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羽瑶开始觉得不对了。福晋富察氏,侧福晋高氏,竟是不约而同的瞄准了她,今天这个送贴心的东西,明天那个下帖子邀羽瑶去坐坐,纵是像羽瑶这般大神经的也觉得不对劲。这是在拉拢吧,这分明是在拉拢吧!羽瑶抱着小康皱着眉头喃喃自语着,被听不下去了的小康一口咬在肩膀上。从儿子嘴里拽出衣料,羽瑶搂着儿子亲亲,把这事情暂时扔到一边去——左右是那两个在斗着,她两边都不相帮不就完了?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罢了,现在急也没用啊!

府里的明争暗斗已经趋于白热化了,羽瑶每个月都要听到一些八卦,府里面这个丫鬟被家人接出去自行婚配了,那个丫鬟被指了某个外院管事了,这个婆子因为吃酒误事被撵出去了,那个婆子跟着儿子出去享福了…羽瑶目瞪口呆绞尽脑汁还是看不清这周围混成一团乱的局势,跟几个心腹下人商量过来商量过去的,也只明白出来这是富察福晋跟高侧福晋在斗法,究竟谁占上风谁有优势,几人都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眼看这宝亲王府中下人就这么着慢慢折腾着换了一半左右,连羽瑶院中都被打发了两个粗使丫鬟和一个小厮,又被发作了一房采买下人,羽瑶更是不知到怎么办了。思考再三,羽瑶拉着佟嬷嬷容嬷嬷商议良久,最终决定护好小三儿保护好自己,院子内不能松下去,让人下了手且院子里面忠心的下人们都需小心躲着,不能趟到这趟浑水中去。

羽瑶想下来对自己的布置也是满意的,毕竟,自己现在带着孩子,一切还是以稳妥为主,且在这王府中,自己进来是时日最短的,没什么根基。羽瑶遥想了一下将来自己被废后,泛舟江南,身伴帅哥的美好场景,越发的坚定了自己低调低调再低调的路径,且更加不将自己现在的男人未来的帝王弘历放在心上了,每日里只是全心全意的顾着自己的孩子,看好自己的院子。一时之间,羽瑶这一亩三分地竟是府中最平和安静的地方了,就连弘历在平日里也多来了几趟专门来睡觉来了。

当然,闲来无事,弘历不在的时候,羽瑶也就喜欢和嬷嬷丫鬟们商讨一下外边的情况,八卦一下院子里的事儿来。

趴在一边的小床上的小康儿听着他那脑袋不到二两重的额娘跟他额娘身边同样聪明不到哪里去的嬷嬷们商议事情,忍不住一个白眼又一个白眼的狂翻。这个那个的都被打发出去了,分明是掌着管家权的福晋在压制着高侧福晋手中的棋子。这么简单的事实都看不出来,哼!还好朕没跟这个笨女人一样的傻呼呼的——小康傲娇自恋的吐着泡泡。

再听了几句,我们的圣祖大人已经连翻白眼的心情都没有了,有这么样的一个笨额娘,朕还有什么办法?只能自己加油奋斗了。圣祖陛下一脸坚定的表情,小手一挥,作指挥千军万马状:等爷会跑会跳会说话了,就去把以前的那些对朕忠心耿耿的暗卫们收拢起来,不然这么个笨额娘还不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们给吞了——才十二年不到,总不会那些个老部下们都死光了吧!

正满身王霸之气发散的康熙陛下忽然觉得自己身体某个部位开始发生某些熟悉的变化…大惊失色的小康挥舞着小手“啊啊”了两声,在一边的羽瑶还没来得及抱起他的时候,一泡童子尿已经彻底的洒在了小康窝着的小床上。默默的扭过脸去不看自己留下的罪证,小康在心里哀叹着:人有三急啊三急啊!

就算是有成人的思维,要控制这个只有婴儿基本反映的身体也是很不容易的。小康悲愤的握紧拳头,把脸埋在抱着自己的额娘怀里,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赶快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反映——太丢人了啊啊啊啊!

赶快长大吧赶快长大吧…圣祖爷心里碎碎念着,但他现在仍然是一个话都说不出来的小豆丁,正在由一只软趴趴的软体动物向爬行动物进化中。现在我们的康熙爷正忙着练习翻身——那一次情急之下翻了过去,可是想要以后都熟练的翻来翻去,还是要多加练习的。康熙爷正在练习由趴着的姿态翻成四脚朝天的姿势,他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抓着床单,一只小脚用力的蹬着床垫,另一只小手在空中用力挥舞着保持平衡,让自己的身体维持着侧躺的状态。正在四肢乱蹬意图把自己倒过来的时候,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在小康儿的臀上戳了一下,努力保持重心的小康儿就又脸朝下栽倒了床单上面。不用看,康熙爷也知道这绝对是自己那个不着调的额娘。撇撇嘴,小康儿毫不犹豫的一挤眼睛,哇哇大哭起来——他现在是越来越厚颜无耻了,纯把自己当个真正的婴儿,对着自家额娘撒娇卖萌。当然,羽瑶也完全无法抵挡自己宝宝越来越可爱的各种表情,一把搂过来亲亲抱抱安慰一番。

嗯,如果没有过分激动而把自己埋胸了的话,这样的疼爱他还是很喜欢的——上辈子从小就爹不爱娘不亲没人哄的小康满意的在羽瑶怀里弥补着自己缺失的童年和母爱。

已经到了雍正十三年的三月,我们的圣祖爷现在已经半岁了,他的嘴里面冒出了一两个小米粒。长了牙他反而舍不得咬自己额娘了,只是牙根子痒的厉害,总是想咬吧点东西…圣祖爷淡定的把放在嘴里的肥嫩的小指头拿了出来,趁着没人注意他迅速的在床单上蹭了两下口水消灭证据。婴儿的本能太过强大,就算有着一个成熟的灵魂,小康也只是能在迫切需要咬东西的时候正确的在手指头和脚趾头之间选择。万佛啊朕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啊啊啊!这种丢脸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呢?

