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知道,但想让熹妃难受,想扳倒她,就只有这个办法了,如柳,你知道本宫刚才面对着熹妃的时候,恨不得撕烂她的脸,为本宫的孩子报仇血恨,但是本宫不能,她位份恩宠皆在本宫之上,本宫不止不能报仇,还得卑躬屈膝地向她行礼。”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舒穆禄氏眼中闪烁着阴承狠之色,“但是本宫发过誓,不报此仇,本宫就誓不为人。”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布署

如柳急切地道:“奴婢知道主子恨熹妃,可这样做实在太冒险,主子如今刚刚晋位,根基不稳,而皇后又一向是个笑面虎,主子真出了事,她不见得会帮,还请主子三思啊。”

舒穆禄氏摇头道:“本宫想的很清楚,如柳,皇上待熹妃如何你也看在眼中,除了纳兰湄儿之外,只怕没人可以制得了她,所以就算冒险,本宫也一定要试上一试。”

如柳见她心意已定,难以更改,只能无奈地道:“就算这样,皇上见纳兰福晋的时候,主子又不在旁边,如何能下药。”

“本宫自然不行,但有一人可以。”舒穆禄氏唇角微勾对面有不解的如柳道:“你忘了苏培盛?”

“苏公公?”如柳犹豫着道:“他倒是有机会,可苏公公虽然向着主子,却也是在不损他自己利益的情况下,如今主子让他做的乃是随时可能杀头的事,只怕他不肯。”

“本宫知道,苏培盛对本宫远远说不上忠心耿耿,要他死心为本宫卖命,那是要想都不要想。”

如柳听着奇怪,道:“主子既是知道,那为何还说苏公公可以帮咱们?”

舒穆禄氏弹一弹涂着紫色丹蒄的指甲道:“利用而已,何必这么老实的将事实告诉他,待事成之后再说不迟。何况让皇上与纳兰湄儿发生肌肤之亲才是第一步,后面还有许多事,将苏培盛彻底绑在咱们的船上,对以后行事有莫大的好处,所以本宫一定要借他之手促成此事。”

夜色,在她们的对话中慢慢落下。这夜,胤禛果然翻了舒穆禄氏的牌子,命她侍寝,而这,也是舒穆禄氏失去孩子后第一次侍寝。

药,悄无声息的下在胤禛的茶里,再一次燃起他本已熄灭的QY,令他对舒穆禄氏的身子欲罢不能,缠绵至深夜,并在此后好几个晚上都翻她的牌子。

皇帝的盛宠让舒穆禄氏再一次尝到了在云端的滋味,且因为钮祜禄氏害她失去孩子与生育能力的事,胤禛对她颇有内疚,所以不管她有什么要求,都会尽力满足,一时间景仁宫的各项用度几乎与承乾宫相同。

不过舒穆禄氏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后宫之中,胤禛最看重的始终是钮祜禄氏,只有钮祜禄氏死了,她才能做到真正的盛宠。

在这几日中,关于允禩的处置终于下来,如凌若预料的那般,胤禛处了他在大清律例中最重的刑罚――剐刑。

允禟与允?在担惊受怕多日后,也未能幸免,被革去黄带子,褫夺一切爵位封号,废为庶人圈禁宗人府,终生不得离开。允禟更是被强行改名塞思黑。塞思黑在满语中是狗的意思,胤禛将他改名这个,乃是有意贬辱。

这样两道旨意在众多大臣中掀起轩然大波,然事情还没有结束,曾听允禩之位上奏保举弘历前去福州的十几位大臣,全部被革去官职,赶离京城,且永不得起用,也就是说,彻底断了这些人的仕途。

这样的处罚对于那些读了一辈子四书五经,就为金榜提名,报效朝廷的大臣来说是残忍,但与隆科多相比,却又是幸运的。

虽然犯的是一样的罪,但胤禛对隆科多的处置却重了许多,在废去隆科多所有官职后,胤禛并没有就这么放了他,而是将他继续关在刑部大牢,并且以与允禩结党营私之罪,命刑部彻查其罪行,其家亦被抄了个干净。

在抄家过程中发现大量银子以及名贵之物,刑部奉命清查,最后一共查出隆科多四十一条大罪。

在这四十一条大罪中究竟几条真几条假,没人理会,人家只清楚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隆科多完了,彻底完了。

