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鸣露出错愕之色,“怎么?怡妃要赶慎贵人回去?”

怡妃点了点头,“慎贵人这般性子,只怕是改不了了。她若是有陆贵人一半头脑清明,臣妾也不至于这般待她。”

“说到底,她终究是姨娘生的,空有姿色,浅薄无比!”怡妃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厌弃。

哦?慎贵人原来跟怡妃不是一母所出啊…她可是记得真真的,怡妃是嫡出。

第547章、妃嫔之争(第六更求月票!)

送慎贵人回紫禁城的事儿,怡妃已经包揽了下来,说会尽快去跟皇帝请命。嘤鸣没有阻拦,她也瞅着慎贵人碍眼得很,既然怡妃都不待见了,她自然乐得。

这事儿怡妃跟皇上一说,皇帝哪里立刻就准允了,也定下了日子,三日后便要送慎贵人回去。如今慎贵人暂时被拘谨在怡妃的澄心殿的偏殿中,听说大吵大闹,扰得怡妃夜不安枕。

慎贵人甚至开始多有怨怼怡妃这个姐姐,一些话嚷嚷得太大声,不少人都听见了,自然也传进了嘤鸣耳朵里。

这一日晨起,嘤鸣将双手浸泡在热水中,那水里加了些芦荟汁,淡绿的颜色,芦荟的清新,闻着格外舒坦。就这么一直泡着,水凉了便加热水,直到双手被泡得关节都柔软了,皮子更是细腻水润。

再拿九花羊脂膏将双手涂抹遍,双手互相揉搓按摩,直至油腻完全吸收下去。九花羊脂膏是她自己调配的,取新鲜的玫瑰、牡丹、百合、丁香等花瓣榨出花汁,兑入羊脂中,再加磨成细粉的白芷、白术、白茯苓、益母草,和一两珍珠粉,一起调和而成。如今嘤鸣又特意添了玫瑰花蜜滋养肌肤,效果似乎比从前更好些。

就是太油腻,擦手擦身子尚可,擦脸便不成了。

其实古代的护肤品都是以动物或植物油脂调和出来的,里头加入各种香料和养颜护肤的东西。

这九花羊脂膏嘤鸣也是参照古方自配出来的。

擦脸的面膏则不同,是一小盒面霜。

没错,她已经把面霜整出来了!其实也不难,只要有乳化剂就成了。

而蜂蜡,就是一种天然的乳化剂。

常用来做手串的蜜蜡,其实就蜂蜡,弄两颗隔水加热融化掉,然后以一定比例兑入同样隔水加热的甜杏仁油中,兑入些药河水,慢慢搅拌。油就会渐渐乳化,面霜就制成了!若多加些水,也就是乳液了。

嘤鸣这盒擦脸的玫瑰香膏,嗯。其实玫瑰面霜,是在药园小屋里实验了无数次,才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比例,制出来的香膏,细腻而不油腻。因加了玫瑰与玫瑰蜜,所以是淡红色。香喷喷好闻得紧,擦在脸上也是极好。

刚把自己拾掇妥当,庆嫔就来了。

庆嫔一大早便来了,进来便笑呵呵说:“怡妃的澄心殿可热闹着呢,慎贵人日夜大吵大闹,还说什么,怡妃自己是有子万事足,可她却没有子嗣可依。还怪怡妃娘娘,坏她好事呢。”

嘤鸣慢吞吞戴上那套赤金菱花护甲。“随她去吧,明天她就要被送回宫了。”

庆嫔点了点头,“不如让羽裳陪着慎贵人回去吧,路上也能看顾这些,省得再闹出什么事儿来。”

嘤鸣笑了,“陆贵人可没做错什么,怎么庆嫔也要撵她回去?”

