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既来了,便做一首诗吧,即便做的不好,我们也不会笑你的。”

“正是如此,这位公子还是莫要太谦虚。”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起来。

“既如此,若宁再要推脱,便显得小气了,那便请李兄着笔了。”朝李泽高点头一笑,若凝肃正了脸色看向身侧的梅林,然后,轻启朱唇朗声念道:“飞霜风寒百花尽,万古山木俱枯折。夜深林间明月白,落落疏影暗香来。”

“好诗…”

“若公子好才学…”

若凝的话音刚落下,周围便响起一片叫好声。

“若宁总是让我吃惊呢,果然是好才学,可见令尊甚是重视对你的栽培呢。”眼中满是欣赏的福临在若凝身后低声说到。

环绕在一片赞赏声中,若凝不好意思的拱手朝四周拜让着。

再一回头,李泽高已然龙飞凤舞的完成了那副字。

轻轻的吹干上面的墨迹,李泽高拂过镇石,小心翼翼的拿起了字,郑重的递到了若凝手中。

“多谢泽高兄,若凝很喜欢这幅字呢。”并不掩饰脸上的兴奋,若凝开怀的说到。

李泽高却并无傲意,又另外抽出了一张宣纸,仔细的用柳体写了“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也一并送给了若凝,一边说道:“即是开口相求,可见公子甚是喜爱这两句诗,既如此,泽高索性成人之美,一并赠予公子,还望笑纳。”

若凝一身锦衣,神色安然大方,一看便知是贵家公子,可是难得他的态度竟没有京城中那些富家子弟的倨傲,李泽高心中也是欣赏,便起了结交之意。平日里,他是不轻易为别人写字的,今日却与若凝一见如故,索性大方起来。

若凝见他真诚,自己便也不再扭捏,郑重其事的接过,和方才的那副字一起卷了起来。

“却不知李兄现在何处高就?”福临从若凝身后迈出,扬声问到。

那李泽高却是一脸的赧色,轻声说道:“在下几次赴考,均落第了,现在京郊一处学堂教学,所授皆为童子。”

“如此可是埋没了呢,若李兄不介意,在下可为李兄介绍个差事,如何?”满脸正色的福临问到。

满以为他会欣然接受,却不料,李泽高拜身朝福临一拜,朗声说道:“在下感谢公子推荐之意,只是在下已准备了今年的科考,所以只得推辞,万望公子莫怪。”

周围的人看到福临的衣着气度,便暗自猜度着他的身份,此刻见李泽高婉拒了对方,纷纷替他惋惜起来。

“既如此,在下便预祝李兄金榜题名,到时必为李兄恭贺。”不再坚持,福临笑着朗声说到。

拿着两幅字的若凝一边高兴,一边四处寻找着铭哥儿的身影,见哪里都看不到,心内一时又着急起来,低声跟福临和博果儿说了下,便自去四处找了。

终于在梅林的角落处,看到了手里拿着一把折好的梅枝的铭哥儿,看到姐姐寻来,铭哥儿开怀的扬声说到:“姐姐,看这些梅花好看吗?拿回去给额娘插瓶。”

放下悬着的心,若凝牵着铭哥儿的手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眼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四人便坐了马车朝城中驶去。

马车中,低声的念着若凝方才做的诗,福临两眼亮晶晶的抬头看着若凝,轻声问到:“若宁,我们以前,可曾相识?”

第十一章 似曾相识

更新时间2011-9-28 18:32:24 字数:3204

放下手中的书卷,若凝又想起昨日马车里富宁说过的那句话。

似曾相识?

若凝不知道,为什么富宁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对着一同结交了的柏果,若凝却觉得,她和富宁似乎已认识了许久似的,相同的感知,相同的见解,总也说不完的话。

昨日才分开,今日,便已开始回想昨日发生过的事,这让若凝,再次对自己的女儿身表示懊恼。

若是男子,便能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出府游玩,结交好友了吧?若凝暗自想到。

“铭哥儿来了?”

