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琛,又能说什么。

她身体是真不好,这两天精神和身体都受着折磨,她被这样的母亲逼得进退无路,她无法放开呼吸。无从寻找办法让母亲接受左琛,然后,身体上某个地方急的好像在疼,只得在此时,见了左琛,相互舔着伤口。

他白日见不得她的面。他安排照顾她的护士,总是代表不了他本人的,这颗心,提成了什么样子,谁又知。

林路在2月2的早上给顾暖打了电话,安慰的话这丫头不大会说,心情也是差着呢,老妈还没出院,林路跟顾暖说,“姐,顾博我刚给你送回去,这就又给我送回来了,我会照顾好他的。我妈住院了,你妈也住院了,我们是一对难姐难妹啊,不如……等些日子,亲上加亲如何。”

如何,如何,谁知道以后会如何。“你倒不怕我们家的衰运连累你。”

“比衰运,未必谁比得过谁,姐,以毒攻毒指不定很奏效哦。”

“……”

左左跟爷爷去法国了,小孩子第一次出国,很兴奋,童真的小脸上洋溢着要过新年的欢喜,不知大人的愁苦。顾暖满足的是,自己的孩子,拥有一个还不赖的童年。只是,看着她移了寸步就发火的母亲,不准她离开病房,离开就拔针。

没能,去机场送左左……

2昊晚上的飞机,左琛在医院外,车上,等了她那么久,然后,下车,穿的单薄,站在医院楼下,望着楼上却不知上面的人因何下不来。

护士拿了顾暖的手机出去,左琛的电话打了进来,护士对左琛说了病房里的情况。董琴发觉顾暖每天会出去一两次,怕是去见左琛,便更激烈的方式反对,只要顾暖出去病房,她就拔针,医生说,情绪这样激动,容易致使死亡……

平息下来后,董琴拔针的手肿了,顾暖站在病房门口,出病房都出不得,跟护士说了声,‘谢谢’吐字费力。

左琛到楼上,站在病房外,看到了病床上的人,看到了他的妻子顾暖,左琛嗓子哽咽,张了张口,喉结动了动,皱起眉头伸出手,摸了摸病房的门,那个低着头,没有抬起头来的人,对着病床的人,泪在不停地往下滴……

手机在手中震动,左琛那双疲惫地眼睛,闭上,离开了病房外,走向了走廊尽头。

他接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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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篇(3)【7000+】解密章

站在医院外,听完来电,拿出烟盒捻出一支烟。

左琛蹙眉垂首,打火机的火苗随风窜来窜去,用手挡住点上唇边烟。他的情绪,好坏已从表情上分辨不出,心里刹那的荒凉,凉透了全身,竟是缓不过来。

好雪好夜,路上,行人的笑脸,在左琛眼中,格外刺眼。

电话中得知,并无可能让那个混血女孩的爸爸来医院签字,那个孩子的爸爸就是黎我的姐夫。黎我生下这个孩子后,没有告诉她姐夫,放在了亲戚家抚养,每个月,固定会送过去一笔孩子的生活费用。

就这么过了八年之久,孩子的爸爸,已在判刑后被执行了死刑,黎我在狱中。就这么扔下一个需要动开颅手术的孩子在这世上棼。

乔东城已出国两日,不能放心,给顾暖打电话,无法接通状态。打给左琛,谈到最近这些乌烟瘴气的事,乔东城问他,“想过以后怎么办?顾暖她妈就是这样人,刚发现我妈和她丈夫有一腿时,她为了让丈夫能回家见她,无所不用其极,伤害两个亲生孩子。只可惜,那时我不认识顾暖……”

刚跟改嫁的妈妈来到海城,乔东城每日听妈妈念叨董琴这个人有多神经。

‘她董神经就算再嫁一百个男人,我也敢说,谁都跟她过不长!’葛丽云嘀咕。乔东城当时听了,莞尔,别人,与他何干?可当认识顾暖,疼,像尖锐的东**在心,正随顾暖的样子,一寸寸穿透血肉枝。

