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琛星期一早上六点不到就来了顾暖家,顾暖还在被窝里睡着,董琴放行。

“这么早?”她醒了,抬头看他。

“出差,二十分钟之后就走。”左琛在门口站了五分钟,确定自己身上凉气不那么重了,才走到她床边,俯身,把手伸进她的被子里,顾暖一缩,左琛就低头吻上了她的眉心,“还有二十天不到就过年了。”

“是啊。”顾暖点头,适应了他的手抚摸自己身体的温度。

他不能跟她一起过年吧?

不能。

认识之后的第一个新年。

圣诞节,他送了一套房子,一个猫,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心珍贵。

顾暖到办公室,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秦安森打来的,他问,“美啬没来上班,请一个月的假,这是怎么回事?我问她,她不说,你知道吗?”

没说?如果知道这是哥,会不会委屈的哭呢?

“是吗?下班后我去看看她怎么了,听说要跟朋友出去玩,可能是这样。”顾暖瞎掰的功力越来越高。

“这样吗,让她注意安全。”秦安森说。

可能也是紧张了,秦安森都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是朋友,上司,哪有立场嘱咐美啬注意安全?立场倒是也有,只是火候有点过了。

中午顾暖去吃饭,许多人都在研究着过年的事情,有的在说,回家给爸妈买些什么才好,给钱爸妈也不舍得花。有的说,我妈跟我要什么什么,告诉我今年必须给她买。有的在说,我今年第一次去我男朋友家里,得怎么表现啊?用不用帮忙做饭什么的呀?

过年……

顾暖的心里着实难受,想儿子,非常的想,过年要怎么过,没有儿子的年,怎么过?

董国盛那边来了消息,那人没联系上左琛,就联系上了顾暖。

顾暖看着这消息,心里一惊。

左琛星期五回来的,出差了一个星期的大半时间,这天,他先去了顾暖家里报道,正是晚饭时间,家里没买什么菜,也快吃完了,做也来不及。

左琛说让顾暖陪他去外面吃点,董琴就轰赶顾暖,快点陪阿琛吃饭去,别饿着了。

临出门之前,顾暖在低头穿鞋,左琛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董琴,指了指卡背面上写着的密码。董琴见他不让顾暖看见听见,也推拒了,左琛不容拒绝的让董琴收下。

其实电话里聊过这事儿,倒不是董琴主动提起的,是左琛。

今天早上的时候,左琛给董琴打了个电话,问了房子住没住进去?董琴实话实说,还没有,家里一共两万块不到的积蓄,家具日用的都没买,怎么住?顾暖也不着急,似乎那不是她的房子似的。

住没住进去这话,左琛问了董琴而不是问顾暖,董琴就觉得不对劲儿,这又塞了一张银行卡,董琴想来想去也想明白了。有心的人。

到了楼下,左琛给顾暖围了一下围脖,捏了捏她的脸。

“乔东城她妈那件事怎么解决?最近挺轰动,看见报道了。”左琛问。

顾暖唉了一声,“乔东城找人从中帮帮忙,又是自首,最起码也得抱着不死刑的目的啊。大家猜测也就是无期吧。这一辈子……”

“有什么需要帮忙,让他可以找我。”左琛说。

顾暖抬头,对他笑了笑,低头跟他一起往出走,顾暖感叹,“我以为我妈一定是没有葛丽云有福的,没想到,风水真的轮流转。倒不是说风凉话,是真的,葛丽云她无论是跟乔叔叔,还是我爸,都能幸福,前者能给她大富大贵身份,后者爱她对她真好,偏偏就跟那个小白脸走了,被骗的惨不忍睹收场……”

