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挪出来,再换掉身边的奶娘嬷嬷们,颠倒几回就由不得宜尔哈和扎喇芬不自立起来了。

就如同他当年先从孝懿皇后那里去了永和宫,又搬到了阿哥所。身边的人也是几经轮换,那段时间,他成长的比以前的几年都要多。

李薇明白他的意思了,就是她要当一回躺枪帝。

四爷突然把两个格格挪出福晋那院子,肯定是她吹了枕头风,必须是有阴谋诡计。他再把她们身边的人都换了,那也肯定是她在背后搞的小动作。

问她为什么这么做?打击福晋,排挤不是她生的孩子。

四爷见她不说话好像在沉思,把她拉到怀里搂住,轻叹道:“爷之前就打算这么做了,回来前就想好了。”只是没想到素素还会替三格格担心,叫他有些愧疚。

李薇想明白了,这事一开始就不是从她而起,只是她会扫到台风尾而已。

她轻松道:“这有什么?我习惯了。”她钻到他怀里说,“可是爷要补偿我。”

四爷拍着她道:“好,想爷怎么补偿你?”

她一口亲在他的嘴角:“亲亲就好了。”

然后四爷宠爱了她一夜?才没有,两人抱一块睡觉了。

第二天,四爷答应了大格格和三格格搬回庄子上福晋的住处去。李薇没有去送,看在她马上要被黑的份上,她觉得暂时还是别接近这两个女孩了。

可三格格特地跟着大格格来跟她告别了,还送上她自己编的一个如意结。

“多谢李额娘的照顾。”三格格是个很萌的萝莉,放下电眼还是很叫人心软的,何况她又天生一副林妹妹的样子。

李薇还是没忍住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握着她的小手说:“以后要喜欢,可以常到李额娘这里玩,好不好?”

三格格点点头,萌得她忍不住摸摸她的小脸蛋。

目前这对姐妹出去,李薇感叹再见你们就该用愤怒的大眼睛来瞪我了,真虐心啊。

可不等她继续脑补被萌萝莉愤怒的眼神射穿是什么心情,就发现四爷回来两三天了,福晋还是没回来。

她忍不住问他:“爷,福晋什么时候回来?”

好奇怪对不对?

四爷却没有马上回答她,看他的脸色,叫她也不敢多问。难不成就回去几天,四爷跟福晋还吵了一架?

可她实在想像不出福晋跟四爷吵架是什么样。这两人说不到一起,最有可能的就是相互冷暴力。

还有,他们会因为什么吵架?

她记着回头要问问四爷,毕竟福晋不在,庄子上的气氛好像也变得奇怪了,弘昐都说弘晖看着是越来越不安了,今天还悄悄的试探弘昐,想看看她这里有没有什么风声。

她就知道她是专业背锅的。

福晋不回来关她什么事啊!

到了晚上,四爷回来后,两人安静的吃过饭洗漱后上了床,他搂过来两人不和谐了一通。叫她把想问福晋为嘛现在还不见回来的事给忘到天边去鸟。

不和谐之后睡得格外香甜,一直到早上她才想起问福晋,但不等她问,四爷就淡淡的说:“福晋一时半刻回不来,这庄子上的事你先担着吧。”

看来确实有问题?她也不急着问了,不管四爷跟福晋的问题是什么,她目前的问题是:无妄之灾。

她都能想像外面会怎么说她了,无非是侧福晋魅力惊人,把福晋给挤出庄子,不叫人家回来了。

沉浸在一代奸妃的兴奋中,她也会苦中作乐的想像下四爷和福晋是如何你无耻无理取闹的吵架的。

什么分歧会这么大?

第三天,四爷把弘晖派出去了。

她暗乐,可见问题确实比较麻烦啊,她也会在四爷生气时祭出孩子这个法宝,现在四爷是解决不了问题,要借助弘晖的力量了?

京城,四爷府里,元英带好礼物,起程去直郡王府。

直郡王从二月伴驾去了直隶就一直没回来,转眼就到了六月,听说直郡王福晋受不了暑气,又病了。

元英经人通报被领了进去,直郡王府上的二格格亲自到二门处,见面福身道:“给四婶请安。”

“起来吧,好孩子。”元英扶了一把,握着她的手往里走,在路上问:“大嫂现在怎么样了?你大姐姐在身边陪着呢吧?”

