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是长远之道。我们刚刚在说的,是从侯府收回兵权的事。这件事应该不难吧?”谢东篱在东元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将军队收归到兵部手里。

“兵权这件事,朕确实是支持的。但是沈爱卿说的话。也是老成之言,我们不能不听。”元宏帝回过神。“你的这道奏章,让朕好好看看,再做决定。”

谢东篱有些失望,但还是微微躬身,道:“陛下深思熟虑是应该的,不过微臣还是认为,三大侯府掌兵多年,已经尾大不掉,是时候下决断了。如今三军之中,五品以下的军官都由侯府直接任命,微臣早就觉得不妥。不说马上把军队收回,这军官的任免权,可以马上收回吧?”

元宏帝感慨道:“这军官的任免权,当初也是我元氏开国女帝定下的规矩,现在要改不是不行,只是没那么容易。好了,你先下去吧,让朕好好考虑考虑。”

谢东篱不再说话,拱了拱手,离开了皇宫。

他的心是急切的,但并没有冒失从事。

如果元宏帝愿意按照他奏章上说的法子,一步步将兵力和兵权从三大侯府剥离,只要一年时间就能顺利完成,而且不会引起不好的效果。

但是如果一拖的话,就说不定了。

兵权这种事,要的就是迅速快捷,不能给对方丝毫考虑反击的能力。

而元宏帝的优柔寡断,也不是第一次了。

谢东篱很熟悉这一点,以前他没觉得有太大的不妥,因为以前他是把自己放在臣子的地位,有一个不太杀伐决断的君上,是臣子的福气。

但是现在他的观点变了,他需要东元国迅速强大起来,完成一统三国的重任,优柔寡断就是贻误军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也罢,先给元宏帝一定的时间考虑,但是不能太长,太长的话,让四邻警觉起来,他们就要事倍功半了。

从皇宫回到谢家,谢东篱先回了外书房,先去跟两个大哥谈了谈东元国的军力问题。

两个大哥都是从军的,对东元*力的了解比他详尽。

“……这么说,长兴侯府还是最厉害的,但是万宁侯府也不容小觑?”

“对,万宁侯府是你二嫂娘家,他们家的底蕴其实比长兴侯府要强,因为他们的儿子多。”谢东鸣笑着说道,他妻子就是出身万宁侯府的二嫂宁舒眉。

宁家是一个大家族,男丁众多。

而赫赫有名的长兴侯府虽然有慕容辰和慕容长青这样的悍将,但是慕容辰只有一个儿子,这就是他的软肋。

谢东义听了,微笑道:“二弟,你这是老黄历了。据我所知,长兴侯慕容辰纳了好几个妾室,听说宠爱得不得了,短短半年,已经有三个妾室有了身孕。你说长兴侯府子嗣不旺?”

“现在才生,是不是太晚了点儿?”谢东鸣嗤笑,“大儿子都要成亲了,孙子大概过两年也会抱上,这儿子和孙子差不多,甚至还小一些,可乐大发了!”

“这有什么?大户人家哪个不如此呢?你以为谁都像我们家。只有一个媳妇,也能生这么多孩子?”谢东义笑嘻嘻地看向谢东篱,“男人嘛,要传宗接代,有时候就要不把自己当人,对自己狠一点。”

谢东篱跟着笑了笑,“两位大哥已经有这么多子女了。我们谢家不缺子嗣。”

“五弟。你别装傻。”谢东鸣见状,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记得。姑姑和姑父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如果没有子嗣,他们就断了香火。我和你大哥,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你们担心这个?”谢东篱好笑。“早着呢,着什么急啊?”

“还早?你说你成亲多少年了?至今没个孩子。五弟妹是不错,可是她……”谢东义没说完就闭嘴了。

他好歹是大伯子,说自己弟妹的闺房之事像什么样子?

只好不再说了。

还是让两个嫂子去跟盈袖说吧。

谢东篱见两个哥哥不说这事了,才道:“你们刚才说。慕容长青要成亲了?是哪一家的姑娘?”

