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抱着呢呢,把一勺勺鸡肉粥喂进她的嘴里,呢呢手里抓着一块软乎乎的玉米饼,咬了一口之后掉了几粒玉米在自己的围嘴上,她自己低着头捡起一粒吃掉,霍霆也伸手捡了两粒吃掉,“你故事编得再精彩一些都可以去当编剧了,我认识阿青9年,你说的这些事,她做梦都不会去做。”

“我哪有编故事,老公,你不要被她平凡的外表给欺骗了,她内心可不简单,你让她留在霍家,我怎么能相信她哪天会不会陷害江夜,咱们家就这一个男孩,又这么小,不会告状不会喊疼,万一她给小孩子的奶粉里参合点什么不干不净的药…单是想,都够让人不寒而栗了。”

妮妮吃饱了,从霍霆的腿上跳到地上转身跑开,霍霆慢条斯理的拥把呢呢剩下的半碗粥喝掉,用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缓声开口,“你听没听过一句话,‘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着著我之色彩’,意思就是说,佛看众生都是佛,贼观众生都是贼,你是什么样的人,在你眼里,别人都会化身为你的同类,你会苛待不是自己生的小孩,阿青就一定会吗?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你和阿青,谁对我的女儿更好一些。”

“我呗,再怎么说呢呢也算我半个女儿,我虽然是后妈,但也是尽职尽责的后妈。”她说的一副理所当然。

霍霆嘲讽的微微一笑,“正确的答案不用你这么急于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小孩子自有她的判断,呢呢和谁更亲近,一目了然,就算没有人抱,没有饭,她宁可自己走路和饿着,也不会去拉一下你的衣襟。”

霍老太太觉得自己的儿子太偏心阿青了,开始帮着于笑说话,“你别这么说啊霍霆,这你们不在家,于笑还给呢呢买了两套新衣服放在柜子里,她要针对呢呢不好,还能想着这个吗?呢呢和阿青亲近那是因为她认识阿青的时间更长。”

霍霆搭在桌面的手腕轻抖,扔掉了手里的餐巾,推了一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站了起来,面上扶起一层寒霜,显然是失去了谈论这个话题的耐性,他的目光里带着一抹憎恨的意味,冷冷的盯着于笑,“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阿青对你的孩子,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于笑立马看向霍老太太,“妈,你看,霍霆自己都这么说。”

霍霆不理会,自顾说完,“但是她一定会对我的孩子好,视如己出的好,只要你敢保证,霍江夜是我的种。”

霍霆转身离开餐桌时,听到自己的母亲在身后埋怨道,“哎呀你个没良心的,怎么和自己老婆说话呢? 怎么就不是你的种了?笑笑和你的时候可是小姑娘,那床单上有什么你看不见啊?你再说这浑话看我不揍你!十来年没动手打人了,你这是在佛祖面前逼我破戒啊…”

霍霆心里默默的反问一句,您在佛祖面前吃肉的时候,就没想过佛祖的感受?

霍老太太忽然一拍理石餐桌,震得自己碗筷嗡嗡作响,“对了!霍霆,你给我回来,我还有个事要问你,那个巫阮阮现在和谁在一起,你知道吗?”

霍霆在玄关处正准备穿鞋的动作突然顿住,扭头看向自己母亲,“怎么?”

“你知道了?”霍老太太起身跟过去,一脸的惊讶,“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你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啊!我一天要被你气死了!这事你就能睁一只眼吗?你赶紧去给我做检查去,给我看看喃喃是不是你亲生的,是亲生的给我抱回来!不是亲生的看我不弄死巫阮阮,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215:鉴定结果!

