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勇这么说舒宜倒有点着急了,她说:“陈勇,我真的 你让我到哪里去弄来150。” 

“不管怎样,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陈勇转身要走。 

“陈勇,你等一等…”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前几天夏桐的腿是不是你撞的?” 

陈勇不说话。 

良久。 

“是的,那事是我干的,如果不是他我能坐这么多年牢吗,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最后没跟他,倒白费了他那么多心思整我啊。” 

当年陈勇把静云骗去拍电视,虽然被舒宜发现了陈勇心术不正,奈何静云那个时候急功近利舒宜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到最后反害得陈勇又把舒宜骗走了,不过最后还是被夏桐给救了出来。舒宜比静云好,只是被拍了一些照片还没来得及干别的夏桐就出现了,可静云已经惨遭毒 手,被强奸这也是静云和陆镇之间最大的障碍,陆夫人当天跟静云所说的“不适合”其实指的就是这件事。不过幸好,静云也因此看开了这个圈子,慢慢的甘于平淡生活了。本来舒宜记得陈勇好像是被判了二十年的,也不知道居然只坐了六年就被放出来了,而且他又带着那些照片和录像带来找舒宜。 

舒宜想了想说:“陈勇,这样,我再给你十五万,加起来三十万,你把那些照片原件和拷贝都交给我,三十万同样也是我的底线,再多就没有了,”说着她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又变得冰冷无情,“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大不了我打个电话给我老公说我对不起他,然后从这里跳下去,我俩同归于尽。” 

陈勇脸色一变,想了想,他忽然又阴恻恻的笑了起来:“舒宜,你不用说狠话吓唬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你刚结婚不久。又怀了孩子,舍得就这么死吗?” 

“没有办法,如果你这样也不同意的话,我就只好带着这个东西跳下去,我这样地人,到底什么事做得出。什么事做不出,我相信你比我更明白。”说着她把手机拿出来,从里面取出一张记忆卡,然后微笑着抬头看着他说:“我会带着这个跳下去的,到时候,警察听了这段录 音,我想他们全会明白的。” 

陈勇惊叫了一句:“舒宜。你居然录音?”他的脸变得狰狞起来,话还没说完就要去抢舒宜手里的东西。 

舒宜后退一步厉声喝道:“你给我站住,不然我真的跳下去了!”

陈勇惊出一身冷汗,他看了看舒宜的脸色,约莫心里在估算着她说话的真假,过了一会他才又重新笑起来:“舒宜,犯得着这么玉石俱焚吗,你刚结婚。又有了孩子,不要犯傻,你过来把东西交给我,我马上给你那些东西。” 

舒宜笑:“陈勇,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现在,你把那十五万拿走。东西给我留下。如果你现在还不走地话。我就跳下去。” 

陈勇被气到了,他哪里想到舒宜会用这招。现在这样可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站在那里看了舒宜一会儿,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背后的袋子里拿出一些东西来,所有的东西都放下的时候他说:“东西都在这里了,再没有备份。” 

舒宜说:“还有我的手机也还给我。” 

他又拿出手机。 

舒宜看着地上地东西基本上都齐了,她说:“你拿钱走吧。” 

陈勇咬着牙齿,慢慢的弯下腰,他想伺机而动,但是舒宜或者早已经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企图,她站在大厦的边上,恐怕只要他一动,他就真的会跳下去,陈勇还真是投鼠忌器,只得拿了那些钱,然后点了点,慢慢的走出去。 

舒宜在他身后大喊:“陈勇,你给我记着,不许去找方静云,你若是敢找她,我就把这个录音带送到法院去,这里够你再坐几年牢的 了!” 

陈勇哼地一声说:“舒宜,算你狠!”说着人已经消失在楼梯口。

舒宜怕他去而复返,刚想打电话叫人来接她,她手机就响了,居然是承瑾的母亲,她接起来,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刚才如果手机在陈勇手里,那这个电话的后果不堪设想。她一边接电话一边有保安上来,她对他笑笑走了下去,舒宜回头的时候那保安正在那里修摄像头,原来那个房子顶上竟然有个摄像头。她走的时候还听见那个保安说:“也没坏 啊,怎么就没声音呢,真奇怪。” 

