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摇无力地依在他的胸前低声啜泣…

第二十五场 Tell me darlin true ,What am I to you

苏摇定定地看着谢放,那安静的眼神仿佛承受了太多无法承受的而显得悲伤透骨、委屈苦楚。如果谢放没有在这里,她会坚强地咽下所有的委屈、忍下所有的侮辱,可是,他来了,她眼中含蓄已久的热泪夺眶而出…

既然爱我,我就不会放过你,哪天你不爱我了,我才会考虑放过你。

因为这句话,苏摇再一次相信谢放。然而,更加荒谬的真相向她汹涌而来,让她措手不及。连续两天都下雨,她待在家里,谢放出去应酬,一般九点后才会回来。

这晚,将近九点,苏摇估摸着他也快回来了,便要去洗澡,这时,门铃响了,她蹦跳着去开门,以为是他,却没想到是一大一小,一个是气韵高贵、容色靓丽的年轻女子,微笑着站在门口,一个是三四岁的小女孩。

她们在见到开门之人是一个穿着随意的女子之时,脸上的微笑慢慢地僵在脸上。小女孩抬头看向一头柔顺黑发的女子:“妈妈,爸爸呢?为什么我看不见?”

黑发女子低头朝女儿微笑道:“拉拉乖,很快就可以见到你爸爸了。”她看向苏摇,眼神高傲,“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苏摇一怔,听见她台腔味道很浓的普通话,估摸着她应该是台湾人,而且她一副趾高气昂的霸道模样,难道她认识谢放?又带着女儿,难道…苏摇再也不敢往下想,反问道:“请问你找谁?”

小女孩穿着粉红色洋装,奶声奶气地说:“我找爸爸。”黑发女子深深地微笑:“婆婆说阿放住在这里,哦,我是谢放的妻子,Linda。”

果然是认识的!而且是老婆!还有一个女儿!很好!很强大!苏摇只觉手脚隐隐地发颤,控制不住地颤抖…Linda径直推开她走进客厅,看过卧室、书房,又看卫生间,回到客厅,Linda尖着嗓子说:“大陆的房子就是比不上台湾,太小了,肯定住得很不舒服。”

拉拉牵着妈妈的手,再次问道:“妈妈,爸爸在哪里呢?我怎么见不到?”

Linda转身面向苏摇,居高临下地问道:“阿放什么时候回来?你到底是谁?怎么会住在这里?”

“她是我的女朋友。”应声进来的,是面色冷峻的谢放。他握住苏摇的手,迎上苏摇伤痕累累的眼神,给她一个温馨的微笑,“Linda,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来鹿城做什么?”

“再过四十天台湾和大陆就会开通直航,我带拉拉到上海玩玩,不可以吗?”在听到“女朋友”的瞬间,Linda气得瞪圆眼睛,却硬是掩去脸上的怒气,“我想知道的,自然会知道,阿放,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

“我相信,你一向心狠手辣,得不到的东西也会亲手毁去。”谢放走到门口,冷淡地说,“很晚了,你还是先回酒店吧。”

“妈妈,他是爸爸吗?”拉拉乖巧地问道。

“拉拉,快过去叫爸爸,他是爸爸。” Linda柔声鼓励道。

“爸爸——爸爸——”拉拉欢叫着跑过去,拉着谢放的衣服,仰着粉嫩的小脸蛋,希翼地望着他,似乎要谢放抱她。

谢放蹲下来,耐心地说:“我不是你爸爸,叔叔改天带你玩,好不好?那,现在跟妈妈回去,好不好?”

拉拉又跑回来,哽着声音说:“妈妈,他不是爸爸,爸爸在哪里啊?”

Linda拉过女儿的手,不回答女儿的问题,瞟了一眼呆站一旁的苏摇,走到门口,柔柔地笑看着谢放:“我在瑞士酒店等你,十点后我会打电话给我妈,如果我心情不好,我妈一定会察觉到的,到时你妈妈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我妈的脾气,谁也劝不了…”

谢放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暂时安抚道:“十点之前,我一定会到。”

Linda笑眯眯地牵着拉拉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又停下来:“我会等你,记住,十点哦,逾期不候哦。”

谢放关上门,走过来轻轻地抚着苏摇的脸:“没事了,她跟你说过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竭力压抑的惊颤与绝望再次涌上来,苏摇闭上双眼,复又睁开,直直地盯着他:“请你告诉我,到底,我是你的谁?”

