身边的人有谁有异样呢?蓦地想到一个人,心中倏然沉了下去!难道是燕溪?若是燕溪,这女子与燕溪又有什么关系?燕溪又是什么人?而她又为了什么要杀她?燕溪对她那么好,这女子却要杀了她,燕溪必定不知道!那次自落羽湖回府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十有八九便是眼前的这名女子?那晚燕溪回来之后掌心受了伤,掌心受伤都是自行为之,而且大部分都是在心里进行强烈斗争的时候!这次这女子又来杀她,相比上次必定是与燕溪争辩,燕溪阻止了她,她并未伤害过燕溪,她却要杀了她?这不是很奇怪么?除非一点,她成了某件事或是眸中目的的阻”

思及此,心中的某些疑惑已经解开了,但还不是很明朗,她还需要眼前这女子来为她解惑!

“前辈要杀了我,燕溪知道了恐不会原谅您罢?”语毕,负清风眯起的眸子紧紧地凝视着女子的眼睛,不错过半分变化。

燕溪对她是真心的好,必定不知这女子来杀她,不然定会来阻止。

听到燕溪两个字,燕溪一惊,不可置信的望着阳光下那张清透的面容!燕溪!?他,他怎么知道?难道,是曦儿告诉了他!?曦儿怎会将如此重要的事儿告诉负清风,曦儿…看到那双眸中的震惊,负清风顿时了然,她猜得没错,果然与燕溪有关!“前辈不必惊讶,并不是燕溪告诉我的,只我猜到的。”

“猜到的?”燕惊华闻言更觉得震惊,她不信!绝不相信!他竟然能猜到?!“哼,既然你说你是猜到的,那你是否猜到我是谁?”

她是谁?负清风凤眸一眯,由马背上缓缓坐起身来,以手撑着下颚,抬眸静静地望着枝头那抹黑色身影。这女子的年纪应该是在五十岁左右,眼睛同样是蓝色,显然与燕溪有血缘关系,至于他们的身份?一般的家庭根本不会因为什么事儿而随意杀人,而燕溪…,燕溪?燕…,燕?心中默默地念着这个字,顿时一震!她竟然一直错过了燕溪姓燕!燕溪…,大燕王朝的国姓,如此推算的话,燕溪应是大燕皇室后裔!没想到燕溪竟会是这样的身份,怪不得她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尊贵之气,如此便也得到了解释!燕溪既然是大燕皇室后裔,眼前的女子也必定是大燕皇室之人了?当年四侯倾乱,燕皇宫之中的人皆被诛杀,未曾听说有何人活下来,除了一人,六皇子燕殊因天生身体孱弱赡养在天池山,不过听说后来抱病身亡了,按照燕溪的年龄来看,很有可能是燕殊的子嗣!但眼前的女子…,五十岁左右,当年大燕皇室年纪相仿,又与燕溪是血亲,那就只有一人了!

被那双子夜般的眸子注视了半晌,燕惊华不由得不舒服起来,从未有人敢这么大胆的这么盯着她看,这个负清风倒是半点儿也不怕她!“你看了半天到到底想出个所以然没有?若想拖延时间,我劝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想了半天自然想出个所以然来了…,“负清风闻言一怔,蓦地回过神来,凤眸中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若是我猜得没错,前辈应是大燕王朝最后一位公主,燕惊华!”

燕惊华,这三个字在脑中迸裂!

燕惊华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浅笑淡然的少年,他竟然真的猜了出来!怎,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猜得出来?!直至此刻,她终于意识到负清风的恐怖之处!只不过这片刻时间,且在没有半点儿提示的情况下,他竟然将她与曦儿的身份分析的如此透彻,这太可怕了!

如此可怕的人若是成了大燕的敌人,必然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这个人,绝不能留!

思及此,蓝眸一点点的凝结起来,杀意尽显!双手一动,双臂绽开,只听得锵的一声,两道银光闪烁,手中赫然多了两把圆月弯刀,森冷的开口,“既然你已猜到了,也了解了你方才的心愿,现在也该送你上路了!“语毕,足下一点,飞身而下,双刀如月朝马上之人横削而去!

