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的满足并不意味着什么;情路坎坷,不懂尊重请不要说爱我

26、装病

回到宫里,被分到了宜妃那里。还做老一摊的工作,清闲而自在。只是心境已经变得有些沉了,更多的时候,敏弘会一个人写写画画,然后再烧掉。被管事儿的太监看到后,客气地说了一顿,就不再写了。每日里,只是看书发呆,要不就是逗那只猫。几个阿哥一个也没见到。难得过的清静。

众人待她却是客气而疏离。就这样被孤立在萃花楼里,一晃年节已过,已经是康熙五十三年。开春了,到处生机盎然。敏弘算算日子,已经二十二了,在家里应该上大三了,现在该实习或者计划出国了。想起那些忙碌而意气风发的日子,嘴里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歌:“栀子花开啊开栀子花开啊开,象晶莹的浪花盛开在我的心海;栀子花开啊开栀子花开啊开,是淡淡的青春纯纯的爱……”

明烟进来说道:“啊呀,唱什么呢这么好听?让姐姐我也听听。”

“姐姐笑话了。随口哼哼的。怎么娘娘那里有事儿?”

“没事儿。这不中午,娘娘了乏了,我们也偷冷子休息会儿。记得你这儿安静,就过来蹭蹭。”

“姐姐这不是要折杀我吗!”赶紧让到里间,两个人对坐着聊天。

明烟是个爽快人,今年的夏天就要放出宫了。娘娘也帮她指好了一门亲事,算是不薄待。看着明烟的笑脸,敏弘真心的替她高兴。

“妹妹,不是姐姐多嘴。咱们这样的出身,能嫁给爷们儿已经很难了。但是,不论是五爷还是十七爷,都那么真心对你,咱们也应该知足了。把心放宽一点,过门儿以后,把福晋太太门伺候好,让爷们儿开心,对咱们不是更好了吗?等到有了小阿哥,以妹妹的相貌人品,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更别说咱们痴情的十七阿哥了,我们看着都心疼啊!”

是啊,要嫁就嫁爱我的,似乎没错。但是这里——

送走明烟,敏弘想起了那晚,当自己终于明确地对胤礼说“不”的时候,他受伤的表情。是梦也要醒了。

胤礼说的那句“我对你好不够好吗?”,惊醒了敏弘,顺着他的意思,敏弘说:“不是不够好,而是我值不值得你这样做。”是啊,自己什么也不会,什么都不能适应,除了伤春悲秋,任性无礼的扰乱别人的生活,的确没有做过什么值得如此付出的啊!比起陪着他们一起走过的落蕊和青菊,自己更应该惭愧的,又有什么理由去埋怨和嫉恨呢?

胤礼不解的目光,刺痛敏弘的心。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你们这样付出!

一路沉默的回京,胤衸也是异样的沉默。搬走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再见面。

五阿哥的侧福晋——绿浓又怀孕了,再加上这段日子很受皇上倚重,忙得不曾来过。几个月下来,倒是难得的有冷静地思考的时间。心里越发得淡了。拿着水晶球,感受着他的光滑,却一点也感受不到这里面的能量了。

老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既不给十七指婚,也不管十八的事儿。十八的娘来宜妃这里做客的时候还特意叫敏弘过去伺候。绝对有意的提起十八的婚事。言下之意是请宜妃帮帮忙,跟皇上提提,让十八收了敏弘,别这么不明不白的晾着,毕竟已经是房里的人了,落别人那里也不好。最好呢,把落蕊也娶过来。落蕊的身家也配得上皇子的福晋,越说越得意,宜妃脸色越来越难看。心说,这事儿我都不敢多问,三个阿哥牵扯在里面,其中一个还是我儿子,我去替你当说客?敏弘也觉得这个女人太琐碎,难怪胤衸后来也不大爱去她那里了。是没法跟德妃比。至于她两眼放光的提到落蕊含英姑侄两个分别伺候十三,十八的时候,敏弘更是掩盖不住嘴角的冷笑。觉得这就是一胡同里的事儿妈,真丢汉人的脸!

从宜妃那里出来,往萃华阁走。有个宫女匆匆忙忙的跑进来,说道:“娘娘吩咐你赶紧去一趟惠安斋,十八爷病了!”

