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是……因为之前只是我们神狱与暗夜盟之间的事情,现在我到了这里,就怕连累到师叔和采萍。”

“你那个师叔难道晚上也住在山里守着草药?”

奚秋弦微微笑了笑,“草药就是他的性命,自然要守着不敢轻易离开了。”他顿了顿,又拉起她的手,“你不要太担心,我这不是急病,好歹还能活上一阵子呢。”

“乱说什么呀!”银笙不高兴起来。

“句句是真,哪有乱说。”他揉揉她的手掌,见她眉宇间还有忧郁之色,便故作赞叹道,“阿笙,你的手长得真好看。”

“……手还有什么好看的……”银笙知道他又在逗自己,奚秋弦却展眉笑道:“自然有了,你的手小小的,一看就是命好的。”

“才不是呢。”银笙翻过手掌,与他手心相对,比了一下,抿唇道,“我的手也就比你小一些罢了。”

奚秋弦扣住她的手指,将她拉到身边,银笙迟疑了一下,见房门关着,这才稍稍安心地躲在他怀里。他的下颔抵在她乌发之上,呼吸拂过她耳畔。银笙仰起脸望望他略显清瘦的面容,又不好意思地埋进他臂膀。

“把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忘了吧。”奚秋弦小声道,“等回到了巫山,我会对你好。”

银笙感觉到心里满满的,好像是有温热的水流缓缓充溢,水波起伏间,澄澈清透,时不时泛起点点涟漪。虽然之前他也曾提过要她跟着回巫山,但此时此刻听来,却更有一层含义。银笙还是将脸埋在他的臂膀间,眼里不觉有些湿润,嗓子也有点发堵。

虽然曾经怪过他轻慢,恼过他高傲,但她现在真的不想离开他的怀抱。

他的身子不够健康,此时即便是抱着她,手臂也并不能用力。但银笙却觉得在他身边极为安全,极为温暖。以前在冰洞山的很多个夜晚,当她躺在阴冷潮湿的木板上时,梦魇时常缠绕不散。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片小小的树叶,被风从枝头吹落,又落进了滔滔河流,时沉时浮,不知会飘到何处,也不知哪一刻就会被风浪淹没。

可现在身边有了阿弦,虽也为他生气过哭泣过,可不知为何,哪怕是他最最简单的一个表情一句话语,都会让她记在心头,想上许久。

银笙用力抱了抱他,闷闷地呼吸着,忍住眼泪。

以前师傅曾再三恐吓过她不能与男人接近,但她到如今才明白,这种既带着微微心酸又带着浓浓牵挂的感觉,才是最真也最难以抗拒的情愫。

――她想念巫山了。

想念那曲曲折折的江流,藤蔓翠绿的长廊,还有眼睛乌黑透亮的松鼠……

夜深了,银笙要去采萍的房里休息,奚秋弦却坐在床上眼巴巴望着她。“采萍不喜欢生人……”

“唔,可是这里只有两个房间啊……天淼他们只能在堂屋里休息呢。我又不好过去。”

他不吭声,撑着床往里边挪了挪,厚颜道:“你可以睡这里。”

“不行!”她红着脸拒绝。

“怎么不可以?我又不会吃了你。”他说着,便拉着她的手不放,“要不,你睡那头,应该还挤得下……”

银笙忸怩着不肯,可门外堂屋里有人,她又怕被人听到里面的争执。奚秋弦退让到最最里面,很老实地道:“一点都不会碰你,你是害怕我吗?”

“不是怕你……”银笙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还是不动。奚秋弦闷闷不乐地转过身子,背对着她躺了下去,但还是紧靠着墙壁,给她留了很大的空间。

银笙犹豫了片刻,弯腰脱掉鞋履,悄悄地坐在了他身边。奚秋弦躺了没多久就又咳嗽了起来,银笙俯身看看,略显生涩地伸手摸摸他的肩膀。他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便侧转过来,望着她的眼睛,不说话。

外面起了风,树叶簌簌,银笙跪在床上拉过了薄被,想给他盖上。奚秋弦却道:“不冷,还有点热呢。”

银笙握着他的手,感到有些冷,不禁蹙眉道:“手都是凉的,还说热。”他没有回应,唇边却流露出浅浅的笑意,银笙觉得有些奇怪。

“一个人偷偷笑做什么?”她大着胆子戳了他一下。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有意思的事情。”奚秋弦略带狡黠道。

银笙果然被他吸引了,不由自主就问道:“什么有意思的事?”

