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太太接过于笑递过来的碗,脸色比这一碗又是枣又是豆的甜汤还要色彩缤纷,十分惊悚,“啊?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那小丫头根本就不是霍霆的?能吗?”

于笑端着霍老太太的手舀起一勺汤,“这个温度刚好,再温就不好喝,先喝,您喝着,我给您说。”

霍老太太迟疑的吃了一口,于笑满意的微微一笑,“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你看霍霆和霍朗长的都和一个人似得,单是用看的,谁能看出来像谁,况且咱们连看都没看到,等霍霆回来了,咱去化验一下就知道了。”

“小喃喃要不是我们家霍霆的,这可就热闹了,我们霍家就让她这么耍着玩吗!我就是心慈手软,管她到底是谁的种,当初就应该弄掉!”她又喝了一大口,内心只为自己的善良而感慨。

于笑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这个被灌了迷魂药的霍老太太怎么会知道。

于笑淡定的微笑,“其实你想啊妈,那小女孩要不是咱们家的,霍霆是有些没面子,可正是这样,以后谁提起他们俩离婚的事,谁还能说霍霆一个不字啊,再说现在咱们家,不还有我呢吗?”

霍老太太端着碗愣了愣,很直白的问道,“你能做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说的就是我什么也做不了,但您不找先生给我看过面相了吗?我天生下来就是旺您儿子的,您看我来了咱们家,先给您怀了孙子,霍霆的公司又合并了两家小公司,启动了家电项目,这不都是好事吗!唯一欠缺的…”她稍稍停顿一下,见霍老太太还是一脸茫然,轻声提醒道,“一场盛世婚礼。”

结婚证对于于笑来说,才是真正的可有可无,有多少豪门都会和娶进门的女人签下财产独立的条约,可如果举行一场盛世婚礼,那万众瞩目之下的婚姻,霍霆为了自己和Otai的名誉,也不会亏待自己。

她继续在霍老太太的耳边吹着歪门邪风,“您还记得吗?我来咱们家的时候,霍霆和阮阮还没离婚,这话怎么传,都不会太好听,可如果是阮阮先做了什么对不起霍家的事…那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她见霍老太太听得认真,马上补充道,“错爱前妻,后遇佳人,我爸那里正好有个项目想要和Otai合作,这在外人眼里,就是天作良缘,理所应当,加上阮阮不守妇道,别人再骂,也骂不到霍霆头上了,你说呢?妈?”

霍老太太忍不住皱了皱眉,感叹一声,“就是按着这么解决了,我也替我们霍霆恶心,那大伯哥和前弟媳,算怎么回事。”

“您管他们那对儿孽缘干嘛啊?您现在要管的不是阮阮,你不记得那先生说,霍霆命里带着桃花,但他的女人里,就我一人能生儿子,不是儿子,生五六七八个又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带着咱们家的家产嫁别人,咱们就该在源头上掐掉这一个个祸根,别将来再闹出个私生女的笑话,现在霍霆啊,我亲眼见着的开了…”

“桃花?怎么没听说?哪来的桃花?”她有些不相信。

于笑拿走她手里的空碗,一副您千万别不信的神情,“我再给您盛一碗,回来给您说。”

————【小剧场】————

霍江夜:我只有一句话要说,我麻麻就是用绳命在告诉泥萌,什么叫做蛇精病,什么叫做不作不会死。

原城:你这熊孩子,怎么说你妈呢,她再不好也是你妈!

霍江夜:说的好像我真会说话似得,你要不要脸…

原城:我擦…

【明天开始回复留言,骗回复的刷屏的啥的注意一下,泥萌以为自己是粉刷匠啊!】

【还有一件事:不要再骂我!!!】

222:刨了你的坟

:2014-3-20 22:17:22 3868

Otai总裁在德遇袭事件在国内炒的沸沸扬扬,忽然之间,就成了一个效果最佳的免费宣传,公司官网的浏览量一夜之间翻了几倍,商品曝光度大幅增加,就连网上商城的询盘量也提高不少。悫鹉琻晓

还有早些时候他抱着呢呢逛街的相片也被曝光,巨大的黑色墨镜,父女俩同款的酒红色大衣,就这样从年轻企业家变成了网络名人,起因却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命案。

