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前不久,那田玉氏之弟在求告无门之下,找到属下,想为其姐申冤,而属下也因为此案有许多疑点,因此便有继续调查,一个巧合的机会,属下家里一个叫秀梅的丫头被人发现怀了身孕,属下一追查,才知她平日借着去买烧鸡的机会,同田玉氏的夫婿田有才有奸,于是属下顺藤摸瓜,终于查明,烧鸡坊的食物中毒案另有凶手,乃是田玉氏之夫同这个绿梅合伙炮制,先是由绿梅弄来王母雷公藤之毒,然后那田有才伺机灌醉田玉氏,得到烧鸡秘方,并将毒下在事先制好的烧鸡调料里,于是,就造成了烧鸡坊食物中毒案。那田玉氏是冤枉的,这时属下写的案卷,请楚王详查。”

那刘主薄说着,就将一份案卷呈给了楚王。

刑讯逼供,屈打成招,制造冤案,这三条都将套在曹县令的头上。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在那悠闲喝茶的曹县令,就连一边的悠然,她虽明知,曹县令一定有后手,可面对这样的局面,那心仍是有些提了起来,转眼看了看一边的天机夫人,那天机夫人一脸淡笑沉静,也看不出任何紧张,悠然感叹,这曹氏母子两个似乎都是控制表情的高手啊。

那天机夫人看到悠然望着她,冲着悠然笑了笑,那手还轻轻地拍了拍悠然的手背,似乎在安慰着悠然,悠然莫名,这是不是有些弄反了呀,该是她安慰着天机夫人才是啊。

“曹县令,对这案子你有什么解释。”楚王到了这时也没法了,他虽然岁数不大,但到底是皇家教养,该有的轻重拿捏还是要的。

那曹县令到了这时,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先是环视了一圈,然后才不紧不慢的道:“禀王爷,此案并未了结,刘主薄说此案已经结实在是让人费解,若本县没记错的话,本案的卷宗还在待审吧。”

“这案子,县父母大人都已判了,犯人也押解了,如何还说未结。”那刘主薄申辩道。

“案子卷宗未提,这案子就是未结,刘主薄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吧。”曹县令挑了眉,有些质疑的望着刘主薄。

刘主薄嘴里有些苦了,他当日见这曹县令将案子判了,第二天就押解犯人上路了,连卷宗都为提交,还以为这曹县令不懂程序,却原来,他在这里下了个绊子,在案子未结时,他却另查另审若追究起来,犯了大忌啊。

“另外,案子的事本县自有把握,当日,刘主薄跟本县提了本案的疑点时,可却也没拿出任何可以解决地方案啊,本县本以为刘主薄也是无能为力,如今看来,怕是留了后手也未可知。”那曹县令说到这里时,淡淡的扫了刘主薄一眼。

“县父母大人多虑了,属下只是凑巧发现的线索,只是县父母初来本县,对许多事情并不了解,办案着急了点,手法简单粗暴了点,那田玉氏冤的很。”刘主薄干脆撇开结不结案的事,直接拿曹县令的办案手段说事,这话却等于控告曹县令屈打成招。

“嗯,刘主薄怕是误会本县了,这样吧,本县让你见个人,到时你便明白本县的良苦用心。”那曹县令说着,那一脸的平静让悠然咋舌啊,这家伙的养气功夫足比极高的高僧了。

这时,曹县令走到门边,跟侯在外面的护卫王超说了几句,那王超就离开了。

而席上的贺客窃窃私语,不知这曹县令要弄什么名堂。

就在众人猜疑间,那王超领着一个妇人进来,那夫人一进来,走到对付和楚王面前跪下,悠然在边上看着却是一脸惊喜,那女的居然是福大娘,瞧着一点事儿也没有。

那刘主薄一见到福大娘,也不由得疑惑了问:“这田玉氏不是流配去石城了吗?”

