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的外书房啊。”那叫墨雨的小书童笑着拱了拱手,“三姑奶奶,您又回娘家了?”又向齐漱玉问好:“齐表姑。”

“我四叔的外书房只有我爹和我祖母能进去,你怎么能带她进去?”张贞琴不悦地指着司徒盈袖道,“小心我四叔回来打你板子!”

“是四爷吩咐的。”墨雨忙道,“小的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自带人去四爷的外书房啊!”

“哦?四表哥在外书房?”齐漱玉眼波流转,放开张贞琴的胳膊,往司徒盈袖身边走去,笑着道:“我带你去吧,我正好有话要对四表哥说。”

张贞琴知道这从北齐来的齐漱玉,是祖母给四叔挑的未婚妻,便抿着嘴笑道:“那正好不过了。表姑帮四叔一个忙,领司徒大小姐去外书房吧。”

墨雨一听急了。

四爷只说领司徒大小姐去外书房,可没说让这位齐表姑跟着一起去,忙支支吾吾阻拦道:“不敢劳烦齐表姑,还是小的领司徒大小姐进去就行了。”

“没事,没事,我路熟着呢。”齐漱玉说着,伸手要拉司徒盈袖的胳膊。

司徒盈袖不经意地抬头抚了抚鬓角的掩鬓,错开齐漱玉的手,笑道:“这位小哥,你们四爷在哪里?”

她等了半天了,不想再等下去了。

这突然冒出来的张家两个女子完全是在耽误她的时间。

齐漱玉见状,索性径直走在前面,往张绍天的外书房行去,一边跟司徒盈袖说话:“司徒大小姐是吧?您找我四表哥有什么事啊?”

司徒盈袖笑了笑,并没有答话,也没有往前走,只是停下脚步,对墨雨道:“这位小哥。既然张四爷有别的客,我不如改天再来拜访吧。”

她要问的是司徒家的家事,不想让这自说自话的女子跟了去听见。

齐漱玉听见司徒盈袖居然不肯去了,不由停下脚步,回头又打量了司徒盈袖一番,笑道:“司徒大小姐,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司徒盈袖是客。齐漱玉却是张家的亲戚。她自问没有失礼的地方。

亲自带她去见张绍天也是她客气的地方。

不料司徒盈袖毫不客气地道:“是,我是来求见张四爷的。请问这位姑娘如何称呼?张家的姑娘我都认得,没有见过姑娘您。”

齐漱玉的面色僵了僵。讪讪地道:“……我也是担心你不认路。”

“有这位小哥带路,您太多礼了。”司徒盈袖点了点头,抬眸看见张绍天居然亲自走了过来。

“墨雨!你小子干什么去了?我让你请司徒大小姐过来,你请到哪里去了?”张绍天不悦地横了墨雨一眼。

墨雨哼哼唧唧地道:“四爷。小的去请司徒大小姐了,不过齐表姑说要送司徒大小姐一起过去。”

张绍天对齐漱玉点点头。“有劳表妹。”说着,对司徒盈袖招了招手,“来了?到屋里坐。”态度很是和蔼。

齐漱玉微笑着站在路旁,看见司徒盈袖跟着张绍天往他的外书房行去。

等看不见两人的背影了。齐漱玉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下来。

她看了看外书房的方向,转身快走几步,上了小轿。追上往二门上去的张贞琴,隔着轿帘就问道:“刚才来的司徒大小姐是谁啊?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张贞琴在轿子里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道:“表姑别担心,司徒大小姐已经是定了亲的人……”

齐漱玉顿时放了心,撂开轿帘笑道:“你胡说什么?她定不定亲关我什么事?”

“表姑,您脸红了……”张贞琴抿嘴笑着,跟她来到二门上。

……

张绍天的外书房里,司徒盈袖已经在他的堂屋里坐下,手里捧着书童送上来的茶水,并没有喝,只是小声道:“张四爷,我今天来,是想问问有关张兰莺的事儿。”

“哦?”张绍天探身向前,态度很是殷切,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是你娘让你来问我的吗?”

