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京笙招呼过保镖,“拦着他们。”

只是凌慎带的人也不少,而且个个都是练家子,他们很快翻过铁门进来,也有人在用力踹着白色的围栏,许情深屏息凝神,回头冲保姆说道,“你带小姐上楼,快。”

“好,好。”保姆一把抱起霖霖,然后冲付流音道,“付小姐,我们快上楼吧。”

“他们如果真要闯进来的话,躲到楼上有用吗?”付流音这会却是出奇的平静,她冲着保姆说道,“你快带霖霖上去,省得吓坏了她。”

“好。”

她几步走到许情深跟前,看到保镖和对方的人扭打在了一起,眼看有人要进来,其中一名保镖忽然抽出腰间的东西,将它抵在对方头顶处,“再往里踏进去一步试试?”

许情深定睛一看,吓了一大跳,保镖手里握着的居然是把枪。

凌慎抽完最后一口烟,抬头看到里面的情况,他嘴角轻掀,从兜内掏出了手机。“喂,警察局吗?我要举报,保丽居上有人私藏枪支…”

被枪顶着的男人不敢乱动,其余几人也都老老实实站定了,“有话好说。”

付京笙怒不可遏,一把夺过保镖手里的枪,朝着对方额头处重重点了几下,“回去告诉凌慎,他要再敢来骚扰我妹妹,我让他不得好死!”

男人额角淌出汗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擦枪走火了怎么办?

“是,是,好——”

“滚!”

几人转过身赶紧离开,付京笙手里还提着枪,保镖朝他看眼,“付先生,这东西您最好不要碰。”

付京笙目光盯着前方,几人刚准备上车,他就看到两道车灯照过来,一辆车子缓缓开到了他家门口,然后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人。

付京笙抬首看去,见凌慎嘴角噙着笑,正慢条斯理地走来。

他握紧手里的枪,愤怒之色藏匿不住。凌慎来到门口,视线抬高,望向跟前的这栋别墅,“我真搞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回来?我好吃好住好穿地供着她,她到底有哪里不满意?”

“凌慎,你简直不要脸到极点。”

“有吗?”凌慎轻耸下肩头,“你不如干脆地把你妹妹交给我,放心吧,我不会亏待她。”

付京笙胸腔处剧烈起伏着,“我不会再让你动我妹妹一根手指头。”

“说得这么好听,该动的地方我早就动过了。”

付京笙眼睛里几乎要渗出血来,凌慎的视线落到他手上,“在这个东城,我凌慎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不过就算你们离开了这儿也没用,我的人会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监视着你们,不论你带她去哪,我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许情深焦急地在落地窗前徘徊着,她就怕付京笙一个忍不住。

现在别说是他了,就连她见了凌慎都恨不得将他撕成两半。

“音音,你在屋里等着,我去外面看下情况。”

“好。”付流音赶紧说道,“嫂子,你自己也要当心。”

“放心吧。”

许情深快步出去,付京笙跟凌慎还在说着话,她来到付京笙身侧,一眼看到他手里的枪。

许情深忙催促道,“别把这东西拿在手里。”

男人朝他看眼,她知道他恨不得直接杀了凌慎,许情深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将枪拿掉,她其实吓得手都在抖,旁边的保镖见状,上前接过手。

许情深握了握他的手掌,“回屋吧。”

凌慎的视线落向远处,“她呢?她为什么不出来?”

“你以为她想见你?”许情深冷笑下,“在她眼里,你就是恶魔,凌慎,你好自为之吧。”

凌慎皮笑肉不笑地扯动下嘴角,“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许情深,我早就警告过你了,别趟这浑水。”

说话间,又有灯光照射过来,许情深抬起手臂遮住眼帘,凌慎转过身,看到两辆警车停在了后面,付家的门口已经被车堵了个水泄不通。

车上下来了好几名警察,纷纷朝着这边走来,凌慎站到旁边,“你们总算来了。”

有人认识凌慎,吃惊地问道,“您是举报人?”