那冷冽的银光刺目而来,负清风眸色一凛,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我与前辈无冤无仇,前辈真的要痛下杀手么?”看来这个燕惊华已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怪不得将燕溪训练成了那么冰冷冷漠的模样。

燕惊华闻言没有半分停顿,弯刀依然无情的横削过去,眼看就要接近他的颈项,却没料到他倏然仰身避开了刀锋,速度奇快!而她因力道过猛,冲过马背,足下点树,稳稳的落于地面,“现在无仇无怨,不代表以后依然无仇无怨!既然你知曦儿的身份,也该知道把你们之间的对立关系,终有一日你们会成为敌人!曦儿对你早已鬼迷心窍,必不忍心杀你!我只有此刻绝了他的后路,才不会让他以后为难!”

“世事变化无偿,前辈又怎知我与燕溪日后必定会成为敌人?”负清风握紧缰绳,倏然转眸,墨眸依然沉静如初,不见半分凌乱,“前辈只知燕溪不忍杀我,我又何尝愿意伤他?前辈的思想太过极端,对前辈有害无益,若再如此下去必定会造成无法弥补的苦果。”她所在乎之人,迟早会被她逼入绝境,一如燕溪。她不想看到那一日,但这是她心中的魔障,早已深种的仇恨,别人如何规劝都于事无补,还是要靠她自己觉悟。

“我不会让复国大业留有一分风险,何况对象是你负清风!”此刻的燕惊华根本什么也不可能听得进去,仇恨的火焰早已蒙蔽了她的一切理智,而她更清楚若是负清风此时不除日后必会成为她与燕溪之间的障碍!

弯刀离手,急速飞驰而来,负清风一惊,飞身而起,落在了一处枝头!那柄弯刀深深地嵌入身后的树干之中,枝头凝聚的雪花纷纷落…望了地上的踏雪一眼,负清风心中微沉,燕惊华今日不会轻易放过她!她与踏雪在一起不方便躲避,更会连累踏雪,她不能让踏雪也受到伤害!思及此,足尖一点,飞身而起,足踏枝头,飞速而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燕惊华见状黑纱下的红唇勾出嗜血的弧度,施展轻功追逐而去!心中却惊异负清风的速度,依照她的速度她追起来有些吃力,若是她到了人多的地方她便只得放弃!不行!失去了这次机会,下次就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时机了!她今日必须杀了他!

负清风一路飞走,耳畔风声呼啸,眼看就要出了松林,身后突然有某种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心中一震,倏然闪身避开,气息泄露,失去平衡由枝头而落!

“别浪费时间了,虽然你的轻功比我强,但你的身体太弱,根本就经受不起如此长久的损耗!”身后的燕惊华倏然而至,看到林中那抹白影冷笑一声,手握弯刀一步步靠近过去。

负清风闻言默然无语,她说的没错她的身子本就娇弱,这段时日她又少吃少睡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了。抬眸望着眼前茫茫白雪,绵延之外的城楼看起来是那么遥远,难道今日她注定命丧此处了么?生与死,只在一念之间,身后森冷的杀气逼近,她第一次感觉到她距离死亡那么近,脑中不由得浮现出几张熟悉的面容,不由得一怔,原以为在这个世界她了无牵挂,没想到…感情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已进入了她的心,浑然未觉,却已存在。

“负清风,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只是不不该出现在曦儿的世界,更不该生在雪国!你死了我也觉得很惋惜,但今日你还得死!”燕惊华靠近那抹纤细的白影,右手的弯刀缓缓抵在了负清风的背心,只要一用力,眼前这个如雪般灵慧的人就会就此从这个世上消失,她与曦儿之间的歧义也会就此消失了!

“江山更替,非人而为,前辈又何必执迷不悟呢?”对于身后的弯刀,负清风浑然不觉,只是静静的望着眼前的雪松,看着那在冰雪包裹下苍翠的茎叶。

“执迷不悟?哈哈燕惊华像是听到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仰首长笑出声,笑声中却满是苍凉愤恨,“杀我亲人,夺我河山,如此血汗深仇是执迷不悟么?负清风,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而已,你根本不明白我所经历过的一切,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心中的痛,我心中的恨!”

