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氏到底还是疼自己的,苏静姗心下一松,泛上暖意来,她拉紧了计氏的手,道:“娘,你还有我…”

一语未完,却是听得身后震天的哭声,转身一看,原来是乔姨娘母女三人围在苏留鑫床前,一个二个哭得跟泪人儿似的。

苏静姗正想上前去劝,计氏却骂她们道:“老爷还没死呢,你们嚎的甚么丧?咒他呢?”

苏留鑫一伤,家里就属计氏最大,乔姨娘几人心中畏惧,闻言马上住了声,但到底拗不过心中伤心,泪珠子不住地朝下滴。

郎中自行在厅里开了药方,拿进来给计氏瞧,计氏不识字,递给苏静姗看过后,便让乔姨娘跟着郎中去抓药。毫不意外的,乔姨娘又借此之机,把苏静初和苏静瑶都带出去了。

他们刚走,计氏和苏静姗就听见有人在敲院门,接着是苏远光的声音:“舅舅,你敲门作甚么,直接进去便是。”

“不许胡来”颇有威严的声音响起,应是万姨娘唯一的哥哥万里行,此人计氏听苏留鑫提起过,苏家三个铺子的股份,就是他当年作主给的。

“官人,远光也是心急而已,你骂他作甚么。”另一清亮的女声响起,应是万里行的娘子陆氏,此人计氏也听苏留鑫提过,乃是万里行的原配夫人,为人十分凶悍,家里别说妾,连个通房丫头也无,膝下二子一女都是亲生的。

当然,凶悍一词只是苏留鑫作为男人对她的评价,在计氏和苏静姗看来,这样的女子是完全值得人钦佩和羡慕的。

计氏转头看了看苏留鑫,上前帮他盖了床被子,然后示意苏静姗留下,自己则走去外面,立在屋檐下喊了声:“都在家呢,进来罢。”她再钦佩和羡慕陆氏,也觉得她只不过是万姨娘的亲戚,他们一家人,不值得她迎出去。她说完,便退回厅中,坐到了主座上,苏静姗也走了出来,立到了她身旁。

苏远光带着万里行和陆氏走进厅堂里来,让计氏意外的是,他们后面还跟着两名婆子,两名婆子一前一后地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趴着脸色苍白,泪痕未干的万姨娘。

“她已不是我们家的人了,还来作甚么?”计氏脸一沉,也不说请他们坐,径直问道。

万里行听了这话,脸上歉意立现,竟朝计氏行了个大礼,道:“万某人妹子不晓事,给苏太太添麻烦了。”

计氏哼了一声,没有作声。

万里行见她这样,有些尴尬,陆氏连忙抢着道:“苏太太,说句公道话,我们家妹子也是受你们家苏老爷所骗,当年要不是他瞒下了已婚的事,我们也不会把个好端端的女孩儿嫁他。”

计氏瞪了她一眼,道:“你以为我是为这个?”

“那是为甚么?”陆氏道,“是为她不守妾室的本份?苏太太年前不就已经把她押去衙门挨过打了么?我们妹子以妻为妾本来委屈,但我们还是认为那事儿是她不懂事,所以就算知道了也没过问…”

这陆氏实在能说,句句头头是道,怪不得能管得住丈夫不纳妾,计氏不耐烦继续听下去,打断她道:“你怎么不问问她都做了些甚么?”说着,就示意苏静姗躲进屋里去,毕竟一个未婚女孩儿家当着众人的面听有关她亲事的事,还是不太妥当。

苏静姗明白她的意思,遂从善如流,躲进了东屋,此时苏留鑫还处于半昏迷之中,她便挑了个离他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外面厅堂里,计氏见苏静姗进了屋,便继续讲了下去:“她冒犯我倒没甚么,只是不该把主意打到了我们囡囡的身上你们可晓得,她居然黑了心肝,怂恿我家老爷把姗姐嫁给一个净身男子你们说,她作出这种事来,该不该打?”

