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如此,皇帝便愈是厌恶娴妃,愈是赌气一般,一个月里愣是去看望了愉嫔三次,而娴妃的万方安和殿却一次都没有去。

遭了皇帝厌恶,一时间娴妃的协理六宫之权便根基不稳了,皇后更是不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挑了错处,把娴妃安插在几个管事太监给撤了职,安排上了自己的人。

第173章、六阿哥

澹泊宁静殿。

“糊涂东西!这些日子你干了些什么?!”太后怒吼着,“你这个蠢货,只顾着发泄脾气,没瞅见皇帝对你日渐冷落吗?!”

娴妃跪在底下,满脸委屈之色:“海佳氏那贱人还在觊觎着五阿哥,臣妾怎么能不生气呢?”

太后冷哼一声,“她觊觎又如何?莫非还能抢回去不成?!你跟她较劲,才是落了下乘!好好守着五阿哥,把他养得只认你一个额娘不就是了?!你这些日子,闹得行宫里沸沸扬扬,当真以为皇帝好糊弄吗?!”

娴妃忙垂下头,“臣妾知错了,求太后息怒!”

“去跟愉嫔陪个罪,就说是你误解她了!”太后淡淡道。

娴妃满脸都是不甘之色,可太后发了话,她只得咬牙认了。

九州清晏后殿,嘤鸣将双手浸在加了玫瑰露与芦荟汁子的温水中,若是水凉,便再加热水,如此往复三四次,直到双手浸泡地柔软细嫩。

“没想到娴妃那样高傲的性子,居然能去向愉嫔赔罪。”嘤鸣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

半夏拿干净吸水的罗帕替嘤鸣仔细擦拭双手,嘴上哼了一声,道:“赔罪了又如何?娴妃娘娘不还是照样不许愉嫔娘娘看望五阿哥吗?娴妃娘娘如今,还真是理直气壮地把五阿哥视为己有了!”

这时候,孙嬷嬷端着燕窝进来,虎着脸训道:“娴妃娘娘和愉嫔娘娘的事儿,不许随便嚼舌根!这里可是九州清晏,若是传扬出去,只怕旁人要说咱们娘娘对娴妃有所不满了!”

半夏急忙低下头去,讷讷不做声了。

嘤鸣倒了几滴甜杏仁油把双手涂抹了个遍,让后径自揉捏着,笑呵呵道:“不打紧,娴妃和愉嫔的事儿,暗地里议论的嫔妃多了去了。娴妃若是要置气,只怕是要累坏了。”

孙嬷嬷正色道:“哪怕皇上不喜欢娴妃,她也终究是太后的亲侄女,只要太后在。娴妃便屹立不倒。愉嫔娘娘虽然性子和顺,和娘娘您着实没必要为了她,跟娴妃有所不快。”

嘤鸣忙笑着道:“嬷嬷想多了,我只是替愉嫔发两句牢骚罢了。五阿哥由娴抚养,是皇上默许的事儿。谁又能改变呢?”——除非有朝一日太后驾鹤西去。

话说,太后的身子骨一直不好,可虽说不好,可自打乾隆登基,也有六年了,怎么这老太太来没驾鹤西去?说实在的,嘤鸣也不喜欢这位老太太,心里巴不得她快点死,这样宫里也能安生几分。

皇帝留她在九州清晏后殿,固然是防备皇后。可更是防备太后啊!

娴妃的确有了五阿哥,然而五阿哥生母郭佳氏只是寻常满人家族之女,自然比不得纳兰氏家族体面尊贵。嘤鸣看着自己柔软的肚子,她这一胎,若是个公主便罢,若一旦是个阿哥,莫说皇后坐不住,只怕太后都…

若她早先的猜想是对的,若太后当真不是皇帝的生母,自然太后对她腹中孩子便不会有丝毫怜惜。若这个孩子阻碍了乌拉那拉氏一族的尊贵与荣耀,太后只怕第一个就会对她出手。

想到那肩舆之事…嘤鸣便心底发寒。

自打入宫,她也算是尽心竭力与娴妃交好了,可饶是如此。太后仍然不留丝毫情面。

这个老太太,比皇后城府更深,出手也更加狠辣!比起皇后,嘤鸣更应该防备的便是她!!