谢放定定地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他拥住一脸冰霜的苏摇,“你在想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苏摇静静地问:“你要去找她?”

谢放拉她坐在沙发上,紧紧握住她微凉的手:“我会很快回来,她是我在台湾的女朋友,四五年前的事了,回来后我再跟你慢慢说。”

苏摇灼灼盯着他,缓缓道:“她说,她是你的老婆。”

谢放早已料到Linda来此的意图,怒火自心底猛然窜起,硬声反问道:“你相信她还是相信我?”

为什么刚刚决定要相信他,更大的考验就立即来临?为什么宁淡刚刚解决,另一个女人又出现在他们中间?苏摇不明白他的情债为什么那么多,不知道现在该不该继续相信他,然而不相信又能如何呢?她很迷茫:“我不知道…”

谢放握住她的双肩:“听着,Linda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她的女儿也跟我没关系,别胡思乱想,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是什么恶劣的环境,你都要相信我,不能放弃我,苏摇,答应我!”

见他郑重的脸色,苏摇一怔一怔的:“那她为什么要来找你?”

谢放凝重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要去酒店找她,看看她的底牌到底是什么,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你在家上网或者看电视,如果累了就先睡。”

苏摇轻轻道:“你说我能睡得着吗?”

谢放无奈地说:“那等我回来。”他低头吻住她的唇,越是深入越是不能放开,越是纠缠越是沉迷不醒…她搂住他,心里不想他就此离去,嘴上却说:“你早点去吧,不用担心我。”

谢放最后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朝她微笑,起身离开。

来到Linda的房间,她从床上起身,稍稍拉了一下睡裙,轻声说:“拉拉一直吵着要爸爸,好不容易睡着了,我们说话小声点儿。”

谢放面无表情,也不说话,见她穿着粉紫真丝睡裙,浮凸身段呼之欲出,虽是惹火姿色,在他眼里却没有任何诱惑力。

Linda见他的目光流连在自己的身上,不禁有些得意:“来一杯红酒,怎样?”

谢放直接拒绝:“谢谢,我不想喝。Linda,你不是一直在英国吗?什么时候回台湾的?”

Linda拉着他坐在椅子上,自己斜靠在墙上:“一年前我就回来了,还是台湾好,爸爸妈妈都在身边,我现在才发现,只要亲人在身边,就是最幸福的。”

四五年前的Linda是一个骄横冷血的的富家小姐,是什么让她改变这么多?不过她骄傲自负、自私任性的秉性并没有改变。谢放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这不是很好吗?”

Linda莞尔一笑:“所以,我要给拉拉最真实的幸福,帮拉拉找到亲生爸爸。”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接着说,“你不想知道拉拉的爸爸是谁吗?”

谢放微微一笑:“你的意思是,拉拉的爸爸就是我?”

Linda看向别处,慢慢地回忆,慢慢地道来:“我们分手后,我就发现有了拉拉,不是你的又是谁的?我想去找你的,可是你也知道,当时我跟你在一起,我爸妈反对,当然阻止我去找你。我妈带我去医院,我拼命地逃出来,并以死要挟,我妈才让我生下拉拉,后来我一个人在英国游学,直到一年前才回到台湾。”

谢放仍是不言不语,Linda知道他心里很着急只是面上佯装冷静而已,便走到他旁边,双臂环上他的脖颈:“这么多年没见,阿放,有没有想过我?”

谢放心底冷笑——她的家族企业是一个涉足多种行业的跨国集团,她是炙手可热的富家千金,却放荡骄横,当年他和她只是玩玩,没想到她妈妈知道后大发雷霆,极力反对他们来往,原因很简单,他的家世高攀不上。仅仅三个月,他不想再玩下去,就跟她摊牌分手。却没想到她怀孕了——他绝对不会相信。

他拿开她的手臂,站起来笑着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我?”

