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盈袖如今知道了自己爹的身份,才明白了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是皇子一般的待遇,因此才会被张氏这种外表良家妇女。内里淫|娃|荡|妇,又绝色美艳的女子深深吸引。

不得不说。北齐锦衣卫督主夏凡,还真是个人物。

他挑出来的张氏,直击司徒健仁的内心,把他迷得七荤八素。不能自拔。

既如此,那就多给他几个这样的女子。

凡事吃腻味了,就不会念着前面的人了。

司徒盈袖深知她爹不是那种真正长情的人。

他的长情。一直持续到他遇到更好的女人为止。

对她娘沈咏洁如此,对张氏。也不会例外。

“话不能这么说,兰莺到底跟了我这么多年……”司徒健仁开始心不在焉了,又问司徒盈袖:“……真的能找到比兰莺更好的女子?”

“肯定能。还更娇妍。”司徒盈袖斩钉截铁说道,“您就等着小姨娘再进门吧。”

“可是,那兰莺那边?”司徒健仁还是不肯放弃,“她跟了我一场,总不能真的送了命?”

“爹!”司徒盈袖不耐烦了,“您要是想跟她一道死,我不拦着您。——我会记得每年给你们俩一起烧纸上香。”

“切!你这姑娘!怎么这样跟爹说话?!”司徒健仁不高兴了,“快去帮爹打听打听,那个张什么的,为什么要上表请旨杀兰莺?问他要多少银子?我可以考虑考虑……”

司徒盈袖听得心里一动,知道她爹开始松动了,没有像先前一样,死活要赎张氏了。

“好吧,我去问问。”司徒盈袖笑着起身,“您好好养伤。其实张姨娘这些年跟着爹享尽了福,也该知足了。她千不该、万不该,还拿着咱们东元国的利益,给北齐人送去。”

“行了行了!说得好像这东元国跟你有关一样!”司徒健仁白了她一眼,“东元国不东元国的,关我屁事!——快去快去!”

司徒盈袖含笑福了一福,倒退着出去了。

她刚到门边,想要撂开帘子,一只修长洁净的手伸了过来,将帘子在她面前打开。

司徒盈袖一怔,目光从那只熟悉的手往上看,见是谢东篱一脸肃然站在她面前,一只手撂着帘子等她出来。

沈大丞相满脸寒霜,背着手站在谢东篱身边,他瞥了司徒盈袖一眼,又狠狠地往司徒健仁的房里啐了一口,转身就走。

“外祖父!您怎么走了?”司徒盈袖很有些不好意思,知道刚才她胡说八道,肯定都被这两人听去了,就是不知道听去多少……

司徒健仁在里屋听见司徒盈袖的声音,也有些窘迫,忙钻到被子里,装睡下了。

其实他也是多虑了。

沈大丞相已经完全没有想进去的心思。

司徒盈袖追到门外,看见娘带着弟弟司徒晨磊含笑站在院门边上,就知道娘是故意的,忙朝娘眨了眨眼,然后向大步往前走的沈大丞相追去。

谢东篱倒是没有跟着沈大丞相往二门上去,而是立在沈咏洁和司徒晨磊身边,一边对沈咏洁道:“沈夫人,御史台的张大人向陛下请旨要杀张兰莺。刑部会同大理寺,还有御史台的张大人一起,要找您去问话,看您什么时候有空,我送您过去?”

沈咏洁知道御史台的“张大人”,就是张绍天,心里有些异样,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插一手,闻言忙点头道:“好的,他们什么时候想问话都行,我随时恭候。”

“那好,等我通知他们,再定个日子,就让他们来司徒府吧。您不用去刑部或者大理寺。”刑部隶属谢东篱麾下,他当然可以说在哪儿,就在哪儿。

“有劳谢副相。”因是说公事,沈咏洁对谢东篱还是以官职称号。

司徒晨磊忙道:“谢大人,我能不能陪我娘一起去?”

“当然可以。”谢东篱点点头,又问司徒晨磊:“我给你布置的功课,你可做了没有?我这会子有空,你要不要给我看看?”

