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熟悉的楼道。熟悉地电梯。熟悉的走廊,每一盆植物每一盆花草他都那样熟悉。

终于走到自家门口。他掏出钥匙刚要)转动,门倏地开了,面前站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面上露出讨好地笑:“承瑾,你回来了。”

承瑾有点恍惚,看着面前这个人,仿佛很多个过去地日子里,他下班回来她来为他开门拿拖鞋,然后一切都是那样美好,但是一切已经不同了,这个人怎么还能装出这样的笑容来,这个人怎么还能这样笑着迎接他?想着,他地目光又变得凌厉起来,舒宜

装的笑容一瞬间垮下来,甚至连眉眼都扫下来,但她 他打开鞋柜拿出拖鞋再艰难的扶着墙壁起身。

承瑾淡淡瞟一眼底下摆着的拖鞋,眼神很快转移到她身上。

舒宜连肩膀都塌陷下去,垂下的睫毛不安的在他令人的注视下微微颤抖着,承瑾忽然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对上他的视线不容许她有任何的躲闪。

他眼里的鄙夷与厌恶让她害怕,闻见他扑面而来的酒气她瑟缩了一下肩膀。

他只是捏紧她的下巴,那么用力,仿佛要发泄自己的怒气,到此时此地看见她痛楚的神色自己居然会不忍心,这个恶毒的女人,所有的人都说她从小就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只有他不肯相信,现在她难道还想继续装下去。

他知道?

他既然知道她每天都等他,但是他为什么不回来?

舒宜听完他的问句,眼睛里慢慢浮起一丝委屈的水光,然而面对他冰冷的目光她眼中那丝水光都下意识的想要躲藏起来,但是又怎么能 够,那是她所不能控制的,水光在眼角凝结成珍珠就这样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下来。

或许是因为那梨花带雨的泪和委屈的目光,承瑾的手终于有所放 松,但是马上他冰冷带着酒气的唇狠狠的压下来,压在她的唇上,舒宜没有防范被重重压倒在玄关出的墙上,背心紧贴着墙壁冰冷一片,他的唇带着隐隐的怒气狠狠的蹂,不带丝毫怜惜。唇齿间有她泪水的苦涩,但是他意识到自己居然又对她产生了怜惜,马上唇上更加用力,牙齿也被调动起来,仿佛惩罚自己又仿佛提醒自己,他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用力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唇齿间不断的咸涩味让他不耐,他微一用力,唇里有了腥味,仿佛这一丝腥味将他体内的一切邪恶因子都调动起来,他扶住她后脑勺的那只手往下一滑“嗤”地一声她身后有布帛撕裂的尖锐声音在空间里响起。接着她整个人就被他拦腰抱起走向卧室。

她被狠狠的用力抛到床上,但是她只是用手护了一下肚子,睁着一双清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一切动作。

承瑾不看她,承瑾只是不看她,一边躲避着她的眼神另一边在努力的解身上的衣物,许是醉了的缘故,那跟领带他越拉越紧,他一烦躁起来干脆将整个衬衫猛力往外一拉,崩崩咚咚掉下来一排纽扣,接着是皮带…

舒宜只是坐在床上看着面前这个失控却不敢看她的人,看着他陌生到令她心惊的举动她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一片清亮。

也许就是这片清亮让眼前这个人不敢抬头,但是越不敢抬头,他低头的动作越激烈,很快舒宜便被他压在身下,舒宜自始至终都是用那种带着一丝凉意的目光看着他。

舒宜躺在他身下,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被他半撕着全部去除,接着就是一个钝重的进入,一个不可思议的进入,没有任何的前戏没有任何的润滑,可他进入的时候舒宜也只是轻不可闻的闷哼了一句。

终于那眼中一丝带着倔强的清亮消失不见,到此刻舒宜才收回看着他的目光,目光转到床头的台灯,甚至一直护着腹部的手都散放在身 边,整个人就象是被抽去了灵魂,那明睁着的大眼睛里瞪着,却全是绝望。

第七十二章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个晚上她再没有睡着。或许是酒精的缘故,身边的  很快便陷入沉睡。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爬起来的,只是每走一步都觉得身子仿佛散了架一般疼,她摸索着爬到飘窗上坐好,眼睛静静的瞟向窗外一点一点的看着天空陷入无边的黑暗,黎明前让人绝望的黑。

