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的女人?”她不服气的一扬眉哼道。

“不是我的,你还是谁的?”修聿轻轻吻着她的耳垂,电流般的酥麻瞬间传遍全身,她面上顿时红如火烧,细密温柔的吻落在她的侧脸,脖颈…

“修…聿…”她含糊地唤道。

修聿呼吸急促,突地埋在她的颈部懊恼地叹息一声,松开她深深吸了吸气,声音微微喑哑:“不早了,你睡吧。”说罢快步出了房门。

她微微愣了愣,快步追出房门,轻声唤道:“修聿!”

“什么事…”他愕然转身望着追出来的纤秀身影。

话还未完,女子温软的唇带着清甜的香气印上他的唇,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他愣愣地望着她,唇中欣喜允掩,她红着脸抿唇转身进屋,靠着门背后,一颗心狂跳如雷。

修聿站在门外,愣愣地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唇,唇上还残留着她的清甜和温度,他回头望了望紧闭的房门,傻傻地笑了。

天色未明之际,烟落悄然带着一队人马离开朔州城,直奔延平,只是她想不到,这一去揭开了一个多么残酷的真相…

东齐太子!

夜色沉沉,黑暗笼罩大地,西苑内寝室一片漆黑,一身墨衣锦袍的男子端坐在榻上,神色难辩,整个人仿佛要与这边无的黑暗融入一体。

玄武悄然进到房中,单膝跪地回道:“皇上,领主已经带人出了城,从死亡之海附近,朝延平城城去了。”

黑暗中的男人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一撩衣袍起身:“人都召齐了吗?”

“皇上要跟着去吗?”玄武沉声问道。

“等了这么多年,不就等这一天吗?”黑暗中,楚策的声音深冷而凌厉,杀气尽现。

“那沧都…”玄武担忧出声。

“依计划而行动。”楚策声音冷沉如冰,猛然打开房门,迎而吹来的夜风,顿时吹乱了他满头黑发,他突地顿住脚步低声问道:“夏皇呢?”

“已经在东苑睡下了,似乎…并不知晓她出城的事。”玄武直言问道。

楚策薄唇紧抿,望了望东苑的方向,目光幽深如寒潭,转头大步朝着庄外走去:“走!”

这个夜,注定漫长而充满血腥,黑暗的尽头等待他们的又将会是什么样的真相?

一连两个时辰的快马奔袭,烟落一行数十人悄然潜入到延平境内的密林之中,藏好了马匹,如鬼魅般在密林中疾行如风,狂奔数半个时辰,望着远处军营的灯火,随行斥候道:“领主,那里就是东齐的军机大营,近日已经掉了三城的兵马汇聚在这里。”

黑暗中女子双眸向微眯起,眸底寒意一片:“东齐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吞了咱们啊!”

“领主,怎么办?”他们只有几十个人,下面的军营数万大军,不懂领主带他们来到底要干什么,走到死亡之海之时,还故意分两路人马走。

“咱们等一个人。”烟落沉声道,那个暗伏在苍和大陆,神秘的前朝皇族中人。

“什么人?”斥候问道。

她抿唇,眼底一掠而过的不安之色,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大晚上带着他们奔驰荒漠,潜入到东齐边境做什么?

正在这时,一名斥候来报:“诸葛清出营了。”

烟落眉眼一沉,扶着树沉吟片刻,道:“再探!”

那个人…会出现吗?

她较量数年宿敌,藏身于萧家背后的黑手,她苦苦追寻六年的灭门主谋…该出现了!

她狠狠拍了把粗糙的树干,沉声道:“走!”

