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呼吸立刻粗重了几分,胸膛起伏着,眼睛都有些发红了,他咬牙怒瞪嘤鸣,一手攥住嘤鸣那只画着圈圈的柔荑,“谁教你这些东西的?”——居然还会挑逗男人了!!

嘤鸣“切”了一声,媚眼一勾,道:“我就不能无师自通吗?”——后世可是有那么多的岛国出品教育片呢!

笑盈盈妩媚生姿,柔荑已经飞快从皇帝手中挣脱,这下子她不画圈圈了,而是游鱼一般,柔荑解开了皇帝的腰带,旋即,嗖的游走进去。

“抓到了哦~~”嘤鸣娇笑着,手里握着炙热的“小弘历”,嘤鸣眼神愈发贼兮兮的。

“你——”皇帝已经血脉偾张,被柔软的手抓着,柔软的触感,直教人血液沸腾,偏生鸣儿只抓着,居然也不动!!!

“你不是说要服侍朕吗?”皇帝恶狠狠道,那还不快点?!

嘤鸣啐了一口,“你倒是心急!”说罢,便娇俏一笑,双手并用,褪下皇帝的府绸中裤,还有那条她亲手做的四角裤…

瞄了一眼那高高竖起的…小弘历,嘤鸣宽衣解带,分开一双雪白的大腿,垮坐了上去…

这一夜,分外旖旎…

第551章、英容回来了

翌日醒来,嘤鸣就跟一只偷吃了鱼腥的猫似的,别提有多满足了。

而皇帝陛下,既食髓知味,又是郁闷难消。龙脸那叫一个色彩多变。

昨晚第一次云雨结束之后,他本来想翻身居上,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放肆的女人,结果这个女人居然捧着肚子说好累好困。皇帝虽然有九成把握,鸣儿那是装的,可有不敢赌那个万一…他着实怕伤着孩子,只能咬牙切齿,郁闷地睡下了。

嘤鸣可得意坏了,女王体位,果然滋味不错。就是稍微累了点,幸好只有一次,才不至于腰酸背痛地起不了床。

皇帝狠狠瞪了嘤鸣一眼,“今晚,你给朕走着瞧!!”

嘤鸣嘿嘿笑了,伸了个懒腰,扭了扭屁股,继续睡觉。

这个时候天还没亮呢,皇帝陛下气呼呼去上早朝了,嘤鸣美美地再睡了一觉,那叫一个舒坦。

嘤鸣一直酣睡到辰时过半才唤人进来,服侍更衣洗漱。

梅骨梳头的手艺很好,轻重拿捏很是到位,嘤鸣不喜过于繁琐张扬的旗髻,梅骨便选了之前皇帝赏赐的翠玉镶碧玺福字扁方,梳了个简单的两把头。翠玉扁方的质地极好,绿莹莹,一汪碧水似的,可惜都埋在了青丝中。

玉鸦钗、玉燕钗并排鞋插在鬓角,一支金累丝点翠芍药步摇垂下两串细碎嫣红的玛瑙,若红果般累累,倒是增色不少。脑后再簪上朵别致的织金簪花也就是了。

耳环选了一对南珠的,虽说东珠最尊贵,但论好看,自然还是南珠,不但硕大圆润,光泽也是极好,最衬肤色了。

梅骨眼睛从嘤鸣那带着齿痕的雪白脖颈上滑过,却只当没瞧见,笑着恭维道:“娘娘肤色如玉。戴什么首饰都觉得相称。”

嘤鸣对着镜子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唉,昨晚结束女王体位之后,渣龙意欲翻身做主不成。气急败坏地便在她脖子上啃了两口。当时还以为不打紧,没想到醒来一看,竟然这么严重。而且位置就在耳根子处,连龙华都遮不住!

润香低声道:“娘娘,请平安脉的太医已经在外头候着了。您…”

嘤鸣淡淡道:“今儿不必了,叫他们留两瓶不伤胎的伤药。”——麻蛋,先将就着涂一次,待会儿去药园世界调配个生肌红脂膏,她可不想脖子上留疤!

而且,她这幅样子,还怎么见人?!这个死渣龙,偏挑显眼的地方咬!!

你是属狗的啊?!!

