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迭地从他手中接过课本,意图消失,再与他一起,她只怕会崩塌。

 “颜浩在喊你呢?”他清清冷冷地声音永远那么镇定。

 “呃,”明靓抬起头,果真在人群中,颜大帅哥正向这边招手,胡雅竹、胡雅兰也在。

“我想他们喊的是你,不是我,呵,谢谢学长,好饿,好饿,我吃饭去啦!”她才不要挤进那群自命非凡的人中。

“你买的饭更香?”他根本不给她转身的机会,居然牵住她的手,是牵住哎,向颜浩的餐桌走去。明靓真想钻进地洞里去了,这个严公子今天真的很莫名其妙,惹她又成了焦点,看胡雅兰的脸色,就知了。

 胡氏姐妹还没从震撼中醒过神,严浩已拉着她坐了下来。

 看到明靓,颜浩就心情大好,“难得请到丑丫头哦,今天一定要多吃点了。对了,丑丫头,雅兰这次期中考是全班第一,你怎样?”

 头差点就埋进汤碗中了,明靓羞愧的声音从碗底发出:“呵,刚及格,刚及格。”她又不是美女,更不是才女,没必要那么出类拨萃。

 “哈,那你不止是穿衣要象雅兰学习,功课上也要哦,是不是学得很吃力?”

 “有点,有点。啊,今天的辣白菜不错,地道的东北味。”明靓挑过一大块,专注地狂吃,不想聊那些有的没的。反正她现在又丑又笨,不需要让任何人在意。

 严浩淡漠的眼神几次三番瞟到埋头苦吃的某人身上,挣扎一番,然后移开。

 胡雅竹蹙着眉,看了看表:“不好意思,我有事情要先走了,大家慢慢吃。”说完,便优雅地起身离开。

 “姐,”胡雅兰含羞地看了一眼严浩,“严大哥,我也先走了。”然后,追了上去。

颜浩挑挑眉毛,没有跟上。

 明靓依然狂吃不懈。

 严浩把面前的菜悄悄向她挪近了些。

 挑了几粒米进口,细细嚼着。他没有什么好胃口,看某人吃得那么香,夹了两筷辣白菜,差点把他辣出眼泪来。

 眯起寒眸,瞧颜浩一脸兴趣欣然地看着明靓。

 “颜浩,你有没有再去新生处找找她?”

 “谁,明盈盈,找过啦,所有的新生细细筛了番,”颜浩潇洒地一甩头发,“姓明的新生真不少,明星,明剑,明魄。。。。。。。看,这儿还有一位明靓,就是没有明盈盈。”

 明靓忽地噎了一口,差点咳出来,猛喝了几口汤,才把嘴中的食物咽了下去。

 严浩放下筷子,“会不会把名字弄错?”

 “绝对不会,我妈妈整天盈盈长,盈盈短的,念叨了十五年,想错都难。不过,我还有看每一个明姓新生的藉贯,没有大连的。我估计我老妈是搞错了,不然就是那个小丫头偷考了别的学校。”

 笨,笨,超笨,难怪他现在都没来找她,原来是搞错了她的名,盈盈是乳名,靓才是学名,他自已不也没叫颜明明吗?还藉贯呢,她从小在哈尔滨长大,大连那里只是爸妈的寓所。现在怎么办,难道要她主动承认吗?不行,太主动了,他就会有疑心,为何她要等到现在才说呢?

 “吃饱了吗?”颜浩看她终于抬起头,一脸深思的样。

 饱?是撑,她吃了平时三倍的量,只为与形像相符。“呵,饱了。”她笑得有些僵,目光不自地投向其他地方。

 “丑丫头,你这么能吃,你爸妈养你可不容易。”颜浩没见过哪位女生象她这样吃得不折不扣,腮帮子鼓鼓的,一口没咽下去,另一口已塞进嘴里。

 明靓难为情地点头。

 “你以后要再这样能吃,估计会嫁不出去。”

 “哦,那以后尽量少吃些。”

