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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既是身子不舒服,那我们就不再相扰了,改日再来探你,对了,我会派十五个侍婢过来侍候妹妹,午时前一定到。”茗妃抽回手,退至几步开外说。

“不必那么多人,妹妹想静养,所以姐姐安排两个侍婢过来即可。”到处站得都是人,她可不想看着眼花。

茗妃愣了一下,又很快恢复过来,“既是妹妹的要求,姐姐也不勉强,你好生将息自己,我们走了。”

第006章 不满颠倒的身份

楚清清微微疲累的点点头,似乎连抬手示意筱筱送客的力气都没有,只好动嘴皮子,“筱筱,替我送三位娘娘出去。”

“是,小姐。”

又歪在床头上,楚清清沉沉的叹了口气,透过窗外的眸色,泛着深沉若有所思的光泽。几许桃花瓣随风摇入室中,驻停在窗棂边的花樽里,深青色的植物,配上两片桃花瓣,倒是别具一格的赏心悦目。

筱筱送完三宫娘娘离开,走到榻前,望着小姐一脸的疑惑和不岔。

楚清清自然懂筱筱的心思,轻轻挪动身子,微微的笑道:“你是想说茗妃分明是夺权,偏我却要放任,还要委屈自己颠倒彼此的身份。”

筱筱就是心里不痛快,没想到小姐可如此清晰的分析出来,原来那闺阁里的书真不是白看的,“奴婢就是想不通,明明小姐才是正牌主子,何故要委屈自己吃亏?”

拉着她坐在榻沿上,楚清清淡淡的叹息着一缕气息,保持着唇角的笑意说:“傻丫头,你家小姐我现在这副样子,哪儿有条件与茗妃她们去争什么?如果我真去揽下那些事,我岂不是死得更快么?倒不如让茗妃去劳心劳力,还得了我自在不是?”

原来小姐是这样想的,筱筱懂了,可不岔的心态依旧存在,她说:“可是小姐你知道吗?茗妃娘娘拿着本属于你的权力,可以在东宫中拿到数之不尽的好处,咱们有必要那么便宜她吗?”心下祈祷着今公子快出现吧。

筱筱这小脑袋瓜怎么能装下那么多东西?楚清清有些讶然,虽然她爱主心切的心思可以理解,可瞧着那张单纯的脸,着实不该与复杂染边。“咱们进宫来并非图这东宫中什么,你想太多了,既然有心之人想拿处,尽管拿便是,她得多得少都与咱们两不相干。”

略微偏头想想,筱筱又觉主子言之有理,她现下之所以心中难释,无非是小姐之该得移了主,可那些东西小姐原本就没有呀。“奴婢懂了,小姐,今公子已经失踪半年了,是奴婢失误将雪蓉丹给小姐用尽,可是要让奴婢通知老爷,让他让人找找今公子?”

楚清清抬手轻轻捋捋筱筱耳边垂下的发,“不必了,人啊都是各安天命,若是我真没福气坐稳这太子妃,那也是天意,强求不得。一会茗妃派人过来,你替我传话下去,只让他们守在寝殿之外,没有吩咐不得入内。”

“奴婢知道。”虽是小姐如此说,她还是担心。

傍晚后,天色逐渐步向夜晚,点缀在天空的星河亦愈发耀眼,围绕在那一轮圆满的冷月身边,飘缥的云彩如轻如纱烟,徘徊于侧,倘若一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羞涩微露,淡笑蕴表。

许是下午小憩了一会子,楚清清躺在榻上辗转难眠,想着许是今日之事让她在意了,才会毫无睡意。惟有借着透过窗棂溢荡在寝殿中梨白的月色,凝视着帐顶发呆。

须臾间起身下榻,迈步窗前伫立,推开窗棂,让那凉凉的月光泄了满身。筱筱去休息了,此时的梧惠宫还真静谧得过份,冷清得令人心生恐惧。

回身拿了件披风系上,轻轻拉开寝殿的门,有一个守夜的丫头蹲在一旁打盹。楚清清没惊动她,她的身子本就轻盈,走起路来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动静,就像此时的夜风拂过,庭院中的植被婆挲细语。

