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该考虑怎么生孩子的事情了!

羽瑶看着来到她小院的弘历,眼睛都是绿的。

第8章

等羽瑶乱糟糟的忙完婚前这阵子,把宝亲王府里的人上上下下的闹了个明白,又将宫中的几位大神拜了遍,终于有时间空出手来整顿自己的小院了。

因着终于明白了自己身处何方,早已定下了早早生孩子决心的羽瑶下定决心要彻底掌握内房和小厨房,不让任何有鬼魅心思的人靠近,小厨房的采买更是要握在自己手中。

“嬷嬷,今儿个终于得了空,把院子里的人都叫来吧,我好熟悉熟悉。”羽瑶喝下最后一口羊乳后笑眯眯的说,顺便把白瓷碗推到桌边,示意自己用膳完毕。

容嬷嬷和佟嬷嬷对视一眼,佟嬷嬷边福了一福打了帘子去喊人,容嬷嬷上前拿了旁边雪衣呈上的热帕子给羽瑶净了手,犹豫了一下说:“主子可是担心院子里有问题,按理说老奴不需多嘴,但主子尽可放心,这几日的功夫老奴已将新进的人查了个遍,没什么大面上的问题。”

“嬷嬷说的什么笑话,这个院子里的事交给你,我没有不放心的。我只是多几句嘴罢了,让伺候的人安安心。”羽瑶按着记忆里的说辞来,睁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向容嬷嬷,少女的脸庞上两团粉嫩的红晕配上明晃晃闪亮亮的眼瞳,直把容嬷嬷给瞧的什么都忘了,只能一叠声的催怎么还没把人给带来,恨不得把心儿肝儿给掏了出来。

旁边的雪衣和络玫更是没什么定力,血气上冲,只觉的此时自己好想扑上去把格格揉进怀里再也不叫别人看了。

佟嬷嬷此时极煞风景的进了来,看着一屋子除了侧福晋外用哀怨眼神看她的人,虎了一跳,再看侧福晋则是一脸纯洁期望的看着自己,佟嬷嬷嘴角抽了抽,朝着羽瑶褔了福说:“请主子安,人都已经在院子里了,还请主子移步。”

说罢,络玫已经站在门前打起了帘子,接着,门口的两个小丫鬟立刻福了下去,然后在容嬷嬷的虚扶下,羽瑶放空大脑走了出去,出去前还感叹了句,真是万恶腐败的旧社会啊!

羽瑶两进的院子里外院有一处天井,长着两棵树冠极大的枫树外加一颗玉兰并芙蓉树,除此之外别无花草,到衬得这处院子别有一番大气。

此刻,这院子里所有的伺候下人站成了五排,静候侧福晋的到来。

羽瑶在一堆人的簇拥下到了,待被服侍着坐在唯一一张披着上好狐皮的梨花木椅子上,剩下的人们也站好了位,羽瑶咳了声,把人们的注意力转回自己身上后开口说:“今儿个天气好,我便把各位叫来说几句闲话,叫大家心里头都有个主意。这几天来到了我这儿,不知大家可习惯,有什么不便的,趁着现在好说道说道。”

“主子仁慈,万不敢当,我等并无不满之处。”底下的下人们立刻跪下齐声说。

羽瑶看着底下的人唰的跟割了的稻子一样跪下有些郁闷,自己应该没说错吧,怎么都跪下了…这管理下人们真是个学问啊!

“都起来吧,我只是问问罢了。各位到了我身边,想必这几日容嬷嬷并佟嬷嬷定把各位的职务给定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规矩什么的,福晋也定下了,万望各位慎行慎言不要在外丢了我们爷跟福晋的脸!若是有那不长眼聋了耳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定拿了给福晋处置,到时候,这落下的可不只是你一人的脸面。”羽瑶说,努力回想凤姐掌家时的说辞,挑了语句换了词语给说了出来。

然后底下奴仆站起后又跪了下磕头连声称不敢。

羽瑶看着底下的人,个个低着头,看不清脸面,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罢了,自己初来乍到,敲打这两句也就够了,多说不宜,省的被传出去又会生出风波来。至于剩下的动作,还是等一会儿到了房中和容嬷嬷佟嬷嬷还有两个大丫鬟商量的好。

羽瑶眯了眯眼,瞧了眼容嬷嬷,容嬷嬷立刻心领神会道:“都起身吧,主子也是关心各位。”

于是众人答谢复又站起。

“既然无事,那便好好当差罢。各位既然被福晋派来服侍了我,便是在福晋眼中是个好的,希望大家万勿辜负了福晋的希望。”说罢,羽瑶学着电视上的做派,做出意味深长装看了每人一眼,然后就挥手让人散了,自己带着一堆人回了屋。

第9章

羽瑶在贵妃榻上刚坐稳,落英便极有眼色的垫了两个软垫来。那软垫是丝绸包着的,极是柔滑,于是,没到两分钟就从羽瑶腰后滑了出来。羽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要是有棉布的话,定要做两个抱枕出来。