但她也没有想太多,进了电梯,手还握的紧紧的,手心里地手机是一片粘意,她居然是这个时候才想起要害怕,其实刚才她真的没想过如果陈勇不肯她是不是真的有勇气跳下去。她又想起承瑾母亲的电话来,这个老夫人每找她一次都让她害怕一次,上次是因为承瑾海天工作的 事,其实舒宜并不是那么坚定的,起码伍丽珠有一句说对了:“你做人不能太自私。”承瑾从小到大就为了她牺牲了很多,她其实也觉得问心有愧,但现在有了孩子,她好像又坚定了一点,也许孩子真的能带给妈妈强大地勇气。 

走下楼去,记得刚才电话里伍丽珠是说她也在这个大厦附近,她到了楼下抬头看了一下顶楼,然后给伍丽珠打电话,可是电话老也打不 通,焦急地时候她才注意到前方一起车祸事件,好像很多人围在那里,她本来是不喜欢这些事情地,也就没有太注意。但是这一天她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伍丽珠来,她正奇怪,方才电话里她的声音明明是那样气急败坏,好像恨不得当着她地面给她一个耳光,可是现在却等好久也不见人,并且电话总是拨总是拨也不通,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她也回去了。 

担惊受怕了一整天,又等了伍丽珠一个下午,她又怀了孕,等伍丽珠两个小时已经是累得她要命,只好一个人先回了家。坐在计程车里她拿着那张记忆卡还在想这些事,想着这些年所经历的风风雨雨,心里感慨万千,在路上的时候她记起要给静云打电话,电话通了,却是她先生接的,舒宜很好奇。 

静云老公的声音很低沉,听起来有点伤风的味道,仿佛才哭过,她问了一句静云呢,那边的声音便颤了一下说:“舒宜,对不起,静云现在在医院。” 

“啊,在医院啊,没什么对不起的,呵呵,那等她回来我再给她打好了。”她还在想静云或许去医院检查孩子的情况了。 

可那边却迟迟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又不说话,静了一会,舒宜差点想说没事那我就挂点话了,那边才响起静云老公的声音,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痛苦,因而声音嘶哑,听起来象伤了风:“舒宜,对不起,静云肚里的孩子,孩子…孩子已经流产了。”

第六十八章

正文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地,舒宜的头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半天 来,原来去医院并不是检查身体,而是流产了,她反应过来也没说什 么,心神有点恍惚的把电话挂断了。她隐约中猜出来,这次流产可能跟陈勇出狱拿她的手机给静云打电话有关,但是听见那个男人低沉嘶哑而痛苦的声音,她不知道还能再问什么,一路上楼到家里,头都有点晕。医生早叮嘱过她现在要好好保护身体,她的体质不好,怀孕初期前三个月是最容易流产的,所以千万要保护好自己,走到家里她想起这句话才渐渐的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静云的事,也不去想流产的事。她觉得自己很需要一个人,一个肩膀,或者哪怕是几乎话也好,但是承瑾却一直没有回家。

等到半夜时分,她突然惊醒,额头上是一阵冰凉的汗珠,她抹了抹额头把灯点亮,承瑾还没有回来,她开始不敢睡着,一直睁着眼睛等承瑾。可是承瑾却足足两天没有回家,舒宜第三天的时候才在医院看见 他。

这两天她在家里等承瑾等得发疯,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要么是忙,要么就不接,到后来她打过去的电话基本上都是被挂断,她忽然害怕起来,想起那天在大厦楼下见到的那起车祸,心里总是爱胡思乱想,静云的事已经让她的心够乱了,现在承瑾又整天整天的见不着人,打电话到公司去,公司里也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舒宜这下是真着急了,她一会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一会又想,陈勇会不会对承瑾做什么,这样想 着,接连两天没睡好觉也没吃什么东西,本来就肠胃有问题,又怀了 孕,这两天一拖。那天打算去找承瑾的时候就在医院里晕倒了。

送到医院,她首先问的是孩子,医生说:“孩子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你的心脏二瓣膜闭合不全,当然这本来不严重,只是你现在怀孕 了,身体上要负担两个人,所以才会晕倒,嗯…其实你的身体素质也不适合怀孕。”

舒宜听得脸都发白了。她焦急的说:“医生您的意思是…”她生怕医生说出什么来,手紧紧的拽着被单。

医生看了看化验单,可能也看出她的紧张来。他说:“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要这个孩子地话,你以后注意一下,孩子生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是你会比一般人更艰难。可能以后孩子在肚子里长大了,你的身体负担更加会加重,那时候你的心脏问题可能就会变得严峻,当然也有可能不会那样。”医生说话永远都是这样自留三分,但却更让人揪心。

舒宜讷讷的说:“好,谢谢你!”