胤衸在床上躺着,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敏弘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探头看看,那家伙闷头大睡,或者出去比较合适?转身想走,胤衸一翻身,口中喃喃地说:“水,水。”

端过水杯,胤衸睁开眼睛见是她,咧嘴一笑,咕咚喝了一口。敏弘被笑的毛毛的,就要退开。冷不防,胤衸伸手一拉,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床上。紧紧地压住敏弘,胤衸满足的喟叹一声,说:“别离开我了!”

!两个字闪电似的划过脑海。强搬起胤衸的脑袋,这小子面色红润,两眼灼灼有神,哪里像个病人!

胤衸赶紧赔笑着说:“敏弘,我知道最近让你受委屈了。是我糊涂了。上回你拒绝了小十七,他大病一场,身子也坏了下去。皇阿玛的意思是要把你指给他。可是他竟然拒绝了,说是你心里不乐意,不愿意强迫你。只是收了青菊做妾,从此心便死了。我怕你听了心软,央了老九让宜妃娘娘看着你,这才冷落了你。你不要怪我啊!”

十七病了吗?记得十七身子一向不好,自己也是原因之一?有个男人肯为你吐血,不知道是几世的孽缘。

“现在他的身体好些了吗?”

“嗯,应该是没事了。现在领了学差去江南了。”

“早点去就好了。”

“为什么?”

“美女多啊!也不用为一个丫头坏了身子!”

“敏弘,你说真的还是假的?小十七已经不是第一次去江南了。咱们可说好了,你现在不许想着别人。”

“凭什么不许!你敢说你心里没别人。我记得至少有一个那啥,三个还是四个那个侧啥,更别提没名没分得了。” 潜意识里,没有提落蕊。

“嘻嘻,那是十三哥的。我瞅着开心就成了。”胤衸没有深说,有些问题,不是一下子就能解释清的。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敏弘叹口气,反手抱住他,哪怕有一点点地希望,放弃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两个人的纠缠已经那么深了。

放出宫是不太容易。康熙会那么轻易地把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士扔到人海里,还找不着?笑话!目前看来,守着胤衸还是比较开心一点的。

敏弘一直没有见到落蕊,心里也有点不着落。可是又不想问。过一天算一天吧!胤衸这病也不能装久,每天想着法儿的在一起。在一起多了,敏弘才发现这小子整个就是一个“龟毛”。挑剔到极点。忍无可忍的时候,敏弘恨不得从来没来过。

“你又弹错了!笨!” 胤衸愤怒的说,“怎么连基本的指法都学不好!”

十三阿哥,阿伯祥,您老人家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无不精通,俺一个现代小女子,每日三餐刚有着落,哪有宇宙时间搞这些“小资”的东西。

“那我怎么跟你和啊!” 胤衸瞅着手里的笛子,发愁的说。两个人在一起琴瑟和谐,多美阿!可这个不懂风情的丫头片子,怎一个“笨”字了得!

“嗨,不就是歌吗!”敏弘想了想,豁出去了,虽然不上大雅之堂,可也算能发声的。嘬口清啸,音色音质还都不错。

轻轻打了开头,一首《我们都是好孩子》从口中溢出。胤衸一愣,听了一会儿,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横起笛子,与之追逐相和。

口哨还是初恋的时候跟男朋友学的。那时候才上初中,曾经惹得保守的老爸下令禁止做出此类“流氓行径”!也不太管用。初恋结束了,吹口哨成了一种本事,偶尔吹吹,还能惹来惊艳的赞叹。再后来,自己也忘了,只有度假的时候,冲经过的帅哥猛吹的时候,才记起来自己好像可以这样唱歌。但是那个时候,已经没了抑扬顿挫,全都是急切的色狼之吼。

越吹心境越平和,看看胤衸,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康熙挥手让人不再吆喝,静静地看着假山上的胤衸和敏弘。胤衸已经长大了,云纹压银线的春袍趁的他越发的成熟,恍惚间竟然看到是当年的胤祥。不过,胤祥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也没有这么轻松过。想起了胤祥,的确有很久没见了,不知道病情好了点没有。