庆嫔敛身,肃色道:“宫里怕是盯着圆明园这儿呢,咱们在宫里,也得有人帮着盯着才成啊。”

嘤鸣为之一顿。是啊,宫中如何,她是半点底细也不知。若有个人能回去帮着通风报信,知彼知己。的确大有裨益。

庆嫔又笑着说:“慎贵人那副样子,怕是也不可能为娘娘效劳了。嫔妾这个妹妹,性子还算稳重。若娘娘信得过,嫔妾便安排她回去。就跟皇上说,羽裳有些水土不服。”

嘤鸣暗暗一忖,便问:“陆贵人可是自己愿意回去的?”

庆嫔忙点头:“嫔妾早年蒙娘娘屡次搭救。一直希望能报答娘娘。羽裳虽然是嫔妾的表妹,但一直唯嫔妾之命是从。而且羽裳细心妥帖,这种事儿交给她,必能处理好。”

嘤鸣微微颔首,她倒是要承陆氏姊妹这份情了。

“小文子,你去取一盒小额银票来。陆贵人既要回宫应对,上下打点的银子,自然少不得。”嘤鸣最不缺的便是银子了,这一盒子银票,虽然每张面额都不大,十两的、二十两的、五十两的,最大的也不过才一百两,但满满一盒子,厚厚一沓子,也不是个小数目,起码也有五六千两了。

庆嫔露出吃惊的神色,她暗自一估算,急忙摇头道:“娘娘,这些太多了些吧?”——虽觉得多,可庆嫔心下还是高兴的,舒贵妃毫不犹豫便拿出这么多银票,可见是信得过她与陆贵人了。

其实也无所谓信与不信,那五六千两银子出来试试有什么关系?庆嫔与怡妃关系糟糕透了,她难免偏向怡妃些,自然少不得担心庆嫔这里会生怨怼。若是被自己人捅一刀子,那才叫懊恼呢。

所以当庆嫔表现出自己的忠心的时候,嘤鸣怎么会吝啬银子呢?任凭庆嫔千万个推辞,嘤鸣还是强行叫她收下了。

庆嫔有些讪讪,“那天嫔妾告退之后,怡妃娘娘…私设灵堂之事,想必已经跟您回禀了?”

嘤鸣点了点头,“这些事儿,旁人或许会觉得晦气,本宫倒是不觉得。”——这话也是告诉庆嫔,别拿这事儿来说事儿了。

庆嫔深邃地笑了,“嫔妾也明白,这事儿谁先说,娘娘少不得先入为主信了谁。可是娘娘当时还没发丧呢,皇上更是说娘娘只是受惊虚弱,怎的怡妃娘娘却笃定您…葬身火海了呢?”

嘤鸣有些无语,庆嫔挑拨的手段还真是越来越高明了。怡妃又不是渣龙那个恋足癖,更不是她哥,知道她小时候摔断过胳膊!

嘤鸣笑着看着庆嫔:“当时不是连太后姑侄都笃定本宫身死吗?”

庆嫔哑口无言了。

嘤鸣叹着气道:“本宫知道,你对怡妃的心结不小,只是有些话,着实不必再在本宫跟前说了。”——她又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挑拨过去的!

庆嫔看着她,问道:“娘娘当真半点不疑心怡妃?私设灵堂之事,娘娘难道不不疑她有私心?”

嘤鸣淡淡道:“人人都有私心,本宫并非容不得私心,只要这份私心没有危害到本宫,便足够了!所以,即使庆嫔你指责五公主与魁儿私相授受,本宫不也照样没有计较吗?”——比起怡妃,你庆嫔私心也不见得小到哪儿去!

庆嫔呆住了,一时间竟是无话可说。

嘤鸣也快郁闷死了,这叫什么事儿啊,俩妃嫔相争,不去皇帝跟前争宠,倒是跑她跟前争信任了!!麻蛋,你们搞错对象了好不好啊?

原本生辰宴结束后,她打算修理惠周他亲妈呢,结果却被怡妃、庆嫔俩给折腾得没空暇了!!

 

第548章、可怜的母亲

嘤鸣无奈地挥挥手,“本宫有事要忙,以后,你跟怡妃之间的事儿,就不要闹到本宫这儿了!”