太医留的药膏倒是不错,清凉凉的,似乎里头有薄荷的成分。

生肌红脂膏的调配倒是不复杂。三七、防风、丹参、紫草、甘遂、芫花、白芷、白蒺藜、五倍子、藏红花,研粉加羊脂、蜂蜜调和成膏既可。只不过,其那味藏红花,自是然是要去掉,效用也会打些折扣。怀孕期间,就是忌讳多。

倒是蜜蜂,现下有极好的玫瑰蜜,想必效用会比寻常蜂蜜更好些。

用过早膳之后,嘤鸣便去药园世界调配药膏了,叫烟儿打了下手。将所需药材一一称重,磨成细粉,调和搅匀,最后装在几个小巧玲珑的珐琅彩小圆钵中。没了藏红花的生肌红脂膏颜色略淡了些,呈现浅浅的水红色,略有些稀的半膏状,涂抹在伤处,倒是很好吸收。

其余的几钵嘤鸣都搁在药舍里,一钵搁在马蹄袖中。留着时时涂抹。

因脖子上有不雅的齿痕和瘀痕,嘤鸣也不好意思出去溜达,五公主娜木绰克与六公主布耶楚克一块儿登门拜访的时候,嘤鸣也推说睡了,没见。

午后,嘤鸣迷糊了一觉,醒来才洗了脸,小文子便笑嘻嘻进来禀报:“娘娘,平郡王回京了!”

嘤鸣陡然困意全消,福彭回来了?意思就是说,长姐英容也回京了?

嘤鸣恨不得立刻叫人请长姐进宫,倒是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齿痕,只能郁闷地叹了口气,说:“过几日再说吧。长姐才刚舟车劳顿回来,总要休息几日。”

既不能出门,更不能见人,渣龙白天又要处理诸多政务。嘤鸣闲来无聊,也只能钻药园世界研究一下美容护肤品了,兰石医经中便有好几个现成的美容方子,嘤鸣照方子调配既可,只不过调和进乳霜中。

无数次实验之后,倒是捣鼓出个品相不错的擦脸面膏来。雪白的颜色,细腻的质感,淡淡的药香与玫瑰香,嗯,特像后世的雪花膏…额,o(╯□╰)o

一连在海晏堂窝了七八日,脖子上瘀痕已经全消,咬痕已经看不大出来了,擦些珍珠粉便能遮掩住。

按捺了这么多日,总算能见到英容了!

也她们姊妹心有灵犀,英容也递了牌子进来,不过不光是她的牌子,还有她儿媳妇赫舍里氏。

“额!都有儿媳妇了?!”嘤鸣眼球都要瞪出来了。

哦也对,庆明都快二十岁了,也的确该有媳妇了!

想也知道,肯定是在她走后,渣龙给指婚的。

“对了,平郡王府立了世子了吗?”嘤鸣急忙问了一句。

小文子道:“四年前,皇上下旨立了平郡王三阿哥为世子,而后才将武备院卿岳丹嫡次女赫舍里氏赐婚给世子为嫡福晋。”

嘤鸣露出了笑容,渣龙还蛮够意思的。武备院卿是正三品,官位还算可以,更要紧的是赫舍里氏也是满洲八大姓之一,虽然如今已经大不及圣祖朝,但百年门第总还摆在那儿。

七年不见,英容也老了许多,眼角眉梢爬满了皱纹,英容原本就比她大了足足十岁,四十二岁的年纪,在这个时代已经可以自称“老身”了。

四十多岁的英容,穿着打扮也不想从前似的喜欢鲜亮的颜色了,紫棠色福禄寿三多纹的妆缎旗服,外罩着一件群青色云锦夹棉坎肩,腕挂着菩提子佛珠,身上还有淡淡的檀香的味道——可见她平日里不知念了多少佛。

只有寂寞的女人才会把大把的时间放在佛菩萨身上。

嘤鸣暗自唏嘘的时候,英容已经带着年轻的儿媳妇赫舍里氏一同屈膝弯身下来。嘤鸣见状,忙起身快步上去将蹲下一半的身子的英容搀扶了起来,喉间不由自主地带了几分哽咽:“长姐——”

英容冲她笑着,笑着笑着,眼里便湿润了,“娘娘瞧着还跟从前一样年轻。”

嘤鸣咬了咬嘴唇,可长姐却老了那么多,她那双细嫩如玉的双手与英容干枯苍老的手交叠在一起,竟恍如母女一般!!远离京师多年,盛京的苦寒,只怕更加催人老吧?她葬身大火,英宛难产而死,接连打击之下,最难捱的,想必就是长姐了吧?

