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楼梯口,就见一身狼狈的呢呢捧着被她折腾的白毛变成孔雀毛的元宝泪流满面的往二楼跑,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霍霆心里就像散了一把凌乱的缝衣针,怎么跳,往哪个方向跳,用怎样的频率跳,都疼。他两大步迈到小女儿身边,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毫不在意她身上脸上的油彩会蹭脏了自己,他轻柔的帮她擦掉眼泪,在她额头上吻了又吻,温和的问,“怎么了宝贝儿?告诉爸爸,怎么哭的这么伤心?不哭了,乖,一会就吃早饭了,哭着不能吃饭饭。”

呢呢终于找到了安全的避风港,短粗胖的小手臂单手还在他的脖子上,不敢松开,手掌紧紧抓着他贴近后颈的头发,抓的霍霆生疼,抬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呢呢,爸爸不是告诉过你,不能用力的抓爸爸妈妈的头发,你在害怕?”他发现呢呢的小身体在微微发着颤,这几不可察的颤抖竟被藏在她因不断抽噎而抖动的身体下。

原本已经打算抱着呢呢回房里帮她洗掉脸上身上的油彩,却即刻改变了主意,他抱着呢呢朝楼下走去。

在刚刚他无法看到的地方,阿青整手脚麻利的处理地上的碎片,于笑还在在生气的喘着粗气,见到霍霆也没有好脸色,瀑布般黑发往肩后甩去,用脚尖点着地上的定制大衣,“霍霆,我们是不是太溺爱呢呢了,她都三岁,三岁的小孩已经可以上幼儿园了,不能总任由着她的性子,你看看,就这么一不留神的功夫,她把我这件定制的大衣画成这样,这还怎么穿,这么大面积的油彩能处理的干净吗?我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又没凶,她就哭着跑去你那里告状,她只是哑巴,不是智障,小孩不可以这么宠的。”

霍霆看了看地上的大衣和皮草披肩,抬头反问,“ 你确定,你没凶她?”

于笑想装作特有气度的笑笑,但她度量实在没那么大,这会儿装都装不出来了,只是抽了一下嘴角,她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看着呢呢,“我凶你了吗?呢呢?”

呢呢的怀里还抱着元宝,哭的更凶了,却不敢表态。

于笑又转头问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阿青,“阿青,我凶呢呢了吗?”

阿青为难的抬头,躲开了霍霆和于笑一起逼视过来的目光,摇摇头,“只是稍微严厉了点。”她过来夹起于笑脚下的大衣,于笑的一只脚还踩在衣袖上,被她这冷不防的抽离,差点没坐地上,她低呼一声,扶住墙面,没好气的瞪着她,“你干什么!摔着我是小事,摔着我肚子里的霍家小少爷你能对霍家负责吗!”

“对不起少奶奶,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能。”霍霆突然打断了阿青的话,“霍家的小少爷,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会生,摔死了你肚子里的,我会让她生一个给我们霍家负责,生的是女儿不要紧,一个接一个的生,总能生出来儿子。”

于笑惊愕道,“她只是一个乡下来的佣人! ”

“在我心里你比妓女还不如,你都能怀我霍霆的儿子,她怎么了?”霍霆冷冷的看着她,若不是呢呢还在怀里,他此刻的怒气足令让他忍不住对于笑抽筋拔骨,“ 你是非逼着我再找一个人生个儿子出来吗?一个人的母凭子贵你觉得太寂寞了是吗?”

“我逼你什么了?我身为你的妻子,呢呢的继母,我有义务教育她,我是在帮你管教小孩,免得大了出去别人说我这个做后妈的没有把小孩子教好!”