容嬷嬷佟嬷嬷此时已如两尊大佛在羽瑶身边两侧站好了,又复有四个屋内服侍的小丫鬟捧着各式果盘上了来,待主子取用。

“行了,落英,把雪衣喊进来,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站到门外去吧,有事儿了再唤你们。”佟嬷嬷在接到羽瑶的眼神后说,然后把果盘摆在塌几上。

几个丫鬟一听,立刻动作统一的朝侧福晋褔了福,然后极有秩序安静的鱼贯而出。

在几个丫鬟出去后,雪衣立刻进了来,见房内只有三人的样子,极有眼色的站在了内房门口,充作门神。

“行了,想必嬷嬷也知道我的意思了。”羽瑶叹口气说,这几天过的跟打仗似地,用的心思比自己上辈子都厉害,差点让自己脑浆用尽而亡。每个人说的话自己都要记在肚子里掰开了揉碎了慢慢体会,生怕自己领会错一个字就得罪了一个或是不明不白的就遭了冤屈,连个苦水都没处儿倒去。

“我要整顿院子!我要你们在这两天内牢牢抓住内房和小厨房,连小厨房的采买也不能让人沾了去!明白吗?!”羽瑶一个一个字说,声音不大,但是极有威压。

容嬷嬷佟嬷嬷一听这话,立刻跪了下来齐声说道:“请主子放心,此事必不负主子一片心!”也是压低了声音。

“那就好,还有,这几日我瞧出府里这几位姐妹都是不好相与的。我也不求别的,只求快快诞下个一儿半女,守着儿女过日子罢了。”羽瑶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颇有些辛酸的说:“嬷嬷们这几日想必也都知道这府里是个什么光景,风刀霜剑的。这人都长了七八个心眼,浑身剔透难防备。按着佛家的说法,这孽障就是这暗地里勾心斗角做下的,为了子孙富计,我也不做下那等下作的手段,只求自保罢了。”说着,拿着帕子沾了沾眼角。

底下跪着的两个老嬷嬷更加激动了,佟嬷嬷干脆呜咽出了泪水来。“我等就是万死,也绝不叫任何黑污沾了主子的身!”

羽瑶一时情不自禁起来,下了榻扶起两位老嬷嬷,雪衣在旁边看的泪水涟涟,捂住嘴不出声。

“我自是知道两位嬷嬷的心思,没有不安心的。只是…这院子里,为了以后还是要好好地打理一遍才好!先不说远的,把我从府里带来的丫鬟宁罗放到小厨房里吧,她手艺贯是个好的,一手扬州菜清甜爽口很和我的胃口。而且…这样也不容易被人做了手脚。”羽瑶坐回去和两位老嬷嬷慢慢的说,把每一方面的能想到的都说了出来:“小厨房两个丫鬟就够了,人不多,但是,不能离了人!必须时时刻刻都有人看着!采买方面的更是不必说,交给王永林家的来办,至于其中的银钱不必走府里的公帐,我自己掏即可。”

羽瑶细细的说,底下两个嬷嬷和雪衣努力的记。

“府里凡是我沾口的茶杯碗碟都要用沸水煮了再用烈酒擦洗过后我才能用,这一点要切记切记,万不可疏忽了去!还有我贴身的衣物鞋袜,入鼻的熏燃香料,都需要细细检查!”羽瑶说,努力回想自己上辈子护士老师教的卫生习惯方面的事。“还有,凡是吃食上的,都要先净了手。恩,先这些罢,以后再有想起的再吩咐,嬷嬷,你们先把这些交代下去吧。”

“主子…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如此大费周章,定会引起流言…”佟嬷嬷有些不安的问。

“放心吧,若是王爷问起来,我自会搪塞过去,你们只管吩咐下去执行起来便可!”羽瑶微笑说,然后看着佟嬷嬷容嬷嬷一脸的信任道:“您二位是我从府中带来的,我自是再信任不过了!这院子中的一切就交给嬷嬷们了!”

“请主子放心!老奴万死不辞!”两位嬷嬷立刻又跪下表决心。

“快快请起!”羽瑶连忙说。

容嬷嬷和佟嬷嬷站起来后,有些性急的容嬷嬷边立刻说:“现下若是主子身边无事,我便领着宁罗去管了这内房,日后,这一亩三分地便是老奴的天下,若是有那不长眼珠的家伙敢伸了手来,老奴定让他知道为什么马王爷有三只眼!”

屋里几人一听立刻笑了出来,羽瑶捂着嘴笑着说:“哎呦,我的容嬷嬷,您还是这么有劲头儿,如此,那您便快去忙吧!想必那马王爷也等着您老给他送人呢?”

容嬷嬷立刻笑说:“谢主子夸奖,老奴这便下去了!”