医生微笑:“不用谢。你自己先想清楚吧,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叫护士。”

舒宜点点头。

可是那个护士走出去没多远,舒宜就听见她在说:“卢医生,其实我觉得她这个样子把孩子生下来会十分危险,我上次也见过,孩子的母亲后来怀孕的时候经常晕倒。最后孩子还是没保住…”

舒宜的心揪得更紧了,她觉得自己需要马上给承瑾打个电话,她需要马上见到他,但是为什么他的电话总也不通,舒宜只能一遍一遍不停的拨他地号。忽然想起她以前也在街上晕倒过一次,那一次没有觉得有什么害怕,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可是这一次她总是拨不通他的电 话,忽然就气苦,还真的哭了起来。但是过了一会她又收了泪。又叫来护士给她把针拔了,她对护士说:“护士小姐。麻烦你,我要出院,怎么办手续?”

护士惊讶地看着她,她说:“你刚被外人送进来,连住院手续都还没办好呢。”

“那麻烦你,带我去。”

护士看了她一眼说:“你现在不能出院,你身体十分虚弱,医生说你有随时晕倒的可能。”

舒宜忽然就哭了,她哀求着说:“麻烦你,小姐,我必须得回去,我先生可能现在有危险,他失踪了两天,我必须去找他,护士小姐,麻烦你…”她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多少声“护士小姐麻烦你”护士才把她带到医生办公室。

但现在又有一个尴尬,舒宜住院没有交押金,现在身上也没带什么钱,不过医生看她那个可怜的样子,心里也叹,身体这么虚弱,怀着孩子在街上晕倒,现在还要为失踪的先生担心,当然医生也怜悯她,他 说:“那这样吧,你

费我暂时帮你交了,我给你个电话号码,到时候你再 吧。”

舒宜真是千恩万谢,其实新闻里经常说很多地医院里如果不交押金根本是不让住院的,可这个医生还主动帮她垫付医药费,舒宜心里真是感激,她连连鞠了好几个躬,那医生才说:“你情绪不要太激动,回去找你先生吧,要不要帮你报警?”

舒宜一愣,这才说不用了,那我先走了。

护士小姐对着她的背影叹气:“唉,真是可怜的女人!”

但舒宜走出医院门诊大楼,没几步就碰到了承瑾,她傻了一样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承瑾,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短短的两天,就好像隔了了千年万年,到现在看见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悲是喜,可是慢慢地,她胸口上又涌上了一层委屈,那是种深深的委屈,堵得她喘不过气来。这个人明明说过以后会一直在她身边,明明说过让她不要害怕,可是偏偏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不在她身边,还让她担惊受怕。其实刚才在街上晕倒,身上没有钱交医药费,即使被护士那样可怜的目光注视,她都没有感觉到自己有多么可怜,有多么委屈,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承瑾不能有事才好。可是现在这一刻,看着承瑾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她心上所有的委屈难过都翻涌起来,象千万个漩涡在心里打着转,她

这个时候看见他,她忽然起了一阵莫名其妙的委屈,明明上一刻还担心得他要命,这一刻她地鼻子却被那阵委屈顶的鼻子酸酸的,眼泪一流,于是更加不想理会他。

怎么能不生气,她甚至想自己也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也让他到处找总也找不到,也好让他着急一下,让他体会一下那种感觉。但看着承瑾那个样子她到底不忍心,她回过头去看,他正坐在那个凳子上抽烟,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舒宜有点担心。她终于走过去,叫了一句:“承瑾。”眼睛又酸又涩,但是她到底忍住了没掉下来。

承瑾听见这个声音,如遭雷击,他猛地抬头看见了她,眼睛里有点迷惑好像面前这个人不是真实的一样,但是等他看清楚了,目光渐渐变得冰冷而陌生,眼睛里有一种让舒宜说不出来的东西,却是让她心里狠狠的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目光射过来的那一瞬间猛地刺穿了她的心脏,一箭穿心,尚来不及体会有多痛,只是一片麻木。