:2014-3-24 8:24:32 4750

日子好像突然之间,就从行云流水变成了一团纠缠的丝线,想要理出头绪,却找不到线头,找到了线头,又无法顺利的抽离重新整理。悫鹉琻晓

好似前方原本是平坦的柏油马路,现在却成了一片混乱的迷宫,想要到达彼岸,就一定要在这格子里不停的暴走,直到心力憔悴,直到筋疲力尽。

他又被自己母亲强行的拉着听了一下午的伦理课,以及霍朗是多么阴魂不散的男人和巫阮阮是多么无耻下贱的女人,原来有一只耳朵听不见,也不全是坏事。

入夜之后的绮云山,风里有一股沁骨的凉意,明明夏天已经这么近。

霍霆升上车窗,只留了天窗一点点缝隙,一路不急不慌的开到了安燃小区楼下。

阮阮的窗口泛着暖黄,换做从前,这么安静的时刻,他应该会点上一棵香烟,可现在,连孤单时唯一的寄托都不能再做。

敲响安燃家的大门时,他还在为能看见阮阮却也会看见霍朗而忐忑不安。

安燃叼着已经抽了一半的烟来开门,见到霍霆时还有些惊讶,“回来了?怎么样你?我看到新闻了。”

“就你看到的这样子,完好无损。”他回答的一派轻松。

除了安燃自己的家居摆设,客厅里没有和婴儿有关的东西,也没有女人的味道,只有安燃那台蠢笨的台式电脑闪亮着屏幕,音响里传出纠结的情歌。

“阮阮呢?”他换上拖鞋绕过安燃,直接走向阮阮的房间,房间门打开,室内一片明亮,只是十分的空荡,“她搬走了?”

安燃夹着烟挠了挠头,“恩,搬走了,我在琢磨把这个衣柜换掉,好像要散架了,你看。”他还伸手晃了一把衣柜。

霍霆手掌扶在衣柜上,有些失落道,“噢。她搬去哪了?”

安燃稍稍挺了挺腰板,抽了一口烟,转身回去客厅找个烟灰缸,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对他说,他刚一转身,霍霆便主动开口问,“是搬去霍朗家里了吗?”

安燃点了下头,有些不忍心去看霍霆的眼睛。

那一整夜,霍霆就坐在阮阮睡过的大床上,床头放着一个遗忘在这里的婴儿小手鼓,直到天空已经彻底明亮起来,他才从阮阮的房间出来。

很多人都希望这世界上会有一种消除记忆的灵药,可以把不愉快的记忆就此消除,可就算有那样一种药水,霍霆也不会喝下,因为他是世界上另外的少数人,只有靠回忆,才能支撑自己活下去。

他开车回到霍家时,小江夜正哭的厉害,他在客厅听的清清楚楚,阿青从厨房出来,在口袋里摸出一个透明的小塑封袋,里面有两根用过的棉签交给了霍霆,“少爷,这是在江夜嘴里抹擦过的。”

霍霆点点头,随手揣进休闲裤口袋。

孟东来送元宝回来时,顺便取走了他和霍江夜的口腔拭子样本,告诉他安静的等待着样本。

可是,对于即将揭晓结果的‘等待’,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无法令人静下心。

第二天下午,霍霆就已经迫不及待直接去了公司,沿途的人看到他一脸的冷漠,除了像往常一样打着招呼走过,再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哪怕是‘霍总’您身体还好吧,这简单的问候。

孟东端着咖啡杯,在落地窗前瞭望风景,秘书拿着陌生文件袋敲门进来,见到霍霆笑着点了下头,把文件放在孟东的桌上,便转身离开。

“是鉴定结果?”霍霆问。

孟东一边拆着文件袋,一边皱眉,“不是吧,我让人查了查那些个有可能威胁你性命的人,鉴定结果说是晚点才能…”他话未说完,却愣在那里。

这确确实实就是霍霆急于知道的鉴定结果,他低声骂了一句‘我懆…’,将手里的报告递给霍霆。

“不是我的?”他狐疑的接过来,一串令人震惊的数字跳跃在眼前,瞬间被放大了一万倍,他捏着纸张的手指关节泛着渗人的清白,猛的起身,报告狠狠摔了出去,一页页纸张飘零落下。

他是霍江夜的亲生父亲,千真万确!