一个奇怪的高音窜起,跟着有一个高音追了上来,仿佛两只黄鹂翻转着急速的向云端冲去。康熙看到敏弘,坐在胤衸脚下,手里拎了一根——狗尾巴草?(奇怪的品位。)嘬唇为啸,自在潇洒,比胤衸还多了几分不羁!一色的宫女袍子,压了几条暗线,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微微昂头,露出白皙优美的颈子。康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欣慰,又有点堵。转身要走,吩咐李德全说,传十三阿哥。回头看看,想了想,叹了口气,说,让那个丫头去十八阿哥那里伺候吧。

“诶,你爹,不是,你皇阿玛走了!”敏弘终于不再吹了,扯扯胤衸,两个人并排坐了。

放好笛子,胤衸把敏弘揽在怀里,轻轻的摇晃着。午后的阳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暖暖的,懒懒的。

胤衸牵着敏弘的手,四处走着。敏弘以前来过,但那时候是故宫,而且只有地图,没有导游。胤衸以过来人的身份,小声的介绍着,同时躲开巡查的侍卫。说着说着,仿佛就走错了光年,说到雍正年间,他在这里,在那里做了些什么,四哥喜欢的妃子又怎么样了。年羹尧如何如何可恨啦,李卫又是怎样的狗腿了……

敏弘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胤衸浑然不觉,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内容也从事实陈述阶段转入点评,不过听起来象发牢骚就是了。也是,憋了一辈子了,难得有个机会说出来。像他这样性格的人正常情况下到死也不会说这些话的。

觉着发泄得差不多了,敏弘笑着打断他,说道:“爷,您怎么也这么八卦!”

八卦?听明白敏弘的意思之后,胤衸又羞又恼,抬手就要搔敏弘的痒。敏弘最经不得此事,笑着躲了开去。

两个人浑没在意时光的错乱,仿佛是一场旅游,在狭长的永巷里讲述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敏弘指着地上的砖说:“看这里多好,多平。我上次来的时候,穿的是高跟鞋,塞缝里拔了好半天呢!”

“那你们不修吗?”

“哪有钱啊!这么大的工程,国库里的钱都是从老百姓手里收上来的,大家觉得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同意的一多就不能修了。”

“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比皇,不,国家的体面更重要?”

“有啊!经济发展,老百姓要吃上饭,吃好饭;国家安全,外有强邻虎视眈眈,内有领土纠纷。事情多着呢!”

“这些你都知道啊!那你也在朝里做官?”

“切,你说公务员啊!挣那么点工资,还不够我买面膜的钱呢——就是俸禄太少。我都是从报纸上看的。就是每天都印出来的纸张,让大家看哪里哪里又发生地震了,谁家的人把邻居家的狗咬了,哪个地方又被炸了。都是这些事情,每天热闹着呢!”

“哎!你在那里一定过得很好吧?” 胤衸若有所思得看着敏弘,敏弘回他以一笑,“是啊!不错,如鱼得水。不过,这里也不错,有你嘛!”

两个人牵紧了手。

隔着宫墙隐隐有呻吟之声。还夹杂着微弱的“救命”的呼喊。两人狐疑的对视一眼。敏弘刚要拐过去,被胤衸轻轻的拽到了一边。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姿势。低声在敏弘的耳边说:“这是二哥的宫殿。这个时候还没搬出去。”原来不是一废掉就给踹出宫的啊!

两个人缩在对门的角落里,隔着门缝,看见从里面出来四个太监。一领破席子裹了一个人,一头是杂七杂八的头发,垂了下来,另一头是两条赤裸的惨白的小腿。看样子身量还没有长成。席子的缝里嘀嗒嘀嗒的流着血——

莫非人还没有死透?!

席子动了一下,一个太监说:“姑娘你安心的去吧。你这样也算是为王爷解闷儿了。算得上功德,唉!”

另一个说:“也是,不就多挂了一会子吗?怎么就不行了呢!要是她顺了爷的意,何必成现在这样!”

一边说,一边走远了。

敏弘听得不着头脑,抬头一看,胤衸已经满面通红,骨节发白了。见到敏弘虚心求教的眼神,尴尬的躲了开去,拖了敏弘离开这个地方。

“诶,你别老跑啊!早十万八千里了。到底怎么回事?”进了惠安斋,敏弘揉揉手腕,催促道。

“没什么!就是太子干的缺德事儿。没想到他还在干!” 胤衸愤愤不平。敏弘摸不着头脑。拧了一把湿手巾,让他擦擦汗,继续问:“什么缺德事儿啊?”