承瑾醒来的时候,舒宜就是这个动作。

等他起床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在客厅微一驻足,她仍旧是这个动 作,他心里似乎有什么地方轻轻被拨动了一下,差点就要忍不住过去把她抱下来,然而清醒的时候他从不敢让自己知道,他对她还这么关心,他也不能容许自己对她好。

其实这个世界上承瑾最害怕的就是她的这个动作。

很多以前,当她还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时她就喜欢这样的动 作,双手环抱着膝盖坐在高高的地方,要么是窗台,要么是海边的礁 石。他害怕,不是因为她这样孤独寂寞的姿势,也不是她这个时候落寞的目光,而是,他生怕她下一刻会掉下去,或者会跳下去。

可是,承瑾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于一言不发的强迫自己走出门去。

等到大门被“砰”地带上的时候,舒宜才机械的回了一下头,仿佛被震回了迷惘的思绪。

舒宜对着那扇关上的门怔怔的发了好久的呆。

过了好久。舒宜捡起脚边上一个日记本,右手从靠窗那边抬起来看起来有点艰难,手上包着纱布。

纱布上隐隐还透露着几丝血迹,昨天晚上还完好地手臂,早晨是什么时候被自己包扎上的纱布她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实际上昨天晚上手腕也不算完好。腕子上早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有些是用水果刀割的,有些是用破碎的玻璃碎片割地,破碎的玻璃片割出来的伤痕比较狰狞,但是那个人,没有发现。

没有人发现。

哪怕是今天早晨。她把手藏在靠窗的一面曲起的双腿挡住了他的视线,既然昨天晚上他发现不了,那么她以后都不会让他发现。

她翻开日记本,里面写着她今天地日记。雪白的纸张上面也滴着一些血迹,触目惊心。

天气

睡不着,起来了,看起来明天的天气不会太好,风吹得人好冷,腿有点麻,我的头又疼起来了,大概是坐久了吧。昨天晚上他终于回来 了,但是整个晚上他说了18句“离婚”没想到醒来地时候他 ~  提,他应该是想要离婚的吧。是不是很可笑。所有的人甚至连我自己都知道我们不可能白头到老但是我居然还答应跟他结婚,我从来没有想过可以和他白头到老。从来没有想过我能够得到幸福,但我居然会答应他。静云说我疯了。我没疯。只是这一路我们都这么辛苦我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的放弃,我不。静云说我这是逃避。逃避就逃避吧,或许我是在逼自己,如果承瑾真的对我提出离婚我会不会死皮赖脸的还留在他身边。一直以来都是他拉着我不肯放手,一直以来我都清醒着象我这样的人不可能得到幸福,我不断警告自己要挣脱他的手,但是没有想到等他的手已经抽离我却仍旧不愿意相信他已经不再拉着我了。从小我就喜欢一个人坐在高高的窗台上,或者礁石上,或者是悬崖上,很多人都害怕这样悬崖地感觉,我却只能坐在这样的悬崖上才能得到一些心安,因为实地上太多地阴谋,太多的算计,太多地命运,只有悬崖给我安全 感。因为当一切都逼到眼前地时候,我只要轻轻一跃,跳下这悬崖那么

恐怖的阴谋我都不用去害怕,跳下去我将再没有害怕 承瑾是第一个会害怕我跳下去的人,我永远记得当年他从高高的礁石上把我带回去的情景,他拉着我的手那么紧仿佛生怕我挣开,他的步伐那么坚定,仿佛无论什么东西都不能令他对我放手,于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我还是跟着他回来了,可是现在他却连看我一眼都觉得恶心。我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他眼中的鄙夷与厌恶远比世上一切阴谋诡计都可怕,几乎可以让我恨不得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消失在他面前,因为我可以容忍任何人的误解折磨轻视,但是却承受不了他一个沉重的眼神,又或许我跳下去之后他会原谅我。尽管是这样,我还是不能跳。肚子里的宝宝已经三个月大了,医生说他发育得非常好,只是说现在还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其实不管是男孩女孩我都会爱他。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割了手腕,却还是会包扎起来,我原本是想或许等到我终于死了他会内 疚,哪怕只要能让他对今天的所作所为有一丝的后悔我都愿意去做,但是我不能放弃我的宝贝,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从小我就没有亲 人,没有人会对我好,没有人,我终于有宝宝了,宝宝是我的,他一定不会跟承瑾一样离我而去,所以我要包扎好伤口,我要把宝宝生下 来…