也就是说,他这即将结束的短暂一生,注定要和于笑那个女人,纠缠下去!

孟东的办公室门被人敲响,进来的人是他们的一个生产加工商,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孟总,上回咱们说合同有个地方要修改,我就带来了,您现在有空没?”

孟东微微一怔,眼里闪过一瞬慌乱,胡乱的应了一声,带着那人离开自己的办公室,留下霍霆一个人在办公室冷静。

霍霆眉心好似打了死结一样的纠结,疑惑的看向孟东离开的方向,不懂他在慌乱什么。

孟东出去了一个多小时,回来时满面春风,他拿着两张邀请函,放到霍霆面前,“云笔风尚设计大赛邀请你做今年的评委。”

“什么东西?”霍霆还在沉浸刚刚的鉴定报告里,“云笔风尚?不去。”

“一定要去。”

“为什么?要去法国,太累了,不想折腾。”

“霍霆,我看过其他受邀的评委名单了,有白湛,我觉得…”

“那去。”他果断的点头,带着邀请函大步离开。

有白湛的地方,在中国就有疯狂的曝光率以及无限的话题,加上从未为任何产品代言的白湛的广告初女作就献给了Otai,他才不会放过这个提高品牌人气的好机会。

邮件里的参赛名单密密麻麻高近万个,霍霆越过所有类别直接跳到平面创意类,全球1700个参赛公司以及个人工作室,其中不乏许多已经很有名气的设计师。

在中国区的124家公司里,并没有SI的名字。

沈茂的精力不用在这小公司的运营上,霍朗刚刚接触设计行业,对这些比赛信息不会太敏感,没有强大的名气和资质,自己又不主动递交申请,谁会注意到如此低调的设计公司。

他让孟东把阮阮为他们这次做的主题设计《入·镜》发过来,连同一封友情要求直接用邮件发送给主委会。

两个小时候,他的邮箱提示有新邮件,他打开邮件,看到了肯定的回复,弯起嘴角微微一笑。

毫不知情的巫阮阮,已经快成了一棵发霉的小草,每天只剩两件事可做,应付她体重超标的小喃喃那傻驴一样的哭声,还有和不停与她唱反调的小螃蟹进行殊死搏斗。

霍朗不是每时每刻都会陪在她身边,他经常回去公司,但回来的时候连开门声都显得格外匆忙。

奇怪的是,只要他一回家,喃喃也不哭闹,小螃蟹也不会上蹿下跳的炸毛,这就造成了她每次一试图去告状,霍朗就会在一边冷嘲热讽说她撒谎要尿床。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将会收到这样一封可以改变命运的邀请函。

直到霍朗在自己的公司邮箱里收到了一封来自云笔风尚的参赛确认邮件,才知道这件事被耽搁。

他当即顶着一脸厚达三寸的冰霜冲进了设计部,一个拿着设计稿正准备出设计部的小助理险些撞在他身上,吓得眼睛睁的老圆,倒抽了一口冷气。

设计总监办公室大门相当于被他一掌劈开,那沉重的木门撞在墙上后又重重的弹回来,他又一巴掌推开,走到韩裴裴的办公桌前,正在韩裴裴以为他会一记铁砂掌给自己劈成一朵肉花时,霍朗极冷静的说了一句,“韩裴裴,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来考验我霍朗的耐性?”

