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东城什么都不说的走了之后,顾暖继续盼着左琛的消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太阳没有在中午照进这间病房,阴面,开着窗子,她就这么睡着了。

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看了一眼病房里的时间,四点多。

伸手找手机,按着按键,没电关机了。

叫护士,没人回应,估计这个时间护士忙着别的病房的病人,没及时进来。

啊……她已经抓狂了,到底出来了还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想自己下床去找充电器,想立刻知道左琛的消息。

那条腿不能动,只能一条腿,可是下床似乎是个问题,她一只手拄着病床,往床边上挪动,一条腿往地上挨近了,扶着墙挪动了两步,还行。

可是拿充电器要往另一个方向走,没有什么可以扶着的,单腿儿完全掌握不好平衡,蹦着走会震动的另一条腿疼,挪来挪去,直接摔在了地上。

坐在地上她忽然不知道疼的还是心里难受,眼圈很红,难道,他没出来?如果出来了,早该来医院了……还是出来了,不方便来医院……

【五千字】PS:祝arlrisr大熊,禛曦,生日快乐

她忍着脚上的疼,把手机充了电,开机了,多条消息涌进。

短信提示了什么人什么时间来电,她逐一翻看,有乐乐,有美啬,有陆展平,并没有左琛。

她又翻看短消息,两个客服的垃圾短信,还有一条让她激动万分的,是左琛…丫…

他说:安好

只有两个字,这是他惯性的简短表达方式,是他亲自发的媲。

想必他是不方便给她打电话。此时陪在他身边的人该是谁,会是谁,却都不会是她。

就算她没受伤,也不能光明正大去接他。因为她是顾暖,其实,她很想,很想好好地拥抱他一次,很安静地,伏在他的怀里。

很多时候,明明是身心合一的两个人,却要在人前表现出疏离,那样的立场下,除了眼睛凝望,还剩下什么?这距离,它美吗?顾暖认为,不见得。

陆展平的电话很快打了进来,顾暖还在发呆,她接了起来,就听他问,“我打了无数次,终于撞进来了。”

顾暖说,“手机没电了,才充电。”

陆展平的声音很高兴,“他出来了,现在不方便过去找你,今晚为他摆酒的是陆副市长,还有几个平日关系不错的领导,估计你要晚点能见到他。对了,我还没跟他说你脚受伤了,他不知道你在医院。”

“嗯,我知道了。”

顾暖跟陆展平说完,护士也进来了,把她扶上了病床。

陆展平没有告诉左琛她伤了,大概是怕左琛应付那些领导时会心不在焉,会心思搁在她身上,她能理解陆展平的做法。虽然作为左琛的妻子,很想第一个看见他,但无所谓了,出来了,就什么都好。

……

整个下午,从左琛出来,到他休息,身边没有断过人。陆副市长的下属安排了酒店。陆展平本已为左琛订了地方,可是陆副市长既然表示了,左琛就不好推拒,只好过去。游了泳,喝了点东西,放松了精神与身体,在酒店休息了不到四个小时,陆副市长的车到了酒店外。

晚上的天华大酒店。

来的都是重量级领导,在天华大酒店的包厢里,这里的老板也在座。

左琛他无需跟任何人说谢谢,在海城,这些人互相倚仗的机会太多,现在口头的不如以后实际的。这种人,表达谢意的方式从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席间,陆副市长与左琛,好像心理战术并不曾发生过,如同没有过任何间隙。

陆副市长不知道左琛是否怀疑过他,左琛却知道,陆副市长一定对他的资产动过心思。这些男人之间,心思举动都格外慎重,不会轻易表露在人前。

能表露在人前的,都是无关紧要的。比如酒桌上不离好烟好酒,比如这样的夜晚,男人身边,美女成了必不可少的陪衬风景。

一位中年领导拿着麦克在包厢里唱了一首老歌,不好听,也不难听,却活跃了气氛。

天华大酒店老板安排进来的年轻女孩儿们都很懂事,都是见惯了大人物的,因为懂事,所以在天华大酒店里也极吃香。超短的紧身裙,露出来两条细长的白腿,馨香的身子往男人身上一蹭,哪个受得了?