左琛打了一下方向盘,将车开向路边停车,眼眸的颜色与璀璨黑夜汇成一色,手指按在方向盘上,说,“以前,物质上让她妈得到满足,面子上让她妈有光,就一切都好说。现在,性质不同,关于她对顾暖她爸做出的报复举动,这事我从没提起过,但她妈心中有鬼,自己逼得自己没有宁日。”

“顾暖她妈眼中,你现在就是她的假想敌,她良心不安对不起顾暖她爸,时时刻刻将你当成索她命的人,你多看顾暖她妈一眼,她妈都会认为你那是不善的眼神。”乔东城比左琛了解董琴,多那么一点。

一次一次的事,乔东城彻底放下顾暖,曾经乔东城认为,这世上,自己最爱顾暖。并且认为左琛是个只对顾暖几天半新鲜的人。事实证明,想错了。

乔东城有过挣扎,彻夜不眠,总结,自己对顾暖是什么,爱,非常爱,这是一定的。只是,脑海中幻想的,是抱着顾暖,得到顾暖,然后宠她,幻想的片段,那么甜蜜,却不曾出现过生活的平凡片段。

顾暖对乔东城说过,“乔东城,信吗,我嫁给你,几年后,甚至更短,或者有幸维持的更久……但总有一天,我和你的感情会被平淡的现实斩断,没有征服力的生活你乔大少还会喜欢吗?”

乔东城只呆呆地看她,他辩不过顾暖看透了他的心。可是却并没有不爱,爱,分人而论。乔东城后来才明白,自己对顾暖的爱,和左琛,比不了。

乔东城反省,自己是以得到顾暖为目的,过去做过许多事,却只从自己的角度考虑,害顾暖一次次受伤。而左琛,每次会从顾暖的角度考虑。例如左琛第一次被拘,他大可以为自己申辩,直接出来,但他没有。他担心的是,他前脚出来了,紧接着董琴被刑拘,精神病人可以不死,但是,顾暖心理上承受的,是一辈子的。

对于母亲亲手杀死父亲,为失败婚姻去报复。最后,留在世上的,是为父母婚姻失败而精神埋单的顾暖。

当时,左琛明确选择,只要行刑的枪还没有对准自己的脑袋,致人死亡的液体还没有注射进自己的身体里,就保留着这个秘密。

人的心里,是藏着两个面的,一面善,一面恶,因何人总是做出极端的错事,又会忙不迭自醒的不计辛苦赎罪,就是善和恶在做斗争。左琛也曾在一天24小时内,有那么几秒钟,或者几分,在想,如果董琴被法律制裁,被送进精神病院,也就清净了。只是,那必然是在杀害顾明海这件事被揭穿的情况下才可以。

揭穿后,顾暖必然知道。这一辈子,会不断想起父母,每当想起,会记得母亲杀死父亲,这是一个会深入心底的血淋淋事实,像大片污渍,洒在心上。那污渍又像快要风干的硫酸,到底是没有干透,会逐渐渗透,折磨的人心上分外疼痛。

每当难以抉择,徘徊在说与不说时,左琛就会想起左茵跟他说过的话。

是在去年,顾暖生病那段日子,整日咳着,吃了药也不见好,伴随发烧,病情持续了很久。那段日子事情多的处理不完。在左茵工作的医院,开了止咳药,医生跟左琛也说过,病人一直不好的原因,是病人思虑过重。

思虑过重,当时只当小事。

顾暖也安静的吃药,很听话。后来病情没有好转,仍是咳嗽,左茵找过左琛,告诉左琛,几个年纪大的医生在吃饭时,跟她提起过,说,如果顾暖的现象一直不消失,很有可能造成心理疾病。

心病,心药可医。

左琛想到的是这话,但左茵摇头,说不是的,顾暖的在医院检查时,得出的结果,没有那么简单,医生起初没有说,后来听左茵说起顾暖的母亲,精神有问题。医生才说,顾暖的情况,如果一直思虑过重,走不出心结,很有可能慢慢和她母亲一样。

左茵知道,左琛知道,乔东城知道,母女,谁说没有相像的地方。

如果乔东城不知道,换做以前的个性,早会告诉顾暖,你妈报复你爸,杀了你爸。说过之后,顾暖顶多是伤心一阵子。但是,左琛都不敢赌,乔东城怎么擅自做主?