韩裴裴握着鼠标,不明所以的看着霍朗,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回忆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霍朗,怎么想也想不通,阮阮不在,童瞳不在,连童晏维都不在,她是怎么踩在霍朗的雷区上的。

“那个…霍总,您对我的工作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她紧张的站起来,走到办公室门口狠狠瞪了一眼外面抻着脖子等着看热闹的一群人,随后关上了门,为霍朗拉开一把椅子,“这样,霍总,您有什么指示直接告诉我就可以,或者让助理来叫我一声,我去您办公室听您指示就可以,还麻烦您生着气跑来一趟。”

霍朗冷眼看着她围着自己忙来忙去,然后坐回她的总监位置里,他没坐下,反而是双手插进了西装裤的口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果你认为你是沈茂高薪聘来的人才就可以不把我这个副总放在眼里,那你真是想的太天真了,任何一个人一个设计师,不管他多优秀多资深,在这间公司都要服从于我的安排,你没有任何权利来替我决定公司的命运,以及SI任何一个员工的命运。”

韩裴裴一脸的莫名其妙,尴尬的笑笑,“霍总,您这话的意思,我不太懂,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没有越过您和沈总为公司做任何决定啊…”

“参赛邀请。”他冷声道。

韩裴裴眨了眨,更加的迷惑,“参赛?邀请?”

“你做设计9年,我来SI半年,还需要我给你解释一下什么是云笔风尚吗?”他眼里的肃杀看得她不寒而栗。

韩裴裴忽然一拍额头,“你说的是这个吗?”她在一堆凌乱的手稿和打印稿中间抽出一个信封,“云笔风尚我知道,不过我没收到过参赛邀请,我以为只是普通的邮件,还等着阮阮来上班再给她,不好意思啊霍总,我英文不太好,一见是英文我都没仔细看看是什么,我如果知道这是云笔风尚的参赛邀请,怎么会让她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霍朗瞥了一眼国际速递的专用文件袋,劈手抓过,“就凭你这句英文不好,我足够怀疑你的硕士学历是伪造,韩裴裴小姐,你不符合我们SI对设计总监一职的英语水平要求,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两天之内,我要看到你的工作进度报告,不需要工作交接,希望未来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他转身离开,开门的动作仍是旋风一般,沉重的木门再一次撞在墙上,然后弹回。

刚刚还有些嘈杂的设计部,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他向巫阮阮的空位扫过去时,注意到了一直正在看自己的阿宽,对视的时候,对方却突然避开了他的目光,故意装作很忙的样子。

他拿着快递文件出了设计部,走了没几步突然停住,侧身回头看了一眼设计部的大门,随即大步流星的离开。

上一次巫阮阮的设计稿泄露事件,一直查不到什么倪端,IP的排查也显示也是阮阮的电脑,他打开公司的考勤表,对那段时间的上下班打卡时间进行了统计,每天在阮阮之后下班的人通常只有空间组的设计师,平面组的通常任务量不高,除非特殊情况。

是谁会在加班同事的眼皮下面,明目张胆的用阮阮的电脑注册邮箱账号,泄露稿件,并且不会被人怀疑?

设计部的职员共有六十多人,这就像上学一样,全班有六十多个同学但不是每一个同学都会好意思来翻你的书包,只有关系最密切的身边几人,或者是十分要好的同事。

并且,这个人要十分了解阮阮的保存习惯,能迅速在她的电脑里找到那张最原始的底稿,而不用长时间的在她的电脑前作业,而被人怀疑,甚至他不会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给自己制造一个嫌疑犯的身份…

他刚要叫童晏维,想起来晏维请了长假去矫正口吃,他要新来的助理去把阿宽叫来。

房间的角落里立着两支高尔夫球杆,霍朗对这项运动并不热衷,这也不是属于他的东西,大概是上一任总监留下来的。

他拎起一支球杆,试着在身前挥舞了两下,黑色衬衣解开两颗纽扣,袖口随意挽起,露出花色艳丽图案繁杂的纹身,这种不羁的帅气,令他身上那股侵略性以及十足的贵气好似与生俱来。

敲门声响起,他嘴角迅速的勾起落下,低沉而性感的声音说出一个简洁至极的‘进’,同时——

向着推门而进的人挥出潇洒而利落的一杆!