左琛伸手搂着她往出走。

这种天气,该吃一点热乎的,左琛选的地方,顾暖点的菜,对于饮食和日常生活的事情,左琛习惯得不习惯得都是很听顾暖的,无论让他干什么。

当菜上来时,左琛目光定在那些菜上,半天没动筷子。

“怎么不吃?”顾暖问。

“好吃?”左琛担心。

顾暖知道,他不一定是不喜欢吃,多数他是看过没吃过,平时应酬,总是夹距离自己最近的菜,也吃不到三口罢了,平日吃的,除了她做的,他们家里保姆做的都是固定的那几种菜。

“我喂你吃?”顾暖觉得这招可行。

左琛点头,很开心的样子,顾暖说,这是西兰花,张嘴,左琛张嘴,皱着眉把这个一小朵儿的绿色东西吃了,味道……竟然还不错。

“这个怎么白的?”左琛问,顾暖又把长得跟西兰花差不多的白色菜花放进了他嘴里,“吃吧,吃完。”

还有木耳,还有西红柿,五花八门的各种颜色蔬菜。

出去时,左琛感觉自己的颈椎不舒服,指着,“是不是吃那些蔬菜吃的?”五颜六色,左琛觉得顾暖注重的不是营养,注重的是色彩。

“你那是工作累的颈椎疼。”顾暖给他敲了敲,“你挑食,蔬菜每种颜色的都要经常吃,很营养。”

他说:顾暖,你越来越像个管家婆,我爱,那么爱。

私下里,董琴给左琛打了电话,说不能要这钱,他和暖暖没个所以然呢,怎么能收这钱?

左琛宽慰了老人一番,说的句句在理,也给足了老人面子,显出这绝对没有摆阔对顾暖或者顾家这边有歧意。只是想让一家人早点住进去,住的舒心,在新房里过个好年。

一个星期,顾暖和董琴搬进去了,顾暖问,“妈,你不是说这边没家具吗。这边房子的事情,顾暖从来没理会,也没太上心,可能觉得就是左琛故意给的,心里犯着别扭,也就事事都让母亲经手了。

“原来是我没弄明白,就听说精装修,不知道这儿的精装修还给带家具的。”董琴拍着沙发说。

顾暖瞧了一眼,“您不是来过一次吗?还没见着有没有?”自己亲妈,骗不了女儿,顾暖见母亲不说话,明白了七八分,左琛瞒什么瞒的定是死死的,董琴不行,全是破绽。

左琛,你让我怎么谢你?

都说大恩不言谢,言语也真的无法谢,看我怎么对你吧,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临近年关,顾博放假了,只是偶尔会去教授那几趟。

家里来了些客人,都是亲戚,再有就是老邻居,都是租房子认识的,顾暖通常是上班不在家的时候董琴招待这些人,顾暖避开,是怕这些人问她男朋友的事,不好说,不好答,不好总是说谎,怕死后被黑白无常剪掉舌头。

想着,手指碰了碰舌头尖,吓得缩了回去。

在中药店买了一些川贝母,这咳嗽顽固,消炎药是要吃的,但医生说,选择中药对身体没太大副作用,消炎药也不能总吃,吃吃停停,顾暖觉得也没见效。

左茵跟董琴通了个电话,去医院也见过一次,董琴总是夸左茵,长得漂亮,成熟,大方,总是笑着的摸样,气质好,看着左茵,都能看出左琛这人也错不了。

顾暖说:妈你怎么了,嘴边竟是挂着姓左的。

回头左茵就给顾暖打电话了。

“暖暖啊,过年怎么安排的?”左茵问。

“跟往年一样吧,就是少了个左左……”

“别因为这事儿心里总跟自己过不去,开开心心过年,阿琛跟我爸妈他们去法国过年,回来的也快,往年都是初六就回来了。”左茵乐乐呵呵的说。

哦,原来是这样,都是聪明的人,顾暖也不比谁傻,听懂了左茵这通电话的意思。

左琛一直没说过他过年在哪过,是不好意思提起么?去法国过年,林唯唯她们家也是法国的,每年,这些人都是一起过的?