司徒盈袖:“……”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是,是我爹。我爹想问问您,能不能赎张兰莺出来。”

一听不是沈咏洁让司徒盈袖来的,张绍天脸上的失望之色一晃而逝。

他坐直了身子,双手放在膝盖上,身材魁梧得将整张太师椅塞得严严实实。

“你回去跟你爹说,张兰莺通敌叛国,不管花多少银子都不能赎。”张绍天板着脸道,“这种女人人尽可夫,真难理解有人还对她念念不忘!——真是瞎了眼了……”

司徒盈袖虽然很赞同张绍天的话,但听着还是有些怪怪地,她笑着道:“这样啊?我就是帮我爹问问。”

“你爹对你和你弟弟不过如此,你做什么为他跑前跑后?你要把你娘置于何地?”张绍天对司徒盈袖也很是不满,“你娘九死一生……”

司徒盈袖一愣,手里抓着茶盏的盖子僵在半空中,“九死一生?张四爷,您是什么意思?”

她娘被救的真相,只有少数人知道。

而司徒盈袖确信,谢东篱没有对旁人说起过。

这张绍天是如何知道的?

张绍天忙用手堵着嘴咳嗽一声,道:“你娘回来的那天,我也去了码头,看见了她的样子,很是可惜。”又见司徒盈袖眼里有疑色,忙又道:“我以前认得你娘,记得她年轻时的样子。所以那天见到你娘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很是感慨。”

“哦。”司徒盈袖淡淡应了一声,紧紧盯着张绍天不放:“张四爷,请问您为何要上表请旨杀张兰莺?”

据她所知,自从张氏被抓到白塔大狱之后,东元国朝廷上到沈大丞相,下到六部的给事中,没有一个人提过这事。

就连谢东篱都保持沉默。

所以张绍天的这道陈表,确实很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

张氏一直是司徒健仁的女人,而沈大丞相摆明了要给司徒健仁撑腰,因此有关张氏的处置,大家都唯沈大丞相马首是瞻。

沈大丞相不发话,没有人敢捋虎须。

见司徒盈袖问起来,张绍天又反问一句:“这也是你爹要你问的?”

司徒盈袖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道:“我和我娘都很想知道……”

张绍天这几天压抑的心情陡然好转,犹如微风吹散了雾霾,露出晴朗的天空,他笑着道:“是这样的。最想张兰莺死的,是皇后娘娘。但是陛下一直不吭声,皇后娘娘着急,找了我们张家好几次。我张绍天忝为御史台员外郎,也要为皇后娘娘分忧,便上了陈表。”说完又道:“这女人要活着,始终对你娘,对你和你弟弟都不好,还是杀了她了事。”

司徒盈袖极是赞同,忙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陛下不吭声的原因,司徒盈袖能猜个*不离十,但是皇后娘娘一定要杀张兰莺,她却有些想不明白。

“多谢张四爷解惑。”司徒盈袖站了起来,告辞离去。

张绍天主动送她出去,“对你娘说,明日我们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会去你们家,找她问话,让她不要害怕,就是有关张氏的事,让她尽管说,有事我兜着。。”

司徒盈袖点点头,又忍不住好奇,低声问道:“皇后娘娘也是北齐人,她怎么会一心想让张兰莺死呢?这也是老乡啊。”

“这还不明白?皇后娘娘虽然是北齐人,但是已经是我东元国的皇后,而且东元国唯一的继承人就是她嫡亲孙子,你说对她来说是北齐重要,还是东元重要?”

司徒盈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她从张绍天这里得到确信,不管出多少银子都不能赎张氏,才放了心。

她不怕爹在家里折腾了。

从张家的角门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司徒盈袖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天上有些昏黄,云层开始变得厚重。

“要下雪了。”司徒盈袖眯着眼看了看天空,爬上自家大车,寻思家里的银霜炭要发下去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比较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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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专心 (第二更,求月票)

到了傍晚时分,京城的气温陡降,北风呼啸,冰冷刺骨。

街上的行人裹紧了袍子,匆匆忙忙走在回家的路上。

司徒盈袖下午回到家,就看见房里已经燃了火盆,摆在屋角。

“大小姐,是夫人吩咐的。”她房里伺候的丫鬟上前给她解下大氅,另一个丫鬟送上来一杯热茶。

司徒盈袖捧着热茶暖了暖手,便放下了,道:“把手炉找出来,给娘和小磊都送一个。”