呢呢在霍霆的怀里哭的开始打嗝,一个嗝接着一个嗝的打,霍霆在她背上拍拍,他看着于笑,满目寒光,却微微挑了挑嘴角,“我们,半小时后见。”

说完,抱着呢呢向二楼主卧走去。

——————————————————————

【谢谢打赏】

海燕888888888(我这个老没良心的昨天好像就把你落下来,我现在郑重的捡起来)

白湛,霍朗,(你们两个的名字让我心头一震)

不分正反面的可爱花花

许你三世温柔,许我一世深情,没有你我好孤单(你们仨再加一句‘没有我你怎么办’就成诗了)

【评论区】

大家踊跃留言发表意见,除了不骂我骂谁都可以,热衷于刷评论找灵感的作者请你们无限支持,谢谢我的主角们来评论区客串,主角们果然出身名门世家,一水的VIP!太有喜感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个叫【原城】的妹纸,你是怎么把这个号码注册下来的,我注册的时候为什么是被占用,如果用了我的名字,请善待我的节操,不要到处告白,尤其是不要到男作者书下告白,我感谢你八辈祖宗,_(:з」∠)__ 我爱泥萌

147:舔的那么欢,你不恶心吗?

:2014-1-14:57:16 6933

霍霆觉得自己这辈子干过的最有耐心的三件事,第一是画画,第二是凝视阮阮,第三,就是伺候他的呢呢。

帮她清理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刚要把她从流理台上抱下来,呢呢就伸手在他的胸口抓了抓。

“干嘛呢?呢呢…”

呢呢在他胸口抓,抱怨着:爸爸,你没有奶奶,我想妈妈,我要摸奶奶…

霍霆挠了挠眉梢,“宝贝儿…这个太为难爸爸了,只有妈妈会有奶奶,爸爸没有。”

他把呢呢放到自己的大床上,紧忙套上自己的衣服,然后扯过她装满积木的收纳箱,一股脑的倒在床上,给她拿了一盒牛奶,插上吸管,又从衣柜的高处拿下来两个呢呢一直很喜欢,但是他却很少给她吃的巧克力派,看着她刚刚哭的发红的小鼻子,还是有些心疼,他揉揉呢呢柔软的鬓发,温柔的说,“呢呢,你在这里和元宝玩积木,把派吃完,喝半盒牛奶,爸爸不进来,你不能出去,知道吗?”

呢呢眼巴巴的看着他手里的巧克力派,乖乖的点了点头。

“一个人在房间里绝对不可以做的两件事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呢呢点头,说,不能去阳台外面,不能摸电电。

“乖。”

他将卧室的门在外面反锁,快步下楼。

“阿青,咱们家伺候不好于小姐,她养胎不安心,去楼上她的卧室给她收拾东西,让司机送于小姐回于家。”

阿青正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一脸的不知所措。

于笑啪的把手里的报纸往桌子上一放,“你让我挺着肚子回娘家养胎?”

霍霆没回答她,瞥向阿青,“去。”

阿青点点头,把牛奶放到餐桌上,转身就要上楼。

“站住!不要碰我的东西,碰坏了哪一样你都赔不起!”于笑尖声的制止到。

“我赔得起,她碰坏的,算我霍霆头上,去帮于小姐收拾行李。”

阿青是惧怕于笑,但她又不傻,分得清这个家里到底谁是主人,这于笑的孩子都快出生了,霍霆也从来没在这个家里给过她一个正式的名分,人来人往的都叫于笑,客气些就叫于小姐,不客气的时候,直接叫‘那个女人’。她立马去按着霍霆的吩咐把她的东西打包好,除了衣服香水化妆品,也没有其他的东西,竟然也装满了三个40寸的大皮箱。

霍霆没少说过要把她赶出霍家,但是每一次也不过就是说说,于笑没想到他会来真的,还是在霍老太太不在家的时候,连一个给她撑腰的人都没有,她语气软了下来,上前拉住霍霆的衣袖,开始软绵绵的撒娇,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的朝他眨了眨,“我知道错了老公,我下次好好教呢呢就是了,我倒不是多在意那件衣服,就是她经常在家里乱画,说了她又记不住,我就有些急了,其实你想想,我对呢呢也挺好的,我和妈上街的时候我还给她买衣服呢,我要是讨厌她,我就不会买了,也不会在她犯错误的时候叫她改正,我们是夫妻俩,意见不合咱们就商量着来,你动不动就要让我回于家,外人多看笑话啊…”

霍霆依旧插着口袋,没有躲开她的拉扯,也没有发怒,那眼神冷淡的就像看门外一株无关紧要的花草,淡然反问,“你说的外人,是指谁?”