舒宜有写日记的习惯,也许是从小就习惯了一个人,所以很多事她都喜欢这样写下来,然后撕掉或者烧掉,她从来不会让别人发现她的日记本。这一个月里承瑾每天不回来,她便亮着灯一宿一宿的等,等到最后养成了夜里再也睡不着的习惯,睡不着然后就写日记,一宿一宿的 写,可是她死也想不到承瑾那样回来了,又这样走了。说了一整个晚上的离婚,醒来后却这样的离开了。

以前舒宜逃避他的时候,承瑾总是用自虐来拉回她,舒宜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她终于知道了。他不要她了,她很痛很痛,痛到无可发泄就只好割自己,一刀一刀的,这样心就不会那么痛得不可呼吸了。承瑾不回来她就割手腕,手腕上大大小小的疤痕都是这几天割出来的,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她一直是这样的,身上永远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可她从不让别人知道,只有一个人曾经为了知道她的伤势默默守候在她身边,但是现在这守候的人走了,那么她永远也不会给他守候的机会。按理说来,按舒宜的性格说来应该是这样的,她应该在他第一夜不归家的时候就决绝的离去,让他一辈子再也找不到她,但是她却没有走,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走不开,不管静云怎么劝,不管割开的伤有多疼,不管夜有多长,她总不肯走。

她永远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一天,那个人已经不要她了,她还不肯走。

承瑾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走,每天晚上看到窗口亮着的灯光都提醒着他,她在上面。他不提出离婚,但也不回家,但是每天都会到窗口下来看她的灯光,哪怕醉得再很,哪怕再晚。每次看到灯光,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情,甚至连他自己都不了解,为什么不提出离婚,明明恨不得要掐死她,却在看到她的泪水还会心软;一个月不回家明明是想让她自己先走掉,但是却每天都会跑来看她窗口亮着的灯光,看到灯光心里就落地了,她并没有跑到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去。 赵承瑾,赵承瑾你到底该怎么办?

第七十三章

正文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下来承瑾有三天没有回来,日子一天一天重复的过去 自己的肚子每每想起要告诉承瑾孩子的事,可是想想他那个早晨离去时候冰冷的神情又无比酸涩的咽了下去。接下来舒宜就再也没有机会来特意等待承瑾的回家了。

第三天的晚上她一个人晕倒在家里,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

舒宜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躺在病床上,正打算要寻找些什么,忽然从窗口处传来一句冷冰冰的声音:“舒宜,你不要找了,不是他送你来 的,而且他也不会来。”

舒宜那微微带着点希望的眸子就这样平静下来,低头看着面前的被单也不看说话的人,问道:“静云,是你送我来的?”

静云站在窗前,眼睛看着远处的某个地方,没有作声。

良久,空气中响起静云叹息的声音:“舒宜,孩子已经三个月大 了,再不做手术就来不及了。”

“做什么手术?”

“舒宜,你不用跟我装傻,这个孩子你不能留,这个孩子你留不 得。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和他不可能,你们两个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除非他能为你抛弃手里的一切,你觉得他能做到么,你觉得这可能吗,他那个母亲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样的家庭你这样的处境,你觉得你能在这个夹缝里生存吗,别忘了在那个夹缝里你已经死过一次了。你还不死心,还要一头撞上去,舒宜,听我地,你把孩子做了和他离婚把。”

静云已经不相信爱情。更加不相信舒宜和承瑾这样相差悬殊的爱 情,静云觉得她和陆镇就是舒宜血淋淋的教材,但是舒宜为什么还要一头撞上去?

舒宜没有回答。

出院的时候静云本来是恨恨的,但是到底没有办法让苍白地舒宜就这样回去,她送舒宜回的家。

回到家舒宜只觉得不对劲,到房间里找了找。果然,衣橱里承瑾的衣服都已经不见了,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她打开抽屉翻了翻,存折。证件之类的都还在,只是少了一份。

她笑了笑,拿起衣橱里自己一件衣服换上,一边穿一边命令自己不能哭,不许哭,静云还在外面,她如果哭出来了静云一定会逼着她把孩子打掉。可是眼睛里哪里只得住酸涩,这些天来她一个人每天等待他至深夜,白天还要撑着身子去体检,每回在医院的走廊里看见别地妻子有老公前呼后拥的护着。每回医生问她身体虚弱为什么先生却一次也没有来过,她都强力的忍着。那些酸涩的时候,那些心痛地时候她都没有哭出来。可是现在看着空空的衣橱却是之也止不住的流泪。