“是么?”负清风轻轻扬唇,“那此刻呢?我与前辈无冤无仇前辈却要杀了我,前辈又可曾想过我的家人会有怎样的感受?之后呢?他们是否会与前辈一样一辈子生活在仇恨之中,甚至是下一代”

燕惊华闻言哑然,看着那飞扬的墨发,心中一震,眸中的挣扎一闪而逝,她坚硬如铁的心竟然因为他的话而起了波澜,不会的!任何人都撼动不了她复仇的决心!“哼!小娃娃我走过的桥可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这样的小计谋休想骗得过我!负清风,你的那些废话还是留看到黄泉之下去跟阎王爷说罢!”语毕,右手倏然用力…“锵!”一声脆响,银光闪烁,弯刀被一枚石子打落在地!

“何人!”燕惊华一惊,倏然转眸望向四周。这个人竟然能将她手中的弯刀打落,此人的武功绝对不容小觑!

“想伤害他,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是不是?”低沉的男声带着难以言喻的冰冷,负清风闻声一震,蓦地转眸望去,果然在一颗雪松之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妖魅的红眸如血玉一般此刻正灼灼的凝视着她,那眸中强烈的情感如同烈火一般似乎能将人融化!

“原来是雪国四皇子啊,正好,既然来了,今日也为你爹偿还他曾犯下的罪孽!”看到那抹红色身影,燕惊华扬眉冷笑。雪撼天这个奸贼,竟然生出这样一个这样文武双全的儿子来,老天爷还有没有长眼睛!

雪倾颜闻言血眸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疑惑,他方才才赶来,对于他们的谈话也只听到了方才那几句,这个黑衣女子究竟是谁?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叫父皇曾犯下的罪孽?她又为什么要对老师痛下杀手!?他不管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恩怨,但要伤害负清风就绝不能轻饶!他真的不敢想象若是他再晚来一会儿会发现什么!负清风是笨蛋么,竟然被别人拿刀抵着也不还手,他是傻瓜么!?真真是将他气死了!该死的!张这么大,他第一次这么生气!

思及此,眸色一暗,冷声道,“天河!”

“是,主子!”一抹暗影飞身而出,长剑如虹直取燕惊华!燕惊华一震立即躲闪开来,两人瞬间打斗到了一块!

雪倾颜见状血眸一暗,从枝头飞落下,直直的落在负清风身旁,血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那张依然清淡如初的侧颜,云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都到了什么时候他竟然还是这样一副淡漠的模样?他就不怕死么?可是他怕!他怕他死了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他,再也找不到他!

“四殿下,怎会突然过来?”感觉到那灼热的视线,负清风柳眉微蹙。雪倾颜他怎会出现在这儿?她来时明明只有燕惊华一人跟在其后,他是后来追过来的么?她竟然还问他怎会过来?听到这话,雪倾颜胸中的怒火更甚,剑眉紧皱,指尖一动,倏然伸手抱住了身侧的人儿,紧紧地揽入怀中,完全不顾一旁还有正在打斗的两…“雪倾颜?”负清风一震,突然间被抱住不由得愣住,鼻息间充斥着他身上惑人的异香,呼吸间直入肺腑,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抱住,耳畔是他有些粗重的呼吸,温暖湿热的气息喷薄在敏感的耳侧,让她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微微一动却被他搂得更紧!

雪倾颜一点点的收紧双臂,不给他任何机会挣脱,感觉到他的僵硬,顿时气极,靠近他耳畔轻柔无比的开口,“负清风你知不知道我此刻真的很想揍他真的要被他给气死了,他从未不知道他会怒到这种程度,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只有他,只有他会才会让他如此失控,变得让他自己都觉得陌生,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他!只要一碰上他的事情他就像完全的变了一个人一般,理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揍她?负清风愕然,已经不知道自己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雪倾颜他到底在做什么?他救了她,她很感激,但现在…“雪倾颜,你先“我不放!”话未说完便被雪倾颜打断,声音冰冷又满是怒火,放开他?他休想!他说过这辈子除非他死否则绝不会放开他!以后他一定会好好地守在他身边,绝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他!他怎会独自一人出来,一直跟在他身边那两个碍眼的家伙呢?平时用不上跟前跟后行坐不离的,云追月呢?任逍遥呢?平常一个个不是粘的很紧么,怎么现在遇到危险了倒是一个也见不着踪影!