直郡王二格格道:“额娘今天还好,请了太医用过了药,比之前好多了。我大姐姐在跟着嬷嬷学规矩,不在额娘身边。”

府里没男人,四处都静得没有人声。

元英感受到了和她的屋子一样的死气沉沉,不由得轻轻叹了声,一旁的直郡王二格格把头垂得更低了。

见到直郡王福晋时,元英吓了一跳。明明是盛夏,外面热的晒得地皮都冒烟,直郡王福晋还穿着夹衣,盖着薄被坐在榻上,屋里不但没有放冰,连窗户都没开,进去就是一股热气迎面扑来。

元英很快就冒了汗,直郡王福晋看了忙吩咐二格格:“去把窗户打开。”

二格格犹豫了下,元英止住她道:“不用,这不有冰饮的吗?”

直郡王二格格致歉道:“对不起,四婶,我额娘不敢叫着凉,太医说额娘身体虚,怕暑气治好了又受寒……”

直郡王福晋苦笑道:“如今我都快成纸扎的了。”她几乎瘦成了一把骨头,头发稀疏枯黄,面如金纸,锦被盖在腿上几乎不见起伏。

她叫二格格下去:“你出去散一散,留我跟你四婶在这里说说话。”

元英听直郡王福晋道:“也不知道我还能熬多久,这么天天苦熬着,叫他们也跟着我受罪……”

这话叫人听了都难受,元英只能干巴巴的说:“这是什么话?你在一天,孩子们就有主心骨。”

直郡王福晋摇摇头,孩子不在她也懒得装轻松,病了这么久,说实话连她都烦了,难为身边的人居然都没烦。孩子日日床前侍候,直郡王在这会儿都没有贰心,叫她既惊讶,又感动。

要不是为了孩子们,为了直郡王,她早就不想熬了,天天药吃的比饭多,太医的医术好,拖着她的命不叫她咽气。可这样活着有什么趣儿呢?

但她也真是不想死。

活到如今才知道直郡王的心意,她舍不得咽气,就算活得这么恶心,她也巴望着能活一辈子。

当着元英的面,她难得说了句心里话:“我心里清楚,要是我没了,王爷一年后就要迎新福晋进门,那时是个什么情形就难说了。”

元英心有戚戚,直郡王福晋接着道:“可我们王爷待我这份心,我也尽知。在我病了后,宫里外头都有人问过他,要不要先迎个侧福晋进来,好替我打理这府里的事。王爷都给推了,还特意进宫替我给娘娘请罪,娘娘赏了东西下来,这件事才算完了。”

“我这辈子最悔的就是没早一点知道我们爷待我的心意……没能好好服侍他……”直郡王福晋说到这里,脸上还是一派木然,可那话却字字句句出自肺腑,叫人听了都能从她简单的话里听出她的追悔。

元英从直郡王府出来,坐上车回到府里,刚到府门就见弘晖的太监守在门口,见了她就连忙迎上来,道:“给主子请安,我们阿哥一早就回来了,这时正在等着主子呢。”

弘晖听到额娘回来了,也不在正院屋里学驴拉磨了,直接迎了出来,母子两人在半道上就碰上了。

元英笑道:“瞧你这着急慌忙的样子,快随额娘回去擦擦汗,额娘叫人煮了绿豆汤,给你端一碗。”

回到屋里,元英看出弘晖有话要问,要说,可她却不想跟孩子说这个,再说连她也不知要怎么说,就不理会弘晖焦急的眼神,转身进屋换衣服,再吩咐人给他拿绿豆汤来解暑气。

等她换了衣服出来,弘晖已经冷静下来了,手边摆着一碗用了一半的绿豆汤。

元英坐下笑道:“你身上衣服也湿了,去换一身。”

弘晖又被领去换衣服,回来后已经没了追问额娘的勇气。

看他已经打消问她的念头了,元英才松了口气,当着孩子的面她实在是说不出口跟四爷闹别扭的原因。

母子两人说了些不咸不淡的话,元英道:“这几日京里事情多,上午刚去过直郡王府,你直王伯不在京,你大伯母又病了,于情于理我都要去看望一下的。”