谢东鸣精神一振,笑道:“是大嫂的娘家人,陆家二房的姑娘。今年刚刚及笄。年初定亲,议定九月成亲。没几天了,你和五弟妹不在城里,不知道这事。”

“成亲就好。”谢东篱微微一笑,今天总算有件高兴的事了。

回到内院,看见盈袖正在等他吃饭,坐下说道:“饿了就早些吃,别等我,看你最近脸色不大好。”

盈袖看见谢东篱回来就喜笑颜开,忙命人摆上碗筷,“来吃一点吧,我不饿,不等你回来我没有胃口。”

谢东篱坐了下来,跟她一起吃晚饭。

盈袖一直给谢东篱夹菜,自己喝了一碗粥,吃了一点鱼就没有再吃了。

谢东篱将桌上的菜吃得干干净净,道:“你吃得太少了,不多吃一点吗?”

“晚上不宜多吃,养生之道你忘了?”盈袖偏着头笑道,一边招呼采芸:“把我的药端过来,晚上一顿还没吃呢。”

她一天三遍药,比吃饭还上心。

谢东篱看她喝得小脸都皱起来了,命人取了蜜饯过来,塞到她嘴里,“这么苦,以后少喝点儿。”

“我身子不好,不吃药怎么行?黛黛开的药方,真是神妙得很,我研读了很久,就算是你亲自开药方,也不过如此了。”盈袖对盛家的医术十分信服。

如今她已经知道,盛家的医术传自谢东篱,而谢东篱的本事,不用她说了,她无论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她。

只是她的胃口确实不好,她也知道不应该,每天都强迫自己吃饭,红夏和绿春给她奉的菜,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就自己吃的那些东西,她都会有大半会吐出来。

没办法,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有了心病了,对进食似乎有抗拒心理。

这种病,是没法用药物治疗的。

她深信只要自己有了身孕,这心病肯定会不药而医。

谢东篱见盈袖晚上吃得还算凑合,就不再劝了。

盈袖的身子这一次确实受了很大损伤,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慢慢养吧,总得养个两三年,才会有起色。

他不急,他正好趁这段日子,将东元国收拢干净。

谢东篱去浴房洗漱,回来到床上对盈袖道:“慕容长青过几天要成亲了,你看见有我们的帖子吗?”

盈袖很是惊喜,“真的啊?什么时候?我没看见帖子,要不去问问大嫂,是不是有我们的帖子?”

慕容长青能答应成亲,长兴侯府的人都高兴坏了。

当然,最高兴的是长兴侯夫人陆瑞枫。

二十多年不纳妾的慕容辰最近不断纳妾室,而且三个妾室已经有了身孕,这件事,简直是一巴掌又一巴掌打在陆瑞枫脸上,她前一阵子都没脸见人了。

最近因为给慕容长青操持亲事,才出来走动。

慕容长青晚上回到家,听陆瑞枫说着他的亲事,突然问了一声:“谢副相和护国公主回来了,给他们发了帖子没有?”

陆瑞枫的脸垮了下来,翻着白眼道:“请他们做什么?我们发帖子的时候,他们又不在京城,谁知道他们突然跑回来了?”

慕容长青沉默半晌,起身道:“还是给他们送一张吧,我的亲事,谢副相一定特别想亲眼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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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揭穿 (4K求推荐票)

长兴侯府世子大婚的请帖,又一次送到谢家大宅。

这一次是送给谢副相夫妇的。

盈袖在窗下的长榻上闭目坐了很久,才如梦初醒般睁开眼睛,往四周看了看,见窗外阳光正好,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拿手撑着头倚在大迎枕上,微笑着看了看这张请帖,吩咐采芸:“备大礼送到长兴侯府,回帖告诉他们,我们一定去。”

采芸应了,去找外院管事商量送礼的事。

谢家是五相世家,请客送礼早就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他们只要按照上中下三种规格照办就行。

绿春和红夏两个人守在暖阁门口,垂手侍立,一副特别恭敬的样子。

看着采芸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又听见她跨过院门,跟守门的婆子说话的声音,才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飞快地移开眼神,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地面。

她们都能数得清这门口的方砖地,横有多少块方砖,竖有多少块方砖。

盈袖刚刚吃完一碗银耳莲子羹,软糯甜香的东西入口即化,很合她的胃口,但是一动弹,她就觉得那莲子羹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

“呕……”她从榻上飞跑下去,冲到浴房,抱着陶盂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屋里屋外本来是静悄悄地,她这一吐,外面的丫鬟婆子就都听见了。

“五夫人怎么了?”

“好像又吐了……”

“又吐了?啊?最近老吐,莫不是有喜了?!”一个婆子惊喜万分,“我得赶紧去给大夫人、二夫人报信!这可是大喜事啊!五夫人瞒的真紧!”

