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她叫起屈,心里其实却也有些发虚。奚秋弦看看她,道:“过来,不敢看我了吗?”

银笙垂着头走到檐下,站在他面前却又不敢看他。他抬头道:“干什么垂头丧气,你不想来就别勉强。明日我就让天淼送你下山,你自己回去好了。路上血舍利再被抢,也别来找我帮忙。”

“你不是要跟我回去的吗?!”她一怔,不禁急了起来。

奚秋弦嗤笑了一下,道:“我怎么记得当初是你哭着不肯让我跟你回去,现在叫你一个人走,你又急了?”

“因为血舍利是你帮我弄来的,我欠你人情,一走了之的话,不是很没良心?”她别过脸道。

“你这人真是死脑筋,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将你□得聪明一些了。”他叹了一声,又道,“那你再等一天,我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像这样出去不太方便。”

银笙瞅瞅他的腿,又缩回眼光,点头道:“我知道……还是很痛吗?”

“这样坐着的话不要紧,但如果站起来便吃不消。”他双手扶着轮子,往后退了退,“你还是很怕看到我?”

“没有啊。”银笙红着脸道,“那天是吓到了,后来便是不好意思极了,因为我乱闯,让你不高兴。”

“你也学会骗人了。”奚秋弦不以为意地扭过脸,顿了顿,又道,“你那天丢下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差点给扔掉。”

银笙急道:“不是告诉你是药草吗?我以前受伤了就敷,很有用的,你竟然扔掉了?!”

“听不懂人话么?我说差点,并不是真的扔掉了。”他皱着眉看她,似是极为不满,继而问道,“那个什么苦藤,你从哪里弄来的?”

“就在上次去过的长廊边啊,有片林子。”

“我怎么没见过?”他从袖中取出白纸折扇,神情倨傲地展了开来。

“……这里是你的家,我怎知道你见没见过。”

他往后一靠,随意道:“带我去看看。”

银笙愣了愣,他自己转着轮子,朝前移动着,侧过脸看着她道:“我可以走动的,去吗?”

她虽觉得有些诧异,但不忍拂他的意,便跟在边上。两人穿过青石路,朝着长廊方向去,银笙走在路上,才明白为何这神狱中的路都极为平整,很少有崎岖蜿蜒的地方。她起初只是默默跟着,走了没多久,忍不住道:“我推你过去吧。”

他斜睨着银笙,不乐意道:“嫌我走得慢吗?”

银笙无奈至极,这少年几乎次次会曲解她的话语,也不知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的,她本想解释,可是看他那斜飞的眼角,不禁起了小小的恶意,索性道:“就是太慢了。”

奚秋弦停下动作,冷冷盯着她,忽而又得意地道:“我知道你是故意说了想看我怎么生气,我就偏偏不会如你的愿。”

银笙背着手道:“你又装得什么都知道了。”

“至少你想什么我能知道。”他小小地笑了笑,“不要费心了,你推不动的,重得很。”

“我在山里的时候,是经常砍柴打猎的,力气又不小。”银笙分辩着,也不管他是否同意,便转到后边,用力推了一下,高兴道:“你看,果然推得动呢。”

“喂,小心,把我摔坏了你赔不起。”

“……怎么会?”她卯足了劲儿在后面推着他往前,故意不肯让他停下。奚秋弦起初还想把她从后面揪过来,但见她似是乐在其中,便也放弃了那个念头,由着她推着自己一路小跑。

作者有话要说:小奚暴露了……可是他木有发飙啊,你们都猜错了吧?

中秋到了,今天的这章就算是礼物了哈。

贴个图图来卖萌~

这是网上搜来的,图里的小姑娘我感觉其实长得不太像阿笙,嘻嘻嘻,或者是小奚男扮女装么?