第552章、报应不爽

嘤鸣不觉眼眶湿润,只咬牙道:“长姐这次回来,以后我便不会让你走了。”

英容笑着点头,她轻轻抚了抚自己已经带了银丝的鬓角,她眷恋的眸子凝视着嘤鸣的脸庞,“一去经年,回到京中,方才觉得心安。”

嘤鸣只顾着跟长姐说话,倒是忽略了跟随长姐而来的赫舍里氏了。

庆明的福晋,长相很是貌美,只是眉宇间透着几分病气,显得有些虚弱。瞧着倒是沉静,半句话也不曾插。

英容也只顾着问她是否安好,胎相是否安稳,三餐进地是否香,安胎药吃的什么云云,活像个老妈子一样啰嗦。

直到这些问题都在嘤鸣口中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英容这才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就算保养得宜,年过三十产子,也得多注意些才是。”

嘤鸣笑容有些尴尬,急忙将目光瞥向庆明福晋赫舍里氏。

英容这才忙着介绍:“这是我儿媳妇,赫舍里氏。”——仅仅就这么一句简单的介绍而已。

赫舍里氏急忙又顿了深深的万福,举止毕恭毕敬。

嘤鸣忙笑着问她多大了。

赫舍里氏道:“回娘娘,十九了。”

嘤鸣便又问:“可有儿女了?”——在这个十四五岁就结婚的时代,十九岁有孩子的,比比皆是。

赫舍里氏神情一暗,语气也低弱了许多:“去年怀过一胎,可惜妾身福薄…”

英容也不禁叹了口气,“真是太可惜了,那可是个男胎呢。庆儿现在,只有一个庶出的丫头,都快二十岁了,却还没有儿子。”

嘤鸣心里忍不住吐槽了,都不到二十岁,急个毛啊?!

英容看了一眼赫舍里氏,又道:“太医说。她小产伤了身子,最少得养个三年。”说着,英容眉心一蹙,有些不满的样子。

赫舍里氏黯然垂下黔首。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英容握着嘤鸣的手,有些急切地道:“等来年开选,还等劳娘娘留心挑个好生养的秀女。”

“额…”当着自己儿媳妇的面就说这个,不太好吧?

英容却自顾自地说:“庆儿是铁帽子王府世子,照例可以立两位侧福晋。如今侧福晋的位置都还空着呢。”

得,英容的意思,竟不是给儿子求娶侍妾格格,直接就要个侧福晋啊!!

嘤鸣纠结了,可看着英容那张唉声叹气的脸,又不忍拒绝,罢了罢了,哪家没个侧福晋?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大不了倒时候挑个安分老实的就是了。长姐想抱孙子,偏生庆哥儿福晋又小产伤了身子…

嘤鸣有些不解。便低声问:“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没保住?”

英容眼底浮起一片冷色,嘴上却只淡淡道:“是有些人伸了不干净的手,不过都已经清理掉了。”

嘤鸣知道,自己这个姐姐并非心慈手软之辈,若有人敢害她的孙子,她决计不会轻饶了!

事后,嘤鸣才暗地打听到,去年赫舍里氏小产之后,平郡王府二阿哥、不入八分辅国公敬明的夫人方佳氏暴毙了…

敬明。她记得那孩子是福彭与他心爱的侧福晋文氏的第二个儿子,也是三子中性子最激躁的。他不像大阿哥富明那样安于本分,也不像那个最小那么单纯。或许未必是方佳氏动的手,长姐只是要给敬明一个深刻的教训罢了。唉。宫门王府,是最富贵煊赫的地方,也永远污秽最多地方。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长姐的家事,嘤鸣着实不该胡乱干预。便说起了英宛的旧仇。

英容也嗖的脸色寒了下来,“这些年我远在盛京。连破落户的乌苏家竟然也敢算计上来了!不必脏了娘娘的手,我这次回来,自会料理了她们姑侄!!”

“长姐,关于乌苏氏姑侄的处置,我倒是有些盘算。”于是便低声与英容细细说了自己的谋划,便是庆嫔早先出的主意,让她们姑侄自相残杀!!

听完了她的提议,英容冷然笑了,“好,就按娘娘说得办!”她幽冷的目光,仿佛已经看到乌苏氏姑侄走向鬼门关,嘴角扬起了冷寒的弧度。

这时候,默不作声的赫舍里氏上前,低声道:“额娘,乌苏离燕那里,不如就叫儿媳去办吧。儿媳闺阁之时,便与她相识了。”

英容看了赫舍里氏一眼,点了点头,“那自然再好不过,相识,便更容易使之取信。”

嘤鸣不禁暗忖,这赫舍里氏不但没被吓到,反倒是有几分跃跃欲试,看样子她没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柔弱啊!