“没,没什么!” 胤衸突然变得吞吞吐吐。

敏弘看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好意思说。自己一边捉摸一边说:“死者是个女性,小腿赤裸,没有衣服的痕迹,根据这里的穿衣习惯,能达到这样的地步,极有可能该名女子是半裸或全裸。头发凌乱,属于非正常死亡而且很有可能跟暴力行为或者类似的行为有关,而且有性侵犯的嫌疑。” 胤衸听了这个词,不安的动了动。

敏弘察言观色,晓得自己讲的挨边儿了,继续说:“她是废太子宫里的女人,曾经拂逆过主子的意思。一个男主子会对一个婢女拒绝的情况并不多。但是,这个女子并没有立刻受到惩罚。我们曾经听见她的呼救声,而且根据情况看还不短了。你那个二哥又是个有名的变态,所以这个女子应该是死于虐待!而且还和‘挂’这个动作有关的性虐待!”

眯了眼,一舜也不停的盯着胤衸。胤衸一挥手,说:“别瞎猜了。其实也没什么。他也不是头一回搞这种事了。那个丫头肯定是做了‘人壶’,受不住了,才死的。”

“什么是——”

“给,你也擦擦汗。跑了这么久,也够热的。”王顾左右而言他。

敏弘好奇得不行不行的,可惜人家不讲,自己也不能按着牛头喝水。这事儿就先放在心里了。

晚上,宫门快落匙的时候,敏弘要回宜妃那里。两个人又缠绵了半天才分开。

27、冤家

北京的伏天是最讨厌的。记得第一年的时候,敏弘会躲在房子里面尽量不见太阳。户外的工作都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尽量做完。后来在那个山谷里,冬夏很短,春秋很长,不知寒暑。

敞着窗户,一丝风也没有。舔完最后一口酸奶,敏弘趴在桌子上懒洋洋的画着。“从前有个丁老头,买了俩皮球;敏弘说三天还,龟毛说四天还……”半张怪物丁老头还没有画完,人已经迷迷糊糊了。

“谁是龟毛?”有噪音?

“胤——”咦?睁开眼睛,呵!龟毛祥本人正拿着怪物画,表情奇怪的看着自己。“胤——咦?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这就是你今天的功课?早晨你给我保证很有‘创造性’的‘大作’?”

糟了,本来是想晚上的时候用创造不出来搪塞的,现在好了。乖乖认错吧。“我还没创造出来呢!这个是随便画着玩儿的。随便涂涂,随便涂涂。一会儿,一会儿我就去创造!”

“创造?!哼!我为了你费了多少心血。你说说,你自己看看!我都说得不想说了。虽说你来历奇特,可是现在毕竟是大清朝的天下。皇阿玛还是一言九鼎的。你既然来了,自然是我大清朝的子民,将来你还要做我的福晋。这天下的百姓都看着我们。我可以不纳妾,不要别的女人,不要你伤心。可是你也不能终日这么胡闹下去。这宫里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稍有风吹草动,传到皇阿玛那里,若是惹怒了皇阿玛,我就是想保你都来不及!你也为我想一想,我这不全都是为了我们吗!”

得!乌龟翻壳——怒了!(胤衸心理旁白:靠,以为老子穿上马甲就好欺负了吗!)

敏弘睡的迷迷糊糊,被人吵醒,心中极为不爽。还没搞清楚东西南北,就被噼里啪啦的骂了一顿。最堵的是,听起来似乎是人家有理。可是明明被骂的是我啊!04b6234

揉揉眼睛,确定骂自己的人是龟毛祥,别稀里糊涂的认错了,被套了话去。

头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脸颊都有点红了。敏弘心里有点害怕。眼里酸酸的,没出息,流什么眼泪啊。站在一边,吸溜吸溜鼻子,抬抬头,看窗外,大太阳正好——好热。还是想流泪!