如果好好的顾暖,变成一个疯子,谁负这个责?左琛拿出身家性命,在看守所里守这个秘密,重来一次,还是会那么做。

怀孕后,左茵经常带顾暖去检查身体。每次检查完,左茵会带顾暖去办公室聊,给左琛时间,跟医生谈谈顾暖的情况。那位医生家族都是学医的,哥哥是心理医生,左茵拜托,交流过顾暖的情况。给出的结果,左茵说,顾暖从父母离婚后,一年比一年压力大,烦事就像污垢,累计的多,难免就出了问题。多少是遗传了她母亲一些。好在顾暖的性格不是董琴那样,如果是易怒爱发脾气的人,早有问题了,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思虑过重。

左琛问过医生,“她经历的不少,一直都没有您口中的情况发生,很正常。”

医生给出答复,“这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恶化。后天造成的精神病人,都是经历了一件也许不大,也许非常大,不同程度的事情,一下子就出了问题。”医生说,社会上疯子傻子太多了,这我不用多解释你会明白。

现在,董琴不准顾暖继续见他,那他就不出现在董琴面前。总好过,他说了出来,让事情激化,她的脑子里再多许多烦恼,承重到了一定程度,正常人都要被折磨疯了。

顾暖在医院里,左琛的心时刻不能踏实,怕一个不测,出了无法挽回的事。

3号早上9点,向启抵达海城,年前的日子,忙的分身乏术。

左琛开车去机场接的向启,随后二人通过朋友,见黎我,并带上了一位在医院照顾黎我女儿的黎我亲属。

左琛态度很严肃。

向启说,“黎小姐,你的孩子需要及时手术,手术这笔钱,只有左琛可以帮你。现在,你让你的亲属,把那份录像交到我们手上,随后,你的孩子便可以进行手术。”

黎我没想到左琛会来威胁索要录像,她在里面,也不知道外面医院是什么情况,黎我笑,说,“应该是我要挟你的!你不给我女儿治病,我就让人把这证据送到警局!”

不太标准,又让人听得还算顺畅的海城口音中文,左琛倾身,眼眸中没有对人的同情,哪怕是个小孩子,弯起嘴角,冷笑,冰凉地道,“如果,你想你女儿死。”

向启轻松地挑眉,给黎我分析情况,他说,左琛本是要出国过年,但没有走,是因为和丈母娘发生了不愉快,他拿到录像威胁丈母娘,和由黎我你的亲属把证据递交到法律面前,是一样的结果。

只是这中间,牺牲的,可能是你女儿被救治的机会。

黎我妥协……

当然,向启说的那些话,是假的,左琛怎么会拿到证据去威胁董琴,现在,在左琛的世界里,董琴几乎是祖宗级别,供着!只要顾暖能好好的,只要顾暖能慢慢整个人状态转变好起来,别有精神上的意外发生,他就满意了。

拿到录像后,左琛把医院的事情交给了郝宇峰,郝宇峰人就在海城,办事方便。医生安排了孩子手术的日期,要观察,起码要年后才可以手术。

就算是路人的孩子,也该力所能及的帮,黎我再恶,不关孩子的事。秦晴听郝宇峰说这些,在家中祈祷,希望,别让顾暖精神崩溃后出现严重到影响一生的精神问题,那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地狱。

一样,别让左总在为难不得两全中挣扎太久。

2月3日上午11点多,左琛在恒科楼上,播放了录像带。

点了支烟,看着里面的画面,静无波澜的五官表情上,是日渐累计的不散疲惫。

从葛丽云离开有顾明海的那个家,从顾明海生病基本不能自理,从董琴自告奋勇的去照顾前夫,更可以说,从顾暖踏进那个家看望生病的父亲起。在沈晓菲成了葛丽云的儿媳时,就在楼上顾明海的房间安了针孔摄像头。