“好啊好啊!”司徒晨磊连连点头,带着他去自己的书房。

沈咏洁知道谢东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明他眼角的余光一直追寻着司徒盈袖的方向,可恨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儿却追着她的外祖父往二门上去了。

“东篱你多担待小磊,我去看看袖袖。”沈咏洁笑着嘱咐一声,也往二门的方向去了。

二门上,司徒盈袖正跟沈大丞相说话:“外祖父,您要给我爹找什么样的女子?找到没有?”

“关你什么事?姑娘家什么话不好说,这些事也是你管的?”沈大丞相心里憋着一股气,对司徒健仁十分地恨铁不成钢,却发作不得,只好虎着脸训斥司徒盈袖。

司徒盈袖也不生气,嘻嘻笑着,小声道:“外祖父,您别拆穿我。就说是我娘帮找的,大家都方便。”

“要你说!我难道会不知道?”沈大丞相见司徒盈袖这幅样儿,忍不住也笑了,回头看见沈咏洁走了过来,叹了口气,道:“……我对不起你们姐弟,更对不起你娘。”

司徒盈袖默然了一会儿,道:“我明白的,外祖父,您这样做,一定有您的理由,我和小磊都不怪您。”——才怪。

只是事到如今,再说什么都晚了,所以就索性好人做到底,也能为小磊在沈大丞相这里多争取一些好印象。

沈大丞相果然眼圈都红了,哽咽着道:“好孩子,你不怪外祖父就好。”

“外祖父,您多对我娘好一些就行了。我们姐弟看见娘开心,我们也开心。”司徒盈袖见娘过来了,担心被娘责骂,她刚才跟司徒健仁说的话,确实有些不妥当,所以找了个借口,马上脚底抹油溜走了。

沈咏洁走到沈大丞相身边,笑着道:“爹,您怎么就走了?不多坐会儿?”又问:“袖袖怎么看我来就跑了?这孩子没淘气吧?”

“没有。她很好,多亏了她这幅性子,不然她和小磊都会折在那张氏手里。”沈大丞相长叹一声,已经下了狠心。——张氏,他是非杀不可!

沈咏洁点点头,请沈大丞相去烟波阁再坐一坐。

沈大丞相对女儿无比歉疚,这时候是言听计从,就转身跟她走了。

这边司徒盈袖抄近路回到至贵堂,一进自己的卧房,就拍着胸口道:“好险!好险!”

“好险什么?”谢东篱从她窗子底下的摇椅上站了起来,背着手,看着她很是不悦,“你出息了!连东元国青楼里有什么样的女子你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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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忽而暖冬昨天打赏的桃花扇。话说俺昨天气得差一点就要跟点娘一刀两断了。结果今天又被点娘哄好了,点娘你这只磨人的小妖精!再作死就不能好好滴一起玩耍了!

第244章 要债 (第二更,求月票)

“你你你……怎么跑到我房里来了?!”司徒盈袖条件反射般用手背捂住嘴,嘟哝说道,眼风往门边飘了过去,有点想夺门而逃的冲动。

谢东篱看见司徒盈袖这般反应,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背着手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飘忽不定的眼神,声音反而变得无比轻柔:“……你用手捂着嘴干嘛?提醒我又要疗伤治病了?——嗯?”他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斜斜向上抬起,声音低沉中带着魅惑,听得司徒盈袖面红耳赤。

“不……不是……我是在想,这青天白日的,您怎么能来我房里?这可是我的卧房。”司徒盈袖放下手背,往旁边悄悄挪了挪,“男女授受不亲。谢大人别忘了。”

“我没忘。”谢东篱伸出胳膊,撑在司徒盈袖身边的门框上,挡住她挪动的去路,“是你忘了吧?东元国的青楼是怎么回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司徒盈袖扯着嘴角干干笑了两声,索性抬起头,双手抱拳,放在唇边,双眸定定地看着谢东篱眨了眨眼。

虽然知道她在故意讨好他,转移他的注意力,谢东篱发现自己的注意力还是被转移了。

他的目光被她闪亮的眸子牢牢吸引,耳垂上一丝红晕悄悄爬了上来。

谢东篱有些慌乱地转头,却被司徒盈袖正好看见他变红的耳垂。

“咦?谢大人,你的耳朵怎么红了?我刚才可没碰你啊!”司徒盈袖如同投降般举起双手,又往旁边挪了挪,跟谢东篱之间隔了四五步的距离。

谢东篱冷眼往她面上扫了一下,收了胳膊,坐回窗下的摇椅上。闭了闭眼,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司徒盈袖见他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只好自己撂开门帘,对外面吩咐了一声:“给谢大人上茶,还有点心。”

“我不吃点心。”谢东篱睁开眼睛看了过来,“你别打岔,说。你在你爹房里的话。是什么意思?”