一行人在林中疾驰如飞,朝着诸葛清离去的方向追去,直到看到那片骤起平原,远远可看到举着火把的一行人在草原之上,夜色之中一辆简单的马车从远处驶来,与诸葛清的队伍会合…

她站在树林边上,一身黑色武士服眉眼沉静,整个人仿佛要融入这无边的夜色之中,扶着树干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木刺嵌入皮肤,十指连心,尖锐而绵长的痛自指尖传至心底,就是这种痛,这种如刺在心的痛,让她六年来清醒着…

“杀!”清冷的声音,带起一地肃杀。

铁黑的箭头自林间悄然而起直指那片火光,冷厉的刀锋划破夜的黑暗,密密麻麻的箭雨破空而去,天地一片萧索。

平原之上惨叫连连,惊破了沉寂的夜,溅起一地血光。

“一个不留!”冷酷而决绝的命令。

话音一落,暗伏在林间黑衣刺客一跃而起,数丈的链刀在林间舞得虎虎生风,扎树干,又拔出…

“咚!咚!咚!”急促而凌厉,渐去渐远。

“通知二队做好接应!”话间一落,她抿唇轻啸一声,一匹马儿自林间疾驰而来,纤秀的身影拔地而走,手中的勾锁灵巧的抛起,带着她在凌空掠过,眨眼之间便到了林外数丈,稳稳落于马背之上。

身后的数十人一见,疾追而上,奔向平原之上那片火光,今夜的领主是他们前所未有的冷酷与决绝,眼底那不惜一切的寒光,连他们都不由震慑。

快马如闪电般疾驰而至,诸葛清所带的五百人去其大半,斥候掀开那辆马车,面色顿变转头朝她道:“领主,马车空…”

话还未完,暗处一道冷箭破空而至,贯穿了他的头颅,高大的身子直直从马车跌了下来,转眨之间林间骤然响起如雷的马蹄声,诸葛清从另一辆马车出来,望着高踞于马上的男装女子:“圣皇欣公主,好久不见!”

烟落振臂勒马,望了望四周,抿唇高下高站于马车之上的中年男子。

诸葛清冷然一笑道:“太子殿下算准了你会出手,早有准备,现在…到底是谁更棋高一筹?”说话间朝远处的山坡望了望。

烟落侧头望去,山坡之上停着一辆马车,正是方才那支箭射来的方向,清冷的眸子缓缓眯成一条线,眼底风浪骤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诸葛清冷声言道,袍袖一挥道:“圣皇欣公主,束手就擒吧!”

密林之间,马蹄阵阵而来。

“领主,正前方一千步兵!”

“领主,西面五百弓箭手!”

“领主,东面一千骑兵!”

每一声音刚一落,便被破空而来的箭矢取了性命,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缰绳冷冷地望向山坡之上的马车,一掉马头飞奔着冲了过去,快如闪电。

她不是要报仇,亦不是要来杀他,只是要…真正看清她的对手!

东齐太子,百里行素!(高朝,必看)

夜风肃杀,呼啸而过,如野兽在低沉地喘息,声声慑人。

茂密的树林中马蹄阵阵,如滚滚闷雷奔至,箭矢在月光之下带起一地寒光,锋芒毕露,直指场中黑衣刺客,只等一声令下。

“领主!!”数十人望着纵马朝着山坡狂奔而去的身影惊声呼道。

第二队接应的人马而未到,他们被人反包围了,再不设法脱身与队伍会合,就会被困死在这平原之上。

烟落头也不回,厉声喝道:“拿下诸葛清!”擒贼先擒王,既然来了,她一定要看到那个人到底是谁?

她辗转六年追寻的答案,她一定要亲手揭开它!

数十人一听,互相一打手势,放弃向外突围,还是反身扑向了平原之上仅剩的百十人马中的诸葛清,诸葛清是谋臣,武功平平,一时间被这么多的暗杀高手盯上面色不由一变。

跟她前来的人都是龙骑禁军中一等一的暗杀高手,很快便冲进了诸葛清跟前来,诸葛清不由急了,天色暗黑,又不敢让周围的弓箭手放箭,那一小心连自己都会被射杀在这里。

茫茫夜色之中,女子伏在马背上,清冷的眸子锐利如刃望着山坡之上静立的马车,过往的记忆在眼前流转不息,就是马车之内的那个人,害得她家破人亡,骨肉分离,魂无归依,此仇此恨,上穷碧落下黄泉也难消半分。

“嗖!”

一箭破空而至,快如流星,擦着她的脸飞过,带出一道血痕,鲜红的血自纤细的伤口流出,在白皙如玉的面上划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

再快一点!

再近一点!