其实她刚才看见他真地很想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他,他消失地这几天她有多担心,很想很想告诉他,她心里深深的委屈,很想很想告诉他,以后他都不能这样做了。还有,还有,她要告诉他,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那么不容易,那么小的几率,但到底怀上了,这算不算是老天对他们网开一面的怜悯?她要告诉他,他们有了共同的孩子,然后她要狠狠的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一场,告诉他,为了找她,她又晕倒在街上了,他以前说再也不会让她一个人晕倒在街上没有人理的;她还要告诉他,方才护士是怎么说她的,她连医药费都没有;更加要告诉他,以后再也不能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让她难过,让她害怕。

但是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他的冷冷的目光把她的话逼退到肚子 里,那目光生生的将她的心从悬崖上推下去,然后跌入万丈深渊,然而粉身碎骨居然还在后面。他冷冷的看了她两眼,将她满心的委屈,满腔的期望全部看得一分一分的冷下去,然后看也不看她一眼,擦着她的袖子转身走过去。

舒宜的身子完全冰了。

她本能的想要追上去,可是却没注意脚下,不知道踢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忽然一下子滑下去,差点要摔倒,还是她死命的抓着一旁的椅子才没有摔下去,虽然手被椅子坚硬的外壳烙得非常痛,但她忽然想起了黄医生的话,她千万不能让自己有事。

最无助的时候她本能的把头转向了承瑾,而那个身影在她摔跤的时候居然没有伸手扶她,甚至在她看着他的时候他也只是身形微微一滞,终是掉过头去,然后提步往前走。 这一下,才真真是冰彻心扉,舒宜委屈的哭着笑了。

第六十九章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居然就这样看也不看她一眼擦着她的身子走过去,他 解释的话都不会说吗,他难道不问问她为什么会在医院里,他知不知道她又在街上晕倒了,身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还欠了医生的医药费。他知道吗?可是他却在她摔倒的时候这么无情的留下了一个冷酷的背影给她!

一会儿这些问题都变得不重要,舒宜强忍着,也没去追他,转身到街口拦了一辆车回家。

到了家里,她又吐了,搜肠刮肚的对着马桶吐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吐出来,头又有点晕,她忽然想起来要给卢医生还钱。想了想,扶着浴室的门走到卧室。她自己卡上的钱已经都取给了陈勇,她记得承瑾的信用卡是放在床头的柜子里,她虚弱无比的打开来,但是翻来翻去却怎么也没找出那张卡,她的心更是一冷,忽然想起什么,打开衣柜一看,里面的东西已经翻动过了,显然来人很不耐烦,格子里一塌糊涂。

她忽然跌坐在床上,承瑾居然回来过,他回来带走了信用卡和衣 服,而且连她自己卡的存折都好像不见了?

这天晚上承瑾自然是没有回来,舒宜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深蓝色的夜空,忽然就哭了。她卷着被子,想不明白承瑾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好像一场噩梦,一场莫名其妙的噩梦。

晴天霹雳。

但她不能让自己有事。她每天注意去散步,每天注意给自己买营养品,没有钱甚至找夏桐借钱。

过了几天她忽然才想起陈勇来,她想会不会是陈勇嫌钱少,又用拷贝去威胁了承瑾。然后承瑾看了她当年拍地那些照片所以不原谅她?但是她又不愿意相信承瑾会是这样的人,静云可能因为这件事受影响而流产,但起码那个男人在电话里哭了,而她呢,承瑾为什么连问也不问她一句。难道就是因为这些照片,所以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舒宜是真的不愿意去相信。但是她忽然又想起陈勇,她根本就不应该相信陈勇而她也压根没打算相信他,所以她才录了音,不然他一定会没完没了的勒索下去。这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更令她难过的是承瑾冰冷地表情,其实她怕陈勇把照片传出去倒从来没有担心过承瑾会对她有什么动摇,他们之间风风雨雨十六年都过来了,她只是害怕这会影响到承瑾的前途,影响到他的名誉,所以才会投鼠忌器被陈勇所要抰,然而现在却要她去相信那最不堪的一幕,她仿佛咽下了一肚子的苦水,心里苦涩难当。承瑾你是这样对我的吗?