沈晓菲抱着唯恐天下不乱看热闹心理,葛丽云是希望抓住点什么把柄,等到跟顾明海离婚时,所有的都是对自己有利的。

却监控到了董琴的黑心,表面积极的照顾着顾明海,背地里,却做了阴险的事。顾明海年轻时酒肉不忌,老了一身毛病,各种病导致,有些食物根本不能吃,吃了容易病情恶化,而录像中显示,董琴喂给顾明海吃的,掺了那些禁食的东西。

顾明海闭着眼睛吃,反应也不大。

关了这个,左琛看了另一份录像,总工两份。去小胡同见黎我的当天,已经看过了一次黎我手中的录像。

顾明海那时病情重,见了一次葛丽云,没说几句话,葛丽云离开后,董琴进去站在顾明海身边,一字一句,说的话难听之极。

董琴有时冷冷的没表情,带着那个恶人范儿,冷笑道,“顾明海你真是越老越贱了,忙活了大半辈子,孤独终老。小老婆还跟人有一腿,你说你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孽了?呵……我都没跟你说,你一直心里眼里懂事儿的女儿顾暖,根本不是你亲生的!”

左琛皱眉,看到这时,屏幕里,顾明海的脸已经皱的不成样子,情绪激动。董琴瞪着眼睛说,“你顾明海哪有那个福气!能生出健全的女儿,顾博倒是你亲生儿子,你儿子天生的就不健全,这不是你做的孽是谁做的孽?没准,那个姓葛的,生的也不是你儿子!你不是离婚娶别人吗?你娶了啊,我看着你有什么下场,这回我看见了,一辈子,你什么也没存住,存了个沉甸甸的大绿帽子!”

左琛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伸手合上手提,有时会期盼,如果葛丽云说顾暖不是顾明海女儿那话,是真的该多好。可偏偏是假的,只为气死顾明海。

在顾明海气的喘不上气时,董琴轻巧地拔了氧气管,转过身不看顾明海,直到室内没有了声响。

被送去医院时,抢救无效,死亡。

董琴对顾暖和别人说,死亡前,顾明海见过葛丽云,没人怀疑董琴的话,一个被前夫抛弃,还是不辞辛苦的照顾前夫的善良女人。

沈晓菲拿到录像带之后,带到了陈海洋的住处,不敢让乔东城知道。当时沈晓菲和陈海洋,会说很多事,陈海洋不是个百分百精明的人,倒是喜欢自作聪明。让沈晓菲把这份证据留着,假以时日,这录像带,一定能带来巨大的收益。沈晓菲以为自己把陈海洋吃的死死的,不曾想,事后需要这份录像时,陈海洋不给她了,以不是时候为借口,实则想私吞这份录像,日后,不管是威胁顾暖,还是威胁顾暖的情人左琛,这都是最有效的东西。

事情一直拖着,拖着,拖到了沈晓菲意外去世……

在林铮吩咐陈海洋教训一下左琛时,陈海洋想让左琛栽大跟头。便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用这份证据引左琛过去小胡同,黎我打电话给左琛后,没有与左琛多交谈,左琛谨慎,洞察力强,但在黎我当时的陌生来电中,听见录像里发出的声音是董琴,顾明海,之后,左琛就不得不去一趟小胡同。

在意的,无非也是这事情真相,不想这些人直接去找顾暖。

当时陈海洋部署了这么大的一把,为的也不仅仅是替林铮教训左琛,当天去林铮的家中,陈海洋对卧室房门开着的林唯唯感兴趣了些。倒是希望,林铮扳倒左琛,他可以拿着林铮做坏事的证据威胁林铮,让自己成为林铮的女婿,把握住一辈子的财富。

有了异想天开的成分在内。

而后的警局里,调查盘问中,黎我完全失势了,不得不全都承认坦白,也开始向着左琛说话,把左琛从这件事中撇清。

所有的事情经过,左琛心中有数,只是他在里头,顾虑到顾暖受不了自己母亲杀死父亲的事实,如果这事闹开,不管精神病人与否,会开庭审理,顾明海挣扎死亡的样子,顾暖出庭定会目睹。左琛担心,医生那些忠告的话,别让顾暖变成一个神经病。