弘晖只默默点头,元英看他这样也心软,可话在嘴边转了几次又吞回去了。她本想寻些理由来安安孩子的心,可找不着合适的话。

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说不出理由来。

弘晖干坐了一会儿,起身道:“儿子来得急,想回去歇歇。”

元英点点头,说:“去吧,额娘忙了一上午,也想歇歇了。一会儿咱们娘俩用个膳,回去的事明天再说吧。”

弘晖看了她一眼,说了句:“庄子上的事,阿玛托给李额娘了。额娘也不必急,咱们在府上多留几日也是可以的。”他顿了下,又加了句:“就是大姐姐和三妹妹也有李额娘照顾,并无不妥。”

他有心激一下额娘,说完就看着额娘的脸色。

元英被孩子如此逼问,心中不快,像是被当面揭了短,她脸一沉,就见弘晖避开她的目光,叫她也不忍心说他什么,摆了摆手叫他下去算了。

屋里的丫头都不敢说话。

她起身回到里屋,丫头小心翼翼的进来问午膳,她才想起儿子赶了一早上路回来,肯定又累又饿,要叫他过来,想想还是自己去了弘晖那边。

弘晖在正院也有个屋子。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可他过去一年也难得住上几次,进屋后竟然觉得有些陌生。他想回到前院去歇息,刚出门就遇上额娘进来。

母子俩都一时说不出话。

还是元英先道:“我想着该用午膳了,你还是用了膳再休息的好。”

弘晖忙说:“儿子正想去找额娘。”他扶着元英的手,两人又回了元英那边。

午膳后,元英留了弘晖一步,迟疑了下,说:“额娘留下是有道理的,你不要胡思乱想。”她看着弘晖,下面的话就严厉了些:“你李额娘替你阿玛生了一女三子,全是你的同胞兄妹。她是你的长辈,今天这样不敬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弘晖要跪下请罪,被元英拉住,语重心长的叹道:“弘晖,我不想你把心思都放在后宅女子争宠上面。我是你阿玛的福晋,圣旨册封,跪过天地祖宗,入得了宗庙,日后也能随你阿玛同葬于地下。”

她越说越郑重,腰带也不自觉的挺直,她理直气壮的说:“我的身份与你李额娘不同。她是生育有功才能请封为侧福晋,可你阿玛也从来不是宠妾灭妻的人。”

见弘晖叫她说的有些臊了,她也觉得刚才语气太重,放柔声音说:“她威胁不了我的。”

弘晖喊了声:“额娘……”

元英拍拍他,“你是担心额娘,额娘知道。但你是阿哥,是府里的长子,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办好你的差事,听你阿玛的话。别的都不用担心。更不用替额娘担心。这府里的事,额娘心里都有数。”

弘晖迟疑的点点头,元英叹道:“弘晖,你下面还有弟弟们,弘昐与你虽然差了三岁,可越长大,这差的岁数就越不起眼。你要上进,就不能总把心思放在我和李侧福晋身上。这些额娘自己会处理的。”

“我都知道了,额娘。”弘晖觉得脸上发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敢插嘴阿玛的房里事。李额娘是他的长辈,就像额娘说的,这不是他该管的。

见他面带惭色的退出去,元英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真是过于放纵自己了。居然会跟四爷赌气。就是直郡王福晋也不曾对直郡王有一丝一毫的不恭敬,四爷待她不及直郡王待直郡王福晋的一半,她又凭什么敢这么大胆?

好像叫一桶井水当头浇下,元英冷静下来,已经决定明天就随弘晖回庄子上了。

说到底,不过是她一时心有不甘罢了。

庄子上,李薇终于迎来了福晋。

她对着福晋微微一福,笑道:“姐姐回来了。”

福晋对她笑道:“这几日辛苦妹妹了。”

李薇自觉很有反派范的回答道:“爷吩咐的事,不辛苦。”

福晋没继续接招,说了要休息,李薇就告退了。

她本来以为福晋回来,庄子上的气氛就可以恢复过来,她这黑锅也能扔了。结果晚上,四爷不去看看福晋就到她这边来了。

李薇很惊讶,以为他忘了,提醒道:“爷,福晋今天回来了。”

四爷很大爷的举着本书认真读:“知道了,叫苏培盛去看过了。”

只叫苏培盛去看顶什么事?您不是该去溜一圈吗?至少坐一坐,喝杯茶。

李薇壮着胆子坐过去小声说:“您不去看看?”