216:是好人,也会做坏人。

:2014-3-25:40:59 3429

阿宽开门的一瞬,就看到了这一幕,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他唯一能做出来的本能反应就是躲避,抱头弯腰屈膝。悫鹉琻晓

这个姿势维持了好几秒,体态微宽的阿宽才兢兢战战的抬头,没有听到高尔夫球落地的声响,也没有霍朗的脚步声,他只是单手杵着球杆,眉头一高一低好似看笑话一样看着茫然无措的阿宽。

跟在阿宽身后,一起做出避让状态的年轻男助理,也尴尬的摸了一把脑袋,然后帮他们带上了门。

阿宽的站姿,像极了一个饿了几天又抽了几天大烟的猥琐胖子,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差,霍朗还没说自己到底找他有什么事,他怎么就一副负荆请罪的怂样,他怎么不想成是要为他升值,意气风发而来?

霍朗将球杆随手扔到一旁,撞到放着厚厚一摞时尚杂志的木架,发出“咚”的一声,让这一刻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他十分霸气的坐在了巨大的欧式长沙发中间,笔直修长的大腿格外痞气的扔在茶几上,抱着肩膀对阿宽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阿宽老实的坐下,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裤脚,好似那布料上正呈现某种惊心动魄的画面一样。

“我听说,巫阮阮给你做了一年的助理,效率是极高的,对你一直很敬重,SI也没有苛待过你,你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他的面无表情看起来过于冷静和胸有成竹。

阿宽憨憨的笑了笑,“霍总,您说的是哪件事?听着怎么好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公司和阮阮的事,我对不起也对不起到阮阮身上啊,她又不是我女朋友,再说我都好久没见过她了。”

霍朗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你的拖延战术只能是让我们来耗费更多的时间来解决这件事,如果拖延可以让你洗脱罪名,我不介意让你在这里睡上两天。”

阿宽皱着八字眉摊开双手,好似背负多大的冤情一样,“霍总,这次您真冤枉好人了,我一点都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又是阮阮又是公司,说的我都心里怪慌的,您要下结论至少先做好调查,我是公司第一批来的设计师,说句矫情的话,我和我的青春都卖给SI了,您不能冤枉忠臣啊…”

“是忠是歼,你自有答案,不用和我争辩。”霍朗继续笃定的望着阿宽的眼睛,寸步不让,他抱着肩膀考进沙发里,倨傲到近乎自负,“泄露KUTA原稿的始作俑者,就是你。”

阿宽一脸的无奈,重重的叹了口气,“唉,霍总,真不…”

不等他开始狡辩,霍朗便当机立断的拦截住他的话,“如果只是凭借感觉来判定泄露者,你早就是公司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我和巫阮阮的关系而言,不管你是不是那个真正的幕后操作者,我都会把你推出去,成为她的替罪羔羊。当时巫阮阮告诉我,你不会是做这种事情的人,我不是相信你,只是相信了她,可事实是,你却陷害了这个原本可以成为你很好朋友的人。”

他收回长腿,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一个灰色的文件夹,在手中微微晃动两下,“几个月以前如果我只是凭感觉你是泄露者,那现在,我是手握足够将你送上法庭的证据,来质问你,为什么要在巫阮阮如此难得的扭转命运的机遇前方下绊脚?是嫉妒?还是你背后的策划另有其人?”

阿宽的恋上尴尬的笑容已经退的干干净净,原本就足够圆润的胖脸,这会吓的惨白,好像一个发酵过分的白馒头,画上了毫无神韵的五官。

霍朗见状,眉梢微微向上一挑,“如果你选择袒护他人,那你真的会成为那只替罪羔羊。”

阿宽颓败的沉默了片刻,忽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不用替罪了,就是我干的!”