采桑应了,去库房领手炉出来。

司徒盈袖带着手炉去烟波阁跟沈咏洁说话。

烟波阁在风口上,冬季比较冷,因此这里建有火墙和地龙。

司徒盈袖来到烟波阁门口,看见门前吊着的两盏红色的羊角宫灯,立刻就觉得暖和。

门口的丫鬟笑着对她行了礼,为她掀开厚重的皮棉门帘。

司徒盈袖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温热的暖香扑鼻而来。

屋子里温暖如春,她立刻觉得背上的汗都要冒出来了,忙脱了貂裘大氅,只穿着小袄坐在沈咏洁身边,细细地把她去张家见张四爷的情形都说了,末了道:“张氏这一次一定在劫难逃。”又问沈咏洁:“娘,皇后娘娘真这么想张氏死啊?那天是不是您专门请了皇后娘娘过来?”

司徒盈袖想到抓张氏的那一天,沈咏洁专程进宫,将皇后娘娘说服跟她一起出宫,才在关键时刻,阻止了北齐锦衣卫督主夏凡。

如果夏凡真的执意要带张氏走,一口咬定她是北齐锦衣卫的人,元宏帝不敢不放她……

只有皇后娘娘出面。夏凡最后才放弃了这个念头,没有继续坚持张氏是北齐锦衣卫的人。

虽然张氏犯的罪是一样,但是她到底是北齐锦衣卫的人,还是东元国的人,对于结果的影响可是有本质区别的。

沈咏洁将自己的手炉塞到司徒盈袖手里,一边吩咐下人:“今天晚上吃锅子,烧一个清汤羊肉锅吧。刚入冬。吃羊肉补一补。”

司徒盈袖捧着沈咏洁的手炉捂了捂。就塞回到沈咏洁怀里,伸出手指在嘴边呵气,“娘。您看,我一点都不冷。”

沈咏洁摸摸她的手,确实很暖和,就没有再坚持。捧着手炉带她去暖阁坐着说话。

暖阁里比外面堂屋还要暖和,司徒盈袖恨不得把小袄都脱了。只穿单衣。

沈咏洁到底不肯,她只好抓起团扇轻轻扇着,静静听沈咏洁说话。

沈咏洁看了司徒盈袖一眼,想到她明年就要及笄嫁人。也是时候将家里的这些事慢慢说与她听了。

毕竟他们姐弟身份不一般,小磊还小,以后要仰仗姐姐、姐夫的时候多着呢。

“袖袖。娘专门去把皇后娘娘请来,就是为了应付可能出现的最坏的情况。”沈咏洁捂着手炉。神思回到当年太子突然身死的那一年。

“可能出现的最坏情况?”

“对。在你跟我说了张兰莺的种种怪异之处后,我就有了不好的联想,后来事情的发展,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她是北齐锦衣卫的人。当年北齐锦衣卫专门做了个局,来引你爹入彀。结果你看见了,他们成功了,不仅成功了,而且是非常成功。你爹几乎是一夜之间,一颗心就移到张兰莺身上去了。”沈咏洁靠在松花色绣石底兰草的大迎枕上,声音说得很低沉,目光透过凭几上银白色的宫灯,看向远方。

司徒盈袖捧着茶盏,坐在沈咏洁对面,默默听着,恰如其分地问:“……然后呢?”

“然后,你娘我就难产了……”沈咏洁的嘴角勾起一抹讥嘲的微笑,“张兰莺向你爹表示,她绝对不做妾。你爹又不敢合离,所以,他在我刚刚生下小磊的时候,冲进去给我灌了毒药。”

噌!

司徒盈袖手里的茶盏滚落到地上,砸得粉碎,茶水四溅,将她刚上身的裙子都染了色。

“娘……您说什么?!您这么多年,难道不是……不是生了重病?!”司徒盈袖面色一下子就变了,嘴上的血色都褪得干干净净,整张脸煞白煞白的。

沈咏洁微笑着握住她的手:“袖袖,你虽然尚未及笄,但是已经比大人还要沉稳,娘觉得,这些事情,是时候要告诉你了。你不会怪娘吧?”