还有说话。

康熙并不知道婴儿都是什么时候开始呀呀学语的,前世他的孩子们都是不知不觉的会喊皇阿玛了,闹得他现在没法判断自己什么时候该开口,又担心说话说得太早了会不会吓到额娘的。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本以为自己身为圣祖皇帝转世应该是天纵奇才的小康郁闷的发现他还说不出来话,张嘴不成调,语音发不准,心急了还会被口水呛的咳凑连连。私下里练过几次说话的小康悲愤的闭嘴了,他觉得自己流着口水说话是一件比幼时尿床还要丢人的事情,于是他坚定的下了决心——话说不连贯绝对不开口!想我爱新觉罗·玄烨,上辈子八岁登基,十五岁智除权臣,十九岁平三藩之乱,如此天资英武,这辈子绝对不能留下个话都说不囫囵的开端!

孩子你想太多了…你现在才半岁,声带还没发育好呢…

番外一

圣祖康熙对自己作为一个小婴儿的事实的接受能力还是令人满意的。

最起码,在接受母乳这个方面上,小康跨越心里障碍的时间用了不到一秒钟。不过,在面对自己现在这个便宜阿玛的时候,小康拿出了智擒鳌拜平定三番的倔劲儿和决心,每次看见弘历不是装睡就是直接装作没看见…

当然,小康不仅采用了无视政策,每日里,只要闲来无事,圣祖大人就要在心中将弘历这个不孝孙子对自己的无礼斥上几次,斥的弘历从早上在乾清宫上朝到下午坐在户部大堂办公时都是喷嚏不断。

既然弘历都骂了,那么小康的四儿子雍正自然也是逃不过去。

每当雍正坐在养心殿的炕上批折子时,老是会感到后背一阵发寒。不得已,四四只好加衣服,最后,连狐皮帽子都戴上了都没法子的雍正帝默默的盯着蜡烛的烛火,然后跑到奉先殿中把所有的祖宗都拜了遍这才好了些。

而此时,我们小康正试图把脚丫子伸进嘴里去的高难动作,没法子,粉嫩的小手指头已经快被咬肿了,小康不得不把目标转移到了脚丫上去。

永瑄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透过窗棂照进屋中。

弘历小小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揉着脸从床上起身,站在床边的王朝卿立刻上前服侍。

“侧福晋呢?”弘历抬眼扫视屋中,果不其然,没有那小女子的身影。

“回主子,那拉主子正在照顾三阿哥…”王朝卿陪着笑,整完衣服后利落迅速的将弘历腰上的活计给一一挂上。

听到答案,弘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不出本王所料,自己这个把儿子看的比命重的侧福晋又跑到永瑄身边去了。

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的弘历小小的叹口气,便坐在靠窗的炕上,透过玻璃看着院子中的□。

说起来,这窗户上的玻璃还是羽瑶磨了半天得了允许才装上的,尽管看不分明,但朦朦胧胧的也别有一份意境。且因这玻璃无法找到大块平整的,羽瑶便找了工匠,捡上那小块有些许透明的做成花色镂上银丝给装了上,远远看去,仿佛朵朵莲花摇曳,煞是美丽。那一日高氏来,见了羽瑶的窗户也是赞了又赞,回去便让人也将自己屋中的玻璃给换了,拼成了海棠样式,让标榜勤俭持家不能对自己窗户动手的福晋好生生的眼红了一回。

王朝卿十分有眼色的端上茶水瓜果,又捧了净手巾子来。弘历接过茶杯,喝了口茶水,然后翻着诗词看了会儿,思绪不可避免的转到了屋子的主人——羽瑶身上。

说实话,弘历对羽瑶是有几分喜欢的,但也仅止于喜欢罢了。他现在有心爱的女人,有敬重的妻子,对羽瑶反倒是有了种逗猫遛狗的养宠物心理。说是喜欢,但也的确喜欢不到哪里去,虽然羽瑶一进门就给自己生下了个小阿哥,带了好运,这只让弘历认为她是个有福运的,不过如此罢了。可是自过年以来,府中两个在弘历心中十分有地位的女人闹的天翻地覆的,这让弘历的心思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改变。

不说别的,弘历单是想找份轻松自在都难!本来这月旬来朝堂上风云变化莫测,皇上的身子越发的不好,弘历身上担的事务越来越多,每日来于皇宫朝廷勾心斗角疲惫不堪。谁知回了府,这个女人,那个女人又闹成一团,虽见了他都是笑着的说话,小意奉承,可这话中的意思都是转了三个弯绕了无数的坎,端的让人心烦。原本弘历为着躲清静宿了两夜的书房,可每当快打更的时候,不是高氏便是福晋遣人来嘘寒问暖关心不已。弘历虽然很是享受妻妾们的关心与醋意,可多了也吃不消啊!