可姚煜的案件进行的并不顺利,很多天过去了,调查的结果和第一天没什么两样。

姚煜的父母被孟东接到了德国,来见他们唯一的儿子最后一面。

亲人撕心裂肺的悲鸣是在所难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悲任何人都无法抚慰。

停尸房的门外,孟东在抽烟,霍霆沉默的盯着地面。

姚煜母亲的哭声,好像一把能斩断那扇沉重的铁门的巨斧,震的两人心里生疼。

在霍霆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时,他们便计划着回国,那个来时鲜活温柔的男孩姚煜,最后只能化作一股青烟封在一方华丽的木匣里。

他们的飞机落在北京,紧接着转机到姚煜的老家,最后要坐七八个小时的汽车,才能到那个贫瘠的地方。

下葬的地方是姚煜的父亲挑选的,算不上风水宝地,但至少是山清水秀,清秀如他。

他们从天明站到了黄昏,直到连姚煜的父母亲都离开,孟冬还像一颗长在这石碑前的青松,笔直的迎风。

霍霆从口袋里拿出一幅巴掌大的油画,表了框做了封闭,立在他的碑旁,一身笔挺西装,手持捧花的少年笑得温柔至极,这是他最后的愿望,现在却只能实现在画上。

他给姚煜的父母留下一笔可观的赡养费,足够他们颐养天年,只是没能如实的告诉他们,姚煜的有去无回到底是为什么,他们要知道的是,自己的儿子是个保护了老板的英雄,而不是一个为同性恋人无畏付出的傻瓜。

霍霆对着石碑上黑白照片里的微笑少年,无声的说,姚煜,如果你还活着多好。你那么喜欢的孟东,终于也像你爱他一样爱你了,很可惜。

如果你还活着,我们会成为生死之交,从此以后对于我而言,你变得和孟东一样重要,我会分享给你一切兄弟可以分享的美好,但,依旧可惜。

如果你还活着,那我欠你的就是一个人情,而不是一条人命。我可以用一生还你一个人情,可我的命怎么还,也换不来你的命。

因为你不再活着,我们说多少句对不起和谢谢,都再也没办法得到你的没关系和不客气。

霍霆相信轮回与灵魂,所以他在姚煜的坟前,只说了一句谢谢。

他很怕此时姚煜正站在孟东的身侧,比所有人都不舍的看着这一切,最后还要悲于无法对他们的内疚说上一句没关系。

他弯腰拍了拍呢呢的头,轻声说,“去和小爸爸说再见,我们要回家了。”

坐在他皮鞋上的呢呢抓着他的西裤站起来,走到石碑前,小小的脚丫踩到了那满满的白玫瑰上,在姚煜的照片上印上一个浅浅的吻,然后恋恋不舍的走回自己爸爸身边,阿青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呢呢对着墓碑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

小孩子不懂什么是死亡,她只知道再也无法见到这个对她宠爱有加的小爸爸,可霍霆并不担心她,随着她的长大,这一切都会被忘的干干净净。

所以真正的无法遗忘和悲伤,永远是留给已经长大的人们。

“孟东,我们得走了。”他提醒道。

孟东走的很痛快,扭头就迈开了大步,坚硬的皮鞋在草地里发出窸窣的声响,一马当先的钻进了临时从市里租来的越野车。

这城市几乎没什么夜生活可言,孟东在霍霆的房里坐到他搂着呢呢睡着,才拿着手机和自己的房卡出了霍霆的房间。

酒店楼下,几个本地人操着浓重的乡音聊着天,见到孟东出来马上笑脸相迎,“孟老板,我们就是来给您办事的人。”

“东西带来了吗?”

“带了,您验验货?”

“找个隐蔽的地方。”孟东警惕的扫了一眼酒店的保安,领着三个民工样的男人上了停在门口的越野车上,其中一个男人摘下自己的双肩包,拎出来一个极神秘的白色布包,抽丝剥茧般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个紫檀木色相的小骨灰盒,“是这样的吗?”

孟东嘴角一挑,手指在骨灰盒上弹了个响,“就它!一模一样!里面装的什么?”