“阿青啊,老公,我才是你的老婆,你应该维护我,你在佣人面前一点点面子都不给我,以后我还怎么管这个家,你没看到她刚刚怎么顶撞我,还因为我教呢呢道理来拉扯我,模样可凶了,好像她才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一样…”

她的诉求,听起来确实很动人,老公确实应该在佣人面前给妻子一些面子,可问题是,她算他哪门子妻子。

霍霆挑挑嘴角,尚算温和的朝她笑笑,“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但是也有错误,比如,你现在认为你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不是,妈才是,但是我是你的老婆啊,是你儿子的妈妈…”她越发委屈,可怜巴巴的看着霍霆,用肚子在他腰上蹭了蹭。

“其实,阿青也很漂亮,清秀又有灵气,你不提醒我,我差一点点忘记了,我想要让她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有多容易,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这间别墅是我霍霆赚钱买的,这家里所有的人吃的用的全部是我霍霆的,包括你,这个霍家,只有一个主人,就是我,我宠着谁,谁才有娇纵的资本,我要是,看上阿青了…”

于笑当即就愣住了,现在她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是自己的情敌。

只是有些不相信 ,霍霆真的会看的上一个每天不言不语低声下气的佣人,那不过是小村姑。

“老公,我们不开玩笑了,你也别闹了,不能拿家里的佣人开玩笑的,你要是喜欢阿青也不用等到现在,早就喜欢了不是,她在霍家都9个年头了,你快别让她收拾我的东西了,一会妈就回来了,看到我的大箱子小箱子得多惊讶。”

“9个年头,也不多,我本来就不是适合一见钟情的人,也正好要谢谢你,要不是因为你讨人厌,我也不会发现她讨人喜欢。”

“你说真的?”

霍霆笑笑,没回答,“去换件能出门的衣服,我只是让你回于家养胎,你就这么穿着睡衣出门,确实有些像弃妇,去吧,体面都是自己给自己的。”

“我不回去,我嫁给你,给你怀儿子,这就是我的家。”她不依不饶,压着胸口的一口火,想发又不敢发,只能尝试不断的去挽回他的态度,至少别这么强硬。

霍霆刚走到餐桌边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口,缓缓回身,眉头蹙起来,“我一直忘记问你了,你为什么总是说你嫁给我了?”

于笑被他问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严格来说,你肚子里怀的,只能算我的私生子,我从来没和你举办过婚礼,也没领过结婚证,上帝和法律都不承认存在的事,你在这一厢情愿什么?”

于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他拉开椅子坐下,“吃饭,吃完饭让司机送你走。”

于笑气呼呼的坐到椅子上,端起果汁喝了一大口,她没霍霆这么淡然,还能慢条斯理的用刀叉吃煎蛋,她恨的牙都痒痒,快要把这大理石的桌面都放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碎了。

“妈说,现在肚子大了结婚不好看,婚礼等我生完孩子再补办,结婚证可以先领,我们下午就去民政局!”

霍霆忽然笑了两声,嘲讽至极,“还没睡醒吗?下午回于家接着睡。”

他继续吃的他的早餐,喝他的牛奶,看他的财经报纸,于笑几度试图和他说话,他都抬手敲了敲桌面,示意她吃饭的时候安静。

终于等到他结束用餐,于笑立马蹿到他面前,“霍霆,我不觉得我今天做错了什么,就算我做错了什么,也不该被赶走,有没有结婚另说,我怀了你的孩子就应该是你妻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我还那么喜欢你,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我们没有感情基础可以慢慢培养,你不尝试看看我的好,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是不对的那个?”

霍霆淡淡的看着她,眉宇间满是清冽,“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你吗?”