“皇上呢?”嘤鸣小口吃着顺滑的牛乳燕窝,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孙嬷嬷笑着回答道:“皇上在前殿,今儿召见了阿哥们考校功课呢。”

嘤鸣“哦”了一声。“反正不管怎么考校,都是二阿哥最出众。”

孙嬷嬷摇头道:“如今天气见暖几分,二阿哥反倒是染了风寒,如今在阿哥所养病呢,自然是没法拔得头筹了。”

“二阿哥病了?什么时候事?”嘤鸣急忙问道,二阿哥是皇帝的嫡子,一直都很健康。

孙嬷嬷思忖了一会儿,便道:“有四五日了吧,前日还发了烧,不过听说已经退烧了,没有大碍,只是还咳嗽着呢,太医说得仔细将养些时日。”

宫中太医医术高超,想来一场小小风寒,应该没什么,嘤鸣便不再提了。

孙嬷嬷又道:“再过半个月,泽兰堂那位可就该生了!”

嘤鸣眼底幽深,“是啊,眼看着就足月了。”——这个高氏和纪氏死后,她倒是安安静静养着胎,没有再起一丝波澜。

孙嬷嬷又道:“日前,奴才留心,仔细打听了泽兰堂的状况,许常在倒是安安静静的。可奴才却从从前琼鸾殿侍奉的一个宫女处打听道,原来许常在是庶出。”

“庶出?”嘤鸣低眉沉思了一会儿,“怪不得,好歹是个五品都转运盐司副使的女儿,一入宫只封了个常在的确位份低了些,若是庶出也就合情合理了。”

孙嬷嬷点头:“都转运盐司副使许义山的夫人马氏,性情善妒,极是刻薄,能在这样人的手底下安安稳稳长大庶女,又怎么可能是单纯良善之辈?!”

“只怪本宫当时不察…”嘤鸣冷幽幽道,若是嫡出,且父母恩爱的家庭下长大的孩子,才可能那样单纯天真,一个庶出的女儿,上头顶着刻薄的嫡母,若还一副单纯天真模样,便只可能是伪装了。只可惜,当时嘤鸣没有想那么多,只瞧着许氏肖似小妹英宛的脾性,便不忍去怀疑她半分。

如今想来,真真是她太蠢笨了。既进了宫,就算要处处与人交好,也得事事防备才对。

“愉嫔不肯要她肚子里的孩子,许氏这一胎,只怕十有八九得给纯嫔抚养了。”嘤鸣淡淡道,纯嫔的三阿哥已经入读,且她资历深厚,在皇帝心目中也是温婉贤良之人,的确是抚养皇子公主的不二人选。

正说着话,徐晋禄快步进来禀报道:“娘娘!兰泽堂的许常在羊水破了!”

嘤鸣一愣,“怎么提前发动了?”

徐晋禄低声道:“今儿娴妃娘娘派人送了些绸缎衣料去兰泽堂,其余的奴才就不清楚了。”

“娴妃?”嘤鸣低眉沉思了一会儿。如今人人都以为,许常在一旦临盆,生下孩子,无论男女。必然会交给愉嫔抚养。因此不少人羡慕愉嫔的福气呢,而娴妃…因为五阿哥的事儿,与愉嫔龃龉颇深。而娴妃厌恨愉嫔之下,必然不愿愉嫔膝下有子可依。

难道是娴妃透露了消息给禁足的许氏,告诉她孩子生下来会给愉嫔抚养?

可即便如此。许氏也不至于一下子动了胎气,提前生产了呀!许氏只是个常在,位份低微,又遭到皇帝厌弃,生下孩子,自然不可能自己抚养,与其交给旁人抚养,愉嫔何尝不是一个极好的人选?愉嫔的性子,可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许氏若聪明,就应该安安分分生产。乖乖把孩子交给愉嫔才是。

“再去打听打听!”嘤鸣立刻吩咐道,她倒是很好奇,到底娴妃告诉了许氏什么消息!