司徒盈袖怔了怔,反问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我外祖父的打算啊。”司徒盈袖原本觉得她外祖父沈大丞相这样栽培谢东篱,肯定是事无巨细都会说与他听的。

不过从谢东篱现在的反应来看。他好像不知道沈大丞相的打算?

“你外祖父的打算?”谢东篱皱了皱眉,“他本来是要看你爹的,结果被你爹气得够呛。这跟你说的话有什么关系?你娘真的要给你爹再寻人吗?”

当着谢东篱的面,司徒盈袖倒是不知道该像忽悠她爹一样忽悠谢东篱呢。还是规规矩矩说实话?

其实真正的问题是,她有那个本事忽悠谢东篱吗?这人比狐狸还精明。比野狼还警惕,脑子又好使,光要斗智,她肯定是斗不过的。

“你别想忽悠我。老老实实说实话。好多着呢!”谢东篱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立刻出言警告。

司徒盈袖马上放弃忽悠他的心思,连忙道:“是我外祖父要给我爹再找美女。我就提议要找跟张兰莺一样的人才行。”

虽然谢东篱依然绷着脸,司徒盈袖却能察觉到他的情绪没有刚才那样低沉了。

“……谢大人。我其实不知道东元国的青楼是什么样子的,我只是给我爹画个大饼而已……”司徒盈袖讪讪地道,“您也知道,我爹一直闹着要拿银子去赎张氏回来。”

谢东篱点了点头,沉声道:“这还差不多。以后这种话,不要你说,你是姑娘家,让别人听见,像什么样子?”

司徒盈袖眨了眨眼,对着谢东篱展露笑颜,放软了声音道:“知道了。谢五哥,我没有在外面说,只是在家里说说,而且谢五哥也不是外人……”

谢东篱本来是很想教训司徒盈袖一顿,免得她以后管不住自己的嘴,在外人面前说这种话就不好了。

但是司徒盈袖一句“谢五哥也不是外人”,让他的心不由自主软了下来。

“……你不叫谢大人了?”谢东篱斜睨她,“转换得还挺快。”

“五哥过奖了。”司徒盈袖见刚才叫“谢五哥”的效果不错,马上又打蛇随棍上,把“谢”字都去掉了,直接上“五哥”,果然效果更好。

看着谢东篱不由自主翘起来的唇角,司徒盈袖狡黠地笑了。

采桑在门外扬声道:“大小姐,茶和点心送到了。”

“进来吧。”司徒盈袖站了起来。

采桑捧着茶和点心进来,送到司徒盈袖手里,自己连忙退下了。

司徒盈袖又转而呈给谢东篱。

谢东篱面色淡然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司徒盈袖自己拿着茶点吃,问谢东篱:“五哥你真的不想尝尝这点心。”

谢东篱不喜甜食,但是看着司徒盈袖红唇里咬着玉白软糯的糕点的时候,又改了主意。

他凑到司徒盈袖手边,低头往她咬了一口的糕点上也咬了一口,而且正正好好咬在她刚刚咬过的地方,一边咬下去,一边抬眸看着她,隔得那么近,她连他长而浓密的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却又一点都没有碰触到,不管是他的唇,还是她的手指。

那块白玉糯米糕本来只有一个半月缺,现在有了一个满月缺。

司徒盈袖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起来。

手里捻着的糕点成了滚烫的热炭,烧得手指火辣辣地,恨不得扔了了事。

谢东篱慢条斯理吃完嘴里的糕点,虽然不太喜欢那软糯甜腻的味道,不过从她手上吃的,特别是她吃过的地方,又和别的糕点不一样,他不介意多吃一点。

“我还要……”谢东篱咽下最后一口糕点,看着司徒盈袖慢慢说道。

司徒盈袖将托盘里的白玉糯米糕拿过来,“给你,都给你。”

谢东篱摇了摇头。用目光示意司徒盈袖拿起来先吃。

司徒盈袖猛地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有些慌乱地将那托盘往他腿上一放,道:“你自己吃!我吃过的糕点,你怎么能吃?”