如此,便细细商定了细节。

敲定之后,嘤鸣叫润香去取了那盒面膏,给长姐保养肌肤——这就是之前她才调配出来的新面霜,因色泽白皙无暇,所以就白玉膏。长姐如今…真的该好好保养一下了。又叫小文子去取了十匹贡缎,与了长姐与赫舍里氏裁制新衣。

她可是记在心里呢,长姐是十月底的生辰,眼看着就要到了,“长姐也给自己裁制几身鲜亮衣裳,好好过个体面的生辰。”

两日后的清晨。康亲王府接到了来自圆明园夏宫的传召,舒贵妃命首领太监文瑞,前去请康亲王侧福晋乌苏氏进宫喝茶。

乌苏氏当场吓得面白如土,抓着自己儿子惠周的手臂便不肯放松,乌苏氏如惊弓之鸟般的簌簌颤抖,她用颤抖的声音道:“惠周!额娘…实在身子不适,你去替额娘跟贵妃说说好不好?”

惠周脸色是复杂的,这终究是他的亲额娘,可贵妃总不至于光天化日便对额娘下手吧?

便道:“额娘,贵妃只是请您去喝茶,您别想多了。”

乌苏氏登时气怒交加,她恨恨吼道:“这哪里是我想多了?!她们乌苏家的女人哪个是个省油的灯?!昨天平郡王福晋还上门来恐吓了一通,还说要我的老命!!如今,宫里的舒贵妃要我去,只怕是不肯叫额娘活着走出宫门啊!”

惠周皱了皱眉头,昨天英容大表姐的确来说了些很不客气的话,当时他在也,所以也被狠狠训斥了一通。惠周自知理亏,所以半句也不敢反驳,只低头默默承受了。是他这个做丈夫的当初不该一走了之,否则就不会给额娘和离燕机会了…

英宛难产而死。

可是他又能如何?他难道还能叫额娘与表妹偿命吗?!阿玛的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他经不住这么大的打击了。

惠周心里有些烦躁,他幽幽吐出四个字:“报应不爽…”

第553章、残酷的选择

惠周心里有些烦躁,他幽幽吐出四个字:“报应不爽…”

乌苏氏瞪大眼睛,整个人瞬间暴走,她歇斯底里般指着惠周鼻子怒骂:“混账东西!!不孝子!!我是你亲额娘啊!!我如今危在旦夕,你不想法子救额娘,反倒是指责其额娘来了!天底下有你这种儿子吗?!!”

惠周满脸都是烦躁,英宛难产而死后,面对他的质问,额娘也是这般“理直气壮”。为什么,他的额娘越老越不可理喻呢?

他心里累极了,他一句也不想跟额娘辩白。

“贵妃宫里的首领太监还在外头呢,额娘若不怕被听见,就尽管撒泼。”惠周淡淡道。

乌苏氏气得面孔狰狞,“什么‘撒泼’,你——你这个不孝子!!”嘴里骂骂咧咧,乌苏氏瞅了一眼外头,却立刻止了骂声,她咬了咬牙,又软了下来,再度哭丧着脸哀求自己儿子:“惠周,你帮额娘想想法子,额娘不想进宫!舒贵妃,一定会杀了我的!”

惠周道:“额娘害死宛儿的时候,便该想到会有今日。”

“你——”乌苏氏恼羞成怒,面皮都紫涨了,“惠周,你还是我的儿子吗?!怎么今日尽是替旁人说话?难道额娘的死活,你都不在乎吗?!”乌苏氏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哭得妆容狼狈,泪水伴着白得、红的脂粉,纵横交错,整张脸变得丑陋无比。

乌苏氏又嚎啕了起来:“老天爷啊!我怎么那么命苦啊!!明明有儿子,却跟没有一样——”

惠周被乌苏氏嚎得心烦意乱,他叹了口气,“罢了,额娘只管进宫。我稍后会去求见皇上。”

听了这话,乌苏氏瞬间不哭了,她露出欢喜的笑容,“好好!惠周,你可要赶快进宫啊!晚了,额娘可就没命了!”

