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慎远定定地看着他,突然道:“我以为你是在找拥有紫琉璃的人,没想到你是在找她……”

谢东篱眼神闪了闪,对周慎远的这句话避而不谈,只“嗯”了一声,不动声色转换话题道:“紫琉璃已经消失了。被你爹摧毁了,你从哪里得来的紫琉璃消息?”

“感觉到的。你知道,我对紫琉璃的气息,比别人敏感。”周慎远呵呵笑了。见谢东篱露出不信的神情,他才哈哈大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不是我,是我娘,她对紫琉璃的气息非常敏感。是她告诉我。紫琉璃残瓣出现了。”

“你娘?”谢东篱怔了怔,“她……还好吧?”

“好,怎么不好?就是我妹妹怎么也长不大,她快愁死了,至今只是五六岁模样……哈哈哈哈……”周慎远哈哈大笑,突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只大手从背后掐住他的脖子,一道淡漠至极的声音从他背后传出来:“……找死。”

“爹……爹……放手啊……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在跟大祭司说话呢!”周慎远被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差一点跪地求饶。

周慎远背后,一个高大的男子显出身形,他穿着一袭贴身的银色劲装,腰上系着白玉腰带,勾勒出蜂腰宽肩猿臂长腿。

他淡淡往镜子处瞥了一眼,镜子里露出他俊美无俦的容颜,岁月在他身上完全没有停留,只让他多了几分成熟内敛的魅力。他的目光依然冰冷至极,冷得让谢东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男子正是周慎远的父亲周怀轩,当年大夏神将府的神将大人。

周慎远忙对谢东篱道:“你看,我们这里的时间出了问题,大家好像没有衰老,一千多年都没有变化,其实真相并非如此……”

“啰嗦。”周怀轩十分不耐烦地拍了周慎远一巴掌,“回去。”

周慎远只好立刻消失。

周怀轩淡淡看谢东篱一眼,转身离去。

他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谢东篱发现自己心里想的什么,周怀轩似乎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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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轩终于出来打酱油了~~~是上一本书《盛世妖颜》(原名《盛宠》)的男主,写到他就好激动。\(≧▽≦)/。

第544章 初露锋芒 (3)

谢东篱从梦中醒来,小木屋里有些凉飕飕地,他睡不着了,起身从小木屋走了出来,来到药山的山顶负手而立。

两年前那一趟不可知之地之行,让他察觉到很多事情不对劲,也思索起很多事情。

他想到一千多年前,当他还是大祭司的时候,在堕民圣地的神殿里推算谁能拯救堕民,走出黑暗,他算出来的人,是一个跟他们在不同世界的小姑娘盛思颜。

那时候他只知道只要接回这个小姑娘,他们就得救了。

但是为什么是盛思颜,而不是别的任意一个人?

还有,为什么他那时候造出来的紫琉璃,可以打开时间和空间的通道,而现在,他却造不出来紫琉璃了?

不仅造不出来,而且完全不知道当年的自己,是如何将紫琉璃造出来成为堕民圣物的。

另外,为何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经过那扇接引门出入不可知之地,那些和他同样的族人,为什么只能进,出不来?

最后,为什么周慎远跟他说,不可知之地的时间出了问题?

中州大陆上世人仰望的长生不老原来不是福气,而是诅咒?

太多的疑问充斥在谢东篱的脑海里,如他这样博古通今的大能也想不通为什么。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所以他不能重现以前的成功。

他的目光投向南面,东元国所在的地方。

在那远处的万家灯火里,一定有一盏灯,是盈袖为他点的。

灯即是等,他不在家,她一定会留一盏灯等着他,直到他回来。

想到盈袖,谢东篱的唇角不由自主勾了起来。

但是转而想到云筝身上的紫琉璃残瓣,谢东篱又沉下脸。

那个紫琉璃残瓣,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他在不可知之地的时候。听周慎远说过,当年他爹周怀轩引天火燃烧紫琉璃,已经将它化为灰烬。

那么云筝身上的紫琉璃残瓣,应该是在那之前。有人就从那紫琉璃上摘下了花瓣,养在紫玉佩里面了吧?如同琥珀一样,将它的生机包裹起来。

紫琉璃是认主的圣物。

它在云筝身体里,难道……云筝真的是紫琉璃之主?

谢东篱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再往前想。他的记忆根本回溯不到那么远。

最远,也就是他成为堕民的大祭司,开始为救赎堕民殚精竭虑开始。

在他成为大祭司之前,他是什么人,是做什么的,都是一片空白。

也许真相,就在那一片空白里?