“嗻!”

乾隆元年二月初五深夜亥时三刻,常在许氏再兰泽堂中折腾了一日,终于平安临盆,诞下一子,序齿第六,是为六阿哥。

嘤鸣是初六的早晨才听到这个消息的,徐晋禄笑着道:“虽然比预订的产期早了些,不过小阿哥生下来倒是健健康康的。许常在已经力竭昏迷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呢。可六阿哥,生下来不到三个时辰,皇上已经发话给抱走了。”

看样子。皇帝是打算尽快处置许氏了。嘤鸣暗暗道,又问:“六阿哥送哪儿去了?”

“绾春轩。”

那是纯嫔苏卿宜的宫苑,紧挨着蓬莱福海,是一处精美玲珑的院落。

“果然…”嘤鸣低低道了一声,接下来就等着怡贵人临盆了,也不知她肚子里的是七阿哥。还是四公主呢?

忽然嘤鸣想起,乾隆的七阿哥,似乎是皇后富察氏生的呀!难道怡贵人肚子里是个公主?

嘤鸣不禁摇头,历史已经改变了太多,六阿哥不照样不是许氏生的吗?七阿哥,自然没个准了。如今若是还拘泥于历史,那就着实好笑了。

徐晋禄又道:“娘娘的吩咐的事情,奴才已经打听清楚了。许常在昨日临盆的时候,大喊大叫,哀求皇上,不要把她的孩子记在旁人名下!”

嘤鸣瞬间心中明朗,原来娴妃告诉许氏,她的孩子载入玉牒,将会记成愉嫔所出。也难怪许氏一时激动早产了,宫里的女人,没有儿女,便没有希望,何况许氏深知自己失宠,她后半辈子的仪仗,自然就只有这个孩子了。失了这个孩子,就等于失了全部。

娴妃这一招,不算高超,却一针见血。

晌午皇帝来后殿与嘤鸣一起用午膳,与她私底下道:“朕已经吩咐太医,给许氏的产后调理的药中动了些手脚,她活不过一月了。”

皇帝的语气很是清淡凉薄,仿佛她要处死的,不是自己儿子的生母,而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宫女太监罢了。

嘤鸣沉默了一会儿,便柔声道:“许氏产后伤身,其实留她性命也无妨的。”——这话自然不是出自嘤鸣心意,只不过皇帝虽然狠毒,想必不会喜欢狠毒的女子吧?所以在他面前,嘤鸣宁可多谢妇人之仁,也不想叫他觉得自己心狠。

皇帝果然温柔一笑,抬手抚摸着她隆起的小腹道:“朕知道,鸣儿怀着身孕,所以心肠格外软些,不忍叫稚子落地不久便失去生母。可是朕的儿子,若有这样一个母亲,将来也只会教坏了他!”

嘤鸣柔顺地点了点头:“纯嫔品性温婉,养育皇子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皇帝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苏氏虽然出身卑微一些,但脾性的确不错,更难得有慈母之心,所以朕才选了她。”

第174章、玫瑰诱~惑

嘤鸣低头瞅着自己皓腕上的羊脂玉镯子,那细腻的质感,宛如美人的肌肤。

一曲猗兰,在后殿缓缓奏起。

这是很美的曲子,恰似空谷幽兰,甚至空灵高华。

弹琴的,自然是皇帝,嘤鸣趴在桌子上,静静聆听着。她不会弹琴,但并不妨碍她喜欢听琴曲。

一曲弹闭,皇帝抬手摸了摸嘤鸣的额头,语气像哄小孩似的:“好了,曲子也听了,现在可以去安歇了吧?”

睡前听一曲悠扬的琴曲,的确蛮不错的,嘤鸣打了个哈欠,一把揪起窝在琴案上也困怏怏的火团,正要去里头寝殿安睡。

皇帝却突然问:“今晚鸣儿不留朕吗?”