进宫已有二十天了罢,除却昏睡的那小半旬,楚清清的活动范围只在梧惠宫的庭院中。茗妃与婉妃等人,那日出现后也不曾再梧惠宫中出现,看来说的真是些场面话,不过楚清清也真是懒得应付,不出现更好。

出了角门,不远处走过一队巡夜的侍卫,楚清清略略将身子往一旁茂密的树丛中靠靠,待到走了老远一会儿,方从中出来,抬眸,遥望着那轮玉盘浅笑。

不敢走得太多远,一是这副身子不许,二是她对宫中不熟悉,除了迷路惹人谈笑外,还凭添让筱筱操心。

前方有一丛不知名的花儿,开得灼灼相艳,甚是怡人好看。楚清清不禁在花丛前驻足,曲着身子,嗅着芬芳的香气,听着花儿悄悄绽开。这花有些似现代的扶桑花,然而扶桑花惟有一层花衣,她却添了好几层,且香味也比扶桑花浓郁醉人。

浓郁醉人?想到浓郁显可,然‘醉人’二字不禁与酒牵连,仔细呼吸辨识,的确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酒香。直起身子流转清眸四望,除了她与花的影子,那里有半分人息?正疑惑不得释然,忽闻一方传来细小的触撞声。

楚清清寻声一望,瞧着那高耸宫脊顶之上,坐着一玄青色衣衫男子,手中持着的酒瓶搁在黄瓦上,方才那微没之声应是由此传来。只见他低垂着眼帘,宽敝的绫云袖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偶尔抬起下颌远望寒月,英俊的轮廓流淌出无尽的落寞与惆怅,又见他昂起脖颈饮酒,动作好不潇洒与风流。

风在寂静的夜下肆意拂过,吹动绣裙发出细微轻吟之声,亦引得那高高在上之人余眸斜下。

“可是我扰了你赏花?”映入眼帘的女子,乍一看病意恹恹,敛下眉来,却道是秀雅绝俗,透着一股子缥缈清灵之气。手中捏着一支露微花,与她的恬韵身姿称得相宜极了。

楚清清螓首一摇,缓缓言道:“是我扰了你与杜康一起赏月。”

男子讪讪一笑,心中已是猜到下方的女子身份为何,挑眉道:“夜深露凉,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楚清清不禁气息一顿,也是,东宫娶了个病太子妃的事情早已在整个皇都甚至璠阳王朝传开,想来不认识她的人见这副身子也会释然她的身份了。无奈的垂眸,轻雅捋袖赏着手中的红花,“璠阳王朝可没一条名文规定身子不好的人夜晚不可出门散步。”

第007章 月下初识慕亲王

她真有意思。男子纵身而下,站在与她三步开外处,含笑打量着她,“我可是好心提醒,怎么还得了个不是。”

再抬眼时,男子眉宇间的悲意已尽数逝去,若有所思与他的视线相平,楚清清说:“有人关心是好的,然陌生之人的关心最属珍贵。”

她不害怕吗?深夜与一从未谋面之人相谈,且还是个男子。据外间流传所述,楚太傅之女楚清清自幼病疾缠身,一日三餐药为主,餐食为副,除了大夫外,从不与外人相见。如此一长年深居闺阁中的女子,何以能有如此从容淡定的身姿?

“你不怕我吗?不怕我是个坏人。”问出他心中的疑惑,想知道她的答案是什么。

方才已有侍卫巡逻而过,然一个夤夜敢置宫房顶上大方饮酒之人,身份岂容人小觑?他的试探对楚清清而言,太过无趣了,反问他:“那你是坏人吗?”