结果,四爷放下书,严肃的看着她,看得她心慌后他居然弹了下她的额头!弹得她捂额疼呼,再看他又继续认真严肃的看书了。

她只好不说了,心道可见福晋回来不算完,这位爷的气还没消呢。

不想被当炮灰去扫这台风尾,李薇殷勤巴结了好几天,四爷的面色终于和缓了,不枉她带着孩子们一起哄这个大孩子,野餐、放风筝、跑马、打猎,顺便还去庄子上的小湖里垂钓了一番,捞回来了一瓮的小蝌蚪,这可是教孩子们生物知识的好时机啊,李薇趁机苏了把这群小黑豆会变成大青蛙的事。

连弘昐都没亲眼见过呢,倒是在画上见过蝌蚪和青蛙,活生生的没见过。等蝌蚪一天天长出四条腿,三阿哥打着寒战说:“这些蝌蚪好恶心。”他不想养了,想把这些东西扔掉。

就是李薇也必须承认,小蝌蚪是很可爱的,但长到一半时……离可爱就越来越远了。她只好努力努力往高大上靠,教训孩子们:“蝌蚪很可爱,青蛙也很有趣,所以你们不能只喜欢它们好看好玩的时候,讨厌它们不好看的样子。”

“就像百福,它小时候能陪着你们,现在它年纪大了,不爱跑不爱动了,以后还会掉毛,掉牙,眼睛也会看不清,说不定还会失禁,生病。那你们就会讨厌那时的百福吗?”

“当然不会!”三阿哥用力说,跑去抱住听到自己的名字跑过来的百福和造化。

好像用力过度了。李薇迅速总结:“总之,什么东西都有好有坏的,不能只接受它们好的一面,不接受它坏的一面。要记得这个道理哦。”她拍拍有些伤心的三阿哥,孩子们都被她拿百福举例说的那些给吓住了,叫她后悔死了,拼命保证百福和造化会好好的,一定没问题。

其实她说的时候已经感动了自己,想想最近确实背锅背得比较多,可这是四爷宠爱她的副作用。只要她受宠,背锅的日子就永无尽头。她能只要宠爱不背祸吗?这不可能啊,四爷对她越好,越护着她,其他人就会越讨厌她。

按能量守恒来说,四爷给她的正能量太多,所以为了平衡,福晋等人只好给她负能量了。

要想福晋和弘晖少讨厌她一点也简单,四爷别宠爱她,去宠爱别人好了。

想通这个后,李薇都想喊她愿意背祸一万年了。

等四爷再来,见到的就是不殷勤,但更亲热的素素。

他也知道最近素素压力大,有些像没头苍蝇的着急。她又不敢追问他,只好自己憋着。他正想着要怎么跟她解释,这事也不好开口,结果这是她自己想通了?

他松了口气,两人上床搂在一起,他问道:“你今天这是不生爷的气了?”

李薇马上喊冤:“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了?”

四爷扬扬下巴指着她,“不就是你?天天爷一来,你就拿‘你陷害我’的眼神看着爷。”

李薇不好意思了,她的眼神真的那么明显?

他摸着她的背,叹道:“爷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李薇很自然的就问出了困扰她很久的问题:“爷跟福晋到底是为什么事啊?”