感谢开文至今一直支持的朋友们,还有感谢投过的霸王票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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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松影深处意悠然

暮色浓郁,天边晚霞横斜,橘红橙黄遍是夕阳余晖。远远望到了那翠绿长廊,银笙便推着奚秋弦到了那附近的林子边,她摘来苦藤,蹲在他身边道:“喏,就是这个,你难道真没见过?”

他淡淡望了一下,拿在手中转了转,道:“这么不起眼的东西,灰蒙蒙的丑极了,我又怎会在意?”

银笙看了他一眼,脸上又没了笑容,从他手里取回藤叶,默不作声地走到一边丢掉了。

“又怎么了?板着脸跟那苦藤一样……”奚秋弦直起身子朝她的背影道。

“反正对你来说不好看的、不值钱的都是没用的。”她淡淡道。

他怔了怔,道:“我可没那么说。”

银笙不吭声,走到他身边,才道:“既然已经看到了,那就回去吧。”

“你又生气了吗?”奚秋弦转着轮椅正对着她,见她低垂着眼帘,脸上却是无所谓的表情。他不由得也失望道:“银笙,你干什么总是无端扫兴?”

“我怎么扫兴了,你只是说要来看看藤叶,现在看了,还想做什么?”

他有些不悦:“那破藤有什么好看,巫山处处美景,你反倒没有兴致来细细观赏?”

“苦藤不起眼,但对我来说却是最有用的,巫山再美,那也是你的巫山,不是我的!”银笙一股脑说罢,转身便走。

他在后面喊了她几声,她才停在了林子边。终究还是不放心将他一个人留在这僻静处。

“何必那么一本正经?我不跟你争论这些了。”奚秋弦消减了之前的傲慢,自己推着轮椅到她身后,见她还是没有释然,便指了指前方松林:“去那边玩玩好吗?”

银笙心里有些抵触,因为不知道他又想耍什么花招,他却顾自转了过去,回头朝她喊道:“来啊,我不会骗你的。”

她不情不愿地走过去,那不过就是一片普通的松林,幽深寂静,只有鸟雀叫声。奚秋弦在离她不远处停了下来,在他前方是一道沟壑,阻住了前去的道路。银笙蹙眉走上前,道:“不能过去了。”

“我知道。”他小心翼翼地将轮椅转到比较安全的地方,道,“这个沟壑就是为了我才挖出来的。”

“为什么?”

他笑盈盈道:“小时候顽皮,见松林里有松果还有松鼠野兔,便总想进去。但每次一进去碰到了花草和那些小东西,就会咳得喘不过气,母亲怕我丢了性命,便派人挖了这沟壑,我就不能进去了。”

银笙听他这样说了,不免有些惆怅,可是他却好像没有感到遗憾,继续道:“其实我还会掏鸟窝,你会吗?”

银笙摇摇头,又诧异道:“掏鸟窝不是要上树吗……”

“我也会啊。说实话不装上那一双腿的时候爬树更方便,用这个就可以。”他说着,手腕一抬,从袖间射出银索,倏然飞卷在树干间,绷得很直。“像这样用银索缠着树,借力一跃便可以跳起来,然后用手就爬上去了。”

银笙一直都觉得他袖中的银索很是神奇,只是以前他只在打斗时射出,更多带着的是血腥。而现在这三缕银索映着夕阳在风中绷紧,正像古琴上的弦一般,她好奇地伸出手指,拨动了其中的一根。

银芒微簌,发出轻轻的颤音。

“这个,跟你的古琴差不多。”她抿着唇笑了。

“终于被你发现了。”他见她高兴,便也随之高兴了起来。

银笙的手指再次划过,奚秋弦暗中发力,三缕银索真的簌簌震动,回音不绝。顶端的菱形薄刃也相互碰撞,如风铃般琮瑢作响。

她喜欢这细细的乐音,眼眸带着笑意,像两弯月牙。奚秋弦一直以内力控制着银索,她忽而道;“要是这个不是用来杀人的就好了。”

“我甚少出门,难得才杀几个人。”他故意笑道,见银笙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便忙收回银索,指了指沟壑那边的松林,“银笙,去将那边地上的松果都捡过来。”

银笙纳闷道:“又要折腾什么?”