“这就是本县要告诉刘主薄的,这办案手法嘛,各人都有不相同,比如说刘主薄,喜欢去等那个凑巧,而本县嘛,却喜欢布局,让人自露马脚,其实事情嘛很简单,本县先故作屈打成招,重判了田玉氏,将她流配到石城,给人一种此案已结的假象,只有这样,真凶才会因无后顾之忧而露出马脚,实则,本县仍在暗中清查此案,而果然的,那田有才赚钱心切,田玉氏流配没多久,他就按奈不住要出来开店,还要娶新妇,这就将问题直接暴露了出来,于是下面的一切,就正如方才刘主薄所呈的案情。”

说到这里,那曹县令停顿了一下,又含笑的道:“另外有一件事刘主薄怕是没说清楚,那就是绿梅的毒药从何而来,这一点,本县倒是查到了一些线索,据城外药农赵七所说,二月前,有个人曾让他帮忙采些王母雷公藤的根,我问过这赵七了,那个收王母雷公藤的似乎是刘主薄府上一个叫四喜的,只可惜前几日,本县要传那四喜之时,这四喜却失踪了,这个,刘主薄还要给本县一个交代才好,而这田玉氏,本县只是让她在邻县的牢里呆了一阵,前几日已经押了回来,这回也算托刘主薄之功,自然是沉冤得雪了。”曹县令道。

于是底下一众贺客都明白,人家曹县令早就布局好了,你刘主薄枉做小人。

甚至还有人再想,那绿梅是你府中的丫头,这会儿,曹县令又查出个四喜,也是你府中的人,呵呵,这刘主薄该不会是贼喊捉贼吧。

刘主薄此时却无话可说了,只觉跟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自己本布好的局,没想叫这曹畏连消带打,不但没讨到好,反而叫人看了笑话,想到这里,那脸便不由的阴沉了下来。

“好了,此案到此我们都清楚了,曹县令和刘主薄用心都是极好的,也是一心为民,刘主薄之所以误会也是因为不熟悉曹县令的办案手法,毕竟曹县令刚来,这人与人之间的了解也是需要时间额,这个以后多合作就好了,王弟,今天是太妃的生辰,既然误会弄清,我看这事就暂时不管了,后续的事情自由衙门按章程处理,免得扫了太妃的兴。”那康王对楚王道。

“也好。”楚王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想自家太妃祖奶奶扫兴便收了案卷,却冷着一张脸对刘主薄道:“作为下属,不了解情况,就胡告上官,实在太过草率,你回家闭门思过三日,以示惩罚吧。”

那刘主薄只得请罪,灰溜溜的退下。

一边的老太妃含笑点点头,眼神之中有欣慰。

而悠然却有些诧异,那曹县令手上还有一个人哪,那个叫四喜的呢,他可是知道刘主薄不少的事情,怎么这县令不用?反而让事情如此和和平平的解决?这人做事还真让人看不透。

接着,福大娘被老太妃叫到跟前,安慰和勉励了几句。

一边的悠然看着福大娘连忙上前招呼,那福大娘看到悠然,宛如隔世,抱着悠然痛哭起来,这些日子她即伤心于田有才的绝情凉薄,又想念着两个女儿,心中更有一口咽不下的怨气,如此种种,若不是有曹县令的吩咐,若不是为等待那冤屈大白,她还真要撑不下去了。

“今儿个可是大喜,福大娘应该高兴才是,红袖和绿萝两个可是天天的盼你回来,还说着,等你回来,咱们要大干一场,也让那些人瞧瞧,咱们妇人能顶半边天。”悠然有些高兴过头,说的话没经大脑。

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曹县令听得直皱眉头。

那天机夫人曹紫苏则是望着悠然,脸上表情有些惊讶,随后又转脸看了看身边的曹县令,两人用眼神交流。

“你不是说她是一个即野蛮又粗俗的乡村泼妇吗?还怨娘当初没眼光,如今娘瞧着不是那么回事吧??????”