“是。”

凌慎朝着院内的几人看去,“这儿的每个人,身上都有枪,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搜一搜。”

许情深神色凝重地看向付京笙,几名警察闻言,掏出身上的配枪,“把手全部都举起来!”

“把门打开!”

许情深看了眼付京笙,到了这个地步,最不能做的就是反抗,她走过去将门打开,好几名警察快速走进来,举着配枪后开始搜身。

付京笙请来的保镖,身上都带了枪,这也是他要求的,他就怕有今天这样的事发生。

凌慎嘴角轻挽。“私藏枪支,这罪名不小吧?”

“全部带走!”

付京笙欲要上前步,许情深忙拉住他的手,凌慎轻抬俊脸说道。“这些就是保镖而已,受雇于人。”

“这些人,是你雇的?”警察冲着付京笙问道。

“是。”

“一起带走!”

许情深听到这,慌了,她拦在付京笙跟前说道,“警察同志,是姓凌的公然进来抢人,我们才不得已请了保镖,这样的事情你们也不管吗?”

警察目光落向凌慎,对方见状,抬高了自己的双手,“误会啊,我跟我女朋友闹矛盾了,她就回这边住几天,哪来的抢人一说?”

“你卑鄙!”许情深怒不可遏,“那天在商场也是你,还有音音失踪的两年,都是你干的!”

“有些话不能乱讲,你有证据吗?”

许情深拉住付京笙的手,他们要都被带走了,她和屋里的付流音怎么办?

警察朝着两人看看,目光最后落向凌慎,“凌先生,您不会让我们难做吧?”

“这真是个误会,”凌慎往前走了步,“既然我女朋友还在生气,那我走就是了。”

凌慎说完,朝站在车旁的几人使个眼色,他们飞快地上了车,许情深轻咽下口水,“我也要报警,我们家需要申请被保护,如果你们一走的话,他肯定会进来抢人。”

警察朝她看了眼,然后挥下手,“先把这些人都带回去。”

付京笙自然不肯留她们独自在这,“我没犯法,你们凭什么随便抓人?”

“都拿枪了,还没犯法?”

许情深想要开口求情,“这是个误会…”

“带走!”

付京笙被人押着,却杵在原地不动,许情深知道没办法了,付京笙如果抵抗到底的话,吃亏的还是他。许情深踮起脚尖凑到他耳畔,“不要硬碰硬,去吧,这边我来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

许情深手掌落到他腰际,“相信我,他们要想抢人,也没这么容易,这儿周围都是邻居,你放心吧…”

许情深话说到一半,付京笙就被强行押着往外走,他想要抵抗都抵抗不了。

凌慎笑了笑,开了车率先离开。

她知道他肯定会去而复返,许情深快速跑回了屋内,冲着付流音挥下手,“快回房间,躲到洗手间里面去,把所有的门反锁。”

付流音苍白着面色。“我哥怎么样了?”

“没事,说清楚了就能回来,只是我们要争取时间。”

“好。”付流音二话不说,转身就往楼上跑。

许情深急得双手都在发抖,如果凌慎带着那帮人闯回来,付流音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恐怕是一点点反抗的力量都没了。她双手捧住脸,在客厅内走来走去,冷汗一滴滴从颊侧往下淌,心跳的又快又急。

许情深手掌垂在身侧,忽然碰触到了兜内的手机。

她将手机掏出来,不由自主按出了蒋远周的那串号码,她朝窗外焦急地看了眼,恐怕现在也没有让她犹豫的时间了。

许情深赶忙拨通,然后将手机贴到耳边,那头传来嘟嘟的声响,不过三两声,电话就被接通了。“喂。”

“蒋远周!”她口气急迫,蒋远周一听,心里咯噔下,“怎么了?”

“救,救救我们——”

“把话说清楚!”

许情深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付京笙和他请的保镖,都被带走了,凌慎待会肯定还要回来,家里没人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好,你先回屋锁上门,我马上过来。”

许情深急得不行,这时候也说不出一个谢字,她不住点着头,蒋远周那边很快掐断了通话。

她快速地跑到楼上,到了卧室门口,才发现门已经被反锁了。

许情深赶紧拍打着门板,“是我,开门!”