今年,也如此吧。

左家奶奶是离不开医院,一直那么住着,跟住自己家似的,只能跟左茵在医院过年了,左茵除了自己女儿,也没谁能一起过的。

顾博每天都在家,董琴看着自己儿子乐呵,顾暖也觉得自己好长时间没有跟弟弟好好相处了。

“姐。”顾博叫了一声。

“弟,我听着呢。”顾暖爱听弟弟说话的声音,这小子过年都18了,大小伙子了。

“姐,好看。”顾博弯了唇角,说。

“啊,我弟太帅了!妈”顾暖忽然发现,忽然喊出来,忽然觉得弟弟夸自己了,说了好几个字,激动的双手捂着嘴,眼泪一下子就迸出来了。

自己莫名其妙的哭了一通,最近事多,遇上好事儿就哭。这病态的表达喜悦方式,估计也就她能干的出来,抱着顾博就不放,弟弟好,让她少活几年都行。

腊月二十四那天,董琴让顾暖带点礼物去顾博教授那。

顾暖不知道住在哪,什么也不知道,只能问吴哥,吴哥支支吾吾半天,才告诉顾暖。

顾暖纳闷,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跟弟弟一起去,拿了很多面子上的东西,虽然这些东西显得很没诚意,可也不能不拿,第一次见,这处房子,顾暖来过,秦,秦安森家?

秦父身材高大,保养极好,很有型,看上去,跟梁家辉一样,这男人年轻时必定很帅,招呼顾暖坐下,还没说上话,楼梯口下来一人,连滚带爬下来的。

张栋健是被秦安森踹下来的!

“滚,我去法国过年,你回你的香港,靠!”秦安森在楼上喊,骂人?

张栋健无语地下来,显然是不跟秦安森一般见识,见顾暖在,不好意思地解释,“顾暖,你怎么来了?秦这家伙就是这样子,暴力,每次我对他有非分之想,他就揍我。”

非分之想?顾暖可记着陆展平说过:张栋健暗恋着秦安森,追求过左琛。

张栋健已经走了,秦安森从楼上走下来,一身家居服,舒适的感觉,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在摸着自己的额头,皱眉问顾暖,“来就来,拿这么东西干什么。你这是提前给我拜年?”

“给你爸……拜年。”顾暖说。

秦安森说,我不知道顾博是你弟弟,见过几次,顾暖问他,真的假的呀?不信。

秦安森说,你爱信不信。

秦父和顾暖聊了一会儿,顾暖被秦安森扯到楼上去了,顾博在下面跟秦教授弄画。

“左琛在哪过年?”秦安森问顾暖。

顾暖想了想,“估计是法国,怎么了?”

“没事,那你呢?”他又问,顾暖说,“海城,这块地儿。”

秦安森点了点头,顾暖说,“我听见你说,你是要去法国过年的?”

“嗯。”秦安森继续点头,笑了。

参观了这栋房子,独立的院子,很大,风格挺独特的,以前来过一次,没太注意,秦安森在屋子里浇花,顾暖问他,“你和左琛,张栋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感觉你跟张栋健关系不错。”刚才还在一起打闹。

秦安森顿了顿,说,“我和左琛,高中认识,一直到大学毕业,都是同一所学校。我比他大一级。我和他姐一级。张栋健么,他比我们小两级,顶多算是和我们住在一个区的玩伴,这小子比较活泼。”

“这样啊。”顾暖皱眉,“你怎么对左琛那么冷淡?校友,又是住在一个区的,你对张栋健很不一样,难不成左琛得罪过你?”

见过秦安森与左琛的相处,谈公事,两个人的目光都没相撞过,他说他的,他说他的,都是冷着脸,秦安森还好,尤其左琛,请回来帮助他的伙伴,怎么就总是你冷着一张脸呢?而且两人之间没有完全的信任,总是有些芥蒂存在一样,却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

“为什么,你不觉得是他对我冷淡?”秦安森说。”哦?

是这样的吗?

看着顾暖离开的单纯背影,秦安森笑,顾暖,知道吗?我越是跟你走得近,他越是对我冷淡。我就是要跟你走的近。最后,你猜,他会不会疯?