“哎!主子,你可以先过来帮会儿我么!这个女人太厉害了,我一个人抓不住她啊!”天河有些抵挡不住燕惊华弯刀的进攻,一开始的对抗到此刻只是一味的躲闪了,心中越发的惊异!没想到在江湖之中还有这样的高手存在,他却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难道,是他不混江湖太久了么?

燕惊华闻言一惊,蓝眸望了一旁一眼,瞧见那两抹相拥的身影心中多了一抹异样,随即又专心攻击身前的男子,没想到雪倾颜身边竟然还跟着一个武功这么出色的暗卫,再加上雪倾颜,若是他们联手她一定不是对手!她还不能有闪失,看来今日是杀不了负清风了!思及此,双刀同时出手,从袖间同时射出两枚暗箭!

嗖嗖!

“当!”一声脆响,其中一枚暗箭被天河用剑身挡住!

“风儿小心!”雪倾颜一惊,低喝一声,双臂用力抱住怀中人儿转过身来,暗箭直入肩膀之上,血顿时便溢了出来!

天河见状大惊,“主子!”看了受伤的雪倾颜一眼,眸中瞬间涌出强烈的杀意,倏然转身长剑直刺过去,却被来人避开,刀剑相抵,擦出夺目的火光!

“负清风这次算你走运!”燕惊华冷哼一声,看了那两人一眼,施展轻功飞身而起,掠上枝头,转眼间消失在了松林上…“站住!”天河气极,欲去追又担心雪倾颜的伤势,顿时恨恨的合上剑,疾步飞奔过来!

负清风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那张妖魅的俊脸,在他为她挡箭的那一瞬间,心中涌出了某种不知名的涌动,“雪倾颜,你,你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明明可以不受伤的,他为什么会为她挡箭?

“主子!主子你怎么样?”天河飞奔而来,直接握住了雪倾颜受伤的手臂,查看伤势!

雪倾颜紧皱的眉徵徵舒展,抬眸望向了怀中的人儿,只是这片刻,面色就已发白了,“风儿,你没事儿罢?”方才那一瞬间他想也没想就那么做了,其实他明明可以抱着她避开的,但是那一瞬间却反射性的挡在了他面前,一心只想着不能让他受伤!一遇上他,他的理智果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糟了!这箭有毒!”看到那发黑的血液,天河心中一惊,低咒出声!“那个该死的女人!”她竟然敢伤了主子,这笔账他会记着!

负清风闻言一震,急急的转头望向了雪倾颜那只受伤的肩膀,黑色的血迹在红衣之上演染开来,怎么会这样!想来燕惊华本就想杀了她,用毒箭也是无可厚非!震惊之后,立即便回过神来,挣开雪倾颜的钳制,急急的向怀中探去搜出一只瓷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塞进了雪倾颜口中!

这百花丹是云追月临行之前给她的,没想到却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太傅大人,你给主子吃了什么?”天河想阻止已是来不及了,他不是不相信太傅大人,而是万事都要小心为上!何况还不知主子中的是什么毒,就胡乱用药,若是用错那岂不一“百花丹!”负清风只急急的回了一句,看着那不停溢出血液伤口,清眸一凛,转眸望向了雪倾颜苍白的俊脸,沉声道,“雪倾颜,你忍一下,我要拔箭了!”

百花丹?天河闻言愣住,不可置信的望向了那张清绝的面容,百花丹?太傅大人怎会有百花丹?他也只有一颗而已,方才正要给主子服用,他这一颗已是来之不易了,没想到太傅大人竟然有一整瓶,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百花丹,能解百毒,有益无害,即便是对奇毒怪毒也有一定作用!

听到耳畔那隐含焦急的声音,雪倾颜有些迷蒙的神志清醒过来,对上那双担忧的墨眸,心中重重一震,抬起未受伤的左手缓缓抚上了那张清绝的面容,喃喃开口,“这,这担忧是为我么?风儿,是么?”他终于看到了他的眸中有了变化,为他而又了变化,他没看错罢?他在担心他,他居然在担心他!?

天河闻言愕然,无语至极,这都什么时候了?主子这时候到底在说什么啊?要肉麻不会等到好了以后么?