于是,就这样转来转去,弘历便跑到了这府中现下看来最是清净的地儿小睡放松来了。不过,因为打着看望三阿哥的旗号且不过是午后来夜里鲜有宿下的,便也没在府中引起多大的风波来。

弘历半倚在炕上,不时的听到隔间有笑声传来,无奈的摇摇头,心想自己这个侧福晋现在看来真是个肚大能容且福运加身的,面对现下府中各样的暗波汹涌,即便是波及到了自身也是装作不知毫不发难于人,被院中人撩拨也装作听而不懂懂而不闻,真真是气度非常!弘历不由得点点头暗想若是内院的女子都如羽瑶一般倒也不错,起码有风也翻不起浪来。弘历慢慢的想着,顺便吃了口腌渍好的梅子,只觉得满口生津,口有余香。

“这个不错,谁做的?赏!”弘历满意的说。

“回主子的话,这是那拉主子写了做法,吩咐人做的。”王朝卿连忙上前回话,他身后的一个小太监随即出去宣赏。

“呵,没想到羽瑶于厨事上也有奇思妙想。”弘历感叹了句,又扫视了下屋中各式各样的新奇玩意说:“若是这乌拉那拉氏为一男儿,定是国之能臣忠臣!可惜生为了女子啊~”

感叹完,弘历又微微一笑,心中暗想,不过生为女子身在内宅却也不错,似她这般心思的人若是入了朝堂,还不被那群心思鬼魅的人给连皮带骨的吞了?!起码现下在爷身边,爷也能护她一世不是。

旁边的王朝卿面带微笑的续水添茶,看着主子半天不翻一页的对着本诗集傻笑,心中暗暗诧异,心道,这那拉主子真是个好手段的,竟能让主子松下心神来,看主子现在的模样,想必那拉主子定得了主子的几分信任,不然,主子爷不会在此露出如此的神态来。

就在这两位对着发呆的时候,羽瑶推着小车过了来,小康躺在小车中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羽瑶满脸微笑的看着弘历,在心中不断的重复道:‘小孩子需要父爱,父爱是孩子健康长大的必要因素!’

而躺在摇篮车里的小康则是在心中不断催眠自己:‘朕是个婴儿,朕真的是个婴儿,我现在睡着了!睡着了!睡着了!!’

弘历见自家小老婆并儿子进了来,便下了炕,笑问:“怎么,终于想起我来了?!”说着,弘历弯下了腰,掐了把小康的嫩脸蛋。

小康猛的睁开眼睛,狠狠的瞪视胆敢对自己不敬的孙儿,谁知弘历见小康这幅精神的样子,竟是一时手痒,又掐了两下。下一刻,弘历便发出一声惨叫,只见小康小脸涨的通红张大了嘴狠狠的咬在了弘历的手上…

一旁的羽瑶满脸微笑做娇羞可爱装的说:“哎呀——爷你真是不小心,这几天怎么老犯这个错误呢?!看来,小三儿真的很喜欢爷呢——”说着,将小康从弘历的手上拽了下来,重新安置在婴儿车内,顺便给小康擦了下嘴上的口水。

王朝卿则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盯着地板在心中默默流泪,我的主子哟,您至于跟个小婴儿较劲吗?!您在这儿几天,就被咬了几回。您还见天的非要去掐小主子的脸…难不成主子您被小主子咬上了瘾不成?!每天不被咬您就觉得缺了个什么不成?!

就在王朝卿的想法越来越诡异的时候,弘历笑的好似牙疼一样的看了眼正在装无辜吐泡泡的小康对着羽瑶说:“永瑄这副牙口是越来越好了啊!羽瑶,你养孩子还真是有一套。”说着,也不让人伺候,便自己从袖口里抽出了帕绢帕擦拭手上留下的小康的口水。

羽瑶看着弘历手上那明显的几个小印子,有些讨好的向着弘历笑笑说:“爷您今儿个不忙吗?!晚饭要在这儿用吗?!富察格格病了,爷您要去看她吗?!”

弘历朝天翻了个白眼,有这么说话讨好人的吗?!

摇篮车里的小康则是努力的翻身,不想面对这一世的生身父母如此愚蠢的对话。翻着身,小康忧郁在心中叹口气,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弘历顿了一下回答羽瑶说:“今儿个便歇在你这儿了,一会儿还要去吏部办个事,不过用不了多少时辰。富察格格那里,自有福晋去照顾。至于…晚饭也在你这里用了罢。好了,时候不早了,爷这就走了。”

于是,羽瑶就挥着小手绢倚在门口送别了弘历,那副作态像极了送客的口口,只差没喊出来,大爷,您再来啊…

刚把弘历送走,羽瑶就兴冲冲的回了屋,端开了架势,摆了个太极起手式就要练太极,后边跟着的容嬷嬷老脸抽了抽,什么也不说,扭头就把小康送回了隔间去。没办法,谁叫自己的主子嫁过来后性子像是变了个人似地,虽然在人前依旧是那么的端庄守礼,但是这人后就有点让人哭笑不得了,就像这月余来的时间里,非要练什么太极,天天在屋子里上串下跳的,还美名其曰锻炼身体,让人反驳不得。

容嬷嬷用慈爱的目光扫视了下三阿哥,幸好主子一进门就生下了阿哥,且小主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天资聪慧的,主子的往后的日子终是有了保障啊!感叹了两句,容嬷嬷就扭身守在小阿哥身边收拾小衣服去了。

小康此时才扭了扭小身子,小手摩挲着下巴做深沉思考状,看弘历现在忙碌的样子,莫不成自己的四儿子身体已经不行了?!