“那你喜欢谁?”她觉得自己够低三下四了,霍霆还是得理不饶人,“喜欢巫阮阮,还是喜欢阿青。”

“巫阮阮?”他轻笑出声,“我曾经是很喜欢,可是我不喜欢了,她就要滚出霍家,现在你就是第二个巫阮阮,我对你连一天都忍无可忍,所以,你也要离开。”

“不是巫阮阮?也不是我,难道你真的喜欢阿青那个只会低头干活的土丫头吗?”

“是,我喜欢阿青,这需要你点头同意?你爬上我床那天,你问过巫阮阮同意了吗?”

“嗵——”一个巨大的皮箱倒在楼梯上,一路下滑,最终停在楼梯口,阿青捂着嘴巴,一身简简单单的白衣黑裤极干净素淡,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霍霆。

霍霆的话,足以点燃于笑内心嫉妒的炸药,现在阿青又摔了她的东西,手中要是有支箭,她八成早就拉弓朝她射了过去,她几步迈到楼梯口,抬头恶狠狠的盯着还在楼上的阿青,“你想的太多了吧!霍霆不过借着你的名字和我拌拌嘴,哪有夫妻之间不吵架,你就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你知道这皮箱多贵吗?我哪样东西是你摔得起的,还站在那里,下来给我拎上楼,重新摆好。”她忽然想到霍霆不喜欢自己这样的颐指气使,态度立马软下来半分,“我这是挺着肚子,拎不动这东西。”

阿青还沉浸在霍霆那番话所带来的震惊里,看起来惊慌至极,点了点头,小跑到楼下,扶起于笑的皮箱,瞟向霍霆的目光开始变得不自然,甚至有些躲闪,“少爷,这些,要拿回去吗?”

要说阿青对霍霆的爱慕,一直都隐藏的很好,谁也看不出,她也不是十几岁的少女,会常常对着霍霆的背影发呆,于笑也不是单纯到没听过谁家的小保姆勾引走了男主人,她多少次在霍霆出现的时候看向阿青,都没发现任何倪端,那模样看起来好像霍霆在她眼里不是个男人。

而她现在的脸色,已经完全出卖了她的心思,这红透的脸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说明了一切。

如果是这样,她就更不能离开这里,她这一走,不就是再给这对相互倾慕的男女制造机会,能给霍家生儿子的,只有她一个人,她不会让另外一个男孩来取代自己儿子的地位,就算霍老太太不承认阿青这没身份没背景的乡下丫头,可那霍老太太是盼孙子堪比盼星星月亮,霍家不是养不起,只要是男孩,她当然希望多多益善。

“你在无视我吗?阿青?”她挺着肚子向阿青靠近一步,“你又不是小女孩,别太天真了,霍霆不会喜欢你,他是我老公,就是不喜欢我,也轮不到你一个佣人来上位,我怀着霍家唯一的继承人,你想借着霍霆的一句话就动摇我,让我离开霍家吗?别不知道天高地厚,把我的行李拿上去!”

阿青垂着头,立在原地未动,霍霆不在,她为了在这里好过,要听从于笑的,可是霍霆在,曾经不止一次声明霍家只有他一个主人的霍霆在,那她只能听霍霆的,她留在霍家9年,也不过就是为了听霍霆说的每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她低声重复,“少爷,这些东西…”

“拎到外面,让司机放到后备箱。”

阿青费劲的提起皮箱,没等迈步,就迎来了于笑的一记耳光,清脆响亮。

阿青这分明已经开始不把她放在眼里,就因为霍霆说那一句喜欢她,“你敢动我的东西!”