“若我是坏人,此时你想逃也来不及了,太子妃娘娘。”

因为先前已猜到他释然自己的身份,所以听到他这样称呼自己,楚清清一点儿也不觉着奇怪,“太子妃已在梧惠宫睡着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边散步边听花开的楚清清。”

她居然没有惊讶自己道出她的身份,男子不禁讶然她的胆色和聪慧特别,“你不想知道我是谁么?”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怎样?楚清清不愿与人打哑谜,想到方才他在宫顶上喝酒的情形,斜身与他擦肩而过。两旁花径上盈满的露水,湿了她的花边裙脚,“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好诗。”男子低声念了一句,方转身跟了上去。

并肩而行,楚清清觉着男子手中的酒香溢了她一身,他着饮的并非烈酒,酒香清淡柔和,还伴着一丝哀愁。看来真是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就算呼吸着如此干净清怡的空气,也会造就出各有各悲之事。想到此处,不免为之一叹。

“你出来散步,可是觉得梧惠宫中太冷清了?”

楚清清没看说话之人的表情,径直踩着脚下花砖铺成的小径,浅弯唇角,“你是想说我没有太子殿下的陪伴,是不是觉得寂寞了?”

男子眸角的余光又情不自禁的瞥去,只笑,沉默不语。

“清清深知自己的身子状况,哪儿有能力去侍奉太子,只想着安稳渡日消耗余下韶光,寂寞与否,清清没有资格体会。”

她的话很委婉,男子却从她的语气里读到几分不屑的气息,也就是说她根本就不稀罕太子是否陪在她身边,更或者去见她一面。然而这不屑之中又含着些许化不开的浓厚惆怅,“太子只宠苡妃和茗妃,我想只要你好好将养自己的身子,将来也会有机会得到太子的青睐。”

男子的口吻不似方才的轻敛,凭添了几分沉凝,楚清清的眸光淡淡的扫了过去,身侧之人,猜不出年纪,倒觉着那份沧桑之感颇为明显。“老实说,清清本无欲于宫廷,若非无可奈何,我又怎会出现在这儿?”

楚清清的话男子作了另一番理解,现如今的局势的确不该让她成为牺牲品,她的无奈他可以体会,“这个时候谁都无奈,而且太子也并非你想像中那般无情,我希望你理解他。”

这好像是长辈训示晚辈的口吻?楚清清含笑驻足,迎上那双淡薄哀伤的眼神,说:“我是不是该说受教了。”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说一句‘受教了’他也能承受得起,暖暖的笑开:“走吧,我送你回去。”

楚清清本想拒绝,可回眸看看来时路,竟在不知不觉间走了许久,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有劳。”

回去的路楚清清没有来时的印象,身侧之人应该是带她走小道近路罢,然迈步的速度依旧如散步一般,不知这所谓的近路会多‘近’。

一路无话,惟听着小草滋生、花蕊绽香。头顶那轮满月,似乎较先前更加清冷明亮,散溢的寒意浸透了楚清清单薄的身子,手也开始冰凉了起来。楚清清垂眸轻握着双手,倏然发间身侧之人停了下来,斜眸回望,淡笑道:“怎么了?”

男子亦笑着走到她的身边,却朝着她的前方说:“殿下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他一脸的怒意,定是又在皇后那里受了气罢。

楚清清这才顺着男子的目光看去,当她的瞳孔中映出那人的模样时,不禁为之一怔。她说不出那种感觉是什么,只觉得这个人不宜靠近。心莫名一缩,微颤的身子就要向一侧倒去,男子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半敛着双目,“你没事吧。”清冷的夜晚,她的额间居然冒出一层细汗,再斜眸了看一看那站在曲廊上的人,他好像没那么恐惧吧。

濮阳瑾冷冷的瞟了一眼那个半靠在濮阳慕华怀中的女子,说:“皇叔,你明日上朝时附议吏部提的那个议案罢,皇兄既是想得到那块富硕的封地,你就给他吧。”

说话之人的语色虽平静,可他的态度却带着一股抑忍到极限有愤恨。而楚清清此时也才释然身侧之人的身份,略略拉开与他距离,可手依旧搭在他的手腕上,这一旦放开,她不敢保证自己能站得稳。

注意到楚清清的动作,濮阳慕华却不置任何表示,而是蹙拧了宇眉对濮阳瑾说:“你可要想好了,将这一提案附仪,以后想收回来可没那么容易。”

濮阳瑾何尝不知,可现在朝中的局势不利于他,除了有个太子的身份外,他拥有的并不多。“我有资格有能力反对么?”