四爷叹了声,摇头道:“也没什么事……”

不想说就算了。她没再追问,转头说起了四阿哥。

福晋?反正不关她的事,总关心她容易本末倒置。四爷才是她的重心。

见素素真的不放在心上,四爷想起了福晋。在忙十四府上小格格那件事的那几天里,福晋想叫他留下,但他掂记着老八、老九和十四,还有李家的事,实在没心情。见她有些不会看眼色,就冷了她两天。

后来,福晋大概是以为他是为了素素才故意冷落她,也开始给他看脸色。

他见此更是心烦,两人就这么僵了起来。等办完事要回庄子上了,她竟敢借口不肯跟他回来,他一气之下就真的把她留在了府里。

叫弘晖去接,不过是看在两人是夫妻的情份上。

四爷现在想起来还是一肚子火。只是没有去她的屋里,就叫她如此积怨,居然还敢不顾大局,真是叫他无话可说了。

192、回京

好大的太阳悬在天上,晒得连靠近窗户门口都能感受到那一股股的热浪。六月,简直像下火一样。

李薇坐在阴凉的屋里,捧着碗冻酸奶吃得浑身舒爽。

庄子上的屋子统统盖得极高,屋梁比在府里的至少要高出那么三五尺。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屋里非常凉快,就算开着门窗通风透气,暑气也进不来。像今天这种温度,大概是三十度出头吧,屋里甚至不用放冰山,人只要不动就不会出汗。

她叫来玉瓶,对着外面的天摇摇头,问她,“四爷他们还没回来,还在地里?”

玉瓶要走来走去的,此时就拿着一柄团扇徐徐扇着,点头说:“是啊,听说地头搭了个棚子,中午主子爷和福晋就带着阿哥们在那边坐着。”

她说完看李薇,犹豫半天还是问:“主子,您真不去啊?”

“我又不傻?这种天跑去下地?”李薇大摇其头。

庄子上毕竟能玩的东西有限,当跑马、放风筝、野餐、垂钓都玩腻之后,四爷想起了贴近百姓,体会百姓辛苦的游戏方式:他叫人圈了两亩地,准备模仿老农下地干活去也。

当然,他不是想自己一个人去傻干,而是发动全家一起去。

李薇呵呵着,闪人了。

她下过地好吗?在现代时,初中那会儿学校提倡什么手拉手,就是城市学校跟乡镇上的学校进行友谊交流,带着他们一整个年级去乡下体验生活。回来后,李薇很傻X的跟爹妈说了,表示在那边用破黑板旧书桌上了一天课,顺便爬山看猪圈喂鸡真的很美好。

于是,李爹当真了,兴奋的说咱们老家就有地,暑假时带你去!

李薇也继续傻的说真的吗我好期待!

于是,李爹就在她暑假时真的把她带去老家了,顺便说李妈借口工作忙没去,然后收拾行李时对李薇怜悯的微笑,乖,熬不住就叫你爹送你回来,就说妈给你报了班,一期五千块,不上课也不退钱,你爹肯定就把你送回来了。

最后,李薇在付出下地一天的劳动量后就跟李爹说还有补习班要上,妈说给我报好了,退钱?人家不退啦。多少钱?五千吧。不过没关系的爹,五千块算个甚?

当然五千块还是算甚的,李爹马上带着她回来了,为了实践诺言,李薇就真的去上补习班了……事后她承认她是一个大傻X,从头到尾都是她倒霉……李爹回了趟家乡见了亲戚朋友不能更美,李妈不费一句话就叫她乖乖去上了补习班不能更乐,就她最傻。

人生啊……如此艰难……

下过地的人都知道,保持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姿态在地里待上半小时,直起身时都会发出‘腰要断了啊啊啊!’的哀号。

李薇本人是不想再去实践一次了,当四爷表达出‘好想和你一起下地,体验平凡生活的乐趣’时,她摆出‘我非常识大体’的姿态说有福晋去就够了,她就不去了,祝你和福晋幸福愉快。

刷够了四爷的好感与感激后,李薇得到了缓刑。

据跟着一起去的孩子们回来说的,四爷是真的打算从头到尾都不叫人帮忙,全是他们亲手干的。

庄子上的地一开始确实都可以种,但自从买来后,为了叫大小主子们偶尔来跑马打猎玩的开心,地就一直荒着,偶尔平整也是为了不崴了马的脚脖子。

所以,四爷他们要从整地做起,要除草,包括深扎在地下的草根都要拔掉或扎碎,要松地,翻土,必要时还要筛一筛,大的石头要搬开等等。

而四爷选种的东西也真的很百姓,有黄豆、红薯、花生,又因为搭了棚子,还要种西瓜,也不知道现在种什么时候吃,明年夏天?据说为了提高士气(被整地害的),四爷还选种了小青菜这种长得快的蔬菜。