果然,胤禛在看过刑部呈上的案卷后,龙颜大怒,下旨将隆科多永远禁锢,长子岳兴阿撤职,次子玉柱发配黑龙江,余下两个儿子也各受了处置。

一夕之间,之前还家大业大,受尽皇恩的隆科多家族树倒猢孙散,不复昔日的风光。而事情的起因,只因隆科多一个错误的决定,不止害了自己,也害了整个家族。禁所中,隆科多每日都在悔恨中度过,但再悔恨也改变不了事实,一切皆成定局。

就在允禩将要受剐刑的前一天,纳兰湄儿终于等来了宫里的消息,瑞嫔让她即刻入宫。

纳兰湄儿担心允禩,来不及重新梳洗便匆匆随宫人入宫,一见到舒穆禄氏,眼泪便落了下来,跪下道:“娘娘,明日允禩就要行刑了,求您一定要救救他,臣妇求您了。”

“本宫知道,本宫正是为这事,才这么急着请姐姐入宫的。”舒穆禄氏扶起她道:“来,姐姐坐下再说。”

在纳兰湄儿巴望的眼神中,舒穆禄氏道:“自从上次见了姐姐之后,本宫就一直在想办法为允禩说话,但皇上一直不肯松口,之后更下旨要对允禩行剐刑!本宫知道若允禩真死了,姐姐一定会痛不欲生,所以昨日与皇上说了许多,终于令皇上心意有所动摇。但本宫始终是外人,若说得太多,很容易适得其反,另外…”

她忽地停住了话语不说,直至纳兰湄儿一再追问,方勉强道:“姐姐可知宝硕太子是何人之子。”

“臣妇知道,是熹妃娘娘,那又怎了?”在纳兰湄儿奇怪的目光中,舒穆禄氏道:“其实皇上并非真要置允禩于死地,是熹妃不肯罢休,本宫不止一次听到熹妃说要允禩为宝硕太子陪葬的话,皇上向来宠信熹妃,自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为了劝皇上,本宫不知废了多少口舌。”

一听这话,纳兰湄儿顿时忿忿地道:“就算允禩死了,宝硕太子也不会活过来,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她为何就不能留一条活路给别人。”

“姐姐说的正是,可惜熹妃娘娘听不进去,缠着皇上非要皇从重处置,皇上被她缠得没法子,被迫对允禩施以剐刑,其实本宫看皇上心里是颇为不忍的。”三言两语间,舒穆禄氏便将所有的事都推到了凌若身上,令纳兰湄儿对凌若暗恨不已。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步入圈套

纳兰湄儿咬牙道:“熹妃实在太过份了,人死不过头点地,她却要允禩在死前受尽痛楚。”

“本宫就是不忍允禩受此痛苦,才想尽办法为他说好话,不过本宫说十句往往还抵不过熹妃一句,再加上有些话以本宫的身分不便说的太明,许多话始终要姐姐自己去说才好。”

“臣妇知道,臣妇知道。”纳兰湄儿急急点头,神色迫切地道:“娘娘,那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去见皇上了?”

“姐姐你先冷静一些。你看你现在慌里慌张的样子,就算见了皇上也说不好话。”面对舒穆禄氏的安抚,纳兰湄儿道:“臣妇知道,可臣妇一想到允禩就要…就要受刑,就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舒穆禄氏好言道:“这不是还没有吗?待会儿姐姐好好求求皇上,说不定皇上就回心转意了,虽然有熹妃从中捣鬼,但始终姐姐才是皇上心中最重视的那个人。说句不该的话,本宫有时候都怀疑皇上会不顾一切地将姐姐留在身边。”

这句话令纳兰湄儿粉面一红,连忙摇手道:“娘娘千万不要胡说,皇上是不会这样的。”

“本宫知道,本宫也不过随口说说罢了,姐姐莫放在心上。”说罢,她扶住纳兰湄儿的肩头道:“姐姐现在最要做的是放松一些,不要绷得那么紧。”

在舒穆禄氏的一再安抚下,纳兰湄儿勉强冷静了一些,不过心里还是很着急,坐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后道:“娘娘,臣妇现在已经好多了,是否可以去养心殿了?”