曹县令看了眼正抱着福大娘红了眼眶的悠然,然后收回眼神,摸了摸鼻子,嘴里嘀咕了句:“谁知道这女人抽了什么疯。

第六十六章 新的目标

楚王太妃的寿辰过后,田氏烧鸡坊食物中毒案再起波澜,原来田玉氏系冤枉,真凶是田有才和刘府丫鬟绿梅。在案子重审的侍候,那绿梅撞柱自杀了,而田有才降为奴籍,被派往罪户大街的工坊做苦力。

至此,整个案才尘埃落定。

而福大娘虽然是受屈,但因为田有才的关系,那财产也同样没有了,连田有才私自拿走的银钱也因为田有才被抓而无影无踪,不过,县衙倒是把她那栋封了的宅子发还了,只是那栋宅子叫那些个中毒人的给砸的不成样,不修修是无法住人了。

所以,这段时间,福大娘也就暂居在悠然的粥铺子里。

福大娘这段时间却是特别的沉静,常常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闷头做事,红袖和绿萝急得要命,却也无可奈何,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去淡化。

转眼时以入秋,又接连下了两场雨,天气也开始转凉了,而悠然这两天正在找房子,最好是那种带有仓库的,自福大娘住在铺子里后,这粥铺悠然就撒手了,完全交给福大娘打理,而她则腾出手开始着着手开酱菜坊。

铺子里酱菜的名气就渐渐的传了出去,一些个吃过的,有时会专门来买这酱菜带回家,后来,悠然又在菜市口租了一个酱菜摊位,渐渐的一些小酒楼也会订一些,尤其有一次,一个路过叫于松的商人在粥铺里吃粥,就对悠然的酱菜感兴趣了,开始尝试着进了两坛,没想到京城那边反应很好,前两天,这于松又来下了订单,打算在京城专门开个唐氏酱菜铺子,用他的话说,这跑买卖跑了大半辈子了,也是时候定下来,开个小铺子,过过悠闲的日子了。

悠然自然高兴,只是这样一来,她原来在家里那小作坊似的就有些不够了。得扩大生产。

只是悠然连着转了几天,都没有合适的,这会儿,坐在铺子里,不免的有些郁闷。双儿这两天带着小石头,回村里了,悠然让她把家里东西整理好,能带的带,该舍得舍,等这边租好屋子,就把家当都搬来,也不用再两头牵挂了。

“悠然姐,其实我们还是打听到一间比较合适的,只是······”那绿萝话还没说完,就被红袖扯住:“那哪行啊,那宅子吊死过人呢,不能要,不吉利的。”

红袖在一边咋咋呼呼的道。

被福大娘瞪了一眼,才悻悻的坐一边,随后福大娘却对悠然道:“其实按你的要求,那处的宅子不错,正面临着集市,可以整个做铺面,后面就是住家,还有一个大院,更重要的是跟院子相邻的还有一片自留地,种点菜和果树的也很不错,你家里不是还有鸡鸭吗,带来养着也方便,更重要的是,那宅子租金也很便宜,它的原主人是一个富商,后来染上了赌,将宅子输给了赌坊,那富商想不开,就在宅子里吊死了,赌坊的席大嫌这宅子死了人,也不搬进去,而本地人知根知底,那席大嫌买不上价,便拿来出租,只是这些年因为宅子里吊死过人,也挺难租,自今年初,那租户搬走后,便一直空着,那席大正为这宅子发愁呢,卖有卖不掉,租又租不出去,这时候若是压点价租下来倒也是很划算的,就看你忌不忌讳了。”

这时代的大宅子,哪栋里面没有死人啊,那区别只在于吊死或病死吧,更何况,大户人家旧地里整死的人也不少,这死人跟宅子有什么关系啊,悠然可不会忌讳这些东西。

于是,悠然就请了福大娘跟她一块儿去看看,先去赌坊找席大,那席大自上回因凤凰木一事亏了庄后,这段时间,又频频有人砸场子。

前些天,找了个风水师来看风水,那道士做了场法事,说赌场的南面有煞气,南面有什么煞气,席大琢磨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定是南面集市边的那栋宅子惹的事。”他想起来了,那宅子的租户搬走不久,他这赌几个庄不是血本无归就是没得赚,到如今频频被人砸场子,这样下去,说不准还会死人呢。

于是席大这些日子上窜下跳的,就想把那宅子租出去,按那道士的说法,这有人气才能破煞。

也因此,当悠然和福大娘找到他,席大一听悠然似乎对那栋宅子感兴趣,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也顾不得拿捏抬价那一套,说实在的,那点租金他席大还不在乎,赌场的生意红红火火才是他在乎的。