“甚么?”万里行和陆氏俱是一惊,齐齐望向万姨娘。万姨娘闭上了眼,悄悄地把头扭到了旁边去。

万里行几步走到她面前,盯着她问:“妹子,苏太太说的可是真的?”

万姨娘感觉到兄长落到自己身上严厉的目光,只得不情愿地睁开了眼,道:“我不晓得他是净身男子,我也是一番好意…”

计氏见她犹自强辩,怒上心头,冲过去当着万里行的脸就扇了她一嘴巴,大骂:“你不晓得?你既是不晓得,就敢把他说给姗姐?你就不怕他是个坏的,把姗姐给害了?说到底还是你心肠太坏”

万姨娘被她这一番话骂得面红耳赤,倒把一脸的苍白盖过了不少。

万里行见她当着自己的面就敢打自家妹子,心里很不舒服,但人家句句是理,叫他反驳不过来,奈何?

站在一旁的陆氏亦是一脸的气恼和无可奈何。

万里行说不了计氏,就把气撒到了苏远光身上,责备他道:“你姨娘不懂事,你怎么也不劝着些?”

苏远光一脸的不以为然,但看得出他对万里行还是很尊敬,并没有反驳他,只是垂了头不说话。

这时乔姨娘领着苏静初和苏静瑶回来了,三人见着万里行和陆氏,下意识地就想照着以前的习惯上前行礼,经计氏瞪了一眼方才停在了原地。

万里行道:“既是来了,咱们就进去看看苏老爷罢。”说着,眼睛看向计氏。

计氏点了点头,先命乔姨娘带着苏静初姊妹两个去煎药,再带着万里行和陆氏进了东屋,苏远光让那两名婆子抬起万姨娘,也跟了进来。

苏留鑫趴在床上,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苏远光上前摇了摇他,凑到他耳边大声道:“爹,舅舅和舅娘来看你了”

计氏喝斥他道:“你舅舅和舅娘在乡下老家呢,你哪里来的舅舅舅娘?”

万里行和陆氏脸色一变,但终究没说甚么。

而苏远光可没那么沉得住气,撸起袖子就冲了上来,抬手朝计氏打去,嘴里骂着:“今儿我就把你打了,也算替我娘报仇”

计氏在乡下做惯了粗活,有的是力气,才不怕他,一抬胳膊就把他的手给架开了,随后又是一脚,不偏不倚地踢在他的小腿上,一下子就把他给踹跪下了。苏静姗佩服计氏的身手,在旁抿着嘴笑:“二哥,你这可是不孝,要是青天大老爷晓得了,可饶不了你。”

苏远光晓得苏静姗是惯爱把人朝衙门里送的,闻言就一愣,犹豫了起来,万里行和陆氏趁机把他给拉了起来,扯到了旁边去。万里行小声地骂他道:“糊涂她是你嫡母,你能打她?要是惹恼了她,她去告你个不孝,你在这世上还能有立足之地?”

苏远光倔强地别过头去,抿紧了嘴不说话。万里行见这他这样,就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到底还是你爹和你姨娘太过娇宠你,把你给惯坏了。你而今也是十七八岁的人了,怎能还是这般小孩子气?”

陆氏从旁劝道:“远光只是缺少历练,你慢慢教着他,也就好了。”

万里行道:“他自有爹娘,哪消我来教他?”

正说着,苏留鑫醒转过来,大概是刚才那一番闹腾把他给惊醒了。

苏远光马上扑到床前,带着哭腔道:“爹,你总算醒了,她们仗着你受伤,可欺负我和我娘了。”

计氏上前就是一个耳光,骂道:“谁是你母亲?”

苏远光没想到计氏今日这般强悍,说打就打,一点儿招呼都不打,不禁愣住了,呆呆地望着她。

苏静姗心想,原来苏远光真是个纸老虎,当初挨了她一刀,从此见着她就绕道走;而今挨了计氏一脚加一巴掌,就开始老实了,看来他还是欠打刚才计氏打已不是苏家人的万姨娘,万里行和陆氏还有些不忿,这会儿计氏打苏远光,他们却觉得嫡母教训庶子乃是天经地义,神色一丝未动。但苏留鑫却心疼儿子,看不下去,勉强抬起脑袋,出声道:“太太,远光还小,有甚么得罪你的地方,你说给他听便是,何必打他?”