“等以后说。”“现在不可以说吗?”银笙心里痒痒,好像有小爪子在乱抓。

“躺下来就告诉你。”奚秋弦抿唇笑。

银笙哼了一声,想要转过身背对他,他却轻轻地揽住她的腰间,半哄半骗地让她躺了下来。银笙长那么大还从没跟男人这样面对面躺着过,不觉害羞地闭上了眼睛。

“阿笙。”奚秋弦轻声叫她,银笙这才睁开眼,两人离得很近,几乎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银笙垂下眼帘,还不忘刚才的话题,羞涩地问道:“你刚才到底为什么觉得有意思啊?”

奚秋弦似乎都差点忘记了之前所说的话,但愣了一下之后马上答道:“那是因为你说的那些话让我想到了……以后你会不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叮嘱我要当心身体……”

“什么……”银笙怔了怔,回想到之前是担心他受寒,她心里朦朦胧胧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便没有问下去。奚秋弦见她眉眼间带着几分羞赧之意,有意凑近了她,小声道:“阿笙,以后你说的话,我会听。”

“现在难道不听吗?”她的脸红扑扑的。

“现在也听。我就想着以后一直跟你在一起。”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指。银笙含羞低头,他又忽然道,“阿笙,你喜欢我吗?”

银笙略微一怔,“喜欢”这两个字的含义在她心里一直都模模糊糊的。即便是发现自己总是牵挂着他,想着他的无邪笑颜或是负气模样的时候,她都不曾真正想过自己是否“喜欢”了他。

而奚秋弦竟第一次这样问她,让她一时之间有些紧张。

可是忽而又想到两个人在小溪边的时候,他抱着她,亲过她,而后在那昏暗的山洞里,她因心疼他受了苦而主动靠近,结果又被他“咬”了嘴唇……银笙不由心里乱乱,蜷起腿道:“都那……什么了,为什么还问我?”

“嗯?”他又凑近一些,低声道,“可你从来没说过啊。我只想听听。”

“可是,你自己也没说过……”银笙的声音细细小小。

“你想听?那我说给你听。”他抱着她的腰,轻轻道,“阿笙,我喜欢你。”

银笙感觉脸上热辣辣的,抬头便看到奚秋弦眼神温柔且又执着,像是在等着她的回应。她努力想要学着他的语气说一遍,但却还是说不出口。可又怕他失望,于是便点点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在问你。”他眼波流转,打量着她,见她两颊绯红,便又忍不住微笑起来。

银笙不高兴了,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还故意问我。”

奚秋弦轻轻叹了一声,银笙轻轻推推他,“阿弦,已经很晚了,你困的话就睡觉……”

“嗯,好……”说话间,他却忽然吻上了她的嘴。银笙没有防备,正被他吻个正着。她呜呜想要反抗,可奚秋弦搂着她的腰,让她身子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骗人……”趁着他喘息的间隙,银笙嘟起嘴,“你把我咬疼了……”

他用手撑着身子,低头紧紧贴近她的脸颊。“那我轻一些。”奚秋弦说着,一手扶着她的颈侧,又垂着眼帘轻轻地咬了咬她的唇。银笙情不自禁地蜷起一团,在他身下滚了滚,羞涩道:“你怎么忽然又要亲我?”

“因为喜欢你啊。”他抱住她,不准她躲来躲去。银笙被他的呼吸弄得脸上痒痒,抿唇笑着想要挣脱,抬腿蹬踢几下,却正踢在了他空着的裤管上。

那种突然虚无空荡,什么都碰触不到的感觉还是让银笙心里一悸。

她的动作明显滞了一滞,奚秋弦似乎也意识到了她的尴尬,便抱着她,小声道:“阿笙,别怕好吗?”

他说话的时候,双腿有意往后移开,不让她碰到。银笙怔了怔,悄悄地抬起腿,在他膝盖上蹭了蹭。奚秋弦似是有点吃惊,她光着脚丫,正压在他下半截的裤管上,他想逃也逃不了。

“我不会害怕了。”银笙低声道。

他抵住她的前额,心里有几分酸甜交加的滋味。

她扭了扭身子,祈求似的道:“阿弦,赶紧睡觉吧,你已经病了,还不好好休养!”

奚秋弦欲言又止,银笙怕他还不肯松手,又加重语气道:“刚才你还说会听我的话。”他只得道:“好。我不再闹你了。”银笙点点头,起身拉过被子给他盖了,旋即又吹灭蜡烛,在昏暗中悄悄躺在了他身边。

皎洁月光照在素白窗纸上,映出斑驳树影。虽然面对面看不到对方了,但银笙还是觉得有些局促,于是便转过身背朝他睡着。过了片刻,不听他说话,以为他入睡了。她正迷迷蒙蒙地即将进入梦乡,忽觉腰间一沉,是奚秋弦抱住了她。

银笙一惊,才想发问,他却好似知道她要说什么,先说道:“就是想这样抱着而已……”

“嗯。”她应了一声,没有回身,就这样由他抱着,静静地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君她已经在苟延残喘了,本来以前在周末可以稍稍多写点,但是从上周六开始至今一直没有休息,今天和明天我都在给高考监考,也就是说我要连续上班三个星期……于是明天暂缓一天,不然都没存货了。~~~~(>_<)~~~~还有,潜水的越来越多,你们是要闹哪样?