于是亲自带着悠然和福大娘到了南市去看宅子。

那宅子果然如福大娘所说一般,相当不错,只是旧了些,外墙看上去有些斑驳,墙体上长了青苔,靠南的院墙上,更全是爬墙虎,斜斜的阳光映射着,透着一种古朴自然的气息,该死的和悠然口味极了。

再看宅子的正面铺子,正处于南市,也相当热闹,其实,如果,那席大专门租前面的店面的话,那还是很好租的,只是席大偏要连带着宅子一起租,这才一直闲置。

于是悠然当即拍板租了下来,租钱果然便宜,只是虽然便宜,但这宅子毕竟大,再加上前面店铺后面自留地,几年的租约算下来,仍是好大一笔。

好在,这租金是按月付,悠然倒也能承受。事情一切顺利。

回到粥铺,正是傍晚时分,粥铺有几个客人闲闲的喝着粥,聊着天,绿萝一个人忙活就成,而红袖却不知又从哪里弄了本小说来,这会儿正躲在一边有滋有味的看着。

此时,见悠然和自家娘亲回来,便来打听租房子的情况,一听悠然真的把那宅子租下来,直埋怨悠然太不讲究,结果又被福大娘一瞪,这才悻悻的坐一边,继续看她的小说。

倒是绿萝对于新租的店面十分感兴趣,走到悠然跟前问道:“悠然姐,那边店租了,那这边怎么办?”

“我打算那边收拾好后,就把这边粥铺关了,专心在那边弄酱菜坊。”悠然说道。

“这样也好,不过粥铺子也不能放下,那边的铺面挺大的,可以隔成两间,一间卖酱菜,一间仍然开粥铺,不过,一般的白粥就不需要做了,专门做那种养颜粥和营养粥,最近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常常买这种粥,一些夫人小姐都喜欢吃。”那福大娘道。

悠然明白,这主要得利于她去楚王府熬粥,那些来给老太妃贺寿的夫人小姐们尝过这后,这粥的名气就传开了。

“对了,那福大娘你呢,你有什么打算?”悠然问。

“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过去就过去了,这几天家里的屋子就要收拾好了,我打算重新开烧鸡坊,重新把田氏烧鸡的名头竖起来。”福大娘这会儿一改这些日子的低沉,又是原来那个清爽利落的福大娘了。

“不错,以后发展起来,让全大周的人都吃上田氏烧鸡。”悠然说着,差一点连连锁店都脱口而出。

红袖两姐妹在边上听得兴奋不已,直嚷着要让全大周的人吃上田氏烧鸡。

那福大娘也是个急性子,见悠然这边已经行动了,便也决定就马上行动起来,收拾了东西就先回家,说是先回去准备准备。

红袖和绿萝一看自己娘这般,也高兴万分,只是这样一来,两姐妹自然就不能再留在悠然的粥铺子里,望着悠然有些不舍,这段时间,是悠然陪着她们从患难中过来,那感情已经很深,感觉就跟一家人一样。

“好了,以后你们要多帮帮你娘,我这粥铺也要搬了,你们得空时经常来看看我们不就行啦。”悠然安慰着。

两姐妹红着眼一个劲的点头。

“小二,结帐····”这时,一个客人起身来,喊结帐。打断了三人的谈话。

悠然拍了拍两姐妹的肩,带笑道:“做事了,站好最后一班岗。”

两姐妹跟悠然久了,一些个怪里怪气的话也多少知道一些意思,这会儿那绿萝便抹了发红的眼睛跑过去收拾桌子,红袖负责收钱找钱,几个相视而笑。个中情谊不必言表。

“唐家娘子,给我来一碗荷叶皮蛋粥。”这时,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

悠然转过头,见云先生拿着一卷书进来。不由的笑道:“云先生好,可有好些日子没见你来吃粥了。”

悠然说着,就转进厨房,利落的舀了一碗白粥,然后加皮蛋,加制好的荷叶汁,最后想了想又添了两滴神水,然后放在小炭炉上,不一会儿,那荷叶的清香就弥漫了开来。盛好,就让红袖端出去。