家里置办了许多年货,在家里忙忙碌碌的时候,会偶尔回头看,总觉得身后是儿子屁颠屁颠的跟着自己来回跑,真怕回头不小心把儿子撞倒,可是现在,回头,空荡荡,空气都是凝固的。

左琛定在二十八那天飞法国。

阴历二十七这天早上,还在办公室工作的顾暖收到一条来自林唯唯的短消息:新年快乐,我和阿琛一起回法国过。不想与你说太多,我们要登记注册了,正月初十,我的生日,我选的这天。

这语气,没有先前属于林唯唯的跋扈与浮躁,倒是很稳的语气。

顾暖闭上眼,吐出一口气。

明日他走,晚上要求跟顾暖见一面。

克拉公馆的房子里,左琛并没有接她,派吴哥开车接她来的,明日顾暖也放假了。

“今晚别走了。”左琛见她来了,说。

顾暖知道,他让吴哥去接,而不是自己去,吴哥刚才把车开走了,就是不想让她走了。

这倒是没什么,住就住吧,已经这样了,又不是没住过,可是……左琛,你真要跟她登记注册了吗,她林唯唯不正常发疯的时候她不担心,这一正常,顾暖心慌。

她像个畏手畏脚的谈判者,找出那条短消息,把手机推到了他的面前。

左琛抿着唇,抬眼,拿起看了看,好看的手指上下拨弄顾暖手机的屏幕,干净整齐的指甲修的比女人的都好看,他抬头,说,“顾暖,你信吗?”

她不说话,有这种事儿就是有,没这种事儿就是没有,别想这种语气套话。

“嗯,正月初十是她生日,那天登记注册,这是她跟我要的生日礼物。”左琛坐在沙发这边,顾暖在那边,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伸过去,摸着顾暖的嘴唇,“傻啦?傻瓜。”

顾暖怨念地盯着他,左琛,你能不能严肃点,什么时候起这么爱逗人了,却一点都不好笑,先是让人一颗心都碎了,接着又让人放松。

望着他,甚至敢相信,如果有一天,他说:顾暖啊,这一切爱你的事情都是谎言,我做戏做的太足罢了,你走吧。如果他这样了,好像也能让人相信,那些是真的。

“你混蛋!”顾暖把手套扔在他身上。

左琛接住,拿在手里摆弄,“你都多大了,手套上这么多东西,什么啊,小熊,花朵,咱们有女儿会笑话你的。咱们女儿的爸爸现在就在笑话你。”

顾暖生气的把另一只也甩过去,围脖也扔过去。这是乐乐买给她的,不戴浪费了。

左琛说你继续,最好把自己身上的遮体物都脱下来甩他身上,顾暖骂她流氓,不让他碰,新年不能一起过,要好些天看不见,他是陪家人,还有林唯唯一个,过新年,顾暖觉得自己嫉妒,非要他跟她出去逛。

外面下着小清雪,地上路灯照射着,都闪着小金星的,顾暖都不舍得踩上去。

去吃饭,逼着左琛再次吃了五颜六色的蔬菜,直到他说再来一份为止,她真怕他为了讨好她,然后撑死。

顾暖在雪地上画了两个人,却怎么都画不好,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便用手套把这边画的女的给扑腾没了,左琛伸腿也去把那男的给毁了。

“干嘛啊,这个我画的还是很满意的。”顾暖说。

“我看着没我帅,谁知道你画的是你哪个曾经的初恋二恋的……”左琛搂着她继续走,今晚她折腾一夜,他也奉陪。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顾暖在他怀里窝着,问,“那都订好了初十登记,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她说定好了你就信?我说没有定好,不信初十之后你查,我是否已婚。”左琛吻她的唇,说。

“可是她没跟你提起登记注册吗?如果提了,你不答应,她会对你存戒心的吧?”顾暖的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玩着他胸前的小豆粒儿。

左琛一吸气,攥住她不老实的手,用力吻她的嘴唇,在她身上蠕动,“今晚不想睡了是不是?”