人人怀里搂着美女,大概是个正常的男人,就没有坐怀不乱的。左琛习惯双腿交叠而坐,然后身体微微向前倾,点上一支烟,就那么吸烟,喝酒。

他的样子,没有邀请任何女人,似乎他的这种姿势,任何女人也无法蹭到他怀里去。

可是美女和男人是一个凑一个的,这闲下来的女孩儿愣了,她能过去往左琛跟前凑吗?

左琛现在给人的感觉是,他在思考事情。他的左手捏着酒杯,转了转,没有喝。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香烟,抬起,并未吸,而是用拇指和无名指捏了捏眉心处,闭上了眼眸。

这样的状况,这女孩尴尬了,走过去,给左琛倒酒。

左琛仍是不给女孩儿凑上来的机会,他左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女孩儿盯着这个男人的喉结,淡淡地笑了笑,左琛的眼眸被烟熏得,格外迷离,他对女孩儿说,“给我唱首歌。”

“好啊,您说,什么歌儿?”女孩探身问,呼吸着左琛身上的男人味道。

左琛在女孩儿耳边说了歌名儿,害的女孩儿咯咯娇笑,恨不得现在身体一软就扎进左琛的怀里。平日听了这歌名儿也许不会脸红,但这男人是左琛,如果不是今日自己的老板邀请了这个人,怎会有幸见一面,而且说上话呢?还让她唱这种歌。

女孩儿大方地点歌,柔柔地开唱,刚唱了没两句,包厢里气氛很热很热……

所有这个女孩儿的姐妹们都觉得,今晚左琛肯定会带这女孩上楼一夜风流。

却不想,左琛这时起身敬了陆副市长一杯酒,其他人均是站起身举杯附和,左琛仰头干了杯中酒,撂下酒杯,将烟蒂捻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以家中有事为由,先告辞了。

视线并未流连在女人身上。贩卖青春的女孩儿并非个个皆是眼高于顶,偶也有自知之明,知道碰上了这样的金主,那是不屑她们的。这样的金主,是别说她们贩卖,就算白给,也沾染不得的一种男人。

在外面,陆展平见左琛出来,知道今天的应酬到此结束了,也就说了顾暖脚受伤的事,说了顾暖是去小胡同受伤的,左琛蹙眉,却并未怪陆展平,只是心上疼了一瞬。

左琛问陆展平,那个帮忙的女警是谁的人?陆展平吞吞吐吐,说,是秦安森的人,

这话不假,小女警如今的确是他秦安森的人,不过太短暂。听说那女警放话,再见到秦安森,直接一枪崩了得了。这样对利用的宽恕,岂不是因为喜欢吗?

就是有这么一样性格豁达直率的人,让你未见其人,听闻其事,便稍有好感。陆展平没见过这小女警,听说这事之后,报以欣赏之态度,不亵渎那小女警和秦安森的一夜。

可是陆展平只得这么告诉左琛,总不能说秦安森为了他,跟小女警做那个事儿了吧?

左琛以为,小女警是秦安森安排的关系,并未深想。

车,行驶在夜晚的街上。

左琛让陆展平放下车窗,他想呼吸呼吸海城的味道。陆展平在开车,左琛坐在车后排座,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夹着香烟的手伸向车外,风太大,烟蒂很快就燃尽了。

他不喜欢自己身上的味道,心里极度不舒服,洗去了一身的晦气,又沾上了一身的风尘。

他的手机响了,号码是林唯唯,这段日子,林唯唯从不间断的给他打电话,以前是关机,吴哥和陆展平用理由搪塞过去,现在开机了,他不想接。

已经听说了林铮公司的事,那公司无法再运作。左琛以为,这次若他出不来,林铮的公司必然再度复活。可他出来了,便活不起来了。在里面,他从没对自由报以绝望,大概是因他心中牵挂无数。

取保候审这里对他放宽了许多,若不是担保人厉害,大致也不会如此。现在,只要在案件告破之前,他不出国,就没人管他的自由。警方那边如有需要,能保证他本人随传随到协助调查即可。

……

医院里,顾暖醒着。

她也知道有人进来了,听声音,步伐的声音,是左琛。

左琛知道她脚受伤了,没让她动,按住了她的身子,他俯身,亲吻了她的嘴唇,不舍离去,不多时,就尝到了嘴唇上的泪水,她又哭了,是喜悦的。

“别哭。”他的拇指擦着她的眼泪。

“我是高兴的……”她不敢睁开眼睛,其实好想这样近的看看他。

宁静的病房里,只有两个人的声音,他虽弯着身体大概很累,可她还是伸手攥着他的西装袖口,生怕他又离开就不见了。上次,酒店门口的一说再见,是这么久。

左琛轻叹,“爱上我,对你来说,是否每天都是一种煎熬?”