男人紧忙将骨灰盒包起来,重新装回自己的双肩包,“骨灰啊!羊的!”

孟东点点头,“走,出发。”

趁着夜深,孟东背着霍霆和姚煜家的人,干了一件极其见不得人的事,他挖了姚煜的坟,用这几个男人带来的赝品代替了姚煜的,重新埋进去。

一群人又挖又埋,折腾到后半夜,孟东背着那个书包,回了酒店,直接锁进了自己的登机箱,然后拍了拍皮箱,感叹道,“东哥说接你回家,怎么能把你扔下呢!那荒山野岭的多寂寞啊,回头东哥给在公墓里给你安排个好地方,左邻右舍都是善终的,你还有个伴,寂寞的斗个地主打个麻将,想要看我了,不用挤火车,飘一会就飘到了,我要想看你了,开车一会也能到,你要是想你爹妈了,逢年过节,你就扒着火车回去看一眼,你看怎么样?我看挺好,不过你千万别让霍霆知道啊,他要知道我挖你坟,唉天,得扒我皮,告状尿炕,听见没?”

呢呢凌晨的时候就醒了,她醒了,那全世界的人都别想睡,挨着给你们叫醒,接着又非要找阿青,阿青给她洗好了脸,她又要找孟东,拿着用过的一次性牙刷在孟东的房门一直拍个不停,霍霆看着时间也差不多该去机场,就没制止。

谁知道孟东睡的晚,这会儿迷糊着还带着起床气,一把拉开房间的门呢呢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呢呢,叫叔叔洗漱,要出发了。”

呢呢点点头,坐在走廊的地毯上没动,捡起地上的牙刷给孟东举了过去。

原本已经被划定好的轨道,一再的被命运推得偏离,霍霆坐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里,静静的看着飞机下面的云层。

他只是要离个婚,要他爱的女人找个普通的,健康的男人白头偕老,然后他平静终老。可是这一桩桩,一件件事,让他的计划变得如此坎坷。

突然回国的霍朗,血缘关系不明朗的江夜,现在,又多了一个匿名人,想要置他于死地。

每一件,都足够的让人心力憔悴。

令霍霆没有想到的是,他抱着呢呢从到达口出来的时候,外面竟会有媒体等着。

他接过阿青递过来的他的薄外套,将呢呢罩在里面。

有几个声音同时大声问,“霍先生,听说您受伤了现在痊愈了吗?”

霍霆抿了抿嘴角,眸光淡淡的不含一点笑意,极低调的点了下头,“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一切安好。”

“霍先生,听说您在德国被劫持事件对方不是简单的求财,而是针对你有备而来,您的朋友的死属于…”

记者的话还没问完,阿青立刻上前,轻轻挡开正试图向霍霆靠近的记者,“请您体谅一下失去朋友的人的心情好吗?霍先生现在不方便回答这些问题,我们等待警方给统一回复可以吗?”

另一个记者挤到前面,“霍先生,有传言说这是您在为Otai炒作,原因是近段时间Otai将有震世的概念家电系列问世…”

霍霆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冷冷的看向那个带眼镜的记者,阿青在他的手臂上碰了一下,低声说,“少爷,走吧,孟东少爷现在听不了这些。”

霍霆回头看了一眼孟东,等他跟上来,一起快步的离开,上了等在出口的宾利。

汽车在机场高速上飞快的行驶,窗外新楼旧屋高低错落,从他们的视线里飞快掠过,孟东叮嘱霍霆要在家休息一周再来上班,身体养好了才有本钱。

等孟东不再说话时,司机从后视镜里观察着霍霆的脸色是温和无恙,才小心开口,“少爷,前几天,少奶奶来山上了,好像是联系不上你,也联系不上孟东少爷,有些着急你们的情况,所以来夫人这打听一下。”

霍霆的视线 从窗外收回,没反应过来似得反问,“恩?”

“少奶奶,”司机重复提醒,“来别墅了。”

霍霆的嘴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了自从出事以来的第一个算是微笑的笑容,“哦,她还好吗?”