待容嬷嬷风风火火的走后,佟嬷嬷也福了一福说:“老奴也去安排人手清洗碗碟,请主子放心。”

“如是便好,只是平日我用的几个碗盘碟筷,不必大费周章让旁人嚼了舌头。”羽瑶嘱咐道。

“谨遵吩咐,老奴告退。”说罢,佟嬷嬷也退出了门。

“雪衣。”羽瑶唤道。

“奴婢在。”雪衣上前跪下。

“这几日赏来的丫鬟里可有放心的?”羽瑶看着腕子上鲜红的珊瑚手链说。

“回主子,有两个看起来可堪大用。一个名为日鸢一个名为紫堇,皆是府中家生子,自皇宫处就跟了王爷的,老子娘分别在针线上和洒洗处当差。日鸢性子稳当老实,紫堇性子圆滑但颇有忠心,可堪培养。”雪衣一一道来。

“络玫也是一样的看法?”羽瑶问。

“这是奴婢两人观察这几日来的论断,莫敢有一字虚言。”

“既是如此…你们且好好□着罢!”羽瑶说,下定了结论。

至于日后院子里暗涌不断且不提,在容嬷嬷并佟嬷嬷外加四个忠心耿耿的丫鬟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下,终是把小厨房和内房给铸成了铁桶,连苍蝇都飞不进一个。至于其他地方,也在这几位的手段下有了个新气象,轻易进不得人来,至于这期间被查出异心罚出去的院中下人,有羽瑶自己出手的,也有借福晋或是王爷的手罚出去的,其中险恶,自是不必言明。

第10章

把院子里的人事整理的差不多了,羽瑶便开始着手收拾自己的居住环境。她嫁进来已有半个多月了,现在才算能使得动院子里大多数的奴才,这便忙着把自己以后的居住环境收整好一些。踩着花盆鞋在院子里晃荡了两天,心中有了定计的羽瑶把几个专管采买的下房娘子叫了过来,布置了一番。当然,在布置这屋子之前,羽瑶就先跟福晋通了气,得了王爷许可才干下的手。

身为大家嫡女就是这点好啊!羽瑶惬意的舒了口气,她在嫁过来的时候,乌拉那拉家陪嫁了三个庄子,收益不高,但出产的一些东西,却都是方便安全的。羽瑶想要些什么了,只需派下人去转一圈,连采买这一条都省了。如今她想布置院子,院中的花树都是从她自家的庄子里出的,她只提了一句,这些花花草草的第二天就被运来种进了院子里。若是在外面采买,倒也花不了几个钱,只是寻来找去的,指不定就给了哪些不怀好意的下手机会了,也定然没这么快的。捧着脸,羽瑶欢喜的看着自己已经变得郁郁葱葱的内院,想着开春后的美景,忍不住傻笑起来。

外院的景致已是十分出色,羽瑶并未有太大改动,只在天井四周阴凉处,疏疏的种了几从金银花,眼下还未开,也不影响外院大气的感觉。内院羽瑶可是下了重手,几乎是把花木连根拔起重新种植了。砍了拱门上的凌霄花藤,种上同样攀沿但枝条更密的藤木香。靠窗户的几排,全都种上了矮矮的茉莉。一左一右的两个花池,羽瑶给种上了两棵树,左边种了一株已有十几年树龄的石榴,右边种了一株开浅粉花的梨花海棠。两侧的暖阁窗口栽了几支芭蕉,房子后面又栽了一排开白花的玉簪。掐指算算,她这小院里,大部分时间开的花都是素净的白色,跟外面那桃红柳绿的比起来,颜色会让人舒服很多。这花也都是她细心挑选过的,除了茉莉之外都是不带香味的,而茉莉又能防蚊虫,种窗下正好。嗯,室内再养几盆夜来香,也可驱蚊。

院子整理好了,也该收拾屋子了。羽瑶挽起袖子,开始指挥着容嬷嬷佟嬷嬷以及带来的丫鬟们。总体倒也没什么改变,只是羽瑶嫌屋中不是红色就是黑色,过于沉郁,便翻出自己陪嫁中的各种细罗软缎,把那床罩被单,门帘窗纱,连带那贵妃塌和椅子上的软垫子,都给换了个遍,挑的都是些粉蓝桃红淡黄之类的柔和色调。她当年在学校里选修过颜色心理学,虽然只是个半吊子,但通过颜色搭配,改改这屋中的氛围,也不是件难事。这一番布置下来,羽瑶的这屋子整体给人了一种温馨舒适的感觉,当然,也更适合舒服的入睡——请过安回来后的羽瑶抱着软软的被子滚到大床上开始补回笼觉,把两位嬷嬷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扔到脑后。

这日子过得太颓废了!羽瑶侧过脸蹭了蹭光滑细柔的被子。每天大清早起来去请安,回来了再睡个回笼觉,到半下午阳光正好的时候出去转一圈活动活动筋骨,晚上若是弘历不过来便缠着容嬷嬷讲家长里短的事,若是弘历过来就努力运动以便赶快生孩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除了学了个怎么在早上伺候弘历着衣之外就没干过其它的事儿。羽瑶凑到镜子前打量了一下自己,嗯,好像圆润了一点,脸颊鼓鼓的,倒显得更加孩子气了些。想想弘历喜欢的那种成熟少妇风,羽瑶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头看看自己c+的胸,握拳,羽瑶又找回了些自信——她现在的样子也很萌啊!童颜□什么的最有爱了!