嘤鸣一愣,便笑着道:“嫔妾住在皇上寝宫,已经够叫人嫉妒的了,若是还霸着皇上不放,只怕就要成为六宫怨妒之人了。”——所以,她从不留皇帝,时常推他去别的嫔妃宫苑。

“今儿就算了吧,”皇帝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朕今儿也乏了。”她执着她的手,低声道:“放心吧,前殿的灯,朕吩咐了人,一直都亮着呢,过着子时才会熄。”

皇帝一个月有二十日会去别的嫔妃宫中,其余的时间往往都留在九州清晏,可留下的日子,无不是叫人把前殿的灯火通明至半夜,便是叫旁人以为皇帝忙于朝政。

嘤鸣低低“嗯”了一声,隔三差五,皇帝若非要吃一顿素的,嘤鸣倒是也不介意。

九州清晏后殿的床榻甚是柔软,床榻上带着淡淡的玫瑰露的清香,与她身体散发出来的味道一般无二。

皇帝深深嗅着嘤鸣发间,只觉得蓦然间有些心猿意马。明明只是玫瑰露罢了,每每近了闻,总叫人觉得心底里痒痒的,想要将那身寝衣下的每一寸肌肤都品尝遍了似的。

感受到皇帝的呼吸急促了几分。嘤鸣抬头看了他一眼,“皇上怎么了?”

皇帝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鸣儿身上的味道,好闻得紧。”

嘤鸣笑道:“也就是寻常的玫瑰露呀。”——只不过是她自己用药园世界的玫瑰蒸馏出来的。气味自然比寻常玫瑰高华浓郁一些。

别看嘤鸣笑容如常,其实她心里也明白,乾渣龙这是又色上了!!心底里早已吐槽不已了,尼玛,她现在是孕妇啊!肚子虽然不算太大。身材也早已走形了!就这样,皇帝居然还能动了欲念!!话说,她也没叫乾渣龙**着呀!一个月召幸嫔妃的日子有三分之二,就差没夜夜笙歌了,可他只要留宿,必然如此模样!

嘤鸣都六个月的肚子了,才不想去满足乾渣龙这种不合理的欲求!有欲求了?自己憋着吧!

嘤鸣心下一转,她突然想到,玫瑰…玫瑰精油似乎有刺激男性荷尔蒙、促进情欲的作用!!

瞬间她有些石化,玫瑰露也是蒸馏出来的。虽然浓度没法和玫瑰精油相比,可那是药园世界的玫瑰啊!效用大大增加!所以,皇帝一闻,便情动了?!

额…合着是她的问题啊!!

嘤鸣暗想着以后不能擦玫瑰露了,不如用甜杏仁脂加芦荟汁吧,这样安全。她可不希望乾渣龙某个晚上没控制住,把她一孕妇给那啥啥了!那可叫悲催了!

如此想着,便渐渐安睡了。

嘤鸣是睡着了,乾渣龙却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抚着额头。深深喘息了几下。皇帝其实是很愿意留下来陪着嘤鸣的,哪怕只能抱在怀里,却不能那啥啥。

皇帝的脸泛着几分潮红,身上也燥热难耐。许是今晚多喝了几杯酒的缘故…从前闻着鸣儿身上的气息,也会有几分躁动,可忍忍也就过去了。唯独今日,总觉得那玫瑰香比往日更加浓郁悠长了几分。

皇帝翻身下榻,吩咐道:“备冷水,朕要沐浴。”

总管太监吴书来双腿一哆嗦。急忙道:“皇上,如今春寒时节,怎么能用冷水?!”

皇帝一脸的烦躁,“少废话!赶快去准备!”——不用冷水,如何压得下小腹攒涌的燥热?!怀里抱着娇软的身躯,皇帝却不能动,生怕伤着嘤鸣腹中孩子。若是这个时候去别的嫔妃宫中,的确是最好的纾解办法,可是…

皇帝看着床榻上那张恬静安闲的睡颜,叹着气摇了摇头,别看鸣儿总推她出去,可他若真的大半夜撇下鸣儿,去宿在别的嫔妃宫中,只怕这小妮子不知要醋上多少天呢!还是算了吧!

吴书来已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哀嚎道:“皇上!奴才不敢啊!”