听到外间有人说话,若凝扬声问到。

“小姐,是白管家呢,说老爷给少爷请了师傅学习武艺,让少爷过去拜见呢。可是少爷并不在昭园,所以白管家寻到雅园来了。”岚烟从门口迈进,小声的解释道。

“铭哥儿不在昭园?”若凝满腹疑问的问到。

“是呢,白管家刚从昭园来,说少爷不在屋内。已吩咐了人去南院先生那里,兴许少爷看书有了不懂的地方,去问先生了呢。”岚烟走进内室,一边伺候着若凝净手,一边轻声答道。

“算了,府里就这么大点,想他也跑不到哪里去,就让下人们去找吧,我们去额娘那里请安吧。”对着铜镜整理了衣装,若凝带着晚晴和岚烟朝兰苑走去。

“女儿给阿玛、额娘请安。”

踏进兰苑的正屋,看见阿玛和额娘端坐在上座,若凝便俯下身子福道。

“起来吧。”将手中的手巾递给琳琅,鄂硕朗声说道。

“阿玛今日不去上朝了吗?”走至鄂硕身后,若凝从云曦手中的托盘上端过茶碗,温顺的递到父亲手里,一边轻声的问到。

“过几日便要带兵出征了,皇上特许了我们几位要出征的将领在家歇息几日,所以这几天便不用早朝了。”打开茶盖轻轻的拂着水面上的茶叶,鄂硕柔声说到。

“阿玛又要出征了?眼看就要过年了呢,阿玛什么时候回来啊?”若凝急急的问到。

“快的话,开春三四月便能回京,若是慢,恐怕就到七月间了。我不在家,你和铭哥儿要听你额娘的话,不许惹她生气,知晓了吗?”放下茶碗,看着身侧自己一向疼爱有加的女儿,鄂硕慈爱的说到。

拉着鄂硕的一只臂膀,若凝缓缓的说道:“女儿会听额娘的话,会看好弟弟,但是,阿玛出征在外,定要照顾好自己,莫要让额娘和家里的人挂念,阿玛一定要以自己为重。”

看着若凝眼中晶莹的泪花儿,一旁的凝玉已忍不住的拿起帕子擦拭起来。

这些年,鄂硕每次出征,自己定会笑意盈盈的送他出门,让他安心,可是,此刻女儿的几句话,却让凝玉潸然泪下。

鄂硕出征在外的那些日子,她总是心中纷乱,唯恐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子夜梦回,也通常是惊吓而醒,看着漆黑的夜和冰冷的身侧,她觉得一切都像是在衬托她的孤寂。只有当传来了鄂硕班师回京的消息,她才能安下心来。

后来,若凝和铭哥儿出世了,看着一双儿女慢慢长大,她才觉得,这个家开始一点点的温暖起来。

什么时候,一家人才能永不分离共享天伦呢?

此刻,凝玉母女俩心中都在期盼着同一个问题的答案。

“咚咚咚”的急促脚步声后,掀开的门帘下,闪出了铭哥儿小小的身影。

“儿子给阿玛、额娘请安。”摆了摆衣袖,铭哥儿小大人一般的叩拜着说到。

“嗯,起来吧。可去南院给唐师傅见过礼了?”捏了捏包在手掌中的女儿的小手,鄂硕宽慰的看了她一眼,转向立在厅内的儿子,沉声问到。

“已拜见过了,师傅说从明日起,每日卯时跟他练功。”铭哥儿认真的答道。

“嗯,既是你自己求来的,那便要认真对待,莫要辜负了为父的一片安排。唐师傅虽是汉人,可本事不凡,你不能有轻慢之心,要仔细跟他学习,练好了基本功,才能一步步向前,万不可急功近利。”看着儿子,鄂硕仔细的吩咐到。

“是,儿子记住了。”点了点头,铭哥儿朗声应道。

见阿玛不再说话,铭哥儿一脸孺慕之情的看着他,轻声问到:“听白管家说,阿玛又要出征了?”