“天太热了,我给你拿凉毛巾来。”说完,也不等胤衸答应,转身出去了。心里念叨:平静,平静,平静。

胤衸看见她眼里的泪水,心中一软。转念想起这些日子斗法斗气,丫头日渐嚣张,觉得不应该惯她这个毛病。心里想:等到她哭得凶了,我再念叨她两句。教训教训她也就算了。没想到,敏弘吸溜了两下鼻子,生生的把泪水咽了下去。还要帮他拿凉毛巾?!那他刚才说的话呢?听是没听?听着她强自镇定的声音和转身出去的身影。胤衸突然觉得有点心疼,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老十四和落蕊这次都会去避暑,也不一定能算计到这丫头头上。大不了自己兜着就是。

过了大概又半个时辰,敏弘的毛巾还没拿来。树上的知了“吃啦,吃啦”的叫得人心烦。胤衸烦躁的脱掉外衫,只着中衣,在屋里来回得走动着。往外看看,还是没有人。身上的汗噌噌的往外窜。怎么还不来?不会是想不开了?不至于呀!

隔着窗子,冷不丁看见敏弘的身影,心里一松。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转身,迅速的做到自己原来的位子上。拉长了脸,耷拉着嘴,坐的纹丝不动。

敏弘一进门就看见这家伙这副德性,也没有多想。反正他在生气,这样也是合情合理的。

敏弘干什么去了?哭去了。敏弘还算比较理智,不愿意带着情绪和别人争论什么。因为这样很可能适得其反。所以,这种时候就会自己先找个地方发泄一通,然后擦干眼泪,回来算账。如果是自己的责任,就大大方方的认错,以后注意。如果是对方有问题,摆事实讲道理,大家看看有什么解决方案。这回也是这样。但对于她和胤衸来说,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吵架。胤衸哪里知道,心里还是乱七八糟

把凉巾递给胤衸,胤衸哼了一声,拿过来擦了一把,刚想扔到一边去,稍顿一下,斜了一眼敏弘,人家面色平静,眼睛红红的看着他。心里一软,递给敏弘。气势稍微有点弱了。

敏弘接过凉巾,顺手擦了擦自己的手,轻轻地推了胤衸一下,晃了晃,心里动摇一下,终究是扭过头去,不看!不能示弱,胤衸心里暗暗较劲。

“对不起了!别生气了,”敏弘放软了声音。没办法,生气的人老大,他不消气没法谈。半蹲下来,刚好仰头看见他的脸,说到:“别生气了,我给你赔理道歉了。”眼瞅着龟毛祥摆出得理不饶人的架势准备说话,赶紧把话头截住。继续说:“我知道,你为我的事费了很多的心思。其实,你以现在的地位和心智。本来不用这么辛苦的。你用心的帮助四阿哥做事,也无非是为了我们两个将来能有个依靠。若是只有你一个人,都不用这么辛苦的。”没有我,你能活过来吗?心里小小的鄙视一下。算了,这些都不计较了。小心眼儿老大。

“前一阵我是玩儿疯了。压抑了这么久,总觉得可以放纵一下,有些地方有些过了。我知道了,以后注意,你就不要生气了。”

龟毛的脸色有点缓和,自己拿过毛巾,又擦了擦汗。敏弘继续说:“我听你的还不行。圣人不也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龟毛,我还是很有文化底蕴滴。

“其实,你让我做的这些,我以前也有兴趣的。不过就是没时间,也没钱去搞这些东西。我不乱闹了,好好儿的跟你学,不行吗?不过,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我的意思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可不可以把要求降低一点?”

大眼睛向上一翻,长长的睫毛一挑。胤衸明知到这丫头又在耍滑头,话说到这份儿上,又看她这种怜爱的样子,再大的火气也扑簌簌的全灭了。无可奈何的叹口气:“你当真知错了?”

点点头。

耶!成功了。敏弘心里松口气。至于是不是真的按照说的做——地球人都知道,欺诈、胁迫、人身威胁订立的条款无效!

胤衸哪里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还在念叨:“只要你肯做,我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敢有什么别的要求!”心情一轻松,想起一件事,赶紧脱掉上衣,说:“来,给爷擦擦,这鬼天气,热死人了。”

敏弘悄悄地撇撇嘴,龟毛祥,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过像这种事情,如果没人提起,玉敏弘很难有超过一天的记忆。但是,如果是龟毛祥vs玉敏弘,事情往往出乎意料。因为—

英明神武的十三爷还在絮絮叨叨的念经,我忍,我忍,我——忍无可忍!