霍霆冷眼看着于笑在这发挥的酣畅淋漓的闹剧,忍不住勾起嘴角,笑意缓缓敛去,“阿青,过来。”

阿青捂着脸,红着眼眶一语不发的快步朝霍霆走来,她以为,霍霆是想为她解围,没料想,他要做的,不过是把她整个人越来越深的陷入这场误会的漩涡。

她还没等近到霍霆的身,便被他一把拉进怀里,紧接着就是一个令人目眩神迷的吻。

当然,也是令人满眼骤起血雨腥风的吻,于笑惊讶的连声尖叫都发不出来,错愕不已的瞪着这转瞬间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

阿青腿一软,险些直接跪在地上,霍霆搂住她的腰,让她的身体依附于自己。

这不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至少在于笑看来不是,他看起来很动情,吻的也极深,可只有霍霆和阿青才知道,这吻,当真是戏一场。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唇与唇的厮磨,霍霆的舌碰都没有碰过阿青一下。

一吻结束,三个人,只剩他一人还是理智清醒的。

“天真的那个人,是你,于笑,非要等她也怀上儿子,然后你像巫阮阮一样,不是我送走,而是被我赶走吗?”

于笑红着眼眶,不服气的望着霍霆,“反正我最开始进来霍家,也不是因为你多喜欢我,我不管她是阿青还是阿红,我能挤走一个巫阮阮,我就能挤走一百个巫阮阮,我的老公只能是我的!”

霍霆在阿青的腰上拍了拍,阿青差点跳了起来,呼吸的频率都不对了,“少爷?”

“这是她全部的行李吗?”

“不是,还有两皮箱。”

“去拿下来,于小姐想穿着宫廷睡衣回家,如她所愿。”

阿青这会还软着呢,好几步都迈的轻飘飘,霍霆跟上她,在她腰间扶了一把,“拿的动吗?找司机来帮你。”

阿青迟缓的点了点头,走到于笑面前深深的低下头,生怕对视上她那漂亮的却直射刀子的双眸,她垂着眉眼,小跑上楼。

霍霆走到于笑的面前,微微倾下身,呼吸喷薄在她的脸上,与她的距离愈发的近,于笑能闻到他唇齿间因为刚刚喝过牛奶而散发的淡淡奶香,他薄唇轻轻开启,轻佻道,“ 要不要,送你一个吻别?”

说罢,他就要去吻于笑。

于笑抬手推了他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你刚刚亲过别的女人了你要亲我?”

霍霆再一次逼近,神色变得危险至极,“怎么,你嫌我恶心?你不是说你很喜欢我,很爱我吗?因为我亲过别的女人你就嫌我恶心,不想亲我?”

“我不是嫌你恶心,是你刚刚被她亲过了才恶心。”于笑小心翼翼的向后退了半步,小腿卡在台阶上,再也无路可退。

“恶心?”霍霆忽然向前一扬下颏,直挺的鼻梁骨擦过她的脸颊,抵在唇角紧隔薄薄一层纸的距离贴在于笑的唇边,她身上的浓重的香水味清晰可嗅,他眼角的笑意若有若无,眉心却刻进一个淡淡的川字,“你现在才想起来恶心,会不会晚了啊?嗯?阿青亲过一次,你就觉得恶心,我和巫阮阮睡了好几年,你还能趴在我身下舔的那么欢,你不恶心?你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在你舔的前一天,我还碰过巫阮阮呢?你不觉得,你现在所谓的恶心,有些假清高吗?”

于笑扶着楼梯的扶手,身体不住的颤抖,霍霆这人的个性好像个谜,如同不着边际的深渊,看不到边,探不到底,看不清想不明他到底要做什么,上一秒也许还和颜悦色,下一秒也许就要赐予人一场无情的杀戮,她还清楚的记得霍霆曾在夜里掀开她的上衣,将水果叉抵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单单是听他说话的语调都可以让人不寒而栗,她偏了偏头,试图躲开霍霆的接触,可他偏偏不让,大掌猛的扣在她的后脑,将她拉回自己的面前,狠狠的将唇贴上去,她不张嘴,霍霆也没打算张嘴,她不是怕恶心吗,他是特意特地专门专程的牺牲自己的恶心,来恶心她。