司徒盈袖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沈咏洁也没想过要一辈子隐藏这个秘密。

她没有那么高尚圣洁。

“这么说,是真的?!”司徒盈袖强忍着泪水。

她知道爹跟娘不合,也知道爹的心完全偏到张氏身上去了,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爹居然为了娶张氏,居然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司徒健仁是你亲爹,娘这么说他,其实是很让你为难。”沈咏洁叹息着放开她的手,“而且,你爹的身份不凡。如果你愿意跟着你爹,娘不会怪你,而且会帮你和小磊扫清一切障碍。”沈咏洁含蓄说道,并没有点明司徒健仁的身份。

司徒盈袖跟着师父去了一趟白塔大狱,已经知道了司徒健仁的真实身份,所以她没有追问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只是脸上渐渐染了寒霜,冷声道:“娘,您放心。爹既然做出这种事,他就不是我爹。我没有这种丧心病狂的爹!”

“爹就是爹,这没有什么可说的。”沈咏洁摇摇头,正色道:“娘告诉你真相,只是让你知道,你爹为了女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和小磊,都要防着他。”

原配嫡妻算什么?

亲生儿女算什么?

都抵不过胯下三寸之处的快乐来得重要。

司徒盈袖深吸一口气,哽咽着道:“娘,我知道,我会为您报仇!”

“不用。娘的仇,会自己报。”沈咏洁深深看她一眼。低头拿竹签子拨了拨手炉里的灰,又道:“跟你这么说,是告诉你,皇后娘娘,也知道你爹的真实身份。所以同样是以北齐为后盾,皇后娘娘跟张氏是天然的对头。”

司徒盈袖皱起眉头,“……她们俩完全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何是对头?”

“很简单。皇后和张氏来到东元国。都是为了东元国的皇位。如果张氏不死。那就说明北齐有两手准备,这是皇后不能允许的。她需要北齐完全站在她身后,不能再支持另外一个人。”沈咏洁一边说。一边抬眸看了司徒盈袖一眼。

她这样说,其实已经把司徒健仁的身份几乎挑明了,但是看司徒盈袖似乎无动于衷的样子,沈咏洁又觉得有些遗憾。

她以为。司徒盈袖不够聪慧,还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过。这没什么,她再仔细教她就行了。

再说,有谢东篱在,袖袖就算不聪慧也无妨。

司徒盈袖当然是因为自己已经知道了司徒健仁的身份。所以没有多在这方面考虑,她只是在思索,张绍天说是皇后娘娘让他上表杀张氏。也就说得通了。

可是张绍天……给她的感觉总是有些怪怪的。

司徒盈袖想了想,问沈咏洁:“娘。那您中了剧毒,是谁给您找来的解药?沈嬷嬷又是如何发现您没有死,将您从棺材里救出来的?”

如果沈咏洁是被司徒健仁灌的毒药,那以前沈咏洁跟她说的情形就有些说不通了。

沈咏洁一窒,飞快地睃了司徒盈袖一眼。

她立刻收回了司徒盈袖不聪慧的想法。

这孩子不是不聪慧,而是非常聪慧犀利。

至于刚才关于司徒健仁的身份问题……沈咏洁眼皮一跳,突然问道:“袖袖,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你爹的真实身份了?”

不然以司徒盈袖刚才表现的敏感度,不可能对沈咏洁刚才说“皇后和张氏到东元国都是为了东元国的皇位”这句话无动于衷。

司徒盈袖脑子里想着沈咏洁被救的真相,一时大意,闻言点点头,“嗯,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沈咏洁狐疑地看着司徒盈袖,“谁告诉你的?”

司徒盈袖回过神,眼里有股慌乱的神情一闪而逝,丰润的双唇回复了淡淡的粉色,翕合嗫嚅,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咏洁挑了挑眉,“嗯?怎么不回答我?你是如何知道的?”

司徒盈袖情急之下,只好把谢东篱祭了出来,“是谢副相告诉我的!”