 “不要太委屈自已。”严浩淡漠的眼神高深莫测。

 “呵,我从不委屈自已。”她笑着说,侧过脸,冲他挤挤眼,提醒他不可把刚刚排练室的那一幕说出。

严浩薄唇掠过笑意。

“丑丫头,这个星期天我们陪雅兰去香山,你要不要同行?”颜浩看她表情丰富,莫名地想抚下她的头发,别看她傻傻的样,头发又亮又密,如丝般。

 明靓眼一亮,深秋时节,一打过霜,枫叶都红了,而香山满山的红叶更让人留恋忘返。她读过、背过,向往过,却没有见过,他一讲,她心动了。

 可是人家成双成对的,她又要当灯泡去?

 “一起去!”严浩扔下三个字,起身先走了。

“哦!”她矛盾的心情因这三个字一下确定下来。做灯泡就灯泡吧,最多她闪远点,不照他们就是。

 唉,那些都是小事了,她现在该如何名正言顺地休了这亲亲未婚夫呢?他又没主动放弃,又没和别人结婚,只是处了个女友,这些都不够构成铁证。要命,她烦恼地抓抓头发,狠狠瞪了下颜浩。

颜浩一愣,不舍地看着被她抓乱的头发,真是暴疹天物呀!

[北京传说:第四章]

 周日清晨,一看见明靓背着个布包站在颜浩身后,胡雅竹再也不想掩饰,脸忽地一拉,“浩,为什么?”

“是我请来的。”严浩抢先回答,一双黑潭般的眼眸深不可测,语气森冷。

胡雅竹愣了,满腔火气发不出来,气得个小脸又是白又是红。

胡雅兰推了下姐姐,柔声说,“这样也好呀!人多更热闹,明靓总会带给我们意想不到的惊喜。”

 颜浩难得也拉下了俊脸,背过身,摆明不悦胡雅竹的小心眼。

 明靓耸耸肩,突然没有了衬托别人的兴趣了,“哦,我想起我上周的单词还没会背,你们去吧,我以后。。。。。。。”

 “你若不去,那都不要去了。”颜浩打断了她的话,浓眉一竖。

 气氛一时僵住了。明靓低下头,玩搓着手指,事情不是她挑起的,这火她不救。

“浩。”滴水的娇柔,听得明靓打了个冷颤。胡雅竹先撑不住,拉住颜浩的衣角,撒娇地看着他,“人家知道啦,一起走吧!”

颜浩很绅士地没有追究,拦下一辆的士,打开车门,明靓抢先坐了前座,后面的情人座当然是留给两对情人啦!

 严浩闭了下眼,挨着颜浩坐了进去,胡雅竹姐妹依次从另一侧挤了进来。

 明靓欢喜地看着一路飞逝的风景,毫不在意身后冷泞的目光。

 秋染香山,枫若犹红。站在山脚,山风吹起,一排排柿子树,挂满了小灯笼的柿子。沿着洒满枯叶的山道往上,便是红浪翻滚的枫林。这美景让在东北长大的明靓沉醉了,枫叶片片,如红海波涛,“天。。。。。。。”她两手平伸,忘乎所以于这大自然的美中。

“丑丫头,乡下见不到这景观吧!”颜浩取笑道。

明靓闭上眼,点点头,深深呼吸山林中清淡的秋气。

严浩手插在衣袋中,浅笑地看着她。

“真是少见多怪。”胡雅竹白了明靓一眼,牵住颜浩的手,相偕走向上山的缆车处。走了两步,她又回过头,“严浩,麻烦你路上照顾下雅兰。”

 胡雅兰幸福地红了脸,企盼地看着严浩。严浩抿下薄唇,清冷而有礼地回道:“我会的。”

 明靓看看山上人挤人的缆车,又看看另一侧小路上奋力上山的背包客。她冲动地想独享一份快乐,而不愿做任何人的衬托和负担。

 美目流盼,扶扶大大的眼镜,“我们走吗?”