霍霆的动作格外粗暴,不顾她的挣扎,狠戾的在她唇上辗转,蹭的连同自己的皮肤都生疼,于笑痛得发出抗议的鼻音,霍霆猛的拉开她,嘴角挑起一抹得逞的笑。

唇色变得鲜红,衬在他瓷白皮肤,一身英气却一脸妖艳,于笑都无法企及的如画如仙,他松开了对于笑的钳制,笑着后退了两步,于笑那副样子,惊恐不已的样子,让他有一种报复的块感。

他想要于笑的命,大可以让她死的痛痛快快,死的悄无声息,可他对她的命没有半分的兴趣,他只想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当初她给阮阮的屈辱和痛苦,一寸一厘,分毫不落的,在她身上重新上演,阮阮疼过的地方,她都疼上加疼,他就用他剩下的半条命,让她半世都不安生。

于笑忘记自己已经抵在台阶上,本能的向后退一步,结果直接摔坐在楼上,她从怀孕到现在还没摔过,这一坐把她吓了一跳,紧张的抱着肚子,保持着一个姿势好半天没敢动,努力的放松自己的情绪调整呼吸。

她的狼狈,让霍霆忍不住低笑出声,那声音清清凉凉,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像他这样城府似海深的男人会发出的,原本的阴霾全部因为于笑这笨拙的一摔一扫而空,霍霆微微扬起下巴,双手插进口袋,米色的低领针织毛衣配白色的休闲裤,背对着别墅巨大的落地窗逆光而立,看起来明媚而美好,他笑的轻松,“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不要动呢呢,千万不要动呢呢,你敢动她,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你就算不聪明,至少也该长一点点记性,看不惯我女儿淘气,你大可以把她当成透明,这个家这么大,你可以做到和她没有交集,她犯了什么错,毁了什么东西,都有我在,你不过是一个给我生儿子的工具,连摆后妈架子的资格都没有,无自知者无谓智者的道理,你懂吗?”

别墅外的大门缓缓打开,在进入别墅前,黑色的奔驰习惯性的一声鸣笛,示意有车辆进入,带呢呢离开车行道。

这是霍老太太回来了!对于笑来说,这哪儿能叫天降救星,简直就是饥饿了几百辈子的人突然见到了天上掉个纯肉的大馅饼,要不是于笑顾及自己刚刚摔了跟头,此刻便恨不得踩上风火轮去到霍老太太那寻求庇护了。

她眼中燃起的希望小火苗,看在霍霆的眼里,只觉得嘲讽,霍老太太确实有资格给她当救星,但她能不能得救,还得看她自己的求死的程度。

真把他惹到了连他母亲的面子都无法顾及那一天,她就半点挽回的余地都不会有。

阿青拎着第二个巨大的皮箱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下楼,霍霆抬眼看到她拎的有些费力,没有帮忙的打算,只是尚算温柔的叮嘱一声,“小心点,别摔了!”

148:我肚子好痛!我要去医院!

:2014-1-15 10:24:50 7823

“她一个佣人摔了又怎么样?我怀着你的儿子摔了一跤你都不看看我!”

霍霆笑笑,“你摔死了,我一定让你们母子俩体面下葬。”

“你…”她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世上不单单只有母凭子贵的说法,也有子随母贱这一说法吗?

雕刻着巨大欧式花纹的象牙白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霍老夫人好似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 一脸倦容的归来,看到眼前的情景愣住了,惊讶道,“这是干嘛呢这是!笑笑你这大着肚子还要出国啊!大包小箱弄得怪吓人的,怎么像要离家出走似的?”

“妈!”于笑委屈的喊了一声,飞快的站起来朝霍老太太扑过去,可在起身的瞬间,一脚踩在了自己的几近拖地的宫廷睡裙上,整个人顿失重心,向前扑倒,重重的跪趴在地上,她惊呼的同时,霍老太太也惊的出了一身冷汗。

霍霆就站在她的身前,却半点扶她一把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在她摔下来的瞬间,微微侧身,生怕她砸到自己一样。

肚子痛!很痛!