第008章 并不愉快的相见

楚清清明显感受到濮阳慕华扶着她的手腕加了些力量,他是在生气么?和太子殿下一样的生气,看来他们此时谈论的内容实在不怎么令人愉快。楚清清深深的呼吸,努力让身子平稳下来,随即松了手,学着茗妃给她的那名侍婢的模样,朝着濮阳慕华盈了盈身,“清清方才得罪了,请皇叔见谅。”

又朝着濮阳瑾的方向福了福身,说:“不打扰殿下和皇叔了,妾身告退。”

濮阳瑾看着那张病恹恹的脸就来气,若非她父亲当年出的鬼主意,他何苦在北晋蒙受多年的苦难?皇后居然将她嫁入东宫,所以她的出现一开始就注定成为众矢之的,留着这副残躯贱命,又能苟延多少时日?

从曲廊里走出来,踏下台阶,冰冷的声音响起,“怎么?你醒来后本殿不曾前去探你,可是出来撞运气来了?你运气不错,的确撞到本殿了,要不要本殿亲自送你回梧惠宫呀?”

好无情的讥讽与羞辱,濮阳瑾方一声落,濮阳慕华立时朝楚清清看去,见她跪伏在地,神色惶恐的说:“妾身不敢。”

“哼,你最好是不敢,给我好好待在梧惠宫中等死,否则休怪本殿没提醒过你。”

濮阳瑾厌恶的瞪了一眼楚清清,随即拂袖而去,那在楚清清眼中一晃而过的绫袖,挥来阵阵冰冷的拒绝和难以名状的厌恶。

楚清清直起身子,却是跪着凝望濮阳瑾离开的方向,她——有些难过,有些悲哀。难过第一眼她竟起了一丝不该有的期待,又悲哀自己这辈子注意都走不出那重重红墙了。

濮阳慕华也没立即扶起跪在地上的女子,而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她的玉眸已恢复了初时的淡定和从容,若非自己先前有与她接触,方才那幕惊吓还真会信以为真。如果之前的一切不是装的,那么刚才的行为便可理解为明哲保身。

她真的很让人看不通透,一个长久置身深闺的女子,如何得来这般幽深的城府和睿智?扶起她,濮阳慕华无奈的笑道:“看来太子殿下已是完全厌恶你了,本王方才那番鼓励的话你也别在太意,因为起不了多大作用。”

楚清清用袖拂拂膝间看不见的尘埃,眼中溢出些许淡薄的嘲弄,“清清只是失望罢了,想不到太子殿下竟是如此冲动之人,就若惟有几岁稚龄的幼童。”

幼童?这个词不禁让濮阳慕华忍俊不禁,“太子虽然只有十七岁,可也有四位娘娘了,而且也有了你这个正牌太子妃,你怎能说他是稚童呢?”

有这么好笑么?楚清清莞尔言道:“稚童尚知礼,你可见哪个相公对自己的妻子如此冷漠的?”她在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忘了自己比太子还小一岁,或许他们之间的区别,就在于有人知道想要什么,而有人却只能掰着手指头数还能活多少日子。

濮阳慕华忍住笑,说:“你在本王面前如此言他,不惧本王向殿下告状么?”