她就要看到她追寻六年的答案了。

“嗖!”一箭裂空而至,射穿了她的马脖子,一箭毙命,马儿重重地栽了下去,她一个翻身落地,看着涌来的人潮,缓缓拔出背在背后的长剑,一身杀气凌厉,清冷的眸子泛着嗜血的光芒,直叫这些在战地上摸爬滚打多年将士也不由胆寒。

那样孱弱的女子迅猛如豹般弹地而起,一身杀气纵横,那些刻骨的恨在她心头疯狂的泛滥着,咆哮着,叫她冲过去!冲过去!抓出那个人!

寒光冽冽的长剑在月光下,挥起,落下,斩杀,穿刺,她连眼都没眨一眼,目光定定地望着那人马之后的马车,温热的血喷溅她的身上,她的脸上,双眼血红,残忍如地狱而来的修罗。

近了!

越来越近了!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马车之内那道冰冷的目光此刻正落在她的身上,那样深冷而凌厉!

随行而来的黑衣杀手已经成功将诸葛清生擒,包围上来的人马见上大夫诸葛大人在对方手中,亦不敢轻举妄动。

“领主!快!走啊!”几人朝着远方依旧浴血搏杀的女子高声喝道。

此处离东齐的大营并不远,一旦对方倾巢出动,他们就再无反胜之地了。

长风席卷,带起浓重的血腥之气,她什么都听不到,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告诉她,冲过去!冲过去!冲过去!

恍然听到父亲朗朗的笑声,母亲温柔的低语,大哥自边关大胜归来的马蹄声…那些她六年想都不敢的人,梦都不敢梦的画面,在她心底翻涌着,撕扯着…

远处的众人不可置信地望着那瘦小的身形,那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她拼命地杀重围,朝那辆马车冲过去。

遇神杀神!

遇佛杀佛!

不顾一切地疯狂而决绝。

“殿下有令,活捉圣皇欣公主!”一将领高声喝道。

更多的人蜂拥而来,远处生擒诸葛清的一行人见状,相互一望,领队的汉子喝道:“走!”

数十人防守的防守,开路的开路,押着诸葛清朝她所在的方向靠拢过去,只要撑到第二队人马前来接应,他们就可以安全撤离。

正在这时,树林之中再度响起马蹄声,如骤起的狂风暴雨打在人心上,疾奔而至,转眼便出了树林到了平原之上,黑龙旗帜飘舞在夜空,玄衣墨发的帝王一马当先而来,振臂勒马望着下面混乱的战场,目光落在被人围困的烟落一方,眸光冷如寒冰,抬了抬手,身后那些从天而降的神策军如潮水般的涌入平原之中,将东齐兵齐齐包围在平原之中。

局面转眼便逆转了开来,在东齐大军的营地边上悄无声息的带了神策兵潜入进来,之前并未听说楚帝带神策军到漠北,眼前这些人从是哪里冒出来的?

楚策冷眸一沉,策马飞驰而过,直奔向对面烟落所在的方向。山坡之上的马车一动,朝着后方离去,烟落扭头一看眸光顿变,迅猛如豹跃起数丈,不与身边的人多做纠缠,朝着马车的方向疾奔而去,她苦苦追寻六年的幕后凶手,岂能让他这般走脱?

马车的方向,随行的护卫放箭,她提剑便冲了过去,生生于半空之中将激射而来的箭矢斩断,却被一箭射中脚下,顿时单膝重重地跪在地上,她恨恨咬牙,大力将手中的长剑掷了过去,随行的护卫拔刀将剑挡了下来…

然而,就在他们出手的片刻之际,伏在地上的女子突地一跃而起,不顾一切冲了过去,一把摸着腰际的勾锁,长锁携着雷霆万钧之力袭向马车,马车顷刻间碎裂坍塌,一人拉着长锁的另一头,凌空翩然落地。

东齐太子?!

那张熟悉的面容撞入她的眼帘,震得她五内俱痛…

她的眼神凌厉如刃,刹那间刺透这浓重的黑暗,落在数步之外的人身上,呼啸的夜风吹起她染血的青丝。

“果然是你!”她冷然一笑,无声的嘲弄与讽刺。

月华之下,那一身白衣翩飞如仙的男子,不是百里行素,又会是谁?