“去捡,然后再告诉你。”他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端坐着很是高傲。

她嘀咕着跃过沟壑,真的在地上捡拾松果。“那边还有两颗,不对,前边,右边也有……”奚秋弦在那一头轻摇折扇,悠闲自得地指挥她。

银笙蹲在地上一会儿左一会儿右,被他支使得团团转,很快便头晕目眩,便用裙子兜住一堆松果,飞身跃了回来,生气道:“你不是又在耍我吧?”

“别把我想那么坏。”奚秋弦瞥着她,忽而伸手将她往后拉了拉,道:“站我后边,不然它们不会来。”

“什么……”银笙正在疑惑,听得身后的松林里有窸窸窣窣的声响,扭头看时,却不见有什么动静。奚秋弦将她推到自己椅背后,侧过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银笙一怔,此时又见松影摇曳,起初只以为是有风吹过,后来才发现有一小小黑影在松枝间跳跃。

沟壑这边的两人不敢出声,那黑影跳了几下,飞快地从树上跃到地面,银笙这才看到原是一只拖着长长尾巴的松鼠。它在厚厚的落叶间蹦跳,时而以一双前爪拨弄,似是在寻觅着什么。

“给我。”奚秋弦轻声说着,朝后伸出手。银笙将这才明白他之前的用意,便将松果放在他手心。他抛了几下,双指一弹,悄无声息地射出一枚松果,正落在了松鼠身侧。

那小物似是吓了一大跳,急忙缩在一边,继而又回头以黑亮的眸子朝他这边望了望,见他坐着不动,便放心大胆地伸爪取过松果,又摇着尾巴蹦到树上去了。

奚秋弦望着松鼠捧着食物啃咬的样子,不禁轻笑道:“银笙,我说过看到你便觉得像一种小兽。”

“我长得很像它么?”她小声说了一句。松鼠还在啃着松果,她看着那小小的生灵,脑海中却又浮现了过去的那一幕……

也是在山林间,年幼的她苦苦练剑,最为疲累时望见了一只受伤的松鼠拖着腿儿不能上树,便急忙奔过去,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起,轻轻抚着它的尾巴,将这小东西藏在袖里跑回了小屋。

那一天师傅从清早起便去了山洞打坐养伤,银笙难得有了一点点的自由时间,又有这小生灵的陪伴,便觉得是长久以来最快乐的时光。她弄来药草给松鼠的伤腿抹上,那小东西在床头跳来跳去,她不由伏在床边看得出神。

“嘭”的一声,木门被重重推开。“不是叫你去练剑吗?为什么擅自回来了?!”师傅不知为何突然回转,怒不可遏地站在门前。

银笙吓得一抖,急忙想要将受伤的松鼠藏起,但怎还来得及,师傅黑袍一扬,便探手抓过了松鼠。

小东西在师傅手心吱吱直叫,身子缩成一团。银笙急跪下道:“师傅,我再也不敢了!”

“难怪总是不成器,非但脑子蠢笨,还爱偷懒撒谎!”师傅冷笑一声,手指一紧,“喀”的一声扭断了松鼠的颈骨,将那四肢还在抽搐的小东西扔回到她脚边。

师傅含怒离去。已经被吓傻了的银笙眼泪簌簌,望着那不久前还在蹦跳,如今已经断了气的松鼠,低着头动都不敢动。晚上,师傅叫她将尸体扔掉,她一个人在幽黑死寂的松林里走,没有月亮也没有灯火,将已僵硬的松鼠埋在了树下。

“银笙,你怎么了?”奚秋弦转回头,见她呆呆地站着,非但没有笑容,眼神更是含着迷茫与惆怅,不禁低声问道。

银笙摇摇头,什么都没说。他蹙眉,递给她数枚松果,道:“你要喂它们吗?”