Linda痴痴地望着他,却觉得他很遥远:“这几年,我一直在想你,我交往过的男人之中,只有你让我念念不忘。回到台湾以后,我一直在找你,却没想到你跑到大陆做生意了,所以咯,我就跑到大陆来找你了。”

谢放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便冷淡地说:“谢谢你还挂念着我,不过Linda,我不打算回台湾,我的事业在大陆。”

说出这句话之后,他不由自主地一震。而Linda并没注意到他脸上的细微变化,坚定回道:“虽然大陆比不上台湾,不过只要和你在一起,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谢放谨言慎行:“Linda,以前你并没爱过我,现在你也不爱我,拉拉的亲生爸爸是谁也不好说,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Linda走到他跟前,双臂挂在他的脖子上:“我当然会慎重考虑,拉拉的爸爸是谁,我会不知道吗?”她身段高挑,轻松吻上他的唇边,极尽挑逗之能事,“阿放,这多年来,每日每夜我都在想你,站在你面前的Linda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骄傲自负的千金小姐,我会是一个贤惠的好妻子,为你生儿育女,为你献出一切,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我的人,我的心,我的家族企业,一切一切…”

她低柔魅惑的声线蛊惑着他,他没有任何回应,任凭她挂在身上磨蹭着…她仍是努力地想要引起的兴趣,可是,他就像一尊冰冷的石雕没有任何表情。

谢放终于忍无可忍,拿开她的手臂:“Linda你不要这样,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你是富家千金,我们没有任何交集,更加没有爱,Linda,你不是爱我,你只是觉得我是拉拉的爸爸才要跟我结婚,没有爱情的家庭能给拉拉幸福吗?只要你认真寻找,一定可以找到真正爱你的那个男人。”

Linda抢白道:“不,我爱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当我知道你在大陆,我立刻赶过来找你,我是真的爱你啊!你怎么会不爱我呢?你忘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多么开心吗?你跟我说,跟我在一起,你才觉得你很男人。”

谢放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在多年以后对自己说这些话:“Linda,那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了,即使是那个时候,我也没爱过你,你早就知道我是一个不会结婚的人才跟我在一起,现在你跑到大陆跟我说要跟我结婚,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Linda信誓旦旦地笑道:“我相信自己,相信你会改变主意的,而且我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谢放快要崩溃,吼道:“Linda,你听清楚,拉拉不是我的女儿,我也不会结婚,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结婚。”

Linda愣愣地看着他,接着挑起目光斜他:“是吗?既然你这么绝情,那我也挑明了吧,要不跟我回台湾跟我妈说清楚,要不你就永远见不到你妈妈。”

谢放愤恨地瞪着她,很久很久…他咬牙切齿地说:“让我考虑两天。”

听过谢放的解释,苏摇决定再次相信他。这个时候,只有跟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才是对他的支持,只是她没料到这件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自己会成为盛放有史以来第一个绯闻女主角。

欧阳兰兰阑尾炎手术后刚刚上班,苏摇正和她交接工作,突然,一阵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从楼梯口延续到企划部。大家不约而同的地转头看向这个趾高气昂的女人,苏摇一见之下,心头涌起不祥之感。

大家又不约而同地回头面对着电脑继续工作,却听这个不可一世的女人尖声说道:“各位工作很忙呀,苏摇,你也很忙吗?我想跟你单独谈谈,哦对了,你这么忙,怎么敢打扰你呢?要不就在这里说了吧,我告诉你,阿放对你只是玩玩的,别以为你们现在同居他就会娶你,省省吧。”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苏摇似乎能感觉到各位同事都是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又听到什么更具爆炸性的新闻似的。

欧阳兰兰给苏摇使眼色,却又听到那人冷嘲热讽的嗓音:“不相信吗?苏摇,我说的不对吗?纸永远包不住火的,你做得出来就不怕别人知道。哦,忘了告诉大家,我是你们谢总的妻子,叫我Linda就好了。”

Linda又尖又细的嗓子传遍二楼所有的办公室,引来各部门同事站在企划部门口围观,他们睁着“求知”欲望浓厚的眼睛等待着这一场好戏的上演。

桑妮侧头瞥了一眼,只见Linda一条鲜红热裤,一件白色露背小礼服,身材约有一米六八,倒是姿色不俗,只是气质庸常。无论真相如何,她都看不惯这种惹是生非的女人,正要站起来,又听到Linda说:“我和你们谢总早在五年前结婚了,后来我到英国留学,你们陆总请阿放过来帮忙。我一直相信阿放不会背叛我,不会在大陆找情人,一定是某人不要脸死缠着阿放。”