不过想来想去,想到最后她还是给承瑾打了个电话。几天没给他打电话现在他倒是肯接了,通了。前面一分钟舒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那边也没说什么。舒宜几乎能听到他地呼吸。仿佛就在耳边,她鼓了鼓勇气说:“承瑾。是我,我有事想跟你说,跟你解释一下。”说这样的话这已经是舒宜的最底线了。

“不用了,我不想听你任何解释,我现在很忙。”

这一句话冷冰冰的回过来,仿佛一盆冰冷地水把她淋成了化石,她愣在那里,都不会说话了,最坏的结果也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电话还没挂断,那边是他细细密密的呼吸声,舒宜清醒过来,含着泪说了一句:“不管怎么样,我在家里等你。”

说着电话已经被他挂断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到,但是舒宜这样委曲求全的去找一个人还是第一次,其实她是

格相信承瑾最清楚,但是承瑾不敢回家,他不敢在这 家,他生怕自己一看到她就会忍不住靠过去,他装作根本没听见她电话里最后的那一句话,“不管怎么样,我在家里等你”可是,舒宜你让我怎么回去面对你?

那天在医院,仅仅是她那个惨白虚弱的样子,就让他忍不住想要过去抱着她,她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他知道母亲有一句话说对了“你完全拿她没办法”,他确实拿她没办法,他拿她有什么办法呢?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两个人的关系,但即使到现在他都没有想过离婚,他一点都没想过,他对自己都产生了一种厌恶的感觉来,但是舒宜,你到底让我怎么办。

他的桌上摆着一个袋子,里面是一些警察局地调查资料和口供,还有一盘光碟,保安说监控器坏了,只拍到最后一段,但是这一段已经足够了。前几天警察本来想要传讯舒宜的,因为调查到死者伍丽珠最后通话记录都是舒宜,但是承瑾帮她开脱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证据铁一样地摆在了眼前,而他还是一味的选择逃避,选择帮她开脱,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妈妈,但是要他眼睁睁看着舒宜就这样被送上法庭他怎么也不愿意。只是他注意到了陈勇最后从天台上走地时候拿了十五万,承瑾带着舒宜地存折也去查过,恰恰在那一天里被提出15万,这些 不敢深入调查下去,只觉得头痛欲裂。

挂断电话他忽然狠狠的把手机往窗户外一扔,可还是觉得不解气,伸手把桌上地东西全都扫了下去,一个康熙官窑的笔筒在大理石板上摔得粉碎,笔记本的屏幕和机身摔成了两截,文件之类的东西散落一地。

助理刚拿着一叠文件走进来,看见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其实承瑾在大家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个很温文尔雅的男人,风度翩 翩,从来都是温润而和善的,为了这个公司鞠躬尽瘁,上次居然被人诬告说贪污公款800他都没有一点脾气,彬彬有礼的给董事会做了汇报,可是现在看他这个样子,助理被吓得卡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自毁自己运气不好。

承瑾头一抬看见了门口的助理,他说:“你有什么事?”

助理有点战战兢兢,但还是把事情的始末给报告了一下:“赵经 理,是这样的,警察局说已经通缉了陈勇,他们说想要找舒宜配合调 查,您上次说如果他们找舒宜就让我告诉您,现在您看…”

承瑾点点头说:“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会处理。”

助理巴不得马上离开,她快步退了出去。

就这样,一个月了,承瑾开始学会了不回家。每天也不知道在外面做了些什么,舒宜是过了很多天才知道伍丽珠的死讯,当然也看到了陈勇的通缉令,她当然不会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是自从听到伍丽珠的死讯,她对承瑾似乎宽容了一点。

原来那天她从大厦里出来遇上的那起车祸就是伍丽珠被陈勇撞的,报纸上说送到医院抢救了两天,两天后才死亡的,舒宜忽然想起那天承瑾冰冷的脸庞,厌恶的眼神,也许他在怪她的吧,伍丽珠一直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甚至那天打电话给她的时候还气势汹汹,她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却到最后也没机会再知道了。她开始每天在家里等承瑾。

第七十章

正文 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有承瑾的时候她一个人是艰难的,她身体原本就不大 生活,一个人去医院检查,一个人给自己做营养餐。医生好多次看到她这个样子都可怜她,都劝她把孩子打掉算了,怀孕三个月的时候体重居然比两个月还减了几斤,这是相当危险的事,但是不管谁来说也动摇不了舒宜的心,她咬着牙把这种令人窒息的日子过了下去。她一定坚持着要把孩子生下来,也坚持着要把承瑾等回来。