“不……谈不上煎熬,我总觉得煎熬该是形容人很不情愿做那件事却必须做的词。”顾暖摇头否认,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里的真实感觉,只是想了想轻声哽咽着说,“会有忧虑,也会有彷徨。就是这样……”

“仍爱?”左琛闭上眼眸,亲吻她的脖颈,久违的味道,她身上的体香,能叫他心安的同时,又有一点点苦涩浮出来,在心头,萦绕不驱。

她点头,哽咽着,“仍爱,目的是,以后的生活里,我再也没有忧虑……再也没有彷徨。”

左琛搂住她,在想,要等到什么时候,她的生活中才会既不忧虑,也不彷徨?

人生的路太漫长,他愿意拥有,并且向她乞讨这份担当。

她哭了一会儿就好了,兴许真是高兴的,哭完就总是对他笑,大概是有些日子没有这样见面了导致,顾暖牵不出任何话题,不知道这个时候面对面,该说一些什么话。

说想念的话吗?她和他其实已经不必那样了,都在心里。

说来也惆怅,他错过了她懵懂时的年龄,她错过了他冲动时的岁月。可是反过来一想,当时间将人磨练的恰好时,她和他,恰好相遇,恰好相爱,恰好患难。

左琛把她扶了起来,让她坐在病床上,倚着软绵绵的大枕头。

而他,站在床边,单手插在裤袋里,就那么打量她,问她,“傻笑什么呢?”

“自己的亲老公出来了,我不该兴奋么?”她吐了一点舌尖,复又低头咬住舌尖,缩了回去,死死地低着头,叫一次老公,会心跳加速好半天。

左琛抿唇淡淡地笑,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发,目光看向夜晚的病房窗外,神色难以捉摸,顾暖抬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她不知道,他是否跟她一样,不是想起来的时候,根本无法适应对方是合法的爱人,老公这个词,不好张口,因为在一起的时间极少。身边的任何人不知道她们登记注册了,始终左琛顾暖的这样叫,久而久之,她竟是会不习惯老公这个称呼。

顾暖问他,“张嘉的股份这边怎么处理?我拿不定主意,还是等你一起商量。”

这件事迫在眉睫,必须解决了,董伟川联系她好几次问这件事,可是她见不到左琛,这话也不好让人帮传。

左琛把手从她头上拿下来,拿出烟盒和打火机,抬眼看她说,“张嘉现在无碍。恒科要走上正轨,能在这城市有大成就,还要靠陆副市长从中帮忙,这人暂时少不得。这也是这次为什么没有说破,而选择给他一个台阶下的原因。”

说完,左琛从烟盒中拿出一支烟,放在鼻息间掠过,从头轻嗅到尾,才放在唇上,蹙眉点了上。

顾暖点了点头,懂了,“你,会让张嘉一直参与在恒科内部?”

“不。”

左琛挑眉,吸了一口烟,轻说,“恒科正式上市以后,关于股东,包括张嘉,我另有打算。”

“黎我是谁……”

忍了许久,顾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他,这个名字,她想问他很久了,碍于他在里面,她不好见他,一直心里好奇。她问出口的语气,一般般,淡淡的,并无起伏的情绪,她不想给左琛任何压力。

有很多时候,对于左琛的话,她有感应,他说谎的时候,欺瞒她的时候,她能感觉的到。就如同这次,关于黎我和他见面时说了什么,导致他愤怒离去小胡同,对于他的说法,顾暖是有点猜疑的。

开始很相信,脑子也乱,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但她亲自去过小胡同,也打听了,那些卖春女形容,左琛进入小胡同,一路去了黎我的居住的房子,这个男人身型养眼,那些女人注视的紧。

左琛从房子出来,是在他进去之后的半个小时之后。他的步伐再不是踏上楼梯时的缓慢优雅,有浓浓的怒意,当左琛这道身影行走在小胡同里的时候,卖春女形容,他的目光很凶狠。

顾暖没见过左琛凶狠的目光该是什么样子,也想象不出。

左琛看着顾暖,答得轻巧,“不认识,我也很好奇,她是什么人,李我又是什么人。”他见顾暖的目光是不相信,又说,“如果我知道她是谁,我早就会说,不至于让自己在里面呆了这么久。”