于笑惊恐的大口呼吸,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我的祖宗!”霍老太太扑到于笑的身边试图扶她起来,阿青也慌了,费劲的拎着皮箱往楼梯下走,去和霍老太太一起扶她。

“不行,我肚子痛,我不敢动,妈我要去医院…”最后两个字带着微微的颤音,她这是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如果没有这小孩,哪还有为她撑腰的霍老太太,哪有她不可动摇的霍家少奶奶地位,所以这一摔,她异常的害怕。

霍老太太急的都快出了汗,“霍霆,快抱笑笑上车,去医院,这是大事可没时间耽误,你在这当什么晾衣架,快点抱啊!”

霍霆一脸冷清的看着地上紧张的快抱成一团的婆媳俩,问了自己母亲一个极度无关紧要的问题,“昨天晚上输还是赢?”

霍老太太被他问得一怔,她不敢说自己这两个月就从来没赢过,当然现在也不是说输赢的时间,如此千钧一发的时刻,他现在能悠闲自在的问自己打牌的输赢,她儿子不是当真不爱于笑和这个小孩,就是当真的坏了脑子,她瞪起眼睛,焦急指挥道,“ 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你老婆你儿子现在有危险了知不知道!赶快把人给我抱到车上!”

霍霆仍旧无动于衷,他眸光缓慢而懒散的在于笑痛苦的面颊上掠过,朝阿青勾了勾嘴角,“于小姐的东西还有吗?”

“还有一箱。”

“什么东西还有吗?霍霆你在这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耽误时间!阿青去叫司机进来!”

阿青慌忙的应了一声,就向门外跑去,司机进来,二话没说,直接将于笑打横抱走,她白色的宫廷睡衣上,已经沾染了丝丝血迹,鲜红刺目。

她的虚弱,她因为疼痛被汗水打湿的发丝一缕缕沿着圆润的鹅蛋脸服帖着,她身下这醒目的红色,原本应该是触目惊心的情景,此刻只让他觉得置身寒冰中的难过,那一晚在酒店他疯狂的伤害的阮阮,那些痛苦的哀求,无辜的哭诉,是霍霆终其余生也无法忘却的痛。

“为什么要救她?”他好似自言自语般的淡声道。

没有人回答,阿青心疼的望了他一眼,霍老太太在场,她也不敢多说话,因为霍老太太自然会回答。

“问的就是屁话!那是我儿媳妇我孙子!你心肠是石头做的我心肠还是热乎的!”

霍霆的眼眶渐渐发红,他抬眸,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反问道,“你心肠是热的?”

如果真如你自己所说,你吃斋念佛你满心慈悲你古热心肠,当初你为什么不能拿出你的一点点善良来对待阮阮?

她从进过这家,一天你的好脸色都没有看过!从产房推出来你连她都不曾看一眼,问也不曾问一句,你也是一个妈妈!她才是我霍霆唯一的明媒正娶的女人是我女儿的亲妈!

但凡你有那么一点点的对她好,不那么严苛和挑剔,她曾经也会多幸福一点点。

如果你真的是善人一个,怎么会帮着另一个陌生的女人给自己的儿子下药,让他的妻子你的儿媳在门外哭了整整一个夜晚,你也曾为人妻子!你也有过完整的家,有一个只能被你一人占有的丈夫!

如果你真的不曾做过坏人,又是谁指使你去和巫阮阮签下那份婚前协议,让我的妻子,空手走进我的生命里,给我全部的温暖和爱情,给我照顾一个家,给我生养女儿,却在离开时,两手空空!

霍家,没有一个好人。

除了虚无缥缈的记忆,我们家,给了阮阮什么呢?

我为什么要心疼一个不知从哪里而来的坏女人,为什么要心疼她不择手段给我怀上的孩子?