舒宜不敢出去。只能忍着忍着,终于发出隐忍而细碎的哭声。

静云在客厅里等待了一阵。舒宜一直没有出来,因为她回家时候脸色就不大好,又记得医生的忠告她忍不住推开门。

果然不出所料,舒宜又晕倒在地毯上,眼角有着未干的泪痕,她砖头看一眼打开的衣橱,忽然有些明白。

舒宜再次进了医院。

其实怀孕也不至于让一个人虚弱到动辄晕倒,只是舒宜这一个月来身体太过虚弱,营养不良,又加上怀孕初期的一些反应。医生说她有轻微的心脏二瓣膜闭合不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没有发作,也许不怀孕舒宜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自己地心脏有这样的毛病,但是怀孕了,加重了心脏地负担这个病情就开始凸显出来,而且医生曾警告舒宜这样的身体怀孕必须非常小心保养,不然情况会怎么演变谁也不得而知。说起来倒不是舒宜和承瑾地关系让静云逼舒宜把孩子做掉,而是出于实际地身体考虑,趁着孩子还小病情并不严重的时候把孩子做掉再动手术,可是舒宜怎么会肯,怎么会答应,那是她唯一地孩子,在这个情况下可以说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因此静云虽

也不十分下狠心。

不过这次,静云坚持让舒宜住院。

舒宜明白静云身上也是一团乱,这个城市如果不是因为有她,也许静云一辈子再也不会踏足。她想了想也没有再反驳便答应了。

也许是天意,也许是命中注定,这天晚上静云刚回到旅馆忽然接到医院的电话——舒宜下体出血不止,别说是孩子,恐怕连大人都有生命危险。静云接到这个电话,魂都被吓破了,匆匆拦了车直奔医院。

其实一切说起来不应该是命中注定,舒宜这样的身体能够把孩子怀到三个月已经非常不容易,从小她身上就是数不清的伤痕加病痛,被后妈折磨的或者被那个“姐姐”碧岚折磨落下无数的病根。更何况女人怀孩子原本就是一件需要非常注意的事情,可舒宜这一个月来让身体每况日下,所以这个晚上只因为头晕摔一跤就大出血她的情况在医生眼里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静云到的时候舒宜已经做完手术正被平车推着从手术室出来,静云紧张的上前去,舒宜并没有睡着,虽然脸上是浓浓的倦意但仍旧望着静云露出一个微笑。

她想让静云放心,可静云看着她那灰白的唇,憔悴苍白的脸色心怎么可能放得下来。

护士不认识静云,她把舒宜推进病房顺便在病房的门上挂上一个谢绝探视等同于把静云关在了门外。

静云愣了一下,伸长脖子往里看了看才慢慢退出来往医生那边走 去。

黄医生的办公室里,静云坐在办公桌的对面,听黄医生细细的分析着,到了最后医生忽然总结说:“她现在的这种状况根本就不适合怀 孕,这一次平安度过了但是下一次,再下一次那就不好说了。而且她现在的心脏也渐渐产生了变化,她的身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心脏会负荷不了孩子的---------”医生长叹一声用沉重的语气说,“恐怕有生命危 险。”

生命危险静云不是不知道,但是这一次她才真正领悟到事态的严重性,她对医生点点头说:“好的,黄医生我知道了,我会跟她好好谈谈的。”