“你有完没完!”敏弘终于吼了出来,刚才忍下的委屈全都爆发出来了,大颗大颗眼泪的往下掉,“我都承认错误了,你还要怎么样!”也不走,站在那里,跟胤衸对视。不行,眼泪太碍事,手背一抹,怒视着龟毛祥。ddb5ea8bea9

胤衸根本是习惯使然,没想到敏弘不吃那一套。被吼了一嗓子,愣了一下,刚想发火,转身看见敏弘眼睛红红的,满脸是泪的瞪着他。不光是委屈,还有愤怒。这才知道,自己踩着猫尾巴了。

形势逆转,由于龟毛祥不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自己刚刚的胜利果实统统被收了回去。

“你才无理取闹!”是,是,是……

“你强人所难!”是,是,是……

“不画画了!”好,好,好……

“不弹琴了!” 好,好,好……

“不写字了!” 好,好,好……

唔——,这丫头再说就全没了!先堵住她的嘴……

敏弘被吻得晕头转向,注意力全放到胤衸身上。他的肌肉结实有利。虽然贵为皇子,但是经常打赤膊习武却留下健康的小麦色。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的毛孔并不粗大,手感异常的舒适。敏弘摸到了就不肯放手。刚才说什么?几乎全忘了,摁摁捏捏,掐一掐……

“敏弘?”

“嗯?”

“你没穿衣服!”

唔……哪里?

“里面。”

……

猛地推开胤衸,会不会又挨说了?仔细看看胤衸——

怎么是这副样子?说不上生气,但也说不上高兴,吓着了?

“那,那我穿上好了。这个,这个天儿太热嘛!我也不是全没穿,嗯——”天旋地转,脑袋碰上了大枕头。

“在屋里不用穿!我喜欢……”色狼终于暴露本性,扑了上来。

胤衸发现了这一招不光好使,而且舒服。完事儿之后,心里暗爽,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下午觉。

一觉醒来,日头偏西,余热袅袅。敏弘正在桌前不知道做什么。悄悄过去一看,咦?画画呢!还挺规矩的练基本画法。不是说不练了吗?

敏弘扭头嗔他一眼,打掉不规矩的手,说:“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说的有道理的地方自然是要听的。”5

嘻!好老婆!啵一口!胤衸心里舒坦的不行不行地。

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晚风轻吹,暑气渐消。又指点了几处。才想起肚子饿了。

吃饭的时候,胤衸才想起来今天回来的正经事:要随驾去避暑山庄避暑了。

“噢,我也要去吗?”喝口绿豆粥,“都有谁啊?”

“你和我一起去。额娘要留下照看弟弟,德娘娘,宜娘娘伴驾。阿哥里除了圈禁的大阿哥,留京值班的三阿哥,七阿哥,十二阿哥,十五阿哥和太小的几个弟弟之外,都去。”想起十四和落蕊,心中一暗。

敏弘眨眨眼,明白这家伙中午为什么发神经了。看来他还真不是一般的紧张。自己就算什么也不能帮他,至少别拖后腿。想了想,说:“别皱眉了。丑死了。你那么厉害,有什么摆不平的!你看,我不是一直很听话的吗。以前你把我说成傻子似的,我不也照做了吗!”小小的报复一下。

胤衸看了她一眼,敏弘回以了然的一笑。

有些话不必说。

向关外走,越走越凉快。但是骑在马上晒着太阳,难免会晒伤。

胤衸和诸位阿哥虽然沿途有人照应,这一路上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每天晚上一回来,胤衸累得倒头就睡。敏弘弄了晒后恢复的土方子,在他脸上涂涂抹抹,他也不知道。快到山庄的时候,十阿哥突然说了句:小十八也没见多黑!众人才发现,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的有晒伤的痕迹,唯独小十八的,除了风尘仆仆,也没什么不同,反倒是唇红齿白,在灰头土脸的人群里显得更加出众。胤衸想起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敏弘总是弄些凉凉的东西抹在自己脸上,知道是她捣得鬼。不过,沿路上感觉到其他宫女们见到自己时的异样,心里也很得意。面子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十哥笑话了。”

到山庄还有一天的路程,队伍早早的安营了。

敏弘照例弄了些宝贝端了进来。惊讶的发现,胤衸竟然没有睡!一个人坐在镜子面前,左照照,右照照。开口问道:“怎么了?脸上长包了?不会啊!我试过很灵的。难道你的皮肤油性太大了?”伸出手指,转过胤衸的脸,用很专业的眼光仔细审视着,“没有痘痘啊!”