康熙对自己这个继承大清江山的老四了解还是很深的,他看人一贯看的很准,毕竟是当了几十年的皇帝了。老四是个什么性子,康熙明明白白,权不外散,事必躬亲,任人唯亲,简而言之,用自己额娘的话来说就是个工作狂!小康眼睛半眯着,想着自家额娘在自己面前评价雍正皇帝的话,觉得什么心思深沉,工作狂什么的都十分贴切,当然还有其他什么冰山冷酷深情,那是谁啊?!胤禛那孩子明明是喜怒不定好不好!小康表示后边那一串我听不懂,那绝对不是我家的老四!

照老四那抓权不放事事关心的样子,且原本身子骨又有所亏损,支撑到现在也实属不易了。小康叹口气,在容嬷嬷看来倒是像打了个哈欠,忙不地的给小康盖上了小毯子。圣祖爷小手摸了摸小毯子,顿时感到温暖包围了自己,困顿袭上心头。小康打了个哈欠,心中模模糊糊的想,罢了,反正朕现在不过是个婴儿而已,实在是忙不上什么忙,唔,还是先睡觉吧,等一会儿睡醒了吃奶糊糊,早上那个奶糊糊的味道真不错,小康砸吧砸吧嘴像是在回味,然后又打了个哈欠,好困…

于是,可怜的老四就这样被自己的皇阿玛给彻底的忘到了脑后勺去。

第25章

四五月间,羽瑶一贯的守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过着平和乏味的日子,平日里最大的乐趣也不过是逗逗儿子,欣赏一下自己的多宝格,把宅的定义给发挥了个十成十。因着羽瑶不出院子门,不爱在弘历面前搬弄是非请教疑问,也不多嘴多舌的嚼舌根且守着住话,日子长了,羽瑶倒得了弘历几分敬重来。

加之小康健康活泼,到现在也没生过病,没让羽瑶担惊受怕过,院子外的风波也在羽瑶的严加防范下对其影响甚微。以至于现在看来,羽瑶的日子竟是顺意极了,颇有些坐山观虎斗的意境。

随着时间的流逝,高氏和富察福晋的斗争越发的激烈。终于,第一个重量级炮灰出现了——富察格格没了。

前些日子,羽瑶听佟嬷嬷说那富察格格就有些不好了,延医问药的,可谁知,转眼间竟没了!

“佟嬷嬷,你说的可是真的?!富察格格没了?!”羽瑶瞪大了眼睛问,满脸的震惊,毕竟,这富察格格为人圆滑处事大方,与羽瑶还是说得上几句话的。羽瑶对她的印象也很好,可谁知前几天还见着的人儿,今天就没了。

“回主子的话,是福晋的派的人知会的,说是邪风入体虚寒燥热,于昨儿个晚上突发高热,施救不及,这人儿就去了。”佟嬷嬷回到,她对这个消息也是措手不及,毕竟,这富察格格一死,府中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啊!

“怎会这样?!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莫非是…那大阿哥呢?!”羽瑶愣过神来问道,她这一问恰是问到了点子上,无论现代还是古代,子嗣都是重中之重,现在大阿哥的生身额娘死了,那大阿哥的反应又是怎样?!尽管清朝讲究养恩大于生恩,可这富察格格之死实在是蹊跷的很啊!

“大阿哥他听闻后哀恸伤身晕了过去,福晋已经叫了太医来瞧了。细瞧着,大阿哥这幅作态,也有些太过哀恸了…”佟嬷嬷回道。

“这样啊…”羽瑶皱着眉头说,她潜意识的只觉得富察格格的死不对劲,但是却瞧不出此中关键在哪,且瞧着弘历这几日的忙碌外加她记忆中雍正十三年时恰是雍正驾崩的年份,羽瑶明白现在关键的时刻到了。而府中的女人们也都不是笨的,她都看的出来的自然别人也辨的出来,都明白现在最是紧要,所以,死上个把人也不奇怪。

“容嬷嬷,雪衣,这几日你们看好院子中的下人!万不可此时出去凑什么热闹嚼舌根子,凡是胆敢不听令的,一经发现,别怪我不容情面,立刻打发了出去!”羽瑶竖着眉厉声说,此事攸关身家性命,羽瑶也顾不得什么了,只求在入宫前的这一段时间里保住自己和小康的性命,至于富贵什么的,那也要有命来享。“佟嬷嬷,吃食上的事儿您更要费心思,不管新鲜不新鲜,只要安全就行!我估摸着这几日府中会有大变动,别的不说,就富察格格这一死,不知又会搅出多大的风波来,且苏氏坐着胎,福晋又是个面慈手狠的,高氏是个不饶人的,还不知这府中会闹成什么样子来,总之,不攀扯到咱们身上就行。络玫,这几日你且派着人三班倒的守着院子大大小小的门,不可让外人趁乱进了来!”

羽瑶连珠炮的说,她尽管是个没大心思的神经也是个粗的,但是不代表她智商底下。在这一步不小心就会丢了命的府中,羽瑶快速的成长着,适应着。在这斗争激烈的王府里,可不适应医院那一套救死扶伤的理论,什么心慈,什么怜悯,都要统统丢弃了,就算只是自保,可也要拿出狠绝的手段来,不然,小命就没了!若是有一步错,就会落得那富察格格一样的下场!