“今年都十八岁了,还小?换个成亲早的,都当爹了”计氏见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护着不成器的儿子,就把心里的那一点难受抛到了脑后,冲他吼起来。

苏留鑫没受伤时就打不过计氏,而今躺在床上,更是不敢惹她,闻言马上闭上了嘴。

万里行上前两步,对计氏道:“我们今日来,一是为了给妹子收拾东西,她虽说是个妾,但到底还有几件体己,还望苏太太大人大量,叫她带回去。”

计氏马上道:“我哪有她那般小气,只要是她的东西,尽管拿去。”

万里行笑着道:“苏太太是大度人。”说着又冲苏留鑫欠下腰去,道:“苏老爷,我家妹子既是同你离异,那照着我们当初说好的规矩,你家的那三间铺子,我们可就要收回去了。”

正文第四十七章离去

万里行的话音刚落,才苏醒过来的苏留鑫就两眼一翻,又昏过去了。

万姨娘蓦地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大哥,都这么多年了,你真要收回去?那远光可怎么办呀?”

万里行道:“当初说好的事,怎能不照办?再说他都把你害成这样了,我若不给他个教训,别人都要以为我们万家没人了。”

万姨娘见他主意不改,就哭了起来:“大哥,他虽然不是个人,但远光可是你亲外甥呀,你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饿死?”

万里行此时完全是一副精明强干的生意人模样,头也不转,背对着万姨娘大手一挥,道:“饿不饿死的,等我盘点了那三个铺子再说罢。”

苏远光此时已是完全懵了,愣了好一会儿,直到万里行准备去帮万姨娘收拾东西时才回过神来,抓住苏留鑫一阵猛晃,不住地叫着:“爹,爹,你醒醒哪,舅…万老爷就要把咱们的铺子收回去了”

听得他把已出口的“舅舅”换成了万老爷,苏静姗忍不住想笑,看来他还是怕挨打的嘛。

苏留鑫在苏远光玩命的摇晃下,终于睁开了双眼,但却呆愣愣的,似没有焦距,他直直地朝前伸出双臂,嘴中喃喃叫着:“絮儿…絮儿…”

万姨娘不顾浑身疼痛爬起来,扑将上去,哭道:“老爷老爷他们怎么把你打成这样了呀”

苏留鑫转过身,老泪纵横,望着万姨娘不语。万姨娘哪里不晓得他的心思,总不过是舍不得那三家铺子,但她自己的大哥,脾气她再清楚不过,他向来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是不会收回的。

苏留鑫见万姨娘也只是流泪,一句话也不说,便知此事再没了回旋的余地,忍不住悲上心头,大叫一声,真晕过去了。

万姨娘扑到他身上,大哭起来。

计氏在一旁凉凉地道:“恕我直言,万氏你如今已是别人家的人了,再这样抱着我家的官人,只怕是不妥当吧?”

万姨娘猛地抬头,直视计氏,满眼愤恨。万里行生怕她犯浑,连忙指挥那两名婆子将她扶起,强行塞回担架,抬往了西屋。计氏赶忙跟了上去,碰巧乔姨娘这时煎好了药,端了过来,她便将她也拉上了,只叫苏静初和苏静瑶把药端进去。

计氏带着苏静姗和乔姨娘到得西屋时,陆氏已指挥那两名婆子把万姨娘的几只箱笼搬出来了,正拿着绳子朝上绑。万里行则立在门边,四处望着。计氏越过万里行,走到担架前,对万姨娘道:“万氏,你当了这许多年的家,我们苏家的钱,全捏在你手里,这些可不是你的嫁妆,你得交出来。”

万姨娘撇开了脸,不理她。

陆氏连忙走过来道:“苏太太,她的这几只箱笼我们都看过了,并没有甚么银子。”

计氏不信。

陆氏便命那两名婆子打开箱子,把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来给计氏看,里头果然没有银子,甚至连铜板都没得一个。

计氏的眉头皱了起来。

万姨娘挑衅似的斜瞥着她,一副就是没有银子,你奈我何的模样。

计氏气得又想上前打她,陆氏眉头一皱,道:“苏太太,事实就是没有银子,这只能说明你们苏家穷,怎能为这个打我家妹子?”