保姆抱着霖霖飞快过去,将门打开,许情深一把接过孩子,“走,去音音的房间。”

两人刚来到付流音门口,就听到楼下传来了声响,许情深吓得面色发白,“音音,快开门,是我,快!”

付流音听到声响,打开了浴室的门,她快步走到房间门口,门刚一打开,许情深一扭头,就听到成串的脚步声正在上来。

她赶紧将保姆推进去,然后自己闪身进入房间,她手忙脚乱地将门反锁上,再带着付流音等人进了洗手间。

外头,传来了人的说话声,他们一个个房间开始搜寻,许情深将霖霖放到保姆手里,然后朝着付流音看眼,“别怕。”

付流音咬紧了牙关,“我没想到,居然在自己家里都没用。”

一扇扇房间门被打开了,他们很快来到次卧跟前,开门的男人发现门是反锁着的,“凌先生,在这!”

凌慎不急不忙地过去,如入无人之境,他确实不用再担心谁来碍事了。

他抽掉手套,然后修长的手指扣向门板,“景茵,开门。”

“死变态!”许情深嘴里嘟囔句。

“我不想吓到屋里面的人,所以,你还是乖乖开门吧。”凌慎说完,又敲了几下。

屋内始终没有动静,凌慎往后退了步,手朝着那扇门一指,“撞开。”

“是!”

许情深躲在里头,听到剧烈的闷响声传来,付流音靠近洗手台,手伸向一瓶乳液。

她将乳液瓶子敲向台沿,半瓶乳液随后洒了出来,许情深回头,看到她手里握着尖锐的玻璃瓶。“如果他要把我带走,那我宁可死在这!”

许情深大惊,与此同时,卧室的门板传来砰地一声被撞开的声音!

30许情深,过年陪我好不好?

保姆抱着霖霖,下意识往后退了步,找了个角落躲起来。

几名高大的男子闯进房间,开始四下翻找,还有的进了更衣室。许情深屏息凝神,凌慎就站在门口,他目光一扫,双眼定格在那扇紧闭的浴室门上。

他上前两步,许情深听到脚步的窸窣声定下来,凌慎抬起手,敲门声犹如魔音一般贯穿入人的耳朵中。

付流音握紧手中那半截瓶子,许情深也往后退了步。

“景茵——”

女孩双手抱住头,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许情深看了眼,生怕那瓶口扎到她自己,她忙将付流音的双手拉下来。

“景茵,出来,我是来接你的。”

许情深看眼时间,就算蒋远周当时挂了电话直接赶过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赶到。

“你再不开口,我就让人撞开了。”

许情深闻言,强自镇定,“凌慎,你别这样,音音回来之后情绪很不稳定,你这样再把她吓着。”

凌慎手掌按向门板,“那你们把门打开。”

“你就算是喜欢她,你也用错了方法。”

凌慎听不进去这些话,语气冷冽不少,“我不用你来教我,开门!”

许情深听到凌慎方才喊了叶景茵的名字,她要想办法拖延时间,她尽可能地将凌慎的注意力引过去。

“音音现在怕成这样,你要怎么带她走?”

凌慎听着,有些出神,“茵茵?”

“是啊,你关了她两年,不会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那两年里,女孩从没告诉过他,她叫什么名字,那天在商场碰上后,凌慎也没花费那个功夫去查,他现在全部的心思都扑在了如何把她带走这件事上。

“真巧,这就是缘分吧,你看,我喜欢的两个人都叫茵茵,所以她注定是我的。”

许情深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激怒他,“你要真喜欢她,你能舍得再把她关在那样暗无天日的地方吗?女孩子就像花朵一样,需要温室,凌慎,我们是音音的家人,我们都尊重她自己。也许你们的两年时间是有感情的,你给她些空间不行吗?”

许情深说完,朝着付流音挥下手,示意她别出声。

凌慎听闻,冷冷笑了下,“这些小把戏,你留着跟别人去使吧。现在付京笙都被带走了,你们也没资格说个不字。”

正在搜寻的那些人听到说话声,全都回到了凌慎的身旁。

“把门撞开!”