静云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缓慢地在走廊里走着,心情沉重。

她在想应该怎么跟舒宜说,她要怎样说服舒宜,舒宜的身体情况她自己明白,但是她就是不肯把孩子做掉。

想了一会,她忽然转身朝电梯走去。

再回到医院的时候她手里已经有了一份离婚协议,舒宜看着静云摆在她面前的离婚协议忽然很想笑,那里赫然签着承瑾的名字。

她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很久,眼里终于滑下泪来,一滴一滴,静云从来没有见舒宜哭得这么伤心过,一个字不说就这么静静的。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舒宜忽然微笑了一下,拿过一旁的笔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一边签字一边说话,声音平静如水:“静云你知道 吗,原来只是想着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就算是一天的幸福日子换一辈子的地狱我都赌了,可没想到幸福的日子真的这么短暂。我不想把孩子杀了,这是我们的孩子,承瑾不要我了起码还有我的宝宝,他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我无数次的想告诉他我有了他的宝宝了,请他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我可以原谅他的一切,但是原来我终究抓不 住,它消逝得太快太快。不过静云,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他说过要娶我,要给我一个家,要生很多很多孩子,可是他为什么…为什么…这是我们的孩子啊,静云你就让我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好吗?我只有他 了。”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终于扑簌簌的落下来,那么密那么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第七十四章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云的心都给她哭酸了,哭软了,忍不住就要答应她, 能,她强忍着用冷静的口吻说:“舒宜,你到底还要执迷到什么时候,那个男人不要你了,他不要你了,这个孩子如果留下来你自己会有生命危险,你懂不懂。” 

不懂,真的不懂,从前那么爱的两个人怎么会有分得这么清楚的一天,离婚协议书上甚至连房子的一个角落都没有留给她,那是他们的 家,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静云的那番话,舒宜心都要揪起来了,静云说:“舒宜,你到底还要执迷到什么时候,那个男人不要你了,他不要你了,这个孩子如果留下来你自己会有生命危险,你懂不懂?” 

其实静云早有前车之鉴,男人都抵不过家庭,男人抵不过的有太多太多了,而女人却往往只会不顾一切,象舒宜这样更加是不顾一切。但是她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 

静云拿来的那个离婚协议她看了看,真的很想提笔写上自己的名 字,但是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她终于还是颓然的把笔放下了,她说:“静云,我要去找承瑾,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死也死个明白,如果他说了,我就死心了,这一辈子都死心了,静云,你就让我去好不好?” 

静云含着泪,掉过头去点了点头说:“好,你去找他,你找了他你就会明白了。” 

其实女方妊娠的时候男方提出离婚是不予受理地,舒宜完全可以拿这个理由驳回承瑾的申请。可是她不愿意这么做,她连怀孕地事都不准静云告诉他。 

她也不知道承瑾到底在哪里。还是静云送她去找的承瑾。 

在一家酒吧里,舒宜抬头看了看酒吧的招牌,里面很吵,也很黑,她对身后的静云说:“你让我一个人进去,我会注意的,我想跟他单独谈谈。” 

静云只得点了点头。把车子开到停车场去停好,中途却遇见了陆 镇,中间又耽搁了点时间。 

舒宜扶着墙壁尽量避开人群往里面走,灯光昏暗,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人,她只得一个一个的走过去看。但又怕被挤倒了,所以一路走得非常艰难,额头上甚至微微冒出了汗珠。 

她终于隔着人群,隔着喧嚣,看见了承瑾。 

那个背影她怎么可能忘记,很多个从前都是她先走,留下一个背影给他,没想到这一次轮到她来找他了,不知道为什么来的时候明明告诉自己要坚强,但是却在看到他一个背影眼睛又酸涩了起来。 

她轻轻地走过去叫了一声:“承瑾。” 

承瑾没有转过身来。只是肩膀却猛地一震。然后依旧把身子靠在身边一个女人的怀里。 

舒宜又想吐了,她强自忍着。扶着心口不让自己去注意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不去注意,她跟自己说。不要去看,这一刻她究竟用了多少力气来叫他一句:“承瑾”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她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正在急速的流失中。然而她紧紧的咬着唇,坚持着,牙齿都要咬破嘴唇他也没有回头。 

她扶着身边地东西,扶着身边一切可以扶助的东西,慢慢的,走到他面前,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不过看起来他倒是很好,只有他身边那不知死活的女人问了句:“承瑾,这个女人是谁呀?” 

承瑾冷哼一声低下头说:“不认识的。” 

舒宜的脸白了白,方才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被她狠狠的咽回去,她颤抖着身子,掏出一份文件“啪”地扔在他脸上,她颤着唇,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赵承瑾!” 