计氏怒道:“我们苏家再穷,吃饭的钱还是有的,而今她却把这吃饭的钱给藏起来了,我当然要问她要”

陆氏嗤了一声,欲再说话,却见万里行撇过一眼,连忙住了嘴。

计氏气得脸色通红,乔姨娘则是听说连吃饭的钱都没了,急得哭起来。苏静姗却是笑了,道:“娘,你这是操的哪门子心呀,而今爹躺在床上,二哥就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咱们这一家七口,都归他养活,甚么吃饭的钱,穿衣的钱,到时都找他要便是了,何必在这里为难万姨娘。”

计氏细一琢磨,也笑了起来,道:“你说的是,是我糊涂了,咱们都是女流之辈,家里又不是没有男丁,断没有出去挣钱养家的道理,只要缺钱,就找你二哥。”

这下轮到万姨娘怒目以对了,但计氏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吩咐乔姨娘:“看看这屋里有甚么是苏家的东西,赶紧搬到我屋里去。”

乔姨娘一进屋就四处在瞄了,此刻听得计氏这一声,马上应着去动手搬东西了。计氏见这屋里属于苏家的东西还不少,便叫苏静姗把苏静初和苏静瑶也唤了进来,一起动手搬起来。

陆氏暗笑他们小家子气,道:“苏太太何必这样性急?”

计氏笑道:“认识我的人都晓得,我是再大方不过的一个人,只是对付有些小人,不使非常手段不行,不然咱们家丢的,就不止是养家的银子了。”

陆氏被她这一席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待得好容易组织好语言要反驳,却被万里行强拉了出去。陆氏犹自生气,万里行小声教训她道:“你糊涂了?得罪了计氏,咱们闺女怎么办?”

陆氏一听这话,马上蔫了下来,不言语了。

里头的计氏指挥着乔姨娘等人搬完东西,又命乔姨娘守在门口,盯着那两名婆子。陆氏觉得浑身不自在,连忙进去把箱笼胡乱绑了绑,再到外面叫进小厮,抬出去了。

万里行见箱笼搬完,便同她一起去向计氏告辞,再让那两名婆子抬起万姨娘,一道走了。

他们一走,乔姨娘就问计氏:“太太,咱们以后真要向二少爷讨吃饭的钱?”

计氏道:“那是自然,谁叫他是男子,他既然要继承苏家的家产,就得负起养家的责任”

乔姨娘担忧道:“若是他不肯,又该怎办?”

计氏哼了一声,道:“若是不肯,就别进家门,若是不肯,前面的那个铺面他也别想要。”

苏家总共三个铺子,只有前面的铺子是自家的房子,另两处是租赁来的,万家既是要收回铺子,那就只剩前面的铺面是苏家自己的了。

计氏这样说,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但苏静姗听了此话,却是心思活动起来,要知道,她而今要手艺有手艺,要销路有销路,就缺一个铺面了。只要有了铺面,她就不用风里雨里地去摆摊了;只要有了铺面,哪怕是一样的衣裳,在顾客眼里档次就高了一等了…苏静姗越想越美好,甚至隐隐期望着苏远光拒绝出钱养家,好让计氏把他赶出去了…那样的话,前面的铺面就能归她支配了…

计氏见苏静姗发着发着呆就笑起来,很是奇怪,笑问:“囡囡,在想甚么高兴的事呢?”