皇帝皱着眉头,低声呵斥:“小声些!”——万一吵醒了鸣儿可如何是好?

然而,这时候,一双柔软的小手伸了出来,握住了皇帝的手,低柔的声音婉转响起:“吴公公,你先退下吧。”——其实,刚才皇帝翻身下床的时候,嘤鸣就醒了。

吴书来听了,顿时如蒙大赦,立刻爬起来,便退了出去,心里对舒妃娘娘感激得不行!

“鸣儿…”皇帝神情有些报赧,“是朕吵醒你吗?”

嘤鸣爬起来,坐在床榻上,身子依偎在皇帝肩头,软软挂在他身上。

只隔着薄薄的丝绸寝衣,感受着那柔软的身躯与高华幽然的玫瑰芬香,皇帝只觉得小腹的火焰烧得愈发猛烈,竟有几分把持不住了!!

“鸣儿——”皇帝的声音有些干哑,他看了一眼嘤鸣的肚子,急忙狠狠咽下一口口水,也狠狠压制的那份欲求。

嘤鸣凑在皇帝耳边低声道:“太医说,我胎相安稳,轻点的话…没事的。”

嘤鸣的声音若幽兰吐息,叫皇帝口舌干燥,他忍不住伸手将那柔软的身躯抱在怀中,只一次,应该…没关系吧?

皇帝搂着娇躯轻轻翻倒在软榻上,他双臂撑在嘤鸣肩头两旁,撑起自己身体的重量,避免压在嘤鸣的肚子上,这才无比轻柔徐缓地叩开嘤鸣这具散发着诱人气息的胴体…

帐中传出急促的喘息声,那玫瑰香混合着汗香,变成了一种靡丽的气息。

皇帝低头埋在嘤鸣那因为有孕而二度发育的柔软胸脯上,忍不住舔舐着、轻轻啃咬着,而蜂腰耸动,即使极力遏制,仍然忍不住一次次拜访那紧致的圣地!

喘息之声渐趋急促剧烈,知道皇帝低吼一声,一切才归于平静。

燥火也终于释放而出,皇帝深深喘息了两下之后,心头骤然浮起后怕,“鸣儿…”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嘤鸣均匀的呼吸与酣睡之声。

皇帝看着那张春潮尚未褪去的嫣红的小脸蛋,忙将手伸下去,轻轻摸了摸嘤鸣柔软的肚子,瞧着应该的确没出什么事儿…皇帝暗暗想着,总算松了一口气。

孕妇本就容易疲累,即使皇帝动作轻柔,昨夜那只那一次而已,嘤鸣还是累得足足睡到了第二日日上三竿。

起身、洗漱、更衣、用膳之后已经是九点半了,刚想着去睡了回笼觉补补,可下朝回来的皇帝却传了原判章清涧和几个妇产千金一科的圣手太医来,非要给她把脉。

嘤鸣只得无奈地伸出皓腕来。

章清涧与另外几位太医一一切过脉之后,章院判道:“舒妃娘娘胎相安稳,只是瞧着有些疲乏的样子,想来是昨夜没睡好,多多歇息也就是了。”

疲乏?嘤鸣那眼角睨了皇帝一眼。

皇帝心下是安心了,可龙脸上十分尴尬,连忙斥退了太医,干咳嗽了两声道:“你没事,就好。”

嘤鸣打了个懒仗,“就是有点累…”然后又认真地对皇帝道:“不许有下次了!”——昨晚到底是她托大了,皇帝更是一副**难耐的架势,生生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想她一个孕妇,哪里有那么好的体力?

皇帝也脸上更尴尬了几分,他也忙点了点头,“不会有下次了。”

嘤鸣昨晚也是顾念着,怎么说也是因为她身上擦了玫瑰露才间接导致皇帝动了欲念的,若叫他憋着似乎有些不太好,索性就便宜他一次了。

嘤鸣自己也不亏,因为皇帝昨晚贡献了一次质量上佳的龙气,让她日渐干瘪的丹田倒是得到了缓解。

随着肚子渐渐大了,嘤鸣也渐渐头疼,单纯的参华丹已经不足以补充被胎儿吸走的丹田法力了,可偏偏新长的四颗朱果都还只是半红,还没有完全熟透!嘤鸣真担心,自己会掉下一个境界去!