睡觉睡到自然醒后,羽瑶开始了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欢乐活动。这一个月来,她去富察福晋那里请安回来,隔三岔五的,总能接到一些福晋送来的小玩物,有看着不怎么样但颇贵重的,也有些不值什么钱但构思精巧的,都是羽瑶在请安时偶然提起过,或者在福晋房中看到时多瞄了一眼的。高侧福晋是个掐尖要强的,不肯示弱于后,便也随着送些东西来,或者一株绢花,或者一根步摇,不贵重,但也非要彰示一下存在感。羽瑶来者不拒,她本身有些西方巨龙的属性,喜欢各种贵重闪亮亮的东西,看见了就恨不得扒拉进怀里亲亲抱抱摸摸。是以羽瑶绝对好收买之极,只要送点好东西,就是当面冒犯了她也不当回事——她能不能看出来自己是被冒犯了还两说。

所以,这些东西她收的光明正大开心万分。虽贪财了些,羽瑶可一点也不小气,也不是个守财奴,再加上嫁妆着实丰厚,她收多少东西,定然让佟嬷嬷估量着送了同等的或稍高一筹的物件回去。再者,羽瑶闷在自己的院子里没事干,唯一的乐子就是点自己的宝贝们,外加折腾卧房里的多宝格,拿出自己以前一天几换QQ签名,QQ头像,QQ秀的劲头,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在多宝格上换了个遍。今天放粉彩梅瓶,明天就换了珐琅抱月瓶,后天就改放白玉观音了,搞得刚开始的几天宝亲王弘历来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是走错了地方,后来习惯了也就随羽瑶了。所以,羽瑶也不怜惜自己送出去的那些东西——以旧换新,还是自己赚到了。

至于这些东西都有什么含义,羽瑶耸耸肩,她管那么多干什么?第一次福晋送了一只簪子,高侧福晋随即便送了些时兴宫花过来,为了这两件礼物,羽瑶抱着头听两位嬷嬷分析了大半夜,从福晋跟高侧福晋的恩怨分析到两人身后的势力,从两样礼物的材质分析到它们代表的寓意,羽瑶想得头晕眼花,结果除了两个黑眼圈什么收获都没有。从此之后她便再也不管那些礼物都有什么寓意,都包含着两个人怎样的试探和心意,羽瑶统统不想了,费脑子还没个结论,何苦呢?只当日常的礼尚往来收了就是。

第11章

把多宝格上的东西换了一边,羽瑶心满意足的开始喝茶吃点心。帘子一挑,雪衣进来禀报,说福晋身边的丫鬟送来了一套衣服,要亲自送进来,并给羽瑶解说各种配饰。羽瑶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一般来说,她是不让其他人进她这个院子的内院的,只是现在,这些有正当理由要进来的,她也不能生硬的顶了回去。门帘再度挑开,一个身穿雨过天青色交襟旗袍的丫鬟,带着两个穿浅粉色长裙的小丫鬟进来了,规规矩矩的个羽瑶请安。两个小丫鬟手中,一个捧着一套做工精美的晚香色袍服,另一个捧着一个大盒子,里面绒花朝珠扁方挂饰一应俱全,这便是福晋才让针线上人给她制的亲王侧福晋品级正礼服。虽然在羽瑶成婚时已经由内务府赐下了一套,可像她们这样的人家里,无不是再准备一套备用,免得出什么纰漏。羽瑶本来没想到这些的,一向以端庄大方贤惠称著的富察福晋便已经为她考虑好了,特特命下人们做好了送来。

福晋身边的大丫鬟把衣服抖开让小丫鬟举着,拿着配饰在上面比划着给羽瑶讲解。羽瑶正听着,掌管小厨房的宁罗端着个托盘进来了,上面放着羽瑶每天雷打不动的饮品羊□。羽瑶也没多在意,端过来喝了两口,继续凝神听着。等三个丫鬟退出去了,羽瑶把刚才的事情细细咀嚼一番,品出了些不对来,忙叫来在外院盯着小厨房的佟嬷嬷,问起那三个人的行程。虽然听说她们只是在外院等着传唤,并未有多余动作,羽瑶还是不放心,找了个盆子,抠了喉咙把刚才食用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能吃外院下人递来的东西,不能用可能有问题的食物,吃了也要赶快吐出来!这是羽瑶最后离府时她的额娘在她耳边说的几句话,而羽瑶是个再听妈妈话不过的乖孩子,她彻底的贯彻了额娘的指示,小心小心再小心。

吐得头晕眼花的羽瑶摊在椅子上,懒懒的不想动弹,直到雪衣又进来禀报,高侧福晋让人送来一件精美的狐裘,丫鬟把东西送进外院,现在等着回话。羽瑶在心里点点头,这才对的嘛。让佟嬷嬷出去说几句得体的话把人打发走,羽瑶打起精神细细玩赏高侧福晋送来的这件红色狐裘披风。

说是披风,实则是个大外套,正适合在京城干冷的冬天穿着出门。领子是一整只火红的狐狸皮,围在肩膀上面暖融融的,袖口领口衣襟上也缀着整条的火狐皮,看着分外妖娆艳丽。饶是羽瑶在现代社会见识惯了各种皮草,也不得不承认这件披风精致艳丽之极,那火狐的皮毛更是柔软舒适的让羽瑶心动——羽瑶把脸埋在毛茸茸的领子里,傻乎乎的笑。