承瑾抬起头来,那份文件在他面前飘落,舒宜站在他面前,单薄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抖着,脸色苍白得吓人,但她死死地盯着他看,眼里没有一滴泪,就这样狠狠的盯着他看。 

那个女人忽然好奇地捡了那份文件看了看,她嗤地笑了起来.把一张浓妆艳抹的脸转过来对着舒宜说:“怎么,承瑾要跟你离婚,你还死缠着他不放,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舒宜听了这句话才狠狠地扬起手,想要打那个女人,但是她的手伸上来,却没有挥下去,一个更有力的手掌紧紧的抓住了她,他是那么用力,她瘦弱而泛出青白色的手腕在他的手里隐隐泛出红色来,但是舒宜一个痛楚的表情都没有。 

她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仿佛面前是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又仿佛一个无条件相信他的孩子到最后却想不到他会辜负她,舒宜的惊讶慢慢的变成了一种苍凉无奈,慢慢的她的手变得没有力气,仿佛濒临死亡的兽,被逼到绝境前那无奈而绝望的回头。 

承瑾也一直盯着她。 

这一刻如同一个慢镜头,每一秒都过得那么的慢,然而每一秒都凌迟着舒宜的心,她的所有力气,她的所有血液都仿佛渐渐的在他的这一握中流失,流失,她觉得自己下一刻也许就倒下了,也许就再也没有醒来的机会了,这样她的目光变得凄凉,眼睛里是一种哀伤的无助。好像被谁抽去了灵魂。 

或许是承瑾终于不忍心再看,他终于放开手来。 

舒宜的胸口突然痛了起来,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当着他的面倒下 来,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都已经喘不过气来了,苍白的脸涨得通红,但是她还是对着那个女人微笑了一下,然后摇摇晃晃的走出门去。 

承瑾本能的想要伸出手去扶,他甚至感觉到自己伸出手去了,然而身边的女人早已经把他拉住,他张望了一下,最后还是颓然的跌坐在凳子上。 

女人说:“她是谁啊,怎么跟个鬼似的?” 

“滚!” 

“你说什么?” 

“我说你给我滚!”说着承瑾拿起面前一瓶酒狠狠的摔了下去,大吼着说:“我说让你滚,滚,滚,你给我滚,听见了没有?” 

这下女人的脸终于变了色,她又好笑又难堪,骂了一句“疯子!”然后走开了去。 

舒宜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有几个人注意了她,当然更多的是根本没把她当回事,这样的场合中象她这样的女人实在太多太多。 

她走出去没多远,眼前一黑,终于支持不住,瘫软在地。(未完 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十五章(终)

正文 第七十五章(终)

第七十五章(终)

 云本来就不放心舒宜到这里来,但是她停车的时候遇 总算说了几句话,没想到就来晚了,她远远的隔着马路只能看见舒宜软软的倒下来的身影,看得她心惊肉跳。舒宜就那么软软的倒了下来,就好像一片无主的树叶一样,孤零零的,凄凉而哀伤,但在她倒下来的那一刻静云心里有一个巨大的声音响起来,她这才发出尖叫“不!” 

几个行人的注意力被她吸引了过去。 

静云疯了一样冲到马路对面,几辆车差点撞到了她,只听得见齐刷刷一排车子尖锐的刹车声,然后就是司机的谩骂声,静云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冲上前去一把抱起舒宜,舒宜早已经昏迷过去。

静云的眼泪喷涌而出,她仰头无助的看着围观的人群大声哭喊着:“帮我叫120,帮我叫急救120,拜托你们,她是个孕妇,有心脏病,求求你们快点帮我叫救护车!”

其实静云自己就有手机,但是这一刻她忽然忘了,她只能无主而凄凉的在人群中间仰着头哭着喊着“求求你们。” 

她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刻为什么会那么害怕。 

120有来,已经有好心人对她说:“小姐,你带她上我的车吧,我送你们去,心脏病可等不得。” 

静云哭着千恩万谢的把舒宜抱进了车里,舒宜依旧毫无知觉,静云大把大把狼狈的抹着眼泪叫:“舒宜,你不要吓我呀,你千万不要吓我呀!” 

两个人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很多时候静云甚至感觉她们都在为对方活着,她给她勇气,她给她勇气,但是现在这个人当着她的面就那样软软的倒在了街中心,她觉得好像自己的心也渐渐的死去,她只能大声的叫着:“舒宜,你不要吓我。” 

那个好心的人回头劝慰道:“小姐,你先不要担心,这附近就有家医院。”然后顿了顿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好又掉过头去专心的开车。

静云什么也听不进去,她的脑袋里轰轰的响着,响着,然后紧紧的抱着舒宜,她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近乎于哀求:“舒宜,你一定不要有事,你答应我一定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