从一开始连二格格都吵着要跟着去,李薇终于体会到了当年李母的心情:看着孩子们一脸兴奋的作死好爽!做为拯救孩子的慈母,李薇也祭出了学习大旗,整地后,从二格格到弘昐都一脸认真的回来继续学习了,他们表示学习不能放下,挚爱学习天天向上。

三阿哥找了另外一个活,天天去地里送吃的,也得了四爷的夸奖。弘昐倒是自从不去就真的一步也不去了,李薇感觉他的态度不太对,特意问过后,弘昐带着一点无奈,一点认识现实后的看破说:“额娘都没去,我一开始去也是为了陪二姐姐和三弟,他们都回来了,我也不去是最好的。”

李薇心疼他,认真道:“你要是想去……”额娘可以陪你一起去。

“我不想去。”弘昐马上肯定的说。

哦,李薇了解。他大概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平衡,但也的确是不想天天去下地。

这跟李薇的感想是不谋而合的。她爱四爷,所以偶尔背锅无妨,但这不意味着她就是爱找虐啊。

玉瓶还是很担心的,试探着说:“那您就不担心……”

李薇摇摇头,让很替她担心的玉瓶下去了。有些事不必说得太明白,但她很清楚一件事,要是福晋真的能在短短的种地这段时间里把四爷给攻略了,那就说明她被穿了。

四爷与福晋的问题不是一日之功,两人之间的矛盾称得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感情上,李薇可以说从来没把福晋当作对手,她怕的一直是福晋求而不得后的反击——这是她背锅的原因所在。

谁叫四爷最喜欢你呢,所以你该死。

说实话,李薇在感觉到福晋和弘晖隐晦的怨恨与敌意时,有一点小小的兴奋哦。这从另一面证明了,四爷对她是真好,这种特殊已经引起其他人不自觉的警觉了。

她真是坏心眼~

时间在四爷扮老农中缓慢滑过,当天天去田里送饭的三阿哥都晒成了小黑炭,皇上要回京了。

此时已经是九月末,十月初。

四爷叫人收拾东西,全家回京。

李薇这边的事全都交给了二格格,甚至连弘昐那边的行李收拾也由她一肩担了,忙得二格格团团转的同时,人也越来越果决。叫李薇欣喜不已。

四爷跟她提过,大格格和三格格从福晋的正院迁出已经决定了,不迁二格格太显眼,反叫人以为是她在背后捣鬼。

李薇明白这个,可要是二格格不想迁,她再背个锅也没关系。但告诉二格格时,女儿虽然有些不高兴,还是很痛快的点头了。

当李薇问起原因时,二格格居然说是因为大姐姐或她都快要嫁人了,能趁这个时候一起住,大家姐妹亲爱也就现在了,不然日后想见面聚一聚都未必能凑齐人。

李薇几乎要傻了,好像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二格格已经成长变成大人了。她这番话带着看透现实的无奈和悲伤,李薇马上说:“什么嫁人?还早得很呢。你阿玛说到你十七八再说。”

二格格道:“那还不是要嫁?都一样。”

把李薇说得哑口无言后,她又过来安慰她:“额娘,别担心,我会好好陪着你和弟弟们的。你放心啊。”

被女儿安慰了一把的李薇还是没回过味来,她印象中的女儿还小呢,她还是个小孩子,都已经在考虑嫁人的事了,看样子还想了很多。是她错过了女儿成长的重要时刻?还是这时的孩子就是早熟?

反正,孩子成长起来真是吓人得快。

回到京城,李薇也算是松了口气。庄子上的日子不如想像中的轻松,还是府里熟悉的气氛更好些。

刚回到府里,四爷就迎来了十四,兄弟两人两三个月没见,各自都变了不少。十四一见他晒得那样就喷笑道:“四哥,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他虽然笑得厉害,面上还是显了老态,像是这几个月就长大了几岁。四爷见此也是暗自叹息,拍拍他的肩,拉他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