说罢。乌苏氏急忙去了内室,补了妆容,这才跟着小文子进宫去了。

海晏堂。

嘤鸣以审视的眼光看着这位康亲王侧福晋乌苏氏,这已经是她回京后第二次见到乌苏氏了。还是跟补办生辰那日一样。一个苍老的妇人,战战兢兢的模样,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在她久远的记忆中,这位乌苏福晋是极为貌美的,那是个优雅而娟秀的妇人。一举一动都透着温润的魅力,很有女人味儿,但并不媚态,很有书香气息,但并不古板。

没想到,岁月如刀,竟也变成如此衰颓模样,跟那些个老妇没什么区别。虽然穿着打扮依旧体面,可她脸色乌青暗沉,眼底还布满了血丝。怕是自打她回来,便没睡个好觉吧?

嘤鸣冲她笑了,乌苏氏看她笑,却打个冷战,当场给噗通跪下了。

嘤鸣唇角一撇,她还没发作呢,便吓成这个样子。可见啊,人是不能做亏心事儿的。

“侧福晋好像很怕本宫的样子。”嘤鸣居高临下服侍跪在地上的这个老妇,从前她都是称呼其为“乌苏福晋”的,如今只淡淡一声“侧福晋”呼之。乌苏氏照样不敢有半点不满。

乌苏氏身体打着哆嗦,她急忙道:“娘娘!不关老身的事啊!!英宛难产去世,真的跟老身无关啊!!”

嘤鸣看着乌苏氏打呼着喊冤的样子,倒是想起了一个很长的成语: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还没问什么呢。乌苏氏便不打自招了。

“呵呵。”嘤鸣回应她的,只有这两身皮笑肉不笑的干笑。

乌苏氏看着她,哆哆嗦嗦,抖若筛糠,“娘娘明鉴啊!都是离燕一时糊涂下的手,她怨恨英宛推到她。害得她小产,所以才要报复的!!老身也没想到离燕会这么冲动啊!!老身是念佛的人,连蝼蚁都不忍杀,怎么忍心伤害自己的儿媳妇呢?”

睁着眼睛说瞎话,她算是见识到了。

事到如今,乌苏氏竟然还妄想巧言令色吗?

乌苏氏是自己糊涂了,还是当她也糊涂了?

九州清晏。

康亲王世子惠周就跪在殿中的方砖墁地上。

皇帝眼皮都不抬,只顿了顿批阅奏折的朱笔,“这事儿,朕不管!”——一个心肠歹毒的老妇,早就该死了!

“皇上!!”惠周重重磕了一个头,“额娘纵然有错,也是奴才的母亲啊!”

听了这话,皇帝碰一声撂下朱笔,怒斥道:“你的母亲是康亲王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乌苏氏只不过是生了你而已!算什么‘母亲’?!!”

按照汉家礼数,庶出子女只能管父亲的嫡妻为“母亲”,自己的生母,只能唤“姨娘”。所以皇帝才有此一说。只不过满人的礼教有些不同,侧福晋的身份,并不能直接算是姨娘,虽比不得嫡福晋,但照理,儿女也可以唤一声“额娘”了。

可皇帝如此说,惠周自然不敢反驳,他只得连连磕头,“求皇上搭救!奴才阿玛已经病卧在床,这多年,一直都是额娘衣不解带侍奉,若额娘没了,谁来服侍阿玛?何况若额娘有个万一,阿玛——只怕会承受不住啊!!”——从前,他曾经无比庆幸自己额娘深得阿玛喜爱,如今他有恨不得阿玛别那么喜爱额娘。

皇帝眉头狠狠一皱,崇安也是的,竟宠着这么个玩意儿!若真是个良善的也就罢了,明明是个心机歹毒之辈,竟也当个宝!!果真是老糊涂了!!

“罢了!朕去瞅瞅!”

惠周听了,连连磕头谢恩不止。

皇帝暗哼了一声,朕只是去瞅瞅而已,可没说要救下乌苏氏!着实是惠周这个混账东西太吵扰了,干脆去鸣儿哪儿瞧瞧吧。

海晏堂中,嘤鸣自是懒得与乌苏氏多说废话,直接叫小文子端了一杯酒来,那是一杯酒香浓郁的贡酒,可是好东西呢。

乌苏氏却吓地脸色惨白。

嘤鸣笑靥如花,温柔地道:“侧福晋,请喝了这杯酒吧。”

乌苏氏瞪圆了眼睛,声嘶力竭地惊呼:“不!!我不喝!!!”然后急忙嗵嗵磕头,“贵妃饶命啊!!真的不是我干的啊!!”乌苏氏嚎啕大哭了起来,整个人竟更个疯婆子一般,哪里还像个皇家福晋?——乌苏氏明显是把这杯贡酒,当成鸩酒了。

嘤鸣嗤嗤笑了,笑得风姿摇曳,“侧福晋不喝也可以。”

听了这句话,乌苏氏瞬间止了哭声,她惊喜地看着嘤鸣,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嘤鸣幽冷一笑,“不过,本宫小妹的死,必须有人来偿命!”