司机犹豫了半天,正想怎么回答,霍霆脸色一冷,“她看起来好不好这问题有什么难答的?你想这么久,她不好吗?自己来的还是抱孩子来的?身边有没有个浓眉大眼的男人?”

这司机是霍家的老司机,不算看着霍霆长大,但是也来了七八年,自己少爷对少***感情,他看的清清楚楚,起初离婚的那些日子,天天夜里一夜一夜无归而守在阮阮家楼下的司机就是他。

“好像…不太好。”司机犹犹豫豫的说,见霍霆的神色紧张起来,立刻接着说,“身边不只有个浓眉大眼的男人,还有另一个,夫人也看见了,还把少奶奶和那人给打了…”

霍霆靠在座椅里身体突然绷直,眉心刻进重重的川字,不好的预感好似一只讨人厌的毛毛虫,顺着他的脊背麻酥酥的爬到了头顶,“另一个男人?我妈打了他们?”

司机点头,“恩,听夫人骂他们的时候说是…大伯哥和弟媳…。”

213:这房子的主人?

:2014-3-22:04:03 3742

原来啊,纵然日子看起来似一片平坦的细软白沙滩,坐拥了阳光,美景与清风,可它还是逃不开海浪,那些一波未平,接着便是另一波又起。悫鹉琻晓

谁说这世上没有因果报应呢?果然是坏人比好人难当,因为好有好报,恶有恶遭。

孟东坐在前座上一直假装低头玩着手机,这种事,就算他瞒得了一时,霍霆也不能无知一世。

在路过水云居的时候,孟东提着自己的行李下车,潇洒的和霍霆一摆手,“你现在时间大把,什么事都不急于一时,别想太多。”

霍霆想了想,点头,顺便提醒他,“记得把元宝从朋友那里接回来,呢呢还在惦记它。”

“小丫头片子,我不在都不惦记我,反倒惦记鸡,你叔我还不如鸡吗?”

霍霆摆摆手,让他回去,“ 是,鸡不会动不动就拎着她的脚给她练习倒立。”

霍家别墅的大门早早敞开,庭院内的一小片蔷薇火焰般的盛开,更衬得这院落里的绿意盎然。

于笑一袭盛装,好似要接见邻国总理一样整齐精致,连小江夜也被她特意打扮过。

霍老太太一身孔雀蓝的现代旗袍,笑的满面春风。

如果说这座白色西班牙建筑里还有什么是霍霆所期待的,恐怕只剩霍老太太如此这般的笑容,还有一场老电影般的爱情回忆。

霍霆比离开的时候又清瘦了一些,脸色仍是常年不见血色的苍白,灰蓝色的车门被打开,他所有的不快全部深深隐藏,一脸明媚的微笑,站在霍老太太的面前。

霍老太太一见霍霆这着笑容,眼窝瞬间就湿润了起来,她揪着霍霆的衣襟在他胸口不轻不重的砸了两拳, “你说说你出国休个假都能休出命案来,我可让你吓死了,这你要出个三长两短我回头怎么和你爸交代啊!我说我儿子缺心眼!董存瑞似得上老外那去堵枪口当英雄了吗!”

霍霆笑着在自己胸口上揉了揉,抱了抱自己母亲,“由此可见,你儿子我命够大,”他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视线落到于笑手边的婴儿车上时,无奈的笑容里多了一丝说不出的厌恶,他直起了身体,对母亲笑着说,“还有,堵枪口的烈士叫黄继光,董存瑞是顶炸药包的。”

“贫!”霍老太太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儿子瘦了。”

霍霆也捏捏她的脸,“我目测你衣服至少缩了两个码。”

霍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一转身,张开手臂抱起从汽车另一边跑过来的小呢呢,狠狠的亲上两口。

于笑刚要上前和霍霆说话,霍霆却不经意的扭过头,和正往下搬行李的阿青交代几句,然后径直进了别墅。

漂亮如于笑,却不比那院子里的一草一木更令他在意。

她气的有些发抖,极不痛快的撩了一把额前的发,胸口快速的起伏了两下,推着婴儿车跟了进去。

霍霆进门第一眼便注意到了茶几下的地毯被换掉,原来是阮阮挑选的一黄绿相间的温暖色变成了满眼的LV,他一边解开自己衬衣袖口,一边向楼上走去,对着刚进门的于笑,冷冷的扔下一句,“把地毯给我换回来,我洗完澡下来,看不到我的地毯,你和你的地毯一起滚。”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推开门的一瞬,一股百合花的香气扑面而来,他几步跨过大床,拎起有些重量的花瓶出了卧室,“阿青!”