于是,宝亲王弘历进来的时候,就只看见他的侧福晋抱着件红色狐皮裘衣,脸在上面蹭来蹭去的,嘴角亮晶晶的——弘历黑线了一下,他完全想不出来自己的侧福晋到底为什么会抱着衣服流口水。

“这狐裘是谁送来的?”坐到自家还在傻笑的侧福晋身边,弘历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他已经习惯乌拉那拉氏各种不伺候自己的行为了。

“啊?”被声音唤回神智的羽瑶迷茫的抬头看见弘历,由于大脑还在放空之中,她身体自然的站起来侧身扬帕子行了个标准的请安礼——难为她抱着件衣服还能动作优雅自如。当然,请完安后她就又恢复了自身那种天然呆萌的可爱样子,眨着眼睛说:“这一件啊?是高姐姐刚才差人送来的,挺好看的!”

弘历的嘴角扭曲了一下,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己这个侧福晋。说她不懂规矩吧,她却是在任何场合见到比她身份高的人便恭敬行礼的,礼仪行为便是宫中伺候几十年的老嬷嬷们也挑不出毛病。行礼时也气度严整庄重大方,估计她这“规矩”的名声便是那些只见过她礼节的人们传出来的。可要真说她规矩吧,也谈不上,不懂得伺候爷也就罢了,大家嫡女出身,估计也是被宠的有些过头了,只这性子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说傻吧,也不是没心眼的;说有心机吧,那也太抬举她了;说天真幼稚吧,也谈不上,只是做出来的很多事让弘历哭笑不得,又没法发火。看来看去,觉得羽瑶这性子也不算惹人厌,便也分了一份宠爱给她,只是每次遇到这种局面,宝亲王弘历就觉得自己心中各种诡异的情绪乱翻——当然,他不明白,这种感觉叫做囧。

囧完了再一打量她怀里那衣服,弘历挑挑眉,已是看出了些问题。他期待的看向羽瑶:“嗯?很漂亮?还有呢?”

“毛好软啊!”羽瑶又陶醉的摸了两把,嫌不过瘾,还是把脸埋进去蹭蹭:“爷,高姐姐真是大好人!”

弘历嘴角又抽了一下,心中高喊着:喂!爷不是要听你说这个的!爷再等你的眼药啊!眼药啊!

作为一个在上眼药跟被上眼药中长大的阿哥,弘历已经习惯了身边的人张嘴必带眼药,这后院中更是如此,高明的低下的,各种手段他都遇见过,那些高水准的眼药,就算他心有堤防外加清楚知道这是在上眼药,都忍不住对被上药的那人心生不悦的。这衣服的问题如此明显在在这里摆着,乌拉那拉氏都不上点眼药给他吗?弘历觉得自己挺失落的。

“爷,你说我送个什么回礼的比较好?”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爷在等眼药!

“爷,我要不要养只宠物什么的?毛茸茸的东西好可爱啊——还有水汪汪的眼睛…”

眼药呢?眼药呢!!爷一点都不想听你说是猫皮更软还是狗毛更长之类的话题!

“啊对了,福晋姐姐今天也送来件衣服!就是新做的侧福晋品级诰命服——”

这还像点样子嘛,继续啊!哦,就是你挂在这边的这个?啧,仔细看看问题也不少——

“福晋姐姐也是大好人啊!这个蜜蜡的朝珠可漂亮了,打磨的又好,颜色又正…”

爷·在·等·你·的·眼·药!你不要再在那边捧着朝珠傻笑外加称赞送你东西的都是好人行不!爷也没亏待你呀,怎么就一副看见不错的眼珠子都拔不出来的架势?乌拉那拉·羽瑶你——真没发现里面的问题吗?

身为堂堂的王爷,他一向对后院事务不怎么上心的,妻妾们穿红挂绿,插金带银之类的,也没有刻意了解过,只是在他身边为这些事儿上眼药的人多了,便也略知一些。高氏给乌拉那拉氏送来的狐裘,光那正红色不是她们这样侧福晋品级的用得起的,羽瑶要是穿了,便分明是在挑福晋的面子。富察福晋送来的礼服无大碍,只那些配饰,却有些逾制了,这样便生生压了高氏一头。当时福晋给高氏的礼服配饰,比起规定的侧福晋品级要轻一阶,为这事高氏在他面前哭了一场,上了无数的眼药;富察氏也理由充分,她勤俭持家的名声在外,是给整个宝亲王府维持脸面的,自然不能让高氏过于金碧辉煌的出去。这事儿闹腾的最后他都头疼了,虽然富察氏有理,但他还是护着高氏,赐了侧福晋该有的东西下去。现在富察氏给羽瑶的,各色都比当初给高氏的好些,也正是挑着她们两个不合的。脑子里这点东西流转过去,宝亲王弘历悲愤的抬头看横梁——以他这样仅知道皮毛的人都觉得不妥,乌拉那拉·羽瑶你真的什么都看不不出来吗看不出来吗?