谢东篱闭了闭眼,在药山山顶感受着天人合一的静寂和安宁。

让他好好歇一歇,然后想办法,从云筝手里将那紫琉璃残瓣弄出来仔细查探一番。

也许他能从中找到再造一个紫琉璃的方法。

他们需要紫琉璃。才能将困在祖地的那些族人接引回来。

……

云筝在进京城的时候晕晕乎乎睡了一觉。

睡梦中,似乎有人在争执,在窥视她。

她只能紧紧护着手腕上的紫琉璃,不让那紫琉璃钻出来。

许是她捂得太紧,紧到窒息的地步,那紫琉璃有一瞬间几乎气息全无。

连云筝都晕了过去。

她只觉得自己又来到了那一次窥见过的星空,看见一个娇俏美貌的少妇立在一个高大俊美、杀气四溢的男子身边。

两人正静静地看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背对着云筝坐着,拿着笔似乎正在写字。

就听那美貌少妇低声道:“……怀轩,今日见到大祭司了?”

那名叫怀轩的男子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你说。大祭司是不是有法子救我们出去?”那美貌少妇抬眸看着她身边的男子。

只这一抬眸,云筝才瞥见她晶莹璀璨的明眸,竟是美得连天光云色都难夺其神的程度。

那是一双怎样美貌的眸子,云筝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赞美之词。

明眸善睐四个字在她的眸子面前黯然失色。

“娘。您真想出去?”另一个高大男子也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云筝心里一动,后进来的这个男子她认得,就是那一天在她梦里追问她是谁的周慎远,也就是大周的开国皇帝!

那他称为娘的人,岂不是大周开国皇帝的娘亲盛思颜?!

那她身边那个杀气纵横,眸光一扫就能震慑众人的俊美男子。正是她夫君周怀轩!

刚才她正是叫他“怀轩”啊!

怀轩!

那是怀轩!

云筝激动起来,她捂着砰砰地心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周怀轩那一张她既熟悉,又陌生的俊颜。

真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还能再次见到他……

只听盛思颜柔柔地道:“阿宝,你说什么话?我当然想出去。”

“娘,女人不都是喜爱长生不老,容颜永驻吗?您要出去了,说不定就不能一直这样年轻貌美了。”周慎远嬉皮笑脸地道,完全没有一点先前云筝见过的开国皇帝的庄重和端严。

盛思颜啐了他一口,“去!就知道胡说八道。”顿了顿,她又道:“娘不在乎能活多久,也不在乎是不是能长生不老。娘如今只有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周慎远好奇问道。

盛思颜微笑着将目光投向坐在他们面前的小姑娘的背影,“我只希望能够看到你妹妹平安长大,能够嫁人生子,享受常人有过的那种平凡人的幸福。”

周慎远和周怀轩一起静默了,两人把目光都投向那五六岁小姑娘的背影。

“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盛思颜看了看那小姑娘,又看了看周怀轩,对周慎远道:“阿宝,如果大祭司能成事,就好了……”

周怀轩揽住盛思颜的肩膀,淡淡地道:“你老,我老。你死,我死。”

周慎远:“……”

云筝看得莫名其妙,但又津津有味。为了听得更清楚,她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一步,想离那一家四口更近一些。

也就这一步的距离,盛思颜敏锐地感觉到了紫琉璃残瓣的力量。她的目光霍然投向虚空,沉声问道:“谁?谁在那里窥视?”

周怀轩顺着盛思颜的目光看了过去,突然伸手一抓!

云筝赫然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动了,那只有着紫琉璃残瓣的手腕如同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引,往前送了过去。

盛思颜闭上眼。也伸出一只手,往紫琉璃残瓣的方向探去。

她的手指搭上那紫琉璃残瓣,轻轻触摸了两下。

云筝只觉得一股热力从虚空中灌入自己的手腕,手腕里的紫琉璃倏地发出一阵紫白色的光芒,将整个车蓬照得紫莹莹的,然后那光芒更盛,最后穿透车篷,往夜空射了出去。

谢东篱在药山山顶正要下山,突然看见京城西城门的地方,一只单花瓣型的紫白色光芒拔地而起。照入夜空!

那是紫琉璃残瓣的力量?!

怎么突然增强了那么多?!

谢东篱眉头深深蹙起来,他毫不犹豫弹出几颗石子,往那紫白色光柱照射的夜空方向弹射过去,打乱了光柱的聚点。

就像一只大手凌空而下,蒙住了紫白色光柱的根源。

云筝猛地惊醒过来,看见车厢里紫白色的光柱刚刚冉冉散去。

“刚才出了什么事?”云筝惊恐地问身边坐着的夏凡。

夏凡看了看云筝的面容,又看了看她的手腕,冷静地道:“刚才,你的手腕发光了,发出紫白色的光柱。”顿了顿。又道:“像一个花瓣的形状。”

云筝的脸一下子雪白,她强扯了扯嘴角,干笑着道:“怎么可能?夏督主是不是看花眼了?”