负清风就权当没听见,只拧眉道,“我拔箭了!”语毕,握住箭柄的手倏然用力,将染血的暗箭拔了出来!几滴血溅在了白衣之上,慢慢的晕染开。

“唔!”雪倾颜微微皱眉,血眸自始至终一直凝视着负清风,未曾离开半分!

看着手中的暗箭,负清风交到了天河手中,看了看雪倾颜被毒染黑的伤口,心中微沉,迟疑了一下,伸手拉开了雪倾颜的衣襟!

正文 VIP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那阵痛过去,雪倾颜微微吸了口气,这才发觉衣襟被一双纤长的手紧紧握住,顺着那手望向眼前那张靠得极近的脸,微皱的眉,哑声道,“风儿这是要做什么?想占我便宜也得等我好了之后啊,怎么这么心急呢?”心中想到了某种可能而沉了下去,他这是想做什么?难道他想为他吸毒么?不!不可以!绝不可以!这毒如此厉害,还不知有何未知的危险性,他不允许他就这么犯险!她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他都能为她挡箭,她为他吸毒又有何不可?“雪倾颜,你的阻止没有用。”对上那双带着调侃笑意的血眸,负清风淡淡的扬眉,手中握紧了衣襟蓦地用力拉开,在看清了那肩上的伤口时眸色一暗!这毒蔓延的速度竟如此惊人,若是再不进行救治只…肩膀一凉,接触到冰冷的空气让雪倾颜一震,对上那双幽暗的眸子,心中一沉,“负清风,我不许你那么做!我说我不允许你那么做,你听到了没有?!负清唔!”话还未说完,便见他俯首朝着肩膀压了下来,肩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让雪倾颜自动消了音,血眸一僵,瞳仁在瞬间放大!

他,他竟然真的那动作是轻柔的,唇是柔软的,但却在他的心里投下了震天动地的撼动‘负清风用力一吸,口中传来浓浓的血腥味,柳眉微微一皱,随即转头吐出来,又继续俯首压下去,如此反复,不曾停歇。

雪倾颜再也说不出一声阻止的话来,只是紧皱着剑眉,血眸死死地望着胸前那散落飞扬的长发,心跳随着他的动作跳动着!负清风,这是代表你关心我罢,代表我在你心中还是占有一席之地的罢?你是喜欢的我罢?若是你心中没有我,为何要不顾危险这么做呢?

“太傅大一旁的天河看到此情此景也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怔怔的望着两人,在看到雪倾颜眸中浓烈的眼神时,又反射性的望向了为雪倾颜吸毒的负清风,唇角突然缓缓勾出一抹淡淡的笑一其实,太傅大人对主子也是有感觉的罢?他虽然不太赞同主子喜欢男子,但对象是负清风的话,似乎也挺般配的,好罢,他同意了。

也不知反复多少次,负清风只觉得唇齿发麻,早已没有了知觉,终于看到吐出的血液由黑色变成红色才停了下来,呼吸有些急促,无力的抵在雪倾颜胸前微微喘息着。

这身子果然是负累,不过这么一会儿就有些支持不住了,若是再不锻炼说不定哪一日又会出现今日这样的情形,燕溪云追月不能跟在她身边一辈子,人终究还是要靠自己。

看着胸前喘息的人儿,雪倾颜缓缓扬唇,伸出未受伤的手臂缓缓搂住了胸前的人儿,血眸中流动着凝结的深情,温柔的似乎能溢出水来,“风。负清风,我再也不会放开你,我发誓。

听到那低柔的声音,负清风一震,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起身却被一只长臂挡住,那只长臂瞬时揽住了她的腰身,“雪倾颜,我想你误话还未说完,便被雪倾颜笑着打断,“风儿,不必害羞,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害羞?心意?他明白什么?这分明是在装傻,他明知道的。对上那双满含笑意的血眸,苍白如纸的面色,负清风不由得拧眉,“雪倾颜我想在边城时都与你说的很清楚了,而且你也知我喜欢的人是芸衣,四殿下还是早日回过正统。”说来也倒是奇怪,雪倾颜不只是这次,还有上一次雪撼天的事儿,他竟然一次都未来找她?虽然她觉得很安静,但按照他雪倾颜的脾性倒是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

雪倾颜闻言心中一动,想起身却无力支撑,最终无力的靠在了身后的天河身上,桃花眸中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烈,“风儿不必骗我了,我都知道了,芸衣的事儿我会帮你,不过,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呢?就当老师欠了我一个人情如何?”