绿春和红夏心里一紧,不约而同紧紧握住拳头。

红夏上前一步,拉住那婆子的衣襟,小声道:“赵妈妈,别急啊。还是等五夫人跟五爷商议之后再做决断吧。万一不是,岂不是让五夫人难堪?”

“可是五夫人吐得这么厉害……”赵婆子侧着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发现盈袖的呕吐声已经小了下去。

“又不第一次吐……”红夏嘀咕一声,“要不这样。绿春姐姐进去看看,问问五夫人要不要请郎中来看看?”

红夏朝绿春使了个眼色。

绿春会意地点头,扬声朝屋里道:“五夫人,奴婢进来伺候您了。”

盈袖在浴房匆匆忙忙洗漱了一番。将那陶盂的盖子盖上,有气无力地道:“没事,让婆子们先下去吧,我要歇一会儿。”

最近她觉得越发疲倦,瞌睡越来越多。总想睡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不想睡着,生怕自己会如同上一次一样,一睡不醒,因此她努力保持着清醒,只有谢东篱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能安安心心闭上眼睛睡一觉。

但是谢东篱最近特别忙,每天回来的特别晚。起的特别早,只睡一两个时辰。

盈袖跟着他的作息时间,其实也只睡了一两个时辰。

而且她吃得还不好,所以双重磨折之下,她越发迅速得瘦了下去,巴掌大的小脸上,那双眸子越发大得惊人,眼底的漆黑望不到边。

偶一晃神,似乎还有绿光在她一闪而过。

盈袖有一次照镜子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异样,心头大震。越发警醒起来。

如今她镜子不离身,只要有空,就要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看。

最迷糊的时候,她会分不清是镜子里那个白皙娇怯的元盈袖是真正的她。还是她记忆里那个蜜糖色肌肤胆大妄为的盛琉璃才是真正的她。

外面的婆子听盈袖说没事,自然不敢自专,只好各自退下。

盈袖回到长榻上,又有些困了,她揉了揉额头,不经意地看了矮几上的那面小镜子一眼。眼底飞快闪过的绿光让她心里又是一跳。

她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回到古早时期的那件事,到底还是留下一些烙印?

绿春和红夏松了一口气,两人垂着头,正想着心事,就听见屋里盈袖的声音传出来:“谁在外头?”

绿春和红夏怔了一下,齐声道:“奴婢绿春/红夏,五夫人有何吩咐?”

“……是你们啊。红夏,你进来一下。”

红夏又看了绿春一眼,撂开帘子进去。

一抬头,看见盈袖撑着头斜倚在长榻上,脸上的笑容温暖从容,不像才刚刚大吐过的样子。

红夏心头大是奇怪,她愣了愣,才走到盈袖跟前,屈膝行礼道:“五夫人,您唤奴婢有什么事吗?”

盈袖上下打量着她,淡淡地道:“你是五爷的大丫鬟?五爷让你进来做什么的?”

难道被发现了?红夏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可能外面的绿春都能听见了,她结结巴巴地道:“五爷……五爷……让奴婢来服侍五夫人。”

“可是我有丫鬟婆子啊,为什么要让你和绿春来服侍我?”盈袖偏着头道,继续上下打量红夏,又问:“你多少岁了?”

红夏被问得要哭了。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已经二十多岁了,早该嫁人的年纪,就为了一丝念想,她一直扛着不肯答应家里的说亲。

后来她老子娘知道了大夫人和二夫人的打算,也不逼着她嫁人了。

毕竟以他们家生子的身份,就算谢家开恩,除去她们的奴籍,她们能嫁的人,也只能是一般的普通老百姓,嫁给做官的是不可能,就连一般清白的人家都不会哟要娶她们这些奴婢。

所以给主子做妾是大丫鬟的普遍出路。

但谢家不同,谢东篱的大丫鬟曾经已经不抱希望了,直到看见他娶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司徒盈袖,又发现她好像生不出孩子,她们才又有了心思。

没有人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什么,所有的目标都是一步步修正,一步步踏着一个个目标走上来的。

绿春和红夏以前没有心思,但是在情况变化之后,她们起了心思,因为她们都是有上进心的丫鬟。

“我问你多少岁了,你没听见吗?”盈袖久久听不到红夏回答她。不由沉下脸,不悦地说道。

红夏有些慌张,但还是结结巴巴地道:“奴婢……奴婢……二十四岁了。”