楚清清转身迈步走上曲廊,皎皎的月色和着廊檐下的八角宫灯溢泄的灯光,黄明薄些参差浇落,映得楚清清削薄的身姿似乎添染了一层神圣不可侵犯的莹光,“如果告状是皇叔的兴趣,清清也就认了。”

濮阳慕华轻轻的摇了摇头,觉得眼前这个看似病态的太子妃真难侍候,跟上她轻移的步履,唇畔勾起些许兴味的弧度。

回到梧惠宫时,那守夜的侍婢依旧未醒,楚清清进了半掩的殿门再轻轻磕上,毫无声响,恍若从未有人出入。

解下披风搭在衣屏上,楚清清坐在榻沿边,神色俱无的捂住胸口,那股涌上的悲哀意识已逝去,只是念及以后宫中的日子有些心悸。

未出嫁时,她就在闺阁里听筱筱闲谈说过,璠阳王朝的太子殿下濮阳瑾个性乖觉残忍之人。坊间常传言他在北晋为质受尽了轻视和折磨,回到璠阳后想要找回他的身份和自尊,所以他也要让别人尝尝他曾经所受苦的痛苦。她当时只是听过就罢了,根本没想过有一日竟会以这样的身份与他扯上瓜葛。然今夜所见,他何止乖觉怪异,得外加冷酷无情。

脑海里浮现那抹在伫立在曲廊下的身影,一袭墨色缎袍,上绣华丽彰显他身份的图案,一张毫无情绪的俊美轮廓,黝黑的眼仁中,溢露出层层可冷伤人的冰寒,天姿如刻的五官,似乎张扬着属于他特有的凌厉与嚣张。

当他与濮阳慕华说及明日朝堂上相谈之时,那份抑忍和不甘的心情尽数映入她的眼中。濮阳瑾的出现,他的所有细微表情与动作,都让楚清清疑惑中更添疑惑,似乎在见他的那一瞬间,他就像一个有吸力的漩涡,拽着她一点儿一点儿的靠近。

好累,楚清清倒在床榻上,扯过被子捂着头,欲将濮阳瑾的身影抛到九宵云外。

次日,楚清清正常了一回,睡到晌午方起身。御医来瞧过后,向筱筱交待了些话便离开了。

午后,楚清清在庭院中懒懒的晒着太阳,读着筱筱不知从那里翻出来的书册,还没等她翻过几页,便闻得一声急呼:“小姐,不好了,小姐。”

楚清清略微直起身子,带着疑惑之色倚身斜眸,见筱筱神色焦虑万分的匆匆赶来,出声问:“何事如此焦慌?”

筱筱喘着粗气站在楚清清一侧,眸中盈满的泪水煞时坠落,“小姐,不好了,老爷——老爷被抓进大牢了。”

“什么?抓入大牢?”楚清清手一松,书册落在地上随意翻着,紧张的看着筱筱,“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具体如何奴婢也不清楚,方才在外听说老爷已被抓入大牢三天了,小姐,老爷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怎么经得住进大牢这样的折腾呀。”

筱筱动情的言道,听得楚清清拧紧了所有思绪,该怎么办呢?楚清清开始揣思自己能做些什么?对了,此刻她太子妃的身份,应该是可以利用一下,“筱筱,你去打探一下,父亲关在了何处?”

“是。”筱筱起步离开。

楚清清由躺为站,立在那株粉白相间的桃花树下,仍由斑驳的阳光残美的映在她身上,让清风扬起的青丝,丝丝缕缕皆撩着淡薄尘世的芳华。

身后的石台上,摆放着方才吩咐侍婢拿来的点心篮,待筱筱一回来,告诉她牢狱的位置,便提着点心篮出了梧惠宫。

第009章 父亲的牢狱之灾

于大牢,楚清清并没有认识。当她站在牢狱一丈开外,看着那扇大门上的石壁里嵌入的‘牢狱’时,不由得来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那种感觉很伤,很愁。这是想到父亲在里面,血缘亲情的本能反应。