阿青正准备帮他把行李提上楼,还没来及穿上拖鞋,听到霍霆的喊声,立刻把手头的东西一放,光着脚飞快的跑上楼,“少爷!来啦!”

于笑抬头,看到阿青已经不是走时那平庸的小女佣模样,她穿的知性利落,长发随着步伐在背后轻轻摆动,果然是人靠衣装。

于笑更加的不顺心了,沈暮青是什么东西,就算她来自沈家,那也是当过佣人出过苦力的下等人。

“少爷,怎么了?”阿青大口喘着气站到霍霆的面前,看见他手里的玻璃花瓶还有大束百合,立刻会意,不等他发火,紧忙上前接过来,转身就往楼下跑,“我拿去丢掉,您别气,洗个澡休息一下。”

于笑抱着肩膀,看她匆忙跑进厨房,见到厨房里站着一个新来的女佣也并不多惊讶,对她微微一笑,嘱咐道,“你好,我是阿青,一直跟着照顾少爷来着,你是新来的可能不太清楚,这些花,以后不能拿进少爷的房间,什么花都不能,咱们家少爷不喜欢花粉的味道,他的房间只要被子常晒一晒,多通通风,没有怪味道就可以。”

阿云点点头,“可这是我们家小姐让放进去的。”

阿青的表情微微一僵,立刻懂得这个女孩什么来历,“那没事儿,可能你们小姐也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少爷不在家怎么都行,现在少爷回来了,咱们就得记住了,这房子的主人是谁。”

“这房子…”于笑抱着肩膀拧着腰慢悠悠的走进厨房,脸上挂着挑衅的笑意看着阿青,捏起一支百合放在鼻下浅浅的闻了闻,“的主人,不是我老公吗?是我儿子的爸。现在,你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是谁了吗?”

阿青淡然的与之对视,沉默而诡异的几秒以后,她嘴角缓缓的上扬,勾起一个极小的弧度,眼底却毫无笑意,放下手里的花瓶,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离开,继续去做自己刚刚没有做完的事情。

她在这里是为了照顾霍霆,一个霍霆深爱的女人嫁进来不会改变她的想法,一个霍霆深恶痛绝的女人,一样改变不了她的计划。

霍霆反锁了门之后才脱掉上衣,站在落地窗前,胸口那道丑陋的长疤虽然已经做了淡疤处理,不再是惊悚的醒目,可仍旧难看。

以前阮阮总说,他的好皮肤,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不会羡慕,哇,这么白,哇,这么嫩,哇,很想咬一口,哇,咬一口居然很弹牙…

霍霆无奈的苦笑一声,“完了阮阮,我不是全世界最完美的那个了…”

阿青在外面敲门,霍霆下意识的遮了一下胸口的疤痕,问道,“谁?”

“少爷,是我,阿青。”

霍霆给她开门,让出门口,阿青拖着两个皮箱进来,余光瞥见霍霆光着上身后,就没再抬头,“我帮您把行李整理出来,呢呢还有两件衣服要干洗,你们的大衣也要封起来,咱们这边天气太暖,穿不到了。”

霍霆又随手将门反锁好,指着陌生的崭新粉色床品说,“顺便把那个给我换了。”

“好!”

阿青怕霍霆洗完澡看到这些东西都堆在衣柜门前看着不舒服,佣人的衣服也没换,直接蹲下来打开皮箱开始整理,听到霍霆的话,又站起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橡皮筋迅速的将长发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拉开白色的衣柜门,看着整整一落床品,转头问,“少爷,您想铺哪一套?”