夏凡瞥了她一眼,不再说话。闭目沉睡。

云筝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阖上眼,感受着手腕上的紫琉璃残瓣,发现它的力量确实强大许多,先前她驱使紫琉璃残瓣求雨驱蝗,用得太过,力量都快枯竭了。幸亏终于得到补充。

云筝轻抚着手腕,想着睡梦里那名叫盛思颜的女子在她手腕的紫琉璃残瓣上轻抚了两下,那紫琉璃就如同久旱逢甘雨的庄稼一样,茁壮生长了。

这样一想,云筝兴奋起来。

她是不是有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紫琉璃源泉了!

“快回去,我明天就求雨!”云筝马上对夏凡说道。

“你不累了?”夏凡睁开一只眼睛,看着突然兴奋起来的云筝问道。

“我已经歇好了。”云筝对他做了个鬼脸,心情大好。

她这下真的不怕了,等她用尽了紫琉璃残瓣的力量,再做个梦,就能从盛思颜那里得到补充……

回到京城,云筝只歇了一天,就开始再次登坛作法,为北齐国求雨。

谢东篱在人群中看着高高在上的云筝,只眯了眯眼,并没有上去。

因为夏凡和北齐国的人将他们的圣女保护得水泄不通,谢东篱并没有动手,在暗暗等待时机。

他从药山上下来,听人说了东元国的蝗灾已解,因为那些蝗虫居然又从东元国飞回来了……

谢东篱就没有再着急回东元国杀蝗虫,他有更多的时间在这里对付云筝。

云筝的这一次求雨非常成功,大雨倾盆而下,一直下了三天三夜,极大地缓解了北齐国的旱情,但是云筝也真正累瘫了。

夏凡也累得够呛,他见云筝求雨结束,应该暂时不会有别的事了,终于决定离开云筝住的白塔大殿,回自己的锦衣卫督主府睡一个好觉。

只要夏凡一走,北齐国那些守卫对谢东篱来说跟泥塑木雕没有两样。

深夜,他在北齐国皇宫里如入无人之地,很快来到云筝所住的白塔大殿顶层房间里。

“东篱!你终于来了!”云筝欣喜起身,看向站在门口,背着星光月色负手而立的谢东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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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 一石二鸟

谢东篱默然看着云筝欢喜的神情,迈步走了进去。

云筝住在白塔大殿顶层之下第二层的屋子里,这里的陈设大气古朴,很多地方都有当年堕民神殿的遗迹。

谢东篱的目光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地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云筝面上,淡然问道:“你的紫琉璃残瓣呢?”

云筝定定地看着谢东篱,唇边慢慢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越来越大,渐渐在她脸上开了花。

“……师父,你终于想起我了?”云筝往谢东篱身边走去,“我知道你终究会想起我的……”

谢东篱不置可否地垂眸看她走近,又问道:“你的紫琉璃残瓣呢?没有紫琉璃残瓣,你凭什么叫我师父?”

云筝一怔,停下脚步,左手下意识抚上右手手腕,嗔道:“师父,紫琉璃是你造出来的圣物,难道你不知道它在哪里吗?怎么一直冲我要呢?”说着,她走近谢东篱,往他面颊上轻轻吹了一口气,“师父,徒儿等着您再造一个紫琉璃出来呢……”

谢东篱眸光轻闪,一只手闪电般伸出,想要钳住云筝的右手腕。

他的动作决然,出手干净利落,完全是一副要将云筝置之死地的样子。

云筝倏然变脸,她的右手腕处这时突然迸发出一股力量,将谢东篱的手一下子弹开了,“谢东篱,你想做什么?!”

她明明白白感觉到了紫琉璃的戒备不安,立刻对谢东篱警惕起来。

毕竟谢东篱一直不肯理她,也不肯承认她的存在,而把那个冒牌货捧在手心上,让云筝一直很恼火。

她对谢东篱的心思很复杂,她知道自己应该靠近他,跟他在一起,但是总有别的东西冒出来,扰乱她的视线和心境。

谢东篱被云筝一弹之下,半边胳膊都麻了。完全使不出劲来。

他慢慢缩回手,知道那紫琉璃残瓣的力量不容小觑,现在还杀不了云筝,只得定定地看云筝一眼。拿手指头点了点,“你好自为之,别再让我看见你出现。”说着,他双脚轻点,身形暴起。如同一只大鹏鸟,从窗户里飞了出去。

云筝跑到窗前,只看见他的身影形同鬼魅,从百丈高的白塔上飘然下落,很快就跟夜色融在一起,再也看不见了。

云筝猛地转身,靠在窗边大口大口喘气,双眸快要瞪出眼眶了。

刚才她明明白白感觉到了谢东篱的杀气……

他为何要杀她?!