“云先生,悠然姐租了南市一栋带着宅子的铺面,过些日子就搬去,到时,你想喝粥就方便了。”红袖将粥端上,便趁机开始帮悠然宣传新铺面了。那南市离县学要近些。

“真想念这粥不如就将人娶了了,到时,想啥时候吃就啥时候吃,岂不快哉。”一个笑谑的声音突然的插了进来。

随后,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食盒。悠然先是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后来才想起,这人还真有一面之缘,是第一次带着礼小子去县学时偷看到的,这男子是云先生的大哥,秦逸风秦大将军,据说,在太子师打败后,正是他率众严守边城,才使得大周边境没有被戎人攻破,直到朝廷的援军到了,这才交接回朝,若不是因为太子阵亡乃国之丧事,他怕是要进爵为侯了。

如今正是解兵休假期间。

只是这秦逸风说话实在让人不中听,悠然不由额撇了撇嘴。

“大哥,你不该如此说话。”云先生看了自家大哥一眼道。

“呵呵,二弟如今这脾气见长了,果然人要势力撑,这当了楚王王府的右庶之职就是不一样啊,大哥我可是为二弟着想,二弟不领情就算了。”秦逸风仍是一脸的笑谑。

云先生微微的闭了闭眼,神情中满是无奈和苦涩。

而对秦将军这话,悠然只当没听见,见红袖和绿萝两个在秦将军面前有些放不开,便出面招呼:“秦将军可是来买粥的?”

“你这里是粥铺,来你这里自然是买粥,听说你这里有一种养颜粥对妇人特别好,给我来一碗吧,拿出一只精致的紫砂合锅递给悠然,这种锅保温效果比较好。

“这养颜粥熬起来破费功夫,秦将军还是先坐一会而,等一下啊吧。”悠然说着,就小心的抱着那只紫砂合锅进了厨房,开玩笑,不小心不行啊。这锅怕是比她全部家当还要贵重,当然,那只身碗不算,那可是逆天的东西,无价。”

“悠然姐,云先生和他大哥是不是关系不好啊?”红袖在厨房那里探头探脑的往外看。

“你这丫头,八卦的很,小心好奇心害死猫,快熬粥去。”悠然数落了红袖。然后张罗着养颜粥,反正一切白粥打底,就是养颜粥加的料多一些,但也不会太慢。

两人边熬粥边嘀嘀咕咕的聊天。

这粥还没好,那绿萝又急匆匆的跑厨房来:“不好了,不好了,云先生和他大哥吵起来了,他那大哥举了剑跟要杀人似的。”

悠然吓了一跳,伸个脑袋出去看,果然见那两兄弟跟斗鸡儿似的面对面站着,那秦将军已经拔出了剑,架在云先生的脖子上,两只眼睛利得跟刀锋似的刮着云先生脸面。

原来吃粥的客人早就跑的干净,唯有那呆在门外的叫花子,两手抱胸,看戏似的看的有滋有味的很。

正好这时,粥好了,悠然连忙舀好粥端了出来,别人可以跑,她这个店铺老板却是不能跑,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秦将军,你的粥好了,要想效果好,这粥还得趁热喝,耽误不得的。”悠然端着粥走到桌边,然后将那粥放在桌上,却又故作无事的用手拨开那剑,这时,她的手心也在冒汗哪,心跳也加速了,只是极力的不表现出来。

而她这时,自然也是希望这秦将军早走早好。

那秦将军淡淡的扫了悠然一眼,然后看了看桌上的粥,终于放下了剑,不过,嘴里还搁下狠话:“你给我听着,别以为楚王开府,你跟了他就能出头,有我在上面压着,你永远也别想出头,你娘欠我娘的一切,我都要在你身上拿回来,你好自为之。”

那秦将军说着,却又很小心的将那粥拿起放在食盒里,然后才提着食盒离开铺子。

“云先生,你没事吧?”悠然有些担心的看了看那云先生。

而云先生愣愣的站了好久,才摇摇头,也长叹一声,有些苦笑的道:“叫唐家娘子笑话了,只是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云先生说着,便拿起放在桌上的书卷,告辞离开了,只是那步伐显得有些沉重。

唉,这兄弟俩也不知道有多深的仇怨?悠然有些好奇。

第六十七章 真是闹剧

秦家两兄弟这么一闹,粥铺的客人都走光了,悠然拍了拍手,反正一会儿,她收拾好东西要回村去一趟,就早打烊算了,于是便卷了袖子收拾起东西来,之前秦家两兄弟闹的这么一出,吓坏了客人,撞歪了桌子,也撞到了椅子。

这时,礼小子下了县学回来,见到店里这般光景,不由得吓了一跳道:“嫂子,怎么回事,铺子里叫人打劫了吗?”

