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地掏出,懒懒地打开。“我还活着这个地球上,满意了吧!”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话端那边的人愣了下,“是明靓吗?”

不是颜浩华丽的磁性嗓音,这声音偏冷又自制。明靓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我!”

“你在哪里?”

“外面!”头脑一片空白,她快没有意识了。

“具体的地点!”那声音有些着急,语速快了起来。“我现在小楼的院子里。”

“你往后看!”她哽咽地看着雨帘中,那个撑着伞、四处张望的男子。

距离一点点缩短,越过雨帘,他来到了她的面前。笑容象雨后的阳光,灿烂无比。

象许多被惯坏的孩子般,明靓对于家务一窍不通。冲凉出来,看着严浩象变戏法似的端出一碗有鸡蛋、肉丝、青菜的面条时,她瞪得眼睛都快脱眶了。

“我试吃过,没有毒!”他坐在对面看着她。明靓突然想起这句话好像在某个风雪夜也听过,不好意思地笑了,低头慢慢地吃着。

“杰哥和陈静可能要到午夜回来,我一个人打车先回来的。”

“我以为你走了。”她低低地嘟哝一句。

“我才不象有的人那么狠心!”他为自已倒了杯水,欣慰地看着她吃得很香。

她顿了一下,筷子停在半空中,“如果,如果。。。。。。不是的,当初是为了想和颜浩彻底解除婚约,我故意扯上你。我错了,如果,如果还来得及,你不觉得我没有经验,是否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失魂落魄了几日,答案了然于心。但这样说出还是好难为情。羞怯又慌乱,眼神游离。

气氛有点僵。

严浩不自在地别开眼,清清喉咙:“明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头快埋进汤碗里了,“我知道,这只是建议,你可以当作没有听到。”

汤碗被轻轻挪开,秀气的下巴被冰凉的手指托起,四目相对。“明靓,你是大人,说出的话就该负责任。”无限的期待和急躁让他身子绷成一把弓,怕稍不留神,吓退那颗犹豫的心。

“我懂,这一次我会认真的。但我不懂什么是爱,我会尽力所至,你可以接受吗?”

从不敢奢望她如他一样,一见动情,但够了够了,以后的时间她会懂得他的心、他的真。一字一句,真诚炽烈,“未来谁都无法预料,我们都来努力,好吗?”

笑意如花,雨过天晴,执手相望。明靓轻轻地闭上眼,自然地依进他的怀中,“不要不理我。”

这样的温暖他已经等了很久,严浩反射性地一把抓住她。“除非你先放手。”

“你走了,我发现我很难受。”她不知道此刻自已是多么的可人,双眸如水,腮红点点。

轻柔的指腹慢搓着颤动的睫翼,一枚细吻落在了腮边,尔后移向抖动的唇瓣。温温的,好像有吸力一般。明靓清醒的意识很快失控,等得心都快苍老的冷面男子狠狠地、热烈地狂乱地吻着。

吻不只是唇与唇相碰,原来可以这样缠绵、迷失。从前那个“FIRSTKISS”只能算是毛毛雨。

恋爱的这门课,好象还很深奥。明靓偷偷想道。

[北京传说:第二十三章]

生煎包、小笼包、小米粥、牛奶、刚出炉的面包、火腿,当然少不了咖啡。中西合璧的早餐,各人根据习惯各取所需。颜爸爸喜欢吃中餐,林秀雯和颜浩一般吃西餐。新来的客人胡雅竹吃牛奶和水果。

颜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早餐要一起吃。不管你是黄昏上床还是凌晨上床,早餐时间必须按时坐到餐桌边。

今天早餐开得有些早,颜爸爸公司有个重要的会议,颜妈妈约了朋友打网球,颜浩要去看同学。

所有的人都要外出,只有胡雅竹没有任何约会。暗暗地叹了口气,游离的视线投向身边俊朗的面容,小声地问:“颜浩,我想给妹妹买点礼物,你今天有时间吗?”

颜浩啜了口咖啡,扬起唇角。那优美的弧线,总能轻易牵动每一个女子意乱情迷的芳心。“很不巧,我今天有点忙,改天吧!”

改天,改天,这修改的日期不是公历不是农历,可能是猴年马月。这是他N次的回答了。

来上海后,把她往家中一扔,颜浩日日忙得不照面,除了早餐时间。不是夜归,便是喝醉。没有嘘寒问暖,更不谈情话绵绵。就象结婚几十年感情淡薄的夫妻,除了有一层约定关系存在,其他连陌生人都不如。

颜爸爸也忙,正常出差在外。颜妈妈工作到是清闲,但朋友特多,每天的活动都安排得满满的,偶尔在家吃个饭,礼貌得当她如贵宾般疏远。

她好象是颜浩家暑期请来看房子的钟点工。

没有什么理由埋怨,每个人对她都很客气,颜浩甚至还会给零花钱让她去街上血拼。可她就是觉得不对,这一切不是她所想像的,更不是她渴望的。

“颜浩,我们必须谈谈。”她低下头,睫翼轻颤,掩饰心中快要喷发的怒意。

“我今天真的没有空。”

“我等你回来,不管多晚都等。”胡雅竹固执地说。

“随你吧!”颜浩放下杯子,拭拭嘴角,“爸、妈,我先走了。”

“明明,妈妈今天不要坐你爸的车,你送下我吧。”林秀雯站起身,喊住颜浩,又回过头含笑对胡雅竹,“胡小姐,想吃什么对保姆说,不要客气。”