鄂硕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要听你额娘和你姐姐的话,不能再像之前一样任性玩闹了,等我回来,要考较你的功课的,若有不好,看我怎么责罚你。”

“阿玛,儿子记住了,您能答应儿子一个请求吗?”不再站在面前,铭哥儿几步跑来,像棉花糖一样粘在鄂硕怀中,仰头问到。

“昨日你来求了为父,说要找个师傅学习武艺,为父答应了你,今日才刚刚拜见了师傅还未曾开始练习,你便又有要求?”挑了挑眉毛,鄂硕满眼笑意的问到。

“阿玛,等你出征回来,儿子定然已练得结实了,到时候让儿子跟在阿玛身边好吗?若是出征,儿子给阿玛做先锋小将。”不像开玩笑,铭哥儿一脸严肃的问到。

“你想随为父出征?”转头看了凝玉一眼,鄂硕肃正了脸上的颜色,看着铭哥儿沉声问到。

“是,儿子要做个像阿玛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出阵杀敌,保家卫国。”站在鄂硕怀中,铭哥儿一脸毅然的说到。

“这才像我董鄂家里的儿郎。为父这里先应下了,但是,等为父出征回来,若是考较不过,此次许诺,便做不得数了,你可愿意?”定定的看着儿子漆黑的眼睛,鄂硕问到。

“儿子愿意,儿子必定努力,跟着先生好好做学问,跟着师傅勤加练习,必不让阿玛失望。”铭哥儿朗声说到。

“凝玉,你给我董鄂家生了一双好儿女,为夫谢过了。”转过身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鄂硕言语中抑制不住的自豪。

接下来的几日,若凝和铭哥儿除了看书睡觉练功学礼仪的时刻,便都守在正屋,陪着鄂硕夫妻二人,一家人喜笑颜开的,享受了短暂的几日天伦之乐。

腊月二十八,除夕之日的前三天,鄂硕领兵开拔,朝济南的反清乱党而去。

大街小巷上,已纷纷的张挂了红通通的灯笼,各家府里府外的门框上,也贴了吉祥的对联,连守门的石狮子身上,也挂了两朵大红花。

到处,都是一片喜意盎然的模样。

“姐姐,姐姐…”

巳时刚过,一身薄衫的铭哥儿冲进了雅园,大声的叫嚷着。

“少爷,您怎么穿这么单薄啊,要是着凉了,可怎生是好?奴婢服侍您回昭园换了厚袍吧?”院落里,晚晴轻柔的问到。

“我刚跟师傅练了功,身上正冒热气呢,不碍事。姐姐在吗?”铭哥儿一边说话,一边已掀开了厚重的门帘走了进来。

“岚烟,你去给我沏壶茶来,渴死我了。”

屋外,晚晴已疾步朝昭园走去,嘱咐了碧云和乔竹准备好热水和厚衣服。屋内,岚烟端着茶壶去了小厨房沏茶。

屋内,便只剩下若凝姐弟二人。

“什么事啊,要支了岚烟出去?看你大惊小怪的。”若凝斜了铭哥儿一眼,嗔怒的说到。

献宝似的,铭哥儿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在若凝面前挥舞着说道:“鸿雁传书哦。”

“写给我的?哪儿来的?”若凝一脸的不可置信,狐疑的问到。

“嗯哼,若宁亲启。”装模作样的润了润喉咙,铭哥儿朗声念着信封上的字。

“罗二小姐写来的书信?”摆出一副好笑的神情,若凝起身从书案后走过,作势要接过铭哥儿手中的信。

“猜错了,这信可是柏果的小厮送来的。”躲过若凝伸来的手,铭哥儿得意洋洋的继续挥舞着。

“柏果?那这信便是富宁写来的咯?”心中一动,若凝的面前又闪现出富宁脸上那副淡然的表情。

趁着铭哥儿不注意,若凝一把夺过了书信,走到了书桌后。

“与君一别,已有四月有余,心中挂念,望君一切安好。正月十五元宵佳节,盼与君相会。富宁。”

寥寥数语,若凝却觉得脸上微热。

若他知晓自己是女儿身,便不会这般用词了吧?

将书信夹在书中,放在了身后的书架上,若凝的心,却还是止不住的砰砰直跳。

“姐姐,你说那富宁和柏果,是怎么知道咱们住在这里的啊?”铭哥儿从岚烟手中接过温热的茶水,看着岚烟走出屋门,才轻声的开口问到。

心中一惊,若凝方才想到,柏果既然把信都送到自己门口了,那必定是知晓自己的女儿身了,那富宁肯定也知道了的,而自己姐弟二人,对他们却是一无所知。

上次从城东梅林回来,自己也只是让他们送到校场门口,而现在,对方竟然已知晓自己的府第,若凝顿时觉得,自己太过轻率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他们已经知晓了咱们,那以后,最好还是少见面的好。”若凝暗下决心的说到。