“怎么不能吃?我又不嫌你脏。”谢东篱正色说道,“快吃!然后喂我,说不定还能以毒攻毒治病。”

司徒盈袖:“!!!”

她怎么觉得这厮越来越不要脸了!

可是看着对方一脸严肃正襟危坐的样子,简直是在谴责她自己想得太龌龊了……

“不要。”司徒盈袖摇了摇头。很有气节地拒绝他。

“不要?”谢东篱倾身向她凑了过来。他凑得那样近,偏着头,她甚至能感觉他温热的呼吸喷在自己唇上……

“好了好了!”司徒盈袖忙一转头。拿起那糕点咬了一口,然后送到谢东篱唇边。

谢东篱含笑咬着糕点,却不松口,就这样从她手边抬眸静静地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深沉似海,像要把她吸进去一样。

司徒盈袖发现自己的心跳得无比剧烈。快得她都要喘不过气来了,连拿着糕点的手都开始轻抖起来。

谢东篱垂眸,感觉到她颤抖的手指,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又重重咬了一口,才抬起头,离开她手里握着的糕点。

然后从袖袋里拿出小瓷瓶。往自己嘴里扔了一颗药丸。

司徒盈袖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手里的糕点。放回盘子里,笑着道:“……你怎么还吃药?不是以毒攻毒吗?”

“剂量不够。”谢东篱往她唇上溜了一眼,很是遗憾。

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他今天是没有法子“以毒攻毒”了。

司徒盈袖咬了咬唇,低声问他:“你很难受吗?”她已经看见他手腕上起了红疹,脸上还没有起,可能没有那样严重。

谢东篱用袖子盖住手腕,若无其事地道:“难受怎样?不难受又怎样?”

“如果难受的话……”司徒盈袖鼓起勇气,闭了眼,撮起双唇嘟了起来,是一幅要亲吻的姿势。

谢东篱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目光牢牢印在她的双唇上,过了许久,才暗哑着嗓子道:“我还有事,今天暂且寄下,等过两天,我一并来取……”说着,马上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过两天,就要下大雪了。

到时候,浓云密布,他一定会来……连本带息一起要债!

司徒盈袖没想到谢东篱居然没有碰她就走了,怔忡半晌,抬头看见细棱格子的窗上糊着的霞影色窗纱,还有窗台上放着两盆刚抽了芽的水仙,又微微地笑了。

谢东篱走了,司徒盈袖命丫鬟去烟波阁打听了一下,知道沈大丞相在跟娘亲说话,司徒盈袖打算不去打扰外祖父和娘亲商议事情,决定出去拜访张绍天,问一问他为何要上表请旨杀张氏。

此时张相府,张绍天正跪在张老夫人面前,低着头,并不说话。

张老夫人抡起拐杖要揍他,但是拐杖刚刚落下去,却又舍不得,轻轻收了,恼道:“你说!司徒家的小妾关你什么事?你做什么要请旨杀她?!”

张绍天沉声道:“她通敌叛国,罪该万死。——早就应该死了,我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留着她的性命。”

“陛下有陛下的考较,关你什么事?”张老夫人很是不满。

这件事,她躲还来不及,两边都不好得罪,张绍天偏偏还凑了上去。

张家老大张绍洪倒是给他说话,“娘,不怪绍天。他也难做。皇后娘娘一定要张氏死,暗示他出头上表,他能不听吗?”

张老夫人叹息一声,坐了下来,挥了挥手,“行了,我知道你难做。下去吧。”

张绍天低着头出去了。

张老夫人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老大,我总觉得老四有事瞒着我们。你比他位高权重,都能想法子躲过皇后娘娘的吩咐,他犯不着自己冲上去啊?”