筱筱前去通报了一声,立即有一牢狱长之类的中年男子躬身迎了出来,“不知太子妃娘娘驾到,下官有失远迎,望祈恕罪。”

她还有什么能耐赐人之罪或恕人之罪,楚清清想着捋袖一个扬手空扶,“你起来吧。”

“谢太子妃娘娘。”

那牢狱长方起身,楚清清立时直奔主题,“我想进去看看楚太傅,应该没问题吧。”

牢狱长依旧恭敬的应道:“当然可以,下官这就为娘娘引路,这边请。”

跟随在牢狱长身后,楚清清边走边打量着前方引路之人,他虽一直垂脸躬身,但楚清清分明见到他眼中滑过一丝狡黠,心中虽有疑惑,可那疑惑既延伸不开,便也无从释解。

牢房都是用一根根结实的木头围成的,墙壁上悬着轻摇晃动的火把,然这些光明根本散不去里面透体的阴森寒意。

牢狱长站在一牢间停下,楚清清顺着他的目光,见到一身白衣的楚峰盘坐在地上,花白的发绫乱不已的面向墙壁,床边的一张小台上,是一碗带着菜的米饭。

“老爷——。”筱筱忍不住见此光景,落起泪来轻唤。

楚峰闻声,惊讶的回眸,待见到楚清清和筱筱时,迅速起身,许是坐久了,腿脚有些不便,刚着地便向一侧摔去。

“老爷——。”筱筱吓得惊呼。

“你能把门打开吗?”楚清清斜身问着牢狱长,牢狱长这才笑盈盈的令人将门打开,不禁猜测这牢狱长可是故意的?

“你下去吧,没你的事了。”楚清清淡淡的吩咐后,走到楚峰身边,和筱筱一起扶着楚峰坐在床边。

那牢狱长临走时,多看了一眼楚清清,楚清清也并不是不知情,只是装着不知道罢了。

“清儿,你身子这么差,到这里来做什么?”紧紧的握着女儿的手,她眉宇的汗意未去,然手却冰冷如晨露。

楚清清微微的笑着,心头却难过到了极点。她不是已经嫁进东宫了么?父亲不是贵为未来的国丈么,怎么还会入狱落得如此狼狈?眼中涩湿难忍,“爹,我不是好好的吗?”说着解开披风披在楚峰身上,又说:“爹爹受苦了。”

“这饭都凉了,老爷,您快吃点儿这点心吧。”筱筱拭拭泪痕,边打开点心篮边说。

楚峰却拧紧了眉,沉沉了叹了口气,“我那里还有胃口吃东西,如今咽下去也不过只是为了活命而已。”

“爹,你怎会被关进这里?”楚清清边问着话,边示意筱筱出去守着勿让人近偷听。

楚峰垂下眼去,表情似乎痛心疾首,他说:“半年前璠阳南边的苏夏国犯境,云王奉命前去议和,上个月也就是你大婚后的两天,他议和成功还朝,皇上染疾卧榻,便由皇后做主欲将本属太子殿下的那块封地赏给他。那块封地向来是属历代太子殿下,在这一代又岂可坏了祖宗规矩而异主?朝堂上反对之人不少,却无一人敢出声,为父实在不忍太子殿下手中之权再被夺去,便作声禀承皇后三思,结果落了个冒犯天威的罪名给打入了这里。”实则,他还有些私心,弥补太子的同时,希望女儿的日子能好过些。

地?想到昨夜濮阳瑾和濮阳慕华言谈的内容,细忖濮阳瑾的反应,应该和楚峰说了是同一件事情罢。

“璠阳为何会同意议和呢?难道打不过苏夏么?如此退步,苏夏岂不是会得寸进尺?”现在有很多疑惑让楚清清理不清头绪,直觉告诉她,这事绝对是个不容忽视的麻烦。

“也不难怪你无知,璠阳虽地博物广,可这些年的内讧却导致民衰兵弱,那立在朝堂上的人,多半是惧事怕物之徒,谁还会强国主战?且如今皇后执掌朝政,整个璠阳都不姓濮阳,改姓萧了。”楚峰忧心重重的道出这番话,心中的难过溢于表。