“啊?为什么啊?姐姐,我觉得那富宁和柏果两人都不像是坏人呢。”铭哥儿一脸疑惑的说到。

“我何曾说过他们是坏人?只不过以前是大家素不相识,并不知晓彼此的身份,现在既然我的女儿身已暴露,再私自出门与男子会面,便是万万不妥的了。”

虽清朝女子性格奔放不拘小节,可若凝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私自出门与他二人有所交集了。

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若凝耳边又响起富宁那日的话语。

“若宁,我们以前,可曾相识?”

第十二章 罗府祝寿

更新时间2011-9-29 18:52:15 字数:3225

正月间,若凝的教习嬷嬷告了假回家过年去了,若凝每日里除了读书,便是守在额娘身边,帮她打理府里的事,有时,也会随着额娘去别家府里拜访。

铭哥儿从去校场回来那次便性子大变,每日卯时不到,便早早的起了身去后院跟着唐师傅扎马步,起初只能站一炷香的时辰,现在,用长青的话说,便是:“少爷扎马步扎的都让唐师傅打了好几个盹儿了呢。”

练完功,回昭园冲了凉换了衣服,用过了早膳,便去南院先生那里听课。下午时分,铭哥儿便老实的呆在自己房里练字背书。

于是,除了午膳和晚膳在凝玉那里姐弟俩能见面,平时,铭哥儿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有事无事都赖在雅园不走了。

这一切,让若凝惊讶的同时又暗暗的自豪,铭哥儿,真的开始长大了呢。

初五那日,罗思鸿罗大人府里送来了帖子,说初六是罗夫人生辰,邀凝玉过府一聚。

罗思鸿是鄂硕的老朋友了,两人同朝为官,当年与鄂硕相识时,罗思鸿任鸿胪寺少卿,只是个从五品的文官,可难得的性情豪爽,一来二去,便和鄂硕交好起来。

崇德四年,凝玉和罗夫人同时有孕,当时二人戏称,若是异性儿女,两人便订了娃娃亲做亲家,不曾想,九月间,罗夫人早产,生了二小姐罗如玉,十月,凝玉生了若凝。

于是,自小,罗如玉便和若凝姐妹相称,两家也因此走的愈发亲近起来。

此时,罗大人已是正三品的督察院左督御史,因此,此次罗夫人三十岁的生辰,罗府定是要大办的。

鄂硕不在家,凝玉便决定携着一双儿女前往罗家为罗夫人贺寿。

“若凝,你说额娘给罗夫人准备什么贺礼比较好呢?送贵重了吧,又怕她嫌咱们太客气,挑个简单的吧,额娘又觉得太小气拿不出手,这可怎么是好?”

午膳过后,云曦带着两个小丫鬟开始收拾餐桌上的碗筷,琳琅拿来了热毛巾伺候着凝玉娘俩儿净手,递过手里已冷却的毛巾,凝玉扭头看着若凝询问到。

低下头略微思量了一下,若凝抬起头,轻声的说道:“额娘,要不然,把您小库房里那尊白玉的送子观音送去吧。”

“那尊观音可是你外祖母当年托人寻了送来的呢,后来,便有了你弟弟铭哥儿,我们用过的东西,再拿来送人,不好吧?”眉目间似有些松动,凝玉却还是迟疑的说着。

“额娘,罗伯母那边,咱们哪个月不是去上好几次啊,自打有了铭哥儿,再去她们府上的时候,您看罗伯母哪次不是盯着铭哥儿看个不停?铭哥儿到了她那儿,那可真的是众星捧月呢,罗伯母仔细的不得了。她嘴上不说,可谁不知道她盼着有个儿子啊?这送子观音寓意好,而且外祖母把它送来了给您以后,您才生的铭哥儿,兆头也好,罗伯母若是知晓了这尊送子观音的来历,我怕不仅不会误会,反而会欢喜呢。”分析的有条有理,若凝柔声说到。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便是它吧。琳琅…”听进了若凝的话,凝玉忙唤来了琳琅,让她拿了钥匙,去小库房取出那尊送子观音。