她一直苦苦追寻着这个答案,当这个答案真正来到的时候,她却开始不安,害怕,挣扎,然而这个答案终是她亲手来揭晓。

数步之外一身白衣的男子高洁如仙,眉眼清冷,敛尽了平日风流不羁的神色,高贵如神祗,傲然而立,他淡然一笑:“烟儿,我不想我们走到这一步。”

不想?!

不想的话,害得她家破人亡,不想的话害得北燕分崩离析,不想的话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她和她身边的人…

她笑,讽刺而薄凉。

“师傅,不我是该东齐太子,还是…”她眸眼猛地一沉,足尖点地瞬间掠近数丈,一把拾起落在地上的长剑,三尺青锋直指他咽喉:“大昱皇帝!”

百里行素面色了无波澜,平静地问道:“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我该从什么时候?从北燕之乱的时候?还是从沧都的时候?抑或是…我踏进百里流烟宫的时候?”她眸光冷厉如冰,逼视着他的眼睛。

百里行素冷然一笑,淡声道:“既然早就怀疑,为何还要等到现在?”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他们还在一起谈笑风生,转眼之间便是兵戎相见的死敌,这一切转变太快,快得让他难以置信?

这六年以来,有多个夜里他梦到这样的画面,而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冷冽的风迎面吹来,她只觉眼眶酸涩不已,定定地望着对面的如仙男子,缓缓开口道:“如果可以,我更不想走到这一步,可是你…你打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利用我。”

百里行素眉头微微皱起,眼底一掠而过的沉痛之色,颤声轻语道:“烟儿,你要是不这聪明冷静,该有多好?”

她痛苦地点了点头:“那样好,那样好做你随意摆弄的棋子,多好?”手中利箭微动,在他脖劲处划开一道浅浅的血痕“当年的齐王之乱,大昱逼得母后带我跳江,却将未死的我送到萧家,就等着有一天把我送回北燕,进而挑起内乱,让北燕分崩离析,从萧家下毒迫害青儿,到药铺大夫指路,到百里流烟宫,不都是你们的人吗?”

百里行素无言以对,只是痛苦地看着她,有些东西,她不能选择,他更不能啊?

她深深吸了吸,继续道:“三年,三年之后,时机到了,你终于动手了,让连美人故意将我往北燕带,只是没想到修聿会出现乱了你的计划,我又回到了沧都,还做出了假冒皇妃,大闹宫廷之事,你知道我已经开始盯上萧家了,所以你不得不去另作布署,所以…你指使萧赫挑断越姐姐的手筋脚筋,逼得我不得不去北燕!”她厉声吼道,手中利剑逼得百里行素步步后退“金线莲,进皇陵,遇蛟龙,你一面帮着我医治越姐姐,一面又在暗中与燕之谦安排,和亲之事落定,你根本就没有回百里流烟宫,根本就在燕京城中…根本就是要让我们所有人都死在燕京城,是也不是?”

好可怕心机!

好精密的谋算!

当年若不是刑天等人拼死相送,他们所有人都葬身在了燕京城内,而一切的一切都由面前这个人,她叫了六年师傅的人精心谋划,步步谋算,

她苦苦追寻六年的仇人,就在她的身边,与她朝夕相对,她走的每一步,做得每件事都逃不过他的掌控,谋害她的生父,逼得她的兄弟间互相残杀,不动声色间就将北燕半壁江山收入到他的手中。

百里行素一把握住她手中的剑,锋利的剑刃割得手掌鲜血淋漓,沉声叹道:“是。”

“连美人根本就是你故意放到我身边的,它真正的主人从来都是你,只不过是帮你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到了朔州你又利用它暗中传递消息指挥延平和漠南,如果我不再不反击,就连漠北也会再落入你的手中。”她定定地望着他,声音冷沉:“我不说,不代表我不提防。”

他低眉淡然一笑,道:“我有两次机会杀你,可是连美人当年却是助你们逃脱了燕京…”

“那是因为你没想到朕会截了你的黄泉铁卫,乱了你的局,所以…你才反其道而行之,让他们都逃出了燕京,才会有第二次的燕京之乱。”楚策勒马望着几步之外的两人,沉声打断了百里行素的话“东齐太子,或者朕该叫你大昱皇帝,咱们的账也该算算了!”