羽瑶还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看惯了现代社会各种颜色的皮草,这狐裘她也只是觉得毛软;看惯了现代那各种诡异混搭风,她也不觉得衣服上的配饰有什么忌讳的。容嬷嬷跟佟嬷嬷也不是宫中出来的,对这些细节上的问题看的也不是很明白,再加上羽瑶这个从来不去思考这些东西背后含义的,嬷嬷们的提醒也都被她扔到脑后,于是,可怜了富察福晋跟高侧福晋两人费尽心机试探加挑拨的种种行径,也白费了弘历蹲等眼药的一番心思。

好吧,她是真的没发现问题——忧郁的宝亲王弘历捂住额头在心中哀叹着。到底乌拉那拉家的环境有多么平和,才能养出羽瑶这种啥事都往好处想的性子?再看一阵子羽瑶拿着这个首饰那个耳坠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时不时的问他意见,空等了半天眼药的弘历不耐烦了,直接开口提点她:“这十一月的天气也算不上寒的,你那狐裘还是少拿出去穿的好。至于福晋送来的,不到大年节的请安宴会上,也用不着穿着。那珠宝首饰都上头的,你也不嫌累吗?比照着高氏穿着就行。也不拘着什么,那些配饰你自留着戴就是——少在这里挑来配去的,不过是进宫陪额娘说会儿话,你又何苦打扮的跟个珠宝台子似的。”

被抢白了几句的羽瑶也没恼,欢欢喜喜的放下东西扑到弘历身边:“爷说的是,那妾身就不挑了。爷,什么时候摆饭?今晚上要吃什么呢?”

吃晚饭我们就赶快开始造人吧!羽瑶闪亮亮的眼睛里写着这句话,可惜宝亲王还没那么强的读心能力,只以为他的侧福晋是贪吃的。

带着一溜小丫鬟们来上菜的佟嬷嬷有些同情的看了弘历一眼,心中默默祈祷王爷明天早上下床的时候不会腿软…阿弥陀佛!

时间晃晃悠悠的进了十二月。年节将近,宫中府里都为了过年忙碌起来了。羽瑶这些日子跟她的婆婆熹贵妃渐渐相熟了,进宫请安的次数便多了起来。富察福晋忙着宫里面的事情,每次去坐一坐,说了两句话就走了;高侧福晋更不用提,熹贵妃纽钴禄氏一点都不带见这个弄得她儿子神魂颠倒的女人,能让她进个门就不错了,怎么还会给好脸色?其余众格格更不用说,连进她宫门的资格都没有。她到是挺看重羽瑶这个新近的侧福晋的,长相好,规矩,性子讨喜,出身高但对她恭敬,便时常留羽瑶下来谈话解闷,更让羽瑶不拘着每旬请安的日子,隔三岔五的过来一趟。于是,羽瑶进宫的越发频繁,特别是在这个满府上下忙的乱转的时刻,闲的无聊的她便更经常的进宫请安——就算只是去坐一下,一去一来时间就消磨在路上了。除了这以外,她也没有其它出门的理由啊!

陪熹贵妃说了一会儿话,正到了有太医进来请平安脉的时刻。请完脉后熹贵妃一时兴起,便让这位太医院的妇科圣手也给羽瑶请一次脉。本来不过是一次例行的请脉,谁也没想着看起来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的羽瑶会有什么病,这位李太医却是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的诊了半天,弄得满宫上下都紧张了,只担心这太医会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生生诊了一盏茶时间的脉象,李太医才起身禀报,说他确诊了,这是喜脉,约莫有一个月左右了。

在这年关将至的时刻,在熹贵妃的宫殿里面诊出了喜脉,熹贵妃高兴极了,觉得这个孩子跟她有缘,是个有福气的,这证明了她更是个有福气的。再有周围各个凑趣的下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尽了吉祥话,熹贵妃更是高兴,一挥手赐了大堆的东西给羽瑶,并差心腹像捧玻璃人似的把羽瑶捧了回去,只怕她磕了绊了。这还不算完,没过几天,皇帝下旨了,让宝亲王弘历在这个年节替天子祭陵、祭孔、祭关圣帝君、祭太庙、祭地、祭太岁、祭大社大稷等。这分明是表态圣心属意了。于是,连弘历也觉得羽瑶是个有福的,心中把她又给看重了一分。

第12章

羽瑶抱着肚子坐在床上咧着嘴仰着脸傻傻的笑着。

她身边两个嬷嬷两个大丫鬟并四个二等丫鬟如同墙一般把她牢牢围住,容嬷嬷激动地直擦眼泪珠子,佟嬷嬷嘴里更是喃喃着把上天的神仙和佛祖感谢过来了个遍。

羽瑶由于身子养得好,不仅没吃什么不该吃的,更因为常吃清淡新鲜的果蔬肉类,每天再加上一碗□,身体养的极好,所以,自怀孕这一个多月来愣是没什么大的反应,直到昨日进了宫,被太医请了脉,这才诊了出来。