容嬷嬷佟嬷嬷并几个大丫鬟听了令便各自下去行事了,留下羽瑶拍着自己的脑袋回忆着上辈子她这个便宜公公到底是什么时候驾崩的,好让她提前做个准备,以防这入宫前有任何不测。

想到最后,羽瑶眼皮子一跳,突然想起来乾隆登基后那个劳什子唯一的皇贵妃。捂着脸,羽瑶在心中骂了那个贪图美色没自制力的男人几句,又想着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男人,要是在现代,老娘早就踹了他,和他离婚了!于是,羽瑶接着想象了一下自己要是在现代的话那离婚后的美好生活,到了最后,彻底把自己的初衷给忘了,原先那股子生死攸关的紧张劲儿也没了,羽瑶一拍屁股,竟是乐颠颠的找小康去玩了…

就这样,羽瑶毫无紧张感的指挥着容嬷嬷佟嬷嬷和自己忠心的丫鬟仆妇们严防死守着自己的小院,不肯轻易让人插了手进去,除了打发了几个下人,其他事情上羽瑶圆滑的根本让福晋和高氏拿不住她的错处。就算早上请安时,福晋或者高氏拿话挑拨,羽瑶也只是微笑应对,一副有听没有懂,只差在脸上写着我本纯良四个大字了。

这一套行事下来,将高氏和福晋堵了个正着,高氏看着羽瑶恨得牙痒痒,福晋更是端着一副胃疼的笑脸。两人都想将羽瑶扯进这一团浑水中,可谁知这那拉侧福晋竟似一只团成了团的刺猬,根本就让人没有下手的地方。没法子,挑不了羽瑶的错处,两人也不想让羽瑶闲着,于是,纷纷开始拉拢起来,先是不时的给羽瑶院子里的下人一两个甜枣,或者捡上点羽瑶喜欢的物件送给羽瑶,要不然就邀羽瑶一同逛园子下棋牌什么的,那副殷勤的样子,好似羽瑶是跟着自己自小长大的姐妹一般。

羽瑶面对这接二连三的邀请,将宅一字的奥义发挥的淋漓尽致,百般推脱,反正就是不在请安或者节日时刻踏出自己的院子门一步去,实在是被逼得狠了,羽瑶就抱着小三儿去找熹贵妃说说话,或者干脆留宿皇宫中,避开这府中杀人无声的漩涡。

五月二十五日,苏氏生产,诞下一个阿哥,按顺序来算是弘历的四阿哥。这个小阿哥的出生让福晋彻底的黑了脸,高氏听闻后先是得意的笑了笑,后又捂着脸哭了一回,越发的恨起了福晋,结果,这两个人算是彻底的杠上了。而小阿哥的出生更是将府中的水搅得更加的浑浊。羽瑶见这两人黑手下的越来越狠,终于有些心惊胆战起来,便越发的喜欢往宫中跑了。

到皇宫中时候多了,羽瑶也感觉出这紫禁城内的紧张气氛来了,平日里能说上几句话的太监宫女和嬷嬷们现在都似锯了嘴的葫芦一声不吭,熹贵妃脸上常挂的微笑也不见了。羽瑶抱着小康有些怅然的想,看来四四真的快要去了,估计就是这几月的时间吧。

心情沮丧下来的羽瑶一下子蔫儿了,皇宫也不进了,王府里的事情也爱搭理不搭理的,对着高氏和福晋两个面色更是淡淡的,就是对着来这儿小睡的弘历也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这让习惯了羽瑶一贯没心没肺神经粗大的众人顿时有些不适应,高氏和福晋两人竟是心有灵犀一般的认为事有反常必有妖,先后停下了拉拢针对羽瑶的手段,不约而同的派人监视着羽瑶。而弘历则是忙的没时间去哄羽瑶,容嬷嬷他们一有时间就陪在羽瑶身边开解自己这不知道触动了哪根悲春伤秋的神经的主子,而小康则更加乖巧了,并在心中下定决心让那群敢为难自己额娘让额娘伤心的女人付出代价来。

于是,在众人的误解中,羽瑶继续着自己抬头45°明媚的忧伤和悲伤逆流成河的文艺青年的时光。

可是,就算羽瑶再沮丧再悲伤也阻挡不了时间的步伐。

8月下旬,清雍正帝驾崩,生前有旨,传位于四阿哥弘历,改明年为乾隆元年。

第26章

九月乾隆登基,就立刻颁下圣旨。他的第一份旨意就是下给高氏的,抬高氏由汉族包衣抬旗入满族镶黄旗。而八旗之中,镶黄旗比正黄旗高了一头,凡是分入镶黄旗的均是皇亲国戚或是皇子皇孙,正黄旗则是满洲自入关以来的各大权贵大族。这让高氏的出身立刻就压了羽瑶一头,与福晋相比肩了,因为富察福晋也是镶黄旗出身。

而随后的后宫嫔妃册封的旨意更是让人瞧出了前一段时间王府斗争中的胜利者。富察福晋不用说,直接册封为皇后,赐住长春宫;高氏则直接抬为贵妃,赐住承乾宫,且高氏享有与皇后一样的册封待遇,即享有了公主王福晋和三品以上命妇到她的寝宫向她跪拜叩头朝贺的礼仪,所住宫殿也正好与皇后相对,这种种恩宠无一不显示出了高氏的胜利。