乌苏氏被嘤鸣幽冷的语调吓得浑身一哆嗦。

“侧福晋既然不肯就死,那叫你侄女乌苏离燕偿命,也可以啊!”嘤鸣复又笑容灿烂了起来。

乌苏氏呆傻在了地上。

“侧福晋刚才不是说,是她害死了本宫的小妹吗?杀人偿命,这很公道不是吗?”嘤鸣笑眯眯道。

乌苏氏这才渐渐回了神,语气有些哀求:“娘娘,离燕…她只是一时糊涂啊!”

嘤鸣哼了一声,“本宫不想听你废话!本宫给你七天的时间,要么乌苏离燕死,要么本宫就叫人送一杯鸩酒给侧福晋!!侧福晋自己选吧!!”

这样的残酷的选择,皇帝也曾经给过乌拉那拉氏姑侄。

如今,她也给了乌苏氏姑侄。

第554章、姑侄相杀(上)

皇帝赶到海晏堂的时候,坐在龙舆上,只远远瞧见,依稀是崇安侧室乌苏氏踉踉跄跄远去的背影…

皇帝暗自嘀咕,怎么鸣儿竟没下杀手?

“我为什么要杀她?”嘤鸣摊开双手,甚是风轻云淡。

皇帝默默低头瞅着茶盏中澄澈的汤汁,幽幽问:“你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嘤鸣“嘿嘿”笑了,“我可不愿意手上沾血呢,所以就叫乌苏氏去杀她侄女,只要她肯做,我就饶她一命!”

皇帝喃喃自语:“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嘤鸣拖着下巴瞅着皇帝,“当然耳熟,你难道忘了,孝敬宪太后是怎么被你弄死的?”——只不过侄女杀姑姑,变成了姑姑杀侄女。当然了,她的计策没那么简单,到最后,谁杀了谁还不一定呢!比起乌苏离燕,她自然更像除掉乌苏氏!

只不过,乌苏氏好歹是惠周的生身额娘,惠周是与她一起长大的表弟,她总要顾忌一下惠周的情绪。就算要杀,她也希望动手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呵呵,有点虚伪是吧?

可她就是要给惠周一个虚伪的,但却说得过去的借口。

只要人不是她亲手杀死的,惠周便不会恨她。

皇帝脸色忽然间有点发黑,“是谁替你出的这种主意?!”

“额!”嘤鸣一呆,“你怎么知道是别人出的主意?”

皇帝“哼”了一声,道:“朕猜——十有八九是庆嫔吧?!”

擦,神了啊?这都能猜到?!

面对嘤鸣目瞪口呆的神色,皇帝轻哼了一声,“四妃德行都不错,唯独庆嫔——”皇帝露出几分厌恶之色。当真以为朕不晓得,去年那段日子,庆嫔上蹿下跳,想抢纳兰魁做女婿的事儿吗?

这么多年了,皇帝对庆嫔的印象。还真是没用半分改观啊。

可实际上,庆嫔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了吗?嘤鸣都已经记不大清了,一身没穿过的汉服,临盆时候借机栽赃瑞贵人索绰罗氏——也不过就这么两件而已。但却被皇帝厌恶了一辈子…连带着连和佳公主都不得皇帝喜爱。随手便远嫁了喀尔喀。

唉…

良久之后,皇帝才道:“这么做也好。惠周方才跪在九州清晏,为乌苏氏求饶——他倒是个愚孝的儿子!”

“惠周…”嘤鸣喃喃念着,夹在中间,他也不易啊。他的母亲杀死了他的妻子。他难道还能叫母亲偿命吗?如今嘤鸣要为小妹报仇,惠周身为人子,难道能坐视母亲被杀吗?哪怕他这个母亲早就该死了。

十月十五,是达摩祖师诞辰。康亲王崇安是信佛之人,因卧病在床数年,反倒是更多寄托神佛庇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