这消息一传回王府,上下皆是笑脸一张。至于底子里是怎么想的,羽瑶也没那么大的心思去琢磨。自宫中回来后,羽瑶见人就是一脸的傻笑,即使被闻讯而来的王府女人们暗地里刺了几句,当然凭着羽瑶的智商也猜不出那些话内里到底是什么含义,只是凭着直觉认为说得不是什么好话,但这些丝毫没有影响羽瑶的好心情。在暖房的炕上不过呆了不到两柱香,羽瑶就被福晋派出的一大堆丫鬟嬷嬷们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送回了自己的小院中。

早早闻得消息的佟嬷嬷早就把院门开的大大的,院中的丫鬟仆妇们排成了两排迎接羽瑶。就在羽瑶在院子里坐下没多久,宫里的一连串赏赐就到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富察福晋等人的贺礼也到了。北京九天寒下冰霜的冬天,愣是把羽瑶院子里的人忙出一头汗来。

其中后院的波澜,羽瑶这个生在新中国长在自由中心思不超过二两的人自是没有看出来。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享受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特别是在宫中的忙着祭祀拜祖的弘历更是给足了面子早早的回了府前来拉着羽瑶的手慰问了一番,其中的柔情蜜意自不必说。

深冬的雪刚刚下了一场,皑皑白雪把挺拔的青松压的直弯了腰。高侧福晋院子里雪清扫的干干净净,铺的整齐细致的青石板上连个雪片都找不到。院子里依旧姹紫嫣红,怒放的各色花朵将院子衬得生机勃勃,倒是几棵仍是枯枝的树木显示着现在的时节是冬天。

丫鬟仆妇们在院子里来来往往,一点都不惊奇为何深冬仍有鲜花怒放,因为那些个花儿朵儿什么的都是拿上好的丝绢寻技艺娴熟的工匠扎成的,就连侧福晋窗后那树怒放不谢的梅花都是剪了上好的姑苏红绸制的,然后用细碎的宝石缀成花蕊的。

这冬天里的绢花,满王府上下…不,这京城上下,也就高侧福晋这是独一份!

高氏身边的大丫鬟莲心捧着煨好的燕窝莲子蜂蜜水进了屋来,见内屋服侍的四个小丫鬟全站在门口处一副木呆的模样就知道侧福晋此时有事在和嬷嬷们商量。莲心叹口气,朝着小丫鬟们点点头,鹅蛋脸上带着些担忧的看向内屋的珠帘。要知道,侧福晋到现在可进府六年了,但现下仍然是膝下无所出,而那拉侧福晋这才刚进府三个月就被诊出喜脉来。就算侧福晋一直能得了王爷的青眼,但是,膝下无子…这可怎生是好啊!

此时的高氏半依在贵妃榻上,塌下左右各摆了两个碳炉,烘的屋子十分的暖和。高氏涵靖解了冬天的大衣裳,眼角微有湿意的说:“我也不知到底说什么是好了,或许这就是命数罢!”

“侧福晋怎可如此悲观!”陪嫁的刘嬷嬷无奈的劝着:“这孩子也不是说有就有的不是?!侧福晋现在终于养好了身子,更何况王爷一颗心直挂在侧福晋身上,只要行房得当,侧福晋只需欢欢喜喜的等待,还怕没有自己的孩子?!”

涵靖摸了摸肚子,整个人温润哀怨的如同带雨梨花般弱不胜风,她慢慢的说:“在府里这么多年,我也不是不明白。咱们福晋素来是个有手段的,怎会不妨这子嗣的大事。这六年来,府里的小阿哥竟都是从姓富察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再有,像这富察格格的大阿哥,那是一出生就被福晋抱走了,连看都没让富察格格看了去,这还是她们同枝同宗的姐妹。而福晋在府外又是个素来有贤名的,满京城的称赞,宫中的更是赞许,要不是我岂会在刚入府的时候就中了招,入口了那脏污的东西,使得我现在毫无所出!要不是弘历时刻维护,说不得我现在早就化成白骨了!所以,我才纳罕,这那拉侧福晋倒是个少有的明白人,竟能早早的看出福晋的真面目来…”

“侧福晋,多说不宜,慎言慎行!”王嬷嬷上前一步说,“老奴知道侧福晋的心结,但此刻毕竟福晋颇得王爷的敬重,此类言语还是少说为妙。”

“我知道,我也就是那么一说,这么多年了!”高氏有些不耐烦的说,柳眉皱起,越发显得楚楚动人“现在又没什么外人,还不兴我说嘴一句吗?!”

“侧福晋,还请勿动肝火。”刘嬷嬷连忙劝道。

“行了行了!让那边的人给我好好盯着福晋的人,我要那拉侧福晋的这个孩子好好的生下来!福晋她不是大度贤良无人能敌吗?!宫里的娘娘不是盼着这个侧福晋压我一头吗?!我就贤良这么一会儿,都如了他们的愿!”高氏说,手里的帕子拧成了股绳子:“哼!要知道,就算这孩子生得下来,站不站的住还是个问题!况且,这个事儿,比我们恼怒的人多得是,嬷嬷们,我们只需好好看戏就是了。”

高氏这边和自己嬷嬷商议着,那边正院里富察福晋一脸温柔的给二阿哥盖上用皮毛缀了里子的毛毯,眼神温柔的看着永琏红扑扑的睡容。

看着一会儿,富察·云悠才起身到暖阁去,两个嬷嬷并四个大丫鬟打扮的跟在身后。

待富察福晋在暖炕上坐定,四个大丫鬟中一个穿石青色袍子外套对襟褂子的桃心脸丫头安静的端了杯茶来。

“说说罢,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云悠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回福晋,那些汤水,奴婢亲眼看见她入了口的。”一个穿天青色袍子的丫鬟上前跪倒说,脸上是一贯的平静。

“茜素,你确定她服下了吗?”富察福晋淡淡的问。

“…奴婢,不确定。”茜素说,额头立刻触到了地上:“奴婢知错了,请福晋责罚!”