“二十四了?真是不小了,不能再拖了。你定亲了没有?如果没有,我来给你说一门亲事,如何?”盈袖笑着问道,“按理说,你的终身大事。该由我这个做主母的负责,只是这家里,我一向不管事,所以把你耽误了。五爷是爷们儿,顾不上这些小事,都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礼。你放心,我一定给找一户好人家发嫁出去,就连你的奴籍我都给你消了,还要给你准备一份大大的嫁妆。”

这番话如同五雷轰顶。让红夏一下子呆滞得说不出话来。

她绝望地看着盈袖,一下子跪了下来,小声求肯道:“……夫人……五夫人,奴婢是五爷的丫鬟,求夫人给奴婢留些脸面。”

盈袖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她又揉了揉额头。

最近她的精力很是不济,吃不好,睡不好,看上去病怏怏地,别人都以为她顾自己都顾不过来。其实她对身边发生的事知道一清二楚。

她现在确实不想跟人斗气,她琢磨自己的事都琢磨不过来,哪有精力管别人的事?

但是前提是,别人不能来惹她。不能插手她的事。

比如这两个奇奇怪怪的丫鬟。

盈袖不明白谢东篱为什么要把她们还留着,当然她很确信,谢东篱留着这两个丫鬟,绝对不是因为对她们有意思,这一点她还是很清楚的。

她今天说这番话,也只是为了敲打绿春和红夏。别仗着自己是谢家家生子,从小服侍谢东篱,就能打歪主意。

具体怎么做,还要等谢东篱晚上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她今天下了狠心,就是因为刚才她呕吐得那么厉害,这两个丫鬟居然在外面挡着人,不让人去回报大嫂和二嫂。

虽然她不是有孕,但是一吃东西就吐,难道不是生病了吗?难道她们没有眼睛看吗?

不赶紧去回报管家的大嫂,给自己请郎中来看诊,反而拦着去报信的赵婆子,到底是何居心?

“我一直说,脸面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的。自己不给自己挣脸,怎么指望别人给你脸?你说是吧,红夏?”盈袖坐直了身子,“你和绿春都回去吧,我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可是五爷吩咐过,让奴婢伺候五夫人的饮食起居,还要每天向五爷回报。”红夏急忙说道,她可不想就这样被赶出去。

她还什么都没做呢,凭什么赶她出去?

“向五爷回报什么?”

“回报五夫人每天吃了什么东西……”红夏支支吾吾说道,目光闪烁,不敢再跟盈袖对视。

“哦?你都是怎么说的?”盈袖斜了她一眼,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粉嫩的手指甲闪着荧光。

“奴婢说了五夫人每天吃的东西,一样不差都说了的。”红夏急忙道,声音镇定了一些。

她确实都说了,没有添油加醋,当然,也没有说得完整。

“嗯,那你跟我再说一遍,等晚上五爷回来,我再问问他,看是不是一模一样的说法。”盈袖低头凝视着红夏,她给这两个奴婢机会,结果只试探出她们的野心,没有看出她们的真心和忠诚。

或者她们也是有真心和忠诚的,但不是对她,而是对谢东篱。

盈袖很不高兴,她不想跟人分享谢东篱,从来都不想。

就算是她自己的前世盛琉璃,她都不想。

这种想法很奇怪,她和盛琉璃明明是同一灵魂的不同阶段,但是想起来还是有些不舒服。

好在那一世,谢东篱也是用的谢瞬颜的身体,不然她要更难受了。

红夏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全身瑟瑟发抖,哆嗦着道:“奴婢说了五夫人每天吃的菜,还有饭食,一字不差。”

“我让你再说一遍。”盈袖声音平平地道,带了几分威严。

红夏闭了闭眼,两行眼泪留了下来,呜咽着将她昨夜对谢东篱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谢东篱只听了菜名,没有想那么多,但是盈袖本人听见这番话,立刻明白了里面的猫腻。

她呵呵一笑,伸手去过矮几上的茶盏,揭开茶杯盖,在茶盏沿子上剐蹭,发出刺耳的声音,一边悠悠地道:“……那你有没有说,我吃了就吐出来了?”

红夏闭紧了嘴,再没有说话了。

“那就是没有说了?”盈袖叹了口气,“算了,我现在不罚你,还是等晚上五爷回来对质之后再说吧。——来人!”

盈袖的几个婆子从外面闯了进来,“五夫人,您有何吩咐?”