庆嫔面露几分不甘之色,“娘娘——”

嘤鸣竖起食指,轻轻嘘了一声,“想抢别人的东西,结果却失败了,难道还是人家的错吗?”——本就是庆嫔想叫三公主抢娜木绰克未来的丈夫,没抢成,竟也好意思怨恨娜木绰克与怡妃。

庆嫔老脸泛红,面孔甚是窘迫,她眼圈一红,声音已经带了三分哽咽:“嫔妾这不是没法子吗?喀尔喀部的人死赖在京中,求娶大清公主!嫔妾的三公主,打小性情温顺柔弱,哪里能受到了草原苦寒?!”

嘤鸣扬眉道:“三公主受不了草原苦寒,难道五公主就合该去承受吗?!”

庆嫔一噎,半晌后,才嗫嚅道:“皇上最喜欢五公主,怎么会叫她远嫁和亲呢?只要嫔妾的三公主赐婚纳兰家,到时候就算只剩下五公主一个适龄公主可以抚蒙,皇上十有八九也会是想法子留下五公主的!”

嘤鸣暗自沉吟,庆嫔的话的确是有几分道理的样子。譬如和敬大公主,就算不得不抚蒙,还不是照样把额驸留在京中?她冷眼瞅着,弘历对娜木绰克,倒是十分宠溺,就算抚蒙,只怕也会跟大公主似的。

庆嫔抹泪道:“嫔妾知道,自此之后,怡妃的五公主便是贵妃娘娘的侄儿媳妇了。娘娘少不得会偏信怡妃一些。可嫔妃也并非挑拨离间,怡妃位高,膝下还有十阿哥可爱伶俐,一样也得皇上喜爱。贵妃娘娘不可不防啊!”

“防??”嘤鸣笑着看着庆嫔,还说并非挑拨离间,这话就是妥妥的挑拨啊!

庆嫔面容恳切,道:“娘娘如今虽有身孕,纵然诞下一位小阿哥,固然是血统最尊贵、最得皇上喜爱的皇子。可怡妃的十阿哥,终究年长些。娘娘。有儿子跟没儿子的人是不一样的。没有儿子,自然就没资格去奢望江山大统,可有儿子的…便不好说了。”

嘤鸣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她也几乎要被庆嫔给说动了。

十阿哥永琳。伶俐可人,弘历似乎也蛮喜欢这孩子的。

可是,也仅此而已了。

怡妃现在又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举动,平白无故去疑心人家——呵呵,她还没那么多心呢!!何况庆嫔说着话的动机。本来就不纯!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嘤鸣摆了摆手,“这些话,本宫也不想再听到。”

“娘娘…”庆嫔面色是复杂的,憋屈中带着几分落寞,她苦笑着道:“娘娘必然觉得嫔妾背后对人恶语相向,可冰冻三尺,尤其是一日之寒?打早嫔妾就不喜怡妃的为人,无论是早些年,还是这七年里。她不过是借着娘娘的庇荫,借着娘娘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争宠博取圣心。”说着,庆嫔已然有些咬牙切齿。

“娘娘走后的七年,她就更是恨不得天天跟人说她是贵妃储秀宫里出来的人!还有,您可知道十阿哥是如何得皇上喜爱的?还不是因为怡妃总是唠叨着,若您还在,一定会请您抚养十阿哥!”

庆嫔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字字带刺,满是怨毒。“嫔妾安排堂妹羽裳进宫,固然是为了讨皇上欢心,好为三公主谋个好去处!可也是盼着羽裳承宠,能生下个阿哥。这样,后半生才算是有了依靠!可没想到,羽裳刚进宫没多久便被下了寒药!她年轻轻,竟再也不能生养了!”说着,庆嫔簌簌泪下,哭得妆容都花了。

庆嫔说的那些怡妃借她庇荫争宠。嘤鸣倒是不觉得意外。在宫里混迹的人,没点心眼儿能成吗?既然没有损害到她的利益,她又何必小气?

至于后头的话,庆嫔虽然没说炉羽裳是被谁下了寒药,可那语气,分明是在直指怡妃啊!