“它们?”银笙微微一怔,这才发现又来了两只松鼠,在另外一棵树上探头探脑。它们见先前那只独自吃着,便也往这边而来。

银笙握着手中的松果,不知应该怎么喂养它们,唯恐自己笨手笨脚,将它们吓跑。奚秋弦叹了一口气,伸手拉过她,道:“就这样扔过去,怎这也不会?”说着,便握着她的手腕,往那个方向抛出了松果。

他举止随意,银笙心里却是一阵乱跳。眼看另两只松鼠也跃下树来,抓着松果吃了起来,便忙道:“你看它们吃得真欢。”说罢,轻轻地收回了右手。

奚秋弦笑了笑,像是全没放在心上,“那是自然,它们知道找不到吃的便来这里,我有空时都会来喂它们。”

他正说着,先前的那只松鼠见后来者吃掉了自己的东西,便扑上去想要抢回。但它身形瘦小,非但打不过,反而还被那两只围攻咬了好几口,哀叫一声逃回树上去了。

银笙见它独自躲在树梢,卷起尾巴舔着伤口,不禁心生怜悯,又气恼那两只以大欺小,不禁将手中的松果尽朝着树上那只小的抛去。可惜小的已经受了伤,再也接不住她的松果,只用黑黑的眼睛望了她一眼,便拖着尾巴独自离去,很快消失在丛林里了。

只余下那两只欢蹦乱跳地跃上树梢,还不时亲昵,完全一副得胜者的模样。

“连松鼠都这般冷血!”银笙气道。

奚秋弦笑道:“它们都是顾着自己,哪像你?但是弱肉强食,弱小的总是要受欺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银笙失望地踢了踢脚边的野草,他转动轮椅往后退,道:“我真是无奈了,连带你来喂一下松鼠都能又让你伤感,既然如此,就回去吧。”说罢,便独自朝青石路而去。

银笙一怔,忙追上几步,跟在他身后,替他推着前行。“奚秋弦,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快乐?”

他微微侧过脸,淡漠道:“我现在可不怎么快乐。”

她咬了咬唇,道:“可你大多数时候都无忧无虑……”

“不然怎么样?天天躲在屋里顾影自怜么?再说我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悲伤的。”

银笙不语,默默想着什么,他又道:“我原先还想教导你快乐一些,现在只怕还没让你改变,我自己却变了。”

“你怎会改变,我看你一直是老样子……”她小声道。

他哼了一声,“你不觉得我认识你以后,生气的时候渐渐多了么?”

银笙脸上微微一热,道:“那是你自己要发少爷脾气,与我何干?”

他竟难得语塞,似是无言以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银子和小弦子在一起好萌啊……⊙﹏⊙b汗,我会不会太自恋了一点?

本章松鼠童鞋由一心只爱小弦子的小狐濡尾君友情客串,因为狐狸在这里出现不合适,所以她勉为其难地扮演了松鼠这一角色,鞠躬。

PS:下面是松鼠君的各种卖萌照片,小弦子刚认识小银子的时候就说她像松鼠,大概就是那种傻萌吧?呃,如果有害怕松鼠的童鞋请不要看照片……

16第十五章 鱼戏莲叶小楼东

回去的路上,他们路经一幢小楼,楼前古木苍翠,又有一池清水,四周皆是白石环绕。银笙之前去采药时也曾见过这小楼,但见幽静古拙,似是无人居住的样子。如今再度经过,不由问道:“这里景致很美,可怎么像是空着的?”