“把绿春和红夏绑起来,塞住嘴,扔到柴房关起来,谁来说情都不能见她们。一切等五爷回来再说。”盈袖抬了抬手,“出去吧,我困了,要歇会儿。”

几个婆子马上应了,将绿春和红夏捆了起来,顺手堵上她们的嘴,拖着往柴房去了。

这是谢家的院子,里面的下人都是盘根错节,很多都是亲戚。

绿春和红夏的遭遇马上就被人传到二门上,又传到谢家下人居住的地方。

红夏的娘知道了,吓得急忙从外门上闯进来,求见大夫人陆瑞兰。

“大夫人!大夫人!老奴的女儿红夏刚刚被五夫人绑起来扔到柴房去了,求大夫人开开恩,救她一命!”红夏的老子娘是陆瑞兰的陪房,极有脸面,帮她不少忙。

见自己的得力手下吓得脸都白了,陆瑞兰忙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五弟妹一向不是狠心人,你女儿到底做了什么事,早些说出来,我还能想法子。如果错大了,我们大房的脸面都没有了。”

红夏的老子娘极怕谢东篱,非常希望在谢东篱回家之前把女儿救出来,只好对陆瑞兰说了实话:“大夫人,是这样的,五爷对老奴的女儿一向很好,如今见五爷子嗣艰难,老奴的女儿就想给五夫人分忧……”

陆瑞兰明白过来,没好气地踹了她一脚:“你个老货!我说你怎么那么积极帮我找人牙子买丫鬟,原来你自己都打着主意呢!”

“大夫人啊,不是老奴心大,实在是老奴的女儿已经二十四岁了,五爷都不让她嫁人,她也是姑娘家,怎么不会多想一想?再说,她真心仰慕五爷,只要能帮五爷生个儿子,她自己出家吃斋念佛都愿意的!”红夏的老子娘一咬牙,索性将这件事挑明了。

陆瑞兰一怔,眉头细细蹙起,自言自语地道:“……也有道理,自家人,比外面买的到底干净些,而且知根知底,没有那些腌臜事。”

这样一想,未免觉得盈袖太过骄横跋扈,为了独占夫君,连子嗣都不顾了,凡是有可能的女子都要从谢东篱身边赶走,实在是太过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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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该罚 (4K5求月票)

“你女儿真的愿意生了儿子之后出家?”陆瑞兰盯着红夏的老子娘问道,“我不是那种狠心的人,只要你女儿能给五弟留下一男半女,可以在我谢家的家庙出家。我保你家一世富贵。”

“老奴不敢有半点虚言!只要能给五爷生出儿子,红夏立即出家为尼,绝对不会跟五夫人抢孩子!”红夏的老子娘惊喜莫名,赶紧给陆瑞兰连连磕头。

“你下去吧,晚上我跟五弟商议一下,这件事不能再拖了。”陆瑞兰皱了皱眉头,命人将宁舒眉请了过来。

“大嫂,有什么事?”宁舒眉自己家里也是一堆的事,一边要忙着长兴侯府世子大婚的贺礼,一边娘家也有几个侄儿侄女有喜事,她都要帮着照应。

“是这样的,我看,五弟妹这边越发不懂事了。”陆瑞兰就把红夏的事说了一遍,“……五弟留了红夏和绿春这么多年,足见不是无情的人,这一次又把两人调回内院,我觉得很明白了。但是五弟妹现在却急吼吼地要把这两个丫鬟打发出去,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宁舒眉嗤笑一声,摇着扇子扇扇风,“还不是惯的。她跟五弟成亲有七年了,至今无出。五弟这些年只有她一人,洁身自好,全东元国都看在眼里。五弟疼她,为她着想,不想有别的女人让她不高兴。这是五弟的好。可她如果真心为五弟,就该为五弟着想,而不是把五弟对她的好,当做理所当然。”

按东元国的惯例,一般女子三年无出。男子就可以休妻了,如果不休妻,纳妾是肯定的,而且是妻子急着给男人纳妾,而不是等到家里人出手。

谢家这边,给了盈袖六年时间,无论在哪一家。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哪怕她是公主。也不能让谢家绝后。

陆瑞兰叹了口气,“我觉得也是这个理。要不,我还是跟她好好说说吧。五弟不好开口。这个恶人,就由我来做吧。”

宁舒眉的扇子停了停,“大嫂,我先说吧。我说了。你再说,这样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