“起吧——这不怪你,毕竟,谁都没想到。”富察笑容不变:“这个新进的侧福晋竟是防范的如此严密。这次的错,不怪你们。”

“好了,茜溪你们四个下去吧,让那边的人好好盯着,其余的…等缓过这段时间,再作打算罢。”富察·云悠脸上的笑容不变,心思掩饰的一点不透。

待四个丫鬟一一推出去后,富察福晋脸上的微笑就不见了,她朝着自己的乳母张嬷嬷说:“那边的人可有什么交代?!可知那拉氏为何如此行事?!”

张嬷嬷菊花般的老脸上尽是严肃的说:“回福晋的话,那些个不争气的奴才没有打听出丝毫来。而且,那拉侧福晋的院子规矩极严,不是亲近之人轻易进不得身去。”

“是吗…”富察氏有些头疼的用手指揉了揉额头:“我知道了。也罢,这一程已让那拉氏争了个先,但是,后边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们再议罢!”

“福晋可是头疼,老奴带了些薄荷来…”沈嬷嬷有些担心的说。

“不必,多谢嬷嬷的爱护了。”富察福晋有些疲倦的微笑说:“使了这么多年的心思,还是让人看了个透亮,这个那拉侧福晋看起来是个天真无邪好脾气的透亮人,谁知也是个有着百般七巧心思的人啊!”

两位嬷嬷听着福晋的感叹,静默无言。

沉默了一会儿,富察福晋看着屋里的香炉里渺渺升起的白烟,有些飘忽的问:“嬷嬷,你说我这可值?!为了保住富察家的尊荣,为了子女以后无人威胁,为了…罢了,为了这些,就算是舍了我的命又如何!当我没问过吧…那拉氏的孩子,就算生下来了又如何,说不定为别人做的嫁衣…”

“福晋你的意思是…高侧福晋会抱走那拉侧福晋的孩子?!”张嬷嬷有些震惊的问。

“这又有何奇怪,依爷宠爱高氏的模样,若是找人在高氏面前挑拨一下,高氏在爷面前那么千娇百媚的一哭,这件事有八九成可能发生!”富察福晋嘴角挂着讽刺的笑说:“爱新觉罗家的,都是情种,你越是拦着他反倒越是觉得自己是对的!为了心爱的女人,什么事干不出来?!不过…”福晋沉吟了一下说:“说不定此事大有可为,若是因此两个侧福晋斗了起来…算了!想这没影子的事情干什么?!好了,不说这些,让那边的人好好的盯着,一切还需从长计议!总之,先把这个年节给过了才是大事。”

第13章

府中的两大巨头各有心思,但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来,这使得府中顿时平静了下来。恰逢新年,因着王府中连连迎来喜事,先是侧福晋怀孕,后是王爷被皇上任命去祭祖祭天,这几乎明明白白的宣告了王爷储君的位置,加上葛尔丹战败求和,整个朝廷上下皇宫内外都沸腾起来了。

于是,自新春开始,王府中就是迎来送往,各式各样的人物都来这一亩三分地晃了个遍,更有那攀着格格侧福晋福晋关系的人,接着年节进进出出,使得平日里有些冷清的各个小院多了不少喜庆的味道。

羽瑶此时自是迎来了自己的生母,伊尔根觉罗氏的探望。母女两个说了好一会儿话,不外乎就是看好自己的肚子,有什么事儿尽可跟娘家说,还要笼好王爷的心…

羽瑶听的晕晕乎乎的,只知道不停的点头,然后一再催问懂医识药的人可找着了。羽瑶是下定决心要在身边安这么一个人了,问的伊尔根觉罗氏不停的翻白眼,直说哪有那么容易,还要等等。说罢了事情后,伊尔根觉罗氏这才恋恋不舍的拿帕子沾着眼角的湿意回了府。

自年节过后,宝亲王更是忙碌,总是忙到晚上黑的走路都磕脚跟的时候才回来。而回来后,弘历是二话不说直接推开高侧福晋院子的门,几乎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宿到其他地方去。对于弘历几乎可以说是打脸的偏爱,富察福晋回以淡然的微笑,更加用心的照顾自己名下的两个阿哥,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让王府内外敬佩万分,于是,福晋贤德之名又广为流传。

羽瑶更是对此毫不在乎,说实在的,她早早的就定下了生个孩子然后守着孩子过一生的基调,至于弘历…那只是个精子提供者而已。所以,面对府中悄然而起的暗涌,这个出身高贵的侧福晋只是关上了院子门,一心一意的养胎,外事毫不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