思虑过重,是唯一遗传了董琴的,神经脆弱,被董琴打骂多次,已经把这颗心逼到了濒临崩溃的境地。

在市局里,左琛见过一次外面的人之后,便做足了部署,和乔东城里应外合。乔东城也是见过左琛之后,明白顾暖病了始终不好那段时间,是因为轻微心理疾病才不痊愈。乔东城非常怕顾暖变成社会上他见过那些疯疯癫癫的傻人。

也钦佩左琛,如果换做是他乔东城,乔东城毫不犹豫的,会就事论事,直接说出在小胡同看到了什么,至于顾暖的病情,是否会从心里疾病发展成更严重的病,会在自身生命和顾暖百分之六十可能精神出现问题,两者之间,选择前者,生命,乔东城的性格,会选择赌顾暖的健康。

说威胁到左琛的生命,这话一点也不玄,左琛有把握出来,有的是30%的把握,是在乔东城的帮助下。当时,陆副市长想弄死他,从此让他身陷牢狱出不来,亦或是让他被执行死刑,那类人,做事,从不开玩笑。

女局长第数次提审黎我,身边那位喜欢佟亚楠的小王,纳闷过,为何黎我改了口供,而且话都偏向左琛,在给左琛洗罪。当时小王想到了是通过局里的什么人,左琛那边和黎我这边,有过联系了,串了口供了,否则不会吻合到好像就是事实一般。

黎我口中说,她给左琛打电话,是偷了某局领导的手机打的,所以左琛才接听。只是冠冕堂皇的合理借口,只是不想说出是用录像把左琛引来的。左琛只有这一个要求,录像,不可以出现在任何人眼前。

而黎我,在知道自己的情人招供了,她也不可能出去了,选择跟左琛做一笔交易,让左琛能帮她照顾她的孩子,女儿,不要让她过社会太底层,被人欺负的生活,起码,上学要好好上完。

那件事情过去之后,林铮怕沾一身腥味,便闷着不吭声,搭进去的这几个人,在林铮眼中,那失败过的就都是蠢材。

当时的林铮,不知道左琛做的套已把他套牢。

左琛让吴哥按照黎我说的,去找了那个孩子,黎我怕左琛食言,让亲属握着那份录像。

左琛一直没太怎么管那个孩子,只是每个月会替黎我去给送生活费。直到孩子前段时间生病,发烧持续不退,在医院住了一天后,检查出脑子里长了瘤。

如果不是孩子脑瘤,治病要紧,左琛也没有机会拿回这份录像,不拿回来,以后谁能说得准,会闹出什么岔子。

而选择认下这个混血女孩为干女儿之后才去要,是有必要的。黎我也不是个好糊弄的傻瓜,黎我的要求是通过新闻报道报纸看到左琛的诚意。左琛如果不在海城人前认下这个干女儿,黎我就不相信左琛。左琛这样的方式认下,现在来要录像,再加上威胁,黎我才会给。因为黎我心里抱着80%的希望,外人眼中的左琛干女儿,左琛为了面子,也会救治的。

……

顾暖的手机谁也打不通,左琛找顾暖,是找左茵或护士。

美啬在乐乐家住的不踏实,惦记顾暖,打不通顾暖的电话,就打给了左琛,跟左琛说完话之后,美啬告诉外面帮她妈妈忙的乐乐,“我哥没去国外过年,留在了海城。”

然后美啬说完又打给左茵,左琛话太少,美啬有点沟通不来,只好问左茵,左茵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董琴拔针逼着顾暖不准见左琛什么的,美啬心里堵得慌,忍不住跟乐乐说,乐乐听了之后,一个包好的包子被她捏扁了,“这是什么妈呀!有这样的吗?外星来的?!”回头,乐乐问自己妈,“妈,我嫁人的时候……”

呃,乐乐很惊恐。

乐乐妈直接无视乐乐的傻样儿,说,“这样的妈怎么没有,还都是亲的,虐待孩子的后妈都没法儿跟这样的亲妈比,电视上总报道,前些日子,报道了一个女孩子在亲生妈妈身边,帮妈妈做家务,可懂事儿一孩子,后来生生的被她亲妈虐待死了,焚尸处理了,别说没有!这样的还就是挺多……”