舒穆禄氏无奈地道:“看姐姐这样子,就算本宫再说什么,姐姐也坐不住了,罢了,待会本宫让如柳陪姐姐过去。”

“娘娘不一道过去吗?”面对纳兰湄儿的疑问,舒穆禄氏道:“本宫也想陪姐姐一道去,但是皇上向来不喜欢本宫过问前朝的事,本宫这些日子劝皇上的那些话都是想过又想,唯恐让皇上觉得本宫cha手前朝。”

纳兰湄儿大为感动地道:“臣妇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娘娘,娘娘实在是臣妇与允禩命中的贵人。”

“姐姐千万不要这么多。”握一握纳兰湄儿的手,她又道:“这会儿皇上应该正在批阅早朝时呈上来的折子,所以待会儿姐姐见了皇上别急着提允禩的事,一见面就提这事,很容易让皇上感到厌烦。”

“那臣妇该怎么做?”纳兰湄儿此刻已经没有一点主意,巴巴地看着舒穆禄氏,让她指点自己。

舒穆禄氏想了一会儿道:“姐姐可以先请皇上喝口茶解解乏,然后再慢慢说,记着,千万不要急,欲速则不达,知道吗?”

纳兰湄儿对她的话没有丝毫疑心,连连点头道:“臣妇知道,臣妇一定会牢记娘娘的话。”

“好了,如柳,你陪纳兰福晋过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舒穆禄氏朝如柳使了一个隐晦的眼色,后者不着痕迹地点点头,陪着纳兰湄儿去了养心殿。

今日是苏培盛当值,当他看到如柳陪纳兰湄儿过来的时候,愣了一下方迎上来打了个千儿道:“奴才给福晋请安。”

纳兰湄儿记着舒穆禄氏的叮嘱,捺了心中的急切道:“苏公公请起,不知皇上可在里面?”

“回福晋的话,皇上在里面。”苏培盛话音刚落,纳兰湄儿便道:“既然皇上在,就请苏公公代我通传一声,说我有要事求见皇上。”

“这个…”苏培盛正自犹豫的时候,如柳道:“苏公公,奴婢知道您是慈悲心肠,就帮一帮纳兰福晋吧。”

如柳的话在苏培盛心里终归有些份量,点头道:“那好吧,奴才就去通传一声,但皇上见不见福晋,就不是奴才能做主的了。”

说罢,苏培盛正要走,如柳上前拉着他的袖子小声道:“公公,不用奴婢说您也猜得到纳兰福晋此来的用意,其实主子与纳兰福晋上次偶尔见到之后,颇为投缘,想帮她一把,所以公公待会儿进去的时候还请多说几句好话,让皇上见纳兰福晋一面。”

苏培盛颔首道:“既是瑞嫔娘娘的吩咐,咱家自会尽力而为,不过说实话,纳兰福晋就算见了皇上,只怕也没什么用。”

如柳目光一闪道:“这个主子也知道,主子就是想尽一尽人事。”

在她这句话说完后,苏培盛进了养心殿,朝正坐在御案后批阅奏折的胤禛躬身道:“启禀皇上,纳兰福晋在外求见。”

胤禛手上动作一滞,似想抬头,但终是没有抬起,只道:“让她回去吧,朕是不会宽恕允禩的。”

见胤禛果然不想见,苏培盛心思一转,小心地道:“回皇上的话,纳兰福晋态度很是坚决,还说见不到皇上就长跪在养心殿外不回去,奴才又不好强赶她走,不如皇上见她一面,与她把话说清楚,好让她死了这条心?”

胤禛犹豫了一下,搁下笔道:“也罢,朕就与她说清楚,以免她仍抱着不该有的希望。”

一听这话,苏培盛连忙道:“皇上圣明,奴才这就请纳兰福晋进来。”

纳兰湄儿紧张地等在外面,一看到苏培盛出来,连忙道:“苏公公,皇上是不是肯见我?”

苏培盛点头道:“是,皇上请福晋进去。”

纳兰湄儿心中一喜,正准备进去,如柳拉住她道:“福晋莫忘了我家主子说过的话,千万不要太过心急,慢慢来。”

她的话提醒了纳兰湄儿,连忙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对,慢慢来,慢慢来。”

在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她跨过门槛,踩在光滑细腻的金砖上,她并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落入别人精心设下的圈套中,沦为他人的棋子。

入殿之后,她低头欠身道:“湄儿叩见四哥,四哥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知道自己嫁给允禩一事,一直是胤禛心中的痛,为了避免勾起胤禛的不快,同时也想令胤禛想起昔日的情谊,所以她知趣地没有自称臣妇。

果然,这一声“四哥”勾起胤禛许多回忆,怔忡许久方才回过神来,抬手道:“起来吧。”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下药

不等纳兰湄儿说话,胤禛先一步道:“你来,可是想为允禩求情?”