她该来这里吗?还是那个孩子该来这里。

霍霆的眉头轻轻蹙起,这是他唯一的母亲,为了他父亲一生未再嫁的女人,他有那么多想反驳想爆发的话,都要因为她是母亲而无法表达,他冷硬的朝司机命令道,“把于小姐放到车上,你再进来一趟。”

霍老太太跟在痛苦不堪的于笑身旁,一起往外走,回头训斥了他一句,憔悴的面容加上那副浓重的黑眼圈,再一生气,原本丰润美丽的面容也显得狰狞,“等着救命的时间你还让他回来,有天大的事还有我孙子我儿媳妇重要吗!”

霍霆微微觑起眼睛,转身猛的一脚蹬在立在身旁的行李箱,流畅的万向轮滑出去老远,撞在装饰墙上,发出“嘭”的声响,他冷硬的警告道,“把于笑放到车上,然后进来,不然我永远不会让她再有机会把这个孩子生出来。”

霍老太太不想把这时间浪费在和霍霆的斗嘴上,她这紧张自己的宝贝孙子跟慈禧紧张国玺似的,在司机背后推了一把,“走走,还聊个早茶怎么着。”

霍霆也再懒得看上一眼不知道能死能活的于笑,快步朝楼上走去,拎出于笑最后一个皮箱,推到楼梯口的时候正好看见司机进门。

“少爷。”

他在铺着米色地毯的台阶之上,修长玉立,整个人冷清的带着一股清淡飘渺的仙气,身侧就是巨大的行李箱,他轻轻一抬膝盖,毫不费力的,就将它推翻下楼,里面大概是有香水化妆品之类的东西,外壳磕在楼梯发出闷响,里面也叮叮当当,一路颠簸的摔到一楼。

“把这三个箱子,给于笑带走。”

司机紧忙上前去扶起,这东西是少爷能摔得,他却怠慢不得的,“少爷,这箱子咱的后备箱只能装一个,太大了。”

霍霆插着口袋,从容的交代着,“那就叫慕尚出趟车,和你一起带走这些东西,她现在要死了准备送医院,你就把这些东西给她带到医院,她要是死不了要回家,你就给我把这些东西和她一起,送回于家,总之我不想在这个别墅里的任何一个地方看到这些东西,也不想看到她,你可以选择首要听从我母亲的,但是如果你开着车,载于笑回来,你就和于笑一起离开霍家。”

付薪水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老板,司机是他带进来,也只有他能赶走,如果这新来的小司机聪明,就应该看得出,这个男人他不是没有实权,更不是一个傀儡,他只是足够尊重,或者是爱他的母亲。

老板说不想要看见的东西,就是那雕着蔷薇花的巨大木门,他们也得拆下来搬走,别墅里再次恢复了清晨的安静。

仿若从未发生过什么,别墅外,阳光明媚,莺啼燕语,只差春暖再花开。

阿青进门的时候还看了看如同定格在画面里的霍霆,她垂着脑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立刻跑去洗手间拿出水盆和小刷子,跪在楼梯口,于笑刚刚摔过的地方去刷洗血迹。

霍霆是少爷,是高不可攀的少爷,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佣人,不该去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该做的就是刷好这地毯,收拾好餐桌,把于小姐的房间整理干净,热好老夫人喜欢的甜品,她是阿青,她从来霍家第一天起,就只为能默默的为他做这些,直到他不再需要。

至于那个吻,就当它是霍霆借着她来演一场试图令于小姐心灰意冷的戏。

霍霆看待阿青的眼神,其实和这家里的沙发茶几差不多,有的只是旧物的感情。

别墅的门还敞开着,跪在地上卖力刷这地毯的阿青突然听到一声鸡叫,她扭头看去,竟见到元宝迈着雄纠纠气昂昂的步伐从门口路过,她记得,元宝被呢呢抱在怀里让霍霆一起带到楼上的房间去,她抬头看向霍霆的时候,宽阔的楼梯间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只有钥匙慌张撞击锁孔的声音。

霍霆也看到了元宝,元宝和呢呢被他一起锁在房间里,现在元宝在草坪上,那不就是从楼上掉下去!可元宝毕竟只是鸡,它扑腾两下翅膀,二楼的高度摔不伤它,如果呢呢为了追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