同为侧福晋的羽瑶则是只得了个娴妃的封赏,赐住景仁宫。剩下的格格们,有的封嫔有的封贵人,倒是前些日子没了的富察格格得了个哲妃的追封。

羽瑶一听自己的份位低了高氏一头,倒也松了口气。她本就忧心若是自己被封为贵妃或是皇贵妃,而且还膝下有子,立刻就会被高氏以及皇后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两人联手对付自己,那自己可怎生是好。如今,册封旨意一下,羽瑶彻底的放下心来。而容嬷嬷她们则是一个个愤愤不平了起来,对高氏这个媚上惑主包衣出身的女子在心中是骂了又骂,为自己主子育有一子却还不如一个没有生育出身低下的女子强感到了强烈的委屈。

羽瑶倒是对此毫不在意,她恨不得现在低调低调再低调,她知道自己将来就是个被废的命运,份位的高低对羽瑶来说真的是没什么意义。与其为自己被压了一头而悲愤,还不如趁着现在多赚点珠宝来的实惠。且现在自己有了小阿哥,不说别的,就这一点都比高氏强。常言道,枪打出头鸟,高氏如此出尽风头,自然将羽瑶盖了过去,起码在这入宫的初期,羽瑶受到的关注少了,相对的也安全不少。

拍着胸口暗自庆幸的羽瑶对着一脸愤恨的容嬷嬷笑着说:“嬷嬷可不必如此,这等册封对我们可是有说不尽的好处。不说别的,嬷嬷你且看除了福晋这满府有孩子的姐妹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富察格格生了大阿哥,可前些日子人没了。福晋不必说,名下两个孩子,她本就是个名正言顺的。高氏姐姐多年来膝下无子,而这刚生了个阿哥的苏氏还不是只一个嫔的封赏,还整日里担惊受怕,我听说那苏氏整日看着小阿哥掉眼泪。由此可见,我们家福晋在这子嗣的事情上把的有多严!如今入了宫,封了妃,我若真是封了贵妃之号,只为我有孩子这一点,那高氏与福晋还不恨死我?!如今封了妃倒也不错,就让高氏姐姐与福晋挣去吧,我只守着我的小三儿和嬷嬷们安安乐乐的过日子!”

站在一旁的佟嬷嬷听了话后眼圈红了的说:“主子看得起老奴,老奴自是守着主子,一辈子守着主子,伺候主子长长久久的过下去!”

容嬷嬷更是收了怒容,眼圈里挂上了泪珠子说:“老奴定不辜负主子此言,等入了宫,老奴拼着命不要,也定守好主子和小主子!”

“行了行了,这等日子里且收了泪罢。”羽瑶微笑的说,旁边婴儿车里的小康蹬了下小腿以示自己的存在。喝了口茶,羽瑶漫不经心的问:“听说前些日子,高姐姐拉了爷说命自微贱,身份底下的话,说入宫后甘愿为一庶妃什么的,可是真的?!”

“回主子的话,此事为真。”雪衣上前行礼说道:“高侧福晋因房中的大丫鬟莲心不知怎么的得罪了福晋,被发买了出去,为此,高侧福晋狠狠地哭了好几回儿又在皇上面前说了这儿话。”

“是吗?”羽瑶叹了口气,莲心她是见过的,水灵灵如同娇花一般的,被高氏□的极好。“看来这抬旗的事情找到根子了。”羽瑶对干事后诸葛亮之类的事情还是十分顺手的。

“可不是,皇上本身就偏宠高侧福晋,那日高侧福晋一哭一闹一说可不就戳进皇上的心里了!”容嬷嬷接口说,语气中还带着愤愤不平。

“看来高侧福晋与富察福晋的斗争中还是高侧福晋挣了先啊。”佟嬷嬷皱着眉头说,她对狐媚子一样的高氏一向没有什么好感。

羽瑶看了眼正在咧嘴傻笑的小康(其实小康是在嘲笑自己额娘和嬷嬷们智商的),微笑着说:“无所谓,此事既然已成定论,且爷只封了高姐姐为贵妃,就可见福晋落了下城,这些事儿左右牵扯不上我们就好。贵妃如何,妃子又如何,不过是名分的高低罢了,且反正都是独居一宫,关起宫门来过日子就行了。过些日子就要入宫了,现在要紧的是把好咱们的人,选好入宫的名额,那是要报到内务府计入名册的。等入了宫,这宫中的事情可不比王府的,且上边还有皇太后她老人家压着,估计宫中的日子更是难测。总之,现在万不可插入到福晋与高氏的斗争中去!”

“谨遵主子之命!”其他人回答道。

“恩,还有,我即封了妃,估摸着这京城上下都知道我是受了委屈或者猜疑我是否失了宠。嬷嬷们雪衣络玫,你们是我身边亲厚之人,因此万不可在外人面前失了度,一切行事且如原先,让外面的人知道,我那拉氏的大度!”

“嗻!”

于是,对着这明显是偏宠的旨意,羽瑶一副云淡风轻逍遥自在毫不在意的姿态,照常过自己的小日子,这淡定的态度让满府的人们私底下纷纷赞叹那拉侧福晋的度量与胸怀,让弘历和新上任的太后都对其心下满意不少。