苏摇和欧阳兰兰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众人仍是呆若木鸡一般地坐着。苏摇想着或许大家都相信Linda就是谢放的妻子吧,然而她什么都不想说、不想为自己辩白,有时候,这种事情只会越描越黑,而且只要她一站出来说话,Linda就会更加来劲和肆无忌惮。

Linda见众人仔细听着,不由得得意洋洋:“男人嘛,总想着吃窝边草,总想着流连花丛,况且又是自动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咯。不是我说话难听,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不照照镜子,阿放会看上她吗?”

杨英涛再也听不下去,站起来说道:“Linda小姐,我们正在紧张地工作,如果工作任务无法完成,经理会责骂我们的,请你见谅。如果你要找谢总,请到三楼,好吗?”

Linda也不恼,反而微笑道:“你是说,我在这儿说话妨碍你们工作了吗?没关系,我会跟你们经理说的,对了,你们经理呢?怎么好像不在啊。”

杨英涛回道:“朱经理到案场去了,估计马上就回来。”

Linda淡淡一笑:“哦,怪不得看不到你们经理。苏摇,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很沉得住气嘛,不过呢,我劝你还是死心吧。大家觉得台湾男人跟大陆女人会有好结果吗?别痴心妄想了,男人呢,就是贪图新鲜而已。新鲜感一过,还剩下什么?什么都没了,我算是看开了。”

她继续道:“在男人的心中,最重要的始终是事业,我爸爸很欣赏阿放,将会把整个集团交给阿放,苏摇,你觉得他会选你,还是选择事业?我想你心中也很明白,况且阿放很喜欢女儿,昨晚他一直跟拉拉玩呢,当然咯…”

听此意味明显的话语,苏摇再也忍无可忍,霍然站起来,转身面对着她,正要开口说话,却看见朱建锋站在企划部门口,眼中射出的视线极为冰冷。这一瞬间,她反而失了语言。

Linda看见她终于有所反应,岂会轻易饶过她?于是讥讽道:“哟,不服气啊,你想说什么?说出来呀,只怕你有理说不清!”她冷嗤一笑,“也是,你怎么就偏偏看上阿放呢?不就是因为他是台湾人、有几个钱吗?如果阿放只是一个民工,你会纠缠不放吗?不会吧,这男女之间啊,就是这么简单,除了金钱,还是金钱。”

苏摇的脸色仿似寒天雪地那般苍白:“请你放尊重一点。”

Linda斜过眼风望她:“我不尊重你吗?如果我不尊重你,我还会站在这里跟你好好说吗?你抢我的老公,破坏我的家庭,我不告你已经对你很客气了,怎么着?狐狸精还要别人尊重?真是笑死人了,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货色!”

苏摇看见办公室门口站着整个二楼的同事,罗依红也赫然站在人群里,脸上没有任何同情。苏摇知道同事都在等待着自己的回应,于是静静地问:“你想怎么样?”

Linda笑得花枝乱颤:“我想怎么样?这话问得真没水准,应该是我问你想怎么样吧,你是自己离开呢,还是要我动手赶人?我告诉你,苏摇,这一次我在这里好好地跟你说,下一次,我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份好心情了。”

Linda所说的跟谢放的解释背道而驰,苏摇不知道哪一种说法才是真相,只是她下意识地相信谢放的说辞,相信他会选择自己。

她刚要说话,朱剑锋以眼神制止她,走进来朝Linda笑道:“Linda小姐,我是企划部经理,请你到三楼会议室休息一下,好吗?我想你在这里的话,大家都没办法工作,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可以吗?”