“是。”纳兰湄儿刚说了一个字,胤禛便道:“朕说过,朕不会宽恕允禩的,你再求也无用。”

胤禛令纳兰湄儿有些奇怪,瑞嫔明明说胤禛态度有所软化,怎的…是了,瑞嫔说过胤禛一直在批阅早朝呈来的折子,想来是批得有些烦燥,所以才会如此,只要他心情有所好转,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这般想着,纳兰湄儿心下稍安,抬头道:“湄儿知道,不过除了允禩之外,湄儿还有许多话想与四哥说。”

她突然这样说,胤禛颇为不解,上次自己拒绝了湄儿的哀求,湄儿若是因此怨恨自己,自己一点都不奇怪,但要说有许多话与自己说,实在令人费解。

不过湄儿这么说,他亦不会拒绝,当下道:“那好吧,朕听着,你说就是。”

纳兰湄儿一脸感慨地道:“湄儿记得以前冬天时,常与四哥围坐在炭盆前喝茶嗑瓜子,四哥知道湄儿喜欢吃瓜子肉,所以便剥好了给湄儿,自己常常一颗也不吃。”

胤禛意外地道:“这么久的事想不?风,姐姐能保证皇上永远不会变吗?”

纳兰湄儿心中的动摇正在因为舒穆禄氏的话而变得越来越利害,勉强言道:“熹妃…她真的会这么做吗?”

“姐姐莫要忘了,允禩害了她唯一的儿子,她有什么事情做不出的,本宫知道姐姐心xing善良,但不是所有人都像姐姐这么善良,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熹妃凭甚能坐上今时今日的位置,凭的无非就是手段狠辣这四个字,不瞒姐姐,本宫的孩子就是她所害,一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本宫一颗心就像刀割一样,痛不欲生!”

挣扎半晌,纳兰湄儿终于抵不过对将来的恐惧,松口道:“可就算我肯,我与皇上身份依然摆在那里,皇上怎会冒天下之大不讳而纳我入宫呢?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见纳兰湄儿上钩,舒穆禄氏微笑道:“在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不可能’的事,一切只在于想与不想。”说罢她附在纳兰湄儿耳边轻轻地说了一阵后,纳兰湄儿的眼睛随着她的话不断睁大,待她说完后更是失声道:“你要我拿自己的名誉清白做赌注?万一皇上答应,那我岂非什么都没了?”

“姐姐放心,皇上一定会答应。”舒穆禄氏一脸笃定地拍拍纳兰湄儿的手道:“只要姐姐肯依计行事,本宫保证,姐姐一定可以如愿以偿。”

“真的吗?”纳兰湄儿还是有些怀疑,这次的赌博实在是太大了,一旦输了,她就算不想死也得死了。

“本宫何时骗过姐姐。”舒穆禄氏语气中的肯定令纳兰湄儿稍稍心安,紧蹙的双眉亦松开了些许,同时一脸感激地道:“娘娘待我的好,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姐姐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么,来,先别想这些了,快些用膳,待用过后,本宫让如柳送姐姐出宫。”这般说着,她拿起筷箸挟了好些个菜放到纳兰湄儿的碗中,不断地让她多吃些。

因为心里有事,纳兰湄儿只吃了小半碗便饱了,舒穆禄氏晓得她心里有事,没有多留,让如柳执灯一路将她送至宫门口。

等如柳回来的时候,桌上的碗碟都已经收拾下去了,舒穆禄氏正接过小华子递来的茉莉花茶漱口。

看到如柳进来,她将嘴里的茶吐到漱盂中道:“她回去了?”

如柳恭敬地道:“是,奴婢看着她上了马车才折身回来的。”顿一顿,她含着一缕笑意道:“看样子一切皆在主子的意料之中,纳兰福晋入宫的事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阿其那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晓得会怎样。”舒穆禄氏淡淡地道:“不过既然事情一直进行的那么顺利,就表示连老天爷都帮本宫。呵呵,钮祜禄氏在后宫中一枝独秀的日子,也该结束了。”

“不过,纳兰福晋这么轻易就上钩了,实在让奴婢有些意外,奴婢还以来要费一番周折呢!”