唉,改天跟火团研究研究怎么应对吧。

午后,皇帝得了几分闲暇,便去了阿哥所看自己儿子了,也就是他和皇后生的二阿哥永琏,那孩子病了有几日了,似乎总不见好。听说这些日子,皇后也无暇打压娴妃了,几乎恨不得宿在阿哥所照顾儿子,连自己的二公主都冷落了几分。

徐晋禄打帘子进来,禀报道:“娘娘,泽兰堂的许常在说要见您。”

嘤鸣正欣赏着自己刚刚临摹好的一副《庐山高图》,比起那副沈周真迹来,到底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心里正哀叹着自己怎么也进步不了的作画水准,哪儿有心思理会那个将死之人,便挥手道:“不见!!”

徐晋禄道:“可是…许小主却叫人递话说,您要是不见她,肯定会后悔的。”

 

第175章、许茹芸之死

第175章、许茹芸之死

徐晋禄道:“可是…许小主却叫人递话说,您要是不见她,肯定会后悔的。”

嘤鸣听了,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她倒是连激将法都用上了!”

孙嬷嬷一旁劝慰道:“娘娘不必置气,想也知道许氏想说的,必然是六阿哥的事儿,您不必理会她就是了。”

可嘤鸣终究是好奇心上来,便笑着道:“去就去,本宫还怵她不成?倒是要看看,她许茹芸还能如何口绽莲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雪化了之后,皇帝便不再限制她的自由了,只是平日里嘤鸣也并不出门。她自己肚子也大了,也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如今皇后关心自己儿子还来不及,娴妃更是一边笼络着牙牙学语的五阿哥,一边暗地里给愉嫔不痛快,只怕暂时没心思对付她。所以,她现在倒是十分安全。

兰泽堂。

看着这座小小院落,自怕是是比琼鸾殿的偏殿都要差许多的呢,就是个小四合院,不过还算精致罢了。

伺候许茹芸的,出了她陪嫁宫女竹儿,便只有两个宫女外加两个太监了,都是按照常在份例给的,一分不增、一分不减。

嘤鸣进去的时候,许茹芸正披着个厚实的斗篷坐在昼榻上,喝着一盏红糖姜汤。她的气色很不好,脸色蜡黄,透着产后的虚亏,整个人都恹恹无力的样子。

许茹芸抬眼看了一眼,脸上便含了三分微笑,“舒妃娘娘来了,恕婢妾身子虚弱,不能给您行礼了。”

嘤鸣上前坐在旁边的一把南官帽楠木椅上,淡淡道:“本宫来了,你有什么话,便快些说吧!”——皇帝告诉她,已经对许茹芸下了药。许茹芸顶多能活个把月了,如今瞧着倒是派头半点不虚。

许茹芸深深看着她,突然咬了咬嘴唇,她道:“我听说。皇上打算修改六阿哥的玉牒?!”

“听说?”嘤鸣低低笑了,“是听娴妃说的吧?!”

许茹芸恨恨咬了咬牙,“是!可她所说,应该并非虚假吧!”

嘤鸣闲闲拨弄着皓腕上的莹黄通透的蜜蜡手串,“的确不虚!只不过皇上现在还在犹豫。六阿哥周岁之后,是记在愉嫔名下呢,还是直接记在纯嫔名下。”——素来皇子阿哥满周岁之后才会正式列齿序,记入宗室玉牒。所以现在就称呼六阿哥,的确早了些。

许茹芸听了这番悠闲话,拳头都气得攥了起来,浑身隐隐发颤,“舒妃娘娘,我们做个交易吧!”

嘤鸣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如今境地。还有什么可以拿来与本宫交易的?!”

许茹芸仰着眉梢,傲然一笑,“我曾从慧妃口中,得知了太后的一个大秘密,想要以此跟舒妃交换,只希望皇上不该更改六阿哥的玉牒,仅此而已!!”