Linda脸上的笑意明媚万千:“要是我说不呢?”她的嘴角吟吟地翘起来,“你也不需要这么紧张,我说完了马上走。苏摇,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了,哦?如果你还是不明白,这样吧,我请你咖啡去。”

“都站在这里干什么?”一声怒喝,从天而降。众人听此冷沉的声调,大有龙卷风之势,纷纷作鸟兽散,一溜烟的都没影了。

“谢总,这位Linda小姐…”朱剑锋犹豫着开腔。

“Linda,你来这里做什么?”谢放嗓音冰冷,心疼的目光拂到苏摇脸上,但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坚忍模样,心里疼痛如海。

“阿放,你来了正好,我正帮你呢。苏摇对你死缠烂打,我会对付她的,你放心好了。” Linda犹自巧笑,仿佛不知道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苏摇定定地看着谢放,那安静的眼神仿佛承受了太多无法承受的而显得悲伤透骨、委屈苦楚。如果谢放没有在这里,她会坚强地咽下所有的委屈、忍下所有的侮辱,可是,他来了,她眼中含蓄已久的热泪夺眶而出…

Linda看了一眼谢放,神色更加得意:“哟,哭了呢,委屈呢,还是无地自容呢?苏摇,别在这里装无辜、装可怜,阿放不吃这一套,如果装可怜有用的话…”

谢放低吼道:“够了!你把办公室当什么?”

Linda肃然一震,脸上的笑容凝固着、似乎无处安放。苏摇的脸色愈加黯淡,越过Linda,推开朱剑锋朝外奔去…谢放伸手想要拉住她,却已是来不及,正想追出去,却被Linda死死地拉住手臂。

朱剑锋见此,给谢放一个眼色,安抚各位手下:“没事了,大家继续工作。”说着,他匆忙地转身下楼…

谢放转身上楼,Linda跟着来到三楼。他关上门,劈头盖脸地吼道:“你不知道这是公司吗?你到底说了什么?我不是说考虑两天吗?你非要搞得整个公司上下都知道我跟你之间的事,是不是?”

Linda见他脸色暗沉,似乎濒临火山爆发的边缘,不由得有些胆怯,不过她向来骄傲得有恃无恐,哪里受得了他这样吼叫?她硬着嘴巴道:“你无法处理的事,我帮你处理啊,况且这种事情,女人来处理会比较好的嘛。”

谢放气得转来转去,仿佛一头被困已久的猛兽,想要爆发却又被铁笼挡住——如果眼前是一个男子,他一定挥拳过去。他指着她凶狠道:“我答应你了吗?我让你处理了吗?Linda我告诉你,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苏摇是我的女朋友,你呢?什么都不是!即使拉拉是我的女儿,也是她跟我有关系,你他妈的给我滚回台湾。”

如此狠绝的话,落在Linda的耳朵里,却像是踩在棉花堆上,没有任何反应。Linda给他点了一支烟:“消消气,消消气,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为了那个女人生这么大的气,值得吗?”

谢放瞥她一眼,怀疑她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你最好搞清楚,是你惹我生气。”

Linda拉他坐在沙发上,媚丽地笑:“你怎么会生我的气呢?你爱我还来不及呢。”

谢放不耐地推开她,坐回办公椅:“你先酒店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Linda起身坐在办公桌的外沿,乳沟半露,眼神惑人:“我一个人在酒店多没意思啊,晚上陪我吃饭,好不好?”

谢放眉目微凝:“晚上再说吧,有一个客户马上到了。”

Linda笑着从办公桌上下来,妖娆地走出办公室。

第二十六场 亲爱的,Was it love

我跟他,没有爱情,只有缠绵;没有真心,只有游戏。也许,我有爱情,我有真心,可是,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他根本没有,他妈的,他没有!

苏摇洗了一把脸,从卫生间出来,给朱剑锋倒了一杯温水:“经理,我没事了,你先回公司吧。”

朱剑锋坐在沙发上,见她似乎好多了,一笑:“不要紧,现在企划部也没什么事,苏摇,你打算怎么办?”

苏摇知道他想知道什么,却故作不知道他的意思:“什么?”

知道真相之后,朱剑锋决定不再骚扰苏摇,然而,每当看见她纤瘦的背影,每当看见她苦涩的眉眼,他的心就会不自觉地疼痛,想要去安慰她,想要将她带离这里,不让她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然而,她是那么疏离,对于他的关心,她始终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办公室的那一幕,如果Linda不是女人,他一定冲上去揍一顿。此时,虽然她极力掩饰悲伤与委屈,他仍然能够望见她眼眸深处的伤。他索性直接问道:“刚才那个Linda,似乎不会善罢甘休,你有什么打算?”