“像个爷们。”霍朗反手将文件夹扔回桌面,冷眼看着他。

“我在SI工作六年,韩总没来前,原来的陈副总就是打算提升我做设计总监,结果沈总半路从哪挖来这么个人,KUTA新品的设计,原本也是该我来接,出了韩总,SI的平面组没有人比我更有这个资历,你说这对巫阮阮来说是难得的机遇,这对谁来说不是机遇?再说,霍总您和巫阮阮什么关系我们不知道,但您偏袒她我们全设计部都看得出来,如果巫阮阮没有这么一个黑点备在她的人事档案里,那韩总走了,总监的位置不就是巫阮阮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助理的了吗?我在SI熬了六年最后要被自己的助理踩在下面,我以后在同事面前还怎么抬头?”这个憨憨的白皮胖子,好似突然变了一个人,变得极犀利起来。

他的话,霍朗不可置否,可也不能完全苟同,他抱着肩膀半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边缘,“如果你不做这件事,你还真是一个无可挑剔的优秀设计师,至于做领导,你半点天赋没有,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不仅仅要具备起码的工作能力,交际能力,领导力,同时也应该有一颗包容的内心,你无法接受别人比你优秀,就是你心胸狭隘,就像要你去做老师,你无法接受你的学生比你优秀,那你的班级就不会有出类拔萃的好学生,作为领导,你带领的下属,也就只是一群草包。”

“知道是一码事,能不能做到是另一码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理智,不然这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多杀人犯,这是我犯的错,我承认了我当时犯浑,我就想知道,你那证据到底是怎么得来,是不是空间组的陈老师对你说了什么?我动巫阮阮电脑的那天晚上,我后方的办公区就他一个人,你不说,我也知道就是他!”

“噢…”霍朗的嘴角忽然扬起一个略显狡黠的笑容,抓起身后的灰色文件夹朝阿宽的方向扔去,待阿宽用他宽阔的胸怀问问接住时,霍朗缓声开口,“我诈你的。”

文件夹的内页,是十几张霍朗常吃的几家外卖单,有日本料理韩国料理西餐和清真,五颜六色的一打,而阿宽的脸,也就差不多和这些菜单一样五彩缤纷。

由此可见啊,很多时候失败的原因不是做坏事做的够不够精明与彻底,而在于这个坏人,他是不是有强大的内心去承受自己的罪行,这世界上的聪明人那么多,说不定,哪一天,就被哪个人发现了蛛丝马迹。

简而言之便是,低智商的人,永远犯不了高智商的罪。

阿宽走后,霍朗从办公桌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按亮屏幕之后,对录音进行了保存。

霍朗觉得自己不算什么大人物,他只是一个普通再普通不过的男人,他做了很多年的好人,可不代表他不会去做一次的坏人。

因为我们中国有一句老话,说的真叫一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句话的辩证意义巨大而非凡,因为还有另外一句话,简直就是为了否定它而生——狗咬了你一口,难道你还要咬回去不成?

狗咬了霍朗一口,霍朗肯定不会咬回去,但不代表,他不会再狗的屁股上踹一脚。

他会对警方提供这段录音,这是阿宽泄露商业机密的证据,法律的制裁将是他最应得的报应,至于前途尽毁,霍朗只能在内心替他惋惜一声,祖坟的位置可能不太好。

阿宽离开后不久,霍朗带着那封参赛邀请,匆忙赶回了家里。

车子刚刚行驶到小区门口,他便鸣笛催促保安快点起杆,让他顺利通过,他把车开进去之后,两个保安还在津津乐道,“哎你说,12楼这个霍先生和她老婆感情可真好,天天不到下班点就开车往家跑,不知道以为家里着火了呢,每天都回家每天都见面还这么迫不及待风风火火。”

另一个保安瞪他一眼,十分嫌弃的说,“你怎么那么不会说话呢?户主可是咱们的衣食父母,你怎么能诅咒你父母家里着火?感情好是千真万确,人不都说嘛,好男人急着回家浇花,坏男人急着出去采花…”

从停车场到上电梯再到走向自家的房门,他一路匆匆,步态却又极从容。

巫阮阮问过他,霍总啊,你是怎么做到大步流星还不慌不急,大气都不喘一口,为什么我要像你走的这么快,就恨不得自己脚下踩上两个风火轮呢?有时候我觉得,我就算踩着风火轮,也不见得有你走的这么轻松自如,到底是为什么呢?