嘤鸣轻轻叹了口气,果如庆嫔所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怡妃与庆嫔之间的矛盾,是早已种下的。三公主与五公主的婚事,只不过是积蓄之后的爆发罢了。——可嘤鸣不明白,七年前,怡妃和庆嫔之间关系还算不错,转眼间,竟怎至于到了如此地步??未免有些太不寻常了些…

嘤鸣便道:“你若真想要个阿哥抚养,日后若有机会,本宫会替你留意的。”

听了这话,庆嫔又是惊又是喜,简直是不可置信,“娘娘这话可当真?!您不是哄嫔妾的吧?”

嘤鸣微微一笑道:“那也得看有没有机会,所以本宫也无十足把握。”

庆嫔含着泪,连连点头:“有娘娘这句话,嫔妾后半辈子就算是有盼头了!”说着,庆嫔已然泣不成声,“自打三公主远嫁了,嫔妾…嫔妾活得就跟死了一样!除了去怨、去恨,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了…”

庆嫔脸上泪水纵横,一把年纪了,竟哭成这般模样,直叫嘤鸣都唏嘘不已了。唉,说到底,她只是个可怜的母亲罢了。女儿远嫁喀尔喀,以后莫说是见面,通信都困难。庆嫔又早已失宠,宫中日子孤寂,寂寞久了,只怕谁心里都会有出些问题的。

想必之下,怡妃女儿嫁得所愿,儿子呆萌可爱,有这么一双儿女,心境自然开阔得多了。

“至于三公主…”嘤鸣略略一顿,“你若真想念她,本宫可以跟皇上说,等过年的时候,让三公主与额驸进京过年。”——这点要求,想必弘历不会不答允。喀尔喀部想必也乐意,能被召进京,可是一种荣耀,也能彰显皇帝对和佳公主的疼爱。

听了这话,庆嫔惊喜得无以复加,当场便噗通跪了下来,“贵妃娘娘,这大半年,嫔妾做梦都能梦见三公主啊!!”说罢,嚎啕大哭,喜极欲狂。

嘤鸣喟叹一声,连忙叫人把庆嫔给扶了起来,其实她做这些承诺,无非是想安抚、笼络。方才说会帮她争取个阿哥抚养,庆嫔还能勉强维持镇定,可说到叫三公主回京过年,庆嫔竟是如此失态…

“好了好了,和佳公主虽然抚蒙了,可到底是皇上的女儿,皇上时常召回京中,一叙天伦,也是理所应当的。”嘤鸣笑着安抚庆嫔。

庆嫔擦去一脸的泪水,方知手中的锦帕已经浸透,她道:“叫公主额驸进京,于娘娘而言,或许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但对嫔妾与三公主,却是莫大的恩德!嫔妾一介衰颓之身,都不晓得该如何报答娘娘了…”说着,庆嫔又是簌簌泪下。

嘤鸣唏嘘不已,“和佳公主小时候也常常去本宫的储秀宫,如今本宫回来了,她却远嫁了。本宫自然也是很想念她呢。”

庆嫔哭得双眼已经红肿,可眼中已没了阴郁之色,只满满的都是希冀。

第549章、不许叫永琰

嘤鸣安抚了许久,庆嫔这才稍稍止了哭噎。

这时候,小文子递上一本鹅黄皮烫金的折子,道:“娘娘,日前您寿辰所收的寿礼已经登记造册了,请娘娘懿览。”

嘤鸣“唔”了一声,她这个生日过得虽折腾了点,但收获还是蛮丰盛的。嫔妃们礼都很厚重,前头几个分府的皇子也没敢在这上头吝啬,再加上近支宗室、纳兰本家,里里外外愣是花了好多天功夫才清点完毕。

嘤鸣径自翻看着,庆嫔坐在一侧绣墩上,也略抻起脖子瞅着。

礼单的头一页,一整夜都是皇帝的赐礼。

赤金送子观音一尊…额,头一个就是这个。还送子观音…嘤鸣黑线了一通,只得继续往下看。

白玉三星对弈插屏一架,错金凤穿花纹香炉香瓶一套。嗯,摆设在茶室里似乎不错。

金掐丝珊瑚盆景一对、掐丝珐琅鎏金翠玉马蹄莲盆景一对,盆景也不错,留着给五公主添妆瞧着蛮喜庆的。

碧玺朝珠一盘、象牙朝珠两盘、青金石朝珠两盘…话说她也很少穿朝服吉服,皇帝给她这么多朝珠干嘛??