说实在话,熹贵妃对自己儿子登基后的所作所为十分的不满,光是乾隆登基后第一份圣旨竟是为了给自己的女人抬旗这一点就让这位荣升为皇太后的女人大为火光了,连先帝生母孝恭仁皇后当年也不过是由镶蓝旗包衣被抬入了正黄旗而已。且皇太后最为自卑的就是自己出身不高,只有一个属于镶黄旗的大姓钮钴禄氏,让她觉得腰板勉强能挺直些,偏偏她那个为了讨好女人无所不为的儿子,竟是把她最厌恶的高氏抬上了跟她同一个阶层,这让皇太后心中像吃了苍蝇般的恶心。自然是招了乾隆说教了一顿。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现在又贵为皇帝,自己以后的日子一身的荣华就系在这身为皇帝的儿子身上了,弘历这一意孤行的跟皇太后硬抗,钮钴禄氏自是没了办法,只捂脸哭自己命苦,到最后到底是妥协了。于是这位搬到了慈宁宫的皇太后虽同意了封高氏为贵妃,可私底下作为交换条件要求乾隆对能讨得自己欢心的羽瑶多加照顾,起码她享受的待遇要是贵妃一级的,对此,乾隆不置可否。

有了份位,得了封号。后院的女人们上上下下全部动了起来,在宫中太监宫女的服侍下,乱糟糟的忙碌中,羽瑶抱着小康,坐上轿子,连路上的景色都来不及看一眼的就被送进了皇宫。

景仁宫位于东六宫,后边是承乾宫,往前走几步就是奉先殿,宫内有个小花园,树木葱郁花草繁茂,宫中的一应家具摆设都已布置齐全,只待羽瑶入住了。

羽瑶一身素白的进了皇宫,给乾隆皇太后磕了头,又给皇后贵妃高氏行了礼,然后又接受其他份位比自己低的人行礼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因是国丧,嫔妃们的册封礼要到明年才能举行,所以,现在羽瑶现在仅仅是行了个见面礼之类的,正式的要明年才开始。

第27章

羽瑶领着一串子的嬷嬷丫鬟们进了属于自己的宫殿,一进门便见石影壁一座,众人绕过石影壁,入目便是坐落于前院的景仁宫正殿,面阔5间,黄琉璃瓦歇山式顶,檐角安放走兽5个,檐下施以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饰龙凤和玺彩画。门窗双交四椀菱花槅扇式。殿前有东西配殿各3间,亦为明间开门,黄琉璃瓦硬山式顶,檐下饰旋子彩画。明间室内悬“赞德宫闱”匾。天花图案为二龙戏珠,内檐为龙凤和玺彩画。室内方砖墁地,殿前有宽广月台。东西有配殿各3间,明间开门,黄琉璃瓦硬山式顶,檐下饰以旋子彩画。配殿南北各有耳房。 院西南角有井亭1座。房屋布局,一目了然,因先前是皇太后居所,所以这景仁宫打扫极为干净。

身旁的佟嬷嬷一脸微笑的对羽瑶说:“主子,太后娘娘和皇上心中还是疼你的,您看,这景仁宫之前可是太后娘娘的居所,所用器物无一不是上好之物,这庭院摆设也都是顶尖的。”羽瑶听了佟嬷嬷之言,看着眼前一溜的典型清代房屋,心中默默吐槽道,不过是个放大版的四合院而已,有什么好的!有本事给我找个八十八层带水带电免费宽带的公寓楼来住!

一边的容嬷嬷补充道:“主子,这景仁宫可住过不少贵人,想当年孝康章皇后可是在此诞下圣祖的,而且圣祖当年也在此小居过不少日子。由此可见,皇太后和皇上对您的期许啊。”

“本宫省的。”羽瑶笑着答了一句,在心中默默流泪,嬷嬷们啊,可别再说什么了,我就是个被废的命啊!

羽瑶转过正殿,到了后院又绕了一圈。后院正殿5间,明间开门,黄琉璃瓦硬山式顶,檐下施以斗栱,饰龙凤和玺彩画,两侧各建耳房。

瞧过了这景仁宫内所有的建筑布局,羽瑶满足了好奇心,对自己即将要居住好几年的宫殿大体上还是十分满意的。

可等羽瑶进了正殿转一圈后又把东西暖阁和两边的配殿转了一遍后,她再也忍不住了——这都是什么品位!她的眼都要瞎掉了!到处是大红大紫各种颜色艳丽的摆件,若只有一两件的还好,偏布置这里的人害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好物件多还是怎么的,暴发户似的摆了一堆。多宝阁上塞得满满当当,桌子上面连摆三个掐红描金又绘紫的花瓶,门口拐角摆着俗气的让人捂眼的金器,家具的漆色更是浓墨重彩让人眼晕。

羽瑶默默扭脸,她以前来这里给熹贵妃请安,最多去一下东暖阁,也不敢乱走乱看的,真没想到这个院子里面其他的地方…这布置,这水准,也太暴发户了吧!

她现在反倒不敢吐槽了,实在是无法确定到底是现任皇太后的品位还是乾隆的品位将这殿内布置成了这个样子,只能抱着小康儿时不时的嘀咕两声。而羽瑶怀中的小康则是立刻就把所有的罪名归到了熹贵妃身上。

自进了门就在羽瑶怀里默默怀念以前的康熙圣祖见了屋内的摆设立刻在内心中咆哮,老四!你什么眼神!竟然选了这么个品位低俗喜好奢靡的女人来统领后宫,还立了她的儿子当皇帝!瞧瞧这满屋子的大红大紫,难不成她前半辈子就没见过红紫彩瓷吗?还这般的没有眼界儿!