46

第四十三章欲治痼疾险象生

天还未完全亮的时候,银笙便醒了过来。这一夜即使是在睡梦里,她也时不时地听到奚秋弦在低声咳嗽。此时醒转,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再是背对他躺着了。

想必是昨夜睡得不好的缘故,奚秋弦此时还未醒来。银笙怕起身后吵醒了他,便又陪他躺了一会儿。不多时,窗纸渐渐泛白,朝阳升起,房间外面传来了些许动静。奚秋弦微微睁开眼,见银笙静静地看着他,不禁一惊:“阿笙,那么早就醒了?”

“嗯,你昨夜咳了好久。”银笙摸摸他的脸,他垂下眼帘道,“没事的,等师叔回来了,他会给我治病……你不要担心。”

“你再睡会儿,我起来了。”银笙说着便坐了起来,这时采萍在外敲门道:“两人都醒了?我可要进来了啊。”

“等等!”银笙急忙穿好外衫,才跳下床,采萍便将房门推开一条缝,狡黠一笑:“咦,果然同床共枕,昨天还骗我说不是通房丫头……”

“她自然不是丫头。”奚秋弦虽未下床,也撑坐了起来。采萍并未进门,只是将手里的一包药粉递给了银笙,交代她如何替他敷上。

银笙拿着药粉,又问道:“神医还是没有回来?”

“天才亮,怎么会回来?你真是心急!”采萍皱眉,“等我干完活再说。”

“采萍你不要对她那么凶……”奚秋弦尴尬道。

“哼,难得你也会怜香惜玉!”采萍白了他一眼,转身便走了。银笙只好坐在床边道:“阿弦,把被子掀开,我给你敷药。”

“……昨天我已经包扎过了。”

“要换药的啊,不然恢复得慢。”银笙说着便拉开了被子。奚秋弦的脸上竟也不由一阵发热,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挽起了他的裤管,直至到了他的双膝部位。

“敷药会不会痛?”银笙低着头替他解开包扎。奚秋弦撑在床上的手微微有些发紧,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但脸上还是和悦:“还好,你轻点就行……”

“呃……你将腿抬一抬……不然药粉都蹭掉了。”她专心致志地替他换药,眼睛黑黑亮亮,动作很轻柔。

奚秋弦看看她,又看看自己那只剩一半的腿,微微有些怅然。他一直记得银笙第一次撞见他没装假肢时候的惊愕状,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素来胆小易受惊的银笙竟不再害怕看到他的腿了。

他正在出神,银笙已经给他换好了药,抿唇笑道:“好了。”

“嗯……”他略带局促地点点头。她坐在他身边,忽而指指假肢道:“要是在家的话,你可以不装那个……”

奚秋弦沉默了片刻,道:“能走的时候我尽量走。我不喜欢坐着。”

银笙愣了愣,“但走路多了不是容易受伤吗?”

“那也比没有腿要好。”他淡淡说着,神色安然,但银笙听来,却感觉到有几丝惆怅。

“你这是逞强……”她才说了一半,却听窗外传来采萍惊喜的声音:“师傅,你回来啦?!”

银笙忙开窗望去,但见有一戴着斗笠的布衣男子不知何时竟已到了屋前,采萍迎上前去。那男子一眼望见堂屋中的天淼及其手下,冷冷道:“这些是什么人?怎会到了屋里?”

采萍还未回答,奚秋弦急忙朝外道:“师叔,是我的手下!”

男子一怔,随即大步踏进里屋,一见奚秋弦,便不禁皱眉:“脸色苍白,比先前还虚弱,你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与暗夜盟盟主发生冲突,可能是伤了元气……”奚秋弦在他面前不敢有所造次,低着头道。

神医哼了一声,“你既然不把我的叮嘱放在心上,又何必再来求我治病?”

“师叔,我也不想要跟人动武,但总不能任人追击而不还手……”奚秋弦无奈道。

神医皱眉道:“我不管你怎么受伤,只问你一句,到底还要不要活命了?”