碧玉如意一柄、赤金如意一柄。唔,金玉满堂的意思吗?

白砗磲佛珠两串、沉香木佛珠两串——额,她又不念佛,算了,留着赏人吧。

和田白玉寿字扁方一支、翠玉镶碧玺福字扁方一支、金累丝点翠步摇八支、各式玉钗十二支、各式金簪十二支、点翠边花一盒、宝石花钿两盒、织金簪花两盒、东珠耳环一对、南珠耳环两对、金掐丝楼阁耳环一对、翡翠圆镯两对、羊脂玉贵妃手镯一对、螭龙祥云金臂钏一对。

嘤鸣笑眯眯点头,这些首饰她很喜欢!

缂丝缎五匹、贡缎十匹、妆缎十匹、云锦十匹、潞绸杭罗素缎各二十匹。这么多绸缎她一个人自然是怎么用也用不完的,改天叫嫂子拿会些去,只当给昭绘添妆了。还有长姐英容这会子也快回京了吧?也送她些绸缎裁制冬衣吧。

除了这些珠宝衣料,还有三幅字画:仇英的《仕女婴戏图》立轴一幅、董其昌的《石湖胜揽》手卷一幅、沈周《秋山听泉》的立轴一幅。

她去现代的七天,卖掉了手里一副沈周的《寒山积雪图》,没想到一转眼又来个《秋山听泉》立轴,倒是补上了。

庆嫔看得暗自咂舌,给贵妃的寿礼,她可以搜罗了好一通。才找出积年存的好东西呢!可跟皇上的赏赐一比,只觉得寒酸无比。

嘤鸣倒是没察觉庆嫔的表情,只继续翻着往下看,四妃送的都是大同小异。不是珠宝首饰就是金玉摆件。

庆嫔看得甚是仔细,忽的道:“康亲王送的一对朱砂芙蓉石龙凤印章,倒是格外与众不同些。”

嘤鸣脸色微冷,咬牙道:“的确与众不同,旁人都送金啊玉啊的。唯独康王府倒是雅致得很!”

庆嫔似乎察觉嘤鸣脸色阴冷,便问:“娘娘,有什么不对吗?”——话刚问出口,庆嫔便想起来一件事,舒贵妃的小妹不是康亲王府的世子福晋吗?而且死得还颇为蹊跷。她虽不知情,却也猜得到多半是世子生母乌苏氏伙同世子侧福晋小乌苏氏所为。

这礼单嘤鸣可看不下去了,一把撩在一旁案几上。

庆嫔默默揣度着嘤鸣的心思,便小心翼翼道:“娘娘可想好了如何应对了吗?”

嘤鸣淡淡道:“不过是一命偿一命罢了!”

庆嫔暗道,舒贵妃果然是要替小妹报仇啊,便道:“康亲王侧福晋。好歹是世子的生母…娘娘若要动手,还是筹谋妥当为宜。”

嘤鸣抚了抚额头,“本宫也正在头疼,如何能干净利索地处理掉…”

庆嫔苦笑了笑,“这么大的事儿,怕是逃不过皇上的眼睛。所以,娘娘还是三思为宜。”

嘤鸣噗嗤笑了,“本宫也从未想要避开皇上耳目呀!”

庆嫔怔住了。

嘤鸣自信地一笑,“这件事皇上不但不会阻拦,事后也只会帮本宫遮掩。”

庆嫔呆傻了良久。这般恩宠,她这辈子可从未见过…庆嫔露出了笑容,“若是如此,那倒是简单了。”

“哦?”嘤鸣挑眉看着庆嫔。

庆嫔抚了抚鬓角。若有深意地笑了,道:“娘娘可知道,孝敬宪太后是怎么死的?”