什么?他竟然已经知道了?!雪倾颜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是说他已经知道了芸衣与她的做戏的事儿了!他怎会知道?难道是那老皇帝找他求芸衣的事儿了?凭雪倾颜的心思又怎会看不透呢?原以为此次可以借由此事让他死心的,如今看来…一罢了,他如今也知道了再否认也没有意义了,思及此,负清风眸色一暗,放开了掌心紧握的衣衫,缓缓起身,径自朝一旁走去,屈起的小指倏然半握,哨音破空而出。哨音方落,从松林深处传来一声嘹亮的马鸣声,片刻之后看到了一抹雪白从枝叶间飞奔而来,速度极快若风一般!

“嘶!”一声长嘶,通体雪白的骏马飞跃而来,径直冲到了负清风身旁,低低的呜鸣着,脑袋不停的磨蹭着负清风的手臂。

它这是在担心她罢?看着那身旁高大的骏马,负清风微微扬唇,伸手轻抚着踏雪的鬃毛以示安抚,“四殿下既然知道了,说与不说全看四殿下自己,今日多谢相救,我会铭记于心,来日必定相报,告辞。”语毕,便要翻身上马,却被天河拦住了去路。

“太傅大人,且慢!”天河拦在马前,一脸认真的望着眼前那眉目冰冷的少年,对上那双如夜般的眸子,不禁一怔,随即避开,“主子为太傅大人受了伤,太傅大人怎能这么一走了之呢?至少也要将主子送回宫中不是么?何况我们没有马匹,方才在松林里追寻太傅大人的时候丢下了,如今再回去怕是早已走失了。”负清风的眼睛怎么那么邪乎呢?方才那一瞬间他几乎要陷进那无边的黑暗之中一般,连神志都有些迷蒙,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

他怎么能让负清风走呢,他一走,主子可是要靠他驮回宫的啊!

一旁的雪倾颜闻言血眸一亮,继而涌现出满满的笑意,唇角亦徵徵勾了起来,他从来没看这小子这么顺眼过!

负清风微微抿唇,默然无言,他说的都在情理之中她根本也拒绝不了,雪倾颜的确是为了她受的伤,罢了!“踏雪让你们骑,我自行回去。”这样总该行了罢。

“太傅大人…”天河皱眉,一脸无奈,“太傅大人难道忘了踏雪别人是碰不得么?属下怕被摔死,如果没有太傅大人控制,恐怕槽这踏雪他可是很了解,现在虽然看起来温顺,但劣性难改,这负清风也不知是有什么魔力,这踏雪竟会这么喜欢他,真是怪异!

“老师就忍心将倾颜丢在这里么?这余毒未清,若是那女人再杀回。雪倾颜一脸哀怨的望着负清风,话还未说完便被负清风打断了,“天河,扶你家主子上马。”她知道今日她不带他回宫是不行了,到底是为她受的伤。

天河一怔,立即了然,眸中溢出一抹笑意,“是,太傅大人!”语毕,走到一旁将雪倾颜扶了过来。

负清风握住缰绳立在一旁,见两人迟迟没有动作,不禁愕然,“怎么还不上马?”她已经出来这么久了,小昭那丫头迟迟不见她回去又要着急了。

“太傅大人,主子就先交给你了,属下去准备马车,若是让别人恐有不便。”说着,天河便松了手往后退了两步,微微躬身之后,施展轻功离去。

“负清风想阻止已是来不及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抹身影远去,心中微微沉了下去,这个天河绝对是故意的,竟然有意让他们两人独处。

雪倾颜见状,毫不客气的轻笑出声,“天河真是通情达理,明白事理,这是给我们创造两人世界的机会呢?”见负清风面色微沉,随即敛了笑意,正色道,“好了,不开玩笑了,老师,我们还是快些回去罢。能扶我上马么?”