而若凝,又将新近绣好的“秋水海棠”竖屏,作为自己的一点小心意,一起装进了礼盒。

就要看见自己的好姐妹了,若凝心里止不住的开心。

初六一大早,若凝便起身了,穿了桃花粉的棉袍,又有晚晴给梳了小巧的燕尾髻,上了淡淡的妆,若凝顿时觉得有点紧张起来。

旋即,又哑然失笑。

到了凝玉房中,琳琅和云曦已布好了早膳,就等铭哥儿了。

娘俩正坐在一起小声的说着悄悄话,门帘一掀,铭哥儿一身簇新的宝石蓝锦面棉袍,闪进门来。

“额娘,儿子给您请安了。”

铭哥儿有礼貌的在凝玉面前叩头请安到。

“快起来吧,看你跑的脸上红扑扑的,一头的汗。”凝玉将铭哥儿拉到怀中,扯下衣襟上的帕子,一脸疼爱的给铭哥儿擦拭起来。

“额娘,儿子已经是大人了,您还把我当小时候一样。”等着凝玉擦完了汗,铭哥儿一脸不自在的埋怨到。

“就是到了七八十岁,你也是额娘的儿子。”嗔怒的看了铭哥儿一眼,凝玉笑着说道。

“等儿子七八十的时候,额娘定然还是这般模样,到时候上了街,路上的人定会把额娘当成是儿子的孙女儿。”像涂了蜜似的甜话儿从铭哥儿吐出,让凝玉巧笑出声。

“小泼猴儿,从哪学来的这些浑话,就知道取笑额娘。”伸出食指戳了铭哥儿一指头,凝玉轻柔的说道。

“儿子怎么敢取笑额娘呢?谁让儿子天天见着额娘,儿子眼看都要八岁了,额娘竟像没怎么变似的。”铭哥儿麻花糖儿一样在凝玉怀里扭来扭去的撒娇。

“好了好了,今天可不是你额娘的生辰,偏得了你这么多的甜话儿。一会儿见了你罗伯母,你说些好话儿哄哄你罗伯母吧。用膳吧,一会儿早点过去,还能和你罗伯母多说说话。”

说罢,凝玉从怀中拉出了铭哥儿,把他推到餐桌旁,又一手携着若凝,一起坐下用膳。

鄂硕和罗思鸿的府第,只隔着几条街,坐了马车,只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踩着小几下了马车,便看见罗夫人的贴身丫鬟绿柳笑语盈盈的在大门口立着。

看见几人下了马车,绿柳几步走上前来给凝玉几人见了礼,一边亲热的搀扶着凝玉,一边轻声说起来:“太太一大早便说,福晋今儿定然会早早儿的来,果然让太太给说中了。”

“我和你家太太这许多年的交情了,不在乎那些俗礼,只要她不嫌我烦,我巴不得早早儿来了念叨她呢。”凝玉随着绿柳朝后院走去,满脸笑意的说道。

“太太,董鄂府里的嫡福晋来了。”

远远地,便有丫鬟朝里屋通报,很快,屋帘掀开,一身梅红色汉服的美妇走出来,朗声说道:“妹妹可来了,一个人真真儿是无聊的紧呢。”

伸出手,牵住凝玉递过来的手,罗夫人两人亲热的走进正屋。

坐在炕沿上,唤了丫鬟送香茶上来,罗夫人便仔细的打量起凝玉身后的若凝和铭哥儿来。

“哟,若凝,伯母才几日不见你啊,就这么水灵儿了?”将若凝拉至眼前,罗夫人柔声夸到。

“伯母夸奖,若凝实不敢当。有如玉姐姐在,若凝也就算是长得齐整些罢了,哪里称得上水灵二字啊。”装作一本正经的答了罗夫人的话,若凝浅笑着看着她。

“哎哟我的乖乖,凝玉啊,你这是怎么调教的女儿啊,这双巧嘴,真真是爱死了人了。”指着若凝,罗夫人拉着凝玉的袖子说道。

微微的笑了笑,凝玉不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若凝。

得了母亲的示意,若凝拉过铭哥儿站在罗夫人面前,一个作福,一个叩头,两个人齐声说道:“若凝,费扬古给伯母祝寿,愿伯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看着面前一双粉啄一般可爱的人儿,罗夫人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