“不是,是你云先生跟他打个起了争执,他大哥拔了剑,把一众客人吓坏了,客人跑的时候撞翻了桌椅。”悠然道。

礼小子点点头,嘴里却嘀咕了句:“那秦将军凶得很。”

然后帮着自家嫂子一起收拾东西。悠然便跟他说起了在南市租了宅子的事情,礼小子听了十分高兴:“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回家住了。”

“自然可以了,那处宅子大,离县学又近,不会耽误你上学,只是这样一来,你晚上就不能听云先生的教导了。”悠然道。

“如今,云先生可没时间了,楚王开府,云先生担任楚王右庶一职,我听县学里的同窗说了,如果以后楚王能成为太子,那云先生前途不可限量呢。”礼小子道。

悠然这才想起,之前那秦将军同云先生争执之时,也曾提到云先生担任右庶之职,之是楚王能否成为太子都不一定,再想起当日太妃寿辰上,康王掌握一切的圆润手段,这楚王同康王比起来,可是嫩多了,如今,她倒觉得云先生前途堪忧啊。

“你去院子里把驴车套一下,今天我们回村,明天,你姐和牛家的牛四订亲呢,对了,明天你请假了吧。”悠然问道。

“嫂子,你日子过昏头啦,明天是旬休呢,不用请假。”礼小子道,然后转身进院子去套驴车。

悠然则回柜台上,拿了张纸,写了因事休息三日,然后拿了出来,用面糊在门板,撇眼看到门边的那叫花子似睡非睡的,意似十分的悠闲。

想了想,便回屋,用油纸包了一叠子红薯饼。

“哪,这点饼子你拿着,我这三日有事,铺子关门,你就用这些垫肚子吧,真要不够,自己想法解决。”

“呵呵,唐娘子真是好心,谢了。”那叫花子接过,抬眼扫了那贴在门板上的纸一眼。又继续趴着睡着。

这叫花都是这般死样子,悠然也不在意,转身叫了红袖准备上门板关铺子。

“唐值娘子,你今天这么早关门了?”这时,牛大婶带着一个中年妇人过来,见到悠然在关门,就问道。

“牛大婶,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明天双儿跟你家小四订亲,我这个做大嫂的哪能不早些回去。”悠然回道,却停了关门,将牛大婶和那妇人迎进了店里,又叫红袖上了茶水。

“呵呵,那是,我家里一切都准备好了,族长也下了帖子,我今天是来城里采买东西的,那一会儿就跟你的驴车一起回去。”那牛大婶道。

“那好啊。”悠然应声。

却发现那跟着牛大婶一起进门的妇人坐在那里总是东张西望,这会儿又站了起来,还探头朝厨房里面望。

悠然不由有些疑惑的望了牛大婶,牛大婶悻悻的笑,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暧昧。

弄得悠然更是一头雾水。

此刻,那妇人仍在到处看,更直接闯进了后院,后院红袖和绿萝正在收拾东西,悠然回村,她们姐妹俩也要回家里陪着自己娘亲,为以后谋活计。

这时,那红袖见一个陌生妇人闯进来,还各个屋子东张西望的,就拦住道:“你这妇人是谁啊,怎么随便往人家屋里闯?”