霍朗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眼睛,然后看向她的胸,最后视线落在她的下半身,言语间没有半点感情,好似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一件事,淡漠的回答道:因为我的腿很长,你的腿,太短。就像迅猛的猎豹和…

阮阮好奇的等待着他的回答,还在幻想着他会说就像猎豹和小鹿小马。

结果,他只是继续淡漠的补充道:就像迅猛的猎豹,和短腿的柯基犬…

217:皇上,臣妾要动手了!

:2014-3-26:35:36 3814

霍朗刚把自己的防盗门打开一条缝隙,就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啼声,还有凄厉的猫叫。悫鹉琻晓

巫阮阮束手无策的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地毯上铺着一条淡粉色的薄被,喃喃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嚎啕大哭,小螃蟹的背脊高高拱起,尾巴翘的老高,显然正在炸毛中。

阮阮扭头看他,无奈至极,“怎么办,一个一直哭啊哭个不停,一个一直喵啊喵个不停,我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啊!”

对霍朗来说,这不是什么突发状况,因为多半时间他赶回家里,都会看到这幅情景。

开始他们以为是喃喃是饿,喂了奶会好,可是吃饱了也只是歇口气,等歇够了便有开始哭个没玩,他们便怀疑喃喃是不是哪里有什么毛病,还特意带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医生却说,她可能是无聊,有些时候小孩子哭并不是饥饿和不适的表现,而是相当于大人在聊天唱歌晒太阳一样,属于休闲娱乐活动。

阮阮无比纠结,为什么自己生了两个宝宝,一个安静的从不曾发出一点声响,另一个,却把嚎啕大哭当成休闲娱乐。

霍朗却觉得,只要喃喃是健康的,她哭声就不是噪音,而是福音。

早知现在,当初就不该叫什么霍燕喃,应该叫霍福娃。

霍朗也没穿拖鞋,光着脚走到阮阮身边,在阮阮以为他要帮自己抱一抱超重的喃喃或者超重的螃蟹时,他居然就直挺挺的学着喃喃的模样躺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阮阮不解。

“我…凑个热闹。”

螃蟹已经长得和小时候不太一样,刚刚捡回来那会,它团起来正好在阮阮的掌心,现在霍朗的两个手都托不住它肥胖的身躯,不过胖归胖,还是非常的伶俐。

它步态慵懒的走到霍朗身边,见他没有推开自己的意思,才灵巧一跃,跳到他的腹部,原地踏步似得踩了两下,蹲下来,一脸睥睨的看着还在那杀驴一样的喃喃,尾巴不愉快的来回摆着。

“你这么大一个人,哄不住孩子就算了,连猫都哄不住…”他的一只大掌在螃蟹的脑袋上来回抚摸着,将那可爱的喵星人搓成尖嘴獠牙的小鬼,而另一只手,伸的到了喃喃的身边,将自己的十指伸到喃喃的手心里,让她的小手牢牢抓住自己,感受来着这个渺小生命的不屈力量。

一个老婆一个孩儿,一只宠物,一份工作一个家。

爱情二字,可以被演绎成很多种,惊世骇俗,轰轰烈烈,仅是一瞬,风花雪月,琴瑟和鸣,也只是一时,一帆风顺也好,百转千回也好,我们最终想要得到得到是,与尔偕老,连枝共冢。

就像现在这样,他解决掉所有繁杂的工作,回到有她和她们的地方,度过这一天,所剩不多的时光。

“你看起来很嫌弃我…”阮阮泄气的低下头,手指在小喃喃胖得打了褶的小脚踝上轻轻捏着。

霍朗轻轻闭上眼睛,“稍微有一点,还是可以勉强将就。”

阮阮盘起了腿,胳膊肘杵在自己的膝盖上,不乐意的问道,“我又不会哄孩子,又不会哄猫咪,你还把我弄回家干什么?让我去流浪吧!”