似乎可信的,可是,算了,顾暖不打算问,随着案子的调查,事情会水落石出,即使左琛想欺瞒,大概也会有见光的一天,她愿意相信他。

乐乐来的时候,见到左琛,惊讶地同时有责怪,“左总!这么久您干什么去了啊?这么久了也不来看暖暖,贵人多忘事就罢了,贵人可别多忘人啊,什么新人旧人什么什么人的……”

顾暖见乐乐进来就发牢***,嘟囔的一堆话,好像顾暖就是个被左琛抛弃的怨妇似的。

顾暖心里小小感动,每次左琛不出现在顾暖身边久了,乐乐就会奇怪,就会猜疑,却不敢问,乐乐怕她真是跟左琛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怕提起之后顾暖伤心。

比如这次,乐乐就以为顾暖是强撑着,实则是跟左琛发生了什么,左琛进去这件事,乐乐和美啬不知道。

乐乐在这一呆就是两个多小时,关键是半夜十一点了,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左琛疲惫中有些不耐。看向顾暖,顾暖发誓,她真不懂左琛的眼神现在那是在向她说什么……

第230章 【5000+】

左琛对顾暖示意他出去吸烟,转身走向病房门口,打火机在他手中咔一下,他点上了那支烟。

乐乐看顾暖,语重心长地说,“男人可不是这么惯着的,我故意不走。让他不在乎你,让他这么多天不来看你,精神上折磨折磨他!”

“我知道。”顾暖浅笑。

乐乐不知情,哪知左琛这些天一样辛苦。

顾暖一直以为,乐乐会是不惯着男人那种。可是,一眼无法望到明日,可曾想到以后,乐乐是那样的方式惯着那个男人,然后,始终不懂后悔骘。

乐乐走了之后,左琛才回来病房。

“怎么这么久?”一支烟的时间太长了,几支烟都该吸完了,可他才回来。

“我们回家。”他说昴。

回家?顾暖愣了愣,却见左琛没有看她。

他去衣柜里拿出她的衣服,是乐乐昨天给她送来的,准备出院的时候穿,是一条白色的裙子。

这都半夜了,顾暖说非要出院么,左琛说,是,出院。

她脱医院的病服。

左琛转过身去,高大的身影距离病床一米远,忽地又转过身来,见她内衣扣子没扣完。

白皙的肌肤,性感的锁骨与纤细的肩,黑发下隐约可见的胸衣肩带,左琛深吸了一口气。

“不穿了。”左琛扯下她的内衣,这东西在他看来真碍事又麻烦!拿过她的裙子,拉开拉锁,也不知道套进去的对不对,总之在顾暖尴尬的同时,这裙子穿上了。

左琛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顾暖摇头,左琛在她额头上一吻,磁性的嗓音,“夜里凉。”

夜里凉……有他的体温,才不至那么冷……

左茵拿了顾暖的东西出去送,刚在医院走廊上看到左琛的身影,一转眼,左琛抱着顾暖已经下去了,男人的大步真是女人追不上的。

关上车门之前,左茵直跟左琛嘀咕,你非得大半夜折腾顾暖出院吗,就不能消停消停等到明天早上?左琛想都没想,没有表情,说,不能。

……

车开往的方向不是顾暖家,不是克拉公馆,是一处小区‘雅苑’。

“这是?”顾暖不解,望向车外。

左琛的车开进去,驶入小区的地下停车场,他解释,“想晚点带你来,想想,就现在,一样。”

“……”顾暖没说什么。

下车后,他把她从副驾驶抱出来,要关上车门,还要锁车,顾暖拿过他手里的车钥匙,帮他关上车门,锁了车。

相视而笑,接了个吻,上楼。

这楼盘是左氏开发建设,这住处左琛早就留下了,六楼不算高也不算低,三室,客厅落地大窗,这房子有个露台,挺宽敞的,站在露台上,看见的是市内大公园湖景。

“可以按照你的喜好再随心布置,环境对比市区其他房子,算优等。”左琛说。

顾暖搂着他的脖颈,收回贪恋的视线,回头盯着他的眼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嘴角漾开笑意。