 严浩点点头,背起背包,胡雅兰娇娇地跟上。顺着山径,拾级而上,前行的人并没有发现谁不见了。

 明靓兴奋地系紧包带,悄悄地把自已融进了登山的背包客中。一路风光艳丽,一路汗水淋漓,在陌生人中,大声地唱,大声地笑,对着山谷快乐地大叫,汗湿衣衫,却玩得尽兴。与陌生人手拉手,接受坦承真挚的相助。秋高气清,一鼓作气,攀上“鬼见愁”。明靓站在山顶,看着脚下的山林,远处的首都,禁不住又哭又跳。

 征服后的愉悦,不是言语可以说明。

 余兴未尽,跟着别人翻山越岭,一边赏景,一边下山。到了出脚,已是满暮四起。公车站旁,明靓拭拭汗水,忽然发觉一脸哭相的美女姐妹。“HI!”她开心地上前打着招呼,“你们还没回去呀?”

 两位美女一看见她,瞬刻怒容满面,“你这个乡巴佬,跑哪去了,周未全给你毁了。害我们好担心,严浩还在山上找呢?颜浩,颜浩!”她们冲山的另一端大叫着。

 颜浩从山弯处奔来,看到明靓,又扭头而去。

 明靓茫然地呆在那里,“我只是,只是识相地不愿做个电灯泡,难道这样错了吗?”

 “你。。。。。。。”胡雅兰气急败坏地嚷道,“那你也要悄悄对我说一下呀,走到山腰,发觉你不见,严浩就开始满山地找。”

 “哦,”明靓故作内疚,低下头,眼睛却留恋地看着山景。夕阳下的枫林被余晖染上了一层金色,在浅浅的暮色里,更有一种神秘的诗意。胳膊忽地被一只手紧紧抓住,她扭过头,严浩苍白着脸,衣衫被树枝扯破了,挂在身上,汗如雨下地瞪着她,严峻的面容下似乎蕴藏了一座火山。

“对不起,”明靓觉得祸好象闯得有些大了,两手直摇,“对不起,我只是贪看山景,走岔了道。”

 谁都无法相信这话的真实性。严浩一言不发,眼睛死死地瞪着她,刀刻的轮廊微微抽搓着。明靓吓坏了,这样的他太可怕,大概他从没受过无此戏弄吧!只感到他抓她的力道好强,象在嵌进她的肉里,生疼得很。明靓不敢叫痛,怯怯地转向颜浩,求救地看着他。颜浩也气坏了,扭过头和两位美女等车去了。

 暮色越来越浓,山林寂静了下来,山鸟吱吱地飞过头顶,秋风寒意袭人。肯靓再也无法坚强,两行清泪夺眶而出,“严学长,我错了好不好?下次不管如何,我都识相地离你们一百米左右,不,下次,我再也不打扰你们,乖乖呆在校园里,好不好,你说话啊!”眼泪鼻涕挂了满脸,摘下眼镜,用袖子粗粗拭去,哀求地看着严浩。

 严浩松了手,猛地转过目光,僵僵地向山下走去,只留下明靓对着山林哭泣。明靓不敢久留,小跑地跟上,又不敢太近,远远地跟着。

 最后一班公车,她识相地从后门上来,挑了最后的位置。看他们四人默默地坐在前面,明靓发誓,过几日便与颜浩摊牌,她给他自由,他也要给她清静。

 月上中天,男生公寓楼已是美梦时分。严浩半躺在床上信手翻着书。

 颜浩已睡下了,只是没什么睡意。

 “其实,你今天没必要那么生气,她孩子气重,又不是故意的。”

 没有应声,只一声悠然长叹,书页少少,已见页未。

 “她对你是不同的,是不是?”颜浩欠起身,用手支着脑袋,神情迷惑,“但又不可能,四年本科,你耍酷极了,多少女生心思缜密地接近你,你一直拒绝。你的才华、身世、帅气都是上上之选,围在你身边的各色女子很多,可你从没心动过。为何今日为她无措慌乱,她不值呀!”

 “不是为她,她该死地想让把我与你的小姨子送成堆。”冰冷的语气,咬牙切齿,她以为她是红娘吗?

 “有何不可?雅兰纤柔美丽,又对你倾心,交往一下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