嘤鸣一怔,太后怎么死的?是皇帝逼娴妃…哦不,是继后动手杀的。

庆嫔的意思是,也学学皇帝。逼乌苏氏的侄女乌苏离燕下手?

嘤鸣灿然一笑,庆嫔的主意倒是蛮不错的,叫她们姑侄自相残杀,岂不快哉?!

嘤鸣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叫报仇呢!直接杀人有什么意思?

“侄女杀姑母,反过来姑母也可以杀侄女!”庆嫔脸色冷然如冰,“只要筹谋得宜,便可一石二鸟!!”

好计策,只不过,康亲王府在外,只怕得长姐回来之后,才能帮衬着操作。

否则单她在宫里,也是鞭长莫及。

与庆嫔又商议了些计策细节,直到天色擦黑十分,庆嫔才起身告辞了。

皇帝过来的时候,海晏堂外的夜色已经沉沉,早先已经有御前的人来告知,皇帝正与军机大臣商议要务,晚膳便不过来用了,让她早早歇息。

嘤鸣自然不会饿着肚子等皇帝,何况她怀孕之后,就格外容易饿,她才不会亏待自己儿子呢。

嗯,儿子。

真是遂了皇帝的心意了。这一胎,已经成形,以她的法力修为,轻轻松松就能感应得出来,这是个带把的臭小子…

皇帝的儿子,已经序齿到十三阿哥。

她这一胎,是十四阿哥??

不…差点忘了那个玉贵人呢!要生也得她先生!

若玉贵人也生了个阿哥,那么她这一胎就是乾隆的十五阿哥喽??

十五阿哥永琰?嘉庆帝!!!

嘤鸣揉了揉太阳穴,嘉庆似乎挺庸碌无能的一主儿啊。

她才不想自己儿子如此呢。

反正,她儿子一定不许叫“永琰”!!

“一定不许叫…”嘤鸣默默咬牙嘀咕。

“不许叫什么?”皇帝披着夜色赶来,径直进了嘤鸣的寝殿,便听见嘤鸣恶狠狠说着什么“一定不许叫啥啥的”。

第550章、凤在上龙在下

“不许叫什么?”皇帝披着夜色赶来,径直进了嘤鸣的寝殿,便听见嘤鸣恶狠狠说着什么“一定不许叫啥啥的”。

嘤鸣才刚换了彰绒寝衣,盘腿正坐在拔步床上,摸着自己小肚子上鼓起来的一小团软肉,表情却有些咬牙切齿。

“额…没什么。”嘤鸣不由讪讪了,这渣龙,怎么跟猫似的,一点动静都不出?倒是吓了她一跳。

皇帝倒是没太纠结,反正鸣儿总爱说些稀奇古怪的话,便问:“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睡?”——原以为鸣儿多半已经歇下了,所以他才轻手轻脚进来。

嘤鸣忙坐正了,“弘历,我有事儿跟你说。”

皇帝“嗯”了一声,撂下手里的那串沉香木佛珠,脱了龙靴,也上拔步床盘腿与嘤鸣对坐。

“我这一回来,竟是错过和佳公主出嫁。”嘤鸣叹着气徐徐道,“弘历,今年过年,让和佳公主回京一趟吧,我也想瞅瞅她额驸好不好。”

皇帝笑了,“朕选的额驸,岂会不好?”

嘤鸣撇嘴,好个屁,有那个好爹会把闺女嫁出千里之外的?不过皇帝这话,显然是允了。如此,她对庆嫔也算有个交代了。

皇帝忽的握住嘤鸣一双温热的、柔弱无骨的柔荑,问:“这事儿,是庆嫔求你的?”——今日,庆嫔来鸣儿这儿,好久才离开呢。

嘤鸣有些不高兴了,这个渣龙,又盯着她!!