她这一辈子有很多倔强好强的日子,但是现在看起来,再也没有这个时候倔强,她是用她性格中所有的倔强在坚持,在等,等承瑾回家。

或许她也是用自己的生命在等。

只要他肯回来,那么过去他对她的冷漠,无视,她都可以不去计 较,不去关心,只要他肯回来。

酒吧里,一个穿着低胸红裙的女人正端着一杯酒,大拇指在酒杯上无意识的抚动着,把玩着,眼睛默默注视眼前的男子。

男人叫赵承瑾,已经在这里酗了大半个晚上的酒。

女人是他的好朋友,黄岩,被他拉出来后也算已经在这里陪伴了他大半个晚上。

他一边喝酒一边紧蹙着眉头,心中转不开的心事全皱到眉头上来 了,他就是这么一个不会隐藏心事的男人,确切的说一个不会隐藏心事的大男孩。其实承瑾向来长得秀气。高挺地鼻梁,吊销的眼角,浓密的剑眉斜飞入鬓,唇紧紧的抿着,沉默着。身上永远是规规矩矩的穿 着,头发一丝不芶,因此他这个样子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像个在校地大学生。多少年了,他总是这样一副温厚的样子,一个英俊沉默的大男孩,但是却沉稳有分寸。虽然有点内向腼腆但向来很会控制自己的情 绪,他喜欢沉默,沉默的时候就是把自己的一切心事都潜藏起来了,可黄岩想不到他酗起酒来这么吓人。不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用这个架势喝酒的人一般都是酒量极好的人,可认识承瑾这么多年来黄岩很少见他喝过酒,甚至酒吧都从来不去。

承瑾心里肯定有事。

当黄岩在想心事的时候,承瑾正把酒瓶中最后地酒液倒入杯中,抬起头来微熏着对酒保说:“请给我再来一瓶。”

酒保小心翼翼的看了黄岩一眼,打开酒柜拿出一瓶伏特加放在承瑾面前的吧台上,承瑾一把去摸那瓶酒,黄岩终于按住了承瑾的手。

承瑾眼有点朦胧,懵懂抬头。不解的看着眼前拦他的人,脸上的神情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小弟弟的委屈可怜的味道。

黄岩只是静静的说:“承瑾。你放开!”

承瑾手不动,沉默地抬起脸庞朝着黄岩。可惜不知道为什么那眼睛里闪烁着的黑色光芒让黄岩心中一紧。仿佛此刻任何东西都可以让这个内向地男孩哭出来。

他这样的神情,这样地目光看得黄岩心中一痛。但还是忍着把他地酒拿走对酒保说:“麻烦你,请给他来一杯绿茶。”

可没想到她话音未落,手上的酒已经移了位。

女人地力气始终不敌男人,酒已经在承瑾手中正在哗哗往空的杯子里倒,黄岩倒也没有马上阻止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直到他倒完也没有再出手阻止,只是在他准备端起酒喝的时候,黄岩一把夺过被子猛地仰头喝下去然后露出空空的杯底给承瑾看。

承瑾也不生气,转头对酒保说:“请再给我一个杯子。”

酒保取来杯子,承瑾刚要伸手去拿,马上又被黄岩夺过。

听话的师弟,大男孩承瑾,这个时候忽然顺手把那瓶伏特加狠狠的往地下一摔,他摔了酒看着黄岩大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与此同时眼睛里闪动着五光十色,黄岩知道他已经到达临界点了,脾气再好的人,平时再沉默有度的人也会有不能承受的时刻,承瑾这样的人平时表现得越是平静,逼急了越会让人刮目相看,他就是一片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大海,平静无澜的后面隐藏着巨大的力量。

应该是舒宜又出了什么问题。

黄岩和承瑾认识很多年了,他们是邻居,从承瑾搬进大院来他听话懂事的名声就是大院里大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他几乎是每家培养孩子的参照标准,你看人承瑾把校服的扣子扣得多规矩,你看人承瑾多有礼貌,你看人承瑾…

承瑾的性格是温润的,甚至有点书呆子气,从认识他到现在从没见他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规规矩矩的上学,做三好学生,最后按照父母的意愿去了美国留学,从小到大做了一辈子的模范生,虽然稍显温和的性格让人有点担心吃老好人的亏,但几乎每个人对他都是赞不绝口,只有这一次,那就是他执意娶了舒宜做妻子,没有人料到他会有这样大的决心,让一向孝顺的他差点被母亲气得要断绝母子关系。不过黄岩不赞成他这样的酗酒,她很多年前就知道酗酒绝对解决不了问题,所以的问题在你酒醒的时候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尖锐,有时候一些事发生了不能逃避,只能想解决,这也是她跟程敬南接触这么久以来养成的惯性思 维。