乐乐摇了摇脑袋,浑身发冷,“呃,这太离谱了,我和我的小姐妹都惊呆了。”乐乐说完伸手去抓美啬的衣服。“你听着离谱,但这事儿就是有。那当亲妈的还不是顾暖她妈那样的神经病呢,光是脾气不太好,就能干出这惊人事儿。”乐乐妈把擀面杖扔给乐乐,“快点擀皮儿,供不上我和啬啬包馅儿了,擀的慢了回头虐待你!”

“……”乐乐低头忙擀皮儿,着急,想回海城,可是明天过年了。

2月3日晚上。

左琛一整夜都在医院里度过,只是去不得董琴的病房。值班的护士都可以看到那抹挺拔地身影在走廊尽头徘徊,却不见那个病房里的人,可以出得来。

2月4日早上。

顾暖醒了,就见母亲嘴唇发抖,整个人都在抖,像是做梦了。

董琴好使的那边手,用了很大的劲儿攥着被子,醒不过来,梦里,顾明海,左琛,两个影子交织在一块儿,像个魔一样掐着她的脖子索命!这样的梦,做了不止一次,每次见过知道真相的左琛,董琴就会好几晚不得安生的做噩梦。

“妈……”顾暖站在床边,不知如何是好。

董琴动作越来越大,顾暖不知母亲做了什么噩梦会这样,董琴眼泪都流出来了,往日吃东西都不太灵活的嘴,这会儿,也抖得厉害。

结局篇(4)【6000+】

董琴满头大汗的醒了,睁开了眼睛看顾暖,奇怪眼神,把顾暖看的站在原地不敢动了,她问,“妈,做噩梦了是不是。”

傻傻的,除了这一句,再也说不出什么。

已不知从何时起,跟母亲的话越来越少,像极了敷衍。明明是亲生母女,明明走过不少糟糕岁月,现在,顾暖自己调整不了自己面对母亲时的模式,忽而,像对一个需要她来负责的陌生人,胸口里的这颗心,叛变了,叛变了母亲。

或者现在是,无论怎么样,心也已热不起来了?心里不热,表情就不热,大抵,是因为,心早就一点一点的变成,凉的。

董琴说话,非常的费力,“梦,你爸……那个死,鬼……”早先,在顾明海刚去世时,董琴提起顾明海,会说,那个死人,不是死鬼。现在,一闭上眼睛就会做梦,梦见顾明海,是个缠着她的,鬼棼。

病床上的人,说完,就睁着眼睛,不闭上。

顾暖怔怔地看着母亲良久,手指,动了动,梦见父亲了吗,父亲是否在梦里责怪了母亲?否则,梦里梦见那么想重新复婚在一起的人,怎么会变成是噩的……梦。

左茵让今天值班的护士给病房里送来了丰盛的早饭,三个菜,一个汤,三盒白米饭,太够两个人吃了,每次都会剩下不少枝。

护士小声跟打开饭和菜的顾暖说,“左医生说,心情不好,吃的也别太对付,把汤最好都喝了。”

顾暖低头弄着,说,“谢谢你。”

护士转身出去。顾暖先喂母亲吃饭,董琴的嘴巴说话和动都不太利索,恢复也不知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吃了不太多时,顾暖用纸巾擦着母亲的嘴边,董琴只吃了不多,抬起能动的手摇了摇意思是不吃了。

九点多,阳光照进了这间病房,董琴闭着眼睛不知睡没睡,顾暖背对着母亲的病床坐在椅子上,手托腮发呆。

护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手机,看向顾暖。那是顾暖的手机,被董琴扔了出去的,护士捡起来收起的。

顾暖站了起来,没敢问是谁打来的。

如果是左琛打的,或者是左家人,护士应该不敢拿进病房,知道董琴会发疯一样阻拦顾暖接左家人的电话,护士说,“是一个叫乐乐的,她说今天过年,她妈要跟病人说两句话。”