“谢谢伯母!”胡雅竹肌肉僵僵的,尽力保持礼节。

“那晚上见!”林秀雯优雅地拿起包,挽着儿子出去了。

颜爸爸放下手上的早报,淡淡地冲胡雅竹点点头。门外,秘书拿着公文包,已在等候了。

三百多平方的别墅里瞬刻就只有她和保姆了。保姆是上海乡下的中年妇女,只会讲上海话,说什么都象鸡同鸭讲。

牛奶刚喝了半杯,水果还没有动,肚子饿得很,可就是咽不下任何东西。

晴朗的早晨,就是从这样的心情开始。

提不起劲看书;不敢对朋友倾诉,怕别人笑话;不敢给爸妈打电话,很怕自已会控制不住哭出声来。如果这样的日子再持续下去,她只怕会疯掉。

走近颜浩,好失望好失望。

上海的夏夜,闷热烦躁。黄浦江上的风被幢幢高楼阻挡,吹不进一扇窗。又近午夜了,胡雅竹终于听到汽车进库的声音。

颜浩哼着一首外文歌,神情愉悦地大步上楼。一看到楼梯口娇美的身影,温柔一笑。“还没睡吗?”

“我说过等你的!”胡雅竹跟着他走进他的房间。他不在意地脱去T恤,露出健美的肌肉,拿起睡衣,准备进浴室冲凉。

胡雅竹迷乱地抚上他的胸,呼吸不由变得急促,眼神开始朦胧。

“别这样,爸妈都在家呢!”颜浩皱起眉头,不着痕迹地拿开她的手。

如被电狠狠的击了一般,胡雅竹羞窘地愣在原处。他们又不是高中青涩学生,男女朋友间亲蜜接触怎么了?在北京时,他不是这样的,难道连美貌也不能吸引他了吗?

“你为什么带我来上海?”她忍不住责问道,泪水顺势往下滑。

“你说你爱我,想陪着我。我就带你回上海先感觉下婚后的生活。”颜浩耸耸肩,坐在床沿上。没有象从前那样把她拥在怀里,轻声安慰。

失落的心直坠深海,胡雅竹黯然一笑,“爱你错了吗?你为何这样不冷不热地对我?”

“我告诉过你,我们之间已没有爱了,可你以死相逼。我尊重生命,决定接受你。以后,你会有房有车有钱,还有我,这些还不够吗?”

“有你?我真的拥有你了吗?”胡雅竹抽泣地看着他,“现在的你哪有心在我身上!”

“雅竹,你对我要求可能有点高。在我们恋爱前,我有过许多女友,你也有过男友。我们彼此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会为任何人专一的,你想要婚姻,我会给你,但心是我自已的。”

“够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好吧!”胡雅竹象第一次认识颜浩,拭去眼泪,赌气地转过头,“为你这样的男人浪费青春,真的很不值得。我不想在这间屋子里老死,我会进外交部,会过得非常优秀,也会一直美丽下去,更会遇到比你好一百倍的男人。”

“那我先祝贺你了!”颜浩仍维持着优雅的笑容。

他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胡雅竹彻底心死,毫不留恋地拉开门,绝然而去。

颜浩往后一躺,在床上摊成一个大字形,嘴角浮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这次是她抛弃他的,再有不可能寻死觅活了吧!有时候,事实胜于千言万语。

隔天清晨,早餐桌上,保姆清晰地用普通话和上海话分别说了一次:胡小姐天刚亮,就提着行李走了。

“明明,你好象有点绝情哦!”林秀雯嗔怪地看了一眼儿子。

“妈,你也有参预演出,是不是?我是无奈,为她时不时的自杀,搞得我神经快要崩溃,我才出此下策,让她体验一下十年、二十年以后的生活。她是个极端自我的人,不会为任何人而牺牲自已的利益。其实她不是爱我,只是输不起而已。”

“你对她还很了解吗?”林秀雯调侃地笑着说。

“呵,知已知彼,百战百胜。”

颜爸爸不赞同地瞪了颜浩一眼,“这次事情顺你的意,下不为例。好好地交个女朋友,不要再游戏了,不然以后伤的就是你自已了。”

“是,父亲大人!”颜浩笑了,“我终于一身轻松了。现在,我可以发誓,要天涯海角把盈盈重新追到手。”

林秀雯开心地凑上前,“真的吗?儿子,妈妈支持你!妈妈做梦都想盈盈,要是这次带回的是盈盈,妈妈要推去所有的约会,休个长假,陪盈盈逛街、吃小吃,顺便到附近的小镇转转,出国也可以呀!”

“你少在那儿织梦吧,要看你宝贝儿子有没有本事把盈盈追到再做梦也不迟?”颜爸爸凉凉地抛出一句,内心却已激动不已。

“不是讲真情可令天地动容吗?我会把握B大的最后一学年,不惜一切。”苦肉计、美男计、反间计,嘿,凭他的高智商,那个丫头怎么可以逃得了呢?

[北京传说:第二十四章]

奇怪。古杰摸着下巴看着站在窗边的严浩:“你到底在看什么?”

“什么看什么?”严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吧,你不要告诉我刚才你一直在发呆。”

严浩淡淡一笑,走回客厅,坐下。

古杰走近前,再次张望了下小院,牵牛花开得不错,梧桐也很茂盛,草坪碧绿碧绿的,没有什么特别呀!陈静回实验室埋头研究去了,他正在为画展努力着,而这个一直说暑期实习的大公子突然闲下来,整日窝在他这小楼内,还有那个蹭吃蹭喝,赖着不走的丫头,变得很沉静,象有什么秘密似的,目光躲躲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