太后的大秘密?

嘤鸣心底里不禁嗤笑了一声,许茹芸能知道什么?难道还会有她知道得多吗?便勾唇一笑,便悠悠然站起身来,准备离去。“本宫没有兴趣!”

见嘤鸣竟然如此不上钩,许茹芸顿时急了,她急忙大声道:“等等!你难道不想知道太后最大的把柄吗?!”

嘤鸣哼地冷笑了一声,“你若真的手握太后的把柄。怎么不自己拿来用?”

许茹芸哼道:“太后的把柄,又岂是可以随便拿来用的?!”

嘤鸣嗤笑道:“既然不能拿来用,本宫知道有何益?!”

许茹芸咬了咬唇,便道:“太后——她根本不是皇上的生母!!”

嘤鸣瞬间愕然,许茹芸竟然知道这点?而且她说是从慧妃口中得知,意思就是说慧妃也知道的?!那以慧妃的脾性。临死之前怎么会不告诉皇帝?!

不…慧妃临死的时候,嘤鸣并不在场,反倒是皇帝去了。她并不能笃定慧妃没有告诉皇帝!!而且,皇帝在慧妃死后就赐死了琼鸾殿所有太监宫女…若是为了杀人封口,便合情合理了!

看着嘤鸣那副惊愕的样子,许茹芸淡淡笑了:“只要你帮我保留六阿哥玉牒,我就可以告诉你皇上的生母到底是谁!”

嘤鸣立刻扬起一抹轻蔑的冷笑,“你以为,这种无稽之谈,本宫会相信吗?!”——皇帝生母是谁,她早就知道了!!还用得着许氏废话?!

许茹芸愣住了,她急忙辩解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舒妃娘娘不妨仔细想想,太后多年来,一味只想着自己娘家的荣耀延续,可对皇上有半分母子之情?!”

嘤鸣淡淡一哼,“这又什么?世间不合的母子多了去了!先帝雍正爷的生母孝恭仁皇后不照样只疼爱幼子恂郡王,视先帝为旁人所出吗?!”

许茹芸一时哑然了。

嘤鸣又继续道:“何况皇上自幼便不在太后膝下养育,母子疏离也属正常,不足为奇!”

许茹芸咬了咬唇,“这么说,舒妃娘娘是不打算旁婢妾保留六阿哥玉牒了?”

嘤鸣冷冷睨了她一眼,“你生了六阿哥,还照样只是一个小小常在,便足见皇上心意了!许氏,你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你自以为算计聪明,可旁人也不是傻子,皇上更不是!”——许氏心机是深,可她这次玩得太大了,把皇后、慧妃都牵着其中,当真以为自己能坐收渔翁之利吗?!若非她当时怀着皇帝的子嗣,只怕早活不到今日了!!

皇帝只是不想自己的儿子落下生而克母之名,否则临盆之后,便会立刻给她一碗鹤顶红了!

可这许氏,事到如今,竟然还妄图想靠算计翻身!当真是可笑不自量!

许茹芸满眼都是恨毒的冷笑:“舒妃娘娘若是不肯帮忙,便怪婢妾不客气了!”

嘤鸣讥讽地笑了,“以你一个小小常在,还能如何对本宫不客气?!你也太瞧得自己了!”

许茹芸眼底幽深如寒潭,“婢妾若是想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太后,再禀报她老人家,你舒妃也知道这一切!不知道太后会如何做呢?!”

嘤鸣心底顿时发冷,眉头也皱了起来,嘤鸣心中明白得很,太后必然是杀母夺子,若是叫她知道有人晓得了她最大的秘密,这可是会动摇太后根基的把柄啊!!以太后的城府狠毒,必然不会手软半分!许茹芸肯定会被太后杀人灭口,而她——

看着嘤鸣那副样子,许茹芸咯咯笑了,“怎么样啊?舒妃娘娘,您是要跟婢妾合作呢,还是咱们同归于尽呢?!

嘤鸣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你以为,自己真的能见到太后吗?”

许茹芸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