“是。”

付流音看向自己手心内的东西,稍一用力握下去,尖锐的渣滓就刺到皮肤里面,许情深情急之下,双手抵住门板。“等等!”

门被人狠狠踹了脚,许情深掌心贴着门板,对方力道很大,震得她手心里一阵麻木。

“要叶景茵看见了这一幕,你觉得她会怎么想?凌慎,你为了另一个女孩疯狂至此,我看你不是对你的未婚妻钟情,而是见异思迁。”

凌慎拽住旁边的男人,示意他退到边上去,凌慎面色阴冷,一字一语从嘴里咬出来,“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你要真那么爱你的未婚妻,那你心里应该只有她,你怎么还会需要替身?”

“呵,”凌慎冷笑下,“我从没说过她是替身,她就是叶景茵。”

许情深也跟着笑出声,“别自欺欺人了,见异思迁不可怕,人嘛,谁规定了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呢?再说你未婚妻都死了几年了吧,你想重新找个人也是正常的。”

“你闭嘴!”凌慎怒火攻心,双手握成拳狠狠砸向门板,似乎是一份纯洁的爱情被许情深几句话给玷污了,“再敢胡言乱语,我撕烂你的嘴。”

许情深秀眉紧皱,“你不承认也没用,别人都是长眼睛的,如果是真爱,你不会允许再出来一个叶景茵,你现在心里想的就是找个人霸占了,其实你早就变心了是不是?”

凌慎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双手紧握成拳,松开之后手指掐着门板,许情深能听到一道道挠人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凌慎,别再说茵茵就是叶景茵了,你未婚妻早就死了,死而复生这种事本来就是不存在的。”

凌慎将额头抵着门板,忽然用力地撞了起来,旁边的几名男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去拉他。

付流音虽然紧张,但这会整个人已经好多了,她目光落到许情深身上,原来她跟哥哥一样,尽管瘦弱,却一样可以将她保护起来。

凌慎深吸口气,然后发出了阴冷的笑声,“死而复生不存在是吧?我现在就把她带走,带去整形医院,我把她整得跟景茵一模一样,今后…我看还有谁敢说她不是景茵!”

许情深握紧双手,气得浑身哆嗦,凌慎往后退了两步,“把门撞开。”

她刚直起身,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传来,门被踹出了颤抖的样子,许情深不敢站在太近的地方,她退到付流音身边,朝她手里的东西看了看。

“给我。”

付流音杏眸圆睁。“什么?”

许情深弯下腰,从她手里要将那半截玻璃瓶拿过去,“给我。”

“不——”

许情深用力掰开付流音的手,然后将东西拿在了手里,“你不适合拿着它。”

付流音手掌轻握,许情深想要安慰她,“别忘了,我是拿惯了手术刀的人。”

女孩笑不出来,只是紧盯着前面,门随时都有被踹开的可能性,而一旦外面的人进来,付流音要面对的,无疑又是地狱。

保姆怀里的霖霖被吓坏了,抱住保姆的脖子开始哭。许情深听得心疼不已,“霖霖,别怕——”

但她的这一声安慰,无力极了,许情深视线落回门上,心里想着这么久过去了,蒋远周应该要到了吧?可是再转念一想,蒋远周总是出现在那样恰当的时机内,这一次,还会那么巧吗?

而她呢,总是把他的适时出现,理所当然地想成了他的顺手帮忙,只有这一次,情况这样特殊,许情深被人逼到了悬崖的边上,才知道在最好的时机出现的那个人,有多重要。

许情深一把握紧,感觉到手掌传来疼痛,忙将力道松开了些。

凌乱的撞击声传来,另一个男人也加入了。

许情深知道,这扇门挡不住多久时间了。

“这么热闹——”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正在踹着门的男人停住动作,凌慎也回头一看,他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许情深忙上前步,将脸贴向门板。

“蒋远周?”