扶他上马?负清风闻言微微蹙眉,只好放下缰绳,伸手扶住了雪倾颜的手臂,雪倾颜抓住马鞍,踩上脚踏,还未有所动作,只听得长嘶一声,踏雪前蹄弹起,将身侧的人甩开了!

“小心!”负清风低喝一声,扶住了雪倾颜阻止了他后退,转眸瞧见眼露凶光的踏雪,柳眉紧蹙,踏雪除了它认定的主人之外不让任何人靠近,在她的印象里踏雪一直都是温顺的,从未见过它如此顽劣的模样!

“果然哪”雪倾颜摇首叹息,“踏雪就是踏雪,怎么办呢老师,看来只有我们同骑了?”也幸得踏雪有如此个性,若是其他普通的马,今日他不是失去与他同乘一骑的机会了么?很久之前在城郊相遇时他便想与他同乘一骑了,那时他却选择了小尘,一直到了今日他才了这样的机会,注定属于他的就没有人能夺走。

同骑?负清风一听,握住缰绳的手不由得一紧,现在这种状况她即便不愿也于事无补了。罢了,只此一次。看了雪倾颜一眼,随即握紧缰绳翻身上马,坐定之后,朝地上的人缓缓伸出左手,“四殿下,上来罢。”

看着眼前那只纤长如玉的手,他的手比寻常男子要小上很多,也更为精致。雪倾颜低垂的血眸掠过一抹暗光,轻轻点点头,握住了那只小手,触手是他所熟悉的淡淡温度,心中一荡,足下用力一点,飞身而起,稳稳的落座与马背之上,手臂自然的揽住了身前那纤细的腰肢。

腰间一紧,负清风不由得微微拧眉,他怎么“老师,我怕掉下去,你不介意罢?”雪倾颜扬眉轻笑,语气却很是谦逊,看着几乎落在他怀中的人儿,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这次受伤能换得与他如此靠近的相处,也算值了。若是能一直与他这么相处,要他一直受伤都可以。

“若是我说介意,四殿下就会放手了么?”他的个性她还不了解么?如此,他是求之不得罢,又怎会轻易放手?她再怎么说也是浪费唇舌而已。

雪倾颜闻言眸色一暗,唇角笑意不减,手臂反而收的更紧,微微倾身靠近,贴近了他的耳畔,低低柔柔的开口,“风儿,我真的怕掉下去呢?你也知道我受了伤,中了毒,若是摔的晕过去,到时候浪费力气的还不是风儿么?对不对?”靠近之后他身上淡淡的梨花香气扑面而来,心神共醉,他的风儿就连身上的味道也是如此迷人呢?视线不由得落在那精致莹润的耳垂之上,在冰雪光芒的映射下更觉得剔透,诱人亲吻。

真是糟糕!他似乎越来越想靠近他了,更一那左一声风儿右一声风儿让负清风的眉越皱越紧,她何时允许他这么叫了?“四殿下还是称呼我的名字,还有,请四殿下不要贴的这么近,我不习惯。”语毕,双腿微微一夹,踏雪便匀速的奔跑起来。

由于惯性,重心前移,整个人抱住身前的人,唇边一软,让雪倾颜一震,这才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耳畔一热,温软的触感透过肌肤传导开来,负清风不可置信的眼眸,倏然偏头避开了他的唇,声音不禁染上了几分冰冷,“雪倾颜,你到底在做什么!”他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儿,她是个人,也会生气,早知方才就不该管他‘“我不是有意的,突然加速,重心失衡雪倾颜的确觉得很冤枉,虽然他是很想那么做,见他不说话,小心翼翼的开口,“风儿,你生气了?”

“我说过不许叫这么叫我。”负清风拧眉,冷冷的开口,只管加快马速将他送回宫中,早点摆脱。他这么贴近她,几乎将她抱在怀里,这样的情况要她如何能自在?如何能不是不生气?

“不这么叫?”想到某人整天小风儿长小风儿短的乱叫,雪倾颜眸中不禁多了几分怒气,“要我不这么叫也可以,只要任逍遥不再叫你小风儿,我自然就不这么叫了。”任逍遥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整天跟前跟后,还小风儿小风儿的一通乱叫,听着他就生气!那个任逍遥不是要离开朝廷,离开负老大,隐居山林么,怎么到现在也没离开?这次居然还跟着大军回城了,那个家伙打的什么主意!更可气的是任逍遥已经叫了那么久,他竟然不阻止他,到了他这儿才叫几次而已!思及此,心中的怒火陡然间高涨起来,忍不住道,“风儿,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那个任逍遥?”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让他疯狂的可能!