那妇人也不答话,拿着眼直直的瞪着红袖,却是不理,又转到院子后门边,看到礼小子正在套驴车,又是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会儿。

礼小子也是被看的莫名其妙。

此时,悠然和牛大婶跟在这妇人身后,远远的瞧着。

“牛大婶,这妇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牛大婶这才道:“呵呵,好事儿呢,这妇人有儿子叫明武,跟我家牛大是一个车行里的,前些日子来过你店里喝粥,似乎对你上心了,怎么样,有没有想法,这妇人家过日子,哪能少得了男人,你瞧你现在,是又当娘又当爹,这也太累了,找个男人分担一下也是好的,那明武不错,人很老实,又很勤力,就是他这娘,太拿事儿了点,不过,你自个儿能赚钱,倒是不许怕她。”

一听这个,悠然不由的沉了脸,这都什么事儿?自己这里都还没影,这妇人倒是先挑上了,正要甩了脸赶人。

可没等悠然发飙,那妇人倒是先发飙了,对这悠然道:“你嫁我们家明武,那你小姑小叔要怎么安排啊?我这可是说好了,明武帮你养儿子已经够屈的了,你这小姑小叔也有这么大了,可不能赖咱家明武。”

悠然只觉自己再看一幕滑稽剧,这什么人哪:谁要嫁她家明武了,谁帮谁养儿子了,谁又赖她家明武了,简直不知所谓,真个是岂有此理。

这时,礼小子突然冲过来,直推着那妇人:“滚滚滚,我哥还在着呢,我嫂子谁也不嫁。”

那妇人被礼小子推得几个踉跄,便直嚷嚷了起来:“这什么人家,这么没教养,我家明武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沾这样的人家。”

悠然气极的指了指门口:“我家小叔有没有教养不是你说了算的,你现在可以走了,我看有你这样的娘,你儿子就只能打一辈子光棍了。”

“你你你······”那妇人也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跺着脚重重的出门,没想被门外一根棍子绊了一跤,跌了个嘴啃泥,惹的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那妇人更是气得一脸菜绿,嘴里仍在喊着决不让悠然进门。

这人真是让人无语,悠然摇摇头,又扫了一眼那叫花子,刚才她看得分明,那妇人出去时,那叫花子就丢了手中的棍子,正好在那妇人脚下,不由的冲着他点了点头。

那叫花子却无所谓的望了望天,然后似乎自言自语道:“这打狗棍嘛本来就是要打疯狗的。”

这叫花子,果然是妙人啊。悠然想。

牛大婶见事情闹成这样,反倒有些不要意思:“唉,真不该带她来。”

悠然笑笑,没接话,这时,礼小子将驴车赶了过来,悠然就锁了铺门,招呼了牛大婶,上了驴车,直奔柳家村。

先将牛大婶送回家,悠然才和礼小子往木屋赶,到了山下,现将驴车寄放在苍伯那里,然后上山,此时日已落山,远远就看到山腰上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娘亲······”小石头跑到悠然身边,跟在他脚边的小黄也围着悠然的脚转个不停。

悠然一把将小石头抱起,在他的小脸上啃了一口,这小子,一日不见都想的慌。

双儿则带着礼小子走在前面,不时的转过脸看着礼小子,心里奇怪,小弟今天怎么了,似乎有什么不高兴的。

悠然心里清楚,礼小子必然还是在生那妇人的气。

吃饭的时候,礼小子还是那么闷闷的,悠然摇摇头,这小子,一点事怎么能气这么久啊。于是便道:“礼小子,还在气呢,那样的人,跟她生气不值得,不理她就是。”

礼小子摇摇头,好一会儿有些闷闷的道:“嫂子,在我美浓清楚曹县令是不是我大哥的时候,你不要改嫁会不会。”

悠然一阵恍然,原来礼小子不是在生那妇人的气,而是因为自己可能要嫁人,这小子,敢情着,要帮他大哥看着自己呢。

不由的有些好气又好笑:“礼小子,嫂子跟你说过了,那曹县令可能不是你大哥,你想啊,他自小被曹家收养,又跟了天机夫人在观星台长大,他怎么可能是你大哥呢,另外,嫂子现在没遇到合适的人,自然是不嫁的,可你总不能让嫂子为你大哥守一辈子寡吧。”

“谁让你守一辈子寡啦,等我确实曹县令不是我大哥,那你想嫁谁嫁谁。”礼小子有些负气的道。

“那你要怎么才能确认啊,上回,双儿当面叫他大哥,他也没认啊,要不,你直接去问,看他认不认。”悠然道。

“大哥定时有什么苦衷的,我不管那些,我感觉他就是大哥,哪有自己大哥都认不得的。”礼小子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