百里行素低眉,唇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无望而悲凉。

“山下就是东齐大营,你能带秘密带神策营来,为何朕就不能?”百里行素扬眸望向高踞于马上的黑衣帝王,冷然一笑“你布了这个局逼朕出来,朕既然敢应,会不做准备吗?”

楚策目光微微瞥了眼延平城的方向,道:“如果你以为来得只有朕,就大错特错了?”

话音刚落,便闻得延平方向战鼓如雷震天而来,东齐大营的方向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夜空,百里行素淡然一笑:“好一个中州王。”

他提防了楚策,却没想到大夏皇帝会突然跑来朔州,还悄然带了这么多人来,暗伏在延平,这三个人不约而同,将他逼入了这个死局。

他不惊不惧,缓缓松开握剑的身,将剑尖拔着对上自己心口听位置,平静的望向她:“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勾起一抹清淡的笑意“那么恨我的话,就杀了我,否则…你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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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章很关键,所以别跳章看,不然后面会看不懂滴,高朝会一个接一个,刺激会一个比一个强烈,大伙顶住了。

东齐太子,百里行素(高朝,必看)

肃杀的夜风卷过北朔平原,带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修聿带着一行飞云骑卫纵马如飞,穿过树林,只看到平原之上对峙的两军,他一扬手,身后所有齐齐振臂勒马停下,远处的山坡之上,白衣胜雪的男子与一身黑衣的纤瘦女子相对而立。

周围所有厮杀的人都不由停下了手,望向山坡之上对峙着的两人,诸葛清及东齐军士由都提了嗓子眼儿,太子此时性命在那个女人手上,只要她稍一用力就可一剑刺穿他的心脏,夺了他的性命。

杀父之仇,亡国之恨,她如何会罢手?

神策军紧张地望着持剑而立的女子,默然等待着,等待着她出手,只需要一剑下去,东齐就会从此群龙无首,溃不成军,苍和大陆将会是另一番局面。

楚策勒马而立,望着几步之外对峙的两人,薄唇抿得紧紧的,眸光幽深如寒潭,那样冷漠而倨傲,夜风吹起他一身如墨的黑衣,宛若是地狱而来的魔君一般,浑身不可一世的霸气凛然,腰际的佩剑隐约发出微微的颤动,似是要震鞘而出。

只要杀了那个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了结了。

百里行素面色平静地望着她,唇角含着淡淡的笑,圣洁如仙一般的面容在月光之下宛若和田美玉,散发着柔和的光辉,夜风吹起他一身白衣,仿若是要羽化登天而去的仙人一般。

谁会想到这样的一个人,会有那样深沉的心机,那样残忍的手段,将天下诸国视为手中之棋,任意操控生死。

谁会想到这样的一个人,风流不羁,游荡红尘,却操控着苍和几国的命运,数万人的生死存亡都只在他一念之间。

他默默地看着她,天地万物都自他眼底退去,他轻然一笑,淡淡说道:“是我利用了你,也是我害死了燕皇,致使北燕灭亡,现在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别后悔!”

此刻,他的生死,东齐的命运都在她的手中,一念生则生,一念死则死。

她冷然一笑,眼底的泪夺眶而出,沉声道:“百里行素,我们之间不是利用那么简单!”

你害得我父母含冤而死,大哥万箭穿心而死,害得我葬身火海魂无归依,骨肉分离,害得我一无所有。

重生而来,竟还成为你手中之棋,你又一次让我家破人亡,流离无依。

你害了我两生两世,这样的仇,这样的恨,如何能消?

楚策眸中一闪而过的清光,握着缰绳的手不由一紧,薄唇抿成锋锐的线条,望向百里行素沉声道:“百里行素,你的手很长,伸到了东齐和南越,伸到了北燕,也伸到了我西楚。南越和北燕都落在了你的手里,朕若再让你如愿,只怕连老天都看不过去。”

百里行素只是静静地望着面前的女子,平静地说道:“你确实是个强劲的对手,但你终究还是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