对于如柳的话,舒穆禄氏摇头道:“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没有看透纳兰湄儿的本xing,这个女人自小到大没经过什么风浪,就像一朵养在温房中的花,稍稍一些苦难,这样的人你怎会奢望她真的会以死守节,只要可以保她以后安稳富贵,要她做什么都行,再加上木成成舟,只要本宫稍稍引导,她自然就会答应改嫁皇上之事。就算她真不同意,本宫也有办法办成此事。当然,这一切事都在她已经与皇上发生关系的前提下。”

“主子神机妙算,实在令奴婢佩服。不过,恕奴婢直言,您这样在皇上茶里下药,只怕皇上会起疑心。”

舒穆禄氏神色郑重地道:“本宫知道,所以你现在去养心殿外头守着,只要看到苏培盛,就让他立刻来见本宫,绝不能让他告诉皇上沏茶时你也在。”

待如柳下去后,舒穆禄氏对垂首站在身后的小华子道:“小华子,本宫觉得这些日子头发似乎新长出了不少,你替本宫看看,是否真比以前密了。”

“嗻!”小华子依言上前,拨开舒穆禄氏边上的头发看过后道:“回主子的话,真比以前密了许多,连发丝也比以前柔顺了,想必再过一段时间,就可彻底复原。”

“那就好。”如此说了一阵后,如柳带着苏培盛进来,看到他,舒穆禄氏并没有急着提刚才的事,而是取出一幅画道:“自本宫入宫以来,公公是照顾本宫的人,本宫心中甚是感激,这是前几日皇上刚刚赏下来的,公公看看可还喜欢。”

“娘娘真是太客气了。”苏培盛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画,不出意外,果是前朝名家真迹,虽不如唐伯虎那样出名,但这样一幅画拿到外面,少说也值上千两。

见苏培盛收下了画,舒穆禄氏试探道:“今日纳兰福晋在养心殿待了这么久,不知公公可知她与皇上都说了些什么?”

“这个奴才可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为着允禩的事,唉,也真是难为纳兰福晋了,不过皇上圣旨已下,她就算再怎么求也没用了。”

“本宫倒不这么认为,若本宫没有猜错的话,明日一早,皇上就会下旨恕允禩死罪。”舒穆禄氏这话一出口,苏培盛顿时惊得双眼圆睁,下一刻,头已是像拨浪鼓一般,不住地摇了起来,“不会的,允禩犯了那么大的罪,皇上怎么可能恕他,更不要说出尔反尔了。”

舒穆禄氏也不多说,只道:“公公若是不信,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不过在此之前,本宫有一件事要求公公。”

一听这话,苏培盛连忙站起来道:“娘娘千万别这么说,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奴才一定为您办妥。”毕竟刚收了人家一幅名画,他又怎好意思不将话说得漂亮些。

舒穆禄氏微一颔首,道:“若是皇上问起今日之事,还请公公莫要将如柳也在的事说出去。”

苏培盛颇为意外地问道:“敢问娘娘这是为何?”

舒穆禄氏微微一笑道:“恕本宫卖个关子,明日再向公公解释。”

苏培盛觉得舒穆禄氏今日说话云里雾里,让人不甚明白,有心再问,但舒穆禄氏明摆着不肯多说了,只得作罢,等明日再做分晓。

翌日,就在刽子手准备对允禩行剐刑之前,宫中突然传来圣旨,免除允禩死刑,改名阿其那后圈禁宗人府,一世不得恕。

阿其那与允禟的塞思黑一样,是贬斥人的词,在满语中意思为猪。

当这个消息传到承乾宫中,凌若吃惊不小,以允禩犯的罪,千刀万剐并不为过,而且胤禛也答应过,绝不会让弘历还有福州千千万万的百姓枉死,为何突然改变心意?这绝不寻常。

见凌若为这件事一直不说话,杨海道:“主子,奴才听说昨日纳兰福晋又进宫见圣上了,还在养心殿逗留许久,想必是因为她求情,所以皇上才放过允…不,是阿其那。”

水秀亦在一旁道:“是啊,主子,皇上一直未曾忘记纳兰福晋,她求情,皇上…”

“不会的,纳兰福晋上次就来求情过,皇上并未应允。”虽然她不相信胤禛会因为纳兰湄儿而改变圣意,但她终不能解释胤禛今日那道圣旨究竟为何而下。

坐了一会儿,她道:“水秀,小厨房里的燕窝炖好了没有?”