奚秋弦一怔,道:“自然想。”

“说得轻巧,上次来时我叮嘱过的话你全当耳旁风!”神医沉声说着,将斗笠摘下抛在桌上。银笙站在他身边,见他头发已经斑白,但从面容来看却又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尤其是一双眼睛明厉有神,让人望而生畏。

奚秋弦无言以对,采萍只得道:“师傅,你等过了这阵再骂他也不迟。”

神医脸色一沉,上前抓过奚秋弦,按住他脉门。采萍与银笙都不敢再吱声,过了片刻,神医才松开手,坐到他对面,缓缓道:“脉象极虚,元气耗散,这就是你逞凶斗狠的结果。”

奚秋弦好似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神态镇定。可银笙心里不是滋味,忍不住道:“前辈可以想办法给他治一治吗?”

神医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寻常药剂只能暂时缓解咳喘,你以为治病是那么简单的事?”

本来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天淼听到了,不禁上前一步,“少爷专程来到这里,还请神医想想办法。”

神医挑眉道:“我说的话他又怎会听?事到如今才来找我,我并不是什么神仙,不可能药到病除。”

奚秋弦抬头看着神医:“师叔,您若是有什么方法尽管说来,我这次一定听。”

神医沉默片刻,又再度上前搭了脉,沉声道:“除非先散去你的内力,待我替你调理身体后,再助你收归真气。否则你这些散乱的真气始终在体内游走,下再多的药也是白费。”

奚秋弦怔了怔,“那岂不是有一段时间内我完全失去了内力?”

“你现在就算还残存一些功力,又岂能动武?”神医冷冷道,“若是擅自运功,只会自寻死路。以前我跟你说过照你的病症活到二十都难,但若是好好调养还可延长些寿命,现在你还是心存侥幸的话,就回巫山去,其他的事我不再多话。”说罢,竟转身就要往外走。

“师叔!”奚秋弦一惊,朝着他的背影道,“就按你说的方法来。”

天淼与银笙心里七上八下,想要劝他再好好考虑,他却已经恢复了平静,叫过天淼吩咐起事务来。

依照奚秋弦的安排,天淼带着手下分四个方向隐藏于山丘荒草之间,随时监视着四周的动静,以免暗夜盟的人寻仇至此。神医与采萍出去准备治病的药材了,银笙之前一直站在角落,此时才到了床前,望着他道:“阿弦,原来你以前说的不全是假话……”

“什么?”他似是没想明白。

“就是那时候你为了拿到血舍利,跟那位大师说的话……”银笙慢慢地蹲下来,攥着他长衫的下摆。

“啊,那个啊?当时信口开河,半真半假而已,我总不能彻彻底底骗人家大师吧。”他说得很是镇定,脸上神态还是淡然。

银笙的心情却很沉重,他越是表现得无所谓,她越是难受。

奚秋弦见她不说话,低头看看银笙,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低声道:“你会不会怪我?”

“为什么要怪你?”银笙惊讶道。

他沉默片刻,道:“因为我早知自己身体不好,却还有意接近你……”

银笙愣了愣,垂下眼帘。他坐在床沿,长衫的下摆还是像以前那样空荡荡的垂着,双手撑着身子,骨节有点突出。不知为何,她的眼里有些湿润了。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却不是埋怨,更不是后悔。

因为嗓子有些发堵,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是我太自负了吗?”他顾自笑了笑,又道,“师叔确实跟我说过,但我觉得自己从小就被断言长不大,可一直活得还不错,所以应该也不会有事的。”

“我也相信是这样的。”银笙扬起脸看着他,眼睛黑黑的。

他弯下腰,捧着她的脸颊,微微叹了口气,又笑道:“等这次治下来再说吧,如果能有好转,我们一起回巫山……”他只说到这里,便没有再往下说。银笙蹭了蹭他的手心,俯身轻轻抱着他的双膝,侧过脸怔怔地望着屋外。

屋子里有一瞬的寂静。

奚秋弦正想让她站起,银笙却忽而道:“不管怎么样,我都想再回一次巫山呢。”

他略微一怔,她已抬起头,黑亮的眼里含着柔和之意,唇角上扬,朝着他微微笑。

下午的时候,神医与采萍已经准备好一切,天淼亦回来禀告说周围暂时安全无碍,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于是神医便决定趁着这时候先散去奚秋弦仅存的内力。

银笙忐忑道:“这个,会不会有危险?他现在已经很虚弱了……”

“你信不过师傅吗?”采萍正色道。

“不是……”银笙还未说完,神医已经叫采萍带着药箱进了房间,回头道:“你们都留在外面,不得进来。”

天淼应了一声,见银笙还不肯走,便只好去拉她。奚秋弦望着她,小声道:“阿笙,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银笙眼睛酸酸的,但又不能耽搁时间,只好垂着头跟在天淼身后出了房间。他们才刚跨出门口,采萍便将房门紧闭,连一丝缝隙都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