张绍洪好奇:“不会吧?我看不出来啊?”

张老夫人白了他一眼,“你仔细看!”

张绍天回到自己的书房,就听见书童回报:“四爷,司徒府的大小姐送了帖子过来,求见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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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冒昧 (第一更,求月票)

“见我?司徒府的大小姐?”张绍天马上想到司徒盈袖那双和沈咏洁神似的杏眸,心神往沈咏洁那边飘了过去……

他站在窗前静默了半晌,招手道:“请她进来。”

一般的客人会在张府外院的有朋居招待,取“有朋自远方来”的意思。

而能进张绍天外书房的,只有他最信任的人。

整个张家,只有他大哥张绍洪和娘张老夫人进来过。

那书童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追问道:“四爷,是这里,还是……?”

“当然是这个书房。”张绍天回头白了他一眼,“没听我说请她进来?——沈大丞相的外孙女,难道要跟别的人一样对待?”

司徒盈袖在张家大门口候着,本来也没有抱很大希望能马上见到张绍天。

毕竟她才刚递帖子,对方就算答应见她,也许要等几天。

但是没有等到回话她总是不好走。

就下了车,在门口的香樟树下候着。

没过多久,又有一辆大车驶了过来,停在张家门口。

司徒盈袖束着手站在树下的阴影里,眼观鼻,鼻观心,虽然听见有车来了,并没有探头探脑去看热闹。

张贞琴抱着儿子,扶了丫鬟的手,从车上下来,一抬头就看见还有一辆车停在张家门口。

再一转眼,就看见了站在香樟树下的司徒盈袖,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对自己的丫鬟努努嘴,道:“去问问,她为何站在我家门口?”

那丫鬟是张贞琴嫁到余家之后买的。不是张家带出去的,并不认识司徒盈袖。

她走到司徒盈袖身边,笑问道:“请问这位姑娘在我们张家门口有何贵干?”

司徒盈袖抬眼上下打量了那说话的女子一眼。

十六七岁的年纪,头上绾着双丫髻,穿着青蓝色坎肩,藏蓝色青布裙子,面色微黑。眉目倒是比较俏丽。

看这打扮就不是张家的人。

司徒盈袖没有说话。只对她笑着点点头。

那丫鬟也仔细打量司徒盈袖,见她披着莲青色银缎面大氅,领口露出毛茸茸的一圈。是上好的皮子,她认不出是什么皮子,只觉得一看上去就暖融融的。

里面穿什么衣裳看不见,只看见她头上插着一支赤金点翠珍珠飞凤步摇。那珠子有小拇指大,颗颗晶莹饱满。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丫鬟马上恭敬起来,不敢怠慢,蹲身福了一福,回来对张贞琴摇头道:“大奶奶。那位姑娘什么都没有说。”

张贞琴咬着下唇,瞥了司徒盈袖一眼。

她认得她。

司徒家的大姑娘,跟她不要了的未婚夫谢东篱刚定了亲。

“贞琴。咱们进去吧,在这里做什么?”又一个身材丰满。脸如满月,目似晨星的艳丽女子下了车,拉着她的胳膊往角门边走去。

张贞琴冲她笑:“漱玉姑姑。”

司徒盈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见一个眼生的女子,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这身姿丰满的女子正是张老夫人娘家远房侄女齐漱玉。

她两个多月前从北齐国来到东元国,就住在张绍天院子旁边的琉璃院里。

齐漱玉弯着唇角,笑容满面挽着张贞琴的胳膊,从司徒盈袖身旁走过,连眼角都不扫她一眼。

两人刚跨过张府的角门,就见张绍天外书房的书童气喘吁吁跑过来,对门口的司徒盈袖道:“司徒大小姐,我们四爷有请。”

司徒盈袖忙笑着点点头,“张四爷在家?真是太好了。”说着,拎了裙子,带着丫鬟婆子也进了角门。

张贞琴和齐漱玉不由站住了。

她们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惊讶之色。

她们都知道,张绍天的外书房,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

她们俩谁都没有进去过呢……

齐漱玉朝张贞琴使了个眼色。

张贞琴会意,拉住那小书童问道:“墨雨,你说什么?要带她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