这样的父亲不禁让楚清清想为他分担些什么。“难道除了爹您,朝中就再无主事之人了么?”除了想为爹爹分担,他的话还让楚清清仿佛见到一满目疮痍的版图,如此朝政内败,不让他国觊觎才奇。

“唉——。”楚峰长长一声叹息,轻摇着头说:“慕亲王三个月前从外云游还朝,就若他有治政之能,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惟有兴叹唏嘘的份。”

“那太子殿下呢?难道他只是个摆设而已么?”知道了许多,这才是楚清清想弄清楚的事情,虽说昨夜见他不过须臾之间的事,然他眼中的那份不甘于世的态度,岂能是碌碌无为之辈?

“十三年啊,太子殿下为北晋质子十三年,除了太子的身份,他能在璠阳存下什么势力?”

楚峰的语气颇感无奈,这份感触楚清清倒是体会得深刻,每个人都有烦恼,那份无奈的感觉会因烦恼的大小而自由幻化。“爹爹如今自身难保,何苦还为他人烦忧,如今该如何离开才是正经。”

“那可是得罪了皇后与云王,爹这辈子怕是离开此处无望了,倒是你清儿,切莫为为父担心,为父都是半身进棺材的人,哪天有个好歹也算是寿终正寝。”

如此颓废的话入耳,更是激起了楚清清想为他做些什么的心思。可她在东宫大殿不出二宫不迈,太子又是何等无视她的存在,该找谁人来商榷呢?

瞧着女儿眼帘半敛,半合的眸仁溢出些许凌厉之色,楚峰不禁为之一怔,赶紧恍恍眼欲认真打量,这是幻觉么?“清儿,你想何事如此出神?”

楚清清还是没酝酿出计策,斜眸看着父亲说:“没什么,爹爹好生保重自己,女儿得闲再来探你。”

楚清清就这样走了,楚峰微张了口,似乎觉得女儿不对劲,可又道不出个所以然来,望着那抹离去时瘦弱的背影,若有所思,久久的回不过神。

第010章 花园里闲言论谈

从牢狱出来,回去的脚步显然很缓,因为心里那份小小的急切已逝去,父亲的平安是她的乐见。

这会儿宫娥应该将小姐中午要用的药送到梧惠宫了,筱筱心里有些担心若是梧惠宫太久没人,会不会惹得那些多嘴的下人嚼舌根,很想搀着小姐走快些,可小姐的身子偏偏不能。“小姐,反正都回去晚了,不如寻个地方坐坐吧,中午的药回去后奴婢再去热热。”

说到那苦苦的药汁,楚清清两弯秀眉蹙起,这辈子她还没遭过这么大的罪,“明日御医过来时你告诉他,让准备药膳过来,我已经苦够了。”

小姐自幼用药,的确是苦够了,筱筱如此念着,颌首应下。瞧着前方有一处小亭,脸色欢喜起来,“小姐,去那里坐坐吧。”

闻得这一声喜欢,知道是筱筱心疼自己,楚清清顺着她抬指的方向望去,那一片姹紫绯红之内,一方八角亭置身其中。没想起自己疲乏,然经筱筱这一提点,楚清清顿觉双脚无力再迈开步子了。

方要踏下台阶,徒然见到曲廊一侧走来一人。楚清清驻足相望,缓缓的勾起唇角,从廊檐下泄落的日光,温温浅浅的映漾在她周围,那一层暖韵如风拂湖面,扬起淡淡的波澜。

那人见到楚清清时,神色只是顿了半瞬,随即携笑而来。

今日的濮阳慕华没有半分夜间所展露的愁思,英挺的身姿与卓华的脸庞,再加上那种皇家天生的不凡气质,此时的他,是一个真正的皇族贵胄,天之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