苏摇缓缓地微笑,坚定地说:“没什么打算,他一定会处理好的,我相信他。”

朱剑锋觉得她的笑容透出冰凉的苦涩:“我担心你会受到伤害,如果他真的…你会怎么办?”

如果他真的只是玩玩的,你会怎么办?

朱建锋想要说的,是不是这样的?他所担心的,苏摇明白,而且感激,然而也仅仅是感激。她双手握着瓷杯,眼里压抑着落寞的情绪:“我不会去做无谓的假设,我也相信他。经理,谢谢你送我回来。”

朱建锋怜惜地看着她:“两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互相信任。苏摇,无论怎么样,我支持你的决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你不是说过吗?你把我当作可以信任的朋友,我想,我是你可以信任的上司,也是你可以信任的朋友。”

苏摇笑起来:“我当然记得。”

朱建锋目光有些游移,终究问道:“苏摇,他…对你好不好?”

苏摇一怔,眸光一转,随即明白他想要知道的究竟是什么:“谢放对我很好,经理,你觉得我跟他没有好结果,是吗?”她喝了一口温水,抬眸看向别处,“到现在为止,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考虑跟我结婚。算起来,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两个月左右,还不是很了解对方。”

她的嘴角勾起一弧弯弯的笑意:“我是真的喜欢他,到底想不想嫁给他,我自己也不知道,在他的身上,我找不到我需要的安全感。”

听此,朱建锋已经干涸的心湖突然泛起丝丝涟漪:“婚姻是人生大事,是要慎重考虑的,与其以后痛苦,不如现在三思而后行。”

苏摇涩然地笑:“在我之前,他和宁淡在一起,我觉得我是第三者,破坏了他们的关系。前段时间,他与宁淡纠缠不清,我甚至觉得我是不是应该成全他们…”

朱建锋闻此,怒火猛然窜起,灼烧着他的胸腔:“既然你们在一起,他就不该和别人纠缠不清。”

苏摇看见他眼中明亮的星火,悚然一惊,赶紧解释道:“以后再也不会了,他答应过我的。经理,我有点累了…”

朱建锋听出她的话外之音:“你好好休息,我回公司了。苏摇,如果需要我帮忙,一定要告诉我。”

苏摇送他到门口,关上门的刹那,瞥见他的背影仍是那么俊伟,眼里的色泽分明改变。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心里不由得忐忑不安起来。

她在书房上网看电影,一部接着一部,直到谢放打电话说回来吃饭,直到他回到家,她仍是一动不动地坐在电脑前。

谢放将她抱到客厅,放倒在沙发上,俯身下来就是一记绵长深切的热吻。苏摇双眸含烟流情,面色粉红,双手抚在他的胸口,慢慢地往下摸索着。他捉住她不安分的手,露齿一笑:“先出去吃饭吧,回来再收拾你。”

苏摇跪在沙发上,将他推倒,合身压在他身上,食指摩挲着他的双唇:“先收拾你,再去吃饭。”

谢放悠然躺着,愉悦地笑:“那我就等着你收拾我,如果我不满意,怎么办?”

苏摇嘿嘿地贼笑:“不满意就不能吃饭。”

谢放哈哈大笑,任她为所欲为…她从未像今天这样主动过,可能是因为Linda的刺激,可能是因为惶恐,无论如何,她的热情与风情超出了他的意料,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苏摇趴在他的身上,宛如一只柔顺的猫咪:“饿不饿?”

谢放一个翻身将她放在身下,脸上洋溢着贪心不足的微笑:“还有点饿,来一份甜点吧。”

说罢,他低头含住她嫣红的嘴唇,柔情辗转,泻尽温存。苏摇突然问道:“谢放,你爱我吗?”

听此一问,谢放骤然一顿,静静地看着她的双眼。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她,她的眼中,只有他,却不知道,彼此能否到达彼此的心?苏摇知道这个时刻说出这个问题是女人的通病,更是愚蠢至极,然而她真的想知道他的内心所想。

谢放显然没料到她会抛出这个俗气的问题,却能理解她现在的惶恐与不安,他温柔地抚着她的额头:“我怎会不爱你呢?如果不爱你,就不会等你几个月,如果不爱你,就不会等你心甘情愿,如果不爱你,就不会抛下Linda回家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