奚秋弦望了那小楼一眼,道:“这是我父母生前住的地方,他们去世后,我也搬离了,便再没人居住。”

银笙这才想到自从来巫山后,神狱中部属侍女众多,但奚秋弦却好似并无其他家人。他见她有所思索,便道:“正好路过,进去看看也好。”

银笙略一迟疑,便推着他往里去。穿过绿萝萦绕的院墙,两人来到楼前,此时晚风吹拂,树影婆娑,池水清浅而起涟漪,有浮萍点点,随波荡漾,如散落水中的绿珠。倏忽间波纹跃动,浮萍下有圆圆水泡冒出,数抹橙红影子一闪而过,原是锦鲤游过,留下微微痕迹。

“我虽不常来,下人们还会照常来打扫喂鱼。”他说着,自己推着轮椅临近池边,俯身从地上拾起一枚鹅卵石,朝着水面飞速削过。那石头速度极快,在水上连连弹跃,溅出了无数水花。

“你看,小时候玩的,现在还没忘。”他回头笑道,“要教你吗?”

银笙摇摇头,道:“我学不会。”

“试都没试过,怎知不会?”

她却小声道:“等下次再学。”

“一点意思都没有。”奚秋弦叹了口气,侧身支颐,望着水面发怔。银笙坐在池边白石上,绿罗裙垂于碧草间。她望着那幽静小楼,道:“你父母很早便去世了吗?”

他这才好像回过神来,平静道:“母亲是在我十五岁时去世的,但我没见过父亲……我还未出生,他便离世了。”

银笙愣了楞,道:“他们一定都是江湖上极有名的人物吧?”

他笑了笑:“还好。我祖父只有一个女儿,他去世后,母亲便担起管理神狱的重任。后来,她在一次外出时遇到了我父亲,他对剑术极为痴迷,与我母亲交手后占不得上风,便一直钻研破解之法。没想到越是钻研越是着迷,多次比试后竟与母亲情投意合,因母亲无法抛下神狱跟他走,他甚至甘愿离开师门,入赘至我奚家了。”

银笙托着腮,道:“你父母的故事真像个传奇。”

“那自然,姻缘天注定。”奚秋弦一笑,指了指小楼,“门没有锁。”银笙跟着他进去,奚秋弦伸手撩起静垂已久的白玉水晶帘,里面影影绰绰,青瓷杯彩画屏桌椅床榻一应俱全,只是一室冷清,望之缺少了生机。

“我小时候就住在这里。”他进了屋,随手打开床前铜纹红木箱子,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小物件,银色的九连环、憨态可掬的泥人、雕刻精细的小木偶,凡此种种不一而足。银笙望着它们,心里却浮现出自己幼时似乎也曾有过这样的东西,父亲抱着她,母亲坐在一边刺绣,哥哥则拿着泥娃娃逗她笑……

她不由自主伸出手,摸了摸最上面的一个泥娃娃,那娃娃梳着丫髻,眉毛弯弯眼如月牙,双手拢在袖子里,笑得可爱。

“这个……我好像也有过……”她轻声道。

“是吗?”奚秋弦怔了怔,俯身拿了起来,见底部有细细裂缝,失笑道:“被我发脾气时扔坏了,还好是砸在床上再掉落在地,才没有摔碎。”他见她目不转睛望着这泥娃娃,便将之托在手心,道:“你喜欢的话就拿去。”

“不要……”她局促地背过手,却被他拉住。“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个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他把娃娃塞给了她,随后,便展颜笑着,眼眸透亮。

银笙脸红道:“又拿你的东西了。血舍利也是你给的……”

“我最爱送人东西,别人高兴,我更高兴。”他往后微微一移,抬头看了看她。

“谢谢。”银笙握着泥娃娃小声说着,低着头看自己的影子。

回到他住处前的时候,月亮已爬上银蓝天幕,白天的炎热直至现在才消减了些,晚风吹过翠竹,带来几分凉爽。

银笙见他屋中昏暗,便不禁道:“怎么今天没人来伺候你?”

“这……他们有别的事情要做,又不能只围着我转。”他一边说着一边推着轮椅进了堂屋,见银笙站在门前似是想要离去的样子,不禁道:“喂,银笙,没人帮我了。”

银笙犹豫道:“我可以去叫天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