霍霆走到她身边,阿青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微微向一边侧了侧,霍霆感觉得到她在躲,没理会,手指在那些手感极好的布料上来回抚摸了一圈,指尖停在一套纯白色的床品上,“就这套吧,樱花的花期也不远了。”

阿青抽出那套纯白床品,它的展开面,是一树盛放的樱花。

霍霆走到落地窗口向外张望,原本只想看看自己熟悉的环境,却突然被穿着小碎花衬衣的呢呢闯入视线,小丫头找到自己浇花的小水壶,走到水管下面,拧开水龙头,接了半壶水,水龙头也忘记了关,凝头就朝着草坪上那块光秃秃的土地走去,因为他们不在家,平日里永远是湿漉漉的地面已经变得干巴巴。

呢呢双手举着小水壶,很有耐心的浇灌,直到水壶里一滴水都不剩,才扔下水壶才又回到别墅里。

他现在才始觉,自己为女儿织的这个梦,有多么残忍和可怕。

他总以为她还太小,她记不得太多的感情,包括她的妈妈,可原来有时,天真的不仅仅是孩子,也是大人。

那片种下的不是樱花种子的土地,不知何年何月,能开出樱花。

呢呢会忘记这个梦吗?还是直到她长大,仍旧无条件的相信他这个可能早已去世的爸爸,坚持的告诉别人,这里有一天会开出樱花,我的妈妈会回家。

可是呢呢,一个坏事做尽、即将不在的爸爸,该怎么带回你早已心有他属的妈妈?

微酸的心痛就像浴室里的热气一样,缭绕在眼前在心口,挥一挥,可还在。

热水浇在皮肤上时,他想,如果所有的不幸都可以像疲惫与灰尘一样,用热水简简单单就可以冲掉,该多好。

洗完澡,他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便出了浴室,“剃须刀。 ”

阿青从行李箱里拿出他的电动剃须刀,递了过去。

霍霆毫不忌讳的从她面前走过,一边剃须,一边在衣柜里找了一套舒适的居家服,拿着进了浴室准备换上。

他解开腰间的浴巾,靠在微微发凉的浴室墙壁上,满目的冷清看着镜中赤luo的自己。

他的德国之行不仅仅换了一个心脏,也打了一剂让他再也不能去犯下行色错误的针,他可以不用再担心自己烂桃花的枝叶爪牙会伸向他的床,也不会再为了这种事情,而去背负良心上的债。

如果阮阮不在,如果在的人不是阮阮,那么他,不会再有BO起的需要。

214:只要你敢保证,他是我的种!

:2014-3-23 1:44:13 3614

霍霆一身居家服从二楼下来时,正看到妮妮趴在于笑的旁边眼巴巴的看着小江夜,想要伸着小手去摸一把,却被于笑握住她的手掌,面无表情的推了回去。悫鹉琻晓

阿青帮他收拾好东西后从他身后走过来,霍霆还站在楼梯口,下巴朝着呢呢的方向轻点了一下,“给她洗个澡,换身衣服,一会煮一点鸡肉粥,呢呢在飞机上没吃什么东西。”

阿青点头,快步的下楼,招呼着把呢呢抱起来,再抱上来洗澡。

霍老太太端着一碗于笑煮给她的银耳羹从厨房出来,见到呢呢没有了四处找了一圈,“诶?呢呢呢?”

霍霆不禁皱眉,他只看得到母亲在说话,可是这个距离却是他听不清的,于笑回答了一句,霍老太太便抬头往二楼看,她把碗放在茶几上,若有所思的上了楼,在霍霆的手臂上拍了一把,“你跟我来我房间。”

霍霆是很少进母亲的房间,他总觉得母亲一个人住的地方,还要放着父亲的遗照,看着有些不舒服。

“霍霆啊,妈怎么觉得你这回来以后,有点不对劲呢?”霍老太太坐在床尾,看着霍霆随手拿起房间里的装饰品在手心把玩着,试探的问。

霍霆“恩?”了一声,愣了愣,“我才回来半小时,哪里不对劲?”

“你和阿青啊,你以为我糊涂看不出来?”

霍霆挑起嘴角无奈的笑了笑,这不是她糊不糊涂的问题,只要她一挑明,他就知道是于笑在告状,“阿青怎么了?您以前不是一直挺喜欢她的吗?说她冰雪聪明,手脚利落,勤快诚恳,说的跟神话一样。”

霍老太太立马一翻白眼,“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她是佣人,现在是吗?”