“应该好了,奴婢这就去端来。”水秀正要走,凌若叫住她道:“若是好了就浇上蜜装在食盒中,本宫给皇上送去。”

“是。”水秀依言下去,在一切准备好了,命人备了肩舆去往养心殿。

远远看到她过来,苏培盛连忙迎上去道:“奴才给熹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公公免礼。”凌若下了肩舆道:“本宫带了刚炖好的燕窝来,请公公代本宫通传一声。”

苏培盛恭敬地道:“奴才这就去禀告皇上,请娘娘稍候。”

他进去后没多久便出来道:“皇上请娘娘进去。”

凌若微一点头,取过水秀手中的食盒独自走进去,到了殿中,屈膝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胤禛走下来亲自扶起凌若道:“外头天寒地冻的你怎么过来了?”

凌若自食盒中拿出燕窝道:“这是用血燕刚炖出来的燕窝,臣妾浇了些紫云英蜜在上面,皇上尝尝看味道如何。”

胤禛接过尝了一口赞道:“味道很好。”说完,他将碗搁在一旁,沉声道:“若儿,你今日来,是不是有话问朕?”

既然胤禛问了,凌若也不隐瞒,迎着他的目光道:“是,臣妾想知道皇上为什么恕了允禩的剐刑,仅只是圈禁与改名?皇上难道忘了他犯下的罪行吗?忘了是他害死弘历与福州千千万万的百姓吗?”虽然极力控制,但在提到弘历时,凌若的情绪还是激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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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3.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有所疑

[第1章 正文]

第1342节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有所疑

“没有,朕从未忘记。”不等胤禛话音落下,凌若便再次道:“既然如此,皇上为什么要饶允禩死罪,还是说皇上觉得允禩罪不该死?”

“朕…”胤禛想要解释,但昨日的糊涂事,他又怎么说得出口。

凌若等了半晌,不见他说下去,道:“皇上为什么不说?”

胤禛躲避着她的目光,道:“朕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朕实在有苦衷,若儿,你能否不要再追问。”

他的态度令凌若越发奇怪,心思一转,试探着道:“皇上的苦衷是否与纳兰福晋有关?”

虽然胤禛知道凌若不可能晓得这件事,但听她提起纳兰湄儿四个字,心头仍然忍不住为之一沉,不自在地道:“好端端提她做什么?”

“臣妾知道昨日纳兰福晋来求过皇上,而且除了纳兰福晋,臣妾不知道还有谁能令皇上回心转意,连弘历的死也不管不顾了。”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比严厉起来,大有质问之意。也是,弘历的死一直是她心头之痛,虽经多方开解,原谅了胤禛,但并不代表她就彻底放下了这件事,允禩的命,从一开始她就要定了,而胤禛也是答应的,如今胤禛突然反悔,怪不得她生气。

“朕没有说过不管弘历的死,实在…”话到嘴边,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这个犯实在犯的太严重最些。

见他欲言又止,凌若讥讽地道:“实在是纳兰福晋在皇上心目中的份量要远胜过臣妾与弘历是吗?可就算是这样,皇上也不应该忘了福州千千万万无辜的百姓。”

她本不愿相信胤禛会因为纳兰湄儿而突然改变主意,可自从她进了养心殿后,胤禛就一直吞吞吐吐,一会说有苦衷,一会又说让她不要追问,实在让她不得不怀疑。

“朕何曾说过这样的话,你不要胡思乱想。”这样的话,连胤禛自己都不能说服,更要说凌若。

凌若神色凄然地道:“既是这样,就请皇上给臣妾一个理由,为何要饶过允禩,臣妾不希望弘历就这么枉死。”

思忖半晌,终于让胤禛想出一个极为勉强的说法,“你说不错,阿其那确实做了人神共愤的事,朕不应该原谅他,但他始终是朕的同胞兄弟,皇阿玛临终前对朕千叮咛万嘱咐,让朕一定不要手足相残,昨夜里,朕梦见了皇阿玛,他责朕杀害兄弟,不孝至极,朕不想死后无脸去见皇阿玛,所以才最终决定放阿其那一条生路。再说,让他这样活着,只要会比死更难受。”