正在羽瑶感叹眼要瞎了的时候,雪衣自门外进了来,见到羽瑶就立刻行礼说:“请主子大安,景仁宫内的奴才们都已在门外跪着等候娘娘了,请娘娘示下。”

“既是如此,那本宫现在便出去好了。”羽瑶立刻转身,顺便将小康交到容嬷嬷的手中,整了下衣服,肃了表情,将手搭在佟嬷嬷手上,便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出了去。

此时,景仁宫正殿门口的空地上站满了太监宫女们,羽瑶一出门,那些太监宫女们立刻跪了下来给羽瑶请安,动作整齐,声音洪亮。

羽瑶清了下嗓音说:“都起磕吧。蒙皇太后皇上错爱,赐住本宫景仁宫,本宫必不负了皇太后皇上的一番爱护之心。旁的本宫也不多说,只望各位如同往常一样守规行矩,办好自己的差事!”

羽瑶说完,一个眼神递给旁边的佟嬷嬷,佟嬷嬷连忙打手势给雪衣,雪衣就带着一串小宫女捧着盘子出了来,盘子上摆着一溜的红包,给这满宫的下人散了去。

“本宫也没什么好东西,就这么点小玩意给你们拿去喝茶罢。只希望尔等能守好这景仁宫,我也就没什么其他好吩咐的了。”羽瑶笑着说,看着下边的奴才们一个个面带恭敬的接过红包磕头谢恩,心中暗想不知道这里边有多少是别人的钉子。

大面上的事情过了,羽瑶也就没了心思跟这群宫女太监们墨迹,直接点了佟嬷嬷接管厨房,雪衣接管衣物被褥事宜,络玫管着屋里的贵重物品,容嬷嬷仍在身边,至于自己身边新上任的总管太监秦福儿则是管着宫内的宫女太监以及各种日常事宜,还有两个小太监,干的是这正殿中的粗活,另有四个苏拉太监是在外院奔走做事的。

一番功夫下来,羽瑶理顺了这宫中的事物,因着刚入宫,偏殿中也无答应常在,因此羽瑶便吩咐人散了,带着自己的心腹下人回到屋中再吩咐其他事宜。

终于到了进晚饭的时辰,忙活了一天的羽瑶饿的眼冒绿光,谁知还没等她独享这入宫来的第一顿饭食时,倒是先迎来了乾隆。

乾隆穿了一身月白色下掐水纹上绣团龙纹的便服身后跟着一群太监宫女们的进了来。羽瑶见状,连忙下了炕,挥着帕子给乾隆请安:“羽瑶给爷请安。爷怎么有空来羽瑶这里?!”

弘历先是扫了下屋内的陈设接着笑着说:“起身吧,朕从你高姐姐那里过来,正好得了空来看看你安置的如何了?”

“回爷的话,羽瑶安置的挺好的,这景仁宫中的奴才们行事有度,羽瑶实在没什么心思可费的。爷您别站着,快坐呀——”羽瑶笑着说,像是招呼客人的店小二。

乾隆脸上的笑脸僵了一下,在羽瑶殷勤的笑脸下坐了下来,坐下后,还颇觉有些不对劲儿的扭了扭身子。乾隆身后,容嬷嬷怀中抱着的小康一脸阴森森的瞪着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孙儿,在心里大骂雍正没眼光。

“刚去各宫转了一圈,再来看看你,便要到乾清宫守灵了。”乾隆按着额角,有些疲惫的说。

“爷可是刚从高姐姐那里出来?!高姐姐怎样了?!皇后娘娘爷去看了没?!她这几日定是忙的狠了,不知道身体如何了?!还有太后她老人家这几日情绪如何?!可不要悲痛伤身,对了,要不要羽瑶在身前伺候着?!恩,还有爷您也要注意着身子呀,毕竟,您现在可是天下之主,万民指着您养活呢!”羽瑶说着等乾隆坐下了,连忙给倒了杯茶。

乾隆看了羽瑶一眼,接过羽瑶手中的茶,喝了口,眉宇间的皱痕稍微舒展了些。刚刚他说的话有刻意打压羽瑶之意,即朕是最后才来看你的,想试探一下羽瑶的反应。可看这娴妃的架势竟是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算了!朕不能对她的脑子抱有太大的希望。

叹口气,乾隆放下茶杯说:“你高姐姐已经安顿下来了,皇后那里正忙着整理宫闱,至于皇额娘那儿,你即有这份孝心就带着永瑄多去看看也好。”

两人又捡了些闲事趣闻来说,说到晚膳的时间都快过了,羽瑶的肚子十分应景的叫了两声,乾隆便顺水推舟的吩咐在这里用了晚膳。

用完了晚膳,乾隆见羽瑶一直未提起这册封之事,且行事大度毫无怨怼之情。乾隆半明半暗的又试探了几回,见羽瑶根本就听不懂这绕着弯儿的话,没了法子,只好将话说的明明白白毫无歧义:“为着这晋封之事,羽瑶你可觉得委屈?!”

羽瑶此时正在嘀咕着向乾隆说着院子中要改种那些花木,冷不丁的听到乾隆如此一问。羽瑶当即愣了一下,一脸呆像的回答:“啊?没啊——那个,我才跟了爷三年不到,便封了妃,这就挺好的了啊。”

乾隆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好,见骤问之下,羽瑶的回答毫无刻意,神情更不似作伪,心下明白这便是羽瑶的真心话了。当即,乾隆便觉得羽瑶性情真挚,无造作之态,心下一时大慰,觉得这娴妃不愧是皇阿玛亲手挑的,真真是气度非常,赋性安和。脑子一抽,乾隆当即开口道:“虽说你不觉得,可爷毕竟是委屈你了,你可有什么念想,说出来,爷允了你就是!”

“真的吗?!”羽瑶瞪大了眼睛有些惊喜的问。

“朕还能骗你不成!”乾隆拍着胸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