“你喜欢暖色调。”左琛把她放在沙发上,俯身,手轻抚着她不抬起的脑袋。

这房子已经装修完好几个月了,是暖色调的装修,不是克拉公馆那样的深色。

顾暖点头,“很喜欢,什么都喜欢。”她记不得自己何时对他说过喜欢暖色调了,大概是没说过的,没有印象。

她从不曾对克拉公馆的深色系装修表示过反感,只要是两个人住的地方,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关系?可是左琛留意过,她用的水杯是浅樱花色,笔记本电脑是白色,手机是白色,许多她的东西,都是浅色。那时他看着这些她的物品愣住,是否未来的家该不是克拉公馆这样,该是属于她的颜色。

他是想在她怀孕后带她来这里,然后看到她的笑容,现在带她来了,知道这种时候见她的笑容很难,别说是她,让他笑得出来,也不容易。

他俯下身抬起她的下巴,却见她小脸上有感动,但那眼睛里,是非常认真忍住的泪水,他凑近了,“不开心?”

“开心……”她说,望着他,“就是……这几天在医院住的想哭。”

“这不是接你回来了,在那种地方呆烦了就说,你不说,我不在,谁能懂你想什么?以后我们暖暖再也不受伤了,好不好?”左琛认真地看着她,拇指移到她的脸颊上,抚摸,哄着她,他笑了。

日日为他担心,在医院里不能动没人陪,陆展平来了也是立刻走,公事忙。乐乐她们都有工作,乔东城他奶奶离不开美啬。谁问她无聊不?她说不无聊,不想给人添麻烦,实则无聊又沮丧。终于,他出来了,来见她,并看出她想出来。

如果不是今日左琛带她走,她自己不能走,会在医院继续住着。她想过,如果出院,去哪儿养伤?不能回家,左琛的事,谁联系她,怎么能方便。除了乐乐那,也真没别的去处。

幸福是什么,也许不是非得叫人笑的,一瞬间的感觉能让她掉下眼泪,也是一种幸福。她知道,这个人,真疼她。

不管他瞒着什么,不管他过去都有谁,未来,现在,是她的。

这次见面,他发现,她总是抓着他的衣服。左琛心里轻叹,她的样子,可怜的,好像他只会在她生命中停留一夜一样。

这种感觉未尝不是好的,把每一天都当末日一样,是不是会更珍惜?

左琛属于很直接的男人,他想要。

手指解开两颗衬衫的扣子,低头吻她,顾暖动了动,低头说,“关灯吧还是。”

“好。”他转身去关灯。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客厅远处的鱼缸里发出一点光亮。左琛让她躺在沙发里,脑袋枕着他的双腿,她的双腿和双脚在沙发上平放,左琛侧身躺下,看她受伤的脚裸,在医院洗完澡上完药的,一股药水味,他的唇轻轻吻上去,闭上眼眸,久久未曾睁开,那满眼夜色遮盖的,是心疼。

顾暖闭上眼枕在他的腿上,她感觉到,左琛的唇从她脚裸吻到小腿,在缓缓的向上移。

她伸手拽住他的皮带,低声叫他,“过来一下……行吗。”她怕被他吻的身体难受了会忍不住动,动了碰上脚会疼,不想疼完扫兴。

左琛的手搁在她的腿上,抚摸着她的臀部,低头深吻怀中的人,一下轻一下重,反反复复,不知道怎么才能更深入,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成为他的一部分。有时候这样抱着她,吻她,掌握不好轻重,轻了,不解渴。重了,真怕她被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那样,去哪儿再找一个一模一样的顾暖?

顾暖轻吟着……忍受着感觉而不敢动,怕脚伤。

他的大手伸进她的裙子里,她在医院时穿的内衣被他扯下去了,里面没有内衣,特别方便了他,他深入地吻着她,手上力道越来越重地揉捏她的身子,对彼此诉说思念的呻吟和粗喘交织,分不清谁比谁的苦楚更多,谁比谁的更重。

“我想你了……”在他的怀中,顾暖声音带着哽咽地说,双手搂住他的脖颈,一边说,一边回吻他的唇,手指紧紧按着他的肩膀。

左琛的喉咙中是压抑的声音,却并未发出,女人可以思念到哭泣的程度,男人呢,除了沉默与这不能停止的动作,还有什么方式可表达,他吻掉她的泪水,嘶哑地轻哄着,“慢慢给我……”

如果男人可以哭,他想,他的泪水不会比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