对于他的说法,凌若满心怀疑,道:“手足相残的人不是皇上,而是阿其那,皇阿玛就算要怪,也应该怪阿其那才是。”

“不错,最错的那个人是他,但说到底,朕也有责任,如今留他一条性命,朕也是不想做的太绝。若儿,他虽活着,却失去了一切,就让他活着忏悔他之前所犯下的罪孽。”

“没有,他没有失去一切,他还有性命!”凌若如何肯答应,激动地道:“皇上这样恕过他,弘历在天之灵,如何能够安息?”

胤禛本就心烦意乱,再看到凌若这样咄咄逼人的样子,更是烦乱得很,声音亦不由得严厉了起来,“朕已经处置了阿其那,若你觉得不够,朕亦无法,总之此事就此作罢,谁都不许再提,你跪安吧!”

凌若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仅仅一夜时间,胤禛整个人就好像变了一样,“可是…”

她刚说了两个字,胤禛便大声斥道:“没听到朕的话吗,朕说了不许再提!”

“既然皇上心意已定,那臣妾亦无话可说。”扔下这句话后,凌若冷然离去,并不曾看到在她走后,胤禛懊悔的神色。

事情本不该这样,阿其那也本不应该活着,一切只因他做错了一件事,才会闹到现在无法收拾的地步。弘历的死一直是凌若心中的痛,如今不能将杀害弘历的凶手绳之于法,她一定很伤心,唉…

昨日的事,他一直想不明白,这些年来自己对湄儿确实未能彻底忘情,但也不该这么冲动才是,简直与平时的自己判若两人。

胤禛站在那里苦苦思索,昨日的事他总觉得透着蹊跷,可问题究竟在哪里呢?他记得当时觉得很热,热意令得他下腹像有火在烧一样,纳兰湄儿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能轻而易举地勾动自己深藏的欲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胤禛做梦也想不到,居然有人会犯杀头之罪的在自己茶里下媚药,不过异乎寻常的冲动还是让他起了怀疑,命苏培盛去请齐太医过来。

听完胤禛的吩咐,苏培盛轻声道:“皇上您忘了,前几日齐太医已经告老还乡了,如今太医院暂由副院正何太医打理。”

何太医凭着刘氏的抬举,一步步往上,如今已经做到副院正之位。

他这话提醒了胤禛,抚额道:“你不说朕都忘了。”

“皇上日理万机,难免记不得这些小事。”这般说着,苏培盛又道:“不如奴才去请何太医过来?”

“也好。”随着胤禛的答应,苏培盛快步离去,不多时领了何太医前来,在行过礼后,何太医恭谨地道:“不知皇上觉得不舒服?”

“朕自己也说不上来,你先替朕把脉,看朕的身子究竟是否有所不妥。”除了舒穆禄氏外,胤禛这辈子都没被人下过媚药,根本不知道中媚药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连这一次也是潜意识觉得不对,所以才召何太医来诊脉。

“嗻!”何太医小心翼翼地为胤禛把脉,半晌,他收回手指道:“皇上脉像虚滑,表示体内虚火旺盛,但肝肾又有所不足,应该…应该…”

见何太医面露为难之色,胤禛放下挽起的袖子道:“何太医,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朕恕你无罪。”

有了胤禛这句话,何太医心中一定,大着胆子道:“恕微臣直言,皇上之前是否曾经过男女之事?”

1344.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茶水

[第1章 正文]

第1343节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茶水

胤禛没想到他会诊出这个,不自在地道:“不错,不过这已经是昨日的事了。”

何太医收起垫诊道:“那就奇怪了,按理来说,昨日男女之事,皇上体内的虚火早就应该消了,怎会今日还这么明显,微臣之前还以为是刚刚的事,请问皇上最近可曾服过什么补肾催情之物?譬如鹿血?”

他的话令胤禛想起原先何太医为自己诊脉时,也曾说过同样的话,但那一次齐太医明明开了药消去自己体内的虚火,怎么这次又如此了?

这般想着,胤禛道:“朕向来不喜欢用鹿血这一类壮阳补肾的东西,又怎会以去服用。”还有一点他没有说出口,如今朝中出了这么多事,他又哪有心思想这些贪欢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