霍朗抚摸着小螃蟹的手掌在它头上顿住,眼睛眯起一条缝隙,懒洋洋的打量着阮阮的神情,好半天才说,“哄。”

“啥?”阮阮眼睛瞪圆,没明白他的话,他从来就是这样,要不就是话多又犀利任谁都插不上一句,要不就是惜字如金,单子单词的往外蹦。

霍朗有节奏的勾着自己的手指,带着喃喃的小胳膊前后的摆动着,不疾不徐的解释道,“把你弄回家,替你哄孩子,哄猫咪,顺便,哄你。”

巫阮阮一听这话,里面跪在地毯上发起义正言辞的抗议,“哄孩子哄猫咪才是你真正的目的!你根本就没哄过我,一分钟不欺负我你都牙根痒痒!”

“我这已经是在哄你了…”

这就叫哄了?如果说不拿小棍打她手板就算哄,那他真是天天在哄自己,“你哄人的方式还真别出心裁。”

“恩,应该的…”他一副理所当然,“平身。”

巫阮阮眨了眨眼,木讷的点了点头,紧接着,身子一软,晕倒似的躺在了喃喃的另一边,“够平么?”

霍朗翻了个身,面对着喃喃和阮阮,螃蟹好像一坨肥肉一样掉到地毯上,一脸傲娇的从他面前走过,毛茸茸的尾巴扫过他的鼻尖,霍朗推开它的屁股,将手掌伸向了阮阮,最终停留久久的停留在她的胸脯上,她的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清楚的感受,软软的,弹弹的…

巫阮阮脸色绯红的扭头看他,不明所以。

他说,“很大,不平。”

事实证明,你跟流氓去做斗争,无论怎样都不会有好结果,输了就是不如流氓,赢了就是比流氓还流氓,如果是打个平手,那就叫和流氓一样。

巫阮阮迅速翻了个身,躲开他的大掌,留给他一个纤细的背影。

霍燕喃大概是哭够了或者哭累了,开始安静下来,出了她又短又胖的小胳膊小腿还在不甘寂寞的在空中乱蹬着 ,为了防止接下来会让她看到某些儿童不宜的画面,霍朗起身把喃喃抱回她的婴儿床,帮她把床头的音乐盒上了弦,然后回到阮阮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起来,给我按摩。”

阮阮很不情愿的爬起来,“看在你辛苦工作努力养家的面子上,我就辛苦一下我这双为世界创造美丽的双手给你按一下,皇上!臣妾可要动手啦!”

她摩拳擦掌笑的偷到了小鱼仔的猫咪一样,缓缓向他靠近,霍朗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一把将她掳进怀里,阮阮坐在他的腿上,撑着他的胸膛,惊呼道,“皇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这么赤luo裸是耍流氓,小螃蟹可都看见啦…”

霍朗的双腿突然一软,阮阮险些掉到地上,紧紧抱住他的博静,惊叫的声音好像撒娇一样从他耳边划过,好似毛茸茸的小爪,忽然从爱他胸口挠了那么一下。

他收起双腿的力量,让她坐稳。

“我今天破了一宗答案,你打算怎么犒劳我?”他修长是手指攀上她的肩膀,在穿过她软绵绵的发丝,在她滑腻白希的脖颈上轻轻摩挲,阮阮看不明白,他的自信和笃定到底来自于哪里,她忽然弯着眉眼笑起来,“你侦破了什么大案子?BT邻居80日偷走少妇内库120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