难道真是为了那个冒牌货?!

云筝握紧拳头,突然飞起一脚,将窗边的一张圆凳噌地一下踹出好远的距离。

居然有闲功夫来北齐国杀她!

第二天。云筝就命人将夏凡叫了过来,问他道:“东元国那边怎样了?”

夏凡不明白云筝为什么突然问到东元国,想了想,道:“东元国最近还好,前些日子又是水患,又是蝗虫,才刚安省了些。”说着,他看了看云筝,“圣女有何见教?”

“安省?他们还想安省?!”云筝阴冷地笑了笑,想到谢东篱昨夜居然来到北齐国。还想对她下毒手,云筝就气不打一处来:“给那边找点事儿做。”免得还有功夫晃到别人家门口作祟。

“圣女想怎样?”夏凡凑到云筝身边,低声问道。

云筝递给夏凡一个锦盒,“把这个锦盒带入东元国京城。在人烟繁华处打开。”

夏凡:“?”

他从云筝手里接过锦盒,刚要随手打开,云筝已经眼疾手快地将他按住,怒道:“说了要去东元国京城人烟最密集的地方打开!你怎么现在就要打开?不要命了吗?!”

夏凡托着那锦盒,深思道:“你总得告诉我这是什么吧?不然我怎么安排人手?万一一个不妥,走漏消息了呢?”

云筝将手盖在那锦盒之上。一字一句地道:“……这是瘟疫,里面装的是能传播瘟疫的蚊虫。”

夏凡顿时觉得手心里像是攥了一块热炭,非常想将那锦盒给扔了。

云筝却紧紧握着他的手,连同锦盒握在一起,“你记得不要打开就行。到了东元国京城的人烟最密集处,将锦盒打开,然后赶紧离去,就没事了。”

夏凡眯了眯眼,“什么瘟疫?”

“疟疾。”云筝一字一句地道,“这里面是带着疟疾的蚊虫。”

云筝是玩虫子出身的大巫,这些事情就跟刻在她的骨血里一样熟稔,根本就不需要找别人问。

夏凡心里一抖,对云筝更敬畏三分,忙拿了手巾将锦盒牢牢绑好,道:“那我得亲自跑一趟,不然万一路上出点儿事,砸了自己的脚可不好。”

“夏督主能这样想最好。”云筝的手指捻了捻,又道:“既然夏督主亲自去,我这里还有一封信,和一瓶药丸,你帮我想法送给东元国的皇太孙殿下。”

“哦?”夏凡不解地扫了云筝一眼,拍拍身上的锦盒,“是给皇太孙的解药?”

云筝神秘地笑了笑,“你送过去就行了。”

她要东元国京城掀起一场瘟疫,但是不想元应佳中招,而且想借这个机会,帮元应佳一个忙……

毕竟她曾经是“元应蓝”,跟元应佳是双胞胎兄妹。

一想起元应佳,云筝又有些失神。

夏凡看了一眼云筝出神的样子,没有叫醒她,默默地退下了。

他回到督主府,乔装打扮之后离开了北齐国京城,往东元国京城行去。

……

谢东篱回到东元国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东元国的蝗灾已解,虽然那过程听起来挺怪异的。

回到谢家,盈袖惊喜地迎了上来,笑着问他:“你可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谢东篱抱了抱她,道:“我要去沐浴,你等我一会儿。这一趟太赶,身子有些脏。”

盈袖忙道:“我给你备水。”说着,亲自去吩咐了热水,命人担了过来。放到浴房的浴桶里。

谢东篱一个人在浴房洗漱干净,换了一身簇新的寝衣出来。

盈袖看他已经换上了寝衣,笑道:“这才中午呢,你就要睡了?”

“我这来回五天一共只睡了一个晚上。不到三个时辰。”谢东篱淡淡地道,一手拉了盈袖,往床上倒去。

盈袖趴在他身上,胳膊撑在枕头上,看着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形成一道惊心动魄的阴影,不禁用手抚了上去,轻声道:“那你就好好歇着吧……等你睡醒了我再跟你说话。”

谢东篱阖了眼,声音十分低沉地道:“我在北齐就听说咱们的蝗灾解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盈袖翻身从谢东篱身上下来,斜躺在他身边的位置上。

“你知道?”谢东篱睁开眼睛,讶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