乐乐妈跟董琴见过,是乐乐刚来海城上大学报到那阵儿,乐乐妈在海城待了好长日子,跟董琴经常见面聊天。现在董琴的情绪稳定,便伸手接了这个电话,嘴不好使的原因也说不了什么话,就听着乐乐妈说。

这通电话,接了足有十分钟,董琴不说话,眼睛红着,开始,很耐心的听着,后来,不听了,撂在床的一边上了。

顾暖没动那个手机……

她怕一动,母亲又要扔出去,不如就那么放着。董琴敏感,时不时地突击检查,疑神疑鬼的怀疑左琛站在门外,走廊里,吓得左琛和左茵,都不敢接近这病房。

……

乐乐耳朵凑在电话机旁听那边的声音,挂断了。乐乐妈回头,乐乐眼睛瞪大看着自己妈,“那头一句话没说?”

乐乐妈点头,又撇嘴又挑眉的,叹着气,摇了摇头。

“啊,大过年的,妈你能不能别一副‘没救了’的表情?”乐乐坐进沙发里,心里想着,这个新年,难不成因为董琴的阻拦,左琛和顾暖近在咫尺,却又要分开过?

张栋健住在乐乐家,乐乐家三室一厅,刚好住的开。只是刚来那天,乐乐妈怕女儿半夜偷进这个小伙子的房间,看管的老紧!半夜乐乐去洗手间,都有老妈那双火眼金睛不放过的盯着。

美啬早就看了出来,新年的这天跟张栋健说,逗得张栋健无语,走到客厅趁着乐乐妈去忙,扯着乐乐就给扯了出去,按在小区的墙角一副要对乐乐怎么样的样子,乐乐双手打叉挡在胸前闭上眼睛。

张栋健笑的阴险,“你想的美。”

那意思是她姿势是在求蹂躏?还没求成功?乐乐恨不得,打得他如花似玉这张脸,只剩下‘如花’!

乐乐鼓腮,恶狠狠地问,“干嘛,干嘛,你他妈到底要干嘛!”瞪了一眼张栋健的手,就大喊,‘非礼啊’。

“别吼了”张栋健捂住她的小嘴儿,非常有神地眼睛盯着乐乐的眼睛,说,“以后晚上少出来晃悠。你妈怕你进我房间,是觉得我像流氓啊?还是觉得你像流氓啊?我是正人君子。就算是你像女流氓,我一个男人,还唔想被你流掉呢!”

乐乐就觉得张栋健说普通话标准中透着不标准味道的感觉太他妈好笑了,张栋健这么埋汰她,乐乐怎么能甘心吃亏?笑开了眼,“放心,我怎么会流掉你?我得把你生下来,不然我得那个老公,不,答,应。”

摇着头气张栋健,张栋健挑眉,没生气,倒是似乎说了一句‘你要是男的,多好’,然后,转身,走进了楼道里。

什么,乐乐懵,真没听清。

追上去问,“你说什么东东,再说一次!我没听清!”

……

冬天的晚上6点,海城的天早已黑了。

人生真只如梦,人生有时难道不如梦么?乐乐人生中的这个新年,对她来说,是一个快乐的梦。顾暖人生中的这个新年,对她来说,是只悲不喜的梦。

曾经,选择跟左琛在一起,要艰难的跨越重重险阻,现在,想要跟左琛在一起,要艰难的挺过去母亲这关。本该没有交集,本该在经历某些事后便可断了的她和他,却因为一根弦,她变成了风筝,他变成了放线的人,风再大,左琛紧抓不放。她在努力不让风将自己吹走,哪怕,风已将她吹破。

这根不断的弦叫做……爱情。

病房中的手机响了一次,董琴用能动的那只手拿起,接听,没人说话。显示的,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第二次响起时,是下午四点多,又是另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董琴接起,没有说话,对方,一样不说话。

第三次响起时,医生在病房内,此时已经晚上将近八点钟。医生在给董琴检查,顾暖只好伸手接起,今天一整天,董琴的情绪还算稳定,顾暖接起,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待她说话,对方低哑地声音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