他的手伸向下面,顾暖双腿夹紧,被他一跃,完全抱在怀里,喘不过气的被他吻着,身体上没有了一丝遮挡,男性的硬物在她身上游走。不老实啊他。

左琛捏着她的下巴,抚摸着,唇印上去,舌尖舔着她的嘴唇,直到她自然的需要,张开了小嘴儿,他的舌尖舔着她的舌尖,一下下,她本能的凑上来索取,想要更多。

“喜欢吗?”他问,身体律动。

顾暖不答,身体渐渐绷紧,脸上热的潮红,这是她来了高-潮的表现,左琛用枕头把她的腰下垫高,抬起她的双腿,跪在床上,用力送出推进。

他以这种方式巧妙地回避了她的问题,顾暖很久以后想起来,后悔不迭,如果不是自己在问问题的时候在他身上画圈圈,也许会问出个所以然。

顾暖没有送他去机场。

睡到中午才起床,身体很累,抱着他,抑或被他抱着,整夜不知累的缠绵,是一种对彼此的安慰。

乐乐去送张栋健,还有林美啬,美啬没有去法国,决定跟乐乐回乐乐老家过年,距离海城不远,美啬要开车,乐乐也想,顾暖死活没让,往乐乐家那边去,雪下得有点大,俩人都是粗神经,大过年的还是别自己开车了,路滑。

她们要是自己开车离开海城,顾暖一准儿睡不着觉惦记着。

最后买了票,坐火车。

机场里,林美啬没说话,最近就是不爱说话,围脖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的。

“美啬你干什么,不是最能臭美么!把自己捂得你爸妈都不认识你了。”张栋健笑着说。

林美啬只是笑了笑,“没有吧,就是冷。”

“你管美啬围多少干什么。先告诉你,不给我们带有价值的礼物,回来劈了你。”乐乐攥拳威胁,这时林美啬的眼睛四处看着,要么不出屋,出屋就害怕。

林美啬望着机场的这些人,人来人往,许许多多,头疼。回过神儿,看乐乐,在伸出一根手指头问张栋健,“冰天雪地,这么冷,这个季节,叫冬。”

“嗯。”张栋健点头,寻思,这丫头八成傻了,说什么呢。

“那花开艳阳,三月份,这个季节,叫?”问他。

“叫春。”张栋健毫不犹豫,抢答的速度,很自豪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乐乐哈哈大笑,大声的喊,“张栋健,你出息呢?大过年的能不能不‘叫春’啊?”

周围走过的人朝张栋健看,林美啬忍不住也笑了,乐乐笑的没心没肺,张栋健这才觉得这俩字太不对劲儿了,伸手把乐乐扎头发的东西拽了下来,拿在手里示威,进了登机口,乐乐披头散发的站在那狮子吼。

张栋健,你这个死变态!

过年那天上午,顾暖去医院看了左家奶奶,左茵带着去的。

左家奶奶已经是不记得人了,糊涂了,顾暖和左茵在医院陪老人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算是过年了,来看过了,一点心意吧,毕竟和左左那都是连着血的人。

回去的时候,顾暖在想,不止是自己想儿子,左琛也是想的,他的忧愁都掩藏在不为人知之处,他的爸妈也是想的,他怎样的安抚住自己的父母呢,也是不容易吧。

每年都是董琴做菜,过年过节都不让顾暖伸手,这老人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封建礼儿,就是怕顾暖落下了张罗命,不好。

今年,顾暖在厨房里跟母亲一起做菜,董琴没拦着,是怕她哭,大过年的哭可不好,一个人在屋子里,顾博那孩子不爱说话,没有左左在,想起来就难受,眼见顾暖眼圈红了,董琴赶紧叫她帮忙做菜,分散一下注意力。

年夜饭摆上桌子了。

手机响了,顾暖跑进屋子里,以为是谁打来的电话呢,白天,该拜年的都拜完了,以为是左琛,却是吴哥。

“吴哥,新年快乐,都忘记给你打个电话拜年了。”顾暖不好意思了,就忘了吴了,心想着,等会儿还得想想,差了谁没有。

一圈儿拜下来,真是晕了。

“顾小姐,开一下门。”吴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