“什么痘痘?”脱离魔爪,胤衸小小的脸红一把,幸好这丫头神经粗,要是看见自己臭美,不定怎么笑话呢。

“今天怎么这么早?”

“明天就到了。今儿要养足精神。诶,你拿着西瓜皮做什么?”

“给你洗脸啊。我都冰好了。脸都晒红了,疼吗?”

“不疼。”没有任何反抗,胤衸乖乖的坐在那里。果然和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感觉一样,凉凉的,清清爽爽的。“你每天晚上都用这个给我洗脸?”

“啊!难伺候死了。一边擦,还得一边哄你,不然就发火不让弄。”敏弘絮絮叨叨的数落着胤衸的斑斑劣迹。胤衸嘿嘿傻笑,不再吭声。敏弘弄这些事情仿佛最自然不过了,好像他天生就应该往脸上擦擦抹抹,胤衸也就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不再不好意思。

擦完了又洗了一遍。敏弘端出一碗红红的糊糊,就要往他的脸上抹。被胤衸一把挡开:“这是什么啊?”

“面膜!你每天都用的。睡觉很舒服的。乖,今天先抹上,一会儿干了就不好了。摸上我在给拿水洗漱。”听说每天都用,胤衸一边在心里嘀咕,这丫头趁自己昏睡的时候都在自己脸上倒腾什么了,一边乖乖的任敏弘涂抹。完毕后,“不许说话,不许笑啊!”

转身敏弘把自己用的水端了进来,替他脱了衣服(当然少不了吃点豆腐),擦洗了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洗去面膜,让他睡觉去。胤衸摸摸脸,果然光滑了许多。原先干裂烧灼的感觉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水润清爽,真得很舒服,冲着镜子美美的一笑。

敏弘这才发现,这家伙在臭美。忍不住啐了一声,说道:“这就美了?这不过是初级阶段的初级阶段。”

胤衸也不想睡,跟在敏弘后面转悠。胤衸回来前,敏弘已经擦洗好了身子。先喝了一杯西红柿汁,然后洗净脸。从冰桶取出一条浸了牛奶的干净巾子,覆在脸上,就要睡觉。胤衸慌忙扶了她。两个人躺好后,胤衸半支起身子,好奇的闻了闻,问道:“你这样喝牛奶?”

敏弘的声音有点们:“笨啦,这样是美白防晒的。”

“噢,这就是你原来每天晚上都糊在脸上的那种东西!难怪你那么老也不显老!诶,赶明儿个,给我也弄一个?”

“谁给你弄?!什么叫老?我才二十八岁,青春期还没过,根本就不老。你不要乱说话啊。上回你说我找男妓,我还没和你计较呢!”

“胡沁!我什么时候说过?”

“就在我办公室里。你问我有没有相公?”

“那是相公!”

“相公就是男妓!对了,按你们的风俗,现在你也算是我‘相公’了吧?”某人的发音绝对不纯洁。胤衸满头黑线,盯着牛奶巾子,想着是不是吃了她?

杂七杂八的,两人天南海北的扯了一会儿。敏弘洗净脸,这才沉沉睡去。

帐外不远处,影影绰绰立了个人,看到这里的烛火灭了,才转身离去。

28、告白

第二日,再来的时候已经是搬家性质的。两处都拿了旨意,敏弘算是又迁移回来了。

见过众人,却没有看见落蕊。狐疑的瞅了眼胤衸,他笑眯眯的好像没看见。乐儿已经是这里头儿,胤衸的贴身亲随换成了何涛子,大家叫顺嘴了,就叫核桃,或者何公公,也没见生气。总管太监变成了姚公公,看起来这几年,胤衸把自己的门儿栓得很严。

敏弘的事情宫里早就传开了。乐儿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和懂事。敏弘想起听来的事情,心里也是难受,可也知道自己不掺合得最好。敏弘心里奇怪落蕊的去处,但是胤衸不说,就算从别人嘴里问出来。以胤衸的性子,还不是给别人添麻烦,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反正胤衸既然作了安置,想必也不会糊弄她,什么时候想说的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