“不是庆嫔所求,是我瞧着她可怜,想叫她们母女相见。”嘤鸣冷冷淡淡道。

皇帝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下移,落在了嘤鸣的小腹上,只隔着一层彰绒寝衣,已经能够显现出凸起的轮廓,柔和一点点轮廓。格外叫人心里暖暖的。

嘤鸣打了个哈欠,“你不说话,就算是允了?”

“嗯??”皇帝双眉一扬,“朕什么时候允了?”

嘤鸣:“额…”——刚才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寝殿内的烛火通明。照在嘤鸣白皙水嫩的脸颊上,也照在那细腻如玉的天鹅般的脖颈上,一寸寸,俱是美不胜收。

皇帝看在眼里,闻着从嘤鸣口齿间散发出来的玫瑰蜜的诱人馥香。只觉得小腹窜起一团火。吃素已久的皇帝陛下,其实早就起了花花心思,只碍于嘤鸣舟车劳顿回到圆明园,怎么也得歇息些日子。

如今…嗯,鸣儿瞧着气色不错,脸蛋都红润润的呢。

“鸣儿…”皇帝口吐热气,凑在嘤鸣耳畔道:“朕若允你,你拿什么来报答朕呢?”

皇帝这幅饿狼模样,嘤鸣哪里不知道他想要的“报答”是什么?!

心里忍不住把皇帝骂了个底朝天,尼玛她现在是孕妇好不好啊?对着孕妇你也好意思精虫上脑?!话说。她穿得很保守啊!没露胸也没露屁股的,怎么渣龙就跟吃了合欢如意散似的?!

皇帝突然袭击,一把将嘤鸣搂在怀里,眼睛里露出灼热的光线,“鸣儿…朕为了你,这几个月,可是谁都没碰呢!”

皇帝搂着嘤鸣的腰,一口咬住嘤鸣的耳垂,“都四个月了呢,没事儿的。朕…会轻一点的。”——皇帝以蛊惑的语气说,口齿却不住地****着嘤鸣柔软的耳垂。

“你——”嘤鸣气鼓鼓了腮帮子,这个色龙!!她怀孕的这几个月,还以为他挺能耐得住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出本性来了!!

渣龙的手已经悄无声息解开了嘤鸣寝衣的扣子,嘴里一边道:“放心,朕心里有数,不会伤着孩子的…”

啐!!

嘤鸣一把按住渣龙贼兮兮的手,俏眸一瞪,“你会压着我的肚子的!”

渣龙一呆。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除非——我在上头!”嘤鸣眉梢挑动,露出挑衅般的目光。

渣龙脸色嗖的绿涔涔难看,直接一把压着嘤鸣的双肩,将她按到在床上,咬牙切齿道:“什么?!你还想在上头?!”——渣龙虽生气,却还是很顾忌嘤鸣的肚子,虽然把嘤鸣压倒在床上,却只是压着嘤鸣的肩膀,而没压她肚子。

我勒个去的,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记得那次在杭州巡抚衙门的水阁里,整了一次女王体位,渣龙当时似乎还蛮享受的…

嘤鸣勾唇,妩然一笑,伸手勾住皇帝的脖子,将红唇凑在皇帝耳畔,酥软的指尖也摸索着皇帝的后颈,“好不好嘛,弘历~~”嘤鸣的声音软得滴水,声声酥软入骨。

嘤鸣媚眼秋波,风情万种地一笑,“弘历~,你躺着就好,让我来伺候你好吗?”

这般的风情,这般的软语,直叫皇帝心头荡漾,心神也晕晕乎乎了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嘤鸣一个骨碌爬了起来,身子便朝皇帝身上一倒,直接将皇帝压在了下面。

皇帝这下子回过神来了,脸色又黑又绿,“鸣儿!!”他的语气充满了警告。

嘤鸣身子若无骨一般,软软缠绕在皇帝身上,如玉白嫩的脸蛋朝着皇帝颈上摩挲,一只手婉转地解开皇帝的衣衫,露出那结实的蜜色胸膛,肌肉不错,摸起来紧实而坚硬,嘤鸣的小手指头就这样在皇帝的胸口画着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