苏静姗当着乔姨娘等人的面,怎好表露心思,便只笑了笑,道:“没甚么。”

计氏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不用嫁给董庆元了而高兴,便没有追问,转而问乔姨娘:“怎么不见了远光?去他屋里看看。”

乔姨娘有些怕苏远光,不敢去,但计氏发了话,又不敢不动,于是只好拉起苏静初和苏静瑶壮胆,三人一起朝后院去了。

苏远光就住在后院的正房里,此时他屋里大门紧锁,窗户却是虚掩,乔姨娘便走到窗前,踮起脚朝里看,只见屋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她站在窗前想了想,突然兴奋起来,出声叫道:“二少爷,二少爷”

屋里没有动静传来。

乔姨娘就更兴奋了,一把拉开窗户,再叫过苏静瑶,急急地道:“快,你身量小,快爬进去,看看他银子藏在哪里,都拿出来。”

苏静瑶犹自不解,问道:“姨娘,你怎么知道他屋里就一定有银子?万一没有,我岂不是白爬一趟窗?”

苏静初白了她一眼,道:“你笨死算了,万氏屋里没有银子,还能不在二哥屋里?她可只有他一个儿子”

苏静瑶这才明白过来,连忙伸出胳膊扒上了窗户,乔姨娘和苏静初两人合力抱起她的腿,将她送了进去,然后站在窗前望风。

苏静瑶轻手轻脚地在苏远光屋里一阵翻找,还真在枕头下找着一个包袱,看样子是匆匆塞进去的,包袱皮都还没有扎好。她打开包袱一看,里头是白花花的银子,银子下面垫着的,则是整整齐齐的一沓银票。她兴奋地抱起包袱,自窗口递给乔姨娘,再奋力地爬上窗台,叫苏静初把她给拉了出去。

乔姨娘打开包袱略瞧了一眼,亦是兴奋莫名。苏静初催她道:“赶紧回去,把包袱藏起来。”

乔姨娘却道:“不,咱们得把它献给太太。”

苏静初惊讶道:“这是为何?咱们自己藏起来不是更好?姨娘,你可别犯傻,别看太太平日里对咱们还不错,但她心里其实只有她自己生的姗姐呢。”

乔姨娘却苦笑道:“万氏归了娘家,这家里就惟有太太独大,咱们以后的一言一行,包括你们今后的嫁妆,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你说,咱们就算藏了这银子,又敢拿出来用么?”

苏静瑶道:“姨娘说的不错,与其偷偷摸摸地藏着,不敢拿出来用,还不如献给太太,兴许太太一个高兴,赏咱们几块也是有的,那样咱们就能正大光明地拿出来用了。”

乔姨娘连连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又道:“就算太太给了我们银子,也不能拿出来花,得留着给你们添嫁妆,虽说这些自有太太操心,但到底也有限,咱们还得自己谋划谋划。”

苏静瑶含羞道:“我听姨娘的。”

而苏静初则望着脚下的一块青砖,不知在想些甚么。

乔姨娘见她们都不再反对,便抱起包袱,快步回到计氏屋里,把包袱捧到了她面前。

正文第四十八章规劝

感冒了,好难受昨天才祝大家都要健健康康的,今天自己就病了,555555…

计氏见了包袱,愣道:“这是甚么?”

乔姨娘也不说话,径直把包袱皮掀开了,那白花花的银子,立时映亮了她的脸,她惊讶地拿起一块银子看了看,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乔姨娘扬起脸,颇有些得意地道:“太太,这是我们从二少爷的房里搜出来的。”

“远光不在他屋里?”计氏又是一惊,“你们偷出来的?”

乔姨娘道:“太太,这本来就是咱们家里的钱,只不过被他藏起来了,怎能能叫偷呢?”

计氏抬头一看,只见从苏静初到苏静姗再到苏静瑶,都是一副赞同的模样,于是便对乔姨娘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就先收着罢,你们…”

乔姨娘等人不等她说完,便齐声道:“我们一定不会说出去”