“什么?”负清风无语至极,她喜欢任逍遥?他究竟是从哪儿看出她喜欢任逍遥了?他什么人不好比,要跟任逍遥那几乎无赖的人比,罢了,他们两个其实半斤八两。”雪倾颜我不管你看到了什么,也不管你误会了什么,总之我告诉你,我没有喜欢任逍遥,没有喜欢任何人。还有,四殿下也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她不喜欢被人误会,也不喜欢莫须有东西加赋在她身上。

“风儿没有喜欢任逍遥就好,没有喜欢任何人更好,总有一日你的心里会刻下我雪倾颜的名字!至于浪不浪费时间,那就是我的事儿了。”听了这一番话,雪倾颜心中的怒火完全褪尽,却也没有喜悦,毕竟在他心里还没有他的存在。不过他的心既然是空的,那就一定会属于他!

负清风闻言愕然,这个人真是自以为是的霸道到了极点。她的心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他又如何知晓?雪倾颜这样的人想让他放弃一件他早已认定的事儿的确很一接下来的路途两人都未说话,一直静默着,各有所思。

天河一早便说去准备马车,结果等两人骑马进了城还是未见到他回来。负清风与雪倾颜两人恐被人发现遇刺之事,负清风便将身上的大氅接下来披在了雪倾颜身上,两人入城之后还是引起了轰然围观和滔天的议论。之前雪倾颜等人很少出宫,也从未在人前露过面,城民即便遇见了也不知身份,但自边城一战之后,人尽皆知。况且负清风这段时日又正处于议论的高峰期,两人同乘一骑由街过市怎能不引起轰动?

于是,待两人入了守卫森严的皇城大道之后,围观而来的众人轰然议论开了…“哎哎!那不是四殿下与太傅大人么?”

“废话!自出战边城时五位皇子就面临天下了,如今在这冰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那的确是四殿下和太傅大人,可,可是他们怎会在一起?而且还同乘一骑?这不是很奇怪么?

“看两人方才路过之时靠得那么近的,几乎是抱在一起一般!难道,这太傅大人真的有断袖之癖?”

自云天却求亲以来,关于负清风断袖之癖的传言便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

一直到了宫门前,负清风才放慢了马速,勒马止步。

守门侍卫正欲阻拦,抬眸看到那两抹熟悉的身影一震,立即躬身行礼,“参见四殿下,参见太傅大人!”

“免礼。”负清风微微扬手,欲翻身下马却被身后的长臂紧紧揽住了腰肢,不由得蹙眉,“已到了宫门口,侍卫会送四殿下回宫。”

“老师,我…只说出几个字,胸口急痛,雪倾颜面色瞬间苍白,一口血喷薄而出,染红了负清风肩头的白衣!

血滴飞溅,负清风一惊,转眸向后望去,只看到肩上一片血红,顿时震住,“雪倾颜!”

“四殿下!?”听到那声惊呼,守卫皆是一怔,抬眸望去惊呼出声,霎时,乱了…负清风倏然转身揽住了雪倾颜的腰身,足下一点飞身而起,施展轻功向宫内飞跃而去,不过转瞬间便没了踪影!

宫门前的守卫尽是大惊失色,随即分派几人各自去通报。

“天!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四殿下“看那样子,四殿下似乎是中毒了!”

“中毒?好好的怎会中毒呢?这下完了!”

负清风揽着雪倾颜径自去了太子宫,之前听雪清狂说起过他身边的暗卫未央医毒双绝,她不能再耽搁时间了!一边加快速度,一边观察着雪倾颜的情况,只见他眼睛紧闭,面色苍白,显然已经晕厥过去!该死!她明明已经给他出了百花丹,吸了毒血,怎么还…难道,这毒是什么另类的剧毒?燕惊华是一心想杀了她,雪倾颜却代她受了伤,若是雪倾颜真的有什么事儿,她要如何在这人间立足?不!她绝不能让雪倾颜有事,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