霍霆挑眉,满脸的疑惑,“现在?现在怎么不是佣人了?从进门到现在一分钟也没闲下来,这不都在做佣人的工作,她不过是陪我出趟国照顾孩子,又不是出国留学,回来还要提升一下地位。”

“得了,你甭在这给她说好话了,我都知道了,她不就是沈江南的孙女吗?要我说这算看错眼人了,你说她家里条件又不差,的大小姐不当,潜伏在我们家里当长工,弄得像个特务似得,我怎么想怎么不舒服,这人你也别留了,于笑从她娘家带来小姑娘也挺机灵的,阿青就解雇了。”

“于笑…”霍霆眉头轻轻皱起,“她带来的人再机灵,也不如阿青了解我们家人的起居饮食习惯,肯定也不如阿青对你和呢呢诚心实意,阿青回来,我就不会留那个小女孩了。”

霍老太太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眼睛鼻子都快皱巴成一团,十分嫌弃的说,“你让狐狸精下药了你?还是和巫阮阮那个傻妞睡的太久了把你也睡傻了,看谁都是大好人!满身金光的!你留她干什么啊?她哪好啊?你就没想过,你在德国出了意外是不是沈家人做到啊?你匿藏人家女儿9年,还不光明正大的给名分,被沈江南发现了,一怒之下就要打击报复你,不合情合理吗?再说了,倘若这个阿青还是那个普通的向下姑娘,留在咱们家倒也没什么,现在可好,沈家门户比余家还大,你要笑笑怎么和她共处,又怎么敢像以前一样使唤她?咱就不说别的,她隐藏身份到你身边图什么?不就图你吗?我要眼睁睁看着一个干了九年长工的女人来挤走我大孙子的妈吗?你可给我本分点,算命的先生都说了,你就桃花多,桃花多不怕啊,妈就帮你,一朵一朵的给你摘干净!”

霍霆不想在这件事上和霍老太太争辩的太多,如此看来,他的话在母亲眼里,不过是他在为自己舍不得摘掉的桃花儿而开脱,毕竟阿青,不是一般欢场上的女孩子,霍老太太点击的是他们的日久生情,到时候还得亏待了她的宝贝儿媳妇——那个被不靠谱的说书先生差点捧成了面带国母威仪的于笑。

在霍霆看来,十个姑娘去了韩国,五个回来,都在长她这个模样。

真不知道,于笑哪里这么讨她欢心。

霍霆走到霍老太太面前蹲下,在她放在膝盖的手背上拍了拍,“妈,阿青事你不要再操心,孟东已经派人私下联系过阿青的母亲,除了她没有人知道阿青在我这里,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况且,沈老的为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们就算想把我怎么样,也不会做的这么明显,让我第一个怀疑到他的头上,阿青既然能连家门都不顾到我身边来,就算他们觉得是我藏起了阿青,也不想着他们家的女儿会不会和他们彻底决裂,没有人这么傻,沈家更不会。”

霍老太太反手捏了他一把,压抑着声音,表情却极夸张,“那你说,你留在身边的是不是个炸弹?”

霍霆无奈的笑笑,他觉得他身边只有一个炸弹,就是深的霍老太太宠爱的于笑,“那就让她爆炸吧,看她能炸走谁,出了她,谁照顾你和呢呢,我都不放心。”

霍霆是这样打算也是这样安排,他平时是个很温和的人,但是拗的很,一旦下定决心做的事情,几乎没人能动摇和改变。

霍老太太觉得这事,还得和于笑从长计议。

吃饭的时候霍霆提到了阿青回来便让阿云回于家的事,于笑脸色当即难看起来,趁着两个佣人都不在,直接把话对他说开,“老公,不是我防着阿青,你不在的时候,阿青根本就不听我的话,处处和我唱反调,我可以理解你在外面有时需要应酬,和女人们逢场作戏,但是阿青真不是你该逢场作戏的对象,就是上次,”她的目光悄悄撇了一眼霍老太太,“你们接了吻之后,阿青就半点佣人的模样没有了,动不动还拿她的家庭背景来压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