她彻底地松口气,脸色也是一松。

蒋远周的视线落到那扇门上,上头贴着一个个脚印,触目惊心,“你追女孩子的手法,真是让人看不懂。”

“呵,”凌慎轻笑两声,“最让人看不懂的应该是你吧?蒋远周,你不会不知道这是哪,这是许情深跟别的男人的爱巢,说不定这个房间,就是他们…”

蒋远周目光冷冽地扫过去,凌慎是不怕的,只是后半句话还是吞咽了回去。

老白走进来,说话时没有附到蒋远周耳边,而是用别人都能听话的声音说道,“蒋先生,我了解过了,付京笙被带走是因为他请的保镖持枪被人举报,我们的人也来了,都在下面。”

蒋远周挥挥手,凌慎听到这,满目的阴鸷,“蒋远周,你这是存心跟我作对是不是?”

“凌慎,我之前真是小看你了,居然还有这闯进别人家里抢人的能耐。”

这机会,凌慎也是好不容易得来的,肯定不会这样放弃,“你帮着许情深的时候,想过我妹妹的感受吗?”

“那你跟我作对的时候,又想过你妹妹的感受吗?”

凌慎眉头一挑,“这话什么意思?”

“你要让我气不顺了,我遇上凌时吟,就不会给她好脸色,所以决定权在你手上。”

凌慎轻咬下牙关,冷笑一声,“我妹妹是凌家的千金,她这样卑微地爱着你,你没资格这样对她。”

“爱我的女人,从来就不止凌时吟一个。”

许情深在里头听到这句话,撇了撇嘴,这脸上贴金的技术,不错啊。

蒋远周听到浴室内有孩子的哭声传来,“都散了吧,反正我来了,人,你肯定是带不走的,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

付流音拿了洗手台上的一个小瓶子,走过去塞到霖霖手里,孩子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很快就止住哭声。

“蒋远周,这人能不能带走,我还是要试一试。”

“那你尽管试,带走肯定比留下要有难度的多,要不这样,你再喊些人过来,就这点人,不够吧?”蒋远周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往后一靠,“我可以多喊一些媒体过来,给你助威呐喊。”

凌慎面色铁青,表情更是难看到极点,他杵在原地动也不动。

蒋远周上楼的时候,就一个人,这会多了个老白,凌慎朝着两人睨了眼,可就算他人少,他也不敢动。

“你做这些,都是为了许情深?”

浴室内的人听着,一把呼吸好像凝滞住,凌慎嘲讽地轻笑出口,“值得吗?你跟她还有什么关系?”

“你别跟我讲这些,我这人固执的很,所以你不要妄想说通我。”

许情深喉间轻滚,听着外面你一句我一句的,凌慎的好事被破坏了,自然有气,而蒋远周呢,在凌慎看来,他是多管闲事,因为里面那两个女人,不论是谁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可蒋远周就是爱把这闲事管得风生水起。

身后,原本接了踹门任务的男人上前轻问,“凌先生,现在怎么办?”

“蒋远周,我就问你一句,你能保付家人一辈子吗?”

“别用话来激我,付家跟我没关系。”蒋远周倾起身,然后走到凌慎跟前,再同他擦肩而过来到浴室的门前,“你要再不走,我就让人轰你走。”

凌慎五指僵硬地一点点握起来,“走。”

他率先出去,身后的那些人见状,赶紧迈起脚步。老白穿过卧室来到阳台,目光紧盯着楼下的那些人。

许情深竖起耳朵,直到门上传来轻微的敲门声。“还关着呢,人都走了。”

她赶紧将门打开,蒋远周朝里面看了眼,见到洗手台上洒落着白色的乳液,还有几块碎玻璃,蒋远周的视线随后落到许情深手上。他目光一紧,忙拉过她的手,“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就凭这玩意,你要跟他拼了?”

“不是?”许情深刚才太紧张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还拿着这东西,“防身嘛。”

蒋远周的手小心翼翼落在上面,他想将它抽走,却发现许情深仍然紧攥着,男人抬头朝她看看,“还不肯放呢?”

许情深闻言,手一松,蒋远周将碎瓶子拿了后丢到旁边的垃圾桶内,“没事吧?”