承瑾大声之后,眼睛里都是通红通红的,大大的眼睛里变得一片波光粼粼,大概是不习惯黄岩了解一切的同情目光,他习惯性的低下了头想要隐藏自己的心事,可是眼泪却在低头的刹那从眼睛里滴落下来。

黄岩静静的看着他,静静的看着他,然后抽出一支烟递给承瑾帮他点燃,自己也抽出一支,承瑾没吸一口已经猛烈的咳嗽起来,但是黄岩没有管他,在静默的气氛中吸完手上的烟。

一支烟过后,黄岩忽然从高脚椅上站起来从身边的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摆在他面前,口吻清醒冷静甚至带着一点冰冷无情:“如果她真让你这么痛苦的话,那么就签了这份协议,你们离婚吧。”

听了黄岩的话承瑾好半晌没有抬头,没有说话,黄岩等了他一会,苦笑了一下把桌上的协议书收起来,说:“你现在想怎么做呢,整天整天的 酒你妈就能活过来了,整天整天的不上班不回家你就能够一辈子不再面对她,承瑾,有时候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如果你不能原谅那么就放弃,如果你不能放弃那么就原谅,你不能一辈子总这样下去。”

黄岩就是有这个本事,在别人天翻地覆的时候她能够保持清醒无比的头脑,说出一些让人不想面对却很有道理的话,似乎事不关己总是能够最清醒。

承瑾不理会她,转头又问酒保要了一瓶酒,埋头喝起来。(未完 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十一章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次黄岩没有拦他,只是看着他,死死的看着他,终于 瑾,事情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的地步了,你把公司就这样丢下,你知不知道薰事会已经决定重新召开会议,你难道真的非逼董事会换人吗,你这么多年的心血都不想要了?你有本事给我在这里酗酒,你有本事不去上班,你有本事就回去跟她离婚…”黄岩的语言是尖刻的,如同暴风骤雨一样扑面而来,她也不明白自己这个时候怎么会这么尖刻,但是她明白很多事情不能拖,就得对自己狠毒,不然她怎么会混到今天的地步。

她还要继续说,但是猛地,一声玻璃碎裂的哗啦声打断了她的话,这是第二次承瑾摔东西,一个杯子被他狠狠的掷在地上,黄岩惊讶的转头看着他,承瑾摔了杯子倒依旧低着头,过了很久很久,仿佛黄岩感觉他是不预备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听见承瑾低低的说了一声:“我没本 事!”

说着,一个人影已经踉踉跄跄站起来朝人潮拥挤的门口走去,一晃人已经消失不见。

这样的深夜路面上已经没有白天人声鼎沸的盛况,承瑾的车子开得很快,仿佛带着发泄情绪故意把速度开得这样快,不知道他将速度开到了多少,只知道亮着霓红灯的楼座迎面而来又迅速后退,车窗外许多灯光一闪即逝,喝得这样嘴哪里还顾得了红灯,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夜真地深了。一路上横冲直撞闯了不知道多少红灯,超了多少车居然没有交警跟上来,承瑾顺利将车子驶入自家小区的门口。门口的大理石上面刻着几个字“家园”,这是他房子所在花园小区的名字,但是他现在看着这个温馨的名字只觉得无尽地嘲讽。家园,家园,什么是家园,一切一切他努力得来的原来只是家破人亡。

门口的保安看见他的车子,远远的给他行了个礼,等了很久却不见他的车子驶进去。保安走过来,本来小区地保安训练有素一般对这些业主的事不大关心,只是打算巡视一下就走,可走过来闻见深深的酒气他这才担忧的低头查看了车内地人。

承瑾已经趴在方向盘上不说话。保安终于认出来是他,恍惚记起来一些事又微微走开。

承瑾全身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

其实这一个月他并不是没有回来过,但是他从来没上过楼。有时候深夜如今天,小区里只有值夜班的保安还醒着,有时候是清晨四、五点他刚酒醒的时候,他常常会把车子开到楼下停一会,看着2楼13楼的窗口,那里是他的家。13窗户里亮着灯,不管多晚窗户里总是亮着灯,难道她这一个月从不睡觉的吗?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承瑾在方向盘上伏了一阵,打开了车门。保安接过了他的车钥匙去帮他停车。

承瑾一步一步朝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