“啊?是他?”沈咏洁疑虑顿消,皱眉想了一会儿,道:“那应该是你外祖父告诉他的。看来,你外祖父真的很重视他。”

司徒盈袖垂下眼帘,不敢看沈咏洁的眼睛。

她想,她得尽快跟谢东篱串好话,免得露陷。

她不敢告诉沈咏洁实话,只好求谢东篱了。

很快晚饭锅子准备好了,沈咏洁带了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一起吃了晚饭,司徒盈袖才告辞回自己住的至贵堂去了。

一夜辗转反侧,没有怎么睡着,到天刚亮就爬起来,看见外面白得刺眼,扬声叫道:“采桑?”

采桑应声而入,帮她撂开帐帘,“大小姐醒了?外面下雪了,好大雪,院子里都盖起来了。”

“啊?下雪了?!”司徒盈袖暗道一声要糟。

走到窗前,掀开窗帘一看,外面搓绵扯絮一般,还在下着鹅毛大雪。

这么大雪了,她怎么去谢家找谢东篱串话啊?!

只能祈祷谢东篱这些天不要在她之前见到沈咏洁,不然沈咏洁一套话,她就真的露陷儿了……

司徒盈袖霎时决定打死也不把师父说出来,哪怕真的露陷了!

做了这个决定,她反而镇静多了。

司徒盈袖站在窗前,愣愣地看着窗外白茫茫一片雪景,想着如何想法去谢家看谢东篱好嘱咐他串话,一边不由自主咬起了手指甲。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采桑的声音:“大小姐,谢副相来看您了!”

司徒盈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刚想着谢东篱呢,没想到这人马上就来了……

他怎么能这么可人心意呢?!

卧房的门被人咣当一声推开,紧接着门帘哗啦一声响,谢东篱大步走了进来,顺手就把卧房的门给带上了。

司徒盈袖惊喜地扑过去,在他面前一寸远的地方堪堪停下脚步,眉开眼笑道:“哎呀!你来了就太好了!我正想着你呢!”

谢东篱从来没有见过司徒盈袖这样欢喜的神色,没有听过这样热情的话语,面上冷淡的神情顿时如同冰雪般消融。

他幽深的眼眸深深看着司徒盈袖,二话不说,一手揽过司徒盈袖的腰肢,一手扶在她后脑勺上,抱着她轻轻转个身,将她摁在门上,低头吻了上去。

他吻得这样急切,丰润的双唇本还带着外面的寒气,却在贴上她唇瓣的那一瞬间,变得温软诱人。

谢东篱细细噙住她的唇瓣,一寸一寸吮吸,只觉得她满嘴甘甜,怎么吸也吸不够。

司徒盈袖仰着头,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折了,她转着头,在他唇齿间厮磨,含含糊糊地道:“唔……你别急啊……唔唔……我有话跟你……唔……”

谢东篱的声音有些粗重,含着她的唇,同样含糊不清地低斥:“闭嘴!专心给我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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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意难平 (第一更4K)

司徒盈袖被谢东篱的胳膊箍得喘不过气来,几次试图用功夫甩开他都做不到,不由着急了,暗道这人怎么力气这么大了?

说好的手无缚鸡之力呢?

她又用力推了推,谢东篱还是纹丝不动。

司徒盈袖着急了,生怕娘亲会过来,情急间,她张开小嘴,一口咬在谢东篱丰润的下唇。

谢东篱回过神,睁开沉醉的双眸,目光渐渐回复清明,不再有刚才难以抑制的狂热。

他垂眸,看见司徒盈袖挺直的鼻子近在咫尺之间,忍不住低下头,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司徒盈袖的鼻尖。

司徒盈袖顿时觉得一阵酸麻,小嘴微张,已经放开了谢东篱的唇瓣。

“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谢东篱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被司徒盈袖刚刚咬过的下唇,“你没给我咬出血吧?”

司徒盈袖偷偷瞥了一眼,小声道:“还好……就是有牙印……”

他的唇瓣柔软又丰润,亲上去是很厚实的温暖,可靠又舒服,用牙一咬还有俩小牙印……

谢东篱闭了闭眼,用力再紧紧搂了她一把,才松开她的腰,走到司徒盈袖的妆台前照了照镜子。

下唇中间果然有俩小牙印,看上去整整齐齐,不注意看倒是看不出来。

他回头,目光冷凝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