她赶紧抽回手,轻摇下头,“没事。”

保姆抱着霖霖从角落内出来,“真是吓死人了,那都是些什么人啊?”

“别怕。”许情深轻笑,“没事了。”

付流音双手交握,许情深走到她身旁,“走,出去吧。”

回到卧室,付流音坐在床沿,抬头朝蒋远周看看,“谢,谢谢。”

老白从阳台上快步进来,“蒋先生,凌慎的人都走了。”

许情深坐到付流音身侧,女孩朝她看看,“嫂子,我哥什么时候回来?他不会有事吧?”

“别担心,会没事的。”

蒋远周站定在卧室中央,“老白已经打过招呼了,等付京笙将情况说明后,很快就能回来。”

“谢谢。”

女孩面上还是有担忧,“警察把我哥带回去,是不是因为那些保镖带着枪,他们会不会告我哥哥?”

“你哥请的都是职业保镖,有些事,你想让它不严重,那它就可以不严重。”

许情深走向阳台,朝着楼底下看眼,“那些人,都是你派来的?”

“是,暂时就由他们守在这吧,”蒋远周来到许情深身侧,“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许情深手掌落向栏杆,冰凉的触觉顺着掌心在往上爬。“那…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只能搬家了。”

蒋远周心里咯噔下,“搬家?”

“惹不起总躲得起吧?既然凌家在东城这么有势力,那我们去别的地方。”

蒋远周一听,心里莫名慌张起来,那是不是就说明他今后很难再见许情深了?他板着脸道,“不行!”

许情深朝他看看,“凌慎都敢直接闯到家里来抢人了,难道我们真要让音音一辈子不出门?”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如果搬到别的地方,他反而更好下手?”

许情深轻摇下头,“我也不知道。”

“在东城,你至少还有我。”

许情深心头一颤,有些慌张地避开视线,蒋远周继续说道,“玩阴的,我怕你们玩不过凌慎,而且凌家比付京笙的背景要深得多,在东城,你可以找我帮忙,如果去了别的地方,你还能找谁?”

她拧紧了眉头,视线一瞬不瞬落向下面。

蒋远周侧过身,余光睇向满面出神的女人,“我走了。”

她嘴角轻抿,蒋远周迈出去一步,然后将腿收回来。“是不是害怕?”

“还,还好。”

“需要我在这陪你,等到付京笙回来吗?”

许情深想了想,轻摇下头,“你安排了这么多人在这,凌慎估摸着不会再来了。”

蒋远周回到卧室,老白迎上去步,男人径自往外走,“回去吧。”

两人走到外面,蒋远周也没分左右,直接朝着一侧走去,许情深盯着他的背影,这才反应过来,他去的方向不是楼梯口,而是朝着她和付京笙的卧室走去的。

刚才凌慎带来的人将每间卧室的门都打开了,蒋远周要经过的话,有可能就会发现她和付京笙是分床睡的。

许情深三步并作两步追出去,到了外面一转身,就看到蒋远周即将走到次卧门口了,许情深喉咙口发紧,赶忙喊了声,“蒋远周!”

男人顿足,回头朝她看眼,许情深勉强勾了勾嘴角,“楼梯在这边呢…你怎么方向感都没了。”

蒋远周顺势抬起脚步,刚才心里藏着事,压根没想别的,他走到许情深跟前,她嘴角扯动下,“谢谢。”

男人同样扯了下嘴角,“矫情。”

蒋远周带着老白下楼,许情深没有跟下去,危机解除了,却不知道应该同蒋远周说些什么。感谢吗?就像蒋远周说的一样,矫情。那别的呢?

她回到屋内,霖霖还小,惊吓过后有得玩就行,付流音别的也不怕了,就是担心付京笙。

几人也不敢下楼,门已经被踢坏了,许情深一动不动坐在床沿处。

蒋远周回到车上,老白坐进副驾驶座内,让司机开车,“回九龙苍。”

“等等。”蒋远周朝外头看了眼,“等会吧。”老白知道他还是放心不下,他侧过身朝他看看,“蒋先生,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坏凌慎的事,他会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